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银烛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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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乍然现身的黑面道人猝然间使在场各人齐都吃惊不小。等到丑女项瑛话之后塞外飞鸿秦紫玲才知道这个道人原来竟是项瑛的师父人称黑面童吴老丘。不由大吃了一惊!
她真没有想到这个棘手的人物会在此地现身自己一时气愤只怕将要为自己带来杀身大祸了。

当下不由惊疑地后退了几步睁着一双眸子细细地打量着这个怪人吴老丘。

黑面童吴老丘话之后仰天又是一声狂笑挥着一只短小的右手道:“大家都闪开了用不了这么多人。”

项瑛躬身道了声:“是!”连做手势各女俱都散了开来。

就见黑面童吴老丘那矮小的身子在凉台上微微一耸即如同一片干枯的叶子一般轻轻地飘落下来。

待等到他落地之后紫玲不由吓了一跳。

原来方才吴老丘立于高处距离较远没有看清他的真实面目这时他一落下来紫玲才注意到原来对方竟是一个身高约三尺左右的矮子!

他虽是一个白白髯的老人可是却生了一副童面看起来引人笑!

这可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可是紫玲却不敢对他心存一些轻视。

她知道这黑面童吴老匠乃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他手中施的乃是一支七孔笛据说死在他那支笛下的武林中人已不可数计。

塞外飞鸿秦紫玲昔日在天山已听人谈到过此人所以深具戒心。

这时她蓦然地看见了此人自不免芳心通通直跳!

她冷冷一笑道:“阁下原来是黑面童吴老前辈这倒是失敬了只是以阁下身份伙同弟子将我诱骗来此实在有欠光明!”

吴老丘呵呵一笑道:“你说的话贫道是一概不懂我昨天才来在我徒儿项瑛处做客听说你抢了她的爱人这件事论说我本不应过问可是……”

说到此冷笑了一声道:“那江海枫小畜生依仗他有些动功人又长得漂亮就到处卖弄诱骗女子的感情实在可恨……”

才说到此紫玲已忍不住冷笑道:“你凭什么说江海枫诱骗女人的感情?你不能听一面之辞!”

黑面童一双眸子里闪烁着光华由鼻中哼了一声道:“只听这一句话可知你的感情已被他骗去了!尚还替他说话!真正该死!”

秦紫玲不由面色一红冷笑道:“你身为一个前辈不察实际仅听你徒弟一面之词竟思动武传闻出去看你还怎么做人!”

吴老丘哈哈狂笑一阵道:“贫道活到今日却要你来教训我?也罢!”

他目**光道:“贫道今日且把你拿下但绝不伤你分毫只等着那江海枫小贼前来还我一个公道!”

紫玲恨声道:“你既然一心对付江海枫却又把我拿下做甚?”

黑面童吴老丘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徐徐地道:“好会装傻的姑娘那江海枫既和你有婚姻之约焉能坐视不救?只等他来之后贫道要好好请教他一番!”

紫玲不由面色又是一红心道怪呀这谣言到底是谁散播出去的?如今听在我耳中尚还算了要是传到海枫耳中以他个性岂会甘休?

想到此不由隐忍道:“你一个道人怎能信口胡说?简直是岂有此理!”

黑面童呵呵一笑道:“胡说不胡说等到江海枫小狗来了就见分晓现在我要拿人了。”

身形一起已到了紫玲身边右手一伸照着紫玲左肩就抓。

秦紫玲向下一藏肩就觉得黑面童吴老丘掌心之内放出了一股极大的内力几乎把她身子整个的吸了去不由大吃一惊!

黑面童吴老丘对敌不但架式特别而且招式绝不用老!

紫玲身躯向下一藏的当儿吴老丘已把出的掌力倏地向回一收塞外飞鸿就觉得身躯向前猛地一栽就在这刹那之间黑面童吴老丘整个的身躯倏地如一朵云似的猛然飘了起来。

紫玲银牙一咬到了此时她哪里还能顾虑许多当下娇叱了一声右腕一抬“呛”地一声已把长剑抽了出来!

只见她身躯一个猛翻口中娇叱道:“道人看剑!”

剑尖一扬点出了一点寒星直向着黑面童吴老丘肋下猛刺了过去。

寒光一闪铮然一声大震秦紫玲娇躯一晃长剑差一点脱手而出!

惊心之下细一注视自己手中长剑竟为对方肥大的袍袖纠缠了一个紧!

只见他露出血红的嘴唇怪笑了一声道:“我给你数到十的时间如你能把剑拔出贫道自认服输否则……哼!”

秦紫玲冷笑了一声一提丹田之气二次一振右臂想把这口长剑抽出!

可是黑面童吴老丘袖管之上竟似有万斤的巨力附于其上一般紫玲猛力一抽竟丝毫不动!

她不由玉面一红当下运足了平生之力一次数次那口剑看来就象镶在巨岩石缝中一般非但不能抽出竟连左右动一下也是不能!

心中正自惊愧不已忽听那吴老丘一声狂笑道:“我看你是自取其辱!”

言罢袖管一松紫玲怎可错过机会长剑一挑如同长虹似的射起了一道寒光直向黑面童面上劈去!

黑面童吴老丘哼道:“你是找死!”

只见他右手大袖一挥右手五指一合一放像是迎空一抓!

秦紫玲如同当空响了一声焦雷一般只觉得五官为一种极大的内力一道一袭顿时头昏目眩“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等到她悠悠醒转的时候时间已在午夜时分。

塞外飞鸿动弹了一下身子在感觉里她整个的身子都快要僵硬了。

她翻了一个身觉得自己是睡在一块冰冷的大石头之上无怪四肢如此的生硬。

室内似乎还有朦朦胧胧的灯光光线很暗。

她想坐起来可是四肢伸动之间却感觉出一些特别之处原来在左足足踝和右腕两个地方系有一根非常结实的绳索。

因此她只能平睡着或是作极有限的移动要想翻身坐立却是极难。

秦紫玲不由心中更是吃惊目光开始在室内转了一转一切就都明白了。

这是一间阁楼上的敞室四外轩窗四启甚至于连夜幕上的群星也能看得很清晰。

她自己是睡在一张红木石心的大床上手脚各为一根皮索紧紧捆在床角之上。

靠左面墙角处设有一个大蒲团黑面童吴老丘正双膝相交地坐在其上打坐。

在他身边有一只古灯盏爆着豆大的一个火焰黄澄澄的光芒映在这道人那张红脸之上更觉得面如重枣丑不堪言!

紫玲仅不过略一翻侧却已惊动了他。

只见他双目一开微微点头笑道:“秦姑娘你醒了?很好!贫道也算着差不多该到醒的时候了!”

紫玲冷笑道:“吴老丘我还当你是个前辈人物却想不到你竟是这么一个小人你把我捆在这里想干什么?”

黑面童阴沉沉的一笑道:“任你怎么说想要我放开你却是万万不能。姑娘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说罢冷笑了一声伸出两个没有长指甲的手指把爆烧过头的灯焰捻灭了些遂又合上双目。

紫玲气得哼了一声又用力挣了一下只觉得手足上的绳索都快要系进肉里去了一时痛得“哎”了一声。

吴老丘睁开眸子冷笑道:“这是贫道用数百年蟒筋所制的索子你若不怕肌肤受痛请随便用力就是!”

紫玲大声道:“你到底打算把我怎样?”

吴老丘冷哼道:“秦姑娘你还是稍安毋躁的好只要江海枫一来我定放你!”

紫玲愤道:“江海枫与我丝毫无关他凭什么会来?”

黑面童桀桀笑道:“那可说不定有人生来就爱管闲事如果贫道猜得不错这小贼也快来了!”

紫玲冷笑道:“你以为这么做江海枫会来救我?你真是大错特错了!”

吴老庄有些不悦的道:“贫道一生从未打过没把握的仗姑娘你放心歇歇吧也许一会儿就能和你的情人见面。”

塞外飞鸿被他这几句话说得真想哭!

她昔日在天山南北是何等的声威却未曾想到今夜竟会如此为人任意侮辱!

最可恨的是眼见着敌人就在眼前却是无计可施自己平素守身如玉此刻却睡在道人身前深更半夜的和对方独守孤灯。这种情形如若传扬了出去那可真是丢人透顶!

想到这里真恨不能一头撞死了好偏偏两根怪绳子一上一下地捆着就连上下移动也是不能。

吴老丘为她这么一搅哪里还有心情打坐?

当时舒开了双腿自蒲团上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自语道:“我想是时间差不多了!”

就见他迈动双足慢慢走到了窗前向外张望了一会儿回过身来冷笑道:“我徒儿项瑛虽然姿色不及你可是武技并不见得比你差多少。如果真和你动起手来尚不知到底谁胜谁负贫道所以要插手其中实因是气那江海枫不过。老实说和你并没有什么仇恨……”

说到此停了停微微耸肩笑道:“如果你能改变主意的话非但贫道可放你并可以化敌为友将来你如有任何事情相求贫道必定为你解决。”

并点了点头道:“怎么样?你意如何?”

紫玲也实在急了想早点脱身当下只得问道:“要我改变什么主意?”

吴老丘桀桀一笑点头道:“好!我告诉你!”遂冷笑道:“只要你帮忙促成我徒儿和江海枫之间的婚事这件事我看你是做得到的!”

紫玲气得火星乱冒当时冷笑一声道:“对不起这件事我做不到我也没有这权力!”

吴老丘怪目一睁道:“这么说你是不肯了?嘿!”

说到此头上青筋暴露道:“我知道你是不怕死的既如此那么只好请你忍耐些时了!”

秦紫玲气得要哭地道:“你这道人真是好没来由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何苦如此折磨我?”

黑面童哼道:“你再忍耐一会儿就行了!”

说到此忽然看了一下天色大声呼道:“来呀!把笔墨纸砚拿来!”

立刻有人在外答应了一声继而进来一个小童捧上了文房四宝。吴老丘指了一下一边的书桌那童子就搁在了上面躬身道:“道爷还有事么?”

黑面童笑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刻了?”

小童弯身道:“快四更了是小的怕吵了道爷打坐适才吩咐打更的没有打。”

吴老丘皱了一下眉道:“糊涂我就是在听梆子声你快快把四角的灯笼燃起来吩咐楼内各人无论何事不许多管。”

那童子又答应了一声:“是!”

遂见他返身外出须臾又入内手上却多了一根竹竿竿头系有火媒。

紫玲心中正自不解就见这童子依次在四面窗外伸出竹竿把预先悬在四个楼角的灯笼点了起来立时灯光大亮。

那童子点着了灯后又对吴老丘鞠了一躬这才退了出去。

紫玲看着不解不由冷笑道:“道人这又是什么花样?我不妨告诉你江海枫技艺群可不是好欺骗的!”

“哪一个欺骗他?”吴老丘狂笑道:“实在告诉你说这四个灯笼正是指给他的一条明路他只消一看就可知道了!”

紫玲愈不解道:“你怎知他今夜会来?”

吴老丘鄙夷的道:“老实告诉你贫道已使人对他下了战书他如希望你活命此时自是非到不可!”

塞外飞鸿何等震惊!又羞又气恨得连声音都抖了!

“你太卑鄙了!”

吴老丘冷冷一笑道:“你方才不是说他不会来么?我们不妨等着看一看他必定会来的!”

紫玲噙泪道:“那么笔砚又有何用?”

吴老丘哈哈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姑娘你等着瞧吧!”

紫玲恨道:“江海枫武功不见得输你你太自负了!”

黑面童冷笑了一声用手向四外指了指道:“你看见了没有?我悬挂了这四个小灯笼说它是照路固然可以说它是迷路也未尝不可!”

紫玲冷哼道:“这是什么意思?”

吴老丘狂笑了一声道:“姑娘你的话太多了!”

方言到此忽听窗外楼角上风铃叮叮一阵乱响黑面童吴老丘面色一沉道:“你的心上人来了!”

身形一转快似飘风一般的已回到原来的蒲团之上身子方坐定之后却闻得窗外一个冷峻的声音道:“道人你以为这‘四灯守宫’能够阻得住我么?待我破与你看!”

言方一毕只听见“波”一声一盏灯笼应声而灭吴老丘怔了一下。

他哈哈狂笑了一声道:“小辈你果然来了!”

言罢探手在座前的一根绳索上一拉那四个灯笼立刻旋转了起来。

吴老丘手持火折很快地把那盏熄灭的灯笼点着了他面向窗外朗声道:“江海枫这只是贫道对你的一项小测验容你破后再入室谈话!”

窗外回报同样的一声朗笑道:“道人你想以这‘四灯守宫’的变幻方法害我迷性坠楼岂非梦想?”

笑了一声声音似已上了楼角道:“告诉你这小玩艺儿我在十四岁的时候早已玩过了!”

接着又是一声狂笑。

黑面童吴老丘面色极为阴沉冷冷一笑只见他由身旁抽出了一个木盘揭开了一盘上的一块黑布其中是满盘的黄沙。

他信手拈了一撮狂笑道:“小辈你说得好轻松容易不妨试一试!”

窗外的江海枫像似运用身形在四个楼角之上不停地纵腾着。

他的声音也是动定不一这时狂笑了一声。黑面童一手扯线一手捻沙一双眸子注定不移。

就在这时听见江海枫一声轻叱道:“灭第三盏!”

“波”一声那运转如飞的第三个灯笼忽地应手而灭。

吴老丘一声断喝道:“好小辈!”

只见他手指一捻手内细沙出一片“咝咝”之声射窗而出。

可是窗外同时却也出一声喝叱道:“第四盏!”

“波”的一声所剩的明灯之中又灭了一盏吴老丘打出的“迷沙”却如石沉大海。

这么一来黑面童吴老丘立刻显得紧张了他霍地自蒲团之上站了起来单手端起了那盘黄沙疾步走到窗口冷笑道:“江海枫尚有二灯你可以走近前来了!”

话声一落只见眼前黑影一闪吴老丘断喝了一声:“下去!”

右手向外一甩一片黄沙直向那飞来的黑影打去!

只听见“沙!”一声打了个正着。

吴老丘狂笑了一声道:“小辈……”

他想说“你服气了吧?”可是这句话尚未说出那迎面而来的黑影已飘至面前细一注视才知竟是一袭白色的长衫!

吴老丘不由恨得顿了一下足急切道:“不好!”

正要转身忽听得“波!波!”两声楼角的两个灯笼一齐熄灭。

房内昏暗的光蕊突地一闪江海枫已进得室来哈哈大笑道:“道人此番该服气了吧!”

吴老丘猛一转身那张童面变成了一片青紫只见对面的江海枫是一个魁梧英俊的少年人身着紧身衣靠。

很显然的方才那一袭长衫是他原先穿在身上的这少年人的机智、绝技不禁令吴老丘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惊讶和敬佩!

他微微呆了一呆冷笑道:“很好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

江海枫目光向一边石榻上的秦紫玲转了一眼冷冷地笑道:“道人你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一个无辜的少女不觉得残忍?”

吴老丘嘿嘿一笑道:“那么你对付我徒儿项瑛那种情形是不是更残忍一点?”

江海枫剑眉一轩道:“令徒之事又与这位秦姑娘何干?”

黑面童吴老丘哼道:“自然有关系了其实她的生死完全决定在你的手上贫道只听你一句话。”

海枫不动声色道:“这是什么意思?”

吴老丘嘻嘻一笑说:“你不妨坐下来咱们慢慢地谈!”

海枫并不落座走近到秦紫玲身边道:“姑娘为了我的事却害得你受苦我内心实在不安。不过请放宽心我必定能救你出去的!”

紫玲自海枫一进室就闭上了双眸她实在羞于见他自己这种狼狈的样子怎能被他看见呢?她真想有一个地缝叫自己钻下去。

海枫说完了话她情不自禁地睁开了双瞳叹道:“大哥这是我害了你怎反说是你害了我呢?”

海枫冷笑道:“无论如何我要救你出去。”

紫玲尚未说话那一边的吴老丘却怪哼了一声按说道:“无论如何你是没有办法救她出去的!”

海枫猛一转身冷笑道:“怎见得?道人!我不过看在你有些年岁所以才与你先礼后兵……”

说到此用手一指紫玲道:“你以为那两根破绳子能难住了我?”

黑面童吴老丘呵呵笑道:“你想错了这姑娘如今生命都操在贫道手中绝非虚语这一点你似乎还没有想到!”

江海枫心中一动遂冷笑道:“你是说我武功不及你?”

吴老丘露出兔齿桀桀笑了一声道:“那是另一回事!”

海枫身形一旋已到了紫玲身边探手抓在了紫玲脉门之上。

秦紫玲为这骤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口中“啊”了一声道:“你……”

海枫沉声道:“姑娘不要怕愚兄只是察看一下你是否受了道人内伤!”

吴老丘对于这些动作丝毫不加以防止并且退到一张椅上坐了下来。

江海枫手扪在紫玲脉上略一把握忽地放下了手面色大变道:“姑娘你……”

说到此猛一转身瞪目欲裂道:“道人你太卑鄙了你在她身上下了什么东西?还不坦白说出来!”

吴老丘微微惊愕了一下哼道:“你果然有些见地不错在这姑娘身上我用了些毒只是一半时尚不至毒身死这时间我们大有商量的余地!”

海枫不禁勃然大怒厉叱了一声身子猛地扑了过去平掌照着吴老丘前胸就打!

黑面童吴老丘狂笑了一声一双大袖向外一摆四掌遥遥相对。那吴老丘却借势飘向了一边。

他呵呵笑道:“江海枫我看你还是稍安毋躁贫道并非是怕你只是眼前救命要紧。”

海枫呆了一下恨得双目怒瞪。

吴老丘嘻嘻笑道:“这姑娘身中了‘木丹虫’此刻大概已爬过任督二脉不消一个时辰就可上爬脑海那时这姑娘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江海枫不由大吃了一惊这“木丹虫”他是知道的那是一种产于蛮荒木丹树上的毒虫。

据传说这种虫的形状很怪形状和食木的蛀虫极相似体白且软;可以任意伸缩可大可小一入人体其细如线循脉而游动。

但这种“木丹虫”本身虽毒却不爱以毒液伤害人畜惟生性最喜食脑。

因此当它一入人体之后势必要朝脑部行走只是动作甚为缓慢一入人体到行抵脑户穴止这一段时间极长最少也要七八个时辰。

在这一段时间之内无论人畜对它是丝毫也感觉不到的。

只是等它一入到脑部待感觉到时却已晚了。

这时“木丹虫”见脑即食大量毒液也就在这个时候注入人脑无论人畜立时死亡再灵的解毒药也是莫能为力。

秦紫玲这时在石榻之上闻言也是十分惊惶这才知道黑面童吴老丘竟在自己身上使了手段。

她一向居住于边野之地对这种“木丹虫”了解得很清楚所以乍闻此语后她整个的血脉似乎都停止流动了。

当下冷笑了一声道:“吴老丘我与你究竟有何仇恨你居然用这种人神共愤的手段来害我?我就是变了鬼也不能饶你!”

说着不由得潸然泪下并对海枫道:“江大哥你不可为我而任由这妖道摆布这都是我命运如此你快去吧!”

海枫冷笑道:“姑娘先不要绝望且听他说些什么。”

于是问吴老丘道:“你要与我商量什么?只要我能做的必定做到就是!”

紫玲在一边落泪道:“你千万不要中他诡计江大哥你快走吧!”

吴老丘桀桀一笑道:“死在临头尚还如此真正是糊涂到家!”

海枫忍气道:“道人你快快说出来吧!”

吴老丘道:“好!”遂饮了一口茶道:“其实也不难只要你答应和我徒儿择日成婚我就救这位秦姑娘不死如何?”

海枫微微愣了一下。

吴老丘冷笑了一声道:“否则这姑娘可就没救了!”

塞外飞鸿秦紫玲听到此气得娇声道:“大哥婚姻之事非同儿戏你不能因为救我而忍受终身的痛苦你要三思而行。”

海枫没有想到吴老丘竟会以此要挟这是一件关系自己切身利害的大事他一时也怔住了。

他又能如何?

吴老丘嘻嘻笑道:“我徒儿深深地爱着你想必你也知道。”

海枫气得身子籁籁直抖点了点头叹道:“我答应就是!”

一边的秦紫玲听到此处不由落泪道:“江大哥你千万不能这么做毁了你自己!”

海枫苦笑了笑道:“救命要紧!”

遂冷冷地对吴老丘道:“你还不快救她下来?莫非还不放心我吗?”

吴老丘嘻嘻一笑道:“不错我还有点不放心!”

海枫双目一瞪吴老丘却用手指了一下纸笔:“你先留下字据为凭贫道立刻为这位姑娘治病松绑!”

江海枫不由剑眉一挑可是他终于叹息了一声很快的走到了桌前拿起了纸笔。

秦紫玲娇声叱道:“江大哥你真的要写么?”

海枫面色沉着没有理她目光却注定在吴老丘身上吴老丘一笑道:“本人诚意聘娶杭州项瑛小姐为妻……写!”

海枫略一思索挥毫而书吴老丘点头道了一声好又接念下去道:“事经双方同意并由天山秦紫玲及姑苏吴老丘道人为媒……”

紫玲不由大声道:“我没有你可不能乱写!”

吴老丘偏过脸来看着她微微笑道:“你现在最好安静一点!”

紫玲气得泪下如雨恨声骂道:“不要脸的东西你还不如杀了我好些!”

吴老丘耸了一下肩冷笑道:“我倒无所谓就怕他不答应!”

说着回过头来江海枫已依言写下吴老丘于是又道:“从互约之日起一日内成婚日后夫唱妇随绝无怨言……”

海枫一声不哼依言写下吴老丘笑了笑又接着念下去道:“一切以此据为凭日后男女双方如一方反悔此据当公诸天下!”

说到此拍了一下手道:“以下双方具名、画押。”

海枫一语不书写完毕签了姓名吴老丘却走过去代他弟子项瑛也签了名拿起来细细地观看面上现出无比的得意之色。

海枫冷笑道:“此据你要好好保管我是认字不认人的!”

吴老丘哈哈笑道:“这个当然!好!你够爽快的!”

说着把那单据叠好揣入怀内点了点头笑道:“现在我可以为这姑娘治一治伤了!”

紫玲冷笑道:“哪一个要你怜悯!”

吴老丘不由呆住了海枫上前一步叹息道:“事已至此姑娘还是想开一点的好!”

紫玲不由冷笑了一声目注着江海枫正要说话却觉海枫眉角一扬目光转了一转她不由心内一动暗忖道:“莫非他这是一个计么?”

可是再一想单据是他亲笔所写此据一日在他人之手怎么也狡辩不得他本是自己心上人绝未想到却为了自己而成全了人家!

尤其对方人品竟是如此怎叫人甘心?

想到这里由不住又掉下了泪来。

当下明知海枫是给自己暗示却懒得再看他一眼心内却恨恨地想道:“罢!罢!你既无情这么随便地就和人家订了终身一切都听这恶道之言甚至于一字不易我又何必苦苦恋你?”

想到此气得长叹了一声把一双眸子闭了起来。

海枫向吴老医点了点头黑面童怪笑道:“姑娘你可不要再动贫道为你收回那木丹虫便可以松梆了!”

说着从身边取下了一个小葫芦目光注向海枫道:“烦你把姑娘有脚鞋脱下贫道也好施功!”

海枫怔了一下遂上前为紫玲把右鞋脱下来一面道:“姑娘这是无可奈何的事请不要动怒!”

紫玲只睁开了瞳子道了声:“你……”

即泪下如雨又把双目闭上一任海枫为她脱下了鞋子露出了青绫袜子。

吴老丘道:“好了袜子不脱也可以!”

说着就隔空伸出一指朝着紫玲足心一点秦紫玲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吴老丘立刻解说道:“这是为她打开‘涌泉’穴窍!”

海枫不一语黑面童又打开了葫芦盖子一股异香立时布满室内闻之刺脑。

吴老丘遂把葫芦口封住了紫玲的足心笑道:“姑娘暂且勿动只盏茶的时间就无妨了!”

秦紫玲连理也不理她吴老丘搁下了葫芦开始仔细地打量着江海枫道:“令师银河老人和贫道曾有数面之缘只可惜他老人家如今已不在人间!”

海枫听得他提到了师父又是一阵隐痛不由冷笑道:“这时我们还是不要谈他老人家的好!”

黑面童吴老丘呵呵一笑道:“你要原谅我这么做是不得已!”

海枫冷笑道:“这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结果你也不要太乐观了!”

黑面童愣了一下冷笑道:“这么说你是要反悔了?你要知道武林中人是言出必行一诺千金的!”

海枫冷冷一笑道:“所以你要好好地保存住那张单据我是认字不认人的!”

吴老丘桀桀笑道:“这个当然!”

口中说着心内未免奇怪因为海枫曾不止一次地谈到这张单据莫非他还想从自己身边偷去不成?

想着由不住探手向怀内摸去。

那张字据仍然还在怀中吴老丘收回了手冷冷地笑道:“江海枫你要想把它从贫道手中偷去那是妄想!”

海枫朗笑了一声道:“大丈夫岂能效法鼠盗狗偷之辈?道人你大可放心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黑面童冷冷一笑道:“这样彼此都好。”

谈话之间榻上的秦紫玲忽然抖动了一下吴老丘忙上前笑道:“大概是好了!”

话声方落却闻得一阵“吱吱”之声落入葫芦之内黑面童疾的盖上了葫芦盖子桀桀笑道;“姑娘受惊了现在木丹虫已出一切都好了!来!我放你下来!”

江海枫冷笑道:“且慢!”

他走上一步伸出一只手来又扪在紫玲脉上果然一切都回复了正常。黑面童吴老丘道:“待我为她解开这两个蟒索她就可自由行动了!”

海枫淡然一笑道:“这个你不必多劳!”

言罢以右手中食二指作剪状在二索结头处一剪那么结实连寻常刀剑也难以割断的两根蟒筋吃他二指这么一剪竟双双的断为两截。

秦紫玲倏地一个翻身自石榻上站了起来冷冷笑道:“江兄恭喜你了!”

她目光中噙着泪似有无限悲愤说了这句话又向着黑面童吴老丘冷笑道:“今日这笔仇我一定要报的!”

吴老丘哼了一声道:“姑娘还是不要报的好下次再要落在贫道手中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紫玲气得杏目圆睁冷笑道:“谢谢你的好意!”

说罢觉得自己在这个地方也实在呆不下去了长叹了一声转身就走。

海枫从后追上几步低声道:“姑娘!”

紫玲回头苦笑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但你为我如此我终身感激你。”

说到后来声音很低面色艳红如火说完话头不自禁地也低下了。

海枫不由心中一动到现在他才真正了解到对方对自己的用心和深情一时甚为感动。

他叹息了一声道:“姑娘请放心……事情尚未绝望!”

紫玲一惊抬头望他海枫因感黑面童吴老匠就在身后说话多有不便。

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明午在湖心亭我们见面再谈吧!”

紫玲两颊又红了一下吴老丘这时却在身后笑道:“姑娘你的宝剑不要了么?”

说着抖手把那口宝剑掷了过来紫玲翻身把剑接在了手中冷笑道:“老道你不要太得意了!早晚叫你知道厉害!”

说罢身形一纵已穿窗而出。

吴老丘望着她背影呵呵大笑道:“好一个倔强的女娃!”

海枫忽地冷笑道:“道人我既然已与令徒有婚姻之约怎不把她请出一见?”

吴老匠笑道:“她眼看已是新妇不出面也罢!”

海枫冷笑道:“我还有些话必须要当面与她一谈。”

吴老匠略一思索遂点头道:“既如此我唤她前来就是。”

方言到此却见房门一开项瑛不请自到她望着海枫一笑道:“相公要见我么?”

海枫点了点头道:“婚姻大事不容草率我想返家一行禀告父母至多十日可归不知姑娘可容许?”

项瑛点头笑道:“最好快一点十天太长了呀!”

望着她那张丑脸海枫真不禁心内作呕他由手指上脱下了一枚指环冷冷的道:“既为夫妻怎能没有聘物这枚指环就暂做聘礼请姑娘哂纳!”

项瑛嘻嘻一笑满面惊喜地道:“相公你太客气了好吧!”

说着伸手去接却见海枫中指直挺而出那枚指环却置在掌心。

项瑛热情头上怎会料到其它倒是一旁的吴老丘看到此忽的觉出不妙大声道:“瑛儿注意!”

项瑛忙缩手回来可是已经晚了!

就觉得自江海枫指尖内“嗤”的射出了一股尖风这股风力不偏不倚却正点在了项瑛的右手掌心之内丑女项瑛口中“啊哟”了一声但见她双目一翻仰身就倒。

一边的黑面童吴老丘大吼了一声猛地扑到了项瑛身前低头看了一下!

只见爱徒双目紧闭面色又呈出青黑的颜色分明性命已在弹指之间。

吴老丘无妻无子孤独一世仅有这么一个徒弟故此爱她有如性命一般此刻见状身子籁籁一阵急抖差一点儿昏了过去。

只见他那两弯白眉如同刺猬似地向两下一分狞笑道:“江海枫我要取你性命!”

说着猛地袭身过去双掌一左一右自两边向当中合凑了过去。

江海枫狂笑了一声双掌用足了内力向外一抖四掌遥对连这间房子都大大地震动了一下。

然后二人各自向一边闪开!

吴老丘正要二次作势扑上海枫却朗笑了一声道:“道人你莫非要看着她死么?”

吴老丘本已扑上闻言不由顿时站住脚虎视着江海枫气得全身直抖。

海枫一笑道:“这也没有什么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

吴老丘张大了嘴口诞直流不已重重地跺一下脚转到了项瑛身侧以手拨开了项瑛双目细看了看又扣在她脉门上听了一会儿。

奇怪的是他竟不知伤在何处!

海枫在一边冷笑道:“道人你是察不出她伤在何处的这样做只会早一点儿叫她死去!”

吴老丘吓得忙站了起来道:“那么她是伤在何处?”

海枫一笑道:“很简单把那张字据还给我我就免费为令徒服务保险还你一个好徒弟!”

吴老直气得简直肺都要炸开了他一双眸子就像是两个大核桃似地突了出来抖着身子道:“好!好你个小辈!”

海枫双手一抽道:“这可随你的意其实她死了那张字据也没有什么用了道人你不妨考虑考虑!”

黑面童面如纸灰身形搐动了一下不由长叹了一声道:“罢!罢!字据在此!”

说着由怀中摸出了那张字据晃了一下道:“可是你要告诉我伤在哪里。”

海枫一笑道:“我以‘先天一指’点了她的‘六阴麻脉’如不及时救治她的性命将活不过一个时辰!”

道人打了一个冷战顿时就愣住了。

海枫淡然一笑道:“道人这个可又比你的木丹虫厉害多了!”

黑面童吴老丘自问无法救活项瑛前文已曾说过这种六阴麻脉的微妙厉害是一种独家的功夫吴老丘那么高的功力也莫可奈何!

他叹息了一声道:“算你厉害!拿去!”

一抖手那张字据就象是一张铁片似的“刷”地一声直向着海枫面上飞来。

江海枫伸手把它接在了手中打开看了看证明无误之后才又把它揣入怀内。

当下微微一笑道:“这只是一样!”

吴老丘猛地站起来叱道:“你还要玩什么花样?”

海枫冷冷一笑道:“没有别的和我刚才一样你照样的给我来一份!”

黑面童吴老丘错齿出声道:“照什么样?江海枫你不要逼人太甚!”

海枫哈哈一笑道:“我一点儿也不过甚公平得很你怎么来我怎么去。快吧!道人时间可不早了!”

吴老丘回头看了项瑛一眼心痛如绞要不是她自己岂又能受这个气?

当下不由重重地叹了一声道:“为了救我徒弟的性命我什么都依你快说吧要我做什么?”

海枫淡淡一笑道:“我又会要你做什么?道人你也得给我立下一张字据这是我适才跟你学会的!”

吴老丘呆了一呆又跺了一下脚道:“好吧我给你立字据……”

又咬了一下手恨声道:“只是我徒弟项瑛的性命你要负责只要有一点意外你我誓不两立!”

海枫一笑道:“这个你大可放心!”

吴老丘恨恨地走到了一边坐下来举笔就写海枫一笑道:“且慢!”

吴老丘瞪目道:“不是要我写一张与你无婚约的凭据么?”

“对了一部分!”海枫道:“不过要我念你写。”

吴老丘嘿嘿一笑面色狰狞道:“江海枫今天我才算认识你了只恨我方才太仁厚……现在我一切全依你就是只是错过了今日以后我们还有见面的一日!”

海枫摇头笑道:“不行这是字据所不容许的!”

吴老丘呆了一呆他尚未十分体会出这句话内的涵义当下举笔道:“你念吧要快!”

海枫照方抓药地念道:“立字据人吴老丘率徒项瑛。”

这第一句话的分量就够沉重的了吴老丘晃了一下身飞笔照写。

“愚师徒因故开罪江海枫、秦紫玲已蒙化解……”

吴老丘停笔道:“这又与秦紫玲有何关系?”

海枫冷笑道:“怎会没有关系?快写你徒弟性命要是误了恕我不负责任!”

吴老丘恨得真想杀人可是他眼前也只有听话一途可走当下挥笔而书嘴角带着冷笑。

江海枫徐徐念下去道:“彼等大量感戴不尽!”

吴老丘冷笑道:“好个感戴不尽!”

说着写了下来海枫继续念道:“今后愚师徒不得假借任何理由再与彼二人对敌刁难否则天诛地灭猪狗不如!”

吴老丘面色一白干笑道:“这太过分了!”

海枫也笑道:“过分?我还觉分量不够呢!快写!”

吴老丘只得又叹了一声照写了下来正在丢笔海枫又念下去道:“如爽此约甘受天遣此据年月日!”

黑面童呆了一阵子落不下笔江海枫遂走到了项瑛身边皱眉道:“你再不快她可就真危险了!”

吴老丘大吼了一声道:“罢!罢!罢!我服了你了!”

说着把最后的几个字也写了上去打上了手模正要拿起只见江海枫掌势一抬那张字据应势而到了他的手中。

细看了一遍一字不错遂把它放入衣中朗笑了一声道:“好了现在我可以救人了!”

吴老丘只是坐在一边着呆他面色极为难看一言不良久才冷冷哼了一声道:“我只当你是一个正人君子原来你这么奸滑!”

海枫微微一笑道:“这是我方才才学会的!”

说着弯下了身子仍以右手中指以“先天一指”指力照着项瑛咽下一点叱了声:“还不醒转?”

只见项瑛在地上大嘴一张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海枫退后了几步道:“道人你还不去为她活血过脉莫非这些也要我动手不成?”

吴老丘忙走了过去他怒容满面地道:“你要等着她一切没事才能走开!”

海枫一笑道:“这个自然!”

说着在一边座位上坐了下来吴老丘悲愤膺胸地蹲下了身子为他徒弟活血过脉只一会儿工夫丑女项瑛已睁开了眸子。

她动了一下猛地翻身坐起来望着吴老丘道:“师父我怎样啦?”

吴老丘苦笑了笑道:“这都是为师自作聪明现在什么也别谈了!”

项瑛站了起来见海枫在座怔了一下道:“江相公这是怎么一回事?”

海枫冷笑道:“你身上有不舒服的感觉么?”

项瑛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呀!”

海枫点了点头对着吴老丘道:“那么我可以走了!”

黑面重吴老丘冷笑了一声正想说一句脏话可是一想到立下的那一张字据他的心顿时就凉了。

当下没有任何的表示眼巴巴的看着海枫自窗口飞逝而去!

不言他师徒一番悔痛悲愤且说江海枫一路回到了客栈愈想今日这件事做得愈得意!

他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向铁掌黑鹰娄云鹏说了一遍娄云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他说:“这才真是恶人恶报应呢!太好了这么一来以后他们还能有脸再来?”

说着又皱了一下眉道:“只是秦姑娘那里不是我说老弟你得去一趟要不然人家心里还不定怎么样呢!”

海枫不由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叹息了一声。

这是他内心的一段隐痛自从紫玲在他面前表示过曾和左人龙有过交往;自从他曾经目睹过左人龙的烦恼之后他就对紫玲失去了勇气。

他想接近她又想离开她。

这一夜他在床头翻来覆去整夜没有合目。

第二天他下了重大的决心前往湖心亭去会晤紫玲他要坦白说出他内心所想的。

塞外飞鸿秦紫玲已经先到了。

她今天穿着一套浅紫色裙足着一双鹿皮小马靴一蓬秀用紫色的丝帕轻轻的系住看起来真有脱俗和出尘的感觉。

江海枫乘着一叶小舟欸乃的在水面上行着湖浪翻打起浪花泡沫把船头都弄湿了。

他们二人都现了对方在交投的目光里像有无限忧怨和深情。

只是那么深情的一瞥又各自把目光闪开。

系好了小舟江海枫进了亭子。

他今天穿着一袭纯白的长衫在大襟上下绣有一支墨竹枝叶飞扬栩栩如生。

走到了紫玲座前海枫弯腰施礼道:“姑娘你早来了?”

紫玲像似已忘了昨日的悲愤微微一笑露出了洁白如贝壳一般的牙齿。

落座之后海枫道:“为了我令姑娘担当风险实在是惭愧!”

紫玲望着他道:“这又算什么我只是担心你……”

她翻了一下那双美丽的眸子道:“后来你们……”

海枫苦笑道:“姑娘不必为我担心我是不会上他们当的!”

塞外飞鸿不由一怔脸上带着兴奋的色彩道:“可是那张字据……”

江海枫微微一笑遂由身上取出了自己所写的那一张字据递给紫玲道:“是这张么?”

紫玲接过看了一下面色微红道:“他们也太欺侮人了……你是怎么拿到的?”

海枫冷笑了一声道:“我以他们对付我的方法来对付他们结果他们就不得不认败服输!”

于是就把经过情形说了一遍塞外飞鸿听后不禁心花怒放惊喜道:“妙呀!这是真的?”

海枫得意地一笑遂由身侧把吴老丘所立的那一张字据取出递上道:“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秦紫玲接过看了一遍红着脸又还给他道:“其实这是你的事情我只是替你高兴而已!”

海枫不由微微笑道:“姑娘雅意我怎能不知?”

内心不禁暗自感叹女人真是擅于做伪喜笑怨怒之不定令人难以揣摸。

塞外飞鸿眸子一翻瞟着他道:“我想这两天就要起程回去了!”

海枫一惊道:“回去?”

紫玲“噗嗤”一笑又绷着小脸道:“怎么?我不能回去是不是?”

海枫窘道:“我只是不知道姑娘回去的地方倒不是这个意思。”

紫玲浅浅一笑道:“这就是了我是要回到天山我已经离开那里快两年了我父亲母亲都在那里呢!”

海枫无话可答紫玲遂叹息了一声道:“这一次来中原我真寒透心了!一切都是那么的不顺心除了……”

说着看了海枫一眼就不再接下去了。

江海枫皱了一下眉道:“可惜我不能与姑娘同路我必须还要在西湖停留一些时间!”

塞外飞鸿微微笑道:“为什么?还是为你师弟秦桐么?”

海枫不由一怔。道:“姑娘怎会知道?”

紫玲笑着捋了一下散在前额的头道:“你的事我什么不知道?关于秦桐也许我知道得比你更清楚呢!”

江海枫不由心中一动正色道:“秦桐弑师背训罪大恶极我已同他恩断义绝姑娘既知道他的下落请告诉我。因为师门尚有两件重要的东西在他手中我必须要设法追回来!”

紫玲面色微惭地笑道:“这事情都怪我一时大意只想为你把这件事情做好没想反而糟了!”

海枫甚为不解只得以询问的目光相对半晌紫玲才叹道:“那一夜你们在石矶寺对敌我都知道;而且在暗中还助了你一臂之力打伤了两个小贼。”

海枫笑道:“姑娘轻功过人我竟没有觉出来。”

紫玲白了他一眼笑道:“你别捧我再往后听你就知道我把事情弄糟了!”

海枫微笑不语紫玲这才叹息了一声又接道:“你和左人龙……”

说到此脸色不禁红了一下看了海枫一眼又接下去道:“你们后来和秦桐对敌我也在一边直到后来他失足坠岩你走了我现不对因为那悬岩上生有不少藤草我就猜想秦桐必定没有死。”

海枫叹了一声道:“姑娘猜对了!我当时要这么想就好了!”

塞外飞鸿于是又道:“你走之后我就费了很大的劲下去想去找一找看看他到底死了没有。”

海枫苦笑道:“以后的情形我也知道!”

紫玲冷冷一笑道:“自然你不知道!”

海枫点头道:“他借宿农家又抢走了人家的钱还打伤了人家的姑娘此人真是罪该万死!”

紫玲怔了一下道:“这些我倒是不知道我当时找下去因为天黑路又不清楚走了很远……”

“我就想他白天一定要逃命所以干脆在前面一个叫做‘武化’的小镇上等着他!”

海枫忙问道:“姑娘可曾等到了?”

紫玲苦笑道:“自然是等着了只可惜一个路人救了他!”

海枫越地不解了紫玲于是接道:“那时天才微明我见一个人骑了一匹马飞快地跑过来仔细一看果然就是那秦桐……”

她追忆地叙述下去道:“当时他的样子确是很狼狈身上到处都是伤只是都缠着布身上穿的衣服也很不合身还带着一把剑一个包袱跑得极快!”

海枫冷笑道:“姑娘当时就该上去把他擒住!”

塞外飞鸿浅笑道:“我就跟踪下去追了一会儿不想他十分机灵大概是现我一直跟踪他他就停在路边回头看着我!”

海枫哼了一声道:“此人诡计多端姑娘大概是上他当了!”

紫玲看了他一眼接下去道:“我当时见状干脆上去与他说话我说出了他的来由之后他大吃一惊当时就翻脸和我动了手!”

说到此她冷冷笑道:“此人功夫果然不弱若非他满身是伤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海枫只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不一语。

紫玲却娓娓地叙说着这一段经过愤愤地道:“我当时好容易把他战败眼看成擒却想不到路边来了一个多管闲事的过路人!”

海枫一惊道:“是一个什么人?”

紫玲皱着眉头道:“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姑娘。真奇怪!”

海枫也不禁纳闷冷笑道:“也许是秦桐在中原结识的朋友也不一定他是很能讨女孩子欢心的!”

紫玲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看他们以前并不认识。”

说到此冷冷笑道:“可笑那个姑娘像是在做一件路见不平的好事一样竟自认是一个女侠客。”

海枫不解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紫玲叹了一声道:“那个姑娘说我不该欺侮一个身上有伤的人就根据这一点不问青红皂白和秦桐连成一气双双战我一个人。哼!”

海枫自语道:“可恨!”

紫玲皱了一下眉道:“那个姑娘年纪轻轻倒着不出她施展了几手剑法却是很不平凡若非我闪躲得快几乎要伤在了她的剑下!后来我才现她只是反复的施展那几招但我却没有办法取胜。”

顿了顿又接道:“这时秦桐见有人帮助更为大胆待机用喷火筒打了一枚硫磺弹丸我险被所伤才败了下来。”

她冷笑了一声道:“我本来也以为那少女和他一路可是这时候我才看出不是!”

“为什么?”海枫问。

秦紫玲道:“秦桐完硫磺弹后那位姑娘很生气地把他的硫磺筒用剑砍破了;并且骂他说:‘这东西只有下流的人才用你不该用它!我要不是看你受伤可怜就凭这一点也不管你的闲事!’”

说到此紫玲微微一笑道:“当时秦桐也窘住了我的衣服也烧破了许多因为他们两个人我打不过所以才退下来走了!”

海枫叹了一声道:“你没有问一问那姑娘的姓名?”

紫玲皱眉道:“这一点我真的疏忽了;不过她告诉我她姓席这个姑娘的样子我还记得!”

海枫猛然一怔道:“姓什么?她是什么样子?”

紫玲看着他奇怪的道:“姓席十**岁的年纪很高样子很美只是好象不太懂事!”

海枫不由“哦”了一声道:“果然是她!”

紫玲一惊道:“这姑娘你认识?”

海枫点了点头道:“她是同我一起来中原的因为行走不便所以化装为书僮模样改名席春!”

紫玲睁着一双明媚的眸子看着他似乎很惊异海枫叹道:“这事姑娘不清楚听我一说就明白了!”

于是约略地把和席丝丝结识经过说了一遍他说得很坦白可是听在紫玲的耳中却是别有一种感觉。

海枫把席丝丝怎么被左人龙掳去的一段经过也详细说了一遍。

最后他奇怪地叹道:“想不到她会来到这里居然救了秦桐这真是怪事!”

紫玲也睁大了眸子不胜奇怪海枫遂又问道:“姑娘可否再说一下那姑娘的样子?”

紫玲微微一笑道:“一定是她没有错她很美头上还戴着一顶大草帽穿着一身马装!”

海枫点了点头道:“这就更不错了一定是她!”

说到此他很急的问道:“你可知他二人是往哪里去?”

紫玲想了想道:“大概是上苏州去了因为我好象听那姑娘说到苏州两个字!”

海枫冷笑了一声立时站起了身来道:“很好我现在就上苏州去找他们。秦桐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例外只是那个姑娘一派天真落在了如此一个恶人的手上后果不堪设想我现在必须去救她一下!”

塞外飞鸿闻言微微呆了一下遂笑道:“这是应该的你快去吧!”

海枫听了这些话真恨不能插翅飞到苏州好把这个逆徒拿住。

至于席丝丝他确实是把她当成一个妹妹一样的看待她太天真无邪和秦桐一路简直太危险了。

所以塞外飞鸿叫他快去他哪里又会想到其它方面当下匆匆抱了一下拳道:“至多数日我必回来那时再亲自向姑娘致谢再见吧!”

说罢就匆匆离开了湖心亭登舟而去。

秦紫玲看着他走后才姗姗地立起身来显得很失望地苦笑了一下自语道:“看来我晚了一步……”

随后一笑道:“走吧!我还是回天山去吧!”

她眸子里滚动着泪光就这么她离开了湖心亭一个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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