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妹给卖了
舅舅舅妈们回去没有几天，小舅真的把四狗送回来了。.26dd.Cn四狗白白胖胖的，一脸红粉，穿了一件胸口有几只奔跑的黑马的新衣，歪着头，斜着眼看我，得意洋洋的一口一个你们怎么怎么，好像他是别处来的，原本不是这里的人。
阿婆拉着他的手，摸摸这里摸摸那里，口口声声心肝宝贝，说不出的亲热，四狗反而不耐烦，一手甩开。阿婆只顾望着他，眉开眼笑：“真的胖了，要是在路上猛遇上，我都不敢认这是谁家的孩子呢。回家就好，阿婆给你做好吃的。”
小舅放下一堆袋袋包包叫阿婆收好：“里面是些我妈给孩子们置的衣帽。前两天我姐夫拍电报到我们家，说回来过年。这些年货你先收好，快过年时我再送鱼来。”阿婆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有心有心，太客气了，替我多谢他们外婆。你姐夫和姐回来就好了，也不知道生了男的还是女的。”
小舅想笑又没有笑出来，板一板脸：“还没有生呢，准备回来生，在家里坐月子方便。我妈说了，就是生了女儿，也要你们好好看待，不许说什么按尿桶的屁话。要是我姐受了委屈，我们就来接她回家住，我们家虽然不富裕，养我姐跟几个孩子还是养得起的。”阿婆没有哼声。小舅又掏出10块钱放桌上：“这是我妈托我带来给你买吃的，你收好。”
小舅骑车走后，阿婆忙着收藏那些袋袋包包，我把四狗拖出去，狠狠地揍了一顿。反正阿爸不在，阿婆没我跑得快，大姐小妹也不在，我什么都不怕。四狗反而没有哭，老老实实任我揍。
“你哭啊，叫阿婆来救你。”我踢了踢他。他黄色的新衣满是泥尘，都看不出是新衣了。四狗不出声，老老实实地躺着，静静地看着我。等我停手了，他才说：“傻仔，你就是想去外婆家都没得去。”
我恨他，从小到大，都不觉得他是我的兄弟。为了他刚才那句话，我又着着实实打了他三拳。
他站起来，看着我，好像一个比我还大的孩子：“外婆家真好，早上一大碗鸡蛋粥一个煮鸡蛋，傍晚又一大碗鸡蛋粥，鱼和肉我都吃腻了。外公还特地给我买化皮榄和黄金李吃，傻仔你没有吃过吧。”
我朝他吐了几口口水，走掉。
他没有向阿婆告状，阿婆问起他弄脏的衣服时，他也没有说我什么：“问什么问！我在外婆家吃得好住得好，非要把我接回来，餐餐青菜萝卜干，过了年我又回去。”“回去？”阿婆眯缝着眼睛，“这里不是你的家？你不是我张家的孙子？”“反正过了年我就回去。”四狗淡淡地说。大姐搭一句：“是我都不想回来。”“外婆那里餐餐都吃什么？”小妹拉着四狗问。四狗有些不耐烦，挥开她的手：“想吃什么有什么。”
第二天，阿婆拿钱叫大姐去买肉，大姐不答应：“我要上学的，拿肉去教室上层粉笔灰？”叫小妹，小妹说她不敢，从来没有买过肉。阿婆看看我，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来。最后她自己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走了。
晚上，桌上多了一碗炒肉片，阿婆笑眯眯地叫四狗：“四狗，吃呀吃呀，以后阿婆天天给你买肉吃。”
四狗没有怎么夹肉：“在外婆家都吃腻了。外婆家里有张好大的池塘，那里面的鲤鱼和鳙鱼这么长，这么大（他伸出双手来比划，我们眼睁睁看着，想象着鱼在他手里跳跃翻腾，弯着尾巴），可好吃了。想吃虾外婆也给我钓，这么大的虾，灼熟了特别能下饭。”
小妹停下筷子，满脸通红：“要是我也能去外婆家就好了，我也喜欢吃鱼。”大姐用筷子敲了她的头：“你也是傻瓜啊，外婆家不是想去就去的。不过就要过年了，我们村也要分鱼的，那时阿妈也回来了，叫她炸鱼给你吃。”小妹拍手称好：“阿妈炸的鱼块最好吃了，想想都流口水。”
过几天，大姐上学了，四狗还在睡觉，小妹在喂猪，我在门口睡大觉。风有些大，阳光很暖和，我戴着外婆帮我做的红花护耳帽，舒舒服服躺着，时不时转过头望望屋里。牛不用赶出去河堤放了的，家里还有一大堆之前砍下来的蔗尾，高高的，它怎么吃都吃不完。
阿婆和两个客人在家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连连听到阿婆的笑声，桌上一堆东西，都是那两个人提来的。其中一个老太婆，阿婆让我喊她舅婆，我不理。另外那个三十多岁，身光颈靓，白白净净，浑身散发着一种我从来没有闻过的香味，说起话来娇娇柔柔的，比我们村任何一个女的都要好听，比阿妈的说话都要好听呢。
阿婆喊小妹回来。小妹急急跑进来，那两个人都看着她笑：“不错不错，这个比较漂亮。”“她脾气又好又够勤奋，什么事情都肯帮忙做的，两个孙女里面她就最帮得手的了。”阿婆夸奖着。小妹低着头，连我都不明白阿婆今天怎么夸起小妹来了。
“你那天说这个好，我还不太信呢，呵呵，是不错。带娣牙齿太厉害了，这个老实。”舅婆不住点头，年轻女人也望着小妹微笑。
我心里一下子重重的，觉得很难受。她们看小妹的目光，跟牛中佬阿生伯看牛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我突然觉得很害怕很害怕，走过去拖着小妹的手，她也在颤抖。
“小妹，你不是最喜欢吃鱼吗？跟着舅婆去她们家住一阵子，每天想吃什么鱼就吃什么鱼，每天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把衣服收收，跟她们去吧。”阿婆笑笑地说。
“阿婆，我不要，我还要打猪草喂鸡喂猪呢，我走了谁来做这些活，大姐上学没有空，傻仔又不会做，四狗还小。”小妹眼泪一下子出来了。一听小妹要走，我也哭起来：“小妹是我们家的，谁不能带她走。”
舅婆弯下腰来摸我的头：“二狗真傻啊，我们又不是要干吗，是带小妹去你们外婆那里，好吃好住啊。小妹，你的衣服也不用收了，我们给你全部买新的，你喜欢吃鱼，那就餐餐吃鱼。”“我不要。”小妹瞪着她们，“我哪里都不去，我要等我阿爸阿妈回来，阿妈会回来给我炸鱼吃。”
“哦，那外婆家就不要去吧。听说你阿妈寄了包裹回来，有给你大姐的书，有给你的围巾，有给四狗的玩具，还有给二狗的新鞋子，舅婆早上出来忘记带了，你等等跟舅婆她们去拿回来。”阿婆说，“怎么就没有给我买点什么？当我死了？你不要拿少了，早点回来。”
小妹破涕为笑，抹着眼睛：“知道了，不知道围巾是什么颜色的。傻仔，你有新鞋子哦，以后再也不怕走路踩到刺了。我先喂猪，舅婆你们等等走的时候叫我。”我跟着小妹到猪房间，看她一勺子一勺子地喂猪，我们两个不住地说围巾和鞋子，是阿妈买的呢，特别高兴。
喂完猪，小妹跟她们走了，蹦蹦跳跳的，还不时回头向我招手。如果围上阿妈买的围巾，她会更漂亮，围巾应该是红色的，四周有细细碎碎的流苏，像春桃那条，包在头上和脖子上都很好看。阿妈买的围巾，应该比春桃的还要好看吧。就是一模一样的围着，也是小妹比春桃好看。春桃的眼睛没有小妹的大，鼻子也是塌塌的，皮肤也没有小妹白。
小妹很久都没有回来，我等到脖子都酸了，时不时就跑到院门外，听到什么声音都以为是小妹。她没有回来，大姐倒是放学回来了，听我一说，气汹汹地跑去问阿婆：“小妹呢？”阿婆躺在竹床上，不说话。
大姐摇着她的手：“你把小妹弄哪里去了？”“你跟谁说话？跟神还是跟鬼？”阿婆伸伸双脚。“就是跟你，你是人是鬼咯。”大姐瞪着她，我也瞪着她，从来没有发现阿婆是这样的可恶。阿婆坐起来挺直腰：“我跟你们说，小妹我送人了，她跟着去大城市，吃香喝辣的，有什么不好。”
大姐哇的一声哭起来：“你个死老太婆，外面天天死人，摔死淹死噎死撞车死，怎么就不见你死？你个老不死的，把我小妹卖了，我跟阿爸阿妈说，看他们不撵你出去住猪圈！”
阿婆不气，反倒笑起来：“要不是你昨天嘴厉害，送人的就是你了。后悔了吧，没有机会做城市人，谁叫你们外婆说，就是你妈又生下个没把的也要好好养着啊，家里的柴米就是那么多，不送走个大家吃风啊。你阿爸阿妈敢出半句屁话！”
四狗站在房门口抹着眼睛：“谁送走了？”
“还有谁，就是小妹，给阿婆送人了，以后都不回来了。”大姐留着泪说。
四狗也哇的一声哭了：“以后都不回来了？我不要跟着傻仔玩！阿婆，你去把三姐要回来。”
阿婆连忙说：“要不回来了，她不回来更好，省得少一个人跟你抢东西吃。四狗乖，你过来，我给你大白兔奶糖，可好吃了。”
四狗去阿婆身边掏糖，大姐跑回房间哭去了。
我走出院子坐着。天上好多好多云像河里的船一样撑过，小妹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在吃鱼吗？不知道吃的是什么鱼。她的围巾是什么颜色？
阿婆拉着他的手，摸摸这里摸摸那里，口口声声心肝宝贝，说不出的亲热，四狗反而不耐烦，一手甩开。阿婆只顾望着他，眉开眼笑：“真的胖了，要是在路上猛遇上，我都不敢认这是谁家的孩子呢。回家就好，阿婆给你做好吃的。”
小舅放下一堆袋袋包包叫阿婆收好：“里面是些我妈给孩子们置的衣帽。前两天我姐夫拍电报到我们家，说回来过年。这些年货你先收好，快过年时我再送鱼来。”阿婆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有心有心，太客气了，替我多谢他们外婆。你姐夫和姐回来就好了，也不知道生了男的还是女的。”
小舅想笑又没有笑出来，板一板脸：“还没有生呢，准备回来生，在家里坐月子方便。我妈说了，就是生了女儿，也要你们好好看待，不许说什么按尿桶的屁话。要是我姐受了委屈，我们就来接她回家住，我们家虽然不富裕，养我姐跟几个孩子还是养得起的。”阿婆没有哼声。小舅又掏出10块钱放桌上：“这是我妈托我带来给你买吃的，你收好。”
小舅骑车走后，阿婆忙着收藏那些袋袋包包，我把四狗拖出去，狠狠地揍了一顿。反正阿爸不在，阿婆没我跑得快，大姐小妹也不在，我什么都不怕。四狗反而没有哭，老老实实任我揍。
“你哭啊，叫阿婆来救你。”我踢了踢他。他黄色的新衣满是泥尘，都看不出是新衣了。四狗不出声，老老实实地躺着，静静地看着我。等我停手了，他才说：“傻仔，你就是想去外婆家都没得去。”
我恨他，从小到大，都不觉得他是我的兄弟。为了他刚才那句话，我又着着实实打了他三拳。
他站起来，看着我，好像一个比我还大的孩子：“外婆家真好，早上一大碗鸡蛋粥一个煮鸡蛋，傍晚又一大碗鸡蛋粥，鱼和肉我都吃腻了。外公还特地给我买化皮榄和黄金李吃，傻仔你没有吃过吧。”
我朝他吐了几口口水，走掉。
他没有向阿婆告状，阿婆问起他弄脏的衣服时，他也没有说我什么：“问什么问！我在外婆家吃得好住得好，非要把我接回来，餐餐青菜萝卜干，过了年我又回去。”“回去？”阿婆眯缝着眼睛，“这里不是你的家？你不是我张家的孙子？”“反正过了年我就回去。”四狗淡淡地说。大姐搭一句：“是我都不想回来。”“外婆那里餐餐都吃什么？”小妹拉着四狗问。四狗有些不耐烦，挥开她的手：“想吃什么有什么。”
第二天，阿婆拿钱叫大姐去买肉，大姐不答应：“我要上学的，拿肉去教室上层粉笔灰？”叫小妹，小妹说她不敢，从来没有买过肉。阿婆看看我，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来。最后她自己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走了。
晚上，桌上多了一碗炒肉片，阿婆笑眯眯地叫四狗：“四狗，吃呀吃呀，以后阿婆天天给你买肉吃。”
四狗没有怎么夹肉：“在外婆家都吃腻了。外婆家里有张好大的池塘，那里面的鲤鱼和鳙鱼这么长，这么大（他伸出双手来比划，我们眼睁睁看着，想象着鱼在他手里跳跃翻腾，弯着尾巴），可好吃了。想吃虾外婆也给我钓，这么大的虾，灼熟了特别能下饭。”
小妹停下筷子，满脸通红：“要是我也能去外婆家就好了，我也喜欢吃鱼。”大姐用筷子敲了她的头：“你也是傻瓜啊，外婆家不是想去就去的。不过就要过年了，我们村也要分鱼的，那时阿妈也回来了，叫她炸鱼给你吃。”小妹拍手称好：“阿妈炸的鱼块最好吃了，想想都流口水。”
过几天，大姐上学了，四狗还在睡觉，小妹在喂猪，我在门口睡大觉。风有些大，阳光很暖和，我戴着外婆帮我做的红花护耳帽，舒舒服服躺着，时不时转过头望望屋里。牛不用赶出去河堤放了的，家里还有一大堆之前砍下来的蔗尾，高高的，它怎么吃都吃不完。
阿婆和两个客人在家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连连听到阿婆的笑声，桌上一堆东西，都是那两个人提来的。其中一个老太婆，阿婆让我喊她舅婆，我不理。另外那个三十多岁，身光颈靓，白白净净，浑身散发着一种我从来没有闻过的香味，说起话来娇娇柔柔的，比我们村任何一个女的都要好听，比阿妈的说话都要好听呢。
阿婆喊小妹回来。小妹急急跑进来，那两个人都看着她笑：“不错不错，这个比较漂亮。”“她脾气又好又够勤奋，什么事情都肯帮忙做的，两个孙女里面她就最帮得手的了。”阿婆夸奖着。小妹低着头，连我都不明白阿婆今天怎么夸起小妹来了。
“你那天说这个好，我还不太信呢，呵呵，是不错。带娣牙齿太厉害了，这个老实。”舅婆不住点头，年轻女人也望着小妹微笑。
我心里一下子重重的，觉得很难受。她们看小妹的目光，跟牛中佬阿生伯看牛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我突然觉得很害怕很害怕，走过去拖着小妹的手，她也在颤抖。
“小妹，你不是最喜欢吃鱼吗？跟着舅婆去她们家住一阵子，每天想吃什么鱼就吃什么鱼，每天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把衣服收收，跟她们去吧。”阿婆笑笑地说。
“阿婆，我不要，我还要打猪草喂鸡喂猪呢，我走了谁来做这些活，大姐上学没有空，傻仔又不会做，四狗还小。”小妹眼泪一下子出来了。一听小妹要走，我也哭起来：“小妹是我们家的，谁不能带她走。”
舅婆弯下腰来摸我的头：“二狗真傻啊，我们又不是要干吗，是带小妹去你们外婆那里，好吃好住啊。小妹，你的衣服也不用收了，我们给你全部买新的，你喜欢吃鱼，那就餐餐吃鱼。”“我不要。”小妹瞪着她们，“我哪里都不去，我要等我阿爸阿妈回来，阿妈会回来给我炸鱼吃。”
“哦，那外婆家就不要去吧。听说你阿妈寄了包裹回来，有给你大姐的书，有给你的围巾，有给四狗的玩具，还有给二狗的新鞋子，舅婆早上出来忘记带了，你等等跟舅婆她们去拿回来。”阿婆说，“怎么就没有给我买点什么？当我死了？你不要拿少了，早点回来。”
小妹破涕为笑，抹着眼睛：“知道了，不知道围巾是什么颜色的。傻仔，你有新鞋子哦，以后再也不怕走路踩到刺了。我先喂猪，舅婆你们等等走的时候叫我。”我跟着小妹到猪房间，看她一勺子一勺子地喂猪，我们两个不住地说围巾和鞋子，是阿妈买的呢，特别高兴。
喂完猪，小妹跟她们走了，蹦蹦跳跳的，还不时回头向我招手。如果围上阿妈买的围巾，她会更漂亮，围巾应该是红色的，四周有细细碎碎的流苏，像春桃那条，包在头上和脖子上都很好看。阿妈买的围巾，应该比春桃的还要好看吧。就是一模一样的围着，也是小妹比春桃好看。春桃的眼睛没有小妹的大，鼻子也是塌塌的，皮肤也没有小妹白。
小妹很久都没有回来，我等到脖子都酸了，时不时就跑到院门外，听到什么声音都以为是小妹。她没有回来，大姐倒是放学回来了，听我一说，气汹汹地跑去问阿婆：“小妹呢？”阿婆躺在竹床上，不说话。
大姐摇着她的手：“你把小妹弄哪里去了？”“你跟谁说话？跟神还是跟鬼？”阿婆伸伸双脚。“就是跟你，你是人是鬼咯。”大姐瞪着她，我也瞪着她，从来没有发现阿婆是这样的可恶。阿婆坐起来挺直腰：“我跟你们说，小妹我送人了，她跟着去大城市，吃香喝辣的，有什么不好。”
大姐哇的一声哭起来：“你个死老太婆，外面天天死人，摔死淹死噎死撞车死，怎么就不见你死？你个老不死的，把我小妹卖了，我跟阿爸阿妈说，看他们不撵你出去住猪圈！”
阿婆不气，反倒笑起来：“要不是你昨天嘴厉害，送人的就是你了。后悔了吧，没有机会做城市人，谁叫你们外婆说，就是你妈又生下个没把的也要好好养着啊，家里的柴米就是那么多，不送走个大家吃风啊。你阿爸阿妈敢出半句屁话！”
四狗站在房门口抹着眼睛：“谁送走了？”
“还有谁，就是小妹，给阿婆送人了，以后都不回来了。”大姐留着泪说。
四狗也哇的一声哭了：“以后都不回来了？我不要跟着傻仔玩！阿婆，你去把三姐要回来。”
阿婆连忙说：“要不回来了，她不回来更好，省得少一个人跟你抢东西吃。四狗乖，你过来，我给你大白兔奶糖，可好吃了。”
四狗去阿婆身边掏糖，大姐跑回房间哭去了。
我走出院子坐着。天上好多好多云像河里的船一样撑过，小妹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在吃鱼吗？不知道吃的是什么鱼。她的围巾是什么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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