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龙族身份的觉悟
() 诺终于还是离开了我，我们可能永远分开了。所以更新推迟了这么长时间，剧场版的素材也改了，晚点发。至于有没有心情把觉醒的这份梦想继续下去，似乎是个未知数啊……
（1st视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期间我一直处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直到头顶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像银铃般悦耳动听的鸟鸣声。叽叽喳喳的歌曲被多愁善感的人类誉为大自然的天籁，但即使是我还没有回到这个世界以前，也就是当我还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这种“天籁”对于我来说就已经是一种惨无人道的折磨了——虽然这么说会很破坏这个美好的意境，但我还是要说，我就是被这天杀的“大自然的天籁”吵醒的……对于视睡眠为龙生第二件大事的龙族来说，吵醒它们是一项不可饶恕的罪行。
“靠，再没有比这更尽职的闹钟了！”我懊恼地睁开疲惫的双眼，努力适应着明亮的光线，同时不停地骂骂咧咧着。右手当然也不停歇，捏出一个火球之后毫不犹豫地扔向那只触犯了龙的底线的发瘟的鸟……于是整个世界清净了。被吵醒——尤其是在经历了一场马拉松战役之后被吵醒，浓烈的睡意和愤懑的情绪让我下手的动作稍微那么“粗鲁”了一点，以致在揉眼睛的时候尖锐的爪子差点没把我的眼睛刺瞎……
爪子……残酷的现实。
本来我宁愿相信被多洛恩虐待的rì子只是一个梦，可是当所谓的梦境的内容活生生地呈现在客观世界中时，我还是不得不去面对现实。
远古龙类的爪子确实不适宜抓握，当我千方百计想把爪子握成拳头来揉眼睛却发现自己始终无法完成这么简单的动作时，我终于选择勇敢地承认这一点。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在于指头太短了，而爪尖却占据了大部分的比例。这样的爪子能够更加深入猎物的体内造成更大的伤害，但对于揉眼睛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反而带来了更严重的麻烦。在充分地认识到现实的残酷之后，我把视线从那闪着寒光的爪尖上移开，趁着心情还不至于跌落谷底的时候赶紧检查一下身体的其它部位有没有发生什么更加糟糕的变异。
没有莫名其妙地多出一条长尾巴，背后也没有长出蝙蝠翼，甚至连颧骨也没有怎么继续拉长。毕竟虽然主观上我感觉已经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时光，但在客观上我被多洛恩囚禁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而且莉莉的药水迅速配置完成，成功地抑制住了身体的继续变化。只不过……药水还是来得有点晚了。
在牺牲了大量的力量作为代价之后，我的手心手背一直到整个小臂上都长出了鳞片。对，漆黑如墨的鳞片——虽然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时我还是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不过我想，世界上也没有哪几个正常人面对自己手臂上长鳞片的可怕现实还能够泰然自若地当淡定哥，所以就连我也对自己的优秀的心理素质感到非常满意……啊，我真伟大。
情况已经很明朗了，那么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呢？
“喂，翊，快醒醒！”我努力像对待洋娃娃那样前后使劲摇晃翊的身体，试图把他从昏迷中唤醒，只有这样我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可惜直到我折腾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翊还是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这家伙……”我最终还是不得不打消把龙唤醒这个愚蠢的想法，因为关于这一点我自己也有深刻的体会。有那么一瞬间我迫切地想要练成传说中的狮吼功，然后在翊的耳边用十成的功力打出这招惊天动地的技能，我想效果一定会非常显著的，至少和那该死的鸟鸣声有一拼。可现在的问题是别说什么狮吼功，哪怕只是捏出一颗火球都很成问题。虽然我的形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天上可不会掉馅饼，作为代价，我的“功力”起码损失了70%有多！之前的强大仿佛就是一个梦，过眼云烟消散后才发现现实依旧是那么残酷……
族长说过凯之所以要把能量球分成十二份，原因之一就是为了让力量和形态的恢复“统筹兼顾，协调发展”，可是多洛恩的行为显然严重地加大了两者之间的差距。如果莉莉的药水来得再晚些，如果我完全恢复了龙形态，那么当年那群疯子们想要除掉雷奇亚这个威胁的未完成的夙愿就可以歪打正着地实现了。如果不能调用魔法元素，再强大的**也只是个很能挨打的沙包而已，仅此而已。
“事情还不算变得太糟”我这样安慰自己，“至少我还能使用魔法……如果完全丧失了接触魔法的能力，到时候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了！”阿Qjīng神虽然并没有给我的恢复带来什么帮助，但至少让我对失去力量的悲痛稍微减轻了一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力量的依恋几乎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如果我再一次变回那个废柴的话……就连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到达一个新环境之后需要花时间适应，而一段时间之后再要离开这个环境又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习惯的力量何其强大啊！我想就连龙人也被这种力量深深地影响了，因为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爪心里聚集的能量还在静静地和O2发生着奇妙的反应，淡蓝sè的纯洁的火焰散发着烤肉的味道……呜呜，好怀念莉莉的（那是噩梦）……不，是西餐厅里的黑椒牛扒啊！
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儿，如果我能够到人类的聚落里弄到黑椒牛扒就好了……我想我一定会像加菲猫对待千层面一样狂吃狂吃，直到面前堆起一座由盘子组成的小山。只可惜……即使这附近真的有人类城镇，我要吃到美味的黑椒牛扒也必须有四个前提：这个世界有扒类这个概念，翊是醒着的，我不是怪物，以及……最重要的，口袋里要有钱。
好吧，其实我并不是想吃黑椒牛扒，只是看到爪子里的那道淡蓝sè的火焰很自然地就联想到家里的煤气炉。说白了，我有点想家了。
在多洛恩的实验室里的经历让我对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些认识。稍不留神，或许前一刻还在享受龙生，后一刻却堕入了无尽地狱。相比之下，我和轩的那个在地球的家简直就是暴雨中的灯塔，沙漠中的绿洲。没有太多的危险，而且还有nǎinǎi帮忙搞定一切生活琐事。nǎinǎi做的肉饼虽然和黑椒牛扒有一段“四袋苹果”和“苹果四代”的距离，但那种温暖的感觉却让刚刚从险境中逃脱的我有一种莫名的渴望。
我毕竟还不是那头嗜杀的冷血黑龙，我的灵魂里还残留着某个灵长类生物的多愁善感。其实在我看来，力量或者形态都并不是最重要的，和它们相比，xìng格才是影响我的战斗力的决定xìng因素。如果我有小黑龙的一半戾气，这道火苗完全足够毁掉一个村庄。但现在的我却只懂得用这道火苗烤一块焦黑的没有黑椒的牛扒。
努力的路还很漫长啊，雷……
“嘭”的一声，火苗突然变成一朵迷你的蘑菇云。出乎意料地，强大的冲击波竟然让我的胸口感到一阵短暂的疼痛——要知道刚刚离开龙岛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玩火，但冲击波绝对不会对我造成如此明显的影响！没想到即使是衰减后的力量也还是比最初要进步了不少，这让郁闷的我多少也得到点安慰。
“如果不是多洛恩捣乱的话，效果应该会比现在更为显著吧……”贪得无厌的我依旧对力量保持着无限的憧憬。
有趣的是，我的小臂以下的部位——也就是受到龙鳞保护的地方竟然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按理说离爆炸中心最近感觉也应该是最明显的……我的嘴角上扬到一个经典的角度。我不禁开始幻想，当我全身都被龙鳞覆盖的时候，防御力值该是一个多么让龙兴奋的数字啊！
经过了一次又一次战斗的洗礼，我早就从当初对冒险生活的白痴般的着迷中清醒过来。但是对于力量的崇拜无论是对于雷，轩，还是自称介乎于这两个灵魂之间的我来说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本xìng，只不过对于我来说还多了一份对家的依恋而已。这让我不至于像雷或轩那样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到对无尽力量的追求中。
不过，家……虽然此刻我有点想家，但以我现在这个人龙杂交的样子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去的吧！在人类的神话传说中，拥有力量的代价通常都包括外表形态的变化以及文明社会的排斥。至少在殆叔叔还没有帮我重新做一个人类躯体之前，无论是nǎinǎi的肉饼还是西餐厅的黑椒牛扒我都没有机会吃到了……
不过还好，至少我还能吃到翊的烤鱼。当然还可以算上莉莉的炸虫子——如果我没有天生的虫类恐惧症的话。
说到翊……我回头望向翊和莉莉躺着的地方。瞬间，我的整个身体像触电一样猛地颤抖了一下。“翊！！！”面对眼前的景象，始料不及的我完全不知所措。刚刚还在这儿躺着的翊和莉莉竟然，竟然……不见了！
意识到大事不妙之后，我迅速从背后抽出棍子，jǐng惕地环顾四周。随着森林的逐渐消失，一片贫瘠的山谷出现在我眼前。
“这是……「幻象」！该死，我竟然中了陷阱！”
虽然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但我的反应实在是太迟钝了。早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我的两个伙伴就已经被从我身边带走，而我现在在寻找同伴之前还得面临亡灵大军的刺杀！
当我身上的「幻象」解除之后，一具不知名的尸骸已经近在咫尺，我甚至能嗅到它身上陈腐而血腥的气息。虽然身为黑暗系生物我对这种气息并不是很反感，但过去的经历让我对它们同样没有什么好感。紧急之下，我下意识地打出了陷入包围时最喜欢用的「黑暗冲击波」。从这个响当当的名字就可以猜到这个技能有多么刺激。然而我忘了，无论亡灵生前是什么生物，但处于现在这种奇妙状态的话它们有且只有一种属xìng，黑暗属xìng。
「黑暗冲击波」对于黑暗系的亡灵一点效果都没有。相对的，亡灵的骨制武器重重地砸在我的后脑勺上，我再一次光荣地倒在了地上……
（守护者视角）
“有那个项圈在，雷逃不掉的。”多洛恩并没有急着去追赶逃跑的龙们，而是留下来处理掉诺这个最大的威胁。
“我知道”，诺同样轻描淡写地答道，“所以我没有离开。更何况，也是时候清算我们之间的帐了。”
“老实说，我承认我不是血翼魔龙的对手。不过我想它永远不会知道它的宝贝儿子的下落了，正如之前你所见到的那些尸体一样。”多洛恩并没有急着动手，猫的游戏是很有趣的。不过这边，诺没有兴趣再等下去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诺于是闭上了双眼。
四周突然变得漆黑一片。无论是黑暗还是别的什么元素都消失了。准确地说是战场的位置变了，变成了一个只有世界规则的雏空间。
多洛恩充满嘲讽的笑容消失了，换上了一副严肃的棺材脸：“竟然能创建一个小世界？不错……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诺还是没有说话。他现在是这个空间的所有者，空间里的规则全凭他自己的意志。假如多洛恩足够弱小的话，诺就能够把它永远困在他的小世界里，通过规则尽情地折磨它。当然，这里用的是“假如”一词。
打开领域就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在诺的小世界里再开一个小小世界，虽然多多少少会受到一点限制，但领域中多洛恩的泰然自若很好地证明了这个方案的可行xìng。
“可惜，你的能力还是太弱了，你的母亲难道没有教过你，用jīng神力维持一个完整空间的运行是一个相当愚蠢的行为么？”多洛恩的严肃很快随着它对这个小空间的研究从它的脸上消失。搞不好的话，即使多洛恩凭借领域能够在这个小世界里存活，但对空间规则一窍不通是不可能逃出这里的。和这样逆天的本领相比，暴伽们用意念创造的所谓空间简直就像过家家一样不堪一击。可惜多洛恩是谁，亿年老狐狸啊！如果一头青年银龙就能把它困住，那么它的恶魔之名可就是一个巨大的耻辱了。
对于多洛恩的淡定，诺并没有丝毫惊讶，继续冷漠地盯着多洛恩问道：“你觉得你逃出来需要花多长时间？”
“一刻钟，完全足够。”多洛恩毫不忌讳地回应道。它不觉得诺能够在一刻钟之内做出什么具有跨时代意义的成就。
“对，完全足够了。”诺的脸上也露出一个得逞的冷笑。一刻钟击杀一头恶魔，对于诺来说，够了。
……
（1st视角）
“嗷……好痛！真是倒霉，竟然被那种低贱的脏东西暗算了！”后脑勺传来隐隐约约的疼痛，让我很自然地担心那当头一棒会给我带来什么后遗症。不过现在还不是担心后遗症的时候，因为如果不尽快想办法从这个很有可能会要了我的小命的献祭仪式上逃脱，后遗症的问题就完全不必担心了。
更糟糕的是，那让我陷入幻境中的技能显然不是这些低级亡灵能够接触的。这说明还有更强大的生物……当然更可能是高级的亡灵在为这场充满血腥的典礼准备祭品。
亡灵谷境内的碧江是这一带唯一保持了最初的纯洁的事物了。江边，埋葬了无数的尸体的肥沃黑土上有一座完全由白骨搭成的祭坛。无数的亡灵聚集在这里，等待着月圆时刻的到来，把祭坛上的六个鲜活的生命作为对纯属捏造的黑暗神，实则是给予这些亡灵继续“生存”的能量的某位吃饱了撑的大魔法师献祭的祭品——处理掉。
按照六芒星顺时针排列，前三位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生物。一头猫科动物，似乎只是普通的大猫，因为我没有在它身上感受到任何魔法波动；一头毛茸茸的哺rǔ动物，看不出是什么科，因为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毛球，让我不禁想起来了亚龙兄弟的那只毛绒玩偶；还有一个该死的满世界都有分布的灵长类哺rǔ动物，天知道又是来自哪个穷得连地图都买不起的佣兵团的可怜虫。剩下的三个家伙……这还用说么？三头悲剧的龙。最悲剧的是，本龙将会第一个被献祭掉……
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倒霉到刚好碰上亡灵谷一月一度的满月献祭仪式呢？平时亡灵们顶多会通过折磨猎物来为幕后的主人获取邪恶的能量补充，而献祭仪式却是要利用灵魂能量和天体能量来启动魔法阵以获取恐怖的力量提升。本来刚刚虎口脱险是最虚弱的时候，偏偏就是在这时候被这群脏东西逮住……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最可恨的是，这些家伙竟然敢献祭伟大的雷奇亚大人！我越想越觉得窝火——这帮狗兔崽子真是瞎了它们的狗眼了！也许我该用行动来让它们充分地认识到即使是沦落为平阳虎的雷奇亚也不是它们这群狗能够玷污的。
捆在我身上的发霉的绳子显然已经有一段很长的历史了。和多洛恩的锁链相比，这些绳子简直就是笑话。我甚至不必动用爪子（其实只是还没有习惯用如此“高科技”的身体部件），就凭蛮力都已经把腕上的绳子挣断了。其实这些绳子已经算牢固的了，只可惜这次它们面对的是来自龙之力的考验。如果就凭它们也能束缚我的话，那么多洛恩囚禁我的时候也就不必大费苦心用加持了魔法的锁链代替了。
双爪zì yóu之后，接下来其它的部位也就相继zì yóu了。之前一直没能挣脱多洛恩的锁链让我对自己的力量的信心大受打击，现在如此轻易就挣脱了绳子——虽然这绳子有劣质产品的嫌疑，但还是让我又一次体验到了力量带给我的快感。
至少，我觉得我比身旁的这三位……尤其是我最看不顺眼的某位古猿后代要强多了。至于小火龙……它为了把我从容器里救出来不惜被多洛恩攻击，甚至到现在仍然没有清醒过来。同样，如果没有莉莉的话，我的魔法之路很有可能早就走到尽头了。即使身为远古龙族兼守护者，面对这两头比自己晚不知道多少代却反过来拯救自己的龙，我心中只有惭愧。让自己守护的对象来拯救自己……对于争强好胜的我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耻辱。
或许是我刚刚发威的时候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龙族气息，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对于祭品的反抗表现出的应有的反应，散发着阵阵让人作呕的腐烂臭味的亡灵们一拥而上，把我层层包围在它们的攻击范围之中。但是它们并没有攻击，像是在等待某个指令。
哥笑了。
我把两个伙伴松绑之后轻轻地放在背上，左手抓着那个毛茸茸的玩具，右手捏着那头大猫的尾巴，用意念控制棍子为我开路。直觉告诉我，这些亡灵们根本不值得我出手，我要对付的是接下来即将出现在现场的更为强悍的死亡生物。至于那个人类？龙神啊……那家伙对于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它既不能带给我金钱和荣耀，又不能给我当毛绒抱枕或是做成虎皮大衣，甚至指不定哪天还要通过踩在我背上成为一位名传千古的屠龙者或龙骑士！这样的麻烦还要揽到身上，我可不觉得我会做这种自作孽不可活的蠢事——除非老子疯了。
亡灵谷的亡灵大军是天界里最大的不死族军事集团，平时负责为幕后主人收集能量，在典礼上则是为主人提升力量，完全没有个体的生活。小到部件残缺不全的废弃尸骸，大到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型种族的转化形态，亡灵的种类多得可以开一个灵异博物馆。没有谁知道馆长——也就是这些亡灵们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可用的记忆里也暂时没有提到这方面的八卦。我唯一知道的是“蚁多咬死象”的道理在这些曾经被我一度予以蔑视的亡灵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在真正的强者还没有出现之前，如同海啸般的亡灵们就已经对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尽管有棍子在前方开道，但随着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汹涌尸海攻势的不断扩大，我越发感到吃力。更糟糕的是，长时间远程控制棍子让我的体能迅速消耗。如果我选择抵抗，看着眼前一片白花花的海洋我会感到头皮发麻。如果我继续现在的状态，不多时我会累得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我真的不敢相信一大群低贱的亡灵竟然能让一条远古巨龙面临两难的选择……好吧，难道我要放下龙族的骄傲说我太高估自己的这个华丽的身份么？当然不可以！如果低贱的亡灵都能威胁到高贵的巨龙，那我最好还是尽早把自己的名字从族谱中划去，免得丢脸丢到家。
我所掌握的技能几乎都是黑暗系的，对付不死族完全是扯淡。虽然这里是在岸上，但顶多只能造成迷你爆炸的火系技能应该还是起不到什么作用。和之前在江中的情况相比，我除了能使用雷击之外，还能够使用的范围攻击包括我从未试验过的地裂术和刚刚从灰sè不可用变为彩sè可用的种族天生技能——龙息和龙吟。
被裹挟在尸海中的我仍然有闲情来选择解决方案。雷击好是好，但万一把体力消耗光了，一会儿再突然从不知哪里蹦出一只自称“尸王”或者“僵王博士”甚至是“小多二代”之类的家伙，我不觉得自己还有机会逃跑。地裂术么……我现在还没有长出双翼，要是把自己也卷进去——就像上次使用雷击把自己也电晕那样可就好玩了。最值得期待的当然是我的天生技能。虽然说是天生，可我却从来没有进行过实验，吐息可能会很考验我没有超过4000毫升的肺活量，超声波也不知道能不能粉碎这些看上去脆弱不堪实则大有乾坤的骨头。每次使用技能之前都要三思而后行，实在是不符合小黑龙鲁莽的形象……而且还把自己弄得如此纠结。可我偏偏就是学不会像小黑龙那样头脑发热，也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想来想去，我仍然没有下定决心。在技能少的时候愁“技到用时方恨少”，在多的时候又愁到底哪个技能能带来最大的效益……然而，就在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里，我的棍子防线竟然被奇迹般地突破了！对于这个意外，我当然会把责任归咎于我身上的这些沉重的负担，可后果仍然要由我一龙来承担。好汉架不住尸多，当我因为疲惫而稍微减缓了棍子的攻势时，一头身上还挂着几块腐肉的猛兽骨骸就趁机把我扑倒在地上。我实在想不明白如此弱不禁风的骨架是怎么把有血有肉的我给扑倒的，可事实上我的确连同翊，莉莉以及我的那两头战利品一起全部倒在了地上！好不容易冲出一半的包围圈，一下子就前功尽弃了，我懊恼地对着那头天杀的猛兽尸骸大吼一声，一种被下位生物……或者死物欺负的耻辱涌上心头。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的腹部鼓得圆圆的，体内快速地凝聚出一团黑sè的能量——张嘴——喷shè！
第一次使用龙息……感觉真好。
没有了任何限制的阻挠，漆黑的龙息欢快地从我的口中涌出，喷溅到我面前的这具强壮的尸骸身上。接触到黑龙的龙息之后，猛兽骨骸瞬间不见了踪影。这还不算完——它身后的一众尸骸也遭受了池鱼之殃，接二连三被剩余的龙息腐蚀，最终倒下。
虽然效果看起来还算不错，至少没有因为带有黑暗系成分就被无情地宣判“抗议无效”，但我并没有继续使用龙息的打算，甚至连魔法都不想使用。一个原始的冲动涌上心头。多亏了那种被欺负的耻辱，我越想越不爽，最终……
“嗷吼——”
——野xìng，在没有多洛恩药水的化学刺激下，第一次主动爆发了。
或许是长期受限制于来自人类的规则约束的缘故，压抑在灵魂深处的那种毫无秩序的兽族本xìng的突然爆发给我带来前所未有的爽快。原本被亡灵扑倒的我猛地跳起来，反过来张牙舞爪地向着亡灵们扑去。
我从来不在乎什么招式或套路，也不需要刻意去攻击亡灵们的某个致命弱点。当我扑倒一个亡灵之后，第一时间就会把它的尸骸一爪子拍得粉碎。即使是召唤亡灵也需要一个像样的躯体支持，再伟大的大魔法师也不可能在一堆无机物粉末中安装意识。当我毫不留情地把尸骸拍碎之后，这个亡灵就永远不会再醒过来了。
好玩的是，完全靠本能行事的我整个过程都是四肢着地的。虽然目前为止我还可以选择像一个手脚分化的灵长类动物一样行走，但随着四肢的蜕变，我已经趋向于四肢着地的行走方式。这种方式更有利于我爆发出身体的潜力。然而这种方式也有不利的一面。当我在处理一具尸骸的时候，总会有更多的亡灵趁机对我发动攻击。在四肢着地又没有第五肢体——尾巴的援助下，我无暇好好地招待这些该死的蝼蚁，于是不可避免地也受了点伤。尽管我已经努力保护弱点，但身上还是多了不少淤青甚至伤口。因为骨制武器几乎无一例外都是钝器，所以真正能对我造成伤害的不过三两处，这些攻击更多的是带给我疼痛——虽然不如我以往所承受的那些非人的待遇，但是一棒接一棒的打击让我在情绪上更加癫狂，带着人类口音的兽吼不断地刺激着我的神经，促使我不断地丧失残存的理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沉迷于这场“不流血”的战斗。从最开始的扑和拍，到后来的撞，甚至到最后发展到了“手口并用”。和使用魔法相比，肉搏反而更不容易疲惫，再加上龙族好战的天xìng，我已经忘记这场战斗持续了多长时间，甚至忘了自己最初为什么要和这群没有脑子的亡灵折腾。我沉浸在把尸骸拍成碎片的快乐中，根本没有注意到亡灵数目不正常的减少……
……
（守护者视角）
雷的双眼散发着诡异的绿sè光芒。尽管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已经太走火入魔了。普通生物不敢于和亡灵们作战，强悍生物又不屑于和亡灵们作战，这使得亡灵谷从两千多年前开始一直存在到今天。可是现在，雷的疯狂和亡灵们的倾巢出动正严重威胁着亡灵谷的发展。在接受到上头的指令之后，亡灵们陆续离开了献祭会场。当雷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的退路已经被切断了。
亡灵谷的主人一共设置了十位守护者，现在围困雷的有七位，剩下的三位只有在亡灵谷受到毁灭xìng打击的时候才会出现——当然，如果雷再长出尾巴和双翼的话，说不定这三位早就耐不住了。
十位守护者生前是当时名气响当当的来自十个不同种族的最勇猛的战士，没有什么脑子。而亡灵谷的主人也很懒，没有给守护者们名字和智慧，只是交给它们必要的技能和分工。所以当守护者们出现之后，并没有像废话连篇的人类一样先要充分展示自己的正义和敌人的邪恶，而是直接向雷发动了攻击。
“嗷——”现在的雷双眼绿得发亮，可见他在心态上已经完全不再是一个人类。不过有得必有失，这意味着雷同时也丧失了人类的沉着冷静。野兽的本能里可没有“分析”这个概念，雷甚至没有想过实力的差距就怪叫着向七位守护者发动了攻击。
对于可怜的小黑龙来说，这注定是个坑。
（1st视角）
没错，我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里。准确地说
，是在我跃起的时候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全力拍进了江边cháo湿的泥土里，而且还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亡灵们只剩下一具尸骸和一个意识，它们已经无力沟通天花乱坠的魔法元素。它们唯一的，也是最强大的武器，就是念力。
说起来暴伽一族的念力实在是逊得丢死人了。也难怪它们会被从天空之城赶到流光之森，以它们的实力没有被抄家已经是很给它们的念力面子的了——至少和什么都依赖附加工具的人族中的普通人类相比要强上那么一点。面对七位守护者的合力进攻，或许举全族之力暴伽也未必能抵抗得住。这也是亡灵谷能够保存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此刻我就深深地体会到，在没有完全龙化之前我最好还是要收敛一点，尤其是不要惹这些诡异的伪生物。
守护者们的全力一击让我深深地陷入了泥地之中，这只是表面的现象——实际上我全身都已经动弹不得！不，还不只如此，我先是被拽出了深坑，然后重新被扔回到祭坛上。和之前不同的是，七位守护者将会破例，全程亲自监视献祭的进行，尤其是针对我的监视——它们并没有撤回念力，反而强行用念力把我狠狠地压在地上，强迫我五体投地地趴着。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就连棍子也被紧紧地压在我背上——暴伽们的念力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我慌了，双眼的绿sè光芒迅速消失，兽族的本能也重新被理xìng压制。我意识到自己还是太低估了对手的实力，而现在我即将为此付出代价……
原本消失的亡灵们又重新回到会场。对于刚刚发生的意外，亡灵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像这种几乎只有本能的超自然形态，它们的大部分举动都是由预编程事先设定好的，情感基本不会参与行为的决策，当它们收到重新聚集的信号时便乖乖地听话，完全没有在乎刚刚它们遭遇的险境。如果爬虫们的军队能够有它们百分之一的忠诚和失忆力，那么这个世界上又将会多一支强悍无比的傀儡战斗力。
献祭在平淡中重新开始。满月的光华再一次洒向这一片狼藉的大地，照在散发着耀眼的黑sè光芒的标准型六芒星魔法阵上。通过复杂的能量转换，这个魔法阵将会给幕后主人带来更多的力量。如果我真的逃不掉的话，我的灵魂能量应该足够让这个贪心不足的家伙撑破肚皮吧——在这最后关头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无法让四肢承受那念力形成的巨大压力，甚至连动一动都是一种奢望。看着迎面走来的又一具尸骸——显然它是想来屠龙的。我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还是太弱小了啊，雷……就连这种低贱的伪生物都企图索取你的小命，而你却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我努力试着酝酿龙息，可是大部分力气都用在承受念力压迫之上，能量凝聚相当困难。为了让自己更加清醒，我忍痛咬了一下舌尖，让疼痛作为我的动力，昂起头，让强大的龙息尽快形成，随时准备从喉咙涌出。与此同时，亡灵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大刀在惨白的月光下散发着碜人的寒光，似乎下一秒就会砍在我脆弱的脖子上。我多么渴望脖子上也长出龙鳞啊……只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喉咙里的龙息即将涌出，亡灵的大刀也即将落下。
然而不幸的是，我的反抗最终还是被守护者们发现了。两座小山的压力让我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甚至让地面又再次陷下去几公分。肺部附近的能量一下子就被打散了，造成的反噬让我“哇”的一下吐出一口珍贵的龙血。可是亡灵的大刀却没有迟疑，重重地砍在我的脖子上——
“嗷————！！！”
刀锋已经深入到我的体内，刺骨的疼痛让我不由得发出凄惨的吼声。然而，现实总是奇葩得让人难以置信——在这之后，随着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亡灵的合金大刀裂成了无数碎片……
（1st视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期间我一直处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直到头顶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像银铃般悦耳动听的鸟鸣声。叽叽喳喳的歌曲被多愁善感的人类誉为大自然的天籁，但即使是我还没有回到这个世界以前，也就是当我还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这种“天籁”对于我来说就已经是一种惨无人道的折磨了——虽然这么说会很破坏这个美好的意境，但我还是要说，我就是被这天杀的“大自然的天籁”吵醒的……对于视睡眠为龙生第二件大事的龙族来说，吵醒它们是一项不可饶恕的罪行。
“靠，再没有比这更尽职的闹钟了！”我懊恼地睁开疲惫的双眼，努力适应着明亮的光线，同时不停地骂骂咧咧着。右手当然也不停歇，捏出一个火球之后毫不犹豫地扔向那只触犯了龙的底线的发瘟的鸟……于是整个世界清净了。被吵醒——尤其是在经历了一场马拉松战役之后被吵醒，浓烈的睡意和愤懑的情绪让我下手的动作稍微那么“粗鲁”了一点，以致在揉眼睛的时候尖锐的爪子差点没把我的眼睛刺瞎……
爪子……残酷的现实。
本来我宁愿相信被多洛恩虐待的rì子只是一个梦，可是当所谓的梦境的内容活生生地呈现在客观世界中时，我还是不得不去面对现实。
远古龙类的爪子确实不适宜抓握，当我千方百计想把爪子握成拳头来揉眼睛却发现自己始终无法完成这么简单的动作时，我终于选择勇敢地承认这一点。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在于指头太短了，而爪尖却占据了大部分的比例。这样的爪子能够更加深入猎物的体内造成更大的伤害，但对于揉眼睛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反而带来了更严重的麻烦。在充分地认识到现实的残酷之后，我把视线从那闪着寒光的爪尖上移开，趁着心情还不至于跌落谷底的时候赶紧检查一下身体的其它部位有没有发生什么更加糟糕的变异。
没有莫名其妙地多出一条长尾巴，背后也没有长出蝙蝠翼，甚至连颧骨也没有怎么继续拉长。毕竟虽然主观上我感觉已经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时光，但在客观上我被多洛恩囚禁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而且莉莉的药水迅速配置完成，成功地抑制住了身体的继续变化。只不过……药水还是来得有点晚了。
在牺牲了大量的力量作为代价之后，我的手心手背一直到整个小臂上都长出了鳞片。对，漆黑如墨的鳞片——虽然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时我还是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不过我想，世界上也没有哪几个正常人面对自己手臂上长鳞片的可怕现实还能够泰然自若地当淡定哥，所以就连我也对自己的优秀的心理素质感到非常满意……啊，我真伟大。
情况已经很明朗了，那么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呢？
“喂，翊，快醒醒！”我努力像对待洋娃娃那样前后使劲摇晃翊的身体，试图把他从昏迷中唤醒，只有这样我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可惜直到我折腾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翊还是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这家伙……”我最终还是不得不打消把龙唤醒这个愚蠢的想法，因为关于这一点我自己也有深刻的体会。有那么一瞬间我迫切地想要练成传说中的狮吼功，然后在翊的耳边用十成的功力打出这招惊天动地的技能，我想效果一定会非常显著的，至少和那该死的鸟鸣声有一拼。可现在的问题是别说什么狮吼功，哪怕只是捏出一颗火球都很成问题。虽然我的形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天上可不会掉馅饼，作为代价，我的“功力”起码损失了70%有多！之前的强大仿佛就是一个梦，过眼云烟消散后才发现现实依旧是那么残酷……
族长说过凯之所以要把能量球分成十二份，原因之一就是为了让力量和形态的恢复“统筹兼顾，协调发展”，可是多洛恩的行为显然严重地加大了两者之间的差距。如果莉莉的药水来得再晚些，如果我完全恢复了龙形态，那么当年那群疯子们想要除掉雷奇亚这个威胁的未完成的夙愿就可以歪打正着地实现了。如果不能调用魔法元素，再强大的**也只是个很能挨打的沙包而已，仅此而已。
“事情还不算变得太糟”我这样安慰自己，“至少我还能使用魔法……如果完全丧失了接触魔法的能力，到时候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了！”阿Qjīng神虽然并没有给我的恢复带来什么帮助，但至少让我对失去力量的悲痛稍微减轻了一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力量的依恋几乎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如果我再一次变回那个废柴的话……就连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到达一个新环境之后需要花时间适应，而一段时间之后再要离开这个环境又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习惯的力量何其强大啊！我想就连龙人也被这种力量深深地影响了，因为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爪心里聚集的能量还在静静地和O2发生着奇妙的反应，淡蓝sè的纯洁的火焰散发着烤肉的味道……呜呜，好怀念莉莉的（那是噩梦）……不，是西餐厅里的黑椒牛扒啊！
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儿，如果我能够到人类的聚落里弄到黑椒牛扒就好了……我想我一定会像加菲猫对待千层面一样狂吃狂吃，直到面前堆起一座由盘子组成的小山。只可惜……即使这附近真的有人类城镇，我要吃到美味的黑椒牛扒也必须有四个前提：这个世界有扒类这个概念，翊是醒着的，我不是怪物，以及……最重要的，口袋里要有钱。
好吧，其实我并不是想吃黑椒牛扒，只是看到爪子里的那道淡蓝sè的火焰很自然地就联想到家里的煤气炉。说白了，我有点想家了。
在多洛恩的实验室里的经历让我对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些认识。稍不留神，或许前一刻还在享受龙生，后一刻却堕入了无尽地狱。相比之下，我和轩的那个在地球的家简直就是暴雨中的灯塔，沙漠中的绿洲。没有太多的危险，而且还有nǎinǎi帮忙搞定一切生活琐事。nǎinǎi做的肉饼虽然和黑椒牛扒有一段“四袋苹果”和“苹果四代”的距离，但那种温暖的感觉却让刚刚从险境中逃脱的我有一种莫名的渴望。
我毕竟还不是那头嗜杀的冷血黑龙，我的灵魂里还残留着某个灵长类生物的多愁善感。其实在我看来，力量或者形态都并不是最重要的，和它们相比，xìng格才是影响我的战斗力的决定xìng因素。如果我有小黑龙的一半戾气，这道火苗完全足够毁掉一个村庄。但现在的我却只懂得用这道火苗烤一块焦黑的没有黑椒的牛扒。
努力的路还很漫长啊，雷……
“嘭”的一声，火苗突然变成一朵迷你的蘑菇云。出乎意料地，强大的冲击波竟然让我的胸口感到一阵短暂的疼痛——要知道刚刚离开龙岛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玩火，但冲击波绝对不会对我造成如此明显的影响！没想到即使是衰减后的力量也还是比最初要进步了不少，这让郁闷的我多少也得到点安慰。
“如果不是多洛恩捣乱的话，效果应该会比现在更为显著吧……”贪得无厌的我依旧对力量保持着无限的憧憬。
有趣的是，我的小臂以下的部位——也就是受到龙鳞保护的地方竟然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按理说离爆炸中心最近感觉也应该是最明显的……我的嘴角上扬到一个经典的角度。我不禁开始幻想，当我全身都被龙鳞覆盖的时候，防御力值该是一个多么让龙兴奋的数字啊！
经过了一次又一次战斗的洗礼，我早就从当初对冒险生活的白痴般的着迷中清醒过来。但是对于力量的崇拜无论是对于雷，轩，还是自称介乎于这两个灵魂之间的我来说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本xìng，只不过对于我来说还多了一份对家的依恋而已。这让我不至于像雷或轩那样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到对无尽力量的追求中。
不过，家……虽然此刻我有点想家，但以我现在这个人龙杂交的样子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去的吧！在人类的神话传说中，拥有力量的代价通常都包括外表形态的变化以及文明社会的排斥。至少在殆叔叔还没有帮我重新做一个人类躯体之前，无论是nǎinǎi的肉饼还是西餐厅的黑椒牛扒我都没有机会吃到了……
不过还好，至少我还能吃到翊的烤鱼。当然还可以算上莉莉的炸虫子——如果我没有天生的虫类恐惧症的话。
说到翊……我回头望向翊和莉莉躺着的地方。瞬间，我的整个身体像触电一样猛地颤抖了一下。“翊！！！”面对眼前的景象，始料不及的我完全不知所措。刚刚还在这儿躺着的翊和莉莉竟然，竟然……不见了！
意识到大事不妙之后，我迅速从背后抽出棍子，jǐng惕地环顾四周。随着森林的逐渐消失，一片贫瘠的山谷出现在我眼前。
“这是……「幻象」！该死，我竟然中了陷阱！”
虽然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但我的反应实在是太迟钝了。早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我的两个伙伴就已经被从我身边带走，而我现在在寻找同伴之前还得面临亡灵大军的刺杀！
当我身上的「幻象」解除之后，一具不知名的尸骸已经近在咫尺，我甚至能嗅到它身上陈腐而血腥的气息。虽然身为黑暗系生物我对这种气息并不是很反感，但过去的经历让我对它们同样没有什么好感。紧急之下，我下意识地打出了陷入包围时最喜欢用的「黑暗冲击波」。从这个响当当的名字就可以猜到这个技能有多么刺激。然而我忘了，无论亡灵生前是什么生物，但处于现在这种奇妙状态的话它们有且只有一种属xìng，黑暗属xìng。
「黑暗冲击波」对于黑暗系的亡灵一点效果都没有。相对的，亡灵的骨制武器重重地砸在我的后脑勺上，我再一次光荣地倒在了地上……
（守护者视角）
“有那个项圈在，雷逃不掉的。”多洛恩并没有急着去追赶逃跑的龙们，而是留下来处理掉诺这个最大的威胁。
“我知道”，诺同样轻描淡写地答道，“所以我没有离开。更何况，也是时候清算我们之间的帐了。”
“老实说，我承认我不是血翼魔龙的对手。不过我想它永远不会知道它的宝贝儿子的下落了，正如之前你所见到的那些尸体一样。”多洛恩并没有急着动手，猫的游戏是很有趣的。不过这边，诺没有兴趣再等下去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诺于是闭上了双眼。
四周突然变得漆黑一片。无论是黑暗还是别的什么元素都消失了。准确地说是战场的位置变了，变成了一个只有世界规则的雏空间。
多洛恩充满嘲讽的笑容消失了，换上了一副严肃的棺材脸：“竟然能创建一个小世界？不错……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诺还是没有说话。他现在是这个空间的所有者，空间里的规则全凭他自己的意志。假如多洛恩足够弱小的话，诺就能够把它永远困在他的小世界里，通过规则尽情地折磨它。当然，这里用的是“假如”一词。
打开领域就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在诺的小世界里再开一个小小世界，虽然多多少少会受到一点限制，但领域中多洛恩的泰然自若很好地证明了这个方案的可行xìng。
“可惜，你的能力还是太弱了，你的母亲难道没有教过你，用jīng神力维持一个完整空间的运行是一个相当愚蠢的行为么？”多洛恩的严肃很快随着它对这个小空间的研究从它的脸上消失。搞不好的话，即使多洛恩凭借领域能够在这个小世界里存活，但对空间规则一窍不通是不可能逃出这里的。和这样逆天的本领相比，暴伽们用意念创造的所谓空间简直就像过家家一样不堪一击。可惜多洛恩是谁，亿年老狐狸啊！如果一头青年银龙就能把它困住，那么它的恶魔之名可就是一个巨大的耻辱了。
对于多洛恩的淡定，诺并没有丝毫惊讶，继续冷漠地盯着多洛恩问道：“你觉得你逃出来需要花多长时间？”
“一刻钟，完全足够。”多洛恩毫不忌讳地回应道。它不觉得诺能够在一刻钟之内做出什么具有跨时代意义的成就。
“对，完全足够了。”诺的脸上也露出一个得逞的冷笑。一刻钟击杀一头恶魔，对于诺来说，够了。
……
（1st视角）
“嗷……好痛！真是倒霉，竟然被那种低贱的脏东西暗算了！”后脑勺传来隐隐约约的疼痛，让我很自然地担心那当头一棒会给我带来什么后遗症。不过现在还不是担心后遗症的时候，因为如果不尽快想办法从这个很有可能会要了我的小命的献祭仪式上逃脱，后遗症的问题就完全不必担心了。
更糟糕的是，那让我陷入幻境中的技能显然不是这些低级亡灵能够接触的。这说明还有更强大的生物……当然更可能是高级的亡灵在为这场充满血腥的典礼准备祭品。
亡灵谷境内的碧江是这一带唯一保持了最初的纯洁的事物了。江边，埋葬了无数的尸体的肥沃黑土上有一座完全由白骨搭成的祭坛。无数的亡灵聚集在这里，等待着月圆时刻的到来，把祭坛上的六个鲜活的生命作为对纯属捏造的黑暗神，实则是给予这些亡灵继续“生存”的能量的某位吃饱了撑的大魔法师献祭的祭品——处理掉。
按照六芒星顺时针排列，前三位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生物。一头猫科动物，似乎只是普通的大猫，因为我没有在它身上感受到任何魔法波动；一头毛茸茸的哺rǔ动物，看不出是什么科，因为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毛球，让我不禁想起来了亚龙兄弟的那只毛绒玩偶；还有一个该死的满世界都有分布的灵长类哺rǔ动物，天知道又是来自哪个穷得连地图都买不起的佣兵团的可怜虫。剩下的三个家伙……这还用说么？三头悲剧的龙。最悲剧的是，本龙将会第一个被献祭掉……
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倒霉到刚好碰上亡灵谷一月一度的满月献祭仪式呢？平时亡灵们顶多会通过折磨猎物来为幕后的主人获取邪恶的能量补充，而献祭仪式却是要利用灵魂能量和天体能量来启动魔法阵以获取恐怖的力量提升。本来刚刚虎口脱险是最虚弱的时候，偏偏就是在这时候被这群脏东西逮住……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最可恨的是，这些家伙竟然敢献祭伟大的雷奇亚大人！我越想越觉得窝火——这帮狗兔崽子真是瞎了它们的狗眼了！也许我该用行动来让它们充分地认识到即使是沦落为平阳虎的雷奇亚也不是它们这群狗能够玷污的。
捆在我身上的发霉的绳子显然已经有一段很长的历史了。和多洛恩的锁链相比，这些绳子简直就是笑话。我甚至不必动用爪子（其实只是还没有习惯用如此“高科技”的身体部件），就凭蛮力都已经把腕上的绳子挣断了。其实这些绳子已经算牢固的了，只可惜这次它们面对的是来自龙之力的考验。如果就凭它们也能束缚我的话，那么多洛恩囚禁我的时候也就不必大费苦心用加持了魔法的锁链代替了。
双爪zì yóu之后，接下来其它的部位也就相继zì yóu了。之前一直没能挣脱多洛恩的锁链让我对自己的力量的信心大受打击，现在如此轻易就挣脱了绳子——虽然这绳子有劣质产品的嫌疑，但还是让我又一次体验到了力量带给我的快感。
至少，我觉得我比身旁的这三位……尤其是我最看不顺眼的某位古猿后代要强多了。至于小火龙……它为了把我从容器里救出来不惜被多洛恩攻击，甚至到现在仍然没有清醒过来。同样，如果没有莉莉的话，我的魔法之路很有可能早就走到尽头了。即使身为远古龙族兼守护者，面对这两头比自己晚不知道多少代却反过来拯救自己的龙，我心中只有惭愧。让自己守护的对象来拯救自己……对于争强好胜的我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耻辱。
或许是我刚刚发威的时候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龙族气息，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对于祭品的反抗表现出的应有的反应，散发着阵阵让人作呕的腐烂臭味的亡灵们一拥而上，把我层层包围在它们的攻击范围之中。但是它们并没有攻击，像是在等待某个指令。
哥笑了。
我把两个伙伴松绑之后轻轻地放在背上，左手抓着那个毛茸茸的玩具，右手捏着那头大猫的尾巴，用意念控制棍子为我开路。直觉告诉我，这些亡灵们根本不值得我出手，我要对付的是接下来即将出现在现场的更为强悍的死亡生物。至于那个人类？龙神啊……那家伙对于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它既不能带给我金钱和荣耀，又不能给我当毛绒抱枕或是做成虎皮大衣，甚至指不定哪天还要通过踩在我背上成为一位名传千古的屠龙者或龙骑士！这样的麻烦还要揽到身上，我可不觉得我会做这种自作孽不可活的蠢事——除非老子疯了。
亡灵谷的亡灵大军是天界里最大的不死族军事集团，平时负责为幕后主人收集能量，在典礼上则是为主人提升力量，完全没有个体的生活。小到部件残缺不全的废弃尸骸，大到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型种族的转化形态，亡灵的种类多得可以开一个灵异博物馆。没有谁知道馆长——也就是这些亡灵们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可用的记忆里也暂时没有提到这方面的八卦。我唯一知道的是“蚁多咬死象”的道理在这些曾经被我一度予以蔑视的亡灵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在真正的强者还没有出现之前，如同海啸般的亡灵们就已经对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尽管有棍子在前方开道，但随着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汹涌尸海攻势的不断扩大，我越发感到吃力。更糟糕的是，长时间远程控制棍子让我的体能迅速消耗。如果我选择抵抗，看着眼前一片白花花的海洋我会感到头皮发麻。如果我继续现在的状态，不多时我会累得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我真的不敢相信一大群低贱的亡灵竟然能让一条远古巨龙面临两难的选择……好吧，难道我要放下龙族的骄傲说我太高估自己的这个华丽的身份么？当然不可以！如果低贱的亡灵都能威胁到高贵的巨龙，那我最好还是尽早把自己的名字从族谱中划去，免得丢脸丢到家。
我所掌握的技能几乎都是黑暗系的，对付不死族完全是扯淡。虽然这里是在岸上，但顶多只能造成迷你爆炸的火系技能应该还是起不到什么作用。和之前在江中的情况相比，我除了能使用雷击之外，还能够使用的范围攻击包括我从未试验过的地裂术和刚刚从灰sè不可用变为彩sè可用的种族天生技能——龙息和龙吟。
被裹挟在尸海中的我仍然有闲情来选择解决方案。雷击好是好，但万一把体力消耗光了，一会儿再突然从不知哪里蹦出一只自称“尸王”或者“僵王博士”甚至是“小多二代”之类的家伙，我不觉得自己还有机会逃跑。地裂术么……我现在还没有长出双翼，要是把自己也卷进去——就像上次使用雷击把自己也电晕那样可就好玩了。最值得期待的当然是我的天生技能。虽然说是天生，可我却从来没有进行过实验，吐息可能会很考验我没有超过4000毫升的肺活量，超声波也不知道能不能粉碎这些看上去脆弱不堪实则大有乾坤的骨头。每次使用技能之前都要三思而后行，实在是不符合小黑龙鲁莽的形象……而且还把自己弄得如此纠结。可我偏偏就是学不会像小黑龙那样头脑发热，也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想来想去，我仍然没有下定决心。在技能少的时候愁“技到用时方恨少”，在多的时候又愁到底哪个技能能带来最大的效益……然而，就在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里，我的棍子防线竟然被奇迹般地突破了！对于这个意外，我当然会把责任归咎于我身上的这些沉重的负担，可后果仍然要由我一龙来承担。好汉架不住尸多，当我因为疲惫而稍微减缓了棍子的攻势时，一头身上还挂着几块腐肉的猛兽骨骸就趁机把我扑倒在地上。我实在想不明白如此弱不禁风的骨架是怎么把有血有肉的我给扑倒的，可事实上我的确连同翊，莉莉以及我的那两头战利品一起全部倒在了地上！好不容易冲出一半的包围圈，一下子就前功尽弃了，我懊恼地对着那头天杀的猛兽尸骸大吼一声，一种被下位生物……或者死物欺负的耻辱涌上心头。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的腹部鼓得圆圆的，体内快速地凝聚出一团黑sè的能量——张嘴——喷shè！
第一次使用龙息……感觉真好。
没有了任何限制的阻挠，漆黑的龙息欢快地从我的口中涌出，喷溅到我面前的这具强壮的尸骸身上。接触到黑龙的龙息之后，猛兽骨骸瞬间不见了踪影。这还不算完——它身后的一众尸骸也遭受了池鱼之殃，接二连三被剩余的龙息腐蚀，最终倒下。
虽然效果看起来还算不错，至少没有因为带有黑暗系成分就被无情地宣判“抗议无效”，但我并没有继续使用龙息的打算，甚至连魔法都不想使用。一个原始的冲动涌上心头。多亏了那种被欺负的耻辱，我越想越不爽，最终……
“嗷吼——”
——野xìng，在没有多洛恩药水的化学刺激下，第一次主动爆发了。
或许是长期受限制于来自人类的规则约束的缘故，压抑在灵魂深处的那种毫无秩序的兽族本xìng的突然爆发给我带来前所未有的爽快。原本被亡灵扑倒的我猛地跳起来，反过来张牙舞爪地向着亡灵们扑去。
我从来不在乎什么招式或套路，也不需要刻意去攻击亡灵们的某个致命弱点。当我扑倒一个亡灵之后，第一时间就会把它的尸骸一爪子拍得粉碎。即使是召唤亡灵也需要一个像样的躯体支持，再伟大的大魔法师也不可能在一堆无机物粉末中安装意识。当我毫不留情地把尸骸拍碎之后，这个亡灵就永远不会再醒过来了。
好玩的是，完全靠本能行事的我整个过程都是四肢着地的。虽然目前为止我还可以选择像一个手脚分化的灵长类动物一样行走，但随着四肢的蜕变，我已经趋向于四肢着地的行走方式。这种方式更有利于我爆发出身体的潜力。然而这种方式也有不利的一面。当我在处理一具尸骸的时候，总会有更多的亡灵趁机对我发动攻击。在四肢着地又没有第五肢体——尾巴的援助下，我无暇好好地招待这些该死的蝼蚁，于是不可避免地也受了点伤。尽管我已经努力保护弱点，但身上还是多了不少淤青甚至伤口。因为骨制武器几乎无一例外都是钝器，所以真正能对我造成伤害的不过三两处，这些攻击更多的是带给我疼痛——虽然不如我以往所承受的那些非人的待遇，但是一棒接一棒的打击让我在情绪上更加癫狂，带着人类口音的兽吼不断地刺激着我的神经，促使我不断地丧失残存的理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沉迷于这场“不流血”的战斗。从最开始的扑和拍，到后来的撞，甚至到最后发展到了“手口并用”。和使用魔法相比，肉搏反而更不容易疲惫，再加上龙族好战的天xìng，我已经忘记这场战斗持续了多长时间，甚至忘了自己最初为什么要和这群没有脑子的亡灵折腾。我沉浸在把尸骸拍成碎片的快乐中，根本没有注意到亡灵数目不正常的减少……
……
（守护者视角）
雷的双眼散发着诡异的绿sè光芒。尽管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已经太走火入魔了。普通生物不敢于和亡灵们作战，强悍生物又不屑于和亡灵们作战，这使得亡灵谷从两千多年前开始一直存在到今天。可是现在，雷的疯狂和亡灵们的倾巢出动正严重威胁着亡灵谷的发展。在接受到上头的指令之后，亡灵们陆续离开了献祭会场。当雷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的退路已经被切断了。
亡灵谷的主人一共设置了十位守护者，现在围困雷的有七位，剩下的三位只有在亡灵谷受到毁灭xìng打击的时候才会出现——当然，如果雷再长出尾巴和双翼的话，说不定这三位早就耐不住了。
十位守护者生前是当时名气响当当的来自十个不同种族的最勇猛的战士，没有什么脑子。而亡灵谷的主人也很懒，没有给守护者们名字和智慧，只是交给它们必要的技能和分工。所以当守护者们出现之后，并没有像废话连篇的人类一样先要充分展示自己的正义和敌人的邪恶，而是直接向雷发动了攻击。
“嗷——”现在的雷双眼绿得发亮，可见他在心态上已经完全不再是一个人类。不过有得必有失，这意味着雷同时也丧失了人类的沉着冷静。野兽的本能里可没有“分析”这个概念，雷甚至没有想过实力的差距就怪叫着向七位守护者发动了攻击。
对于可怜的小黑龙来说，这注定是个坑。
（1st视角）
没错，我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里。准确地说
，是在我跃起的时候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全力拍进了江边cháo湿的泥土里，而且还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亡灵们只剩下一具尸骸和一个意识，它们已经无力沟通天花乱坠的魔法元素。它们唯一的，也是最强大的武器，就是念力。
说起来暴伽一族的念力实在是逊得丢死人了。也难怪它们会被从天空之城赶到流光之森，以它们的实力没有被抄家已经是很给它们的念力面子的了——至少和什么都依赖附加工具的人族中的普通人类相比要强上那么一点。面对七位守护者的合力进攻，或许举全族之力暴伽也未必能抵抗得住。这也是亡灵谷能够保存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此刻我就深深地体会到，在没有完全龙化之前我最好还是要收敛一点，尤其是不要惹这些诡异的伪生物。
守护者们的全力一击让我深深地陷入了泥地之中，这只是表面的现象——实际上我全身都已经动弹不得！不，还不只如此，我先是被拽出了深坑，然后重新被扔回到祭坛上。和之前不同的是，七位守护者将会破例，全程亲自监视献祭的进行，尤其是针对我的监视——它们并没有撤回念力，反而强行用念力把我狠狠地压在地上，强迫我五体投地地趴着。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就连棍子也被紧紧地压在我背上——暴伽们的念力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我慌了，双眼的绿sè光芒迅速消失，兽族的本能也重新被理xìng压制。我意识到自己还是太低估了对手的实力，而现在我即将为此付出代价……
原本消失的亡灵们又重新回到会场。对于刚刚发生的意外，亡灵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像这种几乎只有本能的超自然形态，它们的大部分举动都是由预编程事先设定好的，情感基本不会参与行为的决策，当它们收到重新聚集的信号时便乖乖地听话，完全没有在乎刚刚它们遭遇的险境。如果爬虫们的军队能够有它们百分之一的忠诚和失忆力，那么这个世界上又将会多一支强悍无比的傀儡战斗力。
献祭在平淡中重新开始。满月的光华再一次洒向这一片狼藉的大地，照在散发着耀眼的黑sè光芒的标准型六芒星魔法阵上。通过复杂的能量转换，这个魔法阵将会给幕后主人带来更多的力量。如果我真的逃不掉的话，我的灵魂能量应该足够让这个贪心不足的家伙撑破肚皮吧——在这最后关头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无法让四肢承受那念力形成的巨大压力，甚至连动一动都是一种奢望。看着迎面走来的又一具尸骸——显然它是想来屠龙的。我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还是太弱小了啊，雷……就连这种低贱的伪生物都企图索取你的小命，而你却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我努力试着酝酿龙息，可是大部分力气都用在承受念力压迫之上，能量凝聚相当困难。为了让自己更加清醒，我忍痛咬了一下舌尖，让疼痛作为我的动力，昂起头，让强大的龙息尽快形成，随时准备从喉咙涌出。与此同时，亡灵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大刀在惨白的月光下散发着碜人的寒光，似乎下一秒就会砍在我脆弱的脖子上。我多么渴望脖子上也长出龙鳞啊……只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喉咙里的龙息即将涌出，亡灵的大刀也即将落下。
然而不幸的是，我的反抗最终还是被守护者们发现了。两座小山的压力让我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甚至让地面又再次陷下去几公分。肺部附近的能量一下子就被打散了，造成的反噬让我“哇”的一下吐出一口珍贵的龙血。可是亡灵的大刀却没有迟疑，重重地砍在我的脖子上——
“嗷————！！！”
刀锋已经深入到我的体内，刺骨的疼痛让我不由得发出凄惨的吼声。然而，现实总是奇葩得让人难以置信——在这之后，随着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亡灵的合金大刀裂成了无数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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