入山篇 第四十章 王者通途
“啊……”
听着凶灵描述的惨状，林律好不容易闭上了张开的嘴，想着那制作的工艺太令人震撼了。低头看着那个还在微微来回晃动的瓮棺，林律似乎能听到人在临死之前，那同时面临火烤和窒息的双重痛苦与绝望哭喊——这种死法超越了林律幻想残忍的极限。林律似乎感到火光在自己的脸上，穿透了皮肤的防卫，灼热微波着裸露出的血肉，正蒸发着血液和氧气，一切力量都无法逆转的恐怖，哪怕一点空气，呼吸的力量都完全被剥夺。林律有些头晕，只好移开了几步。
凶灵欣赏着林律的痛苦，冷冷地继续说道：“他本是一介王子，在皇位的争夺战中落败，最后被自己的亲兄弟这般对待。对了，在做chéng rén彘之前，他兄弟还亲自挖掉了他的一只眼睛踩烂在脚下，还让方士给他黥上了咒字。”
凶灵摸着自己带有黥文的右脸，然后又把手放在左眼罩上说道：“你想看看这只眼睛么，真美。”
“不！不用。我想我该出去透透气。”林律对凶灵的说辞坚信不疑，因为那种残忍的确是统治者能做出来的灭绝人xìng，也唯有政治才能将人xìng阉割到如此地步。虽然这里冲满了最纯的坤气，林律还是觉得站不稳。他似乎知道那只眼睛，是黑暗里的一道绿光，蛇眼一般收缩着眸子，如剑一般剜着人的心。
“出去？哈哈。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你在这里废话？若不是为了布下玄机入侵你的神思，我何苦与你相谈。自从你站在这里起，你的一切过往皆被我看在眼里了。你叫林律，一个才知道自己有着守山嫡血的人，一个因为进入了陌生世界而四处惶恐的失意者。你何苦这般为难自己，不如回到你原有的世界去。对了，你在那个世界里拥有绝无仅有的外貌，有着让人惊叹的运动本能，有着让人侧目的财富，无论你在何处总是万人瞩目的焦点。可谁能相信以你在守山人中不成皮毛的资质竟能让你在另一个世界里成为天之骄子呢。哈，你的血液在颤动，是守山的血脉让你无法抗拒么，还是有什么力量在牵引着你进来。你告诉我你想知道什么，知道你和旁的人不同，想知道身世所系的一切么？比如你那死于车祸的母亲？”
凶灵语调高扬地说着，用手摘下了眼罩，露出绿宝石般剔透漂亮的眼。那绿sè的眼眸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sè彩，碧海一般淹没了更为庞大的境界。一切的外物映在那番碧绿之中，都要沉入无尽的冰冷和混沌中，被冰棱穿透灵魂，封冻一切思绪的流动，只剩下被窥探的无助。
“够了！”林律试图从言辞的解剖中挣扎出来，他努力暗示自己说道：“你说的什么我都不知道！有那样的东西么？我是这样想的么？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血？不，我是被骗到这里当守山人的，我也不想知道那些本该被遗忘的事情。”
林律还在说，那道绿sè的光还在扫描着他的人生过往。如同凶灵所言那样，林律之前的人生像是浸泡在无尽的阳光中，父亲的冷漠暴力却成为荫蔽他人生的不动泰山，他意识中并未将父亲视为yīn影。凶灵感知要找到吞噬他的漩涡很难，但也并非如此，在他母亲出车祸之前的记忆，被截除了。于是在那辆面被撞得目全非的车之后，一面如天一般高的墙阻挡了一切的窥视。凶灵并未放弃深入灵魂的窥探，它想要把林律溺死在幻识中，从他的灵识最深处获得嫡系与坤山的契约钥印，从他的身体里蒸发出所有的血，以此开启对坤气更为深邃诡异的利用。一个凶灵，也能通往奴役王者的道路。王侯将相，不过为奴而已。
冷眼看着玩物，凶灵扬起嘴角：“嫡系的血是坤山遗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具诱惑的财富，而老林家的嫡血，无异于是天赐珍宝。”说完，凶灵又轻轻抚摸着它那只绿sè的眼。
林律看到自己身处车祸现场，那已经变形的车内，女人已经没有了丝毫动静，而她身旁的儿子还在隐隐哭泣。白sè的雾气是现实燃烧后的浓烟，遮住了前因后果，这里是单独成章的，并且永远循环播放。
即便林律从未遇到这样的遭遇，他还是努力保持着清醒。经常看动漫的他太清楚凶灵要干什么了，无非是要将他困在痛苦内无力反抗，可惜目睹这一幕他并不觉得悲伤。同样的场景在自己回忆里，他看到的是血和黏着的空气，死神带来的窒息，然而透过凶灵的眼看到这一切，陌生得仿佛是别人的事情。所以，和那破车比起来，还是这雾气让人不爽。
凶灵试图用绿光穿透墙壁，却使得绿光击碎了映着车祸现场的那面镜子。镜子背后有一个画上金字的咒术，因绿光燃烧而消失了。然而绿sè的火焰并没有长驱直入，它们在攀上深厚的墙面时，瞬间熄灭了。
林律还在车祸现场徘徊，却见场景瞬间复制了无数个，像是残缺的镜面，碎片们各自映像。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封入了凶灵的镜像中，只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挥舞着剑也跳不开被困的空间。他看到一道绿光从天际缓缓晃过，极光般灿烂，又消失在天边。天边还有一道如夕阳般金sè的光，也随着绿光的蔓延而一起消失。
白sè的浓雾散开了，林律的几道挥舞而去的剑气从对面反弹了过来，他飞身躲过了，然后看到了那一面通天的墙。由记忆和幻觉组成的世界，林律并不觉得这是属于他的东西，而此时凶灵也站在了他的身旁，用一把剑稳稳地压住了他的命。
“早这样不就好了，捉迷藏似的不好玩。”林律闪身，极快地出剑跳远了。
凶灵眼神一动，破碎的镜片立即环立在林律落脚周围，每一个镜片内都映着一个凶灵。然后它们全部从镜中出现，重重地挥舞着手中的剑，无数道白sè剑光组织成一面巨大的罗网收拢住了林律。
无处可逃的林律感觉自己像是被锁入了充满剑光的瓮棺，在不知大小但感觉逼仄的空间里，他又看到了那只绿sè的眼，月亮般大小，在凶灵白sè剑光中幽灵一般漂浮着。
“你还想把我烤熟么。”林律甩出去几道剑气，在还没有碰到绿sè眼睛之前就被快速的反弹回来了。白sè的世界，比黑暗还让人无法视物，预感自己马上会被凶灵烤熟的林律努力深呼吸以缓解身体的颤抖，不论如何也要冷静地想一个逃脱的办法。然而不知道是否这样预感，果真林律感到了空间变得灼热起来。
“天啊！”林律跌坐在地，用剑支撑着自己，想用剑凛凛的煞气让自己身体冷下来。
“为什么不穿过那面墙，看那背后有怎样的东西？”一个极为飘渺的声音穿过来，像是凶灵的，又像是自己的，或者说更像是——周序的。
“中毒后的幻觉？”听得大约是周序的声音，林律看了看周围。在白sè世界的边缘有一个小黑点，眼睛再次聚焦，那黑点变得数百倍大，果然是周序。不过和刚才遇到的鲁小榫气息完全不同，这一个人出现着，这个虚幻的世界都因为他所代表的真实而发颤了。
林律努力抬起手向那个周序求救，而周序四处探望，似乎也在急切地寻找着什么，林律知道他肯定是在担心着自己，于是大声喊着：“弟，弟！我在这里啊！”
有一瞬，林律看到周序传来的不为所动的目光，他确认两人的对视，而下一瞬周序的视线却毫无阻滞地移开了——完全没有看到林律似的。在林律抓狂的叫喊声中，周序没有说话，也没有闻声走过来。他只是敲了敲身后的墙，然后抚摩上墙体，仔细探着砖石的纹路以及隐没在纹路中的咒文，从未过问崩溃边缘的林律。
“一定不是弟！是你么？”林律看着手中的剑散发着最后一道守山的白光后，也熄灭了。在凶灵剑光组成的灼热的空间里，它回归了原有的黑sè——冰冷的颜sè，冰冷的质感，弥留着周序手心无比的凉意和安定。林律觉得呼吸困难，腿软得倒在地上，将它紧紧抱着，似乎唯一与危险环境相异的sè彩足以理解为安全。
“守山之白，却为yīn灵之白覆盖吞噬，难道这就是主人一直等待的人么。”
凶灵创造出来的时空暂停了，在林律的世界里，另一个空间的发条被转动，时间开始运转。一个男子的声音出现之后，睁开眼的林律看到了纯粹的黑暗里，一个更为黑的身影无比醒目地露出来，然而它的脸却总是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像是化入风中的自然音韵。
“你是谁？难道是剑灵？”
“我是yīn煞，是孕育yīn煞原金的煞气。因为你守山的气息太过浓烈，已经把它身上大部分的煞气褪去了。现在的我，是这把剑弥留的最后一丝母体气息幻出的虚像。”
林律顿时看见了希望，忙说道：“你出现，是过来帮我的么！”
“我可以帮你出去，甚至能够帮你杀死外面的yīn灵。只不过这样做的后果对你恐怕是不利的。”
“嗯，我知道，你不能杀了它。要是杀了它我这守山人从此就成畸形人被同僚们笑话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一旦出手，势必使你的守山之气融入煞气，作为嫡血的你来说，虽然是无比纯粹的煞气，也无疑是污点。你，本是不容外物玷污的。”
“我都快死了！而且，我记得我和弟血脉相连，技术cāo作上是可以融煞的，这也是‘融煞’的形式之一吧。”
“你和主人的血亲关系，可不是这样的融煞。你们的融煞更像是融血，让你具有主人那样的血息韵律，支配原属于他的煞气。而我若此刻与你相融，却是镇压你的守山之气，将之染成黑sè的煞气。这是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那我现在支配你杀出去，可以么。”
“我的气息太弱，无法单独行动。而且，你还远远没有达到融煞的地步，我可以无视你的命令。”
“那你来这里其实就是为了告诉我，我必须亲自承担嫡血被污的后果，才能出去了吧。”
“是的。你必须亲自，否则后果太过严重，无人可以承担。你作为主人等待的人，我更不想让你的守山之气受到丝毫的污染。”
林律一时两难，这种两难抉择的前提是现在风情雅静，时间不紧不慢，危险全无。要是现在还在那烤箱里，他眼都不眨，立马就求合体了。
“让我想想。”
“当然。请务必重视此事，也请快一点，我们的时间不多的。”
听着凶灵描述的惨状，林律好不容易闭上了张开的嘴，想着那制作的工艺太令人震撼了。低头看着那个还在微微来回晃动的瓮棺，林律似乎能听到人在临死之前，那同时面临火烤和窒息的双重痛苦与绝望哭喊——这种死法超越了林律幻想残忍的极限。林律似乎感到火光在自己的脸上，穿透了皮肤的防卫，灼热微波着裸露出的血肉，正蒸发着血液和氧气，一切力量都无法逆转的恐怖，哪怕一点空气，呼吸的力量都完全被剥夺。林律有些头晕，只好移开了几步。
凶灵欣赏着林律的痛苦，冷冷地继续说道：“他本是一介王子，在皇位的争夺战中落败，最后被自己的亲兄弟这般对待。对了，在做chéng rén彘之前，他兄弟还亲自挖掉了他的一只眼睛踩烂在脚下，还让方士给他黥上了咒字。”
凶灵摸着自己带有黥文的右脸，然后又把手放在左眼罩上说道：“你想看看这只眼睛么，真美。”
“不！不用。我想我该出去透透气。”林律对凶灵的说辞坚信不疑，因为那种残忍的确是统治者能做出来的灭绝人xìng，也唯有政治才能将人xìng阉割到如此地步。虽然这里冲满了最纯的坤气，林律还是觉得站不稳。他似乎知道那只眼睛，是黑暗里的一道绿光，蛇眼一般收缩着眸子，如剑一般剜着人的心。
“出去？哈哈。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你在这里废话？若不是为了布下玄机入侵你的神思，我何苦与你相谈。自从你站在这里起，你的一切过往皆被我看在眼里了。你叫林律，一个才知道自己有着守山嫡血的人，一个因为进入了陌生世界而四处惶恐的失意者。你何苦这般为难自己，不如回到你原有的世界去。对了，你在那个世界里拥有绝无仅有的外貌，有着让人惊叹的运动本能，有着让人侧目的财富，无论你在何处总是万人瞩目的焦点。可谁能相信以你在守山人中不成皮毛的资质竟能让你在另一个世界里成为天之骄子呢。哈，你的血液在颤动，是守山的血脉让你无法抗拒么，还是有什么力量在牵引着你进来。你告诉我你想知道什么，知道你和旁的人不同，想知道身世所系的一切么？比如你那死于车祸的母亲？”
凶灵语调高扬地说着，用手摘下了眼罩，露出绿宝石般剔透漂亮的眼。那绿sè的眼眸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sè彩，碧海一般淹没了更为庞大的境界。一切的外物映在那番碧绿之中，都要沉入无尽的冰冷和混沌中，被冰棱穿透灵魂，封冻一切思绪的流动，只剩下被窥探的无助。
“够了！”林律试图从言辞的解剖中挣扎出来，他努力暗示自己说道：“你说的什么我都不知道！有那样的东西么？我是这样想的么？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血？不，我是被骗到这里当守山人的，我也不想知道那些本该被遗忘的事情。”
林律还在说，那道绿sè的光还在扫描着他的人生过往。如同凶灵所言那样，林律之前的人生像是浸泡在无尽的阳光中，父亲的冷漠暴力却成为荫蔽他人生的不动泰山，他意识中并未将父亲视为yīn影。凶灵感知要找到吞噬他的漩涡很难，但也并非如此，在他母亲出车祸之前的记忆，被截除了。于是在那辆面被撞得目全非的车之后，一面如天一般高的墙阻挡了一切的窥视。凶灵并未放弃深入灵魂的窥探，它想要把林律溺死在幻识中，从他的灵识最深处获得嫡系与坤山的契约钥印，从他的身体里蒸发出所有的血，以此开启对坤气更为深邃诡异的利用。一个凶灵，也能通往奴役王者的道路。王侯将相，不过为奴而已。
冷眼看着玩物，凶灵扬起嘴角：“嫡系的血是坤山遗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具诱惑的财富，而老林家的嫡血，无异于是天赐珍宝。”说完，凶灵又轻轻抚摸着它那只绿sè的眼。
林律看到自己身处车祸现场，那已经变形的车内，女人已经没有了丝毫动静，而她身旁的儿子还在隐隐哭泣。白sè的雾气是现实燃烧后的浓烟，遮住了前因后果，这里是单独成章的，并且永远循环播放。
即便林律从未遇到这样的遭遇，他还是努力保持着清醒。经常看动漫的他太清楚凶灵要干什么了，无非是要将他困在痛苦内无力反抗，可惜目睹这一幕他并不觉得悲伤。同样的场景在自己回忆里，他看到的是血和黏着的空气，死神带来的窒息，然而透过凶灵的眼看到这一切，陌生得仿佛是别人的事情。所以，和那破车比起来，还是这雾气让人不爽。
凶灵试图用绿光穿透墙壁，却使得绿光击碎了映着车祸现场的那面镜子。镜子背后有一个画上金字的咒术，因绿光燃烧而消失了。然而绿sè的火焰并没有长驱直入，它们在攀上深厚的墙面时，瞬间熄灭了。
林律还在车祸现场徘徊，却见场景瞬间复制了无数个，像是残缺的镜面，碎片们各自映像。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封入了凶灵的镜像中，只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挥舞着剑也跳不开被困的空间。他看到一道绿光从天际缓缓晃过，极光般灿烂，又消失在天边。天边还有一道如夕阳般金sè的光，也随着绿光的蔓延而一起消失。
白sè的浓雾散开了，林律的几道挥舞而去的剑气从对面反弹了过来，他飞身躲过了，然后看到了那一面通天的墙。由记忆和幻觉组成的世界，林律并不觉得这是属于他的东西，而此时凶灵也站在了他的身旁，用一把剑稳稳地压住了他的命。
“早这样不就好了，捉迷藏似的不好玩。”林律闪身，极快地出剑跳远了。
凶灵眼神一动，破碎的镜片立即环立在林律落脚周围，每一个镜片内都映着一个凶灵。然后它们全部从镜中出现，重重地挥舞着手中的剑，无数道白sè剑光组织成一面巨大的罗网收拢住了林律。
无处可逃的林律感觉自己像是被锁入了充满剑光的瓮棺，在不知大小但感觉逼仄的空间里，他又看到了那只绿sè的眼，月亮般大小，在凶灵白sè剑光中幽灵一般漂浮着。
“你还想把我烤熟么。”林律甩出去几道剑气，在还没有碰到绿sè眼睛之前就被快速的反弹回来了。白sè的世界，比黑暗还让人无法视物，预感自己马上会被凶灵烤熟的林律努力深呼吸以缓解身体的颤抖，不论如何也要冷静地想一个逃脱的办法。然而不知道是否这样预感，果真林律感到了空间变得灼热起来。
“天啊！”林律跌坐在地，用剑支撑着自己，想用剑凛凛的煞气让自己身体冷下来。
“为什么不穿过那面墙，看那背后有怎样的东西？”一个极为飘渺的声音穿过来，像是凶灵的，又像是自己的，或者说更像是——周序的。
“中毒后的幻觉？”听得大约是周序的声音，林律看了看周围。在白sè世界的边缘有一个小黑点，眼睛再次聚焦，那黑点变得数百倍大，果然是周序。不过和刚才遇到的鲁小榫气息完全不同，这一个人出现着，这个虚幻的世界都因为他所代表的真实而发颤了。
林律努力抬起手向那个周序求救，而周序四处探望，似乎也在急切地寻找着什么，林律知道他肯定是在担心着自己，于是大声喊着：“弟，弟！我在这里啊！”
有一瞬，林律看到周序传来的不为所动的目光，他确认两人的对视，而下一瞬周序的视线却毫无阻滞地移开了——完全没有看到林律似的。在林律抓狂的叫喊声中，周序没有说话，也没有闻声走过来。他只是敲了敲身后的墙，然后抚摩上墙体，仔细探着砖石的纹路以及隐没在纹路中的咒文，从未过问崩溃边缘的林律。
“一定不是弟！是你么？”林律看着手中的剑散发着最后一道守山的白光后，也熄灭了。在凶灵剑光组成的灼热的空间里，它回归了原有的黑sè——冰冷的颜sè，冰冷的质感，弥留着周序手心无比的凉意和安定。林律觉得呼吸困难，腿软得倒在地上，将它紧紧抱着，似乎唯一与危险环境相异的sè彩足以理解为安全。
“守山之白，却为yīn灵之白覆盖吞噬，难道这就是主人一直等待的人么。”
凶灵创造出来的时空暂停了，在林律的世界里，另一个空间的发条被转动，时间开始运转。一个男子的声音出现之后，睁开眼的林律看到了纯粹的黑暗里，一个更为黑的身影无比醒目地露出来，然而它的脸却总是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像是化入风中的自然音韵。
“你是谁？难道是剑灵？”
“我是yīn煞，是孕育yīn煞原金的煞气。因为你守山的气息太过浓烈，已经把它身上大部分的煞气褪去了。现在的我，是这把剑弥留的最后一丝母体气息幻出的虚像。”
林律顿时看见了希望，忙说道：“你出现，是过来帮我的么！”
“我可以帮你出去，甚至能够帮你杀死外面的yīn灵。只不过这样做的后果对你恐怕是不利的。”
“嗯，我知道，你不能杀了它。要是杀了它我这守山人从此就成畸形人被同僚们笑话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一旦出手，势必使你的守山之气融入煞气，作为嫡血的你来说，虽然是无比纯粹的煞气，也无疑是污点。你，本是不容外物玷污的。”
“我都快死了！而且，我记得我和弟血脉相连，技术cāo作上是可以融煞的，这也是‘融煞’的形式之一吧。”
“你和主人的血亲关系，可不是这样的融煞。你们的融煞更像是融血，让你具有主人那样的血息韵律，支配原属于他的煞气。而我若此刻与你相融，却是镇压你的守山之气，将之染成黑sè的煞气。这是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那我现在支配你杀出去，可以么。”
“我的气息太弱，无法单独行动。而且，你还远远没有达到融煞的地步，我可以无视你的命令。”
“那你来这里其实就是为了告诉我，我必须亲自承担嫡血被污的后果，才能出去了吧。”
“是的。你必须亲自，否则后果太过严重，无人可以承担。你作为主人等待的人，我更不想让你的守山之气受到丝毫的污染。”
林律一时两难，这种两难抉择的前提是现在风情雅静，时间不紧不慢，危险全无。要是现在还在那烤箱里，他眼都不眨，立马就求合体了。
“让我想想。”
“当然。请务必重视此事，也请快一点，我们的时间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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