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侠义
赵经道:“三弟既然我们已经结为兄弟,我们的来历也不必瞒你!”说道此处看了看陈竣,“大哥言重了,子放……”龙吟平道。
赵经回收打断他道:“容为兄将话讲完!”顿了一会儿道:“三弟的为人,我和二弟都明白,但是我们作为兄弟就应该坦诚相待,对兄弟就不该又什么隐瞒的!”陈竣道:“大哥我说得没错!”
龙吟平也点了点头,赵经、陈竣对视一眼,陈竣道:“大哥,我先讲吧!”“好!”赵经答道。
“三弟,其实为兄的身世也十分简单!”陈竣望着龙吟平道,“三弟,你可听说过‘血魔圣手’?”龙吟平一愣,随后笑道:“莫非是二哥!”
陈竣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正是,三弟想不到吧!”龙吟平点点头道:“的确,但是这又有什么呢?二哥所杀之人都是罪有应得,顾大哥经常给我讲起,至于武当派御灵道长,子放就不明白啦!”
“三弟,当时的情况你却是不了解,一年前,在信阳的时候我正在追杀‘狂风刀’郑重华和‘激雨剑’白仁政,我想着两个人三弟应该听说过吧!”“不错,”龙吟平道,“他们二人号称‘闽南双雄’,一年前他们在郑州一带遇害,原来也是死在二哥手中!”
陈竣点点头道:“不错,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二人做尽坏事却无人知晓,我和大哥也是在荆州的时候无意间听说的!”
“是啊!”赵经接过陈竣的话道,“我们二人在酒楼中听见‘金马镖局’的玉总镖头和肖副镖头的对话才知道二人的真面目,当时酒楼上还又一个人可以作证,就是丐帮万秋,玉总镖头和肖副镖头的大名我们是早就知道的,只是为兄少在江南走动,所以我们当时也不认识他们,是听了万秋的询问才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
龙吟平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金马镖局”的名字他还是听说过,“金马镖局”总镖局在江西南昌,在武林中赫赫有名,总镖头玉功一对双鞭使得出神入化,江湖人称“胜尉迟”,副镖头肖修用的是一对银钩,二人在江湖上都是一言九鼎的汉子,龙吟平知道他们绝不会无故诬陷“闽南双雄”。
陈竣道:“后来在信阳偶然的机会,让我遇见这两个奸人,于是我便决定为武林除害,可惜在郊外正好遇见御灵道长,御灵道长功夫还算马马虎虎,可惜是非不分,又加上我脾气本来就不好,被他的三言两语激怒了,于是就将他一起杀了!”
龙吟平点点头道:“二哥也不用太过自责,武当冲灵道长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子放一定找个机会向他解释清楚!”本来以陈竣的个性绝不会为这些事情担心,但这是龙吟平的好意他只好笑道:“那就多谢三弟啦!”龙吟平道:“我们兄弟之间何用言谢,只不过二哥以后行事不要太过冲动!”
赵经道:“不错,三弟之言有理啊!”陈竣道:“多承三弟提醒,为兄以后一定会改一改的!”
龙吟平道:“二哥,你比子放只大了几岁,武功的修为实在让子放佩服,不知道二哥师承何人?”陈竣苦笑道:“说来十分惭愧,三弟有所不知,为兄我乃是师门的叛徒,不过为兄可从来没有后悔过!”“哦,二哥此话怎讲?”
见龙吟平还没有明白过来,陈竣解释道:“我又四个师傅,他们是徐进、马才、吴军和程盛!”“火莲教的人!”龙吟平惊讶道,“恩!”陈竣点了点头疑惑道,“他们几人很少在中原走动,三弟怎么知道他们是火莲教的人呢?”
龙吟平笑道:“子放是听伍姐姐说的!”接着又对陈竣道:“那么,二哥为什么要拜他们为师呢?”
陈竣道:“他们四人是火莲教的四大长老,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十五年前他们四人奉了当时火莲教教主封追的命令追查云峥云老前辈的下落,当时我的祖父也是武林中成名的人物,而且他和云老前辈有交情,云老前辈当时就在我家中,可惜他们四人去的时候,云老前辈和先祖正好不在家,因此我家才惨遭灭门,而我被他们四人收为弟子。”
他将到这里满脸忧伤,端起酒坛喝了个底朝天,接着道:“这些事情我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三年前的一个晚上,一个人将我从大漠带到此处,并且告诉我的身世和一切。我本来是不相信的,可是我见到一个人和一样东西后才使我相信,在加上七年前的那一场大战使我明白我所待得地方不是个好地方,于是便留了下来!”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碧色的玉佩放在石桌上。
龙吟平道:“就是这块玉佩?”陈竣点点头道:“带我到此的人就是赵伯父!”
“赵伯父?”龙吟平看着赵经道,赵经点点头道:“正是先父!”龙吟平惊讶道:“赵伯父已经不在人世啦?”赵经神色凝重道:“先父十四个月前已经去了!”
“另外一个人就是云老前辈!”陈竣抚摸着玉佩道,“当年他和先祖回到家中后见没有我的踪影,在临死前就托付云老前辈一定找到我,因为这块玉佩早就破了,所以我出生的时候先祖就将其中的一半戴在我的身上,另一半天他自己留着,而三年前云老前辈又将它交给了我!”
龙吟平颔首道:“那么云老前辈现在应该还在人世吧?”赵经点头道:“云伯伯就在这嵩山之上!”
“云老前辈也在嵩山上?”龙吟平更加惊讶道,“他在什么地方呢?”赵经微微一笑道:“这个说来话长,让我从头说起吧!三弟你从俐儿口中应该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了吧!”龙吟平点点头。
赵经道:“‘通天神魔’,先父用盖世神功赢得了这个让武林中人人胆寒的称号,他二十三岁出道,与封追和云伯伯结为兄弟,而四十年前秋天他们在大漠和天山公孙兄弟的大战才真正让他成名!”
龙吟平满脸震惊道:“大哥,伯父他们三人都是绝世高手,却只和公孙兄弟打成平手,公孙兄弟竟然又如此厉害!”赵经微笑道:“三弟,先父三人当时都是初出茅楼的少年,而公孙兄弟则是武林成名多年的高人,况且公孙兴当场毙命!”听到这里龙吟平神色不由大变!
“可是十六年前,封追却对先父痛下杀手!”赵经道,“好在先父还又几个忠心的部下,我们父子才得以脱虎口!”
“那么封追为什么要追杀伯父呢?”龙吟平疑问道,“莫非江湖传言是真的?”赵经点头道:“我赵氏一族确实是大宋皇帝后裔,当年蒙古入主中原,先祖曾经留下大批的财富于一秘密之地,封追就是为了这个才背信弃义的!”
龙吟平平复了心情后道:“那么大哥的先辈为何不取出宝藏呢?”赵经摇摇头笑道:“我们根本不知道宝藏的位置,先父曾告知为兄,元朝初年我辈确实有人知道宝藏的位置可是蒙古人追查得太严,到了后来都被元廷害死,到了现在我只知道,宝藏与这对双环有关!”说着取出双环。
赵经又道:“当年先父离开后,便四处破坏火莲教的组织,后来云伯伯知道了真相后便离开了火莲洞,十三年前,云伯伯和先父在长安相遇,之后他就到了少林寺拜在荣因禅师的门下,法号枯云!”
龙吟平道:“想不到两位兄长的身世都如此凄惨,子放和大哥、二哥比起来实在是幸运多啦!”
陈竣道:“大哥、三弟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就别再提了,今日我们兄弟相见,应该讲些开心的事情!”
“二弟说的没错,来,喝酒!”赵经大声道。
洛阳城南郊区便是丐帮分舵大忠堂的所在,此刻院中坐着前来的近千名好汉,吵闹声不绝于耳,空地靠近正堂的地方的几张桌子仍是空着的,众人都知道那是留给六大门派和武林名宿的位置,而这些人现在都未出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光景,谢迥、孙海、穆泉、龙吟来等人从门口走来,众人都停止了讲话,谢迥转头看了万秋一眼,万秋右臂挥了一挥,就见十余名汉子给刚出来的几人奉上一杯茶水。
谢迥大声道:“各位朋友都赶来洛阳,实在是给我老叫化子的面子,我丐帮无什么好酒,就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众人都纷纷举起杯子,谢迥等到众人都坐下后道:“老叫化今年已近九十,这帮主之位也该由年轻人担当,所以老叫化召集大家来给做个见证!”
“老英雄。”龙吟来右首的汉子道,“不知道这该如何选择呢?”群雄中不少人都认出此人是武夷派掌门和宇之弟和晓。
谢迥道:“敝帮年轻一辈中能当此大任的只有老叫化的四个弟子和大信堂、大义堂季堂主和钟堂主二人,可惜春儿、夏儿两日前遭贼人杀害,所以就剩下的四人中选出一人担任帮主重任!”
老尼道:“谢老英雄,是以武功论高下吗?”众人都认识老尼是峨眉派静灭,孙海道:“这个自然,我丐帮自从立帮以来历代帮主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好手。”谢迥道:“两位堂主请吧!”
二人听到帮主的命令当即上前抱拳向群雄道:“献丑了。”季堂主先道:“钟兄请!”钟堂主答了一声“请。”便一掌攻出,季堂主也不甘示弱,连劈三掌,就在此时两人突然站住不动眉头紧锁,“我们中毒了!”季堂主痛苦道,接着二人同时倒地。
“两位堂主!”谢迥等人非常惊讶道,孙海检查过二人的尸首后道:“帮主,和郭、卢二位堂主一样!”“怎么会这样呢?”张洁问道,任冬道:“师父,两位堂主一定是和了刚才的茶水的缘故!”
“四师弟,这怎么可能。”万秋道,“这茶水可是刚才才冲的,怎么可能有问题呢?”“你们先别吵!”谢迥大声道,“众位朋友各位刚才喝的茶可能有毒,请众位千万不要…”
“你们丐帮怎么回事?”和晓身旁的汉子起身怒道,将身边的桌子击碎,“于师弟,不得这样!”和晓的话刚刚说完姓于的汉子便到了下去,“于师弟!”和晓惊慌道。
谢迥歉然道:“老叫化子刚才就准备告诉众位千万别运功,可是于大侠太冲动啦!和大侠见谅。”和晓摇头道:“老英雄别太自责,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
万秋上前道:“可是,师父!弟子不明白我们堂中的茶怎么会有毒呢?”孙海点点头道:“我也感到奇怪,万堂主,是哪位兄弟负责这些茶的?”
“是属下!”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走出来道,“史兄弟,看守的时候你可离开过!”孙海道。
姓史汉子摇头道:“属下若要离开定会找人代看的!”顿了好一会儿又道:“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子时到丑时的时候我睡着了。会不会…”
“我让你看守你竟敢睡觉!”万秋大怒道,姓史汉子道:“万堂主,属下知错了,甘愿领罪!”谢迥道:“史兄弟,我记得你入帮已有十几年了吧?做事好像从来没有出过错误,这次怎么会这样呢?”
张洁道:“此事有些蹊跷,史兄弟,昨天你有没有吃什么不好的东西?”史汉子边想边摇头同时低声道:“应该没有,昨日我和平时一样啊!”突然他脸色一变目光盯着不远处一四十余岁的汉子,道:“子时前我喝了一壶酒!”
万秋又惊又怒道:“铁浓?是你?”“不错,正是我!”铁浓大笑道,“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张洁问道:“铁浓,这样做你有什么好处啊?”铁浓摇头不语,恰好在这时一阵笛声从远处传来,笛声低沉凄凉。
“帮主,不好了,”一名汉子急匆匆的跑进来道,“蛇,外面有好多的蛇!”“来啦!”铁浓阴沉沉地笑道。
群雄的目光都向大门口看去,十几个丐帮弟子从门外进来满脸恐慌的表情,他们慢慢向后退,院中靠近门口的人已经看到了蛇,这些蛇大都是六尺长左右,吐着红红的信子逼来,群雄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彼此。
突然,一条蛇向一名丐帮弟子攻击,那名弟子由于反应太慢右脚被咬上一口,片刻儿后他便双唇发乌,满脸发黑,接着倒在地上。群雄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言语,生怕下一个丧命的就是自己。
“何方高人到此,何必缩头缩尾不敢先生相见!”谢迥上前一步大声喊道,他的话音刚落,笛声戛然而止只见一个身影闪过,群雄的眼前就站着一人,来人一身怪装,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来自西域,年纪有七十岁右手中握着一支短笛,长两尺为黑色。怪人怪笑一声向众人拱拱手然后转身向谢迥道:“谢帮主、孙长老别来无恙吧!”从他说话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与二人并非首次见面。
正当众人感到奇怪的时候,铁浓走到怪人身前恭敬道:“弟子拜见师父!”群雄无不惊愕,怪人笑道:“浓儿不必多礼,此次多亏有你为师才能报当年先师之仇。”
史汉子走向铁浓道:“铁副堂主,是你将史某置于这不忠的处境中,请阁下杀了我,成全在下的忠义!”铁浓看着离自己四丈远的史汉子,向他走去道:“小子,你是大信堂的老堂众了,从入帮到现在十四年了,身后背着七个布袋可不容易啊,怎么想着死呢?”说完大笑着向怪人走去。
“浓儿小心!”怪人大声道,铁浓快速转身,史汉子的一掌已经拍到胸前,铁浓惊异道:“你真想死!”话刚说完史汉子的一掌硬生生打在铁浓的胸口,史汉子见势已至此就抱定必死的决心,这一掌用上了全身力道,再加上铁浓毫无防备,二人当下同时倒地,史汉子闭目而逝,铁浓口吐鲜血。
万秋上前抱起史汉子的尸体自责道:“史兄弟,我对不起你啊!”群雄都是对史汉子心生敬仰。
“浓儿!”怪人托起铁浓伤心道,“师父,”铁浓轻声道,“弟子再也没有机会孝敬你老啦!”就闭上了眼睛。
怪人站直身子道:“我知道在座众位之中不乏用毒或是用暗器的高手,但我奉劝各位不要动什么歪念头,只要有人向我施毒手,我手中的笛子一旦发出声响,那些蛇就会疯狂的向你们攻击!”接着又转对谢迥道:“我本来只要取谢帮主和孙长老二人的人头,可是你们丐帮中人杀害了浓儿,我就杀你们丐帮一百人做补偿,我还要告诉众位,没有十二个时辰你们中的毒是不会好的!”
谢迥道:“老先生,我们都中了你的毒,要杀要剐任凭先生处置,但老夫不明白何处得罪了阁下,还望先生言明。”
怪人冷笑道:“你当然不会记得啦!但为了让你死得瞑目,我就告诉你吧!”转向孙海道:“孙长老应该还记得五十三年前的那件事情吧!”
群雄均是十分吃惊,五十三年前谢迥和孙海二人也只不过三十出头,而这怪人恐怕只有十几岁,会有什么仇恨?就算有仇为何要等到五十三年后的今天。
“五十三年前?”孙海沉思道,怪人冷笑道:“不错,正是伊犁山,我当时亲眼见到你们杀害我的师父,却不能为他报仇!”
“你说的是在‘雪扬客栈’被我们杀死的那个老怪物!”谢迥道,怪人神色愤怒用左手指着谢迥和孙海道:“你们两个以及已经死了的楚云杀了恩师,我当时就发誓无论如何也要为师父报仇,今天机会终于来啦!哈……”
楚云乃是丐帮已故前任帮主,更是谢迥、孙海的师父,而且楚云与已故大侠刘心成有很深的交情(将在《天寒随侠录》中写二人的事迹)。
孙海道:“你就是当时一直坐在客栈中的那个少年吗?”怪人笑道:“没错,你们不会想到有今天的结果吧!否则你们当时一定会杀了我吧!”
谢迥摇摇头笑道:“我丐帮人人都是正义之士,绝对不会伤害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人,你师父可是罪有应得,他……”
“你胡说!”怪人双脸通红,双眼圆瞪道,人人都提心吊胆担心怪人发怒驱蛇伤人,那时后果便不堪设想啦!
“胡说?”孙海笑道,“当年我和师父一同到天山,在下山后遇到两个西域人说西域有一个怪人有毒的手段非常高明,但是却为非作歹杀人无数,于是我们三人就赶到西域,在‘雪扬客栈’他为非作歹正好被我们撞到,更何况当时相斗之时你师父用卑鄙的手段,没有得逞结果死在自己的暗器之下,当时阁下既然在场应该十分明白,为何反来怨我们呢?”
怪人发怒道:“无论如何,若是你们不到西域我师父就不会死啦!你们不用多说啦!”谢迥道:“既然如此,我师兄弟在此阁下要杀就杀,但是我们的私事与其他的人无关,请足下放过他们!”“师父,弟子愿意为你去死!”任冬上前道。
“什么替死不替死的。”怪人诡笑道,“你们今日都要死!”左手一掌击向任冬的胸口,群雄不由都闭上眼睛。
“哈……哈……”门外传来一阵长笑,一件物体激射向怪人的背心,怪人不敢大意急忙收掌转身,左臂一挥一道银光从袖口射出,两件飞物碰在一起一枚银镖落在地上,空中一片绿叶缓缓飘落。
群雄心中都是一振,来人用的竟然是一片树叶,可见武功之高同时又为他担心,饶是他再高的功夫也未必是怪人的对手,毕竟怪人还有那么多的毒蛇!
“哈……哈……”笑声仍然不断的传来不绝于耳,“阁下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不敢出来见人,连老夫也不如!”怪人冷笑道。
“哈……哈……”来人并不答话仍是大笑不止,怪人脸色骤变右手轻轻舞动响起一阵笛声,蛇群就向外移动,怪人也纵身跃出门外,门外笑声已止,谢迥、孙海也跟了出来,群雄也十分期望来人能打败怪人。
“怎么,阁下还是不肯出来,还是不敢出来呢?”怪人扫视四周用嘲讽的语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声音从正前方的一棵大杨树上出来,声音低沉清晰好像是个少年。
“好像是平儿!”龙吟来低声对身旁的顾利川道,顾利川点点头道:“不知道平儿这两天到什么地方啦!”
怪人的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右臂抬起笛声传出,蛇群纷纷向十余丈外的大树爬去。群雄都把心提到喉咙处,甚至有不少人闭上眼睛,然而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只见蛇群停在距离树两丈远的地方。
怪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不由一愣随后右手挥动,笛子发出阵阵笛声,但是蛇群却不为所动。群雄也料想不到,感到非常好奇到底什么人可以使毒蛇望而止步。
“哈……哈……”树上之人的笑声又响了起来,怪人脸色十分苍白道:“你到底是谁?有本事就出来。”又向大树走近了两步。
“好啊!”树上之人大声道,接着见一个人从树上跃出,他身穿一身白袍,年纪有十四五岁,他站在蛇群前,蛇群立即向后退出一丈有余,来人正是龙吟平。
“你姓什名谁,何门何派,师承何人?”怪人见眼前是一个少年用惊疑的语气道,龙吟平笑着答道:“在下复姓龙吟,无门无派!”他虽然这样说但是中原武林中谁都知道复姓龙吟当然是太行山“龙吟山庄”的人。
怪人道:“小朋友,你不怕他们吗?他们可都有剧毒啊!”龙吟平摇摇头道:“当然,我们都是好朋友呢!”向怪人走去,二人相距六丈中间都是蛇,龙吟平一步一步逼近,蛇纷纷向后退却。
群雄和怪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切,怪人突然抬起左臂,一枚银镖射向龙吟平,“小心!”人群中有人提醒,但是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万一怪人向自己下手该怎么办!
龙吟平嘴角露出笑容抬起右手轻轻挥动,银镖就改变方向射入一棵大树上,怪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片刻儿怪人突然挥动右手中的笛子指向群雄,“啊!”龙吟平脸色顿变,蛇群转向群雄爬去,群雄急忙向院子内退去。
龙吟平大声道:“众位别慌!”纵身一招“山高月小”一招“江清月近”攻向怪人,怪人边拆边退。龙吟平落在怪人的身后,怪人一招打来,龙吟平见群雄都已经退入院门,而蛇群已经追至门口不敢有丝毫迟疑,一招“两袖清风”,接着两个翻身站在群雄的面前将蛇群挡在一丈之外。
怪人慢慢从门外走进来道:“龙吟小兄弟果然身手不凡,老夫只好出绝招了。”慢慢抬起右手,龙吟平知道他要用音乐驱蛇,暗暗得意缓缓从身上取出墨笛:“请众位退后!”群雄此时没有丝毫主意只有听从龙吟平的吩咐。
怪人毫不犹豫地吹起来,他的笛声如高山流水,奔腾不息,蛇群便绕过龙吟平向群雄爬去。群雄都盯着龙吟平看他如何应付,龙吟来低声问顾利川道:“利川,你说平儿能应付得了吗?”顾利川郑重地点点头道:“你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相信他!”龙吟来一丝怀疑道:“希望如此啦!”
龙吟平慢慢举起墨笛,轻轻吹起,笛声轻柔绵绵,慢慢变得雄浑,就像当日在嵩山上一样,蛇群在距离群雄半丈的地方停下来,龙吟平的笛声时而低沉时而高昂,蛇群再次开始移动,纷纷向后退片刻儿后就消失在院门,群雄此时早已目瞪口呆,龙吟平停下看着怪人。
怪人的笛声戛然而止,冷笑道:“小子,你果然有几下,不过就算没有毒蛇你以为你真的能阻止得了我吗?”
群雄不由又担心起来,龙吟平毕竟还是个孩子,怎么会是这个老怪物的对手呢?谢迥上前道:“龙吟小兄弟,趁现在有机会你快些走,免得白白送命!”
“谢老帮主说得没错,小兄弟你快走吧!”人群中走出一人道,此人五十余岁,身着道袍,群雄中大多人都认识他是武当派重灵道人,乃是武当掌门冲灵的师弟,剑法出神入化江湖上众所周知。
“道长,谢老英雄,”龙吟平道,“你们未免太小看在下了,我龙吟平岂是贪生怕死之人!”重灵道:“小兄弟别误会,老道和谢帮主都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何必要做无为的牺牲呢?”
怪人道:“多说无用,你们没有机会啦!”一掌劈向龙吟平,龙吟平挥动墨笛一招攻向对方,怪人不成想龙吟平不仅不躲闪,反而主动出击,纵身跃起踢向龙吟平,龙吟平边向左闪开左手一招“清风徐来”。
龙吟来心中道:“想不到平儿竟然要拯救武林!”他方才见龙吟平那一招“清风徐来”用得恰到好处,又想起自己一生碌碌无为,龙吟家的荣耀便要靠龙吟来恢复!
龙吟平和怪人过了二十余招,怪人虽然老练但龙吟平初生牛犊不怕虎,因此二人暂时不相上下。群雄见龙吟平虽然年轻但招式沉稳,步法不乱,可见他临危不惧,不由都暗暗称赞,也有的羡慕龙吟来有这么个好儿子。
可是龙吟平毕竟年少,又斗了几个回合便逐渐处于下风,群雄也均为他担心。突然,一个身影从屋顶跃下,挡在龙吟平身前化解了怪人的招式,怪人退后三丈站立不动,来人也并不追击,只是冷笑地看着怪人。
“是张盟主!”群雄中有人惊呼道,来人身体削瘦脸色白净,倒像个书生,若不是认识他绝大部分人都不敢相信他竟是当今武林盟主张年。
群雄见到张年到来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张年转身道:“老前辈,众位,张某来迟一步,让众位受惊啦!”
怪人趁张年转身之机立即出手,张年并不转身左手向后轻推,便把怪人的攻势破解,接着凌空翻起右拳大力击向怪人面门。怪人虽然长年生活在西域但也素知中原武功的厉害,更何况眼前的对手是中原武林盟主,岂敢大意,见张年这一掌来势凶猛不敢以力相接,只得纵身躲避。
张年左臂挥动,右掌陡然打出,怪事此时刚刚站定见张年掌力又至,赶忙惊慌失措地避开,然后跳到张年身后右掌轻轻拍出。龙吟平见他这一掌柔弱无力,但仿佛有一股阴风,心中暗道:“不好,他掌中可能有毒!”急忙喊道:“张盟主,别碰他的手,他掌中有毒!”一个箭步跃出,张年听了龙吟平的话心头一惊,连忙收掌后退,但怪人手掌已到,龙吟平挡在张年身前受了一掌!
怪人一掌打中龙吟平,害怕张年趁机出掌便向后跳去,怪人双脚刚刚着地一个身影从门外射入一掌击在怪人胸前,怪人立即向后飘去双脚在屋顶上一点向远处逃去。
原来龙吟平在嵩山待了两天,今天由陈竣送他回洛阳,到达的时候刚好怪人发难,见到满地毒蛇龙吟平便先让陈竣躲起来。陈竣躲在门外要等龙吟平危险的时候出手相救,可是他看到张年也到了,正准备离开又发生了此变故,见怪人伤了龙吟平才出手打伤怪人!
“血魔圣手!”群雄立即有人惊讶道。
陈竣并不在意众人,走到龙吟身前道:“三弟,你?”龙吟平摇摇头笑道:“没有大碍,二哥你先回去吧!”陈竣回头看了看群雄点点头道:“那好吧!三弟保重!”便回身向外走去。
“陈少侠,留步!”重灵上前大声道,陈竣止步道:“道长有何指教?”却并不回头。
重灵道:“少侠年纪轻轻就武功了得,且出道以来斩恶除奸,老道十分佩服!”顿了顿又道:“只是家师弟御灵死于阁下之手,不知道是也不是?”
陈竣慢慢转过身道:“道长说得不错,只是在下乃是迫不得已!”“噢?”重灵惊奇道,“如此老道愿闻其详!”陈竣向前走两步道:“御灵是非不分,在下忍无可忍才出手的。”
“御灵师弟与闽南双雄死在一起,阁下口中说的恶贼莫非就是他们二人?”重灵置疑道,陈竣点头道:“正是!”
“胡说!”和晓怒道,“闽南郑大侠和白大侠,在下也素与他二人相交,你杀了他们也就罢了,今天还要诬蔑他们!”
陈竣冷笑道:“和大侠,人心难测啊!”接着转向群雄道:“丐帮万三侠在否?可否出来相见!”
万秋从人群中走出抱拳道:“万某在此,阁下有何指教?”“指教不敢!”陈竣道,“万三侠可记得两年前在荆州的‘抚仙楼’吗?”“抚仙楼?”低头沉思,过了片刻儿后点头道:“我想起来啦!”
陈竣对和晓道:“和大侠不相信在下的话,可以问万三侠!”“万堂主?”和晓满脸惊讶道。
“不错!”万秋朗声道,“在下确实可以证明郑重华和白仁政二人的罪行!虽然在下不曾目见,但告之在下的两人我想大家都应该认识或听说过。”
“怎么会这样呢?”“一定有人陷害‘闽南双雄’!”“不知道是谁告诉的万三侠?”群雄议论纷纷。
万秋大声道:“告诉在下的乃是南昌‘金马镖局’的玉总镖头和肖副镖头!”孙海向和晓道:“和大侠,‘胜尉迟’玉功和肖修二人在武林中都是一言九鼎的汉子,决不至于诬陷别人!”
和晓问道:“万堂主没有听错吗?”万秋不由怒从心生,他们师兄弟四人以他的功夫最高但他脾气暴躁若不是功力不能施展,他早就拳脚相加,于是便冷冷道:“南昌‘金马镖局’和先生应该知道怎么走,阁下回武夷山的时候不妨亲自去走一遭,看看万某说得是否属实!”和晓听万秋如此说忙说道:“万堂主言重了,在下只是不相信‘闽南双雄’会是那种人?”
万秋冷笑道:“和先生不相信他们的恶行,就相信在下说慌吗?”“哈哈!”陈竣笑道,“万三侠何必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呢?他和其兄和掌门比起来可差远了。”
和晓大怒上前两步道:“小子?”陈竣冷笑道:“怎么?想动手?陈某乐意奉陪,只是阁下今日恐怕不行吧!”和晓双脸涨的通红。
重灵道:“陈少侠,即便如此阁下也不该杀害家师弟!”陈竣上前一步道:“在下素来如此,只是性格想改也不一定能啊!”重灵道:“虽是这样,只是师弟就这样死于阁下的手中,我武当若无反应恐怕有损我武当派的名望吧!”
龙吟平虽然百毒不侵,但除毒毕竟需要一个过程,他正感到心如刀绞听到此话勉强站起来道:“重灵道长,二哥他……”话还未说完用手捂住胸口,“小兄弟!”张年快速抚住他道,“你怎么样了?”龙吟平勉强摇摇头。
陈竣知道怪人的一掌并伤不到龙吟平,也不为他担心,便道:“三弟不用担心!”又向重灵微笑道:“道长的意思是想和在下比试一场吗?”
重灵点点头笑道:“少侠年纪轻轻便成名江湖。”停顿一下道:“江湖传闻阁下武功高强,老夫也想见识一下!”陈竣轻笑道:“在下也久闻道长剑法当世少有人能及,能和道长交手是晚辈的荣幸,不过此时恐怕不是时候吧!请道长另时间吧!”
“哈……”重灵笑道,“陈少侠果然爽快。好,明年四月初九,老道在武昌黄鹤楼等候少侠大驾!”
“好!”陈竣拱手应道,“那我们就明年黄鹤楼见!”看了龙吟平一眼纵身跃出院子。
“平儿?”龙吟来和顾利川从人群中走出道,“爹、大哥!”龙吟平说完就晕了过去。“平儿?”龙吟来焦急道,张年向孙海道:“孙长老,你来看看!”孙海、谢迥立刻走了过来,龙吟平今日帮助丐帮度过一个大劫难,丐帮中人都非常担心。
龙吟平睁开眼睛后发觉自己躺在床上,“小弟弟,你醒啦!感觉怎么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他侧头见一少女站在床边,她穿着一件红衫小小的嘴巴,约莫有十八岁,正用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
龙吟平准备坐起来,少女忙制止他道:“小弟弟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呢?”龙吟平摇摇头道:“姐姐,你是?”
“我姓郭,叫思竹,先父郭春!”少女微笑道,龙吟平点头道:“郭姐姐,我睡了多久啦?”郭思竹笑道:“你啊!已经睡了三天两夜啦!”
“哦?”龙吟平惊道,“那么说各大门派的人都应该离开啦!”郭思竹点头道:“这里现在只有龙吟前辈和夕照宫的人,丐帮新任帮主任四叔以及万三叔他们都南下了,本来张盟主也要留下的,只是他还有事在身又加上小弟弟已无大碍就离开啦!”
龙吟平心道:“伍姐姐没有了消息,夕照宫的人当然不会离去啦!”便道:“郭姐姐,你帮我把夕照宫的陈仪少侠叫来吧!”郭思竹应允道:“好!”转身出去。
没过多久,陈仪走进房内道:“龙吟兄弟,你是否知道我九妹现在在何处!”龙吟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道:“这是伍姐姐给令尊陈宫主的信,务请陈少侠亲手交给陈宫主!”
陈仪稍有迟疑后,从龙吟平手中接过信放入怀中道:“小兄弟当真不能告诉在下,九妹现在何方!”龙吟平摇头道:“在下答应过伍姐姐和两位兄长,请陈少侠见谅!”
陈仪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勉强!小兄弟好生休息,在下先告辞啦!”
待陈仪离开后,龙吟平起身穿上外衣,他刚刚走到院内,就见到龙吟来、顾利川、谢迥几人走来。孙海大笑道:“小兄弟气色不错,老夫佩服啊!”
龙吟平微笑道:“在下有难言之隐,前辈见谅。”龙吟平知道孙海奇怪他为什么中了毒竟然无事,但他又不想太多人知道原因,就这样说。孙海如何听不出来,点头道:“好啊!”
顾利川看了龙吟平一眼对龙吟来道:“来叔,既然平儿已经没有事了,我们也该回家吧!不然梅姨会担心的。”龙吟平心道:“大哥真是太了解我了。”
谢迥劝道:“何必着急呢?在洛阳待几天也好啊!”龙吟来摇摇头道:“前辈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前辈有所不知,如果在下久出不回,拙荆在家会过分担心!”谢迥微笑道:“老夫明白了,这样的话,老夫也不强留了。请!”
谢迥、孙海亲自送龙吟来三人出门,门外已经备好了三匹好马,龙吟来抱拳道:“两位前辈留步!”谢迥道:“一路走好。”
龙吟平三人纵马离开洛阳,出北门向东北方向奔驰,不几日就到了太行山下。太行山一片绿海,郁郁葱葱,三人沿着山路向上行去,有两顿饭的时光一座庄园出现在眼前。
庄园建造在山腰上,红墙灰马,大门已经褪去了色彩,大门两侧有一对石狮。这正是名震中原的“龙吟山庄”,本朝永乐年间龙吟悔名扬天下,与南宫静、独孤俊风并称“北龙南侯中痴”(事《追风侠影》将有详述),后来龙吟悔便在这太行山上建了这山庄。
龙吟来率先进入山庄,一个老汉迎上来道:“老爷、公子,你们回来了。”龙吟来点了点头问:“梅伯,夫人呢?”梅伯道:“夫人在后院呢!”龙吟平道:“别将我受伤的事告诉娘。”
“知道啦!”龙吟来点点头,三人穿过大堂,来到后院,就见一个美妇人站在院内扶着一株桃树,正是龙吟来的夫人梅双。
“来哥,你回来啦!”梅双听到身后有人回过头见是龙吟来跑上前欢喜道,龙吟平假装不高兴道:“娘,这么多天没见到孩儿,你一点都不想孩儿吗?”
梅双微笑这用手指刮了一下龙吟平的脸,道:“你小子就会嘲笑娘!”顿了顿又关心道:“这一次出去没有闯祸吧?”
龙吟平摇头道:“娘,没有啦!你对平儿还不放心吗?”梅双道:“旧时你我才不放心的,你爹他根本就管不住你,若不是利川在我无论如何是不放心你的!”龙吟平吐了吐舌头,转头看了看龙引来。
龙引来笑道:“双妹你不知道,平儿这一次不仅没有闯祸,还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为我们龙吟家族大大的添光!”“是吗?”梅双惊讶道。
“爹?”龙吟平道,“不是说好了不告诉娘的嘛!怎么说好的话不算数呢?”龙吟来笑道:“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不让你娘知道呢?”梅双叶敲了一下龙吟平的脑袋道:“什么是都想瞒着我,你这小子!”龙吟平无奈的摇摇头。
顾利川道:“是啊!子放,也该让梅姨高兴一次啦!”梅双道:“平儿,利川话中的意思是你好像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吧!”
龙吟平做了一个鬼脸道:“哪有啊?娘你一定是误会了!”撒腿向屋里跑,大声道:“我进去找姐姐啦!你们慢慢聊啊!”
龙吟平向左穿过一个长廊,右拐便进入一个小院,院中种着四株桃树,只是桃花已经凋零无几了。院中一个少女身穿红衣,头上插着一个黄色的发簪,年纪比龙吟平稍长,她便是龙吟平的姐姐龙吟潞。
龙吟平刚进入院中,一只小鹰就扑入他的怀中,尖尖的喙在龙吟平的左脸上蹭了两下。龙吟平笑着将它举起道:“小龙,还是你比较乖啊!”这便是当年龙吟平救下的两只小鹰中的一只,当时龙吟平就给它们起名为小龙和小吟。
龙吟潞微笑迎了上来,道:“子放,你回来了!”龙吟平笑道:“怎么啦!我的好姐姐,就这几天不见,你就想我了!”“才没有呢!”龙吟潞大声道,“你不在这几天,没有人指点我功夫,也没有和我比试,好无聊啊!”
龙吟平压低声音道:“又来啦!”龙吟潞撅起小嘴不高兴道:“你不要和爹爹一样好吗!接招!”右掌削向龙吟平的右肩,龙吟平向后跃开将小龙放出,并不回击道:“姐,爹可在家啊!”龙吟潞一招“长河落日”口中却道:“放心吧!爹娘这么久没见,今日哪里又时间理我们啊!”变招为“无边落木”。
龙吟潞攻了七招,见龙吟平仍然不还手,怒道:“龙吟子放!”龙吟平笑着避开她这招“对酒当歌”,右臂一沉从下侧反攻一招“对酒当歌”。这一招用得却比龙吟潞更巧更快,姐这又是一招“杨花落尽”和一招“两袖清风”,这两招龙吟潞刚才都用过,她见龙吟平使得比自己更适当和迅速。龙吟平双肩微张一招“水波不兴”,龙吟潞反击一招“接天莲叶”,这一招却大出龙吟平的意料,没有想到她会不用“人生几何”,而是用了这招“接天莲叶”,一时大意竟被她击中。
“哈哈!”龙吟潞笑道,“怎么样,子放?”又是一招“水波不兴”,龙吟平嘴角露出笑容,胸口后缩,左手抓龙吟潞的手腕,龙吟潞右手急忙缩回,左手直击龙吟平的胸口,岂知龙吟平更快,缩回右手在龙吟潞的手腕上轻轻一敲,龙吟潞退后两步。
龙吟平也不追赶笑道:“姐,这几天又一些进步啊!”龙吟潞得意笑道:“那当然了,再过一些时日,我肯定能胜过你啦!”
“哈哈!”顾利川大笑着从外走了进来,龙吟潞上前道:“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顾利川道:“你什么时候能听到我来,才能证明你的功夫和子放相差不远。”
龙吟潞吐了吐舌头道:“大哥,你什么时候知道子放在教我武功!”顾利川看了看龙吟平,龙吟平道:“从我教你武功的时候,大哥就已经知道了!”龙吟潞疑惑地看着顾利川,顾利川笑道:“整个庄中估计就只有老爷不知道了,好了,小潞,老爷和夫人叫你过去呢?”龙吟潞道:“你们聊,我出去了!”
龙吟平道:“大哥,我们有好久没有切磋啦!”顾利川笑道:“子放,此次你成名江湖,以后我恐怕可没有本事和你比试了!”一掌劈出,龙吟平自幼就开始与他交手,知道他会在说话之际出手,所以已经做好了准备。见顾利川一掌打来,身子后仰一招“叶落乌啼”,顾利川凌空翻起双脚连环踢向龙吟平,正是少林绝技“三十六路连环腿”。顾利川的师傅乃是少林高手只是他们都不知道罢了。
龙吟平轻松躲开一招“江清月近”,顾利川并不退开而是用了一招“铁戟沉沙”,顾利川年幼时分就随着师傅生活在“龙吟山庄”,对“龙绝功”也时分熟悉。龙吟平毫不迟疑后缩一步一招“波光艳影”,不等招式用老就是一招“近水楼台”,顾利川闪到一棵桃树后,龙吟平的掌风削过两根树枝当即折断。龙吟平左手抓起一枝挥砍出,顾利川一招“雄鹰展翅”树叶立即四下飘落,顾利川左手中指在身前一片树叶上轻轻一弹,树叶径直射向龙吟平。龙吟平自上而下一招“清风徐来”攻向顾利川的小腹,顾利川不以为然一招“西风残照”,不料龙吟平换招极快却是一招“江枫渔火”和“晴空一鹤”。
顾利川身体后翻一招“飞龙献爪”抓向龙吟平的面门,同样是少林“鹰爪功”中的武功,龙吟平踢向顾利川,顾利川微笑这抓龙吟平的“玉泉穴”。
二人你来我往斗了近百招,见梅伯走过来道:“少爷,顾公子,可以吃晚饭了!”二人只好罢手,跟着梅伯一起到大厅走去。
龙吟平低声道:“大哥,我上次给你说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可以向梅爷爷请教一番!”梅伯是梅双娘家的人,梅双的父亲梅观松江湖上人称“霸刀”,是江浙一带有名的人物,可是八年前梅家三十九口人被杀,梅观松夫妇也失踪了,梅伯只身逃出,在“龙吟山庄”一待便是八年。虽然他在庄中从来不显示武功,但龙吟平、顾利川清楚他的武功在江湖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手,要不然也不可能活着到太行山。
顾利川摇摇头道:“子放,梅爷爷他来庄中有八年了却从来没有显露过武功,这表明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况且那一段是多么痛苦的回忆啊!”龙吟平点头道:“我明白了,大哥!”
来到大厅中,龙吟来夫妇和龙吟潞已经已经入座,“爹、娘!”
二人坐在下首,龙吟潞附在龙吟平耳边低声道:“子放,我可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鸡!”她正准备夹肉给龙吟平,却见一只手将红烧鸡端起,抬头见是梅双,龙吟潞脸色大变,听到梅双道:“来哥,这是你最爱的红烧鸡!”
龙吟平见状知道不妙,忙在桌下拉龙吟潞的衣角,顾利川也不住摇头,梅双左手端着红烧鸡的盘子,瞪着龙吟潞道:“你怎么啦?”
龙吟潞“嚯”地站起来将红烧鸡夺在手中,龙吟来脸色铁青厉声道:“小潞,你干什么?”龙吟潞并不回答龙吟来的话,而是盯着梅双道:“这是你烧的吗?”梅双微笑道:“不是我烧的又怎么样?”
“这是我烧给子放的,你想吃怎么不自己做呢?”龙吟潞冷冷道,“你现在没有资格来端这盘菜!”
“你想挨打吧!”梅双大声道,同时扬起右掌打向龙吟潞,龙吟平喊道:“娘!”但他坐的太远也来不及阻止。
龙吟潞冷笑一声,巧使一招“长河落日”击在梅双的右肩上,梅观松的武功虽然厉害,但是梅双却不懂一点武功,她并不知道龙吟潞会功夫,不然也不会贸然出手,右肩被龙吟潞击中立即垂了下去。
龙吟平暗叫:“不好!”果然龙吟来绷着脸站起来吼道:“你干什么?”龙吟潞丝毫不示弱也大声道:“你就会吼,我娘就是被这个女人害死的,她现在又来欺负我,你还帮着她,难道你将我娘已经全忘记了吗?”
原来龙吟平与龙吟潞乃是同父异母的姐弟,龙吟潞的母亲在她年幼的时候已经过世,而且她一直认为她娘的死与梅双有关。
龙吟来的声音缓和一些道:“双妹、平儿、小潞,你们跟我来!”龙吟来带着他们三人来到后院一间小屋前,龙吟平知道龙吟家的祖辈的灵位都摆在这间小屋中。四人走进小屋,屋中摆放着许多灵位,其中最高的是龙吟悔,最下方的则是龙吟潞母亲的。
“小潞!”龙吟来道,“我该把你娘的事情都告诉你啦!”顿了顿才道:“你娘余凤和我的婚事乃是父母之意,你外公余计荣江湖送外号‘破风剑’,和你爷爷是八拜之交。十四年前,双妹落入火莲教的手中,我当时年轻气盛便和你娘亲一起去闯火莲教分舵,本来你娘的武功要逃脱的话,根本就没有人能拦住她,可是我们却拖累了她,后来好在武当重灵、空灵两位道长相助,我们才得以逃出,可惜凤妹的伤太重了……“他此时声音沙哑双眼微红。
几人沉默片刻儿,龙吟来突然抓住龙吟潞的右手腕,龙吟潞想要挣脱却也挣不得,龙吟来厉声问:“小潞,你的武功是谁教你的?”
“是孩儿!”龙吟平大声道。
“果然是你!”龙吟来松开龙吟潞的手腕道,“平儿,你还记得我在第一次教你武功的时候对你说的话吗?”
龙吟平道:“爹,孩儿记得,可是……”龙吟潞抢道:“不怪子放,都是我逼他的,为什么我就不能习武,就因为我是女子之身吗?可是你刚才还说我娘的武功厉害呢!”
“小潞,你别怪爹!”龙吟来轻声道,“这是龙吟家的规矩,自从永乐年间悔公开始,从来没有变过,爹自己也不敢有违!”
“那你为什么不让古伯伯教我呢?你就是不喜欢我!”哭着跑出去。
“姐!”龙吟平要去追赶,“站住!”龙吟来厉声道,龙吟平转身道:“爹?”
龙吟来道:“你知错了吗?”“错?”龙吟平疑惑道,“爹,孩儿不知道错在哪里,孩儿只是你为什么这样对姐姐!”龙吟来道:“这不用你管,你把武功教给小潞,就已经违犯了家规,我现在要按照家法来处置你!”
龙吟平摇头道:“爹,规矩是可以改的,你难道就为了规矩来惩罚姐姐吗?你可别忘了大娘是为了你们才死的!”
梅双上前道:“平儿,你怎么能这样和你爹说话呢,快向你爹认错!”龙吟来心道:“平儿说的没错,凤妹是我们死的,我又怎忍心她死后这么多年仍然不能安息呢!”于是道:“我可以不惩罚小潞,但是你作为龙吟家的独子,竟敢无视家规,我不能就这样算了!”
龙吟平本来也不为自己担心,就道:“爹,孩儿知错了,请爹处罚!”龙吟来点点头道:“你跪下!”龙吟平依言跪在龙吟悔的灵位前。
“来哥?”梅双不高兴道,龙吟来摆摆手道:“三天三夜!”
梅双惊道:“来哥,难道平儿三天三夜就跪在这里,岂不坏了身子!”龙吟平笑道:“娘,别担心,我们习武之人没关系的,你回去吧!”梅双知道龙吟来和龙吟平父子的脾气,摇了摇头走出小屋。
龙吟来也转身向外走去,在门口处停了下来,低声道:“平儿,爹这一生就这样了,规矩是祖上定下来的,爹不愿做第一个更改的人。你的悟性比我高,龙吟家的将来就靠你了,等你当上了‘龙吟山庄’的庄主,你就可以自己做主了!”说完就离开了。
龙吟平跪在灵案前,双眼盯着龙吟悔的灵位,心道:“悔公,子放不明白,你明明有一世英名,为何会有这么一个规矩啊,要不然我们山庄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的衰败。你可知道当今武林中那些所谓的英雄好汉表面对我们十分尊敬,背地里还不是在骂我们只会借助祖上的名号!”不由长叹一声。
“子放,你可是很少唉声叹气的,这是怎么啦?”龙吟潞在他身后道,龙吟平不由一惊,心道:“我真是太大意啦,万一来的不是姐姐而是坏人,我这一条小命岂不没了!”
龙吟潞提着一个小篮子坐在龙吟平身侧,慢慢揭开盖子,龙吟平猛吸了一口气,笑道:“好香!”龙吟潞将菜取出道:“饿坏了吧!”
龙吟平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了两大碗饭后道:“姐,你做的菜实在是太好吃了,你以后可不可以天天做给我吃!”停了片刻儿,也没有听到龙吟潞回答,抬起头见她眼睛模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惊道:“姐,你怎么啦?”
龙吟潞低声道:“子放,对不起,这恐怕是姐最后一次给你做菜了,我已经决定走了!”龙吟平险些跳了起来,道:“姐,你打算去哪里呢?”龙吟潞泣道:“我在这里呆不下去了,我舅舅在江南也有一些名气,我打算道江南去,今晚就走。”
龙吟平知道龙吟潞的舅舅余翔在江南小有名气,便道:“姐,你干嘛要道江南呢?爹已经原谅你了,你就不要怪他了。”
龙吟潞摇头道:“子放,不懂的,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龙吟平用左手拉住她低声道:“姐,你真的决定要走,子放不留你,只是此去江南千里迢迢,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你可以去找大哥,让他护送你到江南去!”
“谢谢你,子放!”龙吟潞呜咽道,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龙吟潞走出很远龙吟平才低声道:“路上小心!”
次日早上,龙吟平正在调息内功,龙吟来匆忙进来,神色苍白,见龙吟平在练功又不敢惊扰他。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龙吟平缓缓道:“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龙吟来反问道:“小潞昨天晚上来过这里吧?”
龙吟平点了点头平静道:“是啊,姐是怕我饿坏了。给我送吃的来了,怎么,这好像不违犯家规吧!”龙吟来急切道:“那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呢?”龙吟平一脸惊愕的表情道:“没有啊,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我在面壁思过你,不能被打扰你是知道的。”他故意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龙吟来焦急道:“小潞她不见了!”“什么?”龙吟平故作惊讶道,“我姐她不见啦?”又道:“那你还不去找她,在这里干什么呢?”龙吟来还想说什么,但犹豫了片刻儿后,摇了摇头快步离开。
结果自然是找不到龙吟潞的踪影。
赵经回收打断他道:“容为兄将话讲完!”顿了一会儿道:“三弟的为人,我和二弟都明白,但是我们作为兄弟就应该坦诚相待,对兄弟就不该又什么隐瞒的!”陈竣道:“大哥我说得没错!”
龙吟平也点了点头,赵经、陈竣对视一眼,陈竣道:“大哥,我先讲吧!”“好!”赵经答道。
“三弟,其实为兄的身世也十分简单!”陈竣望着龙吟平道,“三弟,你可听说过‘血魔圣手’?”龙吟平一愣,随后笑道:“莫非是二哥!”
陈竣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正是,三弟想不到吧!”龙吟平点点头道:“的确,但是这又有什么呢?二哥所杀之人都是罪有应得,顾大哥经常给我讲起,至于武当派御灵道长,子放就不明白啦!”
“三弟,当时的情况你却是不了解,一年前,在信阳的时候我正在追杀‘狂风刀’郑重华和‘激雨剑’白仁政,我想着两个人三弟应该听说过吧!”“不错,”龙吟平道,“他们二人号称‘闽南双雄’,一年前他们在郑州一带遇害,原来也是死在二哥手中!”
陈竣点点头道:“不错,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二人做尽坏事却无人知晓,我和大哥也是在荆州的时候无意间听说的!”
“是啊!”赵经接过陈竣的话道,“我们二人在酒楼中听见‘金马镖局’的玉总镖头和肖副镖头的对话才知道二人的真面目,当时酒楼上还又一个人可以作证,就是丐帮万秋,玉总镖头和肖副镖头的大名我们是早就知道的,只是为兄少在江南走动,所以我们当时也不认识他们,是听了万秋的询问才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
龙吟平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金马镖局”的名字他还是听说过,“金马镖局”总镖局在江西南昌,在武林中赫赫有名,总镖头玉功一对双鞭使得出神入化,江湖人称“胜尉迟”,副镖头肖修用的是一对银钩,二人在江湖上都是一言九鼎的汉子,龙吟平知道他们绝不会无故诬陷“闽南双雄”。
陈竣道:“后来在信阳偶然的机会,让我遇见这两个奸人,于是我便决定为武林除害,可惜在郊外正好遇见御灵道长,御灵道长功夫还算马马虎虎,可惜是非不分,又加上我脾气本来就不好,被他的三言两语激怒了,于是就将他一起杀了!”
龙吟平点点头道:“二哥也不用太过自责,武当冲灵道长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子放一定找个机会向他解释清楚!”本来以陈竣的个性绝不会为这些事情担心,但这是龙吟平的好意他只好笑道:“那就多谢三弟啦!”龙吟平道:“我们兄弟之间何用言谢,只不过二哥以后行事不要太过冲动!”
赵经道:“不错,三弟之言有理啊!”陈竣道:“多承三弟提醒,为兄以后一定会改一改的!”
龙吟平道:“二哥,你比子放只大了几岁,武功的修为实在让子放佩服,不知道二哥师承何人?”陈竣苦笑道:“说来十分惭愧,三弟有所不知,为兄我乃是师门的叛徒,不过为兄可从来没有后悔过!”“哦,二哥此话怎讲?”
见龙吟平还没有明白过来,陈竣解释道:“我又四个师傅,他们是徐进、马才、吴军和程盛!”“火莲教的人!”龙吟平惊讶道,“恩!”陈竣点了点头疑惑道,“他们几人很少在中原走动,三弟怎么知道他们是火莲教的人呢?”
龙吟平笑道:“子放是听伍姐姐说的!”接着又对陈竣道:“那么,二哥为什么要拜他们为师呢?”
陈竣道:“他们四人是火莲教的四大长老,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十五年前他们四人奉了当时火莲教教主封追的命令追查云峥云老前辈的下落,当时我的祖父也是武林中成名的人物,而且他和云老前辈有交情,云老前辈当时就在我家中,可惜他们四人去的时候,云老前辈和先祖正好不在家,因此我家才惨遭灭门,而我被他们四人收为弟子。”
他将到这里满脸忧伤,端起酒坛喝了个底朝天,接着道:“这些事情我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三年前的一个晚上,一个人将我从大漠带到此处,并且告诉我的身世和一切。我本来是不相信的,可是我见到一个人和一样东西后才使我相信,在加上七年前的那一场大战使我明白我所待得地方不是个好地方,于是便留了下来!”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碧色的玉佩放在石桌上。
龙吟平道:“就是这块玉佩?”陈竣点点头道:“带我到此的人就是赵伯父!”
“赵伯父?”龙吟平看着赵经道,赵经点点头道:“正是先父!”龙吟平惊讶道:“赵伯父已经不在人世啦?”赵经神色凝重道:“先父十四个月前已经去了!”
“另外一个人就是云老前辈!”陈竣抚摸着玉佩道,“当年他和先祖回到家中后见没有我的踪影,在临死前就托付云老前辈一定找到我,因为这块玉佩早就破了,所以我出生的时候先祖就将其中的一半戴在我的身上,另一半天他自己留着,而三年前云老前辈又将它交给了我!”
龙吟平颔首道:“那么云老前辈现在应该还在人世吧?”赵经点头道:“云伯伯就在这嵩山之上!”
“云老前辈也在嵩山上?”龙吟平更加惊讶道,“他在什么地方呢?”赵经微微一笑道:“这个说来话长,让我从头说起吧!三弟你从俐儿口中应该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了吧!”龙吟平点点头。
赵经道:“‘通天神魔’,先父用盖世神功赢得了这个让武林中人人胆寒的称号,他二十三岁出道,与封追和云伯伯结为兄弟,而四十年前秋天他们在大漠和天山公孙兄弟的大战才真正让他成名!”
龙吟平满脸震惊道:“大哥,伯父他们三人都是绝世高手,却只和公孙兄弟打成平手,公孙兄弟竟然又如此厉害!”赵经微笑道:“三弟,先父三人当时都是初出茅楼的少年,而公孙兄弟则是武林成名多年的高人,况且公孙兴当场毙命!”听到这里龙吟平神色不由大变!
“可是十六年前,封追却对先父痛下杀手!”赵经道,“好在先父还又几个忠心的部下,我们父子才得以脱虎口!”
“那么封追为什么要追杀伯父呢?”龙吟平疑问道,“莫非江湖传言是真的?”赵经点头道:“我赵氏一族确实是大宋皇帝后裔,当年蒙古入主中原,先祖曾经留下大批的财富于一秘密之地,封追就是为了这个才背信弃义的!”
龙吟平平复了心情后道:“那么大哥的先辈为何不取出宝藏呢?”赵经摇摇头笑道:“我们根本不知道宝藏的位置,先父曾告知为兄,元朝初年我辈确实有人知道宝藏的位置可是蒙古人追查得太严,到了后来都被元廷害死,到了现在我只知道,宝藏与这对双环有关!”说着取出双环。
赵经又道:“当年先父离开后,便四处破坏火莲教的组织,后来云伯伯知道了真相后便离开了火莲洞,十三年前,云伯伯和先父在长安相遇,之后他就到了少林寺拜在荣因禅师的门下,法号枯云!”
龙吟平道:“想不到两位兄长的身世都如此凄惨,子放和大哥、二哥比起来实在是幸运多啦!”
陈竣道:“大哥、三弟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就别再提了,今日我们兄弟相见,应该讲些开心的事情!”
“二弟说的没错,来,喝酒!”赵经大声道。
洛阳城南郊区便是丐帮分舵大忠堂的所在,此刻院中坐着前来的近千名好汉,吵闹声不绝于耳,空地靠近正堂的地方的几张桌子仍是空着的,众人都知道那是留给六大门派和武林名宿的位置,而这些人现在都未出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光景,谢迥、孙海、穆泉、龙吟来等人从门口走来,众人都停止了讲话,谢迥转头看了万秋一眼,万秋右臂挥了一挥,就见十余名汉子给刚出来的几人奉上一杯茶水。
谢迥大声道:“各位朋友都赶来洛阳,实在是给我老叫化子的面子,我丐帮无什么好酒,就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众人都纷纷举起杯子,谢迥等到众人都坐下后道:“老叫化今年已近九十,这帮主之位也该由年轻人担当,所以老叫化召集大家来给做个见证!”
“老英雄。”龙吟来右首的汉子道,“不知道这该如何选择呢?”群雄中不少人都认出此人是武夷派掌门和宇之弟和晓。
谢迥道:“敝帮年轻一辈中能当此大任的只有老叫化的四个弟子和大信堂、大义堂季堂主和钟堂主二人,可惜春儿、夏儿两日前遭贼人杀害,所以就剩下的四人中选出一人担任帮主重任!”
老尼道:“谢老英雄,是以武功论高下吗?”众人都认识老尼是峨眉派静灭,孙海道:“这个自然,我丐帮自从立帮以来历代帮主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好手。”谢迥道:“两位堂主请吧!”
二人听到帮主的命令当即上前抱拳向群雄道:“献丑了。”季堂主先道:“钟兄请!”钟堂主答了一声“请。”便一掌攻出,季堂主也不甘示弱,连劈三掌,就在此时两人突然站住不动眉头紧锁,“我们中毒了!”季堂主痛苦道,接着二人同时倒地。
“两位堂主!”谢迥等人非常惊讶道,孙海检查过二人的尸首后道:“帮主,和郭、卢二位堂主一样!”“怎么会这样呢?”张洁问道,任冬道:“师父,两位堂主一定是和了刚才的茶水的缘故!”
“四师弟,这怎么可能。”万秋道,“这茶水可是刚才才冲的,怎么可能有问题呢?”“你们先别吵!”谢迥大声道,“众位朋友各位刚才喝的茶可能有毒,请众位千万不要…”
“你们丐帮怎么回事?”和晓身旁的汉子起身怒道,将身边的桌子击碎,“于师弟,不得这样!”和晓的话刚刚说完姓于的汉子便到了下去,“于师弟!”和晓惊慌道。
谢迥歉然道:“老叫化子刚才就准备告诉众位千万别运功,可是于大侠太冲动啦!和大侠见谅。”和晓摇头道:“老英雄别太自责,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
万秋上前道:“可是,师父!弟子不明白我们堂中的茶怎么会有毒呢?”孙海点点头道:“我也感到奇怪,万堂主,是哪位兄弟负责这些茶的?”
“是属下!”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走出来道,“史兄弟,看守的时候你可离开过!”孙海道。
姓史汉子摇头道:“属下若要离开定会找人代看的!”顿了好一会儿又道:“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子时到丑时的时候我睡着了。会不会…”
“我让你看守你竟敢睡觉!”万秋大怒道,姓史汉子道:“万堂主,属下知错了,甘愿领罪!”谢迥道:“史兄弟,我记得你入帮已有十几年了吧?做事好像从来没有出过错误,这次怎么会这样呢?”
张洁道:“此事有些蹊跷,史兄弟,昨天你有没有吃什么不好的东西?”史汉子边想边摇头同时低声道:“应该没有,昨日我和平时一样啊!”突然他脸色一变目光盯着不远处一四十余岁的汉子,道:“子时前我喝了一壶酒!”
万秋又惊又怒道:“铁浓?是你?”“不错,正是我!”铁浓大笑道,“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张洁问道:“铁浓,这样做你有什么好处啊?”铁浓摇头不语,恰好在这时一阵笛声从远处传来,笛声低沉凄凉。
“帮主,不好了,”一名汉子急匆匆的跑进来道,“蛇,外面有好多的蛇!”“来啦!”铁浓阴沉沉地笑道。
群雄的目光都向大门口看去,十几个丐帮弟子从门外进来满脸恐慌的表情,他们慢慢向后退,院中靠近门口的人已经看到了蛇,这些蛇大都是六尺长左右,吐着红红的信子逼来,群雄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彼此。
突然,一条蛇向一名丐帮弟子攻击,那名弟子由于反应太慢右脚被咬上一口,片刻儿后他便双唇发乌,满脸发黑,接着倒在地上。群雄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言语,生怕下一个丧命的就是自己。
“何方高人到此,何必缩头缩尾不敢先生相见!”谢迥上前一步大声喊道,他的话音刚落,笛声戛然而止只见一个身影闪过,群雄的眼前就站着一人,来人一身怪装,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来自西域,年纪有七十岁右手中握着一支短笛,长两尺为黑色。怪人怪笑一声向众人拱拱手然后转身向谢迥道:“谢帮主、孙长老别来无恙吧!”从他说话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与二人并非首次见面。
正当众人感到奇怪的时候,铁浓走到怪人身前恭敬道:“弟子拜见师父!”群雄无不惊愕,怪人笑道:“浓儿不必多礼,此次多亏有你为师才能报当年先师之仇。”
史汉子走向铁浓道:“铁副堂主,是你将史某置于这不忠的处境中,请阁下杀了我,成全在下的忠义!”铁浓看着离自己四丈远的史汉子,向他走去道:“小子,你是大信堂的老堂众了,从入帮到现在十四年了,身后背着七个布袋可不容易啊,怎么想着死呢?”说完大笑着向怪人走去。
“浓儿小心!”怪人大声道,铁浓快速转身,史汉子的一掌已经拍到胸前,铁浓惊异道:“你真想死!”话刚说完史汉子的一掌硬生生打在铁浓的胸口,史汉子见势已至此就抱定必死的决心,这一掌用上了全身力道,再加上铁浓毫无防备,二人当下同时倒地,史汉子闭目而逝,铁浓口吐鲜血。
万秋上前抱起史汉子的尸体自责道:“史兄弟,我对不起你啊!”群雄都是对史汉子心生敬仰。
“浓儿!”怪人托起铁浓伤心道,“师父,”铁浓轻声道,“弟子再也没有机会孝敬你老啦!”就闭上了眼睛。
怪人站直身子道:“我知道在座众位之中不乏用毒或是用暗器的高手,但我奉劝各位不要动什么歪念头,只要有人向我施毒手,我手中的笛子一旦发出声响,那些蛇就会疯狂的向你们攻击!”接着又转对谢迥道:“我本来只要取谢帮主和孙长老二人的人头,可是你们丐帮中人杀害了浓儿,我就杀你们丐帮一百人做补偿,我还要告诉众位,没有十二个时辰你们中的毒是不会好的!”
谢迥道:“老先生,我们都中了你的毒,要杀要剐任凭先生处置,但老夫不明白何处得罪了阁下,还望先生言明。”
怪人冷笑道:“你当然不会记得啦!但为了让你死得瞑目,我就告诉你吧!”转向孙海道:“孙长老应该还记得五十三年前的那件事情吧!”
群雄均是十分吃惊,五十三年前谢迥和孙海二人也只不过三十出头,而这怪人恐怕只有十几岁,会有什么仇恨?就算有仇为何要等到五十三年后的今天。
“五十三年前?”孙海沉思道,怪人冷笑道:“不错,正是伊犁山,我当时亲眼见到你们杀害我的师父,却不能为他报仇!”
“你说的是在‘雪扬客栈’被我们杀死的那个老怪物!”谢迥道,怪人神色愤怒用左手指着谢迥和孙海道:“你们两个以及已经死了的楚云杀了恩师,我当时就发誓无论如何也要为师父报仇,今天机会终于来啦!哈……”
楚云乃是丐帮已故前任帮主,更是谢迥、孙海的师父,而且楚云与已故大侠刘心成有很深的交情(将在《天寒随侠录》中写二人的事迹)。
孙海道:“你就是当时一直坐在客栈中的那个少年吗?”怪人笑道:“没错,你们不会想到有今天的结果吧!否则你们当时一定会杀了我吧!”
谢迥摇摇头笑道:“我丐帮人人都是正义之士,绝对不会伤害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人,你师父可是罪有应得,他……”
“你胡说!”怪人双脸通红,双眼圆瞪道,人人都提心吊胆担心怪人发怒驱蛇伤人,那时后果便不堪设想啦!
“胡说?”孙海笑道,“当年我和师父一同到天山,在下山后遇到两个西域人说西域有一个怪人有毒的手段非常高明,但是却为非作歹杀人无数,于是我们三人就赶到西域,在‘雪扬客栈’他为非作歹正好被我们撞到,更何况当时相斗之时你师父用卑鄙的手段,没有得逞结果死在自己的暗器之下,当时阁下既然在场应该十分明白,为何反来怨我们呢?”
怪人发怒道:“无论如何,若是你们不到西域我师父就不会死啦!你们不用多说啦!”谢迥道:“既然如此,我师兄弟在此阁下要杀就杀,但是我们的私事与其他的人无关,请足下放过他们!”“师父,弟子愿意为你去死!”任冬上前道。
“什么替死不替死的。”怪人诡笑道,“你们今日都要死!”左手一掌击向任冬的胸口,群雄不由都闭上眼睛。
“哈……哈……”门外传来一阵长笑,一件物体激射向怪人的背心,怪人不敢大意急忙收掌转身,左臂一挥一道银光从袖口射出,两件飞物碰在一起一枚银镖落在地上,空中一片绿叶缓缓飘落。
群雄心中都是一振,来人用的竟然是一片树叶,可见武功之高同时又为他担心,饶是他再高的功夫也未必是怪人的对手,毕竟怪人还有那么多的毒蛇!
“哈……哈……”笑声仍然不断的传来不绝于耳,“阁下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不敢出来见人,连老夫也不如!”怪人冷笑道。
“哈……哈……”来人并不答话仍是大笑不止,怪人脸色骤变右手轻轻舞动响起一阵笛声,蛇群就向外移动,怪人也纵身跃出门外,门外笑声已止,谢迥、孙海也跟了出来,群雄也十分期望来人能打败怪人。
“怎么,阁下还是不肯出来,还是不敢出来呢?”怪人扫视四周用嘲讽的语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声音从正前方的一棵大杨树上出来,声音低沉清晰好像是个少年。
“好像是平儿!”龙吟来低声对身旁的顾利川道,顾利川点点头道:“不知道平儿这两天到什么地方啦!”
怪人的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右臂抬起笛声传出,蛇群纷纷向十余丈外的大树爬去。群雄都把心提到喉咙处,甚至有不少人闭上眼睛,然而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只见蛇群停在距离树两丈远的地方。
怪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不由一愣随后右手挥动,笛子发出阵阵笛声,但是蛇群却不为所动。群雄也料想不到,感到非常好奇到底什么人可以使毒蛇望而止步。
“哈……哈……”树上之人的笑声又响了起来,怪人脸色十分苍白道:“你到底是谁?有本事就出来。”又向大树走近了两步。
“好啊!”树上之人大声道,接着见一个人从树上跃出,他身穿一身白袍,年纪有十四五岁,他站在蛇群前,蛇群立即向后退出一丈有余,来人正是龙吟平。
“你姓什名谁,何门何派,师承何人?”怪人见眼前是一个少年用惊疑的语气道,龙吟平笑着答道:“在下复姓龙吟,无门无派!”他虽然这样说但是中原武林中谁都知道复姓龙吟当然是太行山“龙吟山庄”的人。
怪人道:“小朋友,你不怕他们吗?他们可都有剧毒啊!”龙吟平摇摇头道:“当然,我们都是好朋友呢!”向怪人走去,二人相距六丈中间都是蛇,龙吟平一步一步逼近,蛇纷纷向后退却。
群雄和怪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切,怪人突然抬起左臂,一枚银镖射向龙吟平,“小心!”人群中有人提醒,但是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万一怪人向自己下手该怎么办!
龙吟平嘴角露出笑容抬起右手轻轻挥动,银镖就改变方向射入一棵大树上,怪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片刻儿怪人突然挥动右手中的笛子指向群雄,“啊!”龙吟平脸色顿变,蛇群转向群雄爬去,群雄急忙向院子内退去。
龙吟平大声道:“众位别慌!”纵身一招“山高月小”一招“江清月近”攻向怪人,怪人边拆边退。龙吟平落在怪人的身后,怪人一招打来,龙吟平见群雄都已经退入院门,而蛇群已经追至门口不敢有丝毫迟疑,一招“两袖清风”,接着两个翻身站在群雄的面前将蛇群挡在一丈之外。
怪人慢慢从门外走进来道:“龙吟小兄弟果然身手不凡,老夫只好出绝招了。”慢慢抬起右手,龙吟平知道他要用音乐驱蛇,暗暗得意缓缓从身上取出墨笛:“请众位退后!”群雄此时没有丝毫主意只有听从龙吟平的吩咐。
怪人毫不犹豫地吹起来,他的笛声如高山流水,奔腾不息,蛇群便绕过龙吟平向群雄爬去。群雄都盯着龙吟平看他如何应付,龙吟来低声问顾利川道:“利川,你说平儿能应付得了吗?”顾利川郑重地点点头道:“你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相信他!”龙吟来一丝怀疑道:“希望如此啦!”
龙吟平慢慢举起墨笛,轻轻吹起,笛声轻柔绵绵,慢慢变得雄浑,就像当日在嵩山上一样,蛇群在距离群雄半丈的地方停下来,龙吟平的笛声时而低沉时而高昂,蛇群再次开始移动,纷纷向后退片刻儿后就消失在院门,群雄此时早已目瞪口呆,龙吟平停下看着怪人。
怪人的笛声戛然而止,冷笑道:“小子,你果然有几下,不过就算没有毒蛇你以为你真的能阻止得了我吗?”
群雄不由又担心起来,龙吟平毕竟还是个孩子,怎么会是这个老怪物的对手呢?谢迥上前道:“龙吟小兄弟,趁现在有机会你快些走,免得白白送命!”
“谢老帮主说得没错,小兄弟你快走吧!”人群中走出一人道,此人五十余岁,身着道袍,群雄中大多人都认识他是武当派重灵道人,乃是武当掌门冲灵的师弟,剑法出神入化江湖上众所周知。
“道长,谢老英雄,”龙吟平道,“你们未免太小看在下了,我龙吟平岂是贪生怕死之人!”重灵道:“小兄弟别误会,老道和谢帮主都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何必要做无为的牺牲呢?”
怪人道:“多说无用,你们没有机会啦!”一掌劈向龙吟平,龙吟平挥动墨笛一招攻向对方,怪人不成想龙吟平不仅不躲闪,反而主动出击,纵身跃起踢向龙吟平,龙吟平边向左闪开左手一招“清风徐来”。
龙吟来心中道:“想不到平儿竟然要拯救武林!”他方才见龙吟平那一招“清风徐来”用得恰到好处,又想起自己一生碌碌无为,龙吟家的荣耀便要靠龙吟来恢复!
龙吟平和怪人过了二十余招,怪人虽然老练但龙吟平初生牛犊不怕虎,因此二人暂时不相上下。群雄见龙吟平虽然年轻但招式沉稳,步法不乱,可见他临危不惧,不由都暗暗称赞,也有的羡慕龙吟来有这么个好儿子。
可是龙吟平毕竟年少,又斗了几个回合便逐渐处于下风,群雄也均为他担心。突然,一个身影从屋顶跃下,挡在龙吟平身前化解了怪人的招式,怪人退后三丈站立不动,来人也并不追击,只是冷笑地看着怪人。
“是张盟主!”群雄中有人惊呼道,来人身体削瘦脸色白净,倒像个书生,若不是认识他绝大部分人都不敢相信他竟是当今武林盟主张年。
群雄见到张年到来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张年转身道:“老前辈,众位,张某来迟一步,让众位受惊啦!”
怪人趁张年转身之机立即出手,张年并不转身左手向后轻推,便把怪人的攻势破解,接着凌空翻起右拳大力击向怪人面门。怪人虽然长年生活在西域但也素知中原武功的厉害,更何况眼前的对手是中原武林盟主,岂敢大意,见张年这一掌来势凶猛不敢以力相接,只得纵身躲避。
张年左臂挥动,右掌陡然打出,怪事此时刚刚站定见张年掌力又至,赶忙惊慌失措地避开,然后跳到张年身后右掌轻轻拍出。龙吟平见他这一掌柔弱无力,但仿佛有一股阴风,心中暗道:“不好,他掌中可能有毒!”急忙喊道:“张盟主,别碰他的手,他掌中有毒!”一个箭步跃出,张年听了龙吟平的话心头一惊,连忙收掌后退,但怪人手掌已到,龙吟平挡在张年身前受了一掌!
怪人一掌打中龙吟平,害怕张年趁机出掌便向后跳去,怪人双脚刚刚着地一个身影从门外射入一掌击在怪人胸前,怪人立即向后飘去双脚在屋顶上一点向远处逃去。
原来龙吟平在嵩山待了两天,今天由陈竣送他回洛阳,到达的时候刚好怪人发难,见到满地毒蛇龙吟平便先让陈竣躲起来。陈竣躲在门外要等龙吟平危险的时候出手相救,可是他看到张年也到了,正准备离开又发生了此变故,见怪人伤了龙吟平才出手打伤怪人!
“血魔圣手!”群雄立即有人惊讶道。
陈竣并不在意众人,走到龙吟身前道:“三弟,你?”龙吟平摇摇头笑道:“没有大碍,二哥你先回去吧!”陈竣回头看了看群雄点点头道:“那好吧!三弟保重!”便回身向外走去。
“陈少侠,留步!”重灵上前大声道,陈竣止步道:“道长有何指教?”却并不回头。
重灵道:“少侠年纪轻轻就武功了得,且出道以来斩恶除奸,老道十分佩服!”顿了顿又道:“只是家师弟御灵死于阁下之手,不知道是也不是?”
陈竣慢慢转过身道:“道长说得不错,只是在下乃是迫不得已!”“噢?”重灵惊奇道,“如此老道愿闻其详!”陈竣向前走两步道:“御灵是非不分,在下忍无可忍才出手的。”
“御灵师弟与闽南双雄死在一起,阁下口中说的恶贼莫非就是他们二人?”重灵置疑道,陈竣点头道:“正是!”
“胡说!”和晓怒道,“闽南郑大侠和白大侠,在下也素与他二人相交,你杀了他们也就罢了,今天还要诬蔑他们!”
陈竣冷笑道:“和大侠,人心难测啊!”接着转向群雄道:“丐帮万三侠在否?可否出来相见!”
万秋从人群中走出抱拳道:“万某在此,阁下有何指教?”“指教不敢!”陈竣道,“万三侠可记得两年前在荆州的‘抚仙楼’吗?”“抚仙楼?”低头沉思,过了片刻儿后点头道:“我想起来啦!”
陈竣对和晓道:“和大侠不相信在下的话,可以问万三侠!”“万堂主?”和晓满脸惊讶道。
“不错!”万秋朗声道,“在下确实可以证明郑重华和白仁政二人的罪行!虽然在下不曾目见,但告之在下的两人我想大家都应该认识或听说过。”
“怎么会这样呢?”“一定有人陷害‘闽南双雄’!”“不知道是谁告诉的万三侠?”群雄议论纷纷。
万秋大声道:“告诉在下的乃是南昌‘金马镖局’的玉总镖头和肖副镖头!”孙海向和晓道:“和大侠,‘胜尉迟’玉功和肖修二人在武林中都是一言九鼎的汉子,决不至于诬陷别人!”
和晓问道:“万堂主没有听错吗?”万秋不由怒从心生,他们师兄弟四人以他的功夫最高但他脾气暴躁若不是功力不能施展,他早就拳脚相加,于是便冷冷道:“南昌‘金马镖局’和先生应该知道怎么走,阁下回武夷山的时候不妨亲自去走一遭,看看万某说得是否属实!”和晓听万秋如此说忙说道:“万堂主言重了,在下只是不相信‘闽南双雄’会是那种人?”
万秋冷笑道:“和先生不相信他们的恶行,就相信在下说慌吗?”“哈哈!”陈竣笑道,“万三侠何必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呢?他和其兄和掌门比起来可差远了。”
和晓大怒上前两步道:“小子?”陈竣冷笑道:“怎么?想动手?陈某乐意奉陪,只是阁下今日恐怕不行吧!”和晓双脸涨的通红。
重灵道:“陈少侠,即便如此阁下也不该杀害家师弟!”陈竣上前一步道:“在下素来如此,只是性格想改也不一定能啊!”重灵道:“虽是这样,只是师弟就这样死于阁下的手中,我武当若无反应恐怕有损我武当派的名望吧!”
龙吟平虽然百毒不侵,但除毒毕竟需要一个过程,他正感到心如刀绞听到此话勉强站起来道:“重灵道长,二哥他……”话还未说完用手捂住胸口,“小兄弟!”张年快速抚住他道,“你怎么样了?”龙吟平勉强摇摇头。
陈竣知道怪人的一掌并伤不到龙吟平,也不为他担心,便道:“三弟不用担心!”又向重灵微笑道:“道长的意思是想和在下比试一场吗?”
重灵点点头笑道:“少侠年纪轻轻便成名江湖。”停顿一下道:“江湖传闻阁下武功高强,老夫也想见识一下!”陈竣轻笑道:“在下也久闻道长剑法当世少有人能及,能和道长交手是晚辈的荣幸,不过此时恐怕不是时候吧!请道长另时间吧!”
“哈……”重灵笑道,“陈少侠果然爽快。好,明年四月初九,老道在武昌黄鹤楼等候少侠大驾!”
“好!”陈竣拱手应道,“那我们就明年黄鹤楼见!”看了龙吟平一眼纵身跃出院子。
“平儿?”龙吟来和顾利川从人群中走出道,“爹、大哥!”龙吟平说完就晕了过去。“平儿?”龙吟来焦急道,张年向孙海道:“孙长老,你来看看!”孙海、谢迥立刻走了过来,龙吟平今日帮助丐帮度过一个大劫难,丐帮中人都非常担心。
龙吟平睁开眼睛后发觉自己躺在床上,“小弟弟,你醒啦!感觉怎么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他侧头见一少女站在床边,她穿着一件红衫小小的嘴巴,约莫有十八岁,正用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
龙吟平准备坐起来,少女忙制止他道:“小弟弟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呢?”龙吟平摇摇头道:“姐姐,你是?”
“我姓郭,叫思竹,先父郭春!”少女微笑道,龙吟平点头道:“郭姐姐,我睡了多久啦?”郭思竹笑道:“你啊!已经睡了三天两夜啦!”
“哦?”龙吟平惊道,“那么说各大门派的人都应该离开啦!”郭思竹点头道:“这里现在只有龙吟前辈和夕照宫的人,丐帮新任帮主任四叔以及万三叔他们都南下了,本来张盟主也要留下的,只是他还有事在身又加上小弟弟已无大碍就离开啦!”
龙吟平心道:“伍姐姐没有了消息,夕照宫的人当然不会离去啦!”便道:“郭姐姐,你帮我把夕照宫的陈仪少侠叫来吧!”郭思竹应允道:“好!”转身出去。
没过多久,陈仪走进房内道:“龙吟兄弟,你是否知道我九妹现在在何处!”龙吟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道:“这是伍姐姐给令尊陈宫主的信,务请陈少侠亲手交给陈宫主!”
陈仪稍有迟疑后,从龙吟平手中接过信放入怀中道:“小兄弟当真不能告诉在下,九妹现在何方!”龙吟平摇头道:“在下答应过伍姐姐和两位兄长,请陈少侠见谅!”
陈仪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勉强!小兄弟好生休息,在下先告辞啦!”
待陈仪离开后,龙吟平起身穿上外衣,他刚刚走到院内,就见到龙吟来、顾利川、谢迥几人走来。孙海大笑道:“小兄弟气色不错,老夫佩服啊!”
龙吟平微笑道:“在下有难言之隐,前辈见谅。”龙吟平知道孙海奇怪他为什么中了毒竟然无事,但他又不想太多人知道原因,就这样说。孙海如何听不出来,点头道:“好啊!”
顾利川看了龙吟平一眼对龙吟来道:“来叔,既然平儿已经没有事了,我们也该回家吧!不然梅姨会担心的。”龙吟平心道:“大哥真是太了解我了。”
谢迥劝道:“何必着急呢?在洛阳待几天也好啊!”龙吟来摇摇头道:“前辈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前辈有所不知,如果在下久出不回,拙荆在家会过分担心!”谢迥微笑道:“老夫明白了,这样的话,老夫也不强留了。请!”
谢迥、孙海亲自送龙吟来三人出门,门外已经备好了三匹好马,龙吟来抱拳道:“两位前辈留步!”谢迥道:“一路走好。”
龙吟平三人纵马离开洛阳,出北门向东北方向奔驰,不几日就到了太行山下。太行山一片绿海,郁郁葱葱,三人沿着山路向上行去,有两顿饭的时光一座庄园出现在眼前。
庄园建造在山腰上,红墙灰马,大门已经褪去了色彩,大门两侧有一对石狮。这正是名震中原的“龙吟山庄”,本朝永乐年间龙吟悔名扬天下,与南宫静、独孤俊风并称“北龙南侯中痴”(事《追风侠影》将有详述),后来龙吟悔便在这太行山上建了这山庄。
龙吟来率先进入山庄,一个老汉迎上来道:“老爷、公子,你们回来了。”龙吟来点了点头问:“梅伯,夫人呢?”梅伯道:“夫人在后院呢!”龙吟平道:“别将我受伤的事告诉娘。”
“知道啦!”龙吟来点点头,三人穿过大堂,来到后院,就见一个美妇人站在院内扶着一株桃树,正是龙吟来的夫人梅双。
“来哥,你回来啦!”梅双听到身后有人回过头见是龙吟来跑上前欢喜道,龙吟平假装不高兴道:“娘,这么多天没见到孩儿,你一点都不想孩儿吗?”
梅双微笑这用手指刮了一下龙吟平的脸,道:“你小子就会嘲笑娘!”顿了顿又关心道:“这一次出去没有闯祸吧?”
龙吟平摇头道:“娘,没有啦!你对平儿还不放心吗?”梅双道:“旧时你我才不放心的,你爹他根本就管不住你,若不是利川在我无论如何是不放心你的!”龙吟平吐了吐舌头,转头看了看龙引来。
龙引来笑道:“双妹你不知道,平儿这一次不仅没有闯祸,还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为我们龙吟家族大大的添光!”“是吗?”梅双惊讶道。
“爹?”龙吟平道,“不是说好了不告诉娘的嘛!怎么说好的话不算数呢?”龙吟来笑道:“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不让你娘知道呢?”梅双叶敲了一下龙吟平的脑袋道:“什么是都想瞒着我,你这小子!”龙吟平无奈的摇摇头。
顾利川道:“是啊!子放,也该让梅姨高兴一次啦!”梅双道:“平儿,利川话中的意思是你好像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吧!”
龙吟平做了一个鬼脸道:“哪有啊?娘你一定是误会了!”撒腿向屋里跑,大声道:“我进去找姐姐啦!你们慢慢聊啊!”
龙吟平向左穿过一个长廊,右拐便进入一个小院,院中种着四株桃树,只是桃花已经凋零无几了。院中一个少女身穿红衣,头上插着一个黄色的发簪,年纪比龙吟平稍长,她便是龙吟平的姐姐龙吟潞。
龙吟平刚进入院中,一只小鹰就扑入他的怀中,尖尖的喙在龙吟平的左脸上蹭了两下。龙吟平笑着将它举起道:“小龙,还是你比较乖啊!”这便是当年龙吟平救下的两只小鹰中的一只,当时龙吟平就给它们起名为小龙和小吟。
龙吟潞微笑迎了上来,道:“子放,你回来了!”龙吟平笑道:“怎么啦!我的好姐姐,就这几天不见,你就想我了!”“才没有呢!”龙吟潞大声道,“你不在这几天,没有人指点我功夫,也没有和我比试,好无聊啊!”
龙吟平压低声音道:“又来啦!”龙吟潞撅起小嘴不高兴道:“你不要和爹爹一样好吗!接招!”右掌削向龙吟平的右肩,龙吟平向后跃开将小龙放出,并不回击道:“姐,爹可在家啊!”龙吟潞一招“长河落日”口中却道:“放心吧!爹娘这么久没见,今日哪里又时间理我们啊!”变招为“无边落木”。
龙吟潞攻了七招,见龙吟平仍然不还手,怒道:“龙吟子放!”龙吟平笑着避开她这招“对酒当歌”,右臂一沉从下侧反攻一招“对酒当歌”。这一招用得却比龙吟潞更巧更快,姐这又是一招“杨花落尽”和一招“两袖清风”,这两招龙吟潞刚才都用过,她见龙吟平使得比自己更适当和迅速。龙吟平双肩微张一招“水波不兴”,龙吟潞反击一招“接天莲叶”,这一招却大出龙吟平的意料,没有想到她会不用“人生几何”,而是用了这招“接天莲叶”,一时大意竟被她击中。
“哈哈!”龙吟潞笑道,“怎么样,子放?”又是一招“水波不兴”,龙吟平嘴角露出笑容,胸口后缩,左手抓龙吟潞的手腕,龙吟潞右手急忙缩回,左手直击龙吟平的胸口,岂知龙吟平更快,缩回右手在龙吟潞的手腕上轻轻一敲,龙吟潞退后两步。
龙吟平也不追赶笑道:“姐,这几天又一些进步啊!”龙吟潞得意笑道:“那当然了,再过一些时日,我肯定能胜过你啦!”
“哈哈!”顾利川大笑着从外走了进来,龙吟潞上前道:“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顾利川道:“你什么时候能听到我来,才能证明你的功夫和子放相差不远。”
龙吟潞吐了吐舌头道:“大哥,你什么时候知道子放在教我武功!”顾利川看了看龙吟平,龙吟平道:“从我教你武功的时候,大哥就已经知道了!”龙吟潞疑惑地看着顾利川,顾利川笑道:“整个庄中估计就只有老爷不知道了,好了,小潞,老爷和夫人叫你过去呢?”龙吟潞道:“你们聊,我出去了!”
龙吟平道:“大哥,我们有好久没有切磋啦!”顾利川笑道:“子放,此次你成名江湖,以后我恐怕可没有本事和你比试了!”一掌劈出,龙吟平自幼就开始与他交手,知道他会在说话之际出手,所以已经做好了准备。见顾利川一掌打来,身子后仰一招“叶落乌啼”,顾利川凌空翻起双脚连环踢向龙吟平,正是少林绝技“三十六路连环腿”。顾利川的师傅乃是少林高手只是他们都不知道罢了。
龙吟平轻松躲开一招“江清月近”,顾利川并不退开而是用了一招“铁戟沉沙”,顾利川年幼时分就随着师傅生活在“龙吟山庄”,对“龙绝功”也时分熟悉。龙吟平毫不迟疑后缩一步一招“波光艳影”,不等招式用老就是一招“近水楼台”,顾利川闪到一棵桃树后,龙吟平的掌风削过两根树枝当即折断。龙吟平左手抓起一枝挥砍出,顾利川一招“雄鹰展翅”树叶立即四下飘落,顾利川左手中指在身前一片树叶上轻轻一弹,树叶径直射向龙吟平。龙吟平自上而下一招“清风徐来”攻向顾利川的小腹,顾利川不以为然一招“西风残照”,不料龙吟平换招极快却是一招“江枫渔火”和“晴空一鹤”。
顾利川身体后翻一招“飞龙献爪”抓向龙吟平的面门,同样是少林“鹰爪功”中的武功,龙吟平踢向顾利川,顾利川微笑这抓龙吟平的“玉泉穴”。
二人你来我往斗了近百招,见梅伯走过来道:“少爷,顾公子,可以吃晚饭了!”二人只好罢手,跟着梅伯一起到大厅走去。
龙吟平低声道:“大哥,我上次给你说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可以向梅爷爷请教一番!”梅伯是梅双娘家的人,梅双的父亲梅观松江湖上人称“霸刀”,是江浙一带有名的人物,可是八年前梅家三十九口人被杀,梅观松夫妇也失踪了,梅伯只身逃出,在“龙吟山庄”一待便是八年。虽然他在庄中从来不显示武功,但龙吟平、顾利川清楚他的武功在江湖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手,要不然也不可能活着到太行山。
顾利川摇摇头道:“子放,梅爷爷他来庄中有八年了却从来没有显露过武功,这表明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况且那一段是多么痛苦的回忆啊!”龙吟平点头道:“我明白了,大哥!”
来到大厅中,龙吟来夫妇和龙吟潞已经已经入座,“爹、娘!”
二人坐在下首,龙吟潞附在龙吟平耳边低声道:“子放,我可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鸡!”她正准备夹肉给龙吟平,却见一只手将红烧鸡端起,抬头见是梅双,龙吟潞脸色大变,听到梅双道:“来哥,这是你最爱的红烧鸡!”
龙吟平见状知道不妙,忙在桌下拉龙吟潞的衣角,顾利川也不住摇头,梅双左手端着红烧鸡的盘子,瞪着龙吟潞道:“你怎么啦?”
龙吟潞“嚯”地站起来将红烧鸡夺在手中,龙吟来脸色铁青厉声道:“小潞,你干什么?”龙吟潞并不回答龙吟来的话,而是盯着梅双道:“这是你烧的吗?”梅双微笑道:“不是我烧的又怎么样?”
“这是我烧给子放的,你想吃怎么不自己做呢?”龙吟潞冷冷道,“你现在没有资格来端这盘菜!”
“你想挨打吧!”梅双大声道,同时扬起右掌打向龙吟潞,龙吟平喊道:“娘!”但他坐的太远也来不及阻止。
龙吟潞冷笑一声,巧使一招“长河落日”击在梅双的右肩上,梅观松的武功虽然厉害,但是梅双却不懂一点武功,她并不知道龙吟潞会功夫,不然也不会贸然出手,右肩被龙吟潞击中立即垂了下去。
龙吟平暗叫:“不好!”果然龙吟来绷着脸站起来吼道:“你干什么?”龙吟潞丝毫不示弱也大声道:“你就会吼,我娘就是被这个女人害死的,她现在又来欺负我,你还帮着她,难道你将我娘已经全忘记了吗?”
原来龙吟平与龙吟潞乃是同父异母的姐弟,龙吟潞的母亲在她年幼的时候已经过世,而且她一直认为她娘的死与梅双有关。
龙吟来的声音缓和一些道:“双妹、平儿、小潞,你们跟我来!”龙吟来带着他们三人来到后院一间小屋前,龙吟平知道龙吟家的祖辈的灵位都摆在这间小屋中。四人走进小屋,屋中摆放着许多灵位,其中最高的是龙吟悔,最下方的则是龙吟潞母亲的。
“小潞!”龙吟来道,“我该把你娘的事情都告诉你啦!”顿了顿才道:“你娘余凤和我的婚事乃是父母之意,你外公余计荣江湖送外号‘破风剑’,和你爷爷是八拜之交。十四年前,双妹落入火莲教的手中,我当时年轻气盛便和你娘亲一起去闯火莲教分舵,本来你娘的武功要逃脱的话,根本就没有人能拦住她,可是我们却拖累了她,后来好在武当重灵、空灵两位道长相助,我们才得以逃出,可惜凤妹的伤太重了……“他此时声音沙哑双眼微红。
几人沉默片刻儿,龙吟来突然抓住龙吟潞的右手腕,龙吟潞想要挣脱却也挣不得,龙吟来厉声问:“小潞,你的武功是谁教你的?”
“是孩儿!”龙吟平大声道。
“果然是你!”龙吟来松开龙吟潞的手腕道,“平儿,你还记得我在第一次教你武功的时候对你说的话吗?”
龙吟平道:“爹,孩儿记得,可是……”龙吟潞抢道:“不怪子放,都是我逼他的,为什么我就不能习武,就因为我是女子之身吗?可是你刚才还说我娘的武功厉害呢!”
“小潞,你别怪爹!”龙吟来轻声道,“这是龙吟家的规矩,自从永乐年间悔公开始,从来没有变过,爹自己也不敢有违!”
“那你为什么不让古伯伯教我呢?你就是不喜欢我!”哭着跑出去。
“姐!”龙吟平要去追赶,“站住!”龙吟来厉声道,龙吟平转身道:“爹?”
龙吟来道:“你知错了吗?”“错?”龙吟平疑惑道,“爹,孩儿不知道错在哪里,孩儿只是你为什么这样对姐姐!”龙吟来道:“这不用你管,你把武功教给小潞,就已经违犯了家规,我现在要按照家法来处置你!”
龙吟平摇头道:“爹,规矩是可以改的,你难道就为了规矩来惩罚姐姐吗?你可别忘了大娘是为了你们才死的!”
梅双上前道:“平儿,你怎么能这样和你爹说话呢,快向你爹认错!”龙吟来心道:“平儿说的没错,凤妹是我们死的,我又怎忍心她死后这么多年仍然不能安息呢!”于是道:“我可以不惩罚小潞,但是你作为龙吟家的独子,竟敢无视家规,我不能就这样算了!”
龙吟平本来也不为自己担心,就道:“爹,孩儿知错了,请爹处罚!”龙吟来点点头道:“你跪下!”龙吟平依言跪在龙吟悔的灵位前。
“来哥?”梅双不高兴道,龙吟来摆摆手道:“三天三夜!”
梅双惊道:“来哥,难道平儿三天三夜就跪在这里,岂不坏了身子!”龙吟平笑道:“娘,别担心,我们习武之人没关系的,你回去吧!”梅双知道龙吟来和龙吟平父子的脾气,摇了摇头走出小屋。
龙吟来也转身向外走去,在门口处停了下来,低声道:“平儿,爹这一生就这样了,规矩是祖上定下来的,爹不愿做第一个更改的人。你的悟性比我高,龙吟家的将来就靠你了,等你当上了‘龙吟山庄’的庄主,你就可以自己做主了!”说完就离开了。
龙吟平跪在灵案前,双眼盯着龙吟悔的灵位,心道:“悔公,子放不明白,你明明有一世英名,为何会有这么一个规矩啊,要不然我们山庄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的衰败。你可知道当今武林中那些所谓的英雄好汉表面对我们十分尊敬,背地里还不是在骂我们只会借助祖上的名号!”不由长叹一声。
“子放,你可是很少唉声叹气的,这是怎么啦?”龙吟潞在他身后道,龙吟平不由一惊,心道:“我真是太大意啦,万一来的不是姐姐而是坏人,我这一条小命岂不没了!”
龙吟潞提着一个小篮子坐在龙吟平身侧,慢慢揭开盖子,龙吟平猛吸了一口气,笑道:“好香!”龙吟潞将菜取出道:“饿坏了吧!”
龙吟平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了两大碗饭后道:“姐,你做的菜实在是太好吃了,你以后可不可以天天做给我吃!”停了片刻儿,也没有听到龙吟潞回答,抬起头见她眼睛模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惊道:“姐,你怎么啦?”
龙吟潞低声道:“子放,对不起,这恐怕是姐最后一次给你做菜了,我已经决定走了!”龙吟平险些跳了起来,道:“姐,你打算去哪里呢?”龙吟潞泣道:“我在这里呆不下去了,我舅舅在江南也有一些名气,我打算道江南去,今晚就走。”
龙吟平知道龙吟潞的舅舅余翔在江南小有名气,便道:“姐,你干嘛要道江南呢?爹已经原谅你了,你就不要怪他了。”
龙吟潞摇头道:“子放,不懂的,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龙吟平用左手拉住她低声道:“姐,你真的决定要走,子放不留你,只是此去江南千里迢迢,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你可以去找大哥,让他护送你到江南去!”
“谢谢你,子放!”龙吟潞呜咽道,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龙吟潞走出很远龙吟平才低声道:“路上小心!”
次日早上,龙吟平正在调息内功,龙吟来匆忙进来,神色苍白,见龙吟平在练功又不敢惊扰他。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龙吟平缓缓道:“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龙吟来反问道:“小潞昨天晚上来过这里吧?”
龙吟平点了点头平静道:“是啊,姐是怕我饿坏了。给我送吃的来了,怎么,这好像不违犯家规吧!”龙吟来急切道:“那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呢?”龙吟平一脸惊愕的表情道:“没有啊,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我在面壁思过你,不能被打扰你是知道的。”他故意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龙吟来焦急道:“小潞她不见了!”“什么?”龙吟平故作惊讶道,“我姐她不见啦?”又道:“那你还不去找她,在这里干什么呢?”龙吟来还想说什么,但犹豫了片刻儿后,摇了摇头快步离开。
结果自然是找不到龙吟潞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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