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学打架
张扬的处理让宋淼很满意。WWW.
宋淼很满意，张扬自然日子很好过，张扬日子很好过，自然也有人日子不好过。
一个在监狱里卡上没有一分钱的人，挡不住零食的诱惑，所以用进监狱前的技能，开了另一个犯人的箱子，不巧这个箱子是张扬的。
张扬并没有计较，如果张扬现在一分钱都没有，看到零食虽然不会去偷，但是偷偷地流口水也是有可能的，当一个人在消费物资极度缺乏的时候，才会对以前蔑视的零食产生美味的幻觉。
但是于阔知道了这事情，因为他看见了，所以于阔把这事情告诉了宋淼。
于是偷东西的人自然会被打，但所有的外省人都觉得这是借口，是一点掩饰都没有的借口
偷零食的家伙，在厕所被人打到吐血。
于是所谓的战争开始了。
张扬从来都觉得打打杀杀的人是莽夫，是没有智商的表现，是缺乏思想的表现。
可当群架发生在他身边的时候，才能感觉拳头虽然没有用，但是可以在第一时间保护自己，保护张扬自己认为的高智商，深思想。
人越来越多，一个六中队有300个犯人，几乎都冲到车间前的空地上。
张扬的眼镜是很明显的特征，所以他的身边围上三个人，张扬从来没打过架，可他知道，如果现在不打架，他只可能被打。
人的内心都有承受极限，过了这个极限，一个人不是崩溃毁灭，就是升华。
奔溃的人需要心理干预，升华的人也将丢掉自己的信仰。
憋屈的入狱，爱人的丢失，没有尊严的生存……每个人都会呐喊，所以围着张扬的三个人将承受张扬的内心冤屈的喷发。
张扬不会打架，但张扬会比较成本和收益。
一挑三，张扬明显不是对手，何况他从来没打过架，张扬很明显认准了一个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张扬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一个人身上，就算自己被其他两个人打的厉害，那个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人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张扬本能地冲过去，扑倒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那个。
可以想象，那场面绝对不可能象用各种电影拍摄角度或手法来表现的暴力美学，张扬的背上已经全是脚印，而他身下的人也已经面目全非，张扬的已经忘记疼痛，忘记时间，忘记自己还有大脑，他只是机械用自己的拳头砸向他身下的人，当手被架住的时候，就用牙齿。
张扬的嘴角已经破了，眼眶也开始流血，眼镜不知道飞去何处，尽管他身后的每一脚、每一拳都让他的身体机能通过他喉咙发出闷哼的声音来抗议，但他砸向对手的拳头没有停止，仿佛只有这样，他的屈辱、他的不甘、他的愤怒才能化为乌有。
当疯狂遇上癫狂……
张扬身后的两人心里已经发生变化，不管不顾的拳头，让他们感觉到这个看上去像小白脸的人,往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此时一定有着狰狞的嗜血，恐惧往往就表现在一个人的不确定上，如果此时张扬再被他们踢上一脚，就算张扬的意志力出类拔萃，可身体机能已经到极限，也会被踢倒。但是那二人的退缩，让张扬继续飞舞他的拳头，而看到张扬的对手已经彻底没有力气反抗，用死尸般的态度来迎接拳头的时候，他们甚至强迫自己相信张扬已经把他身下的人打死了。
如果不是这时候于阔冲过来把张扬扑倒，确实很可能把人打死。
监狱里的斗殴就如同两个不同狼群之间的战斗，狱警是驯兽员，所以当所有人都精疲力尽的时候，狱警们拿着防爆护具与警棍如神兵天降，不管是谁先敲两棍再说。
罗队长很生气，如果不是今天他的领导都不在，监狱武警也没有出现，事情自己能处理，要不然罗队长更生气。
“所有人双手抱头。”罗队长的声音在通过小小的扩音器后发生强烈的变形，那是扭断脖子的鸭子才会有的声音。
除了躺在地上的人，各个都自觉的双手抱头。这里，此时，罗队长和上帝、撒旦、安拉、佛祖在权利上是平等的，哪怕你是无神论者，你也要相信这罗队长是神，是客观存在的。
看到全有人都双手抱头后，跟身边的狱警命令到：“把躺在地上的先送到病号监房。”罗队长说送，就像问人贵姓一样，是客气。可他的手下是不是客气，只要看他拖着那些呻吟不止的犯人，就知道他们绝对彬彬有礼，和美国大兵拖塔利班分子的尸体在同一水平上。
当地上躺着的被清理干净后，罗队长用警棍有节奏的敲着自己的手心，在蹲在地上的犯人之间来回踱步。
“今天，我们六中队发生了让我很生气的事情，在你们每个人进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们让我好过，我就让你们好过，这段日子可能让你过得太舒服了，给你点人样，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没有人搭话，监规里说了，“管教干部没允许，不能随便插话。”他们都是犯人，通过入监队训练的犯人，所以他们对监规很熟悉。
“你们***日子过得估计比我这中队长好，明天每个人的生产加量。”
“操，妈X的，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依旧没人说话。
“你起来告诉这是怎么回事？”罗队长用警棍指着于阔。
“报告中队长”于阔用手指着偷零食的那位说；“他偷东西。然后他们说我们诬赖他。还……”，于阔话还没说完，罗队长就用鞋印让他闭嘴。
“你们这些婊子仔，都没把我放眼里，有事情都不上报，觉得我很多余是吧，今天开始，六中队全部停烟一个月，一个月不许购物，一个月不许加菜。”可能觉得这些太小儿科了，罗队长沉思了一会继续说道：“打架的全部二级严管，等我知道谁挑头的一级严管，加禁闭半个月。”这些还没完，罗队长的声音继续着：“那些去病号房的，婊子仔的，我管你们有没关系，每个人轮流加戴戒具一个星期。”
事情表面上就这样结束了。
张扬已经在监狱看到过戒具是怎样的，就是一个手铐和脚铐，而手铐和脚铐直接连着一条铁链，如果这条铁链多打几个结，那么他就只能弯着腰走路。不论你吃饭洗澡还是上厕所，都将戴着这“戒具”进行。而监狱里的戒具可不仅仅这些，这里的戒具会在中间的铁链上挂上几公斤的铁皮或者铁链，那时候你可能只能蹲着走路，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比街上乞丐卖唱还动听。
张扬在身体好点之后就戴上了戒具，他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认识在看守所就知道的人——王栋。
而王栋在听了光哥让张扬给他传的话后，很少开口的他也对张扬热情许多。
王栋看着吃了饭就蜷缩在墙角看着天花板发呆的张扬，觉得张扬的样子一点都不象他见过的犯人，眼睛里没有作为犯人应该有的戾气，也不多话，戴着戒具都两天了，也没见他抱怨，更没象其他人一样吹嘘自己伟大的犯罪经历，知道自己是王栋，给自己传来话，还没和自己说过其他的话，严管房里7个人，也没和其他人说过话。这和他身边的犯人反差很大，一个人看到一窝小白兔里出了个小黑兔，自然都会对突兀的那只小黑兔感兴趣，王栋现在对张扬很感兴趣。
张扬艰难的上完厕所，继续蜷缩在墙角的时候，王栋跑到他身边说：“听说你很能打，一对三，还把一个人鼻梁打断，嘴唇还缝了七针。光哥没看错你。”说完从裤脚里掏出一根沾了水，晒干后发黄的烟递给他。
“我也很受伤，都被踹的内出血了。”张扬苦笑着说，然后接过烟。
“身体不错，不过我估计打你的也不是什么老手，要是往你肋部踢，估计你现在还在病号房躺着。”王栋说完把张扬嘴上的烟抢走，放进自己的嘴里。“队里停烟了。我就这一根了，你吸两口灭了，明天还可以过瘾。”
张扬没有忘记自己是在监狱，所以没有丝毫介意。
王栋看着沉默的张扬没话找话说：“无聊吧，要不要我教你打发时间？”
监狱里最可爱的是“时间”，最可怕的也是“时间”。如果你明天就要出狱，那时间就像床上摆着撩人姿势的绝色**；当然如果你还有五年以上的刑期，那时间也是躺在床上摆着撩人姿势的角色**，只是你只能站在窗户向里看，却找不到那房间的门。
所以监狱里有各种各样的游戏，各种各样整人的游戏，不为别的，就为了忘记时间。
张扬也想忘记时间，所以他接受王栋的建议。可他发现他的建议极度愚蠢，因为王栋让张扬扎马步。
无聊有时候比**上的折磨更令人崩溃。慢慢的张扬居然发现这样的方法至少可以让自己两股颤颤，最后坚持不住，一**坐在地上后，酣畅的忘记时间。
就因为这样，张扬和王栋无聊的进行扎马步比赛，用对无聊的方式对抗时间赋予他们的无聊。
时间这个**对谁都公平，不论是你上她，还是她上你，时间一样会过。
两个星期，除了吃饭睡觉，两个无聊的人居然扎了两个星期无聊的马步。
“你现在如果没戴戒具，可以一脚踹倒一个人。”王栋看着张扬，心里有点欣赏他，因为没有人能陪他坚持两个星期这样无聊的游戏，至少目前没有。
“装饭了”铁门外说话的是穿着看不出颜色的“白色”厨师制服的监狱工作人员。
王栋把脸盆端在铁门下的小口，把整七个人的饭装进盆里，今天的菜色不错，居然有肉。
当把每个人都饭分完之后，王栋会重复他们两个扎马步后一直说的话：“把所有的饭都吃完，把黄豆汤里的黄豆全部吃掉，我们需要淀粉，需要黄豆的蛋白质。”因为今天有煮的隐约还能看的出形状的鸡爪，王栋多了一句话：“把骨头咬碎，所有的动物蛋白我们都需要。我们这样扎马步身体消耗太大，这里不比外面。”
张扬并不清楚他对食物怎么会有这样的认识，但是张扬在看守所就见过没有碘盐，缺乏蛋白质后，染上监狱里可怕的“软脚病”。
吃了饭之后，两个星期的时间也到了，所以当狱警进来解开他们的戒具后，他们享受到身体自由的快乐，每个人的手在手腕和脚踝的部位都出现了红肿或者结疤现象，那是金属和身体长时间摩擦的结果。
“跳跳看，是不是觉得很轻松？”
张扬跳了一下，就直接跪了下去，长时间的肌肉紧张，又是高强度的马步，在手脚自由后，身体才告诉他，你已经严重的肌肉疲劳了。
“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王栋看着死劲按摩自己小腿的张扬问道。
“张扬。”
“下午严管开始有你好受的，比***扎马步惨上一万倍。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王栋用火柴点上那烟丝已经无限接近过滤嘴的烟头。
二级严管，就是要你立正不动，什么时候可以动？那要看陪你的狱警心情是否很阳光，不过别担心，不一定是立正，也可能让你做个正步走的姿势。
二人做着姿势，王栋看着他们正对面的监控探头然后开口说：“宋哥打过招呼了，就一个下午，挨过去就好，后面的两个星期就自由了，没有哪个干部有心情，天天盯着监控屏幕看我们两个大男人的。”
果然如王栋所说，挨过一个下午。他们就不必做那该死的动作了。不过等待他们的还是无聊的两个星期。
“教你打架怎么样？反正我们也无聊。”
是啊，无聊，多么可怕的词语。张扬终于明白为什么英语里把消磨时间写成KILLTIME，杀时间，多精辟。
张扬一次次被甩翻在地上，你可以看成打翻在地上，踢倒在地上，摁倒在地上，总之你能想到的方式都可以想象，张扬觉得他可以去做动作片的动作导演，因为他倒在地上的方式够一个导演把大场面的群众演员用不同死法躺在地上，每人两次。
“心脏这里，只要你用稍微尖锐点的东西，就可以把人捅死，只要捅对地方……”
“对啦，就是这里，用力打这里可以影响坐骨神经，能让人在一段时间里无法让大腿发力……”
“脖子后面的这里，就是你电视电影里看到的，把人砍晕倒地方，其实那里很容易让人嗝屁，这里是颈交感神经，脖子这里因为没有椎柱的保护，容易让人瞬间昏迷……”
“颈下神经节位于第七颈椎横突与第一肋骨头之间，锁骨下动脉出发椎动脉部的后方，第八颈神经的前方，如果你用力打别人这里，会让人产生剧烈的疼痛，从而失去战斗能力……”
张扬并没有去考虑这个仅仅大他几岁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医学名词，但是这些确实让无聊的人觉得时间好过很多。
“来来，再来过，怕什么，这时候那些干部都去午睡了，值班的？你以为他们盯着我们有奖金拿啊？继续，哈，有进步。”
“和你打真没劲，一分钟结束，你也太娘娘腔了。不过继续，反正没事干，来，嘿，这下不错，有点意思。”
当张扬累的躺在地上喘粗气的时候，王栋也陪他躺着，转过头对张扬说：“想不想听个故事？”
张扬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
“我以前是特务连的，对，我是当兵的，我还是三级士官了，就因为回乡和一群小混混打了一架，有个王八蛋喊了一句解放军打人啦，***居然刚好被个首长看见。”
“结果你就进来了？”
“结果我就退伍了，还好部队对我还不错，复员到地方给了一笔钱，没想到我开了小餐厅居然又被小混混砸了，气不过就打了他们，光哥见我能打，就让我做他保镖，薪水不错，我娘生病要花钱，我就答应了，别插话，我知道他是黑社会，可我又不做黑社会，我就是保镖，俄罗斯的特种兵不一样给有钱人当保镖？”
“后来光哥被抓了，因为那天他叫我和他一起出去的时候，我说我要给我娘送钱，就没去，结果对方的一个马仔拿着自制的霰弹枪把一个人的脚给打了，如果有我在估计那人没机会开枪，可警察来了之后，就变成光哥的枪，这事反正就是这样，具体我也不清楚。”
“其实我没管他们的事情，就是平常精哥觉得有人暗算他，才会叫上我，警察问我，我确实一点都不知道，结果我就进来了。”
“如果你没带光哥的话进来，我估计要在这里摆姿势摆上三个月，他们一直以为我出卖了光哥。如果我知道他的事情，我可能会出卖他，可我压根不知道他们的事情，你说好笑不好笑。”
等王栋说完转过头，才发现张扬已经累的直接睡着了。
宋淼很满意，张扬自然日子很好过，张扬日子很好过，自然也有人日子不好过。
一个在监狱里卡上没有一分钱的人，挡不住零食的诱惑，所以用进监狱前的技能，开了另一个犯人的箱子，不巧这个箱子是张扬的。
张扬并没有计较，如果张扬现在一分钱都没有，看到零食虽然不会去偷，但是偷偷地流口水也是有可能的，当一个人在消费物资极度缺乏的时候，才会对以前蔑视的零食产生美味的幻觉。
但是于阔知道了这事情，因为他看见了，所以于阔把这事情告诉了宋淼。
于是偷东西的人自然会被打，但所有的外省人都觉得这是借口，是一点掩饰都没有的借口
偷零食的家伙，在厕所被人打到吐血。
于是所谓的战争开始了。
张扬从来都觉得打打杀杀的人是莽夫，是没有智商的表现，是缺乏思想的表现。
可当群架发生在他身边的时候，才能感觉拳头虽然没有用，但是可以在第一时间保护自己，保护张扬自己认为的高智商，深思想。
人越来越多，一个六中队有300个犯人，几乎都冲到车间前的空地上。
张扬的眼镜是很明显的特征，所以他的身边围上三个人，张扬从来没打过架，可他知道，如果现在不打架，他只可能被打。
人的内心都有承受极限，过了这个极限，一个人不是崩溃毁灭，就是升华。
奔溃的人需要心理干预，升华的人也将丢掉自己的信仰。
憋屈的入狱，爱人的丢失，没有尊严的生存……每个人都会呐喊，所以围着张扬的三个人将承受张扬的内心冤屈的喷发。
张扬不会打架，但张扬会比较成本和收益。
一挑三，张扬明显不是对手，何况他从来没打过架，张扬很明显认准了一个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张扬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一个人身上，就算自己被其他两个人打的厉害，那个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人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张扬本能地冲过去，扑倒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那个。
可以想象，那场面绝对不可能象用各种电影拍摄角度或手法来表现的暴力美学，张扬的背上已经全是脚印，而他身下的人也已经面目全非，张扬的已经忘记疼痛，忘记时间，忘记自己还有大脑，他只是机械用自己的拳头砸向他身下的人，当手被架住的时候，就用牙齿。
张扬的嘴角已经破了，眼眶也开始流血，眼镜不知道飞去何处，尽管他身后的每一脚、每一拳都让他的身体机能通过他喉咙发出闷哼的声音来抗议，但他砸向对手的拳头没有停止，仿佛只有这样，他的屈辱、他的不甘、他的愤怒才能化为乌有。
当疯狂遇上癫狂……
张扬身后的两人心里已经发生变化，不管不顾的拳头，让他们感觉到这个看上去像小白脸的人,往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此时一定有着狰狞的嗜血，恐惧往往就表现在一个人的不确定上，如果此时张扬再被他们踢上一脚，就算张扬的意志力出类拔萃，可身体机能已经到极限，也会被踢倒。但是那二人的退缩，让张扬继续飞舞他的拳头，而看到张扬的对手已经彻底没有力气反抗，用死尸般的态度来迎接拳头的时候，他们甚至强迫自己相信张扬已经把他身下的人打死了。
如果不是这时候于阔冲过来把张扬扑倒，确实很可能把人打死。
监狱里的斗殴就如同两个不同狼群之间的战斗，狱警是驯兽员，所以当所有人都精疲力尽的时候，狱警们拿着防爆护具与警棍如神兵天降，不管是谁先敲两棍再说。
罗队长很生气，如果不是今天他的领导都不在，监狱武警也没有出现，事情自己能处理，要不然罗队长更生气。
“所有人双手抱头。”罗队长的声音在通过小小的扩音器后发生强烈的变形，那是扭断脖子的鸭子才会有的声音。
除了躺在地上的人，各个都自觉的双手抱头。这里，此时，罗队长和上帝、撒旦、安拉、佛祖在权利上是平等的，哪怕你是无神论者，你也要相信这罗队长是神，是客观存在的。
看到全有人都双手抱头后，跟身边的狱警命令到：“把躺在地上的先送到病号监房。”罗队长说送，就像问人贵姓一样，是客气。可他的手下是不是客气，只要看他拖着那些呻吟不止的犯人，就知道他们绝对彬彬有礼，和美国大兵拖塔利班分子的尸体在同一水平上。
当地上躺着的被清理干净后，罗队长用警棍有节奏的敲着自己的手心，在蹲在地上的犯人之间来回踱步。
“今天，我们六中队发生了让我很生气的事情，在你们每个人进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们让我好过，我就让你们好过，这段日子可能让你过得太舒服了，给你点人样，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没有人搭话，监规里说了，“管教干部没允许，不能随便插话。”他们都是犯人，通过入监队训练的犯人，所以他们对监规很熟悉。
“你们***日子过得估计比我这中队长好，明天每个人的生产加量。”
“操，妈X的，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依旧没人说话。
“你起来告诉这是怎么回事？”罗队长用警棍指着于阔。
“报告中队长”于阔用手指着偷零食的那位说；“他偷东西。然后他们说我们诬赖他。还……”，于阔话还没说完，罗队长就用鞋印让他闭嘴。
“你们这些婊子仔，都没把我放眼里，有事情都不上报，觉得我很多余是吧，今天开始，六中队全部停烟一个月，一个月不许购物，一个月不许加菜。”可能觉得这些太小儿科了，罗队长沉思了一会继续说道：“打架的全部二级严管，等我知道谁挑头的一级严管，加禁闭半个月。”这些还没完，罗队长的声音继续着：“那些去病号房的，婊子仔的，我管你们有没关系，每个人轮流加戴戒具一个星期。”
事情表面上就这样结束了。
张扬已经在监狱看到过戒具是怎样的，就是一个手铐和脚铐，而手铐和脚铐直接连着一条铁链，如果这条铁链多打几个结，那么他就只能弯着腰走路。不论你吃饭洗澡还是上厕所，都将戴着这“戒具”进行。而监狱里的戒具可不仅仅这些，这里的戒具会在中间的铁链上挂上几公斤的铁皮或者铁链，那时候你可能只能蹲着走路，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比街上乞丐卖唱还动听。
张扬在身体好点之后就戴上了戒具，他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认识在看守所就知道的人——王栋。
而王栋在听了光哥让张扬给他传的话后，很少开口的他也对张扬热情许多。
王栋看着吃了饭就蜷缩在墙角看着天花板发呆的张扬，觉得张扬的样子一点都不象他见过的犯人，眼睛里没有作为犯人应该有的戾气，也不多话，戴着戒具都两天了，也没见他抱怨，更没象其他人一样吹嘘自己伟大的犯罪经历，知道自己是王栋，给自己传来话，还没和自己说过其他的话，严管房里7个人，也没和其他人说过话。这和他身边的犯人反差很大，一个人看到一窝小白兔里出了个小黑兔，自然都会对突兀的那只小黑兔感兴趣，王栋现在对张扬很感兴趣。
张扬艰难的上完厕所，继续蜷缩在墙角的时候，王栋跑到他身边说：“听说你很能打，一对三，还把一个人鼻梁打断，嘴唇还缝了七针。光哥没看错你。”说完从裤脚里掏出一根沾了水，晒干后发黄的烟递给他。
“我也很受伤，都被踹的内出血了。”张扬苦笑着说，然后接过烟。
“身体不错，不过我估计打你的也不是什么老手，要是往你肋部踢，估计你现在还在病号房躺着。”王栋说完把张扬嘴上的烟抢走，放进自己的嘴里。“队里停烟了。我就这一根了，你吸两口灭了，明天还可以过瘾。”
张扬没有忘记自己是在监狱，所以没有丝毫介意。
王栋看着沉默的张扬没话找话说：“无聊吧，要不要我教你打发时间？”
监狱里最可爱的是“时间”，最可怕的也是“时间”。如果你明天就要出狱，那时间就像床上摆着撩人姿势的绝色**；当然如果你还有五年以上的刑期，那时间也是躺在床上摆着撩人姿势的角色**，只是你只能站在窗户向里看，却找不到那房间的门。
所以监狱里有各种各样的游戏，各种各样整人的游戏，不为别的，就为了忘记时间。
张扬也想忘记时间，所以他接受王栋的建议。可他发现他的建议极度愚蠢，因为王栋让张扬扎马步。
无聊有时候比**上的折磨更令人崩溃。慢慢的张扬居然发现这样的方法至少可以让自己两股颤颤，最后坚持不住，一**坐在地上后，酣畅的忘记时间。
就因为这样，张扬和王栋无聊的进行扎马步比赛，用对无聊的方式对抗时间赋予他们的无聊。
时间这个**对谁都公平，不论是你上她，还是她上你，时间一样会过。
两个星期，除了吃饭睡觉，两个无聊的人居然扎了两个星期无聊的马步。
“你现在如果没戴戒具，可以一脚踹倒一个人。”王栋看着张扬，心里有点欣赏他，因为没有人能陪他坚持两个星期这样无聊的游戏，至少目前没有。
“装饭了”铁门外说话的是穿着看不出颜色的“白色”厨师制服的监狱工作人员。
王栋把脸盆端在铁门下的小口，把整七个人的饭装进盆里，今天的菜色不错，居然有肉。
当把每个人都饭分完之后，王栋会重复他们两个扎马步后一直说的话：“把所有的饭都吃完，把黄豆汤里的黄豆全部吃掉，我们需要淀粉，需要黄豆的蛋白质。”因为今天有煮的隐约还能看的出形状的鸡爪，王栋多了一句话：“把骨头咬碎，所有的动物蛋白我们都需要。我们这样扎马步身体消耗太大，这里不比外面。”
张扬并不清楚他对食物怎么会有这样的认识，但是张扬在看守所就见过没有碘盐，缺乏蛋白质后，染上监狱里可怕的“软脚病”。
吃了饭之后，两个星期的时间也到了，所以当狱警进来解开他们的戒具后，他们享受到身体自由的快乐，每个人的手在手腕和脚踝的部位都出现了红肿或者结疤现象，那是金属和身体长时间摩擦的结果。
“跳跳看，是不是觉得很轻松？”
张扬跳了一下，就直接跪了下去，长时间的肌肉紧张，又是高强度的马步，在手脚自由后，身体才告诉他，你已经严重的肌肉疲劳了。
“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王栋看着死劲按摩自己小腿的张扬问道。
“张扬。”
“下午严管开始有你好受的，比***扎马步惨上一万倍。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王栋用火柴点上那烟丝已经无限接近过滤嘴的烟头。
二级严管，就是要你立正不动，什么时候可以动？那要看陪你的狱警心情是否很阳光，不过别担心，不一定是立正，也可能让你做个正步走的姿势。
二人做着姿势，王栋看着他们正对面的监控探头然后开口说：“宋哥打过招呼了，就一个下午，挨过去就好，后面的两个星期就自由了，没有哪个干部有心情，天天盯着监控屏幕看我们两个大男人的。”
果然如王栋所说，挨过一个下午。他们就不必做那该死的动作了。不过等待他们的还是无聊的两个星期。
“教你打架怎么样？反正我们也无聊。”
是啊，无聊，多么可怕的词语。张扬终于明白为什么英语里把消磨时间写成KILLTIME，杀时间，多精辟。
张扬一次次被甩翻在地上，你可以看成打翻在地上，踢倒在地上，摁倒在地上，总之你能想到的方式都可以想象，张扬觉得他可以去做动作片的动作导演，因为他倒在地上的方式够一个导演把大场面的群众演员用不同死法躺在地上，每人两次。
“心脏这里，只要你用稍微尖锐点的东西，就可以把人捅死，只要捅对地方……”
“对啦，就是这里，用力打这里可以影响坐骨神经，能让人在一段时间里无法让大腿发力……”
“脖子后面的这里，就是你电视电影里看到的，把人砍晕倒地方，其实那里很容易让人嗝屁，这里是颈交感神经，脖子这里因为没有椎柱的保护，容易让人瞬间昏迷……”
“颈下神经节位于第七颈椎横突与第一肋骨头之间，锁骨下动脉出发椎动脉部的后方，第八颈神经的前方，如果你用力打别人这里，会让人产生剧烈的疼痛，从而失去战斗能力……”
张扬并没有去考虑这个仅仅大他几岁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医学名词，但是这些确实让无聊的人觉得时间好过很多。
“来来，再来过，怕什么，这时候那些干部都去午睡了，值班的？你以为他们盯着我们有奖金拿啊？继续，哈，有进步。”
“和你打真没劲，一分钟结束，你也太娘娘腔了。不过继续，反正没事干，来，嘿，这下不错，有点意思。”
当张扬累的躺在地上喘粗气的时候，王栋也陪他躺着，转过头对张扬说：“想不想听个故事？”
张扬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
“我以前是特务连的，对，我是当兵的，我还是三级士官了，就因为回乡和一群小混混打了一架，有个王八蛋喊了一句解放军打人啦，***居然刚好被个首长看见。”
“结果你就进来了？”
“结果我就退伍了，还好部队对我还不错，复员到地方给了一笔钱，没想到我开了小餐厅居然又被小混混砸了，气不过就打了他们，光哥见我能打，就让我做他保镖，薪水不错，我娘生病要花钱，我就答应了，别插话，我知道他是黑社会，可我又不做黑社会，我就是保镖，俄罗斯的特种兵不一样给有钱人当保镖？”
“后来光哥被抓了，因为那天他叫我和他一起出去的时候，我说我要给我娘送钱，就没去，结果对方的一个马仔拿着自制的霰弹枪把一个人的脚给打了，如果有我在估计那人没机会开枪，可警察来了之后，就变成光哥的枪，这事反正就是这样，具体我也不清楚。”
“其实我没管他们的事情，就是平常精哥觉得有人暗算他，才会叫上我，警察问我，我确实一点都不知道，结果我就进来了。”
“如果你没带光哥的话进来，我估计要在这里摆姿势摆上三个月，他们一直以为我出卖了光哥。如果我知道他的事情，我可能会出卖他，可我压根不知道他们的事情，你说好笑不好笑。”
等王栋说完转过头，才发现张扬已经累的直接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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