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灭口

() 夜，静谧而悠长。一轮圆月静静的挂在天空，恬静的月光笼罩着大地。洛阳城外的城隍庙里，一簇篝火在着安静的夜sè中无声的跳动着。篝火旁，一个大约七八岁、衣衫褴褛的男孩呆呆的坐在那，目不转睛的盯着跳动的火焰发呆。在他的身旁，睡着一个大约四五岁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女孩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异常的可爱。这个小女孩，正是那天在官道旁边茶馆的两个孩子中的那个。而坐在篝火旁的那个男孩，便是那天乞讨的男孩。此刻男孩早已摘掉了裹在头上的破布，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男孩长的颇为清秀，长长的睫毛，直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线。男孩略微抬了抬头，在火光的照耀下露出了一双淡蓝sè的眼睛。没错，是淡蓝sè。难怪男孩要将脸遮起来，原来他并非中土人士。而在这个胡人施虐的年代里，一双蓝sè的眼睛足以让他寸步难行，甚至会带来杀身之祸。男孩静静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男孩连忙抓起身边的破布裹在头上，又赶忙踩灭了篝火，捧起身边的泥土将冒着青烟的炭灰掩埋住，抱起妹妹快步跑到神像后躲了起来。小女孩被哥哥从梦中惊醒：“揉了揉眼睛，nǎi声nǎi气的道：“哥哥，乐儿困！”男孩伸出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轻声道：“乐儿乖，不要说话！有人来了。”小女孩赶紧伸出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那模样着实让人有些忍俊不禁。男孩悄悄的伸出头，望门口打量着，隐约看见一个人影，踉踉跄跄的朝庙里走来。可还没到门口，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男孩静静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影，看了半天发现没动静，他将妹妹慢慢的放在地上，示意妹妹别出声，自己小心翼翼的朝人影走过去。男孩四下张望着，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弯下腰捡起了一根枯树枝横档在胸前为自己壮胆，一步步的向地上的人影靠近。其实原本那人倒地的地方距离他藏身的神像后也不过二三十步的距离，可男孩感觉这点距离此刻却显得格外漫长，生长在这样的乱世中，杀人劫道男孩早已司空见惯，他和妹妹两个孩子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幸运可能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男孩的小心谨慎。否则那还能活到今天。地上的人影依旧一动不动，男孩伸出手中的枯树枝朝人影捅了捅，还是没动静。不会是死了吧！男孩心中狐疑道。借着月光，他慢慢的看清了人影的长相。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满脸的大胡子。男孩心中一惊，这不是那天给自己食物的大汉吗？着也太巧了吧！男孩看着满身血污的大汉，心中没再多想。他将双手伸到大汉腋下，费力的将大汉拖进庙中，然后冲着招招手，轻声道：“乐儿，快出来吧！没有了！”神像后探出一颗小脑袋，煞有介事的张望了一会，才跑出来。男孩趴在大汉的胸口处，侧耳听着，一旁的乐儿眨着眼睛看着一脸认真的哥哥，天真的问道：“哥哥！这个大叔睡着了吗？乐儿也好困啊！”男孩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笑道：“这个大叔受伤了，不是睡着了！”乐儿歪着头，似乎不太理解受伤是什么意思。男孩捡了几根干柴，掏出火石点燃后，快步走到神像前，从祭坛下搬出一个破瓦罐，伸手从里面掏出了几样东西。一块还比较干净的棉布和几株不知名的草药，着原本是男孩贮备着防御一些突然事故的，看来现在派上了用场。他走到大汉身边，小心的解开大汉的衣服，看着大汉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咧了咧嘴，大小的伤口加起来有几十条，男孩将草药放到嘴里嚼碎，吐出来轻轻的敷在伤口处。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些草药有什么功效，只是有一次在逃难的路上看到一个老头挖这些草药来充饥，他也有样学样的挖来吃，那老头告诉他这些是药材，能治病，他才储备了一些。现在大汉伤的这么重，他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赶鸭子上架，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一旁的乐儿歪着头看着哥哥在那里忙活着，不时的小声的打着哈欠。男孩回过头，看着睡眼朦胧的妹妹，疼惜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小声说道：“乐儿困了就睡吧，哥哥在帮大叔治病啊！”说完，转过身将棉布撕成条，笨手笨脚的为大汉包扎伤口。好不容易弄完了，男孩长出了一口气，自己已经尽力了，只是大汉伤的太重，能不能活过来，一切都是未知数，不过这大汉对他有恩，他相信好人会有好报的。男孩将大汉安顿好，走过去搂着早已睡熟的妹妹，慢慢的合上了眼睛......洛阳城，景王府。已经深夜了，景王府上下依旧灯火通明，不时的有人进进出出。大厅zhōng yāng，跪着几个军官，一个四十多岁，身着华服的中年人暴跳如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你说！这倒是是怎么回事？你们几十个人追杀五个人，竟然还逃走一个，你说！本王要你们还有何用？来人，都给我拖出去斩了。”这个华服中年人正是景王，当今皇上的胞弟。跪着的几个人大惊失sè，连声求饶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其中一名军官连忙说道：“王爷息怒！小的已经派人去查了，那姓祖的身上有伤，根本不可能走远！而且昨晚动手的时候城门早已关闭，小的认定，那姓祖的一定就在城中！请王爷给小的一天时间，小人定将那姓祖的脑袋献给王爷！”景王微微的平息了一下心情，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沉声道：“好！本王再给你一天时间，一天之内要是还找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是！”军官赶紧答应道。那景王转过身，闭上眼睛道：“下去吧！”几人应声退下。景王缓缓的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jīng光，自言自语道：“祖狄！你不死，我心不安啊！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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