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篇 第五十章 废除存在
沉浸在林律眼前的古旧村庄在黑暗里偶然冒出几点灰sè亮光，暗涌的刻痕年复一年地侵蚀着裂纹颇深的砖石，骇然如同某种节肢动物附在上面，结着危险的网络，一碰就会被危险纠缠。但是这里和水世界很明显被某种“玄幻得不科学”的力量隔开了，这里不见鱼群和藻类，只有“干”净的废墟，而水流的路过就像是旷野吹过的风那样不对旷野的废墟有更多的干涉，它依旧是自给自足的一方净土。
巨大的水纹动荡惊扰了林律身上的白翳，告诉他面前发生了怎样的动作。水流像是跳过了某种巨大的障碍物，急匆匆地冲刷着林律。林律jǐng觉起来，而腰间的剑也自动发出了jǐng告的白光，和着白翳像一阵轻烟吹入满是死尸陈列的村庄。
林律不是游进村庄的，而是跳下去。正如方才水流的激变预示的那样，整个村庄的水被坤气强势外排，村庄的存在就像是镂空了水。在村庄里面望着上面，就像身处水族馆那样，水流被隔离得很好，遥远的鱼群投下的yīn影还在林律的视力范围内。而且这里的空气很干燥，四周的建筑都保持着地震后倾颓的模样，干燥到林律感觉口干口苦，并且嘴唇有些不大湿润，得不时吐出舌头去舔舔。好在林律还没有因为极度缺水的缘故而离开，因为坤气很好补充了他所需的一切生存给养。
得到充沛坤气又如履平地的林律做了个伸展运动，虽然这里的气息还泛着一股yīn沉的朽味，说不定还带着毒气，不过对于林律这开始习惯只摄取坤气来维持生存条件的守山人来说，眼前一切还在忍受范围内。
林律取下剑，那上面越发激越的白光可不是为了照明，事实上水下泛白的反光足以使得这里像白天的街道，剑芒只是预兆那是进入了战场的程度。在没有正式开始战斗之前，林律做出了个悠闲的动作，摇了摇右手，然后唤出了声“慎爵”。
掌中刺眼白光一瞬即逝，接下来慎爵会立即“严阵以待”地出现在林律身后，彼此背靠——主动做出靠背这个动作的是林律，他觉得这样的开场很拉风——这着实有种动漫中毒的感觉。然而事实上，慎爵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并且很明显连自己所处的位置也不知道，依旧闭目小憩。
“啊……”慎爵感受到周围坤气的变化，他不舒服地揉揉眼看了看周围，问道：“这是哪儿？”
“收租院……”
“哦……”慎爵又躺倒了地上。
“喂！你还是佣灵吗？你是要我一个人去干掉那群水下食人鱼么？这里全是僵尸啊！你醒醒啊！通常死鱼眼到了关键时刻都很给力啊！你难道要逆人设么？”
“睡眠不足可是理xìng的天敌，我怕我砍错了对象……这里如此安静，风景如此优美，回笼一觉好梦留什么的最好了。”
林律蹲在地上给了慎爵一拳，抓狂着吼道：“我可不想在这里耗时吸入有毒气体。再说了，收货后总还要有试用期才能安心付款啊！”
“哦……试用期么？”慎爵终于再次睁开了死鱼眼，说道：“你去吧，我看着你。我脾气好，是不会随便炒了守山人的。一般来说，我一旦和守山人订约，不论他有多烂，都不会毁约。所以你放心，除非你死，我是不会退货的。”
“呃……”林律感觉身份错位，守山人已经沦为被动的雇员了。明明这家伙还自称佣灵——“感觉好累，再也不会爱了……”
林律沉重地支起了身体，看来还是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了。就在感慨遇灵不淑时，慎爵打着哈欠的手指轻巧一摆，一丝灵气构成的慎爵复制品出现在林律背后。林律还来不及感谢它够哥们儿，慎爵的本体就闭上眼打击他道：“这里虽然渣到让我提不起劲，不过要你一个人对付是不可能的……”
于是林律望天，故意听不出它的言下之意。
“我要是你，就退至一旁，作壁上观。”慎爵的复制品显然xìng子可爱多了，深谙佣灵的职责权限。它轻手一挥，一把青铜剑冷光簇出，凝出了出鞘后清冷的利口。
于是林律决定把这个家伙当成本体，并视为战略伙伴道：“我也想。不过马上要考试了，还是多做练习题比较有手感。说好，yīn灵不能杀，其余的随便。”
“知道了。每次打架都啰嗦。”
“喂。你是那死鱼眼的呆毛变的么？还是你也没有睡醒，墙头都认错了。这里是林律，不是你们以前的主人。”
“啊，一睁开眼就百年了，可是人还是都差不多。至于睡醒这种事情，还是只有靠战斗来打个激灵。”
瞬间，林律感到背后一空，接着从背后穿透而来的是暴强的杀意和惧意。杀意是那呆毛的，惧意是属于那群尸体鬼jīng的。林律想不出呆毛的身手到底有多繁复jīng美，他只能在周围气息的激荡中闻出些骇人听闻的数据。林律又侧眼看了下进入沉眠阶段的慎爵本体，被暴乱的战气无数次轰中，而自若不变——依旧可恨无比。
虽然林律很想回头看那呆毛绚丽的技法，但还是提醒自己该努力顾及自己的面前。就当一个肤白如霜的清装男子极快地向他冲来时，林律才准备冲过去给它致命一击，呆毛纳鞘的最后一道尾迹划过，轻松地了断了僵尸，还把它的小辫子给披散了，那样子显得更加恐怖。
“要耍帅也得分场合吧！”林律又开始不爽呆毛抢走自认拉风的剑术，吐槽道：“这时候就得放任身手了得的主人表现一下，观众肯定很期待我这帅哥横刀立马于前，杀退百万大军的架势。你这叫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
“应该是功高盖主吧。”呆毛接上一句话，又说道：“这些巡哨的鬼jīng都不值得你浪费时间，反正于我也是举手之劳而已。”
“我知道举手之劳是什么意思！你那纯粹是多此一举！”林律心内喊道。
呆毛继续无意识地打击着林律，在林律发呆的时间里它已经快于他的思维绕场一圈了，它用剑在地上画出了村庄的地图道：“我刚才绕了一圈整个村庄是承带状分布，在yīn灵的长期控制下，那些尸体染yīn出来的鬼jīng分为三层防卫。第一层的最弱，已经破坏了。第二层鬼jīng的气息很不稳定，想是可能争取的对象。而最后一层是拱卫中枢的亲卫队，气息密不透风，似乎是能力和忠心都同样强大的。”
“哦。那好，我知道我的用武之地了。我去和第二层鬼jīng磋商。你直接单挑最后那层鬼jīng。然后我们在中枢点会合好了。”
“那我岂不是要等你很久。”呆毛说道，这话一说完林律深受重伤地撒腿就跑开了，用的当然是他引以为豪的极快速度。而呆毛用了一步追上去说：“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好一点，不然你会拖我后腿。”接下来是林律抓狂的吼叫。
“直肠子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慎爵！我恨你！”
慎爵睡眠中打了个喷嚏。
让林律不得不急刹的是第二层的守卫们向他发动了攻击，虽然下一瞬就被那厌烦的呆毛秒杀了，但是还是让林律心中怵了一下。因为那种气息太过狠毒，直接就朝着自己的眼睛切来的利刃闪着白光，在眼睛上久久地印着，即使闭上眼也看得到疾速中的锋芒，在杀机中镇守领地。
“虽然是可能争取的对象，但是那是建立在绝对的力量主控权上的。所以还是不要掉以轻心。”
呆毛的提醒林律记下，脚步也放慢了很多。呆毛虽然直肠子，但更是一个悉心照料到每一寸角落的战士，它的战斗不是磨练出来的，更像是天生的反shè神经，对于危险的拿捏，对于敌意的消减，皆如臂使指自然而然。它只顾着边走边杀，完全不顾林律带着它在方位难辨的村内来回转圈。
“你完全就没有想过要争取它们，你只顾杀了。”林律不满道，而呆毛则回答：“它们对你用了杀招之后，我才杀。作为订约者，我慎爵对你是绝对忠诚的。沿途有很多鬼jīng，只要藏着不动作，即便是我发现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律明白这里是鬼jīng的地盘，被狙击是有可能的，所以也不再抱怨，反而心中暗自钦佩呆毛，对它还算够理xìng有义气的xìng子也开始欣赏。
林律虽然反应力够了，但是仅限于杀招到达自己身体的五米之内，然而这根呆毛却连每根毛发上都牵连着百战不殆的敏锐神经，甚至能从对方的动作和吐纳中推敲出杀招的方位和力度，往往招式还没有发出，它就已经了然一切信息了。
林律转了一阵，没砍到一个鬼jīng，也没躲开一个攻击——因为完全没有被攻击可能，但总是在转圈圈却实在是累得够呛。他疑心是yīn灵在cāo作，虽然沿途没有一个景观是重复的，但是从坤气的扩散痕迹上些许能够感受到周围腾挪的痕迹。呆毛到后面也几乎不出剑，因为威胁已经被它全部了结，剩下的就是等待林律去问路的原住民了。
林律喘口气，被浑浊气流呛到更厉害。于是在呆毛那种“你跑啊，小样的我看你随便乱跑我都跟着你随你跑”的鄙薄眼神中，林律不再做无用功了。反而正经地表现出“我是饭后运动所以才乱跑”的悠然姿态，并对呆毛拉家常道：“你们以前战斗的地点，比这肯定艰苦多了吧。”
呆毛惊讶道：“这里是战场？”
林律用了零点一秒的时间收下自己愤怒的眼神，转化出“哈哈笑话啦当然不是啦”的表情。
呆毛调谑林律之后，老实回答问题：“在一个个你完全无法想象的艰苦绝境中战斗。这里的坤气还算充沛，并且只是排除了水，而那些绝境中，被坤气排除的东西各种各样，诡异到你甚至不知道你自己还是不是自己。”
“哈？那是什么东西？哲学？神学？神经分裂学？心理障碍学？”林律疑惑，却还是以一副愿闻其详的好学生模样求教育。
“坤气有极强的可能xìng。”呆毛开头就用了极端哲学的论调，然后说：“它能遵照某种灵魂的意志成就任何一种可能，但是是建立在排除别的可能的基础上的。比如受到灵的意志影响，坤气可以排除掉入侵者的存在，将其一切属xìng都抹除。那也就是你完全不知道你是谁，有什么立场的情况。”
“呃……靠！”林律心中无比鄙视这种玄扯，他无法想象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情况。要是说你陷入了幻觉还好，但那却是被坤气给消没了，太能扯了。
“嗯，看来以后我得去写一本小说，那就是带有坤气力量的笔记本，写上去之后，一切存在就会消失。然后在一个阳光灿烂的rì子，笔记本被一个中二病捡到了，从此开始了改变世界的创作。最好还得有个天才基友追缉他什么的，于是两人开始相爱想杀，主角最后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让自己的存在也消失了，基友就再也记不得他了……啊，我真是太有才了，小说的名字就叫《废除存在》或者《创写虚无》什么的！呀，我真是太崇拜我自己了！搞文学什么的，就得我们这种天才啊！”
“对，这种事情绝对有可能发生。”呆毛没有推倒林律的妄想，反而大有怂恿他走上文学创作的不归路的“险恶用心”。虽然它说的可能是指笔记本的作用能够真实发生，却断然不可能睁眼说瞎话认可林律适合搞文学创作。
林律一看呆毛这么崇拜自己的愿望，竟然能赞同自己有文学天赋，于是果断觉得它本质是优质青年了，说出的话肯定也没有一点掺假成分，也立即接受了“坤气排除一切可能制造唯一可能”的必然。
巨大的水纹动荡惊扰了林律身上的白翳，告诉他面前发生了怎样的动作。水流像是跳过了某种巨大的障碍物，急匆匆地冲刷着林律。林律jǐng觉起来，而腰间的剑也自动发出了jǐng告的白光，和着白翳像一阵轻烟吹入满是死尸陈列的村庄。
林律不是游进村庄的，而是跳下去。正如方才水流的激变预示的那样，整个村庄的水被坤气强势外排，村庄的存在就像是镂空了水。在村庄里面望着上面，就像身处水族馆那样，水流被隔离得很好，遥远的鱼群投下的yīn影还在林律的视力范围内。而且这里的空气很干燥，四周的建筑都保持着地震后倾颓的模样，干燥到林律感觉口干口苦，并且嘴唇有些不大湿润，得不时吐出舌头去舔舔。好在林律还没有因为极度缺水的缘故而离开，因为坤气很好补充了他所需的一切生存给养。
得到充沛坤气又如履平地的林律做了个伸展运动，虽然这里的气息还泛着一股yīn沉的朽味，说不定还带着毒气，不过对于林律这开始习惯只摄取坤气来维持生存条件的守山人来说，眼前一切还在忍受范围内。
林律取下剑，那上面越发激越的白光可不是为了照明，事实上水下泛白的反光足以使得这里像白天的街道，剑芒只是预兆那是进入了战场的程度。在没有正式开始战斗之前，林律做出了个悠闲的动作，摇了摇右手，然后唤出了声“慎爵”。
掌中刺眼白光一瞬即逝，接下来慎爵会立即“严阵以待”地出现在林律身后，彼此背靠——主动做出靠背这个动作的是林律，他觉得这样的开场很拉风——这着实有种动漫中毒的感觉。然而事实上，慎爵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并且很明显连自己所处的位置也不知道，依旧闭目小憩。
“啊……”慎爵感受到周围坤气的变化，他不舒服地揉揉眼看了看周围，问道：“这是哪儿？”
“收租院……”
“哦……”慎爵又躺倒了地上。
“喂！你还是佣灵吗？你是要我一个人去干掉那群水下食人鱼么？这里全是僵尸啊！你醒醒啊！通常死鱼眼到了关键时刻都很给力啊！你难道要逆人设么？”
“睡眠不足可是理xìng的天敌，我怕我砍错了对象……这里如此安静，风景如此优美，回笼一觉好梦留什么的最好了。”
林律蹲在地上给了慎爵一拳，抓狂着吼道：“我可不想在这里耗时吸入有毒气体。再说了，收货后总还要有试用期才能安心付款啊！”
“哦……试用期么？”慎爵终于再次睁开了死鱼眼，说道：“你去吧，我看着你。我脾气好，是不会随便炒了守山人的。一般来说，我一旦和守山人订约，不论他有多烂，都不会毁约。所以你放心，除非你死，我是不会退货的。”
“呃……”林律感觉身份错位，守山人已经沦为被动的雇员了。明明这家伙还自称佣灵——“感觉好累，再也不会爱了……”
林律沉重地支起了身体，看来还是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了。就在感慨遇灵不淑时，慎爵打着哈欠的手指轻巧一摆，一丝灵气构成的慎爵复制品出现在林律背后。林律还来不及感谢它够哥们儿，慎爵的本体就闭上眼打击他道：“这里虽然渣到让我提不起劲，不过要你一个人对付是不可能的……”
于是林律望天，故意听不出它的言下之意。
“我要是你，就退至一旁，作壁上观。”慎爵的复制品显然xìng子可爱多了，深谙佣灵的职责权限。它轻手一挥，一把青铜剑冷光簇出，凝出了出鞘后清冷的利口。
于是林律决定把这个家伙当成本体，并视为战略伙伴道：“我也想。不过马上要考试了，还是多做练习题比较有手感。说好，yīn灵不能杀，其余的随便。”
“知道了。每次打架都啰嗦。”
“喂。你是那死鱼眼的呆毛变的么？还是你也没有睡醒，墙头都认错了。这里是林律，不是你们以前的主人。”
“啊，一睁开眼就百年了，可是人还是都差不多。至于睡醒这种事情，还是只有靠战斗来打个激灵。”
瞬间，林律感到背后一空，接着从背后穿透而来的是暴强的杀意和惧意。杀意是那呆毛的，惧意是属于那群尸体鬼jīng的。林律想不出呆毛的身手到底有多繁复jīng美，他只能在周围气息的激荡中闻出些骇人听闻的数据。林律又侧眼看了下进入沉眠阶段的慎爵本体，被暴乱的战气无数次轰中，而自若不变——依旧可恨无比。
虽然林律很想回头看那呆毛绚丽的技法，但还是提醒自己该努力顾及自己的面前。就当一个肤白如霜的清装男子极快地向他冲来时，林律才准备冲过去给它致命一击，呆毛纳鞘的最后一道尾迹划过，轻松地了断了僵尸，还把它的小辫子给披散了，那样子显得更加恐怖。
“要耍帅也得分场合吧！”林律又开始不爽呆毛抢走自认拉风的剑术，吐槽道：“这时候就得放任身手了得的主人表现一下，观众肯定很期待我这帅哥横刀立马于前，杀退百万大军的架势。你这叫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
“应该是功高盖主吧。”呆毛接上一句话，又说道：“这些巡哨的鬼jīng都不值得你浪费时间，反正于我也是举手之劳而已。”
“我知道举手之劳是什么意思！你那纯粹是多此一举！”林律心内喊道。
呆毛继续无意识地打击着林律，在林律发呆的时间里它已经快于他的思维绕场一圈了，它用剑在地上画出了村庄的地图道：“我刚才绕了一圈整个村庄是承带状分布，在yīn灵的长期控制下，那些尸体染yīn出来的鬼jīng分为三层防卫。第一层的最弱，已经破坏了。第二层鬼jīng的气息很不稳定，想是可能争取的对象。而最后一层是拱卫中枢的亲卫队，气息密不透风，似乎是能力和忠心都同样强大的。”
“哦。那好，我知道我的用武之地了。我去和第二层鬼jīng磋商。你直接单挑最后那层鬼jīng。然后我们在中枢点会合好了。”
“那我岂不是要等你很久。”呆毛说道，这话一说完林律深受重伤地撒腿就跑开了，用的当然是他引以为豪的极快速度。而呆毛用了一步追上去说：“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好一点，不然你会拖我后腿。”接下来是林律抓狂的吼叫。
“直肠子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慎爵！我恨你！”
慎爵睡眠中打了个喷嚏。
让林律不得不急刹的是第二层的守卫们向他发动了攻击，虽然下一瞬就被那厌烦的呆毛秒杀了，但是还是让林律心中怵了一下。因为那种气息太过狠毒，直接就朝着自己的眼睛切来的利刃闪着白光，在眼睛上久久地印着，即使闭上眼也看得到疾速中的锋芒，在杀机中镇守领地。
“虽然是可能争取的对象，但是那是建立在绝对的力量主控权上的。所以还是不要掉以轻心。”
呆毛的提醒林律记下，脚步也放慢了很多。呆毛虽然直肠子，但更是一个悉心照料到每一寸角落的战士，它的战斗不是磨练出来的，更像是天生的反shè神经，对于危险的拿捏，对于敌意的消减，皆如臂使指自然而然。它只顾着边走边杀，完全不顾林律带着它在方位难辨的村内来回转圈。
“你完全就没有想过要争取它们，你只顾杀了。”林律不满道，而呆毛则回答：“它们对你用了杀招之后，我才杀。作为订约者，我慎爵对你是绝对忠诚的。沿途有很多鬼jīng，只要藏着不动作，即便是我发现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律明白这里是鬼jīng的地盘，被狙击是有可能的，所以也不再抱怨，反而心中暗自钦佩呆毛，对它还算够理xìng有义气的xìng子也开始欣赏。
林律虽然反应力够了，但是仅限于杀招到达自己身体的五米之内，然而这根呆毛却连每根毛发上都牵连着百战不殆的敏锐神经，甚至能从对方的动作和吐纳中推敲出杀招的方位和力度，往往招式还没有发出，它就已经了然一切信息了。
林律转了一阵，没砍到一个鬼jīng，也没躲开一个攻击——因为完全没有被攻击可能，但总是在转圈圈却实在是累得够呛。他疑心是yīn灵在cāo作，虽然沿途没有一个景观是重复的，但是从坤气的扩散痕迹上些许能够感受到周围腾挪的痕迹。呆毛到后面也几乎不出剑，因为威胁已经被它全部了结，剩下的就是等待林律去问路的原住民了。
林律喘口气，被浑浊气流呛到更厉害。于是在呆毛那种“你跑啊，小样的我看你随便乱跑我都跟着你随你跑”的鄙薄眼神中，林律不再做无用功了。反而正经地表现出“我是饭后运动所以才乱跑”的悠然姿态，并对呆毛拉家常道：“你们以前战斗的地点，比这肯定艰苦多了吧。”
呆毛惊讶道：“这里是战场？”
林律用了零点一秒的时间收下自己愤怒的眼神，转化出“哈哈笑话啦当然不是啦”的表情。
呆毛调谑林律之后，老实回答问题：“在一个个你完全无法想象的艰苦绝境中战斗。这里的坤气还算充沛，并且只是排除了水，而那些绝境中，被坤气排除的东西各种各样，诡异到你甚至不知道你自己还是不是自己。”
“哈？那是什么东西？哲学？神学？神经分裂学？心理障碍学？”林律疑惑，却还是以一副愿闻其详的好学生模样求教育。
“坤气有极强的可能xìng。”呆毛开头就用了极端哲学的论调，然后说：“它能遵照某种灵魂的意志成就任何一种可能，但是是建立在排除别的可能的基础上的。比如受到灵的意志影响，坤气可以排除掉入侵者的存在，将其一切属xìng都抹除。那也就是你完全不知道你是谁，有什么立场的情况。”
“呃……靠！”林律心中无比鄙视这种玄扯，他无法想象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情况。要是说你陷入了幻觉还好，但那却是被坤气给消没了，太能扯了。
“嗯，看来以后我得去写一本小说，那就是带有坤气力量的笔记本，写上去之后，一切存在就会消失。然后在一个阳光灿烂的rì子，笔记本被一个中二病捡到了，从此开始了改变世界的创作。最好还得有个天才基友追缉他什么的，于是两人开始相爱想杀，主角最后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让自己的存在也消失了，基友就再也记不得他了……啊，我真是太有才了，小说的名字就叫《废除存在》或者《创写虚无》什么的！呀，我真是太崇拜我自己了！搞文学什么的，就得我们这种天才啊！”
“对，这种事情绝对有可能发生。”呆毛没有推倒林律的妄想，反而大有怂恿他走上文学创作的不归路的“险恶用心”。虽然它说的可能是指笔记本的作用能够真实发生，却断然不可能睁眼说瞎话认可林律适合搞文学创作。
林律一看呆毛这么崇拜自己的愿望，竟然能赞同自己有文学天赋，于是果断觉得它本质是优质青年了，说出的话肯定也没有一点掺假成分，也立即接受了“坤气排除一切可能制造唯一可能”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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