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人鬼殊途
我决定到水老师的坟头去看一看。去之前我先到图书阅览室取了一套三年级的语文课本，水老师生前所教的正是三年级，虽然现在已经死了，但我知道她对教书这份工作还是很留恋的。我要把这套语文课本带给她，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出的时候，天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落在树叶、小溪里出一阵哀伤的声响，像是无数个鬼魂在哭泣。水老师的新坟掩映在一片芒苇之中，秋风把白色的芒絮吹得满天飞舞，与雪花一般无二，意境甚是凄凉。水老师的坟前烧着的纸钱还在冒着一缕缕的烟，看来她的亲人才刚刚离去。坟前的一块石碑上写着“水润之墓”，水润是水老师的芳名。在她的旁边是她父亲的坟墓。
我拿出纸烛香火在水老师坟前点了起来，乌黑的浓烟袅袅升腾，透过烟雾我依稀看到了水老师姣好的面庞，活泼大方的笑容。回想起我与水老师短暂的交往过程，一幕幕如在眼前。我心中十分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我水老师是不会被人害死的，那么她现在还是一名很快乐的乡村代课教师。一朵还没有完全盛开的花朵就这样被人为的摧残于萧瑟的寒秋了。
待到纸钱烧得差不多了，我取出那套三年级语文课本，一页页地撕开继续烧了起来，同时默默地祷祝道：“水老师我知道你死得冤，如果你在天有灵就托个梦给我，告诉是谁害死了你，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替你报仇雪冤，告慰你的在天之灵！”等到烟火完全熄灭了之后，我才动身顺原路返回书院。
大概是因为淋雨的缘故，回到书院后我就觉得头脑热，身困体乏，提不起精神来，连饭都懒得吃。我知道这是感冒的体征，用风油精在太阳穴、人中擦了几下。又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捂了一会，出了汗之后才稍稍有点好受。
今天是星期天，到了上晚自习的时间我强打精神来到教室，打算给同学们复习一下前面学习过的内容。校长宋世用却走了过来，打了个手势叫我出来一下。我虽然认定水老师的死跟他有关，但毕竟仅仅是推测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还不能跟他翻脸，只好停止了讲课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我跟在宋世用后面来到那棵大枇杷树下，心中揣度着等下他问起水老师的死我该怎样回答。我俩面对面站着，宋世用习惯性地用食指扶了扶金边眼镜，眼镜后面是那双好像永远藏着阴谋诡计的眼睛。“水老师死了，你知道吗？”果不其然宋世用一张口就说起了水老师的死。
“当然，我还到她的坟前上了香，烧了纸钱。”我如实回答，想看一看宋世用的反应。
“水老师是个好同志，她走得太突然了，真是令人惋惜。听说水老师死之前来找过你？”宋世用假惺惺地说了两句好话，马上就转入他找我谈话的目的，他想了解我与水老师的谈话内容。
“是的。”
“她找你有事吗？”
“我们共同探讨了一些教学上的内容，比如‘把’字句与‘被’字句的转换。”我不卑不亢的回答，心中却更加认定了宋世有就是害死水老师之人，否则他不会对我和水老师的谈话如此感兴趣。
“就这些？”
“不错，我们还能谈些什么？宋校长，你为什么对我和水老师的谈话内容如此感兴趣呢？”
“哦，这，这……”宋世用支吾起来，藏在镜片后头的那双眼睛闪烁不定。“是这样的，咱们学校师资力量本来就非常薄弱，现在水老师又死了她教的功课就没人代替了，我和学校的领导班子私下里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来替水老师的功课，你看……”
“没问题。”我没有多加思索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在我看来这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恰在此时下课的铃声响了，宋世用道：“吴老师，就这样吧，耽误你的时间了。”说完就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不由得犯起嘀咕来：“难道说宋世用真的没有听到我和水老师的谈话内容？或者这仅仅是他所布的**阵！哼，不管你的狐狸尾巴隐藏得多深我都要把它揪出来！”
虽然擦了风油精但烧还是没有完全退下去，我感到头一阵一阵的胀，本来想把水老师的事理出个头绪来，可总是定不下神来。正在这时，一阵阴风吹来，大门“咿呀”被吹开了，我正要站起来重新把门关好，门“咿呀”一声又自己关上了。
我早就见怪不怪，心中泰然，只是不知道今夜会是什么鬼过来拜访我。但愿是蓝海娴。我注目细看，只见屋里影影绰绰站着个人，面色惨白，眼里蕴含着凄楚之色。宛然是水老师的模样。
“水老师真的是你吗？”想到昨夜与我在一起交谈之时还是个笑靥如花的妙龄女郎，现在却人鬼殊途我心中酸痛不已。
“吴老师，你给我的课本收到了，真是太谢谢了！可惜……可惜我再也不能站在讲台上给学生们上课了。”水老师幽幽说道。
“水老师，今夜你是特地过来告诉害你的人是谁的吧？”
水老师摇了摇头，道：“不，我不能告诉你害我的人是谁。”
“为什么？我一定要替你洗清冤屈，让你的灵魂得到安息！”听水老师这么一说我急了。
“谢谢你的好意了，我真的不能告诉你这个人的名字，这样只能害了你，你斗不过他的。”
“是宋世用是不是，你说呀！”
水老师还是摇了摇头，眼里噙着泪花：“你不要再问了，我不想让你也受到伤害。‘死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只要你能幸福平安我死也瞑目了。”
“水老师……”我喉头一阵涩再也说不出话来。默默地望着她，“那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事吗？”
水老师长叹一声：“我今夜是向你告别来了，如果你真的关心我，逢年过节的时候到我的坟头上炷香也就不枉咱们相识一场了。”
“会的，我一定去！你……”
“自从死了之后，我还没到冥司报到，再不去阎王可就要责罚我了。吴老师我走了，千万不要想着报仇的事，切记！切记！”言讫，水老师轻飘飘地向门口飘去。
我心中大急，伸手去拉她，哪里还来得及，眨眼之间已不见了水老师的踪影，我大声喊了起来：“水老师……”蓦然惊醒过来，只见桌子上灯影摇曳，却还原来是南柯一梦。回想起梦中的情景我为水老师的一片真情所深深感动。我知道她之所以不肯告诉我害她的人是谁完全是为我着想。对手真的很强大吗？难道杀害水老师的凶手不是宋世用？我开始疑惑起来。同时暗下决心哪怕拼着一死也要找到凶手替水老师报仇。但凶手会是谁呢？
出的时候，天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落在树叶、小溪里出一阵哀伤的声响，像是无数个鬼魂在哭泣。水老师的新坟掩映在一片芒苇之中，秋风把白色的芒絮吹得满天飞舞，与雪花一般无二，意境甚是凄凉。水老师的坟前烧着的纸钱还在冒着一缕缕的烟，看来她的亲人才刚刚离去。坟前的一块石碑上写着“水润之墓”，水润是水老师的芳名。在她的旁边是她父亲的坟墓。
我拿出纸烛香火在水老师坟前点了起来，乌黑的浓烟袅袅升腾，透过烟雾我依稀看到了水老师姣好的面庞，活泼大方的笑容。回想起我与水老师短暂的交往过程，一幕幕如在眼前。我心中十分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我水老师是不会被人害死的，那么她现在还是一名很快乐的乡村代课教师。一朵还没有完全盛开的花朵就这样被人为的摧残于萧瑟的寒秋了。
待到纸钱烧得差不多了，我取出那套三年级语文课本，一页页地撕开继续烧了起来，同时默默地祷祝道：“水老师我知道你死得冤，如果你在天有灵就托个梦给我，告诉是谁害死了你，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替你报仇雪冤，告慰你的在天之灵！”等到烟火完全熄灭了之后，我才动身顺原路返回书院。
大概是因为淋雨的缘故，回到书院后我就觉得头脑热，身困体乏，提不起精神来，连饭都懒得吃。我知道这是感冒的体征，用风油精在太阳穴、人中擦了几下。又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捂了一会，出了汗之后才稍稍有点好受。
今天是星期天，到了上晚自习的时间我强打精神来到教室，打算给同学们复习一下前面学习过的内容。校长宋世用却走了过来，打了个手势叫我出来一下。我虽然认定水老师的死跟他有关，但毕竟仅仅是推测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还不能跟他翻脸，只好停止了讲课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我跟在宋世用后面来到那棵大枇杷树下，心中揣度着等下他问起水老师的死我该怎样回答。我俩面对面站着，宋世用习惯性地用食指扶了扶金边眼镜，眼镜后面是那双好像永远藏着阴谋诡计的眼睛。“水老师死了，你知道吗？”果不其然宋世用一张口就说起了水老师的死。
“当然，我还到她的坟前上了香，烧了纸钱。”我如实回答，想看一看宋世用的反应。
“水老师是个好同志，她走得太突然了，真是令人惋惜。听说水老师死之前来找过你？”宋世用假惺惺地说了两句好话，马上就转入他找我谈话的目的，他想了解我与水老师的谈话内容。
“是的。”
“她找你有事吗？”
“我们共同探讨了一些教学上的内容，比如‘把’字句与‘被’字句的转换。”我不卑不亢的回答，心中却更加认定了宋世有就是害死水老师之人，否则他不会对我和水老师的谈话如此感兴趣。
“就这些？”
“不错，我们还能谈些什么？宋校长，你为什么对我和水老师的谈话内容如此感兴趣呢？”
“哦，这，这……”宋世用支吾起来，藏在镜片后头的那双眼睛闪烁不定。“是这样的，咱们学校师资力量本来就非常薄弱，现在水老师又死了她教的功课就没人代替了，我和学校的领导班子私下里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来替水老师的功课，你看……”
“没问题。”我没有多加思索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在我看来这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恰在此时下课的铃声响了，宋世用道：“吴老师，就这样吧，耽误你的时间了。”说完就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不由得犯起嘀咕来：“难道说宋世用真的没有听到我和水老师的谈话内容？或者这仅仅是他所布的**阵！哼，不管你的狐狸尾巴隐藏得多深我都要把它揪出来！”
虽然擦了风油精但烧还是没有完全退下去，我感到头一阵一阵的胀，本来想把水老师的事理出个头绪来，可总是定不下神来。正在这时，一阵阴风吹来，大门“咿呀”被吹开了，我正要站起来重新把门关好，门“咿呀”一声又自己关上了。
我早就见怪不怪，心中泰然，只是不知道今夜会是什么鬼过来拜访我。但愿是蓝海娴。我注目细看，只见屋里影影绰绰站着个人，面色惨白，眼里蕴含着凄楚之色。宛然是水老师的模样。
“水老师真的是你吗？”想到昨夜与我在一起交谈之时还是个笑靥如花的妙龄女郎，现在却人鬼殊途我心中酸痛不已。
“吴老师，你给我的课本收到了，真是太谢谢了！可惜……可惜我再也不能站在讲台上给学生们上课了。”水老师幽幽说道。
“水老师，今夜你是特地过来告诉害你的人是谁的吧？”
水老师摇了摇头，道：“不，我不能告诉你害我的人是谁。”
“为什么？我一定要替你洗清冤屈，让你的灵魂得到安息！”听水老师这么一说我急了。
“谢谢你的好意了，我真的不能告诉你这个人的名字，这样只能害了你，你斗不过他的。”
“是宋世用是不是，你说呀！”
水老师还是摇了摇头，眼里噙着泪花：“你不要再问了，我不想让你也受到伤害。‘死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只要你能幸福平安我死也瞑目了。”
“水老师……”我喉头一阵涩再也说不出话来。默默地望着她，“那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事吗？”
水老师长叹一声：“我今夜是向你告别来了，如果你真的关心我，逢年过节的时候到我的坟头上炷香也就不枉咱们相识一场了。”
“会的，我一定去！你……”
“自从死了之后，我还没到冥司报到，再不去阎王可就要责罚我了。吴老师我走了，千万不要想着报仇的事，切记！切记！”言讫，水老师轻飘飘地向门口飘去。
我心中大急，伸手去拉她，哪里还来得及，眨眼之间已不见了水老师的踪影，我大声喊了起来：“水老师……”蓦然惊醒过来，只见桌子上灯影摇曳，却还原来是南柯一梦。回想起梦中的情景我为水老师的一片真情所深深感动。我知道她之所以不肯告诉我害她的人是谁完全是为我着想。对手真的很强大吗？难道杀害水老师的凶手不是宋世用？我开始疑惑起来。同时暗下决心哪怕拼着一死也要找到凶手替水老师报仇。但凶手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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