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篇 第五章 御鬼师
“那么，我首先该干嘛？或者说，明天该干嘛？”
林律咬了一口馒头，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那韧劲在唇齿间挑逗着下颚的力道去磨合，让他几乎感动得要哭泣。原来，坤山口的东西是如此好吃，才知道以前吃的那些东西该是和基因都不匹配来的。
二叔向爷爷建议道：“要我亲自带他入门么，毕竟林家入门的方法我还是学了两天的。”
听出儿子话里明显有些酸意，爷爷也只淡着脸道：“不。让他弟弟带他。”
“弟弟？哪一个？”林律拿起第二个馒头没有咬下去，在他认知里他已经是老林家唯一的后人了。林律只管盯着二叔，以一种“看不出来你还藏得深啊”的眼神。而二叔也以一种“你为什么不觉得是你那花心的老爹播的种”的鄙薄眼神回敬。
“是你姑姑的孩子。”爷爷回答他。
“哦。对哦。”林律记不得这个弟弟也事出有因。他一岁多时，姑姑生孩子死掉了，他对姑姑的印象和对妈妈的印象一样的空白。后来姑父也死了，两家的走动便也不多。就算有来往，远在外界的林律也是不知道的。
“你的那个外孙，是叫周序？”这是林律对他唯一的认识，他听过父亲偶尔念过几次这个名。而此时准备喝粥的他惊得弹了一下，他发现一只蜘蛛不知怎么的突然落到了他的碗里。
“是的。”二叔笑着看着那只蜘蛛。
咬一口馒头，重新换了一碗粥，林律问道：“他们老周家，是干什么的？”
“yīn煞府人，御鬼师。”
“啥？跟鬼打架的？”
二叔补充：“确切而通俗的说法是，驱使鬼，和不受驱使的鬼打架，一直打到它们受驱使为之。”
“序也是少当家？”身份，现在开始，身处入门级别的林律开始对身份敏感起来。
二叔继续笑着，似乎在等待什么发生，回林律道：“不是，你才是少当家。”
“那就好。”林律喝了一口稀粥。
“他是当家。”
二叔接的话让林律喝粥都噎住了，从来没有那么的噎，能够让他气都喘不过来，想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吞进去。挣扎着半天，才以长辈的老气说法夸道：“哦。这个孩子可真了不起。”理顺了气又给自己一个台阶说道：“是因为他父母早亡的缘故，他才当上当家的么。”
二叔不遗余力地再次打击了他：“不是。三妹夫是以少当家而非当家的身份死的，而这孩子是十年前从他当家的爷爷手中继承了当家之位的。当然，靠的是御鬼师的真本事。”
“十……年……前！咳咳……好厉害。”林律脸红，一想到自己三年前还在父亲的遥控中（三天前也是），还是个连历书和女娲补天级别的神话都不敢看的唯物主义者。十年前呢，连女娲是谁都不知道。
餐桌一时沉默，爷爷在途中望了望外面，和二叔说话：“今晚子时，打场雷。”
“嗯。当然。他太弱了。”二叔应下，笑容依旧怪异。
“那是什么？”林律不解，好像二叔是雷神似的能够随手劈出个雷来。
“我一个yīn灵朋友，刚好能够制造雷电。我回屋子修一道令递给它，时间地点就定在子时的后院吧。”
“好酷！可是为什么要打雷？”
二叔看了一眼爷爷，这话要他来解释。爷爷接过话说：“御鬼师身上鬼祟太多，你刚入门不能抵挡邪孽侵扰，怕你和你表弟呆着染祟受灾。”
“连老林家的祖灵也无法庇佑么。”林律很jīng明地想起了自己身上被设定好的无数外挂。
“对方是你表弟的话，就难说了。”
“他有这么厉害？”那是自然，林律自己也能认识到十年前能够成为当家的人是什么级别的，说别人天才都拖累了别人刷新人类奇迹的速度。
爷爷放下碗筷郑重说道：“他的体质，很不一般。老周家是yīn煞府人中血统极为纯粹的家族，被封为诸家大统。且御鬼师家族以御鬼降yīn为立命之本，自然天生命理带恶带煞。煞中有五煞最为厉害，yīn煞天煞地煞绝煞孤煞，常人但凡有一种煞，与之相亲的人就要各种方式镇煞才能硬命相安，而御鬼师家族却以带煞越多而资质越好。这孩子命中五煞皆备，御鬼师家族除了他当家的爷爷，无人可抵御，要么化名，要么避让离家，而留下的皆死于非命。不过那是他还年幼的事情了。如今的他已经能够完美的束煞，将煞气收拢得极好。虽然如此，但你确实太弱，恐怕他连束煞也会伤到你。你要和他修行，自然要镇煞。”
林律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以弥补心灵受到的创伤，说道：“靠打雷就行了？”
“诸煞最强的克星是天赦。天赦是被老天爷打过记号点过朱的人，除了天，谁也不能动。通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是历劫天赦后，世间再无邪孽胆敢惊动的通俗说法。今晚，引下天雷劈劈你，在命中打上天的印记，加上祖灵庇佑，你表弟的煞自然无法碍住你。”
“喂！老头子！不要这么轻松地说要你孙子被雷劈啊！劈不死也脱层皮啊。这劈得毁容了残废了畸形了就叫天赦了？”心中吐槽后，口中却轻松说：“疼不？”
二叔一笑：“微创。”
“哦。微创技术呢。只要99元无痛且还未感觉开始就已结束的好手术呢。啊！这还要不要人活了，真真是要弄出人命的啊！还天赦！是天收啊！”心中抓狂一阵，吞下最后一口馒头的林律放下碗筷，想着如何才能不被“天赦”了。一想起连和表弟呆在一起都要费劲周折，林律就在感觉麻烦的同时也对自己昏暗的前途打起鼓来，要是被雷劈什么的，还不如现在回家去被老爹打一顿。口中喃喃说道：“周序，周序，周序，比我厉害的表弟……还要天赦……天赦……”
突然间！一簇热息从右侧脖子处蒸腾出来，像是被梦魇死死扣住的灵魂试图挣扎起来。这份无端袭来的强大抗力正全面粉碎着某种加持其身的力道，令林律附体般癔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不过是天赦，我早就被赦过了。三岁时，我妈妈走的那天，火把她和整栋别墅都烧成灰了，就我活下来了。现在！”林律猛然站起，拉开自己领口，其余两人一眼过去，立即看到那里印着一道蜿蜒且俊秀如软笔草书的疤痕。
“你们肯定看得到！这就是天赦。”
餐桌霎然安静得只能听清烛光跳跃在每个人毫无表情的脸上的声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林律颓然坐下，一口塞进整个馒头，望着烛影摇曳的天花板，那火光明灭的场景突然冒出来一种隐约的召唤，让他久久不能言。他无法闭眼，似乎那段印象能潜伏在每一处黑暗中燃起轻烟伺机蔓延，更何况闭眼会让眼泪流出来。他忘了这件事十多年，却不知道那个伤痕本该藏着最伟大的拯救。他知道自己的母亲，那个让父亲恨透了的女人，一定以她的方式救下了大火中的自己。
“告诉我！我的妈妈到底怎么死的！是不是他杀的！他还要杀了我！对么！”又似抽风，林律暴起，发疯似的哭喊起来，满口的馒头喷了出来，撒了一桌。一粒馒头屑蹦入林封的碗内，他皱了皱眉慢慢站起，拐到林律的身后，一手劈下，林律应声倒入他怀里，闭上了不断潺出泪水的眼。
“是点睛弄松了抟的封印么。或者还有御鬼师反制言灵首次生效的破坏力，果然是血息共鸣，让这言咒更加激进了。”林封左手抱住林律，残废了的右手抖动着抚摩林律自锁骨延伸到喉结处那淡到常人无法看清的伤痕，但在他们眼里那刺眼得好比黑夜里正要熄灭的烛火更令人惶恐心惊。而当他瘦如枯枝的手拂过那片伤痕时，那伤痕已然融入肉sè，连他自己都无法看得到了。
林律醒来时，已经rì上三竿了。除了一些头痛，睡得极好，连梦都没有做。看着陌生的房间和全新却有些怪异的术士服，还是灰暗的超级土灰sè，他才确定自己是留在了一个完全和外界脱节的世界里了。
现在，他开始怀念山外面的人。他淡淡忧伤，因为他觉得他的离开会使得教他中文的阿塞拜疆黑人老师和教他英语的rì籍印裔老师会很伤心，也会使得追了他两年他却没有回应的校花伤心。更让林律伤心的是，他的走会让那些个校草候补们抢他的位置，勾搭他本该勾搭的美女。
林律把银行卡手机等等来自外面世界的东西放好，jīng心地整理好头发后走出房门，一眼便看到院子里面站着一个骨清影瘦的高挑少年。
少年的装束明显不似林律那身有些宽敞松缓的术士服，而是极为干练的紧身扮相，那一身无驳的黑sè和他本人具有的眼眸一般纯净入定，而他异常俊丽的笑容则是这身黑中唯一的阳光sè彩。
明明也近似古装，却意外地和谐，使得他混在常人堆里挑不出怪异。是的那就是很cháo很有型的打扮，远比林律身上这一身更风度不凡。林律自感那身装束穿到自己身上就像个搬砖的，而在那少年身上就是个爬墙的。林律知道这便是他的表弟周序无疑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五煞皆备的人竟然浑身散发着濯人心神的清流气息，那本该以狰狞面目面对命途的脸，也是无比安宁清秀。
林律开始后悔自己读的诗书太少，否则这样初见时的形容他能够形容得更加惊心动魄一点，让自己的想象足够匹配他给的感觉——诗意得要人命。于是林律开始飞快地寻找用于形容此刻此人的桥段，导致脑中出现了樱花流、月夜流、雪原流、彼岸流、星空流、哥特流等等中二电波齐备的台本，但要多装逼就有多装逼的台词也不能装饰林律此刻心情的——复杂。最后林律只憋出一个成语用在此处，且还是误用的——“一见钟情”。这个用错的成语已然烧坏了林律的神经，他有些缺氧的感觉，也让他抽了般想起那部从头到尾就没有说过多少人话的电视剧《红楼梦》中的台词——“这个弟弟我是见过的……”
林律咬了一口馒头，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那韧劲在唇齿间挑逗着下颚的力道去磨合，让他几乎感动得要哭泣。原来，坤山口的东西是如此好吃，才知道以前吃的那些东西该是和基因都不匹配来的。
二叔向爷爷建议道：“要我亲自带他入门么，毕竟林家入门的方法我还是学了两天的。”
听出儿子话里明显有些酸意，爷爷也只淡着脸道：“不。让他弟弟带他。”
“弟弟？哪一个？”林律拿起第二个馒头没有咬下去，在他认知里他已经是老林家唯一的后人了。林律只管盯着二叔，以一种“看不出来你还藏得深啊”的眼神。而二叔也以一种“你为什么不觉得是你那花心的老爹播的种”的鄙薄眼神回敬。
“是你姑姑的孩子。”爷爷回答他。
“哦。对哦。”林律记不得这个弟弟也事出有因。他一岁多时，姑姑生孩子死掉了，他对姑姑的印象和对妈妈的印象一样的空白。后来姑父也死了，两家的走动便也不多。就算有来往，远在外界的林律也是不知道的。
“你的那个外孙，是叫周序？”这是林律对他唯一的认识，他听过父亲偶尔念过几次这个名。而此时准备喝粥的他惊得弹了一下，他发现一只蜘蛛不知怎么的突然落到了他的碗里。
“是的。”二叔笑着看着那只蜘蛛。
咬一口馒头，重新换了一碗粥，林律问道：“他们老周家，是干什么的？”
“yīn煞府人，御鬼师。”
“啥？跟鬼打架的？”
二叔补充：“确切而通俗的说法是，驱使鬼，和不受驱使的鬼打架，一直打到它们受驱使为之。”
“序也是少当家？”身份，现在开始，身处入门级别的林律开始对身份敏感起来。
二叔继续笑着，似乎在等待什么发生，回林律道：“不是，你才是少当家。”
“那就好。”林律喝了一口稀粥。
“他是当家。”
二叔接的话让林律喝粥都噎住了，从来没有那么的噎，能够让他气都喘不过来，想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吞进去。挣扎着半天，才以长辈的老气说法夸道：“哦。这个孩子可真了不起。”理顺了气又给自己一个台阶说道：“是因为他父母早亡的缘故，他才当上当家的么。”
二叔不遗余力地再次打击了他：“不是。三妹夫是以少当家而非当家的身份死的，而这孩子是十年前从他当家的爷爷手中继承了当家之位的。当然，靠的是御鬼师的真本事。”
“十……年……前！咳咳……好厉害。”林律脸红，一想到自己三年前还在父亲的遥控中（三天前也是），还是个连历书和女娲补天级别的神话都不敢看的唯物主义者。十年前呢，连女娲是谁都不知道。
餐桌一时沉默，爷爷在途中望了望外面，和二叔说话：“今晚子时，打场雷。”
“嗯。当然。他太弱了。”二叔应下，笑容依旧怪异。
“那是什么？”林律不解，好像二叔是雷神似的能够随手劈出个雷来。
“我一个yīn灵朋友，刚好能够制造雷电。我回屋子修一道令递给它，时间地点就定在子时的后院吧。”
“好酷！可是为什么要打雷？”
二叔看了一眼爷爷，这话要他来解释。爷爷接过话说：“御鬼师身上鬼祟太多，你刚入门不能抵挡邪孽侵扰，怕你和你表弟呆着染祟受灾。”
“连老林家的祖灵也无法庇佑么。”林律很jīng明地想起了自己身上被设定好的无数外挂。
“对方是你表弟的话，就难说了。”
“他有这么厉害？”那是自然，林律自己也能认识到十年前能够成为当家的人是什么级别的，说别人天才都拖累了别人刷新人类奇迹的速度。
爷爷放下碗筷郑重说道：“他的体质，很不一般。老周家是yīn煞府人中血统极为纯粹的家族，被封为诸家大统。且御鬼师家族以御鬼降yīn为立命之本，自然天生命理带恶带煞。煞中有五煞最为厉害，yīn煞天煞地煞绝煞孤煞，常人但凡有一种煞，与之相亲的人就要各种方式镇煞才能硬命相安，而御鬼师家族却以带煞越多而资质越好。这孩子命中五煞皆备，御鬼师家族除了他当家的爷爷，无人可抵御，要么化名，要么避让离家，而留下的皆死于非命。不过那是他还年幼的事情了。如今的他已经能够完美的束煞，将煞气收拢得极好。虽然如此，但你确实太弱，恐怕他连束煞也会伤到你。你要和他修行，自然要镇煞。”
林律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以弥补心灵受到的创伤，说道：“靠打雷就行了？”
“诸煞最强的克星是天赦。天赦是被老天爷打过记号点过朱的人，除了天，谁也不能动。通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是历劫天赦后，世间再无邪孽胆敢惊动的通俗说法。今晚，引下天雷劈劈你，在命中打上天的印记，加上祖灵庇佑，你表弟的煞自然无法碍住你。”
“喂！老头子！不要这么轻松地说要你孙子被雷劈啊！劈不死也脱层皮啊。这劈得毁容了残废了畸形了就叫天赦了？”心中吐槽后，口中却轻松说：“疼不？”
二叔一笑：“微创。”
“哦。微创技术呢。只要99元无痛且还未感觉开始就已结束的好手术呢。啊！这还要不要人活了，真真是要弄出人命的啊！还天赦！是天收啊！”心中抓狂一阵，吞下最后一口馒头的林律放下碗筷，想着如何才能不被“天赦”了。一想起连和表弟呆在一起都要费劲周折，林律就在感觉麻烦的同时也对自己昏暗的前途打起鼓来，要是被雷劈什么的，还不如现在回家去被老爹打一顿。口中喃喃说道：“周序，周序，周序，比我厉害的表弟……还要天赦……天赦……”
突然间！一簇热息从右侧脖子处蒸腾出来，像是被梦魇死死扣住的灵魂试图挣扎起来。这份无端袭来的强大抗力正全面粉碎着某种加持其身的力道，令林律附体般癔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不过是天赦，我早就被赦过了。三岁时，我妈妈走的那天，火把她和整栋别墅都烧成灰了，就我活下来了。现在！”林律猛然站起，拉开自己领口，其余两人一眼过去，立即看到那里印着一道蜿蜒且俊秀如软笔草书的疤痕。
“你们肯定看得到！这就是天赦。”
餐桌霎然安静得只能听清烛光跳跃在每个人毫无表情的脸上的声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林律颓然坐下，一口塞进整个馒头，望着烛影摇曳的天花板，那火光明灭的场景突然冒出来一种隐约的召唤，让他久久不能言。他无法闭眼，似乎那段印象能潜伏在每一处黑暗中燃起轻烟伺机蔓延，更何况闭眼会让眼泪流出来。他忘了这件事十多年，却不知道那个伤痕本该藏着最伟大的拯救。他知道自己的母亲，那个让父亲恨透了的女人，一定以她的方式救下了大火中的自己。
“告诉我！我的妈妈到底怎么死的！是不是他杀的！他还要杀了我！对么！”又似抽风，林律暴起，发疯似的哭喊起来，满口的馒头喷了出来，撒了一桌。一粒馒头屑蹦入林封的碗内，他皱了皱眉慢慢站起，拐到林律的身后，一手劈下，林律应声倒入他怀里，闭上了不断潺出泪水的眼。
“是点睛弄松了抟的封印么。或者还有御鬼师反制言灵首次生效的破坏力，果然是血息共鸣，让这言咒更加激进了。”林封左手抱住林律，残废了的右手抖动着抚摩林律自锁骨延伸到喉结处那淡到常人无法看清的伤痕，但在他们眼里那刺眼得好比黑夜里正要熄灭的烛火更令人惶恐心惊。而当他瘦如枯枝的手拂过那片伤痕时，那伤痕已然融入肉sè，连他自己都无法看得到了。
林律醒来时，已经rì上三竿了。除了一些头痛，睡得极好，连梦都没有做。看着陌生的房间和全新却有些怪异的术士服，还是灰暗的超级土灰sè，他才确定自己是留在了一个完全和外界脱节的世界里了。
现在，他开始怀念山外面的人。他淡淡忧伤，因为他觉得他的离开会使得教他中文的阿塞拜疆黑人老师和教他英语的rì籍印裔老师会很伤心，也会使得追了他两年他却没有回应的校花伤心。更让林律伤心的是，他的走会让那些个校草候补们抢他的位置，勾搭他本该勾搭的美女。
林律把银行卡手机等等来自外面世界的东西放好，jīng心地整理好头发后走出房门，一眼便看到院子里面站着一个骨清影瘦的高挑少年。
少年的装束明显不似林律那身有些宽敞松缓的术士服，而是极为干练的紧身扮相，那一身无驳的黑sè和他本人具有的眼眸一般纯净入定，而他异常俊丽的笑容则是这身黑中唯一的阳光sè彩。
明明也近似古装，却意外地和谐，使得他混在常人堆里挑不出怪异。是的那就是很cháo很有型的打扮，远比林律身上这一身更风度不凡。林律自感那身装束穿到自己身上就像个搬砖的，而在那少年身上就是个爬墙的。林律知道这便是他的表弟周序无疑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五煞皆备的人竟然浑身散发着濯人心神的清流气息，那本该以狰狞面目面对命途的脸，也是无比安宁清秀。
林律开始后悔自己读的诗书太少，否则这样初见时的形容他能够形容得更加惊心动魄一点，让自己的想象足够匹配他给的感觉——诗意得要人命。于是林律开始飞快地寻找用于形容此刻此人的桥段，导致脑中出现了樱花流、月夜流、雪原流、彼岸流、星空流、哥特流等等中二电波齐备的台本，但要多装逼就有多装逼的台词也不能装饰林律此刻心情的——复杂。最后林律只憋出一个成语用在此处，且还是误用的——“一见钟情”。这个用错的成语已然烧坏了林律的神经，他有些缺氧的感觉，也让他抽了般想起那部从头到尾就没有说过多少人话的电视剧《红楼梦》中的台词——“这个弟弟我是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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