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水老师死了
“那马老师是怎么死？”在这个时候还问这样的话，我觉得自己有点残酷。
水老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目光透过大门投射在天井。我不由自主顺着她的目光向天井望了过去，天井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棵大白杨高大的身躯模模糊糊地挺立在那里，像一个巨人。回想到水老师说的施老师的故事，我不禁对大白杨树多瞧了两眼。
“施老师死后马老师就来了，也是住在这间屋子里，也是在这个天井。”水老师定了定神又继续讲下去，“一天深夜，马老师正在睡觉，一阵声响把他扰醒。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被扰醒了马老师很是恼火，刚开始还以为是水满村的那帮年青后生，他打开门走出屋子打算训斥这帮无礼的青年人一顿。当他打开门走出屋子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天井中乐音悠扬，一群穿着艳丽的古代服装的男男女女正在纵酒跳舞。马老师认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使劲地用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所看到的景象依然历历在目，有一个妖冶的舞伎还向他招了招手。马老师知道自己遇上鬼了，再也不敢看下去，转身跑回屋里，盖着被子瑟瑟抖。第二天一大早就卷起铺盖回家去了。据说回家没有多久也病死了。从此水满小学闹鬼的事情就传开了，谁也不敢到这里来教书，已经几年没有新老师下来了。有些新老师听说是来水满小学干脆连公职都不要了，毕竟生命要紧呀！还有赵阳老师也是被鬼吓疯的……”
“赵老师的事我也听说了。”我打断了水老师。
“听谁说的？”水老师有点惊讶。
“我是听黄大姐说的。”
“黄大姐可是个绵里藏针的人物，她能对你说这事？”水老师不相信。
我说：“千真万确！”便把那天晚上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对水老师全讲了。
“你觉得世上有鬼吗？咱们书院有鬼吗？”沉默片刻水老师冷不丁问道。
这世上不仅有鬼还是非常漂亮的女鬼！但这话我却不能告诉水老师，只能含糊地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水老师摇了摇头：“说不清楚，但我相信咱们书院是没有鬼的！”
“对什么这么说呢？你刚才不是说施老师、马老师不是被鬼吓死的吗？赵阳老师也是被告鬼吓疯的呀！”
水老师低下头似乎在思考该不该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片刻之后，她好像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说道：“他们不是被鬼吓疯吓死的，而是被人吓的！”
“人？！会是谁呢？”对于水老师的这一说法我有些惊诧。
“宋世用！”
“啊！怎么会呢？”这一下我比刚才还要吃惊百倍。
“因为……因为宋世用与黄秀秀有奸情，为了方便他们偷情才编出了书院有鬼的谎话！”水老师一口气把这句话说完。如果不是那夜亲眼看见宋世用从黄秀秀住的西厢房里出来，就是打死我也不相信水老师的话。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把那天夜晚看到的情景告诉水老师说时，她又开口说道：“吴老师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我说的都是实话。那还得从两年前说起，那时我父亲刚刚故去，学校让我接父亲的班在水满小学当代课教师。有一次下了晚自习回到家里我才现学生交的作业忘了拿回来了，这些作业明天要给学生做讲评的，所以今晚必须要进行批改。到学校去取吧，人们都说学校闹鬼，我一个女孩子家又是深更半夜实在害怕得很；不去吧，明白又没法向学生交待。我当时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后还是责任心战胜了一切，我决定到学校去把作业取回来。学校的正门由老李头看着我不好意思打搅他，便从侧门进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宋校长宋世用正好从西厢房中出来，黄大姐把她送到门口，两人搂搂抱抱的，还亲了嘴。当时幸好我反应快，躲到了西厢房斜对面的那棵枇杷树后面，宋世用才没有现我，但我把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我当时就明白了所谓书院有鬼肯定是宋世用与黄秀秀搞的鬼，目的是让其他人夜里不敢到书院来，好让他们肆意地偷情作乐。宋世用这一手简直是太绝了！”说到最后水老师表示出了极大的愤慨。
“是这样呀！水老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过，今晚说的这些事你可不能告诉给别人，否则我这个代课教师就当到头了。”水老师叮嘱再三。我心里清楚如果不是我她是不会告诉我这些的。
“放心吧水老师，我敢对天誓今晚的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听我这么一说水老师才算是放心了，尴尬地笑了笑道：“也是我多心了，吴老师你别介意。已经很晚了，要不我就告辞了。”犹豫了一下水老师红着脸说道：“你能不能送我一下，我还是有点害怕！”
“好的！”我爽快地应了一声，拿起手电筒就和水老师走了出去。穿过天井时，想起施老师和马老师的死我们心中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侧门出去的时候，我们都下意识地朝西厢房望了一眼。里面关着灯，一点声息都没有。
天黑沉沉的，天边不时闪着闪电，像有人拿着长鞭在天上抽似的，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这是汛期，自入秋以来山里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场暴雨。看样子今天夜里又要下大暴雨了。
一路上我们谁都不开口说话，不一会就来到了小溪边。水老师回过头对我说道：“就送到这里吧，出了书院我就不怕了。吴老师，多谢你了！”
我目送着水老师淌过河对岸才转身回书院。让我想不到的是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水老师，再一次见到的却是她的鬼魂。
刚回到书院，天际“轰”地打了一个响雷，接着“哗啦啦”下起暴雨来。
翌日清晨，我还在睡梦之中，就听到“笃笃笃”的敲门声。“谁呀？”我慵懒地从床上爬起来，实在想不出会有谁这么一大清早的过来找我。打开门一看，一个小女孩怯怯地站在门前。
“暝烟，怎么会是你呀？快进来。”我做梦也想不到会是水暝烟。
水暝烟站着不动：“吴老师，我来是告诉你个消息——水老师死了！”
“啊！你说什么？”我以为听错了。
“水老师死了！她的尸体是在小溪下游现的。”水暝烟又重复了一遍。水暝烟跟水老师都是水满村中的水姓，两家相距并不远，这个消息从水暝烟口中说出应当是真实可信的。
我犹如被五雷轰顶一般，说什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水老师昨夜还在跟我做深夜长谈，是我亲自送她出书院，看着她淌过书院前那条小溪的，怎么可能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就香消玉殒了呢？我心中一阵悲伤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水暝烟摇了摇头，“不过村里人都说水老师是被厉鬼害死的，因为有人见她昨天夜里来过书院。我推测她可能是来找你了，所以才来告诉你。”可能是因为有了阴阳眼的缘故，水暝烟说话举止总是四四方方的，好像不带一点情感。
“你也不知道？”
水暝烟又摇了摇头：“我只能看到死人的魂灵却无法预知别人的生死。水老师的亡魂此刻就在你身旁，她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听水暝烟这么一说，我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水老师，是我害了你呀！”
“水老师让我告诉你，她的死跟你没有关系，她让你有时间到她的坟上看看，她也会常来看你的。”说着，水暝烟告诉了我水老师的坟在哪里，然后转身就走了。
我回到屋里，颓然坐在椅子上，回想起咱夜与水老师的谈话，心知她肯定是被人害死的。这个人是谁呢？宋世用！对，肯定是他！他昨天夜里肯定偷听了我和水老师的谈话，害怕与黄秀秀的奸情败露才杀死水老师的。如果这个推断正确的话，那么我将是宋世用阴谋杀害的下一个目标！宋世用，来吧，我不怕你！我要替水老师报仇！
水老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目光透过大门投射在天井。我不由自主顺着她的目光向天井望了过去，天井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棵大白杨高大的身躯模模糊糊地挺立在那里，像一个巨人。回想到水老师说的施老师的故事，我不禁对大白杨树多瞧了两眼。
“施老师死后马老师就来了，也是住在这间屋子里，也是在这个天井。”水老师定了定神又继续讲下去，“一天深夜，马老师正在睡觉，一阵声响把他扰醒。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被扰醒了马老师很是恼火，刚开始还以为是水满村的那帮年青后生，他打开门走出屋子打算训斥这帮无礼的青年人一顿。当他打开门走出屋子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天井中乐音悠扬，一群穿着艳丽的古代服装的男男女女正在纵酒跳舞。马老师认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使劲地用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所看到的景象依然历历在目，有一个妖冶的舞伎还向他招了招手。马老师知道自己遇上鬼了，再也不敢看下去，转身跑回屋里，盖着被子瑟瑟抖。第二天一大早就卷起铺盖回家去了。据说回家没有多久也病死了。从此水满小学闹鬼的事情就传开了，谁也不敢到这里来教书，已经几年没有新老师下来了。有些新老师听说是来水满小学干脆连公职都不要了，毕竟生命要紧呀！还有赵阳老师也是被鬼吓疯的……”
“赵老师的事我也听说了。”我打断了水老师。
“听谁说的？”水老师有点惊讶。
“我是听黄大姐说的。”
“黄大姐可是个绵里藏针的人物，她能对你说这事？”水老师不相信。
我说：“千真万确！”便把那天晚上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对水老师全讲了。
“你觉得世上有鬼吗？咱们书院有鬼吗？”沉默片刻水老师冷不丁问道。
这世上不仅有鬼还是非常漂亮的女鬼！但这话我却不能告诉水老师，只能含糊地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水老师摇了摇头：“说不清楚，但我相信咱们书院是没有鬼的！”
“对什么这么说呢？你刚才不是说施老师、马老师不是被鬼吓死的吗？赵阳老师也是被告鬼吓疯的呀！”
水老师低下头似乎在思考该不该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片刻之后，她好像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说道：“他们不是被鬼吓疯吓死的，而是被人吓的！”
“人？！会是谁呢？”对于水老师的这一说法我有些惊诧。
“宋世用！”
“啊！怎么会呢？”这一下我比刚才还要吃惊百倍。
“因为……因为宋世用与黄秀秀有奸情，为了方便他们偷情才编出了书院有鬼的谎话！”水老师一口气把这句话说完。如果不是那夜亲眼看见宋世用从黄秀秀住的西厢房里出来，就是打死我也不相信水老师的话。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把那天夜晚看到的情景告诉水老师说时，她又开口说道：“吴老师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我说的都是实话。那还得从两年前说起，那时我父亲刚刚故去，学校让我接父亲的班在水满小学当代课教师。有一次下了晚自习回到家里我才现学生交的作业忘了拿回来了，这些作业明天要给学生做讲评的，所以今晚必须要进行批改。到学校去取吧，人们都说学校闹鬼，我一个女孩子家又是深更半夜实在害怕得很；不去吧，明白又没法向学生交待。我当时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后还是责任心战胜了一切，我决定到学校去把作业取回来。学校的正门由老李头看着我不好意思打搅他，便从侧门进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宋校长宋世用正好从西厢房中出来，黄大姐把她送到门口，两人搂搂抱抱的，还亲了嘴。当时幸好我反应快，躲到了西厢房斜对面的那棵枇杷树后面，宋世用才没有现我，但我把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我当时就明白了所谓书院有鬼肯定是宋世用与黄秀秀搞的鬼，目的是让其他人夜里不敢到书院来，好让他们肆意地偷情作乐。宋世用这一手简直是太绝了！”说到最后水老师表示出了极大的愤慨。
“是这样呀！水老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过，今晚说的这些事你可不能告诉给别人，否则我这个代课教师就当到头了。”水老师叮嘱再三。我心里清楚如果不是我她是不会告诉我这些的。
“放心吧水老师，我敢对天誓今晚的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听我这么一说水老师才算是放心了，尴尬地笑了笑道：“也是我多心了，吴老师你别介意。已经很晚了，要不我就告辞了。”犹豫了一下水老师红着脸说道：“你能不能送我一下，我还是有点害怕！”
“好的！”我爽快地应了一声，拿起手电筒就和水老师走了出去。穿过天井时，想起施老师和马老师的死我们心中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侧门出去的时候，我们都下意识地朝西厢房望了一眼。里面关着灯，一点声息都没有。
天黑沉沉的，天边不时闪着闪电，像有人拿着长鞭在天上抽似的，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这是汛期，自入秋以来山里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场暴雨。看样子今天夜里又要下大暴雨了。
一路上我们谁都不开口说话，不一会就来到了小溪边。水老师回过头对我说道：“就送到这里吧，出了书院我就不怕了。吴老师，多谢你了！”
我目送着水老师淌过河对岸才转身回书院。让我想不到的是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水老师，再一次见到的却是她的鬼魂。
刚回到书院，天际“轰”地打了一个响雷，接着“哗啦啦”下起暴雨来。
翌日清晨，我还在睡梦之中，就听到“笃笃笃”的敲门声。“谁呀？”我慵懒地从床上爬起来，实在想不出会有谁这么一大清早的过来找我。打开门一看，一个小女孩怯怯地站在门前。
“暝烟，怎么会是你呀？快进来。”我做梦也想不到会是水暝烟。
水暝烟站着不动：“吴老师，我来是告诉你个消息——水老师死了！”
“啊！你说什么？”我以为听错了。
“水老师死了！她的尸体是在小溪下游现的。”水暝烟又重复了一遍。水暝烟跟水老师都是水满村中的水姓，两家相距并不远，这个消息从水暝烟口中说出应当是真实可信的。
我犹如被五雷轰顶一般，说什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水老师昨夜还在跟我做深夜长谈，是我亲自送她出书院，看着她淌过书院前那条小溪的，怎么可能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就香消玉殒了呢？我心中一阵悲伤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水暝烟摇了摇头，“不过村里人都说水老师是被厉鬼害死的，因为有人见她昨天夜里来过书院。我推测她可能是来找你了，所以才来告诉你。”可能是因为有了阴阳眼的缘故，水暝烟说话举止总是四四方方的，好像不带一点情感。
“你也不知道？”
水暝烟又摇了摇头：“我只能看到死人的魂灵却无法预知别人的生死。水老师的亡魂此刻就在你身旁，她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听水暝烟这么一说，我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水老师，是我害了你呀！”
“水老师让我告诉你，她的死跟你没有关系，她让你有时间到她的坟上看看，她也会常来看你的。”说着，水暝烟告诉了我水老师的坟在哪里，然后转身就走了。
我回到屋里，颓然坐在椅子上，回想起咱夜与水老师的谈话，心知她肯定是被人害死的。这个人是谁呢？宋世用！对，肯定是他！他昨天夜里肯定偷听了我和水老师的谈话，害怕与黄秀秀的奸情败露才杀死水老师的。如果这个推断正确的话，那么我将是宋世用阴谋杀害的下一个目标！宋世用，来吧，我不怕你！我要替水老师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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