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事情
张扬进来车间才觉得自己是个废材，**缝纫机，缝裤边？虽然老犯人已经算是孜孜不倦的教他了，但是每天要完成的量，他从来没有达到过，一天三十件，而张扬一天里的最高纪录是九件，其中四件还需要返工。WWW.所以张扬有点绝望，因为量达不到，就意味着要接受惩罚，而惩罚就意味着他的**要承受痛苦。“见习期”的三天一过，张扬的情况和刚刚进入监队一样。宋淼怎么也想不到张扬是如此的废材，居然连缝纫机都搞不定，所以他一定也没过问张扬的情况。如果不是于阔多做个一件两件偷偷丢给他，张扬的工作可能更惨不忍睹。
郭兴是张扬小组的监工，所以他对张扬的态度就是：你他妈连女人都不如。张扬没办法反抗，打他？估计自己可能要去监狱医院。那就只能忍受，心里也只能自嘲：没来这监狱之前，这里的人有几个缝过裤脚然后和女人去比谁更行？
直到最后郭兴将张扬的情况和宋淼说了以后，宋淼帮张扬换了个工作，拿着笔去做计件，记录每个囚犯的工作量。
一个人的际遇确实很难说，于阔对张扬能去做计件，心里高兴，虽然他知道张扬不可能帮他多记上几件，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就是宋淼都不敢做。每个人心里都有魔鬼，只是没有几个人知道那魔鬼就在自己的心里。
七宗罪？每个人都有。
妒嫉，有时候确实如电影表现的一样，那比仇恨更让人癫狂。
所以当张扬做计件的时候，就有人妒嫉到癫狂。
六中队里，F省的犯人占多数，所以F省的犯人在某些地方比外省的犯人在“地位”上会高出那么一点点。
公平永远是追求，因为它永远不会存在。也因为公平不存在，所以争端永远存在。
郭兴就觉得太不公平了，自己在六中队一年来，居然只是小队的“监工”，而那曾经被自己踹上一脚都不会吭一声的小子居然做了一整个车间的计件。看着张扬做在桌子上，架着眼镜，拿着水笔在本子上飞舞的时候，就感觉张扬手上拿到不是笔，而是刀，还拼命的在自己的身上刻划。如果自己不和宋淼说，或许自己现在就是在揍这小白脸了。宋淼的安排，郭兴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是对自己的背叛。自己曾经为他背黑锅去小黑屋呆上一星期，才给个小组的监工，那小子帮他什么了？这是歧视，这是背叛。而这些，他郭兴是不能容忍的。可宋淼凭什么可以做老大？六中队不想他做老大的人多了去了，这里F省之外的人也很多都想做老大，如果让S省的人来做老大，他们人最多，自己或许也能去计件的桌子上坐坐，很可能自己也能做老大。
张扬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他觉得现在做的事情确实比以前好多了，为了感谢，特意买了两条烟送给宋淼。
事情的发生在张扬送烟后的第五天。
一个S省的犯人一口咬定张扬少算了一件他做的裤子，张扬明白为什么他刚刚说12件的时候又突然改口说是11件，其中一件是自己拿错的，心里明白，找碴的来了，原来记下12件，涂改了以后再写上11件，这证据太明显了，这计件本上很明显有涂改的地方。
张扬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除了当“老大”之外，应该是这个车间里最轻松的工作了，当一件工作和“最”扯上关系，不是有人特别不愿意去做，就是有人特别愿意做。
张扬心下思索：计件的时候双方确定没错就行了，可突然有人反咬一口说，刚才你记错了，你确实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拿来反驳。只有两个人之间的确认，我可以当场翻脸，签字？我说我刚才看错了，要改回来不可以吗？其实张扬已经有办法了，但是现在也只能先忍着，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这样环境里生存法则，这里不是所谓拳头硬就可以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可以吃到开的，那些信仰这样法则的人估计都在文学作品里的“超人”，这是专政机关，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是被专政的对象，你的拳头再强大也强大不过法律书上的几个文字。
宋淼来了，而中队长也来了，S省的人已经开始鸹躁，“F省的人欺负S省的人”，“F省的人去死”，“F省的人过分”……
最后所有S省犯人的声音汇聚成口号，“不公平”的呼声比平常的“干部好”整齐好几倍。
一个中队如果有人闹事，对于中队长来说，那就是他的能力问题，现在自己的明面上的收入等于自己的能力，自己的基本工资和级别工资基本上不会有变化，但是变化的奖金津贴什么的取决于自己的中队改造的好不好，如果这事情大队长知道，一不小心政委或者指导员又或者典狱长知道，那么……想到这里，伟大的罗队长，开始生气了，这些人在拿自己的财产开玩笑。
“怎么回事？”罗队长的声音用最威严的语调发出。
“报告，学员吴国祝检举学员张扬在计件的时候不认真，记错了他的生产。说张扬故意针对他。”
“有这事情？”可爱的罗队长努力克制自己想打人的冲动，因为他知道这事情一定要显示自己“高超”的对突发事情的处理能力。“学员张扬，出列。”
张扬向前一步大声的喊：“到！”
罗队长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充满他自己期待的神圣，扯着嗓子问：“是不是有这事情？”
只有智商比软体动物还低的人才会在这时候大声的回答：“是。”
张扬不是软体动物，就算真的做了，自己也不会去肯定的回答这个问题，“报告，没有这事情，计件本上都是按每个人实际工作量记录的。整个车间只有他的有问题，其他都没有问题。不信队长可以问问。”
“难道我还有你教吗？”罗队长用声音来表示自己很生气，也很智商。看着边上若无其事的宋淼，心也知道，这明显是S省的人对F省的人当车间组长不满，找个替罪羊，让自己把宋淼换下来。可这怎么可能？自己好歹收了宋淼五万块钱，S省的人可以没有这样的表现。今天被政委叫去，说这个四眼小白脸让自己照顾一下，居然说省城市的施家托人来的关系。可处理不好，外省犯人不满意也不行。但是作为中队长不是说没有点能力就可以做到，特别是转移问题的能力，所以他很客气的问张扬：“张扬，你说怎么处理啊？”为了表示自己早已经成竹在胸，这个问题的语气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伟大的罗队长在揶揄张扬。所以这语气让外省的犯人心里有点开心，仿佛已经看到张扬被伟大的罗队长打的如同死狗一样瘫在地上。
“报告队长，我有能力证明。”
“哦，怎么证明？”语气依然，可罗队长心里还真希望张扬有办法解决。
“请队长问问其他人有没记错？”
郭兴一听觉得机会来了：“报告队长，其他都没记错，是张扬故意针对吴国祝的。”
张扬看着郭兴得意的眼神，心里感叹，你不这么说我还有点麻烦，估计就是你看不爽。随即对罗队长说：“报告，每个人早上做的都记得住，我和他们核对一下看看其他人有没错。”
所有人都觉得罗队长今天的耐心有奇怪，如果是以前估计张扬这样说，他肚子上估计已经出现鞋印了。
但是今天伟大的罗队长没有阻止，甚至让张扬这么做。
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工作量记在心里，因为很大程度上，自己能否减刑体现在自己的工作量上。
如选举唱票一样，张扬和众人都核对一遍，坚持说自己记错的只有那个吴国祝。
张扬自己核对一遍后对罗队长说：“报告，核对无误，请罗队长将今天早上做好的送到仓库的生产，再统计一下就知道有没错了。”
吴国祝傻了，他不知道做的生产在外面的仓库还有第二次计件，郭兴也傻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可事实上，外面的仓库基本上一个星期才计算一次总量。
吴国祝开始后悔了，后悔不该听郭兴的话去整张扬，想起伟大的罗队长的手段，吴国祝内心里的恐惧开始蔓延，现在没得狡辩了，事情是自己挑起来的，人都有侥幸心理，其实人的侥幸心理可以用经济学的博弈论来解释，因为每个人都想朝对自己有利的一方去思考。
就这样，吴国祝成为博弈论的信徒，所以最后时刻，突然对罗队长说：“是郭兴让我这么做，如果我不做，他就不让我完成我的生产任务。”
郭兴很郁闷，外省人也很郁闷，这事情大家都商量好了，可最后出来个背叛革命的叛徒，这下好了F省人继续当老大的旧秩序就不能被推翻了。
罗队长很高兴，现在事情就好解决了，自己“高超”的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比超级赛亚人还厉害，郭兴已经被他踹在地上，手上的警棍不停的往郭兴身上招呼。当罗队长对“突发事件”处理好了以后，郭兴估计要在床上躺两个星期。
宋淼心里明白，如果今天没处理好，自己就算还是六中队车间的组长，日子也不会有以前好过。看来这张扬自己没看错。
事情来得快去的也快，可更大的事情却因为这个小风波突然兴起。
郭兴是张扬小组的监工，所以他对张扬的态度就是：你他妈连女人都不如。张扬没办法反抗，打他？估计自己可能要去监狱医院。那就只能忍受，心里也只能自嘲：没来这监狱之前，这里的人有几个缝过裤脚然后和女人去比谁更行？
直到最后郭兴将张扬的情况和宋淼说了以后，宋淼帮张扬换了个工作，拿着笔去做计件，记录每个囚犯的工作量。
一个人的际遇确实很难说，于阔对张扬能去做计件，心里高兴，虽然他知道张扬不可能帮他多记上几件，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就是宋淼都不敢做。每个人心里都有魔鬼，只是没有几个人知道那魔鬼就在自己的心里。
七宗罪？每个人都有。
妒嫉，有时候确实如电影表现的一样，那比仇恨更让人癫狂。
所以当张扬做计件的时候，就有人妒嫉到癫狂。
六中队里，F省的犯人占多数，所以F省的犯人在某些地方比外省的犯人在“地位”上会高出那么一点点。
公平永远是追求，因为它永远不会存在。也因为公平不存在，所以争端永远存在。
郭兴就觉得太不公平了，自己在六中队一年来，居然只是小队的“监工”，而那曾经被自己踹上一脚都不会吭一声的小子居然做了一整个车间的计件。看着张扬做在桌子上，架着眼镜，拿着水笔在本子上飞舞的时候，就感觉张扬手上拿到不是笔，而是刀，还拼命的在自己的身上刻划。如果自己不和宋淼说，或许自己现在就是在揍这小白脸了。宋淼的安排，郭兴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是对自己的背叛。自己曾经为他背黑锅去小黑屋呆上一星期，才给个小组的监工，那小子帮他什么了？这是歧视，这是背叛。而这些，他郭兴是不能容忍的。可宋淼凭什么可以做老大？六中队不想他做老大的人多了去了，这里F省之外的人也很多都想做老大，如果让S省的人来做老大，他们人最多，自己或许也能去计件的桌子上坐坐，很可能自己也能做老大。
张扬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他觉得现在做的事情确实比以前好多了，为了感谢，特意买了两条烟送给宋淼。
事情的发生在张扬送烟后的第五天。
一个S省的犯人一口咬定张扬少算了一件他做的裤子，张扬明白为什么他刚刚说12件的时候又突然改口说是11件，其中一件是自己拿错的，心里明白，找碴的来了，原来记下12件，涂改了以后再写上11件，这证据太明显了，这计件本上很明显有涂改的地方。
张扬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除了当“老大”之外，应该是这个车间里最轻松的工作了，当一件工作和“最”扯上关系，不是有人特别不愿意去做，就是有人特别愿意做。
张扬心下思索：计件的时候双方确定没错就行了，可突然有人反咬一口说，刚才你记错了，你确实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拿来反驳。只有两个人之间的确认，我可以当场翻脸，签字？我说我刚才看错了，要改回来不可以吗？其实张扬已经有办法了，但是现在也只能先忍着，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这样环境里生存法则，这里不是所谓拳头硬就可以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可以吃到开的，那些信仰这样法则的人估计都在文学作品里的“超人”，这是专政机关，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是被专政的对象，你的拳头再强大也强大不过法律书上的几个文字。
宋淼来了，而中队长也来了，S省的人已经开始鸹躁，“F省的人欺负S省的人”，“F省的人去死”，“F省的人过分”……
最后所有S省犯人的声音汇聚成口号，“不公平”的呼声比平常的“干部好”整齐好几倍。
一个中队如果有人闹事，对于中队长来说，那就是他的能力问题，现在自己的明面上的收入等于自己的能力，自己的基本工资和级别工资基本上不会有变化，但是变化的奖金津贴什么的取决于自己的中队改造的好不好，如果这事情大队长知道，一不小心政委或者指导员又或者典狱长知道，那么……想到这里，伟大的罗队长，开始生气了，这些人在拿自己的财产开玩笑。
“怎么回事？”罗队长的声音用最威严的语调发出。
“报告，学员吴国祝检举学员张扬在计件的时候不认真，记错了他的生产。说张扬故意针对他。”
“有这事情？”可爱的罗队长努力克制自己想打人的冲动，因为他知道这事情一定要显示自己“高超”的对突发事情的处理能力。“学员张扬，出列。”
张扬向前一步大声的喊：“到！”
罗队长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充满他自己期待的神圣，扯着嗓子问：“是不是有这事情？”
只有智商比软体动物还低的人才会在这时候大声的回答：“是。”
张扬不是软体动物，就算真的做了，自己也不会去肯定的回答这个问题，“报告，没有这事情，计件本上都是按每个人实际工作量记录的。整个车间只有他的有问题，其他都没有问题。不信队长可以问问。”
“难道我还有你教吗？”罗队长用声音来表示自己很生气，也很智商。看着边上若无其事的宋淼，心也知道，这明显是S省的人对F省的人当车间组长不满，找个替罪羊，让自己把宋淼换下来。可这怎么可能？自己好歹收了宋淼五万块钱，S省的人可以没有这样的表现。今天被政委叫去，说这个四眼小白脸让自己照顾一下，居然说省城市的施家托人来的关系。可处理不好，外省犯人不满意也不行。但是作为中队长不是说没有点能力就可以做到，特别是转移问题的能力，所以他很客气的问张扬：“张扬，你说怎么处理啊？”为了表示自己早已经成竹在胸，这个问题的语气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伟大的罗队长在揶揄张扬。所以这语气让外省的犯人心里有点开心，仿佛已经看到张扬被伟大的罗队长打的如同死狗一样瘫在地上。
“报告队长，我有能力证明。”
“哦，怎么证明？”语气依然，可罗队长心里还真希望张扬有办法解决。
“请队长问问其他人有没记错？”
郭兴一听觉得机会来了：“报告队长，其他都没记错，是张扬故意针对吴国祝的。”
张扬看着郭兴得意的眼神，心里感叹，你不这么说我还有点麻烦，估计就是你看不爽。随即对罗队长说：“报告，每个人早上做的都记得住，我和他们核对一下看看其他人有没错。”
所有人都觉得罗队长今天的耐心有奇怪，如果是以前估计张扬这样说，他肚子上估计已经出现鞋印了。
但是今天伟大的罗队长没有阻止，甚至让张扬这么做。
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工作量记在心里，因为很大程度上，自己能否减刑体现在自己的工作量上。
如选举唱票一样，张扬和众人都核对一遍，坚持说自己记错的只有那个吴国祝。
张扬自己核对一遍后对罗队长说：“报告，核对无误，请罗队长将今天早上做好的送到仓库的生产，再统计一下就知道有没错了。”
吴国祝傻了，他不知道做的生产在外面的仓库还有第二次计件，郭兴也傻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可事实上，外面的仓库基本上一个星期才计算一次总量。
吴国祝开始后悔了，后悔不该听郭兴的话去整张扬，想起伟大的罗队长的手段，吴国祝内心里的恐惧开始蔓延，现在没得狡辩了，事情是自己挑起来的，人都有侥幸心理，其实人的侥幸心理可以用经济学的博弈论来解释，因为每个人都想朝对自己有利的一方去思考。
就这样，吴国祝成为博弈论的信徒，所以最后时刻，突然对罗队长说：“是郭兴让我这么做，如果我不做，他就不让我完成我的生产任务。”
郭兴很郁闷，外省人也很郁闷，这事情大家都商量好了，可最后出来个背叛革命的叛徒，这下好了F省人继续当老大的旧秩序就不能被推翻了。
罗队长很高兴，现在事情就好解决了，自己“高超”的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比超级赛亚人还厉害，郭兴已经被他踹在地上，手上的警棍不停的往郭兴身上招呼。当罗队长对“突发事件”处理好了以后，郭兴估计要在床上躺两个星期。
宋淼心里明白，如果今天没处理好，自己就算还是六中队车间的组长，日子也不会有以前好过。看来这张扬自己没看错。
事情来得快去的也快，可更大的事情却因为这个小风波突然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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