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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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道婉蜒而长的山顶夹道。怪的是站立在山道的这一边却可以清晰地看清山道的另一边。繁星明月俱都可一览无遗尤其美的是那朵朵晶莹的白云在一轮皎洁的明月映衬之下看上去光彩如玉有如千堆白雪上弹青冥的感觉。
经过了长途的跋涉惊险万状的一再攀越白鹤高立与老喇嘛苏拉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在探取这批宝藏之前高立的形迹益加地显现出诡异莫测。

风声飕飕掠过高岭白雪之后加诸在人身上只是说不出的冷那种冷简直像是要把人的骨髓都冻住了。

“嗯……”老喇嘛一双眸子频频向四方注视着:“不错不错。就是这个地方就是这个地方!”

一面说着他身形轻晃有如一头巨猿般轻灵地掠空而起袭向一面峭壁身形再转飘向一株半身老松当前。

“半天之间立半松无波之水有波澜。”嘴里念念有词他说着紧接着这个老喇嘛的身子再次纵起向着另一座峰头之上落去。

这座峰头乍看起来像是隐藏在一片白云之间只不过微微地露出了一点峰影可是容得老喇嘛身子一经落下顿时现出了另一番天地。

原来那峰头只是虚有其表而已却有一处相当大的盆地展延其间不明此番情势的人只能就外貌上看出那一沿边峰而已内里的乾坤却是万难思及。

白鹤高立自从一接近宝藏之初就对老喇嘛苏拉采取了紧迫盯人的方式他虽然手持宝图却比不上老喇嘛苏拉的亲身经历连同宝图的两相参照来得真切生怕在此更要紧关头为苏拉抛弃是以步步逼近不敢放松。

眼前二人身子一经落下只觉得面前一亮仿佛来到了一片玄妙环境世界、

敢情现在面前的竟是一片湖泊此处的气温极低湖水早已结冰在皓月星光之下交织成一片炫目的奇光异彩。乍看之下恰似来到了十刹夜府冰面所反映出的星光恰似当空的晨星。光华闪烁亦增诡异却又别具阴深。

就在这片奇妙的冰泊里耸立着高高矮矮大小不一的无数冰柱由于其大小高矮不一所反映的光度也就不同或明或暗其色各异乍看之下真有眼花缭乱的感觉。

老喇嘛一眼看见顿时大为兴奋为之手舞足蹈了起来:“妙吁妙呀……就是这个地方就是这个地方。”

说时他身子连连纵起一连掠出了三数丈远近落足在一株最高而凸出的冰柱之上。紧接着他身子虚晃了两下采取一种极为诡异的身法瞬息间身形缩于地层之下。

这一霎就连一直紧迫盯人寸步不离的白鹤高立亦大感意外心中一怔。

他虽然眼看着苏拉展动身法无如碍于微妙的地形一时竟然也难以看清当时现苏拉消失不觉心头一震顿时向前纵身袭上就在这一霎他耳朵里听见了一声沙哑的呼叫显然出自苏拉口音紧接着两条人影双双拔身而起月色之下现出了来人一男一女两条疾劲的身影。

男女二人显然对于附近地势不尽熟悉暗中注视着苏拉最后于探得确切宝藏之后猝然向苏拉施以杀手无如却面临了白鹤高立这个更大的敌人。

原来此刻所现身的男女二人乃是青砂堡澜沧居士童玉奇、芙蓉剑莫愁花夫妇。

夫妇二人原就有些关于宝藏之处的手头资料难在不知确切藏处这其中说来话长实在得力于海无颜的故意引导才会把他二人引到了宝藏核心附近。

说来总怪这夫妇二人贪心过甚才会种有今日下场。

童氏夫妇身方跃起还不及落足地面随即为高立的强大掌力当头压落。

高立实在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此时此地仍然有觊觎者出现心中自是大感惊异由是下手也就越见狠毒掌力一出顿时汇集成一极大的力墙居高临下直向着童氏夫妇二人当头直压了下来。

童氏夫妇二人只以为成功在望满心欢喜却没有料到突然间来了要命的杀星即为高立所出的充沛掌力双双打落地下。

紧跟着高立随即现身眼前。

那是一片隐藏在地面之下的冰谷四面玄冰高耸由于地势偏低又藏置于此绝高冰峰设非是身历其境别有用心之人简直是万难现。

高立何等人也凭其观察之直觉立刻觉出必系藏宝之地只此一端已万难容许童氏夫妇活命是以身形乍现随即以怒鹰搏兔身法陡然间向童玉奇欺身过去。

前文曾述及高立对敌最厉害的在于他附体的罡气一经运出真有推山倒海之势。眼前情势逼人高立自不会手下留情随着他前进的身势顿时形成了一股极为凌厉的罡风童玉奇虽然功力不弱却无能当高立这全力的一击甫经接触之下即不禁大声呛咳一声身子打了个疾颤霍地向后踉跄出去。

高立决计要置对方于死命自是另有毒招随着他前进的身势蓦地向当空直拔而起舍弃了眼前的童玉奇径自向着张惶欲逃的童妻芙蓉剑莫愁花身上落去。

芙蓉剑莫愁花目睹着来人如此威势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自己丈夫何等功力之人居然在未与对方交手之前只吃其内力一掌已负了内伤对方功力端是可想而知心寒之余正思脱逃对方魔头已找上了自己。

莫愁花乍惊之下嘴里一声娇叱掌中剑霍地迎着高立身势猛撩了出去这一剑其实亦集结了莫愁花全身内力剑势一出闪出了一道匹练般的光华直迎着高立凌空飞坠的身子倏地飞绞了过去。

无如白鹤高立这个魔头着实厉害似乎早已想到了对方有此一手。于是在他强大的凌空压力之下额外以右掌化出了另一股力道就空一转一潜一跳“噗”地一声已叼住了芙蓉剑莫愁花那只拿剑的手紧接着向外一挣“呼!”一声已把莫愁花连人带剑一并给摔了出去。

白鹤高立这一手力道用得极猛莫愁花如何当得、只听见“砰”地一声。重重地撞在一株冰柱之上顿时宝剑脱手血溅当场。

一旁的童玉奇目睹及此由不住大吃了一惊他夫妇虽多行不义惟伉俪情深见状嘴里怒吼了一声由于内伤新创这一叫触动了伤势顿时喷出了一口鲜血却亦顾不得兀自奋力地向着高立扑了过去。

白鹤高立眼中何尝会有他这么一号?见状冷冷一笑身形轻闪直似轻烟一缕已闪身一旁。

童玉奇一个虎扑式落了空陡地一个旋转右肩略沉拧身现时只听见“唰”地一声打出了一掌暗器“千叶神针”飕然声中但只见一片银色光雨形成一幅扇面形状直向高立全身上下极其快地攻了过去。

这种暗器江湖上实在还系初现为“沧海门”独门暗器由于手法特别设非是有相当内功基础之人不易施展盖因为暗器本身数量虽多每一枚却能独具力道虽系群却各有妙用是以耗力至多。

眼前这一掌“手叶神针”一经出手耳听得一阵闹耳啾啾声中无数神针有如众蜂出巢般一股脑直向着白鹤高立身上拥了过去其势绝快一经与高立所力道接触之下顿时扩散开来成为四面八方包围之势紧紧随着高立身形围攻不已。

童玉奇更是把握着这一霎良机陡地身形跃起在空中一招“苍龙入海”连人带剑化为一道长虹直向着高立站立之处飞卷了过去。

白鹤高立在对方这般疾劲快的剑势攻击之下却似胸有成竹只见他身形一连摇了几摇瘦削的身子暮然间看去就像是平空折了尖馕其实只不过是在对方猛厉的剑招攻击之下作了适当的调整。

那是恰到好处的调整以至于童玉奇那般神妙的剑势俱都落了空招。

更妙的是自童玉奇手中有如万点飞蝗的“千叶神针”竟然有如石沉大海般地全数无踪无影。

童玉奇至此才算是真正尝到了对方的厉害大惊落魄之下再想延身哪里还来得及?

眼看着高立那尊像是折为数段的身子陡然间自行合拢成为一体紧接着长啸一声突地向着童玉奇扑了过去。

前文曾经介绍过高立的内功元炁至为可观更何况此刻用以对敌的全力一击童玉奇即使功力不弱亦难当对方这等力道杀着当下只听得一声惨叫迎着对方高立的来势整个身子向后直直倒了下去当场昏死闭过了气去。

高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对方决计要置对方于死命!眼见着童玉奇身子倒下并不就此罢休身子闪处再次向对方袭去。

就在这一霎一股疾风陡然间由斜刺里穿出那是一股尖锐若针的气机力道至猛高立一经触及不禁暗吃一惊却知道自己护体游罡万万无能防阻不得已只得向后退出数尺。

轻风一袭现场现出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正好挡住了高立身形正前方。

只是一眼高立已经看出了这个人正是前此浓雾中所遭遇的那个大敌尤其是那双大而光亮的瞳子他决计是不会认错了的。

“阁下手狠心毒杀人不过头点地!”来人是那么的冷峻:“哼!得罢手时且罢手吧!”

说话之间这个人已趁机地把身子又向前移了一些。

高立立刻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心中自是吃惊却也更加增长了对对方的仇。

“很好你倒来的是时候。”

一面说时高立力聚双掌眸子中凶光隐隐:“今夜有你无我你我之间只允许一个活着的人走出去!”

“说得好!”对方神色自若的道:“只怕这件事由不了你作主吧!”

嘴里说时他缓缓地向前移进了几步弯下腰来察看一下兀自昏迷不醒的童玉奇。

接着他叹息了一声道:“原来你已经把他毁了你的心未免太狠了一点吧。”

高立嘿嘿冷笑道:“你说得一点也不错这就是高某人生平的作风。”他眸子里凶光毕现益加狰狞:“即使对你也不会例外!”

对面那个人似乎对他的狰狞形象并不十分在意缓缓抬起头来两道炯炯的目神直向高立逼视过去。

“也许这一次我们可以见一个真章了但却并不一定非有死活不可!”

话声一落他魁梧的身形已经挺直站立。

白鹤高立早已蓄势以待这一霎更不稍缓须臾。一声低叱整个身子有如拍岸的惊涛夹着凌人的劲风直向着对面这个人身上扑了过去。

这一扑之势看来较诸先前对付童玉奇那一扑更具威力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对手已不再是童玉奇。而换了眼前这个诡异莫测的人。

这人面色略现吃惊却是胸有成竹随着高立凌厉的进攻扑势只见他双臂突张整个身子霍地向后一收挪后了丈许开外恰恰好把高立前扑的劲道化解了开来。

高立怒哼一声第二次晃动双肩把身子扑过去对方一如前状再次把身势向后一收依然是丈许远近第二次把高立所加诸的力道化解了一个干净这一来便使得高立不能再视同为“偶然”了。

月色之下眼看着高立头上那一簇白鹦鹉也似地倒竖了起来紧接着他两手交插着向外挥出出了像是兵刃劈风那般的声音。

对方那人身子一连闪了两闪身法极为怪异恰恰像似在高立掌势空隙之间躲闪开来。

高立怒啸一声足尖点处再一次快若鹰隼般地扑了上去这一次对方这个人却没有闪躲的意思几乎就站在原来的位置上等候着高立的来近两个人就在眼前这片方寸之地一连交换了三次掌法。

“啪!啪!啪!”

第三掌方自交接高立的身子却已如同鹰隼般地拔空而起眼看着在空中一个倒翻已飘出丈许开外。

“好功夫!”声音几乎象是由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到底是谁?说!”

紧接着他的话声一落整个人身子就像是吹满了气的球似的霍地暴涨了许多一双脚步更像是吃醉了酒样的一阵子蹒跚。

月色下的一切原本就带有几分朦胧白鹤高立所显示的身影更像是摇碎了的树影看上去更与人以无比婆娑的感觉。

随着他举动处频频现出重重的幻影整个的人身在这一霎间变得虚无缥缈若有若无怪凌厉的气机却随着他晃动的身势一阵阵地逼迫过来。

对方那个魁悟的汉子乍然一见之下立刻面若严霜显现出格外的谨慎双臂轻振之下身子已拔起了七尺有余落在左侧偏后部位。

高立这种奇妙的身法一经展开便似不能自已重重人影卫护之下只见他身形有如穿花蝴蝶时左时右忽前忽后重重幻影里实实在在隐藏着高立的真身那具真身又何尝不是含着几许迷离。

空中传过来高立断续的笑声。

“睁大了你的眼睛瞧瞧吧自出娘胎以来可曾见到过这种身法?”高立声音里充满了自信:“报上你的名字说不定会对你网开一面饶你不死要不然嘿嘿……你可就悔之晚矣……”

说话之间这阵子虚无缥缈的身法又已是数度变化凌厉的随身气机**辣地向四方扩散着。

然而面前的这个魁梧年轻汉子在一度紧张之后立时恢复了原有的镇定他的一双瞳子自从对方高立身法初现之时便如磁石引针般地紧紧盯住了对方一任他千变万化他似乎认定了那个他所选中的目标一瞬也不瞬地紧紧逼视着。

“你到底忍不住现出来了!”

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年轻的魁梧汉子冷冷地接下去道:“如果我这双眼睛不花阁下这套招法大概就是当世仅见的‘醉金乌’了!”

话声方出即见空中幻影顿失。

一条人影疾驰眼前现出了高立不胜惊愕的脸:“你竟然认得这套招法这么说想必不是外人了你是谁?当真想死不成?”

“只怕还死不了!”

年轻的汉子声音里充满了自信话声出口步履三摇更把身子向前欺近了一些却也摆出了一个怪异的立身架式。

那是一个偏身侧立的姿式在一定的角度之下只看见他一肩一侧一切的待雷霆万钩便都隐藏在此平凡的姿态里。

高立微微愣了一下也只有象他这等高明人物才能在一照面的当儿认出了对方招法的特别与不同凡响。

月光是那么的皎洁尤其是在四面八方雪色的映衬之下更有如千灯齐张平添了几许光亮。

虽然这样高立仍然不能认出对方那张脸在哪里见过?对他来说简直是完全陌生的。

对方眸子里交织着那般阴森光彩使人想象出他的狡智虽然他是在掩饰自己可是仇恨的怒火却是无论如何包藏不住的。

白鹤高立纵横一生所向无敌从来还不曾遇见过任何一宗令他心存忌讳的事。他杀人无数也从来没有任何一次觉得心惊胆颤过。然而眼前这一次……

高立微微后退了一些那双平生最惯以阅察人的眸子微微眯成一线再次地向对方打量着。

这一次他觉出透过对方掩饰之下的一些病容。

“嘿嘿……”高立的胆子立刻壮大了许多:“年轻人你敢情身上还带着伤的呀!”

年轻汉子显然一惊可是立刻回复到了镇定。

“不劳挂怀已经不碍事了!”

“哼哼!好大的口气!”高立冷笑一声道:“你莫非门以为能够敌得过我的醉金乌手法么?”

“很难说……”年轻人微微一笑露出了两排微微亮的牙齿:“多说何益高老头何不施展开来咱们手底下见个高低?”

高立头上那络八哥也似的白耸耸欲立眸子里光彩益见充沛。

他内心何止一次地在抓着对方的斤两只是直到此刻却仍然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动手时刻己至拖得一时便将对自己更为不利。

高立对敌制胜的因素很多其中时刻地把握便是一个最大的关键心念一动他两臂平伸便将拉开了架式。

对方那个年轻汉子似乎在在都与他别着苗头高立心念初动之时正是他动念之时不约而同的紧跟着也再拉开了架式。

两个当世高手的对敌毕竟有其不同凡响之处。

地层下顿时旋回出凌人的气机细小的冰屑星子哗啦啦满空飞舞从而更增加了现场的凌厉杀机。

高立身势一经转动便见满空人影明明是一个人身却给人以为百十千个的感觉影影相重人人相叠在只见月色的寒夜给人以鬼魅的感觉。

年轻的汉子身子微微蹲了下来高立身势越见奇妙他也就越加地显得呆板平凡只是慢慢地向下蹲着。

忽然高立出了类似鹰隼一般的一声急啸整个身子有如剪翅巨鹰由斜刺里直向着年轻的汉子身上骤袭了过来其势之快真个当得上电闪星驰。

年轻汉子就在这一霎猛然间站了起来。

显然高立所施展的“醉金乌”手法与其门下弟子无名氏所施展的有所不同更为猛厉。然而对于眼前这个人来说却也并不陌生。

高立来势如风他的对手偏偏好整以暇。

两个人一经接触立刻有如走马灯也似地转了起来那是快到极点的一瞬。

高立的手“啪!”一声拍在了年轻汉子的右肩头。

年轻汉子的手同时出声地也攀在了高立的左肩头。一个推一个拉现场旋起了一阵狂风。冰屑子如雾也似地自地面上被刮了起来。

忽然高立换出一只手托向对方胯骨年轻汉子一个急转身躯下蹲快地送出了一掌。四掌交接之下各自身子抖动了一下。紧接着两个人蓦地分了开来。就在此将分未离之际年轻汉子半弯着身子送出了一掌两个人随即快地分了开来。

白鹤高立翩若惊鸿地落出三丈开外但见他足尖轻启用“金鸡独立”的式子站住了身子。紧接着他冷笑了一声随即用“一鹤冲天”的轻功绝技陡地拔身而起向外地穴纵出。

年轻汉子未曾料到对方在胜负未分之际竟然轻而退身确是有点出乎意外。

“慢着!”

嘴里低叱一声抖手打出了一技暗器“甩手箭”。

对于他来说绝少施展暗器是以这枝“甩手箭”也就格外显得有功力。“嗖!”星月下划出了一道醒目的白线直循着高立背影追射了过去。

高立身形略探施了一招“白鹤剔翎”肥大的袖管向上轻轻一撩已把这枝甩手箭卷了过去。他身法既经全力施展确是快到了极点白影晃处转瞬无踪。

年轻汉子紧接着跟踪而出显然已是落后一步。目注着高立飞鹤般渐远的背影他轻轻摇头叹息了一声如以轻功而论他确信较诸高立要落后一步对方既立意飞去自己是很难追得上了。

眼前的确有点纳闷儿以高立平素性情下手务必求胜非置敌于死命绝不轻言罢手的性情显然大是不符这又是为了什么?

“战到七分已知胜败!”显然高立是在“畏败”的心情下先自求个全身而退保全了实力以备日后的全力一拼。

年轻汉子回忆着方才的对手过程那一式弯身送掌其实正是下一步辣手的引子只要对方一接手这里便将出高立竟然看出了破绽不沾而退确是够得上聪明。他的不胜而退其实正是明哲保身的措施的确“姜是老的辣”。

年轻人脸色黯然多少觉得有些失望的。

五丈以外人影闪动现出了矮不隆咚的一个人来。

“怎么回事那个老小子跑啦!”

说话的敢情是“铁马钢猴”任三阳。

年轻的汉子自然也就是被誉为“苍海无情”的一代奇侠海无颜了。

任三阳一径地来到了近前见海无颜只管凝神呆思却是不一言不觉心中纳罕。

“你怎么啦?别是受伤了吧?”

海无颜这才苦笑了笑摇摇头道:“这只鹤确是‘高’!哼哼!今夜倒是便宜了他来吧我们到下面看看去吧!”

所谓的“雪山宝藏”并非是空穴来风还真有其事。

黄澄澄的元宝有十几大箱另外再加红蓝宝石珍珠玉器足足铺满了一地。

任三阳喜得简直就拢不了口不时地摸摸这个弄弄那个真恨不能用金元宝把自己埋起来。

天已经亮了。第一道阳光拨云直下透过了高岭绝峰的照雪折射来到了地下冰层。顿时间现场奇光迸现满眼飞金紧接着阳光益盛现场也就格外明亮透过阳光照射下的冰枝交织出一片五颜六色晶莹透剔十彩缤纷却是美不胜收。

费了老半天的工夫海无颜等二人才把这批为数可观的金子宝贝收好了。

望着地上一个个大箱子“铁马钢猴”任三阳不禁又起了愁来。

“鹅的老天爷这么多箱子可怎么个搬法子呀?”

海无颜道:“我在这里看着你去找些牲口来无论有没有都快回来。”

任三阳答应了一声皱着眉了一阵愣这才转身离开。

海无颜把这批宝藏箱子围成了一个奇怪的圆圈乍然看上去有点类似六角形每一个都开有一道可供通行的道路他自己盘膝跌足就坐在当中静候着任三阳的归来。

时间在毫无声息之中静静地过去了。渐渐地天色又暗了下来。

前文曾经说过这片地方乃处于地层表面之下。所谓地层并非想象之中的黄土岩石乃是长年累月结在地面上的坚硬玄冰说它是一个冰窖、冰穴倒也恰当合适。

海无颜静静地坐在宝藏之中耳中却清晰地可以听见珍珠的流水之声。

他于是猜测到多半自己坐处下方隐藏着五溪流水这种不知哪个年月被冰封了的流水汇然成泽成川或为湖泊并非怪异却也合乎造物之理料是有的。

所谓“半天之间立半松无波之水有波澜”这后一句料必是指的此处了。

多年静中参悟静中练功已使得海无颜造就出一种独特的功力这门功力说来未免有些玄异却又是十分真切不容不信的事实。

这门功力可以称得上“上体天心”。

静坐凝思之间他的接触常常是“不可思议”的一些令人费解不着边际的人事常常会偶然地出现脑海也常常会为了偶然间来到脑海的一点“玄因”而费神踌躇这些所谓的玄因事后证明竟然并非全然无因敢情是一种事前的“预兆”他竟然为此而获益不少。

眼前诚所谓“多事之秋”。海无颜了解到自己此一行所负的责任重大这批关系着未来全藏祸福安危的宝藏无论如何是出不得差错的。海无颜有见于此不得不格外小心谨慎从事。

虽然最大的强敌高立知难而退童玉奇夫妇双双遇难却仍然保不住没有别的敌人继续来到。

一条人影陡地飘身而下极其轻灵地落在了一根冰柱上现出了一个头梳佛髻身着白衣的中年女尼。这个居姑身方落定随即向上招了招手紧接着一连落下了同样装束的四个妙龄女尼。五个人像是早已商量好了一般身子一经落下一中四外紧紧把海无颜看在了正中。

为中年女尼右手向肩后一操已把背后一口长剑拔在了手中。四名年少女尼更是不待招呼各自反手拔刃一色式样的四口“沙门鱼鳞刀”。

“施主有礼了。”

中年女尼二指向剑上一贴算是行了一个江湖礼节紧接着细眉一挑朗声妙口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贫尼青霞剑主李妙真这里向施主问候了。”

四名少年女尼同声喧了佛号各启樱口分别报出了名号为“如一”、“如蔼”、“如慈”、“如玉”话声一落每人探手入怀霎时间取出了一个晶莹亮洁的小巧葫芦高举手上也不知内里装盛的是什么物什?

端坐中央的海无颜原来两眉低垂似在参悟什么自从青霞剑主李妙真一经现身他即似得到了一种强烈的感应倏地睁开了眸子目光的的直向对方逼视过去。

“原来你就是黄家堡的‘白衣庵主’久仰之至!”海无颜话声微顿冷冷一笑目光四下一扫道:“怎么贵师徒这是要向在下打劫不成?”

“阿弥陀佛!”李妙真剑抱前胸左掌直竖道:“施主言重了出家人慈悲为怀闻得这里多金不远千山万水特地赶来求布施来了施主慈悲南无阿弥陀佛!”

海无颜冷笑一声道:“师太在江湖上素有侠声想不到竟然也是徒负虚名居然无聊到来化起恶缘来了。”

“阿弥陀佛施主慈悲这个缘贫尼已在佛前许过大愿势在必化施主成全。”

海无颜冷冷一笑道:“既是佛前许愿师太是想布施来装点菩萨了?”

李妙真欠身竖掌道:“正是此意阿弥陀佛施主你成全吧!”

海无颜低头暗忖道:这些钱财为数甚多既是用来装点菩萨金身也算是好事一件我何不作上一个顺水人情分她一箱也算是在佛前结下一个善缘既可免却了一场兵争何当不为?

这么一想他随即点头微笑道:“师太远道而来既然有此一说在下不便拒绝只是这些金钱虽系为在下掘却也并非无主之物在下打算全数用来嘉惠藏民好在为数不少且先分出一箱就与尊驾驻锡的白衣庵结上一个善缘吧。”

“青霞剑主”李妙真聆听之下长眉微挑哈哈一笑道:“施主倒也是干脆之人既然这样贫尼倒也不便相欺直话直说了!”

海无颜见她说时一双眸子流光四顾分明心罗诡诈不禁心里一动暗中加以戒备。

李妙真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一时贪心大起她此行由于作了万全准备原打算势将劳师动众打上一场群架却没有想到对方却仅是独身一人也许对方见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心存忌讳才致这般软弱。不如将计就计先拿大话来吓他一吓。对方果真害怕知趣自己兵不血刃平白得上许多金银珠宝岂非大好之事?心里这么盘算着李妙真笑哈哈打量着对方道:“不瞒施主说贫尼志在全数并无分羹一匙之心施主你答应最好否则哼!”

微微一顿李妙真把手上“玉池”剑往空中举了一举道:“贫尼师徒既然来了可就不借一战呢!”

海无颜这才知道对方意在全中敢情来意不善当下面色微沉道:“师太既出此言只怕连一箱也搬它不走更逞论全数了。”

李妙真愣了一愣哈哈一笑手中长剑一举道:“如一、如蔼听令!”

两名女尼各自应了一声闪身而前。

李妙真目光视向场内的海无颜却向二弟子话道:“你二人这就进去先搬它几箱出来再说!”

二弟子嘴里答应了一声肩头轻晃双双已扑身而前却没有料到海无颜事先所部署的阵势望似无奇其实却极为微妙。二尼足下方自探入雷池方寸之间阵势已自动。

却只见眼前人影连闪了两闪两名女尼竟然身不由己地卷入了内层。

“青霞剑主”李妙真原是布阵高手竟然会没有看出来对方阵势的微妙这时见状由不住大吃一惊一声清叱霍地飞身而前。

无如海无颜所布这阵势名叫“**分光阵”乃系得自“二天门”铁匣秘芨中所记还是次应用当今江湖更是前所未有自有其不可思议的威力。

“青霞剑主”李妙真身子方一纵过当头仿佛见场内的海无颜迎头扑来不觉一惊行动略缓随即觉得正前方一股绝大力道迎面撞来当下不及闪躲脚下一个跄踉已跌出阵外。一惊之下李妙真由不住身上冒出了阵冷汗容得她站定之后才觉到对方仍然一如前状地稳坐阵内哪里有什么异动?分明是自己乱了步子。再看如一、如蔼二人已吃卷进阵内分明已乱了阵脚想不到师徒三人如此不济一上来即失了先机由此看来对方这人分明异人者流自己竟把他当成了寻常武林中人真正是大为失策了。

思念之中却只见两名卷入阵内的女弟子不知何故双双尖叫一声相继被直直地抛了出来。抛出的力道极大以至于二尼站立不住各自四脚八叉地摔倒地上手中的沙门戒刀也自跌出了手兀自频频呼痛爬不起来。

李妙真见状尖叱一声身子陡地拔起直纵当空却由空中高抄着直向着居中的海无颜当头直落下去。无如眼前这“**分光阵”太过奇妙。李妙真身起当空恍惚中只觉得面前物什一转分明对方再次奋力迎击过来心中一惊略见迟疑便着了对方阵道一下子又自被狠狠摔了出来。

总算她轻功极佳第二次心里多少有了准备腰身一拧直挺挺站立地上总算没有当场出丑偷眼一看阵内敌人正自面现微笑地望向自己。

李妙真急羞之下大声呼道:“四极分杀上!”

四名女尼听得一声招呼各自应上一声霍地分向四方齐向当中海无颜坐处猛力攻来。

同时随着四名女尼左手挥处四只葫芦脱手飞出相继落入对方阵内。顿时只听得叭叭一阵葫芦着地破碎声即见蒸腾起大片黄色烟雾直向阵内弥漫过去。

李妙真与四少年女尼见状更不延迟各人快由身上取出了一面特制口罩罩向口鼻显然可知那片黄色烟雾敢情为奇毒之物。眼看着这阵子类如云雾般的黄色毒烟凝聚成大片黄云冉冉向阵内飘入转瞬之间己弥盖了现场。

李妙真睹状大喜手打佛讯道:“阿弥陀佛施主你休怪贫尼手狠心辣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哪个。”

眼看着那片黄色毒烟冉冉由眼前飘过去众尼各自面现紧张地向里面望去竟然不见了对方的踪影。李妙真轻叹一声只当对方已横死就地正待下令搬箱之际却听得身后传过来一声清晰的冷笑。

“出家人竟是这般狠心足见你等平素之心狠手辣了!”

李妙真一惊之下无暇多思倏地一个疾转掌中玉池剑倏地暴射如虹一剑直向着海无颜咽喉上斩去。

这一剑观其出势快到了极点。无如海无颜近来功力大进自习参二天门之铁匣秘芨之后平白又领会了许多前所未精的剑上绝招。“青霞剑主”李妙真这一剑称得上既准又快无如却已为海无颜上来识破了先机。

倏地只见他右手猛然向上一提拇、食二指轻拿之下竟然已把对方的剑尖捏在了手上。眼看着这口长剑在李妙真与海无颜分持之下青光颤颤摇出了一片流莹。这一刻竟然是进退不能。

李妙真既称“青霞剑主”可知其剑上功力不弱无如眼前她却是遇见了更擅于施剑的高手。在一阵剑光摇曳之后这口剑在海无颜二指力道之下缓缓向后退出。

李妙真如果施展全力自可阻住长剑退后之势只是那么一来自己这口爱若性命的名剑便难免要毁在了对方手上自非所以

一旁四位女尼眼看着师父行将败阵俱都大为惊惶。如一、如玉二女尼站得较近彼此以眼光打了一个招呼双双娇叱一声两口沙门戒刀一左一右同时向着海无颜身上招呼了下来。

海无颜冷笑一声他如同深精剑术已然识得个中三昧只要有一线生机即可加以活用。在一般人看来万万难以躲开的刀势之下他竟然不慌不忙地站在原来地方左面一吸右面一收一收一吸之间猝然间使得身子缩后了不少两口沙门戒刀竟然紧紧地擦着他的衣边双双落空地挥了下去。

海无颜脚下一个上步怒叱一声道:“撒手!”左手力挣之下对方那口玉池剑唏哩哩出了一声龙吟霍地抛空直起。

李妙真急怒之下正待以“潜龙升天”一式拔空腾起无如海无颜早已料到了她会有此一手左手顺势前推之下暗聚真力。一掌震出约莫有七成的力道。

李妙真却已是吃受不起身子滴溜一转滑出了七尺开外只见她脸色一阵子紫“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顿时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四名少年女尼见状吓了个魂飞魄散一时呆在了当场海无颜身形微转飘出丈外。

四尼惊慌失措地对看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战又不能退又不能实在是窘极了。

海无颜打量着她们冷笑道:“令师已为我五行掌力所伤最快也得三年才能恢复体力只怪她心贪手辣佛门中有此弟子实在是吾佛蒙羞念在她一身武功练来不易我破格留她活命你们还不把她抬下去愣在这里想死不成?”

四女尼聆听到此才知是死里偷生哪里还敢逗留?当下匆匆扶起昏迷中的李妙真头也不抬地去了。

海无颜自雪地上拾起李妙真遗落的那口“玉池”剑只见剑上光华如银一尘不沾悉知乃是一口不可多得的宝剑有心想唤回她们却已不及目光瞟处意外地觉到原先背在李妙真后背的一口剑鞘也竟遗落现场倒像是上天所赐。当下他拾起剑鞘合剑入内收好身上。

这时却见任三阳远远来到笑得嘴都阖不拢道:“这可是天意老天爷的恩典大妙了。”

任三阳见了海无颜之后摇头晃脑地道:“你不是叫鹅去找牲口吗?这种地方到哪里找去?却没有想到才拐了弯儿就看见一窝子骆驼数了数共有十匹怪道的是身上都装备好了简直是上天赐的你说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鹅把它们都给弄来了!”

说罢转身去不一会工夫就见他连推带拉地果然弄出了大帮子的骆驼。

海无颜上前打量了一下只见每个骆驼身上都披着绣有“佛”字的佛嵌倒像是赶做佛事的队列心里一动忽然明白了过来。

任三阳不知究里只管连声叹奇。

海无颜随即把刚才李妙真等师徒五人意欲打劫事败而逃的事情说了一遍。

任三阳这才明白哈哈笑道:“这么说还得多谢这几个尼姑不可要不然这冰天雪地里到哪里去找这帮子骆驼去!冲着这一点你也不能把那个老尼姑杀了!”

海无颜叹了一口气道:“李妙真在江湖上素有侠名却没有想到竟然徒负虚名她吃了这次亏如果能改过向善倒也是佛祖恩典否则的话可就是她自取灭亡实在可惜!”

任三阳嘻嘻笑道:“鹅们这一趟总算大功已告这么多金子你倒是怎么个打算:还是早作一个安排的好!”

海无颜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我原想把这批宝藏全数交到布达拉宫可是却碍得扎克汗巴这个人。”

任三阳连连点头道:“对了对了这个人才是罪魁祸有他在一天这地方就平静不了!”

海无颜道:“你放心吧即使我们能放得过他他却也饶不过我们。”

话声一顿他猛地偏过头厉叱一声道:“什么人!”

即见一旁冰崖后慢吞吞地闪出一人一个十分衰老的老喇嘛。

海无颜这才想起仿佛此人刚才是与不乐岛主白鹤高立一道儿来的。高立自去却把他留在了这里一时倒是没有想起。心中一惊正待出声喝问任三阳却已先自腾身扑纵过去嘴里骂一声老王八旦霍地举掌直向对方身上击去任三阳功力虽非了得这一掌要是击在了老喇嘛身上却也万万当受不起。总算任三阳心思灵敏掌势方出忽然看见老喇嘛胸前一片血渍分明受伤不轻心中一动错步盘身硬生生把待的错力又收了回来。

海无颜是时亦闪身来到面前却见老喇嘛身子晃了晃显然由于体力不支双腿一软就地坐了下来。

任三阳咦了一声奇怪地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老小子是哪里钻出来的?”

海无颜先不理任三阳一双眸子注向老喇嘛道:“我记得你你不是跟随高一路来的那个喇嘛么?”

老喇嘛气喘吁吁地看了他一眼一面点头道:“不错!我叫苏拉高立他答应我这些宝贝由我分给西藏的穷人你们可不能拿走……不能拿……”

身子一歪“扑通!”栽倒在雪地里就不动了。

任三阳吓了一跳赶上去翻动了一下他的身子皱了一下眉头道:“死了……”

地上吐了大滩的血看样子他像是伤重而亡。

海无颜试了试他的脉搏又看了看他的双瞳悉知确实无救不免叹息道:“看来他倒是一个难得的好人一定是上了高立的当被骗来此地却又为童玉奇夫妇暗中所乘中了毒手童氏夫妇伤了他自己也未能逃开双双遭了高立的毒手真是一报还一报归根结底全是这批宝藏害的!”

任三阳道:“可不是连鹅都差一点受害要不是遇见了你现在还不知活着还是死了唉!”

海无颜一笑道:“那还用说多半是死了。来吧我们把这些箱子搬上骆驼吧!”

二人于是动手搬宝一只骆驼装载两只大箱子刚好把二十只箱子装完。

由于李妙真等来时早已为骆驼作好了掩饰每只骆驼事后披上一件上嵌“佛”字的红披看上去就像是哪家佛庙搬家驮运佛经呢!

当时就由海无颜前引任三阳殿后大队的骆驼随即浩浩荡荡直向山下行进。

这是一段寂寞漫长的旅程山行竟日不要说人了连鸟兽都没有看见一只。

一直到了第三天的傍晚驼群才算是来到了较为平坦的山地由呼吸的感受判定地势较为低矮空气比之山上更浓多了。

安置好了骆驼二入在附近壁洞生火取暖吃了些备好的于粮泡上一碗热茶就算是这地方唯一能享受到的极大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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