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想明白
律师和警察走后，留下张扬一个人留在提审室看着摄像头发呆。
为什么他们不告自己骗取出口退税而用洗钱这个罪名让自己协助调查？
上次的那批说是装有“工艺品”的空箱子是送到马赛，而第二次自己看到这个批COSCO的集装箱是胜达化工的进口化工原料，可自己记得胜达化工的提单和箱单写的是塞浦路斯出发，集装箱一般是船运公司收回的，那就是说，船运公司从马赛到出发，装好集装箱，然后再到提单上写的港口装的货？是不是说查清楚这只船经过的港口，就能确定这船是不是经过了马赛？如果马赛的海关查验发现是空箱子，也就会通知马赛的买方这是一起国际诈骗。那荣欣外贸，金平报关行，江阳码头，货代公司，负责海运的中海公司，甚至江阳海关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那批空箱子的买方是法国斯卡斯外贸公司，是一家专门从事皮具进出口的外贸公司，难道他们要把工艺品都装到沙发里？可买了三十个集装箱的空气，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吗？而荣欣外贸自己也上网查过，确实是个包罗万象的外贸公司，帮很多公司处理进出口事务。打开荣欣外贸的网站，里面员工风采里也有那个邱经理，叫邱国力，那时候看他们的公司业务，确实发现他们上个月和法国斯卡斯外贸公司有一笔交易记录，仅仅作为公司业绩一笔带过。如果这一系列的程序都正确的话，那对方怎么会对买了三十箱的空气而无动于衷呢？
自己也让施小雨帮忙，查过法国海关和各级法院的网站，发现法国海关处理了这样一批货中国进口的工艺品，上面说，货物有问题，已经结束进口流程了。不过事情已经交给进口公司处理，没有什么其他说明。法国的各级法院也没有发现斯卡斯公司的任何贸易纠纷处理，甚至法国商务部的网站上也没有关于类似的起诉内容或者贸易纠纷。
那时候觉得法国可能在出口国起诉，可C国法院也没有任何动静。
这些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张扬冥思苦想中，身后的门被打开，是那带他来见律师的警察。
回号房的路上，张扬一言不发。那警察却开口了，“你本事不小，金小雷也能请得到？退休前他还是F市副检察长啊。”
那负责提审的警察把张扬送进号房，把光哥叫去交代了几声。等号房门关上，光哥进了号房就对张扬说：“晚上你上床板睡，你就早上的时候把毛巾摆整齐就行，昨天那个新犯去拖通道。”
张扬只是简单的回答：“谢谢光哥。”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盒中H烟递给光哥。
“小子在外面混的不错，见次律师有这东西。好，我收下了。这个给你吧，不要想抽烟了就过来烦我。”或许光哥看来给张扬一盒火柴的价值比一盒中H要大上好几倍。
见光哥拿来烟，张扬也接过火柴就躲厕所后面，点上烟继续思考那自己想不明白的问题，于阔也跑了过来：“没义气，抽烟不叫我。”
张扬把口袋里已经拆开的中H，全部丢给于阔，得来于阔的欢呼：“还真行啊，见个律师有这个抽，这里再有钱也买不到这个。都给我了？”张扬把另一包烟对于阔扬了扬，表示自己还有，又继续想事情，虽然事情想不明白。
“你以前是做什么？”
“报关员。”
“报关员是做什么的？”
“就跑腿的，你有什么货要过海关，我就代理你这批货过海关时的一切手续。”
“有钱赚？”
“拿工资而已，有什么钱赚？你不是说你网络很大？你有钱赚才对。”
“只拿工资？没什么其他来钱的？”
“做的好，老板可能赏你点奖金吧！”
对，奖金！没错，上次彩虹工艺品厂那批“货”，虽然是空气，可报关的时候是申明有900万，就算公司的佣金能拿个30万，第一次邱国力给了个八万，入了财务但是没开票，可这钱几乎都拿去公关了，而自己还拿来一万多的奖金，也就是说报关行辛苦了半天，就为了赚20万，郭达这个老板不是那种为了20万就自己忙上忙下的人，报关行只是他的小产业而已。难道说为了荣欣外贸这个大客户？
这其中关键应该就是洗钱，这样解释，洗钱的基本方式也就差不多了。
按照荣欣外贸的方式，先搞定法国斯卡斯外贸公司，然后对方发盘，询价，最后确定好价格，这样原始的发盘报盘单据就有了；那么出口三十个空箱子，通过金平报关行做了没有漏洞的清关单据，就有了出口的相关证明；凭借这些证明还能收到一部份国家的出口退税，而取得国家的出口退税以后，甚至可以变相成为：国家证明这次出口是确实存在的。那么无论如何检查单据，这次出口贸易一点问题也没有，荣欣外贸能提供一切需要证明的单据，单单一个国家出口退税就能把一切问题解决了。
然后应该就是资金。
荣欣外贸给彩虹工艺品厂一笔采购款，虽然彩虹工艺品厂没有卖出东西，但是可以给荣欣外贸出具增值税发票和收入发票，税务机关可不会考虑为什么有人没卖出东西但是却交税，就是因为所有人都觉的没有这样的傻仔存在，自然也会认为，二者之间发生交易。那么彩虹外贸私下地再把货款还给外贸，而荣欣外贸只要在税点上补足彩虹工艺品厂，另外再给点好处就可以了。
这样荣欣外贸通过出口空箱子也能赚900万，那也就是说，有人通过荣欣外贸就能合法的让海外的900万进入国内。而洗钱的成本不高，扣除出口退税，需要支付的也仅仅是，彩虹工艺品厂的各种税费，以及给彩虹工艺品厂的一点好处，其他就是给报关行的费用，以及船运成本和法国方面的关税，最后包括给法国人的好处。如果没有人清楚整个过程，单单看单据是绝对不可能知道其中的奥秘。
可他还有一点想不通？900万用这样的方式千辛万苦的送到国内，说明这钱见不得光，可之前他们又是怎么把这见不得光的钱送出去呢？法国那家斯卡斯公司肯花钱去买这900万的空气，说明之前就有人把见不得光的钱先放到他们那里了，可这钱又是怎么从国内被“合法”转到国外去呢？难道是胜达化工？可自己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情况，胜达化工的报关单送完就没他什么事情了，怎么把自己扯上洗钱了？
“以后和你混，在看守所还有中H抽，关系进来了？钱进来了吧？中午加菜，你都三天没吃饭了吧？只喝开水是会死人的，晚上你可以不用睡通道，居然混的比我好。”于阔丢下这句话就去找阿绍说中午加菜的事情去了。
知道彩虹工艺品厂的货只是“空箱子”的人据张扬所知，也就郭达、邱国力、刘大富还有就是自己了，对，他自己还把这事情和黄路有说了。郭达为了报关行的声誉肯定不会承认，邱国力应该是洗钱的关键，现在有可能为自己作证的也就刘大富了，自己怎么说也是他一手**来了。他现在应该在首都B市里吧，他女儿在B市代理国外的音箱品牌，在B市买房买铺，如果不是他女儿决意要他去B市，刘大富估计也不会提前退休，自己也不会这么早接他的班，更不会因为江阳码头的事情跑这里吃牢饭。
“不知道黄路有找到刘大富了没有。”张扬感叹了一声，把手上的烟掐灭，丢进垃圾桶。
看守所在午饭前，一般都有厨房里的人推着车子，把各种菜装在透明塑料袋里，一个个号房叫过去问有没需要加菜的，如果你和一个号的协调组关系混的不好，有钱都买不到。当然这叫“改善在押人员伙食”，实际上这样的菜比街边的快餐店要烂上十倍，但价钱却贵上十倍。
张扬吃了进看守所后，吃的第一餐饭，没有人能抵挡饥饿的力量，饥饿比任何的暴力都有杀伤力，张扬越是想出去，便愈觉的应该让自己在这里生存的好点，他看到有人被打的在地上爬，而这里的警察只会认为他无事生非，然后把他上铐。
吃了满是沙子的饭，让张扬时刻为自己的牙齿担心，一盘，不，应该叫一包或者一袋的炒花菜让于阔吃的异常开心，那样子比张扬第一吃鱼翅还要夸张。
等吃完了，于阔递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着看守所的监规；“干部今天没让我们背，明天就有可能了，我已经会了。赶紧背吧，那个干部可不比光哥好说话。”
张扬接过纸条，上面写着：“在押人员监规：看守所时XX阶级专政机关，为了保证看守所的安全使监管工作有秩序的进行，根据《C国刑法》、《C国刑事诉讼法》的有关规定，特制定本监规，在押人员必须严格遵守，六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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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加菜的事情，各地要求不同，不过家属一般可以寄钱进去，不过不是现金而是一张卡片上面登记着你还有多少钱这样，消费多少划掉多少，烟能不能买，一般也是各个地区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
为什么他们不告自己骗取出口退税而用洗钱这个罪名让自己协助调查？
上次的那批说是装有“工艺品”的空箱子是送到马赛，而第二次自己看到这个批COSCO的集装箱是胜达化工的进口化工原料，可自己记得胜达化工的提单和箱单写的是塞浦路斯出发，集装箱一般是船运公司收回的，那就是说，船运公司从马赛到出发，装好集装箱，然后再到提单上写的港口装的货？是不是说查清楚这只船经过的港口，就能确定这船是不是经过了马赛？如果马赛的海关查验发现是空箱子，也就会通知马赛的买方这是一起国际诈骗。那荣欣外贸，金平报关行，江阳码头，货代公司，负责海运的中海公司，甚至江阳海关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那批空箱子的买方是法国斯卡斯外贸公司，是一家专门从事皮具进出口的外贸公司，难道他们要把工艺品都装到沙发里？可买了三十个集装箱的空气，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吗？而荣欣外贸自己也上网查过，确实是个包罗万象的外贸公司，帮很多公司处理进出口事务。打开荣欣外贸的网站，里面员工风采里也有那个邱经理，叫邱国力，那时候看他们的公司业务，确实发现他们上个月和法国斯卡斯外贸公司有一笔交易记录，仅仅作为公司业绩一笔带过。如果这一系列的程序都正确的话，那对方怎么会对买了三十箱的空气而无动于衷呢？
自己也让施小雨帮忙，查过法国海关和各级法院的网站，发现法国海关处理了这样一批货中国进口的工艺品，上面说，货物有问题，已经结束进口流程了。不过事情已经交给进口公司处理，没有什么其他说明。法国的各级法院也没有发现斯卡斯公司的任何贸易纠纷处理，甚至法国商务部的网站上也没有关于类似的起诉内容或者贸易纠纷。
那时候觉得法国可能在出口国起诉，可C国法院也没有任何动静。
这些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张扬冥思苦想中，身后的门被打开，是那带他来见律师的警察。
回号房的路上，张扬一言不发。那警察却开口了，“你本事不小，金小雷也能请得到？退休前他还是F市副检察长啊。”
那负责提审的警察把张扬送进号房，把光哥叫去交代了几声。等号房门关上，光哥进了号房就对张扬说：“晚上你上床板睡，你就早上的时候把毛巾摆整齐就行，昨天那个新犯去拖通道。”
张扬只是简单的回答：“谢谢光哥。”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盒中H烟递给光哥。
“小子在外面混的不错，见次律师有这东西。好，我收下了。这个给你吧，不要想抽烟了就过来烦我。”或许光哥看来给张扬一盒火柴的价值比一盒中H要大上好几倍。
见光哥拿来烟，张扬也接过火柴就躲厕所后面，点上烟继续思考那自己想不明白的问题，于阔也跑了过来：“没义气，抽烟不叫我。”
张扬把口袋里已经拆开的中H，全部丢给于阔，得来于阔的欢呼：“还真行啊，见个律师有这个抽，这里再有钱也买不到这个。都给我了？”张扬把另一包烟对于阔扬了扬，表示自己还有，又继续想事情，虽然事情想不明白。
“你以前是做什么？”
“报关员。”
“报关员是做什么的？”
“就跑腿的，你有什么货要过海关，我就代理你这批货过海关时的一切手续。”
“有钱赚？”
“拿工资而已，有什么钱赚？你不是说你网络很大？你有钱赚才对。”
“只拿工资？没什么其他来钱的？”
“做的好，老板可能赏你点奖金吧！”
对，奖金！没错，上次彩虹工艺品厂那批“货”，虽然是空气，可报关的时候是申明有900万，就算公司的佣金能拿个30万，第一次邱国力给了个八万，入了财务但是没开票，可这钱几乎都拿去公关了，而自己还拿来一万多的奖金，也就是说报关行辛苦了半天，就为了赚20万，郭达这个老板不是那种为了20万就自己忙上忙下的人，报关行只是他的小产业而已。难道说为了荣欣外贸这个大客户？
这其中关键应该就是洗钱，这样解释，洗钱的基本方式也就差不多了。
按照荣欣外贸的方式，先搞定法国斯卡斯外贸公司，然后对方发盘，询价，最后确定好价格，这样原始的发盘报盘单据就有了；那么出口三十个空箱子，通过金平报关行做了没有漏洞的清关单据，就有了出口的相关证明；凭借这些证明还能收到一部份国家的出口退税，而取得国家的出口退税以后，甚至可以变相成为：国家证明这次出口是确实存在的。那么无论如何检查单据，这次出口贸易一点问题也没有，荣欣外贸能提供一切需要证明的单据，单单一个国家出口退税就能把一切问题解决了。
然后应该就是资金。
荣欣外贸给彩虹工艺品厂一笔采购款，虽然彩虹工艺品厂没有卖出东西，但是可以给荣欣外贸出具增值税发票和收入发票，税务机关可不会考虑为什么有人没卖出东西但是却交税，就是因为所有人都觉的没有这样的傻仔存在，自然也会认为，二者之间发生交易。那么彩虹外贸私下地再把货款还给外贸，而荣欣外贸只要在税点上补足彩虹工艺品厂，另外再给点好处就可以了。
这样荣欣外贸通过出口空箱子也能赚900万，那也就是说，有人通过荣欣外贸就能合法的让海外的900万进入国内。而洗钱的成本不高，扣除出口退税，需要支付的也仅仅是，彩虹工艺品厂的各种税费，以及给彩虹工艺品厂的一点好处，其他就是给报关行的费用，以及船运成本和法国方面的关税，最后包括给法国人的好处。如果没有人清楚整个过程，单单看单据是绝对不可能知道其中的奥秘。
可他还有一点想不通？900万用这样的方式千辛万苦的送到国内，说明这钱见不得光，可之前他们又是怎么把这见不得光的钱送出去呢？法国那家斯卡斯公司肯花钱去买这900万的空气，说明之前就有人把见不得光的钱先放到他们那里了，可这钱又是怎么从国内被“合法”转到国外去呢？难道是胜达化工？可自己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情况，胜达化工的报关单送完就没他什么事情了，怎么把自己扯上洗钱了？
“以后和你混，在看守所还有中H抽，关系进来了？钱进来了吧？中午加菜，你都三天没吃饭了吧？只喝开水是会死人的，晚上你可以不用睡通道，居然混的比我好。”于阔丢下这句话就去找阿绍说中午加菜的事情去了。
知道彩虹工艺品厂的货只是“空箱子”的人据张扬所知，也就郭达、邱国力、刘大富还有就是自己了，对，他自己还把这事情和黄路有说了。郭达为了报关行的声誉肯定不会承认，邱国力应该是洗钱的关键，现在有可能为自己作证的也就刘大富了，自己怎么说也是他一手**来了。他现在应该在首都B市里吧，他女儿在B市代理国外的音箱品牌，在B市买房买铺，如果不是他女儿决意要他去B市，刘大富估计也不会提前退休，自己也不会这么早接他的班，更不会因为江阳码头的事情跑这里吃牢饭。
“不知道黄路有找到刘大富了没有。”张扬感叹了一声，把手上的烟掐灭，丢进垃圾桶。
看守所在午饭前，一般都有厨房里的人推着车子，把各种菜装在透明塑料袋里，一个个号房叫过去问有没需要加菜的，如果你和一个号的协调组关系混的不好，有钱都买不到。当然这叫“改善在押人员伙食”，实际上这样的菜比街边的快餐店要烂上十倍，但价钱却贵上十倍。
张扬吃了进看守所后，吃的第一餐饭，没有人能抵挡饥饿的力量，饥饿比任何的暴力都有杀伤力，张扬越是想出去，便愈觉的应该让自己在这里生存的好点，他看到有人被打的在地上爬，而这里的警察只会认为他无事生非，然后把他上铐。
吃了满是沙子的饭，让张扬时刻为自己的牙齿担心，一盘，不，应该叫一包或者一袋的炒花菜让于阔吃的异常开心，那样子比张扬第一吃鱼翅还要夸张。
等吃完了，于阔递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着看守所的监规；“干部今天没让我们背，明天就有可能了，我已经会了。赶紧背吧，那个干部可不比光哥好说话。”
张扬接过纸条，上面写着：“在押人员监规：看守所时XX阶级专政机关，为了保证看守所的安全使监管工作有秩序的进行，根据《C国刑法》、《C国刑事诉讼法》的有关规定，特制定本监规，在押人员必须严格遵守，六做到：……”
——————————————————————
看守所加菜的事情，各地要求不同，不过家属一般可以寄钱进去，不过不是现金而是一张卡片上面登记着你还有多少钱这样，消费多少划掉多少，烟能不能买，一般也是各个地区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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