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1 自救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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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有什么是比有一个猪队友更可悲的，那一定就是有一个猪一样的上司了。但对于一个上司来说，太聪明的下属其实并不是最好的下属。当你在使劲翻《人力资源管理》、《中国式管理行为》的时候，他却已经干完你以为可以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工作，在一边悠闲地喝着咖啡，编造你愚蠢的笑话。

郎钟未必聪明，尽管他一直自以为是天才。但他也许未必有天才的IQ、EQ、HQ，但一定有天才的桀骜不驯、自行其是和固执己见——这是他想象之中天才必须拥有的品质。嗯，怎么说呢，这三条自定义，就已经显现出了这是一个怎样的……蠢货。

真正的笨蛋并不可怕，相反他们很多时候都很可爱，也就是传说中的蠢萌。可一个身为笨蛋却没有笨蛋的自觉的笨蛋，那就只能用蠢货来形容了。这样的人通常还是会和一个真正的笨蛋那样，把事情弄得很糟糕，而且往往让你无法收拾，甚或他们根本不想让你收拾。在他们看来，他们即使是闯祸，造成的局面那也一定是棒极了的。而到了这个层次，我们已经无法用现有的词汇来形容他们了——这些自以为天才的蠢蛋。

摊上一个聪明的下属，是一个不够jīng明的上司的不幸。但至少这样的下属可以帮你收拾所有照顾不到的收尾，不仅可以干好本职工作，还能时不时给你一些惊喜。在他们在职位上成功超越你之前，他们会很尽职尽责地做好自己的事，也帮你把麻烦搞定至少一部分，以免你会干扰到他们的计划。但一个不够聪明，偏偏又自以为很聪明的下属——他们往往很有野心，他们谋求升迁的方式，并不是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也力所能及帮你做好整个部门的工作，以谋求整体的奖金和升职。恰恰相反，他们会努力拆台，让周围人糟糕的表现来衬托出自己的完美——尽管事实上很多时候，他们都会把所有人一起坑进去，也包括他们自己。

很不幸，雷志云在拥有一个聪明的老实人下属——盛世怀；一个聪明但没什么野心的下属——程笳胜两人之余，还有一个蠢笨但自以为天才、并且野心勃勃不甘心居于人后的下属——郎钟。

郎钟的这一枪算是把事情和平解决的希望给毁了一半，同时更是把在洛绎手里当人质的雷志云，逼进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局面。一个随时可能会失控的初犯，往往比老练的惯犯更可怕。脆弱的心理很容易就可能崩溃，万一要是搞出个歇斯底里——雷志云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所幸洛绎在发泄了一阵子之后，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他在思考现在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以及能够做到的事情。

首先，因为是集体审讯，被审讯的人数目太多，所以控制这里的几个部门，应该还没有具体的名单。但因为户籍就在这里，居住地离这里也不过二十来分钟的步程，所以只要在监控之中找到自己的样貌，要找出自己的具体身份，应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在这方面，洛绎就只能祈祷，这些人还没有想到去翻监控了。不过这几乎不可能，但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洛绎觉得自己也应该在这方面做点什么。一直含在口中的骨珠，在洛绎的心念之中，逐渐改变了形状。一只微小的蝎子，逐渐在洛绎的舌苔上成形。当洛绎张开嘴，那个骨质的小东西，迅速从洛绎口中爬了出来，从门缝里钻出去，飞快地爬行着，转眼就钻进了监控室。

应该说是洛绎的幸运，监控室所在的地方，离他现在所在的房间，并不是很远，恰好就在洛绎的控制极限之内。洛绎并没有学过黑客教程，对于监控也没什么研究。但没关系，有时候原始的暴力，才是最管用的。洛绎在jīng神链接之中，指挥着小蝎子的行动。它微小的螯肢，对付一般的管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而锋利的尾刺，也在转瞬之间，把作为存储介质的光盘戳得满是破洞。

从物理层面上消灭物质的存在，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这就是为什么，在科技发展到现在，我们可以用无数种方法，不知不觉地让一个人失去其jīng神上的存在——就比如使其jīng神崩溃或者成为一个植物人——但**上的谋杀，仍然是最主要的摧毁方式——你得考虑成本和cāo作难度不是？反智主义并不是只在美国存在，只是中国人爱面子，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笨而已。

而通过这只小蝎子的感知，洛绎还“看”到了监控室里，正试图调取监控的一些军装人员。“看”到了监控画面瞬间黑屏，而取出的CD也已经面目全非完全一副渣渣的模样——他们的表情很jīng彩，错愕、惊恐、愤怒——他们是南京特科的“文职”人员，虽然不属于战斗编制，但好歹也知道传承者的存在。所以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后，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传承者在捣鬼。毕竟他们传承者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以前出了灵异事件通常会喊“见鬼了”，而现在的第一反应是，传承者无所不能。在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实在是高估了传承者。

因为发现了设备被破坏所以惊愕，因为神出鬼没很可能对他们带有敌意的传承者在附近所以惶恐——然后，身为一名PLA，身为军人的荣誉，让他们愤怒——什么人敢这么大胆，敢阻挠军方办事？

事实上，连他们的顶头上司都已经被抓为人质了，胆大妄为之极的洛绎，也不在乎再犯下这么一桩“小事情”了。毕竟要是谁知道自己被判了十几个“一级谋杀罪”，并且没有保释的可能，也没有减刑的可能，而是死刑立即执行——这样的话，也不在乎再犯几次罪了。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这话是这样说的吧？

破坏监控，这只是洛绎做的第一步。见过自己的人不多，可能记得自己的人……大概就只有那个jǐng察和现在手里的这个蠢货吧？只要让他们忘记自己的存在就可以了。微小的蝎子在迅速地行动着，它在洛绎的指挥下，迅速找到了因为监控失灵，所以被军方找来做人像复原的那个jǐng察。小蝎子循着他制服上的褶皱，隐蔽地爬了上去，盘踞在后颈处，锋利的尾刺刺入了那个jǐng察颈后的部位。

骨质的尾刺，在刺入皮肤和肌肉之后，迅速变形伸长。尖利的刺针，刺入了脑髓液，一些包裹着蛋白质外壳的RNA碎片，顺着骨针进入了将大脑浸没的“培养液”。无意识地随波逐流，攀附着经过的细胞，进而穿过细胞膜进入其中。蛋白质的外壳自动破裂，而暴露的RNA，则开始了逆转录的过程。新的RNA和壳蛋白被合成，然后组装为新的病毒。而在这个过程中，一种蛋白质副产品被丢弃在细胞之中。这是一种蛋白质大分子，一种前所未见的毒素。它将侵染海马体，使其功能紊乱，制造出阿尔兹海默晚期一样的虚假记忆。这个过程是如此地迅速，以至于这个jǐng察对于洛绎相貌和外形的形容，产生了那么些微妙的变化。

在他的描述之中，洛绎仍然是一个高高壮壮的大个子——这并不止他一个人看见，也隐瞒不了。但在他的描述之中，洛绎变成了大黑脸大胡子，五官方面的描述更是被扭曲到极点。在做面部人像复原的jǐng察，很惊讶地发现，要是真的存在这样一个特征如此明显的人，那还真的是他们这些jǐng察的福音。不过……要真的有谁长成这样，他爸妈一定早早把他掐死了吧？也许……这就是他报复社会的原因？

虽然这个jǐng察的描述相当的不靠谱，但……正是这样反而可信不是？这个jǐng察是指认那个恶魔教徒的人不是？他完全没有包庇对方的理由。而且戏剧来源于生活，那么生活偶尔戏剧化一点，也没什么稀奇的是吧？

所以……他们信了。

“按照他的描述，这个人可能是中亚人，但也有一些印度人的特征。难道是……混血儿？”

“管他呢，我想，也许跟在西北闹腾的那几个组织有关？反正他们本来就是恐怖组织嘛！”

“也是，做了国jiān，再做一次人jiān，其实也完全说得过去啊。”

“但这样的人，恐怕很难和人交流吧？那他是怎么发展信徒的？”

“这家伙……应该是打手一类的吧？冲锋陷阵的马前卒，撤退断后的优质炮灰，正主嘛，估计早就逃了。”

“说的也是……”

……

洛绎暂时就被这样定xìng了，而他的自救计划，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但接下来的才是最重要的——如何离开这间屋子？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可以算是密室逃脱了。虽然要破坏门窗甚至墙壁出去，其实都不算什么难度。但外边包围着好几层士兵，要在这么多人眼跟前不知不觉地逃走……很有难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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