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篇 第七十四章 月见吹刃
林律无知无觉便再次成为失足男了。当时只觉得脚下一空，对自己处于下坠的状态并不惊慌，那种感觉他已有免疫。缓过神经又发现屁股一疼。抬眼看那高高的一线洞口，像是模拟星图一般地雕镂着溶洞厚硬的石质，吞噬着走路不小心的路人甲。再看身边毫无生机，他明白，自己再次路痴了。
“这里是溶洞下部，竟能如此干燥？”林律觉得地上依稀有些暖意，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听得一阵响动，立即jǐng觉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听得脚步声，走动几步后好久不再响起，林律终于失去了耐心探出头来，于是一个爆栗在头上轰然炸开。
“你小子不是去拿卷轴了么？怎么跑到这个鬼才找得到的地方来了？”
林律捂着头，无辜地看着眼前人，摇头道：“我说我追兔子掉进来的你信么，帅哥？”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拿卷轴，你是谁？
林律把后句隐下，但是表情很明显。于是那人自知失言，默声把林律拉了起来。林律保持怀疑，打量着这个行迹鬼祟的帅哥。坤山的帅哥不少，但能被林律也叫做帅哥的就不多了，而且林律已经有常识，那样的人通常血统很纯很嫡。不知是不是帅哥都用了相同的模子，林律竟看着那年轻帅哥有几分像自己的老爹。更可疑的在于，这个帅哥虽穿着白sè守山袍，但袖口的纯白掩饰了他的家族信息。腰间别着一把漂亮的纯白细剑，一看就是某种神兵利器，装逼至宝，卖相十足。
“啊喏，我是林律，幸会？”
“哦，林律……小兄弟，你好。”帅哥没有自我介绍，这在林律意料之中。
林律问：“呃，其实我想问，这里是哪里？”
“这个墓么，穴里禽的一个套墓。至于这下面，是还未开发的纯天然洞穴。至于更下面，不是你我能够揣测的领域了。”
“所以，你是来这里探险的？”林律递给他一个不信的眼神，似乎在暗示他：“对穴里禽的造墓视若无睹，泡在这里探险能说得过去么？”
“探险，是的。”既然已经被林律严重怀疑，干脆不解释，直接死装到底。沉默片刻，他连装样子也觉得麻烦般问林律：“报名的卷轴拿到手了？”
“嗯。”林律老实点头，对于这种对自己知根知底的存在，没有必要隐瞒什么。这些坤山众都比林律更清楚林律似的。
“哎，虽然觉得这事情该你老子亲自调教的，不过以你现在的身段去考试，太丢老林家的脸了。”
“好吧。”林律耸肩，撑起一个笑，然后叹了口气。
“小子，这里是个好地方。”
“哦……”林律随口应了。
“这里不被穴里禽的动物监视，不受咒术影响，也被异界力场排除了大部分死气污秽，处于两种力量的灰sè交界。可以说，在这里干什么都没有人发现的。”帅哥说完，欺身上前，罩住了林律，林律陡然心惊。
“你……靠这么近，想干嘛？”林律心中抓狂乱喊，这里别说鸟蛋了，鸟屎都没有，要这人真有歹念，对长相和身材都绝赞的自己干了什么，那真是太羞愧了，以后还要怎样做人啊……
林律顿时菊花一紧。
“呃，臭小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洞彻林律眼神的闪烁，心跳的迅速，呼吸的急促，脸部的灼热，帅哥又在林律的头上砸了一下。
帅哥解释：“我只是想，既然无人看见，那么我可以干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喂！这货说出来了！这货说出来了！”林律也说出了心中吐槽，就差喊救命了。
“是组织的纪律，是任务的规则。我可以违反一下，教教你一些技能长面子什么的。毕竟你这样裸奔而过，虽然暗箱之下可能会过，不过笑柄要是太长，老林家即便又臭又硬，却也没那么厚的墙皮脸皮。”
“那个……这话还真毒舌啊。你是老林家的？”林律终于反应正确了一回，菊花也放松了。作为少当家的家族优势，让这群兔子是不敢吃这株窝边草的。
“别管我的身份，我没有守山的身份，我只是一介——”说到此处，一道白光划出几道剑意，白sè的剑铮然出鞘，引动空间不堪气魄的低吟。
“剑客。”剑光最终消失在帅哥的眼睛内，他的气息在黑暗里明灭游弋，淡淡补充道自己的身份。
“哦，大侠你好，大侠再见。”
感受到强大的气场压力，林律果断想要撤飘。
“没有我，你是走不出去的。放心吧，凭你我的关系，我能弄疼你么？”
“喂，别说这么暧昧。伸手不见五指的两个帅哥四目相对，说什么疼不疼的，被腐女听到自行脑补就不好了。还有，我和你什么关系？”
“即将发生关系。”
“我……果然该叫救命的么！”
“不过是传道授业，不用太造作了你。”
“呃，那是什么东西？插到？授液？雅蠛蝶啊！”林律风中凌乱了，心底想着却是，要是被这样的帅哥推倒了，自己也就叫嚷几句绝不反抗——其实该是理解为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而不是心甘情愿的接受。
一脚擦过林律凌乱的头脑，静定风范的帅哥摇头：“你个白痴！是发生师徒关系。”帅哥才说完，身子已经站到了林律身后，手环过林律的腰，双手托起他的臂膀指导身法。
帅哥虽然和林律零距离接触，气息却越发遥远，不让林律感受到任何血息共鸣的可能，林律灼热的心思也冷静起来。林律感受到纯粹技术的高手引力，已经将悬空的心思重重地吸附在那人领域，纷乱的心境被立即冰冻，心内一片真空白芒。
“听着，老林家是守山剑术的开创者，祖宗留下的血液优势比其他两家更胜。”声音从耳畔吹入脑中，激起全身一阵软麻，过了一次电，林律的身体似乎被强制取代了自主权。
“你的守山之脉和身体的融合度并不高，所以，我决定只教一个对你来说最容易学会的嫡系剑术。我已经控住了你的脉，我给你演一遍，你只需心如止镜，让脉络的运作清晰印在镜面上。不要想任何事情，忘记我的存在，我的施力对象不是你，而是你的脉。”
身体缓缓举动，剑在手上如水中青荇逐波，一切起落都自然无碍，顺然的美感如针尖走绣，美得细致华丽，不见人为工心。慢慢地，林律能体察一丝活跃的能量，就像多巴胺的分泌，人都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绪瞬间高涨带来的失重轻飘。原本定在某种领域的心神飞升，捕捉剑意的流向。
契约，那像是蘸满朱墨的笔在寻觅一处着落，落笔便是一场惊天的本利交换——毫末换取来的，是百丈高楼瞬间建立的冲击，而这速成的功法，竟没有高利反噬的威胁。有个无底洞，安静地吸纳了全部的债款。
林律自觉，体内那深沉的洞穴，是在坤山上开的个人账户，坤山的强大摆平了能量守恒的斤斤计较，以毫无秩序的放肆由待自己任何的撒野。这种可以无限提取现金而不用还的感觉，似乎能惯出无敌天下的傲气xìng子——这难道就是嫡系的优越所在？
“演过一遍，剑意痕迹已经沉入你的脉中，淹没在血液海cháo内。只要你掀起血海的cháo汐，它们就能显露出来。剑如高标更如盾，攻克天意，防守人道。用剑的技术是有高低，但这力量获取的方式本无弱点。与坤山的血契，便在这山海之间随着宇宙轮回起落，而你自己则是在坤山授权下，这方宇宙的创始者。你明白？”
“不明白，但好像好厉害的样子啊！”不明觉厉的林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心中那如镜的海，缓缓掀起了波浪，带着白sè剑芒的cháo水，叫嚣着灭世的狂气；海岸尽头，幽光璀璨的星陲亦轻蔑地回应cháo汐之下的叫嚣——契约，本身就是天地的博弈、山海的共谋。
“哇……”林律几乎呻吟而出，那种掌控天地的创世快感不断澎湃吹浪，果真值得让人类用宗教去虔诚攀附。
“招式形意的种子已经埋入你的血液。”帅哥更贴近林律，用目光牵动他的注意：“不要太刻意，试着将那海中的剑拔出来。”
“拔不出来……”才感觉良好的林律完全懵了，那海cháo之下确实是有剑气的，整片海都是它的气息，连粼光都反shè着白sè锐意，但是这大象无形的东西，无法捉摸。
“那么你感觉剑在那里？”
林律闭着眼：“每一处都是，太多了，装了整个海洋，连浪花都像是剑啊。”
“很好。”帅哥一笑，却有着些微嫉妒的无奈，他箍住林律的双臂，肯定道：“那么，就将这海洋全部掀开吧。”
“吹刃……”帅哥压低了唇，掠过林律的肩看着他那隐脉渐勃的剑，轻声念道。而在同时，林律的嘴也微微张合这两字唇形，仿佛不是跟随，而是意识中记忆重合。那两字的气息拂过剑身，一丝静谧的光粲然在刃尖滑过，林律被那点光灼了眼，赶紧闭上，而一点光斑还在视网膜上稳稳地停留，仿佛看见太阳后的视觉残留。
光消失于现世的暗洞中，坠入林律冥想识海。于是这样的一粟之光，将乱沧海。
扶摇直上的剑光瞬间蒸发了奔腾澎湃的海洋，每一丝水蒸气都成为细剑飞升的能源，从虚拟的识海冲破到现世中。一刹之间，漫天剑雨狂暴地荡开林律身旁的一切，坚硬的溶岩迅速液化，如遇千钧扫荡无力向后急退。空间中隐约出现了通天的吟唱，那是剑光剿灭一切阻碍的巨cháo挽歌。狂暴的黑暗中似乎传送着黎明的脉搏，一阵阵地正在脱胎世界的形状。这就是造物者的威能，毁掉眼前的腐朽，铸成新世界的模型。剑光渐息，融汇一线白sè天际，化作圈地的绳索，绕在剑身之上，只要持剑者微微一动，黎明下的世界也将毁灭。
林律颤抖着，腿软脚软几乎陷入恐惧的窒息，身后的帅哥将他稳稳抱着，他才不至于被吓晕过去。那种力量似乎不像是自己发出的，因为大招的发出毕竟要用体能去蓄势半天，而这一招，轻巧地仿佛一垫脚，就可以触摸天边划过的流星。因而，他此刻的剧烈喘息是心理上的缺氧而非生理上的虚脱。
一剑流星雨终于黯淡，林律回过神来，发现身处一个巨大的平滑洼地，抬头再不见逼仄黑暗的嶙峋溶洞，而是平滑得像打磨过的玉石，玉脉内流动白sè剑光。那地震般的轰鸣还在继续，整个溶洞的颤动波还在蔓延。
“你……你……”林律半跪着逃脱帅哥的双手，大地摇晃加上脚下太滑，他滚了半圈才艰难爬起。林律狼狈地用尚且有些灼热的剑对着那冷漠表情的帅哥，惶恐无比地喊道：“你对我干了什么！”
“记着，它的名字叫做——月见吹刃。是你父亲林抟在八岁时自创的一套剑术中最初阶的一式。”
“这里是溶洞下部，竟能如此干燥？”林律觉得地上依稀有些暖意，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听得一阵响动，立即jǐng觉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听得脚步声，走动几步后好久不再响起，林律终于失去了耐心探出头来，于是一个爆栗在头上轰然炸开。
“你小子不是去拿卷轴了么？怎么跑到这个鬼才找得到的地方来了？”
林律捂着头，无辜地看着眼前人，摇头道：“我说我追兔子掉进来的你信么，帅哥？”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拿卷轴，你是谁？
林律把后句隐下，但是表情很明显。于是那人自知失言，默声把林律拉了起来。林律保持怀疑，打量着这个行迹鬼祟的帅哥。坤山的帅哥不少，但能被林律也叫做帅哥的就不多了，而且林律已经有常识，那样的人通常血统很纯很嫡。不知是不是帅哥都用了相同的模子，林律竟看着那年轻帅哥有几分像自己的老爹。更可疑的在于，这个帅哥虽穿着白sè守山袍，但袖口的纯白掩饰了他的家族信息。腰间别着一把漂亮的纯白细剑，一看就是某种神兵利器，装逼至宝，卖相十足。
“啊喏，我是林律，幸会？”
“哦，林律……小兄弟，你好。”帅哥没有自我介绍，这在林律意料之中。
林律问：“呃，其实我想问，这里是哪里？”
“这个墓么，穴里禽的一个套墓。至于这下面，是还未开发的纯天然洞穴。至于更下面，不是你我能够揣测的领域了。”
“所以，你是来这里探险的？”林律递给他一个不信的眼神，似乎在暗示他：“对穴里禽的造墓视若无睹，泡在这里探险能说得过去么？”
“探险，是的。”既然已经被林律严重怀疑，干脆不解释，直接死装到底。沉默片刻，他连装样子也觉得麻烦般问林律：“报名的卷轴拿到手了？”
“嗯。”林律老实点头，对于这种对自己知根知底的存在，没有必要隐瞒什么。这些坤山众都比林律更清楚林律似的。
“哎，虽然觉得这事情该你老子亲自调教的，不过以你现在的身段去考试，太丢老林家的脸了。”
“好吧。”林律耸肩，撑起一个笑，然后叹了口气。
“小子，这里是个好地方。”
“哦……”林律随口应了。
“这里不被穴里禽的动物监视，不受咒术影响，也被异界力场排除了大部分死气污秽，处于两种力量的灰sè交界。可以说，在这里干什么都没有人发现的。”帅哥说完，欺身上前，罩住了林律，林律陡然心惊。
“你……靠这么近，想干嘛？”林律心中抓狂乱喊，这里别说鸟蛋了，鸟屎都没有，要这人真有歹念，对长相和身材都绝赞的自己干了什么，那真是太羞愧了，以后还要怎样做人啊……
林律顿时菊花一紧。
“呃，臭小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洞彻林律眼神的闪烁，心跳的迅速，呼吸的急促，脸部的灼热，帅哥又在林律的头上砸了一下。
帅哥解释：“我只是想，既然无人看见，那么我可以干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喂！这货说出来了！这货说出来了！”林律也说出了心中吐槽，就差喊救命了。
“是组织的纪律，是任务的规则。我可以违反一下，教教你一些技能长面子什么的。毕竟你这样裸奔而过，虽然暗箱之下可能会过，不过笑柄要是太长，老林家即便又臭又硬，却也没那么厚的墙皮脸皮。”
“那个……这话还真毒舌啊。你是老林家的？”林律终于反应正确了一回，菊花也放松了。作为少当家的家族优势，让这群兔子是不敢吃这株窝边草的。
“别管我的身份，我没有守山的身份，我只是一介——”说到此处，一道白光划出几道剑意，白sè的剑铮然出鞘，引动空间不堪气魄的低吟。
“剑客。”剑光最终消失在帅哥的眼睛内，他的气息在黑暗里明灭游弋，淡淡补充道自己的身份。
“哦，大侠你好，大侠再见。”
感受到强大的气场压力，林律果断想要撤飘。
“没有我，你是走不出去的。放心吧，凭你我的关系，我能弄疼你么？”
“喂，别说这么暧昧。伸手不见五指的两个帅哥四目相对，说什么疼不疼的，被腐女听到自行脑补就不好了。还有，我和你什么关系？”
“即将发生关系。”
“我……果然该叫救命的么！”
“不过是传道授业，不用太造作了你。”
“呃，那是什么东西？插到？授液？雅蠛蝶啊！”林律风中凌乱了，心底想着却是，要是被这样的帅哥推倒了，自己也就叫嚷几句绝不反抗——其实该是理解为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而不是心甘情愿的接受。
一脚擦过林律凌乱的头脑，静定风范的帅哥摇头：“你个白痴！是发生师徒关系。”帅哥才说完，身子已经站到了林律身后，手环过林律的腰，双手托起他的臂膀指导身法。
帅哥虽然和林律零距离接触，气息却越发遥远，不让林律感受到任何血息共鸣的可能，林律灼热的心思也冷静起来。林律感受到纯粹技术的高手引力，已经将悬空的心思重重地吸附在那人领域，纷乱的心境被立即冰冻，心内一片真空白芒。
“听着，老林家是守山剑术的开创者，祖宗留下的血液优势比其他两家更胜。”声音从耳畔吹入脑中，激起全身一阵软麻，过了一次电，林律的身体似乎被强制取代了自主权。
“你的守山之脉和身体的融合度并不高，所以，我决定只教一个对你来说最容易学会的嫡系剑术。我已经控住了你的脉，我给你演一遍，你只需心如止镜，让脉络的运作清晰印在镜面上。不要想任何事情，忘记我的存在，我的施力对象不是你，而是你的脉。”
身体缓缓举动，剑在手上如水中青荇逐波，一切起落都自然无碍，顺然的美感如针尖走绣，美得细致华丽，不见人为工心。慢慢地，林律能体察一丝活跃的能量，就像多巴胺的分泌，人都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绪瞬间高涨带来的失重轻飘。原本定在某种领域的心神飞升，捕捉剑意的流向。
契约，那像是蘸满朱墨的笔在寻觅一处着落，落笔便是一场惊天的本利交换——毫末换取来的，是百丈高楼瞬间建立的冲击，而这速成的功法，竟没有高利反噬的威胁。有个无底洞，安静地吸纳了全部的债款。
林律自觉，体内那深沉的洞穴，是在坤山上开的个人账户，坤山的强大摆平了能量守恒的斤斤计较，以毫无秩序的放肆由待自己任何的撒野。这种可以无限提取现金而不用还的感觉，似乎能惯出无敌天下的傲气xìng子——这难道就是嫡系的优越所在？
“演过一遍，剑意痕迹已经沉入你的脉中，淹没在血液海cháo内。只要你掀起血海的cháo汐，它们就能显露出来。剑如高标更如盾，攻克天意，防守人道。用剑的技术是有高低，但这力量获取的方式本无弱点。与坤山的血契，便在这山海之间随着宇宙轮回起落，而你自己则是在坤山授权下，这方宇宙的创始者。你明白？”
“不明白，但好像好厉害的样子啊！”不明觉厉的林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心中那如镜的海，缓缓掀起了波浪，带着白sè剑芒的cháo水，叫嚣着灭世的狂气；海岸尽头，幽光璀璨的星陲亦轻蔑地回应cháo汐之下的叫嚣——契约，本身就是天地的博弈、山海的共谋。
“哇……”林律几乎呻吟而出，那种掌控天地的创世快感不断澎湃吹浪，果真值得让人类用宗教去虔诚攀附。
“招式形意的种子已经埋入你的血液。”帅哥更贴近林律，用目光牵动他的注意：“不要太刻意，试着将那海中的剑拔出来。”
“拔不出来……”才感觉良好的林律完全懵了，那海cháo之下确实是有剑气的，整片海都是它的气息，连粼光都反shè着白sè锐意，但是这大象无形的东西，无法捉摸。
“那么你感觉剑在那里？”
林律闭着眼：“每一处都是，太多了，装了整个海洋，连浪花都像是剑啊。”
“很好。”帅哥一笑，却有着些微嫉妒的无奈，他箍住林律的双臂，肯定道：“那么，就将这海洋全部掀开吧。”
“吹刃……”帅哥压低了唇，掠过林律的肩看着他那隐脉渐勃的剑，轻声念道。而在同时，林律的嘴也微微张合这两字唇形，仿佛不是跟随，而是意识中记忆重合。那两字的气息拂过剑身，一丝静谧的光粲然在刃尖滑过，林律被那点光灼了眼，赶紧闭上，而一点光斑还在视网膜上稳稳地停留，仿佛看见太阳后的视觉残留。
光消失于现世的暗洞中，坠入林律冥想识海。于是这样的一粟之光，将乱沧海。
扶摇直上的剑光瞬间蒸发了奔腾澎湃的海洋，每一丝水蒸气都成为细剑飞升的能源，从虚拟的识海冲破到现世中。一刹之间，漫天剑雨狂暴地荡开林律身旁的一切，坚硬的溶岩迅速液化，如遇千钧扫荡无力向后急退。空间中隐约出现了通天的吟唱，那是剑光剿灭一切阻碍的巨cháo挽歌。狂暴的黑暗中似乎传送着黎明的脉搏，一阵阵地正在脱胎世界的形状。这就是造物者的威能，毁掉眼前的腐朽，铸成新世界的模型。剑光渐息，融汇一线白sè天际，化作圈地的绳索，绕在剑身之上，只要持剑者微微一动，黎明下的世界也将毁灭。
林律颤抖着，腿软脚软几乎陷入恐惧的窒息，身后的帅哥将他稳稳抱着，他才不至于被吓晕过去。那种力量似乎不像是自己发出的，因为大招的发出毕竟要用体能去蓄势半天，而这一招，轻巧地仿佛一垫脚，就可以触摸天边划过的流星。因而，他此刻的剧烈喘息是心理上的缺氧而非生理上的虚脱。
一剑流星雨终于黯淡，林律回过神来，发现身处一个巨大的平滑洼地，抬头再不见逼仄黑暗的嶙峋溶洞，而是平滑得像打磨过的玉石，玉脉内流动白sè剑光。那地震般的轰鸣还在继续，整个溶洞的颤动波还在蔓延。
“你……你……”林律半跪着逃脱帅哥的双手，大地摇晃加上脚下太滑，他滚了半圈才艰难爬起。林律狼狈地用尚且有些灼热的剑对着那冷漠表情的帅哥，惶恐无比地喊道：“你对我干了什么！”
“记着，它的名字叫做——月见吹刃。是你父亲林抟在八岁时自创的一套剑术中最初阶的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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