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篇 第七十章 葬事藏史
三寻迷津蝶渐渐远去，林律提剑前行开路。似乎能感受到诡谲，剑光的白开始淹没手电的亮，但也是强弩之末的气势了，没有坤气的它也撑不了多久。见状林律心中吐槽：“这回，我也腿软了……别亮了，进入省电模式吧。”
虽然气温暖起来，不过那种被压制着走的感觉很厚实地附着在身体上，仿佛是在沙土中艰难跋涉。和鬼压道不同的是，这种压迫并不持续，而是阵发xìng的。施加者很明显是活的东西，在保持大局的掌控权的间隙不忘轻手撩拨一下，像一只猫在玩弄逮住的老鼠。而一旦出招，就一定要人痛得不敢动弹。林律觉察到林西洋极端忍耐的痛苦，就牵起他的手，一句话也不说，省力气也培养亲近，否则在这鬼都看不到一个的鬼地方，孤立无援会让人抓狂而死。
两人沉默着走着，就在要结束这段甬道时，林律突然感觉到一个巨大的生灵在不远处，抬眼过去，出口处站着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而几乎在林律要拦住前行的林西洋的同时，觉察到什么的林西洋已经把电光扫了过去，于是猛地看到了一双反着绿光的虹膜朝着他shè来死亡的威胁。
林西洋被这飚出的绿光吓了一跳，但是还是不敢出声惊扰。他斜眼看着身旁目光定定的林律，同样安静屏息，于是更加紧地握住林律的手。
和两人对峙的是一直通体灰sè的动物，体态模样都得像极了老虎。那只灰虎把绿sè的眼眸晃了晃，然后无声息地起身离开了。林律确定，在它转身走动前的那一个眼神，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林律问擦着冷汗的林西洋：“那是什么？”
“没见过……不过应该是殊猫的近亲吧，或者叫殊虎？殊猫最初是用来守尸的，以防尸体被老鼠蛇虫侵扰，后来又被驯化成给陵墓驱虫。啊，这里的‘虫’，指的是一些比较大型的动物，比如疣螈狍獾秃鹫什么的。真是糟糕，只顾害怕，刚才应该照一张回去让叔叔他们看看的。”
“慢着，你说一只猫就可以对付长达一米的疣螈？那，那只老虎是对付猛犸的？”
林西洋听了这话有些胆寒，因为那所言非虚：“不知道，或许是对付比猛犸还要厉害的盗墓者吧。不过，它怎么没有朝我们扑过来？”
“嗯……我觉得我们可以过去看一看。”
林西洋觉得林律是技高人胆大，有了这个靠山自然也卸下一分恐惧，端好单反跟在林律后面。而林律只觉得自己是被动物厌恶的存在，天生罩门罩着，他不用怕。
“嗯……慢着？”林律边走边想：“我被‘厌弃’的对象不包括原生的疣螈，但是墓中的守墓生灵和食腐蚓对我的反应却显得那么……那么怕？难道这也是血统的外挂？”
这样想的林律手心一暖，然后各种自豪。“果然是老林家的嫡系，这些聪明的生灵都给够了面子啊！”
迈过出口，林律和林西洋都打了个激灵，不是因为有何危险的动物在“迎驾”，而是那黯淡空间里被浅sè的薄光融汇成一方如幻的境界。那光源来自平滑的穹顶，从无数细小的洞口渗入，像是流水一般倾斜而下。虽然光线并不浓烈，却慢慢地交织出一片不断反shè漫反shè的光网。
这被点亮的空间是一个无法目测面积的所在，被镂空的山石呈现出一种海洋般的深广，在隐约迷离的光影中叠出飘渺无垠的视感。两人看到，这处造型很像是某广场，没有任何的石柱去支撑，却能给人一种坚固无比的强硬质感，四维则是像是活生生地被巨大的力量排斥挤压成平滑的壁体，晃眼看去像极了被玉石铺满般具备古朴的华美。
这是一方空洞，一目洞悉过去，没有任何的生物存在。不觉间跟随目光踏入其中，林律看到这个洞窟内有无数的文字，全部方方正正地镌刻在坚硬的石体上。**之间，四周墙壁的字体要小一些，分别围绕在一个巨大的古文字中间呈放shè状散开，比例jīng准得像是计算机处理过一样。至于上下两面，穹顶上是石画，看内容像是某种宗教崇拜，那些笔画简单的线条勾出来的人影都朝着天空朝拜。地板上是有意为之的小坑，开凿得棱角有致，这样使得最弱的光线通过反shè远离得到最强的照明效果。
寂静的场合中，唯有林西洋手中的单反机不停地运作。林律看得到他的无比激动，因为他按快门的手抖得厉害，好几次取景的时候都兴奋地放下机器直接把鼻子贴在了墙壁上，一会儿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而趴着久久不动的次数也很多。
“天啊！哥哥，我真是高兴坏了！”
稍微轻松起来的林律打趣道：“嗯，看样子很是值钱的情报。”
“岂止是价钱的问题，这是方国的古文字，完全dú lì于甲骨文的造字系统，对古文明研究的贡献难以想象。如果我爷爷在这里，他肯定直接高兴得心脏病发——虽然他没有心脏病。啊！我的心脏也……”
林西洋迅速牵起林律，似乎这样就可以让他感受到自己从脉搏处流露的血气喷张，感染着他同自己一样无法溢于言表的颤动，让他身上散发的神秘气息抚平自己内心的狂乱。林西洋举起双手拥抱满庭光晕，让那些在岁月余辉中不曾隐匿的文字以不可见的yīn影从自己身上跃过。他感觉自己站在这里，便是一个显示一切的媒介，让外界从此知道一个文明的存在，那种荣光他不安地接受，并让林律来帮着压气场，否则他会疯掉。
林律只是觉得傻了吧唧，就像中二同学会后大家登山看rì出并且朝着太阳嚎叫一样……不过他还是配合着自我无限荣耀的林西洋举起了握剑的手，对着假想的太阳朝拜。
感受到林律的“虔信和认真”，于是林西洋开始欣悦地抖文艺，低吟道：“不曾见你荣华一方，不曾见你倾国此方，不曾见你睥睨世代的倨傲，不曾见你百里危城上屹立不倒的旗帜，不曾见你废墟上被历史冷落的图腾。但你的笔锋曾重重地落在世界延展的卷轴上，刀笔刻痕勾连着万代不灭的大地脉络。历史燃烧了你，你的灰烬成就了漫天的风尘。我们跋涉而来，拨开风尘见你，见你的光，如生如新。从指间，到心脏；从眼前，到天涯——唯有你们，江山不竭！”
神叨完毕，林西洋看着面露苍茫神sè并且含泪的林律激动道：“哥哥，你也能触摸到同为人类那与任何人类文明都通感的震撼么！你的呼吸是否也穿透了时代，闻到了数千年飘荡在天的祭典火焰！”
“呃……嗯……是的……么……我心震撼得说不出话了……”黑线了半天的林律随口一搭，重重地点头，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对那些文字无感的林律随着林西洋的激动冷却，把更多的注意力投放在穹顶的石画上。他以前也到世界很多的古文明遗留壁画处参观过，从非洲茫茫草原到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从亚洲到大洋洲，他见过的壁画中大多是有关狩猎和宗教的，眼前这一幕也不例外。不过和世界上其他壁画表现不同是，这里的画中，没有一种地面的生物存在，连极具象征意义的飞鸟也没有，只有两种物象：人和天，确切来说是人和各种天气、星图。
看到林律出神，林西洋微笑道：“这个人工洞穴很明显是藏史的所在。区别于后世的葬尸和陪葬的体系，那个时期大型的墓葬，总有葬事和葬尸的习惯。葬事也被称为藏史，是记录墓中人生存环境的，这些文字和壁画便是如此。不过……”
林西洋顿了一下，疑惑道：“南方古文明我也知道一些，多是山林飞鸟崇拜、牛羊崇拜以及太阳崇拜，而这画里却不见任何动植物，直接把目光转移到天上去，而只见星空却没有太阳的就更奇怪了。”说完后，他又自言自语道：“难道，这个方国是一个连文明信仰也dú lì的部落？啊……”眼看着林西洋又要开始高cháo了，林律立即转头闪开。
林律对于文明部落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现在他竟然在想一些技术xìng问题，比如怎样掏空这样崎岖的岩洞，用石头磨平的么？又怎样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刻画，那些jīng准的数学比例又是以什么为尺度和参照来刻画的，用得着求数列么……之后自然而然就开始了外星人高科技之类的无限脑补。
林西洋没有再次激动，此时开始放大照片，相机的像素支持着他的jīng益求jīng和苛刻的研究标准，除了手和眼，身体久久不做一动。林律凑过去问他：“研究出什么没？”
“以我的水平太难了，只是有种设想，这种文字有着原始的象形造字，但是却是以天象为参照点的，成熟的文字开始结构繁复，而且引入了古中原的造字方式，可见其文明并不纯熟，到了后期可以归为黄河流域文明辐shè一类的。但是前期的dú lì造字，却是很有价值，我不懂，应该可以卖给需要这些信息的坤山众。有很多东西，山里面的人比我们懂得多。”
表示对此完全没有兴趣的林律只好自己跟着食腐蚓的路线跨过光明的“藏史”大厅。本来食腐蚓的速度很慢，但是林律一接近它便开始加速，直到快到一处出口时才开始原地打转不愿前进，而此时它的颜sè已经开始微微变得有些红了。林律望了望出口，听到前方视野盲区内发出一声野兽深厚的低吼，不似威胁，就像是哼哼着打个招呼而已。
“喵喵……”林律知道那是殊虎无疑，便轻轻回应，跨过原地打转的食腐蚓自己走入了通道。因为通道角度太仄，林律不敢冒进，只能用剑敲着墙壁，用发出的回音辨别空间和那殊虎所在的位置。
殊虎不再低吼，只有深沉可听得的呼吸，以及粗壮的尾巴偶尔打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响动——显然它并不打算藏起自己的位置，这让林律很高兴，至少证明自己不是它伏击的猎物。
很快林律便和蹲在不远处的殊虎打了个照面。狭窄的道路上，黑暗之中人与虎彼此凝视，没有剑拔弩张的冲击，林律步步试探着走过去，殊虎不发出任何声响。之后殊虎站起来转身离开，以散步的速度不徐不疾。林律会意，它是要带他到某地去。这种人与动物的互动场景，让林律感觉太和谐了，简直像在宫崎先生的剧场里。
“想不到脱离人类社会，野生了几千年的动物还能通人xìng，真是太有爱了。”
殊虎此时回头看了一眼，微微哼声，尾巴也一摇。林律身后一个人影对它轻轻地招了招手，之后便又再次隐匿了。
虽然气温暖起来，不过那种被压制着走的感觉很厚实地附着在身体上，仿佛是在沙土中艰难跋涉。和鬼压道不同的是，这种压迫并不持续，而是阵发xìng的。施加者很明显是活的东西，在保持大局的掌控权的间隙不忘轻手撩拨一下，像一只猫在玩弄逮住的老鼠。而一旦出招，就一定要人痛得不敢动弹。林律觉察到林西洋极端忍耐的痛苦，就牵起他的手，一句话也不说，省力气也培养亲近，否则在这鬼都看不到一个的鬼地方，孤立无援会让人抓狂而死。
两人沉默着走着，就在要结束这段甬道时，林律突然感觉到一个巨大的生灵在不远处，抬眼过去，出口处站着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而几乎在林律要拦住前行的林西洋的同时，觉察到什么的林西洋已经把电光扫了过去，于是猛地看到了一双反着绿光的虹膜朝着他shè来死亡的威胁。
林西洋被这飚出的绿光吓了一跳，但是还是不敢出声惊扰。他斜眼看着身旁目光定定的林律，同样安静屏息，于是更加紧地握住林律的手。
和两人对峙的是一直通体灰sè的动物，体态模样都得像极了老虎。那只灰虎把绿sè的眼眸晃了晃，然后无声息地起身离开了。林律确定，在它转身走动前的那一个眼神，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林律问擦着冷汗的林西洋：“那是什么？”
“没见过……不过应该是殊猫的近亲吧，或者叫殊虎？殊猫最初是用来守尸的，以防尸体被老鼠蛇虫侵扰，后来又被驯化成给陵墓驱虫。啊，这里的‘虫’，指的是一些比较大型的动物，比如疣螈狍獾秃鹫什么的。真是糟糕，只顾害怕，刚才应该照一张回去让叔叔他们看看的。”
“慢着，你说一只猫就可以对付长达一米的疣螈？那，那只老虎是对付猛犸的？”
林西洋听了这话有些胆寒，因为那所言非虚：“不知道，或许是对付比猛犸还要厉害的盗墓者吧。不过，它怎么没有朝我们扑过来？”
“嗯……我觉得我们可以过去看一看。”
林西洋觉得林律是技高人胆大，有了这个靠山自然也卸下一分恐惧，端好单反跟在林律后面。而林律只觉得自己是被动物厌恶的存在，天生罩门罩着，他不用怕。
“嗯……慢着？”林律边走边想：“我被‘厌弃’的对象不包括原生的疣螈，但是墓中的守墓生灵和食腐蚓对我的反应却显得那么……那么怕？难道这也是血统的外挂？”
这样想的林律手心一暖，然后各种自豪。“果然是老林家的嫡系，这些聪明的生灵都给够了面子啊！”
迈过出口，林律和林西洋都打了个激灵，不是因为有何危险的动物在“迎驾”，而是那黯淡空间里被浅sè的薄光融汇成一方如幻的境界。那光源来自平滑的穹顶，从无数细小的洞口渗入，像是流水一般倾斜而下。虽然光线并不浓烈，却慢慢地交织出一片不断反shè漫反shè的光网。
这被点亮的空间是一个无法目测面积的所在，被镂空的山石呈现出一种海洋般的深广，在隐约迷离的光影中叠出飘渺无垠的视感。两人看到，这处造型很像是某广场，没有任何的石柱去支撑，却能给人一种坚固无比的强硬质感，四维则是像是活生生地被巨大的力量排斥挤压成平滑的壁体，晃眼看去像极了被玉石铺满般具备古朴的华美。
这是一方空洞，一目洞悉过去，没有任何的生物存在。不觉间跟随目光踏入其中，林律看到这个洞窟内有无数的文字，全部方方正正地镌刻在坚硬的石体上。**之间，四周墙壁的字体要小一些，分别围绕在一个巨大的古文字中间呈放shè状散开，比例jīng准得像是计算机处理过一样。至于上下两面，穹顶上是石画，看内容像是某种宗教崇拜，那些笔画简单的线条勾出来的人影都朝着天空朝拜。地板上是有意为之的小坑，开凿得棱角有致，这样使得最弱的光线通过反shè远离得到最强的照明效果。
寂静的场合中，唯有林西洋手中的单反机不停地运作。林律看得到他的无比激动，因为他按快门的手抖得厉害，好几次取景的时候都兴奋地放下机器直接把鼻子贴在了墙壁上，一会儿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而趴着久久不动的次数也很多。
“天啊！哥哥，我真是高兴坏了！”
稍微轻松起来的林律打趣道：“嗯，看样子很是值钱的情报。”
“岂止是价钱的问题，这是方国的古文字，完全dú lì于甲骨文的造字系统，对古文明研究的贡献难以想象。如果我爷爷在这里，他肯定直接高兴得心脏病发——虽然他没有心脏病。啊！我的心脏也……”
林西洋迅速牵起林律，似乎这样就可以让他感受到自己从脉搏处流露的血气喷张，感染着他同自己一样无法溢于言表的颤动，让他身上散发的神秘气息抚平自己内心的狂乱。林西洋举起双手拥抱满庭光晕，让那些在岁月余辉中不曾隐匿的文字以不可见的yīn影从自己身上跃过。他感觉自己站在这里，便是一个显示一切的媒介，让外界从此知道一个文明的存在，那种荣光他不安地接受，并让林律来帮着压气场，否则他会疯掉。
林律只是觉得傻了吧唧，就像中二同学会后大家登山看rì出并且朝着太阳嚎叫一样……不过他还是配合着自我无限荣耀的林西洋举起了握剑的手，对着假想的太阳朝拜。
感受到林律的“虔信和认真”，于是林西洋开始欣悦地抖文艺，低吟道：“不曾见你荣华一方，不曾见你倾国此方，不曾见你睥睨世代的倨傲，不曾见你百里危城上屹立不倒的旗帜，不曾见你废墟上被历史冷落的图腾。但你的笔锋曾重重地落在世界延展的卷轴上，刀笔刻痕勾连着万代不灭的大地脉络。历史燃烧了你，你的灰烬成就了漫天的风尘。我们跋涉而来，拨开风尘见你，见你的光，如生如新。从指间，到心脏；从眼前，到天涯——唯有你们，江山不竭！”
神叨完毕，林西洋看着面露苍茫神sè并且含泪的林律激动道：“哥哥，你也能触摸到同为人类那与任何人类文明都通感的震撼么！你的呼吸是否也穿透了时代，闻到了数千年飘荡在天的祭典火焰！”
“呃……嗯……是的……么……我心震撼得说不出话了……”黑线了半天的林律随口一搭，重重地点头，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对那些文字无感的林律随着林西洋的激动冷却，把更多的注意力投放在穹顶的石画上。他以前也到世界很多的古文明遗留壁画处参观过，从非洲茫茫草原到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从亚洲到大洋洲，他见过的壁画中大多是有关狩猎和宗教的，眼前这一幕也不例外。不过和世界上其他壁画表现不同是，这里的画中，没有一种地面的生物存在，连极具象征意义的飞鸟也没有，只有两种物象：人和天，确切来说是人和各种天气、星图。
看到林律出神，林西洋微笑道：“这个人工洞穴很明显是藏史的所在。区别于后世的葬尸和陪葬的体系，那个时期大型的墓葬，总有葬事和葬尸的习惯。葬事也被称为藏史，是记录墓中人生存环境的，这些文字和壁画便是如此。不过……”
林西洋顿了一下，疑惑道：“南方古文明我也知道一些，多是山林飞鸟崇拜、牛羊崇拜以及太阳崇拜，而这画里却不见任何动植物，直接把目光转移到天上去，而只见星空却没有太阳的就更奇怪了。”说完后，他又自言自语道：“难道，这个方国是一个连文明信仰也dú lì的部落？啊……”眼看着林西洋又要开始高cháo了，林律立即转头闪开。
林律对于文明部落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现在他竟然在想一些技术xìng问题，比如怎样掏空这样崎岖的岩洞，用石头磨平的么？又怎样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刻画，那些jīng准的数学比例又是以什么为尺度和参照来刻画的，用得着求数列么……之后自然而然就开始了外星人高科技之类的无限脑补。
林西洋没有再次激动，此时开始放大照片，相机的像素支持着他的jīng益求jīng和苛刻的研究标准，除了手和眼，身体久久不做一动。林律凑过去问他：“研究出什么没？”
“以我的水平太难了，只是有种设想，这种文字有着原始的象形造字，但是却是以天象为参照点的，成熟的文字开始结构繁复，而且引入了古中原的造字方式，可见其文明并不纯熟，到了后期可以归为黄河流域文明辐shè一类的。但是前期的dú lì造字，却是很有价值，我不懂，应该可以卖给需要这些信息的坤山众。有很多东西，山里面的人比我们懂得多。”
表示对此完全没有兴趣的林律只好自己跟着食腐蚓的路线跨过光明的“藏史”大厅。本来食腐蚓的速度很慢，但是林律一接近它便开始加速，直到快到一处出口时才开始原地打转不愿前进，而此时它的颜sè已经开始微微变得有些红了。林律望了望出口，听到前方视野盲区内发出一声野兽深厚的低吼，不似威胁，就像是哼哼着打个招呼而已。
“喵喵……”林律知道那是殊虎无疑，便轻轻回应，跨过原地打转的食腐蚓自己走入了通道。因为通道角度太仄，林律不敢冒进，只能用剑敲着墙壁，用发出的回音辨别空间和那殊虎所在的位置。
殊虎不再低吼，只有深沉可听得的呼吸，以及粗壮的尾巴偶尔打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响动——显然它并不打算藏起自己的位置，这让林律很高兴，至少证明自己不是它伏击的猎物。
很快林律便和蹲在不远处的殊虎打了个照面。狭窄的道路上，黑暗之中人与虎彼此凝视，没有剑拔弩张的冲击，林律步步试探着走过去，殊虎不发出任何声响。之后殊虎站起来转身离开，以散步的速度不徐不疾。林律会意，它是要带他到某地去。这种人与动物的互动场景，让林律感觉太和谐了，简直像在宫崎先生的剧场里。
“想不到脱离人类社会，野生了几千年的动物还能通人xìng，真是太有爱了。”
殊虎此时回头看了一眼，微微哼声，尾巴也一摇。林律身后一个人影对它轻轻地招了招手，之后便又再次隐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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