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 章数风流人物

前方，是诺曼典型的一个小村庄，蓝天白云下，飘洒的翠竹、黑油油的良田、乡土风味十足的水车、水渠与独木桥，映入人的眼帘。这里农夫荷锄，牧童戏水，风光俊朗清逸，极富南国田园气息。再衬以小桥流水，百鸟啼鸣，以及村舍中的鸡鸣狗吠，真是一处难求的令人迷醉的田园风光。太阳西斜的时候，从各院里飘出来的袅袅炊烟，就象白云样笼罩着田野。而你似乎已经透过各家的院墙窃见了家家户户的小媳妇、女儿们正在进行着手工擀面的竞赛，那家的巧妇正把擀杖推前拉后，巧手来回如穿梭；那家的巧妇正把擀好的面张叠起来，一手执刀，一手按面，双手徐徐往前推进，把面切得又细又匀；那家的巧妇身怀绝技，把几张面叠起来，用锋利的铡刀飞快地犁面。
这三天，村庄里的男人累惨了，每天rì出而作，rì落而息，原因只有一个，响应诺曼总督雷欧侯爵的号召为来年chūn耕作准备。不过大人的命令也太奇怪了些，竟然要求凡是地面都给犁一遍，而且还提出一个更奇怪的命令，如果第四天下雨的话，所有村庄的人口全部迁移到距边境30里开外的地方，如有农户违反将没收该户的耕田。胳膊拧不过大腿，再说了，诺曼的农户们对雷欧总督近乎有一种盲目的相信与崇拜，所以大人的吩咐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不过聪明一点的自耕农还是从雷欧总督排来督促犁田的士兵身上看出了端倪，再加上目前诺曼正与草原人处于战略对峙这样一个敏感时期，答案自然可以猜测出来，这次chūn耕犁田行动肯定与草原人有关系，但是具体是什么关系，就是他们想破头也猜不出来。

屋外，月朗星稀。德来维里村的自耕农特利弗斯提着锄头回到自家小院，老婆莱丽已经做好一桌菜等着丈夫了。特利弗斯看看天，笑着说，“明天是个好天气啊。雷欧老爷说明天下雨的话就要我们迁到后方去，看来今晚我可以多喝几杯睡个懒觉了。”

莱丽心疼地拍打着特利弗斯肩上的灰尘，“你年纪也不小了，现在活又苦，还是少喝点。孩子们都睡了，我今晚好好陪你哦。”莱丽羞红着给特利弗斯倒了一杯烧酒。特利弗斯嘻嘻笑着看着莱丽还算苗条的身材，心里充满了幸福感。当年把村中一枝花莱丽抢到手可真不容易啊，虽然现在生活不算富裕，但总算能吃饱喝足，手里还有一点余钱了，这多归功于雷欧老爷的善心啊。自从雷欧开放了边境，像特利弗斯这样的自耕农多余的粮食就有了去处，特利弗斯一年卖给草原人的粮食所得收入足以抵得上以前三年收入的总和了。

喝罢老酒，兴致勃勃的特利弗斯搂着莱丽在床上美美的温存了一番然后就昏昏而睡了。大约半夜两更时分，原本清朗的天空风云突变，漫天的繁星与皎月都被乌云吞没了，屋外的寒风犀利地拍打着破旧的窗户。片刻工夫，冰冷的豆大的雨点就铺天盖地地砸向了地面。

特利弗斯此刻正在梦中搂着莱丽嘿咻，梦中的他强壮无比恍如战神，让莱丽美得yù仙yù死。当然床上的他也不老实，两只手下意识地*着莱丽胸前的两团软柔。

“哎哟。”特利弗斯下手重了点，让莱丽从睡眠中惊醒。屋外，雨声大作，不时还有马的嘶鸣声与人的嘈杂声。莱丽起床，将门打开一个缝，好奇地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屋外，一队盔甲整齐，秩序井然的步兵分列在雨中，冰冷的雨拍打在他们年轻的脸上，但是他们纹丝未动。远方，火光闪烁，一行人越走越近，其中领头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将领，举止高雅，金发碧眼。旁边的士兵拿着一把雨伞竭力想给这位长官遮雨，但是雨太大了，将领的肩上都是雨水。众人只好到特利弗斯家的屋檐下躲雨。士兵说道，“乔尼统领，我看还是找户人家避雨吧。”

乔尼摆摆手，“雷米，你忘了我们的军纪吗？还记不记得得第一条：不得以任何理由扰民。难道你想领受雷欧总督的三十军棍啦？”

雷米被统领训斥也不恼，只是道，“小人当然没忘了军纪。不过大人，我们还是早点准备布防吧，要不然等到布兰登统领引着草原骑兵团的人马跑到这，而我们还没准备好，那可就糟糕了。另外，我怕兄弟们被雨淋了战斗力会下降，你看……”

乔尼沉吟道，“这几天老百姓也够累的，让他们多休息会，等到了三更天再叫醒他们吧。军人嘛，多淋点雨不算什么，我也陪他们一起淋了。”

屋外的对话清晰地传到了在门边查探情况的莱丽耳中。草原骑兵团要来村里，还是布兰登统领引来的，不经世事的莱丽愣了，要打仗了么，该紧赶把老公喊醒了商量对策啊。莱丽轻轻把门合上，来到床边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特利弗斯摇醒。特利弗斯睁开惺忪的睡眼，莱丽把看到听到了一切都告诉了特利弗斯。特利弗斯大惊失sè，看来自己的家园就要被作为战场了，可恶的草原人。

毕竟是一个男人，特利弗斯处事不乱，站在外面的是保护诺曼百姓的子弟兵，怎么可以让他们在战前淋雨呢。于是他让莱丽把灯点上，打开大门，死拽活拽把乔尼统领拖进屋，然后让老婆赶紧烧生姜水给乔尼他们驱寒。特利弗斯自己则打着一把伞挨家挨户的敲门动员大家赶紧起身转移，把屋子留给士兵。大敌当前，德来维里村的百姓自觉地冒着风雨向南方转移了，有些农户在临走之前甚至烧满了一大锅的滚烫稀饭留给了外面的士兵。雨中的士兵犹如一尊尊的雕像默默地看着村民的远去，脸上挂满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有这样的老百姓，战争岂有不赢之理啊！

大卫后来在自己的回忆录《我的奋斗》中写道：“在这次战争爆发的前夕，我就开始写我的历史著作了，因为我相信这次战争是一个伟大的战争，比以往曾经发生过的任何战争更有记述的价值。我的这种信念是根据下列的事实得来的：双方都竭尽全力做好战争的准备；同时，我看见亚特兰蒂斯大陆其余的国家都在关注这场战争，这是百年来草原人与中原民族战争的转折点，以前是一攻一守，但这场战争都没有防守一方；就是那些现在没有参加战争的国家，未来一天它们也将会被这场战争的结果所影响，因为它必将改变打破大陆的实力均势。这是兰加斯特人的历史上最大的一次躁动，同时也影响到大部分非兰加斯特人的世界，可以说，影响到几乎整个人类。虽然对于远古时代，甚至对于我们当代以前的历史，由于时间的久远，我不能完全明确的知道了，但是尽我所能回忆过去的历史，所有的证据使我得出一个结论：过去的时代，无论在战争方面，或在其他方面，都不是伟大的时代。伟大的时代，是从这场战争开始的。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