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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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既失双方已能清晰互见。
小老人一只手捏着苏拉颈项一双眼睛圆瞪着面前的大敌羊皮褂子前襟染满了血渍一面微微向洞外撤出。

高立那双眼睛鹰也似的凌厉只是这一刻他确实无可奈何。

小老人拖着仍然在打鼾的苏拉一直走到了洞口。忽然他吐气开声向着当前的高立攻击了一掌用以救命的一掌。

空中似有红影一闪一片掌影直向着高立胸前印到。这红色掌影一经入目高立禁不住暗吃了一惊猝然间想到了一个人一门掌功。

此一霎间无暇多想点足旋身疾退那片红色掌影有如一只红蝶似地由他身边快飘了过去“啪”的一声击现石壁石面上炸开了一片淡淡白烟。

小老人功力必然不止于此只是眼前负伤之下自不能全力以赴。他这通天红掌原为失传武林已久的一门秘功功力骇人如在突然适当的情况之下施展出来以高立之不可一肚说不定亦难免会为其所伤而此刻展出充其量也只能作为逃命的缓兵之计了。

无论如何它却使得小老人逃过了眼前一步危难当高立身子站定再打量对方时显然这个小老头儿已消失石洞之外。

“娄全真!”

高立一惊之下呼出了这个名字由对方这一式“通天红掌”终于使他悟出了这个“红羊门”仅存的漏网之鱼。

塔克马于山之东牛喜峰之西这是一片夹藏在群峰之间的细长地带站立在一端之向另一端眺望过去但只见穹空一线衬托在冰雪满覆的双峰之间固然无尽喜悦却亦有难以想象的压迫感觉仿佛那两侧高峰随时都会塌下来不要说全部倒塌了只是滚落几块大石也怕会造成可怕的“雪崩”。

“雪崩”之时四山齐应一片茫然有如万鼓齐鸣在一定的范围内即使你有插翅的本领亦难逃白雪覆身之难。

白鹤高立与苏拉老喇嘛站在一块高出的石头上正自仰向着万千高峰望着。

“嗯嗯!”苏拉表情似乎很激动:“这个地方我还记得我还记得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高立把手上的羊皮图递过去老喇嘛接过看了一阵连连点头道:“这就不会错了。”

他手指一处道:“由这里上去会有三条岔路走左边的一条就对了。”

高立收回了羊皮图卷徐徐地道:“这么说我们走对了地方?”

老喇嘛虽然气喘吁吁可是看上去情绪很高因为经过他的确定之后不久将要有一件天大的隐秘揭开了。

比较起来高立却越加显现得沉着他的一双眼睛似乎更见深邃每当他那种眼睛缓缓地掠过某处时都像是含蓄着某种神秘。

苏拉情绪很着急地道:“走吧再不走晚上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了。”

高立微微一笑随即由背上取了一件物什戴好手上苏拉注意看时见是二把掌状的五股钢钩。

却是一件前所未见的奇怪兵刃五股钢钩每一根钢条都约有尺许长短拇指般粗细尖端钩长状较鹰嘴尤要弯出锋利得多下端钢槽可容手掌插入把持乍看上去就像是一把小扒子。确是武林中前所未见的稀罕物什。

高立忽然亮出了这件物什不禁使得老喇嘛惊得一惊:“怎么回事?有什么不对么?”

高立微笑不语脚下继续前进地面上落满了松枝有好几处雪迹零乱。

苏拉虽然不明白高立此举的用意却由对方的神态下意识地感觉到似乎某些事情将会要生了。

“哼!”高立冷笑了一声猝然回过头来向苏拉道:“你说这里飞鸟难登竟然也会有了狐狸。”

“狐狸?”

老喇嘛满脸现出了狐疑:“在哪里?”

话声方歇即见高立身子猝然腾空而起霍地向下一落轻若飞猿。随着他的身躯落处右手钢钩已陡地向外探出照着雪地上实实地钩了下去。

这个突然的举止确实出乎苏拉意料之外不过他的狐疑只是霎时之间即已获得了解答。眼看着高立的手上钢钩下处雪地里顿时起了一阵子凌乱紧接着白雪间渗出了一片殷红。随着高立手腕力振之处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自地面下抛了出来。

敢情高立下钩出奇的狠硬生生地钩进了这个人前腹之中这样一钩一抡当场怒血横飞肝肠散落了一地都是。

空中飘起了一阵血雨。一片腥风血雨里这个人的尸身足足飞出了三丈五六“叭嗒”一声撞在了雪壁上顿时跌落在地烂成了一滩惨不忍睹。

死者着黄色僧衣头扎黄绫显然是来自布达拉宫的喇嘛装束苏拉看在眼里禁不住大吃了一惊。

他的惊异还没有消失之前更惊疑的事情接连着又相继生了。即见白鹤高立身子再次往下一落钢钩深处一如前状般地又自由雪地里抛起了一人。同前者一般一出地面已死了一半容得重重地在石壁上一摔落下时已是烂尸一团。

高立长笑一声随着他起落的身势手上钢钩频频运转每一抡动必然飞起一人。刹那之间已是前后四人。

就在他身子再次纵落待得探钩时一个人蓦地由雪面之下跃身而起。

原来这些人可能早已藏身地下身上俱都覆盖着一片芦席然后掩以白雪每人嘴内噙一竹管探出雪面之外用以呼息各人俱配备着两把锋利的匕想用以待机暗杀想不到暗算敌人不成自己先倒成了敌人的钩下之鬼。

这个最后跃起之人想是事先觉到了不妙身子一经跃起忘命也似地直向岭陌间贴身上去。

白鹤高立自然放不过他。但只见他纵出的身子霍地就空一拧却似一股轻烟般地拔了起来虽是较诸前面那人起身略迟却终倒赶在了对方之前;

这人乍见此情况大吃一惊在空中的身子霍然间向后一个倒折高立却是容不得他如此右手钢钩探处只听见“噗”的一声已深深贯穿了对方肚腹紧接着钩身一转一片血光里肠肚抛散当空。连同着这个人的身躯高立自空中落下。

刹那时原本洁白的雪面上留下了一片片血迹空气里更是飘散着阵阵血腥气息。

这番情景只把一旁的老喇嘛苏拉看得目瞪口呆。

高立锐利的眸子仍然在地面上缓缓搜索着直到他认为这附近不再有埋藏的敌人才缓缓自手上脱下了那柄奇形的钢钩。

“姓娄的老小子说得不错果然有不少人缀着我们!不过为他们设想却又是何苦。”

苏拉这时已走向死者之一细细观察着脸上神态显得格外吃惊。

“这人你认得么?”

“认得。”

苏拉一面站起来脸上神态越加张惶地道:“他叫额伏加是扎克汗巴佛祖手底下的人嗳嗳这么一来你可是惹了大祸连带着我也完了。”

高立冷笑道:“良好我正想会一会他想不到他居然先来了这个人既然已经来了却又为什么藏头缩尾自己不出面只派些手下喽罗来送死岂非愚蠢之至?”

“阿弥陀佛!”苏拉双手合十地喧了一声佛号:“你……你可千万不要这……这么说。”

打从他一觉到来人是由布达拉宫来的就显得有点神色不宁再提到那位有活佛、祖宗之称的扎克汗巴更不禁心惊胆颤。

“我……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说不定他就在旁边这可怎么说是好?”

一面说两只眼睛频频在四下转动着似乎那个扎克汗巴就藏身在附近随时都会跃身而出。

高立冷笑了一声道:“原来扎克汗巴已经事先埋伏在此哼哼!这个人我原先打算接交一下这么看起来他诚然不识抬举了。”

苏拉频频四顾道:“高兄高兄走吧这个人可是不好惹的。”

高立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苏拉是认得路的他此刻早已为扎克汗巴吓破了胆生怕他忽然由附近现身而出自己不察而遭了暗算。

当下他连连催促快走自己迫不及待地先行纵身对崖之上拐入了一条山道。

苏拉身子方自站定高立也已现身眼前道:“你用不着害怕有我在此任何入也不能伤害你一根毫。”

话声方住倏见左侧峰间似有人影一闪。

苏拉方自看在眼里还来不及出声招呼高立已陡地拔身而起。他轻功极佳不过是闪得一闪已到了侧峰之巅。就在他身子方自落下的一霎一条人影疾如箭矢地由一边穿出。

由于这个位置乃是暗中人事先早已忖度好的一个死角是以一经现身立刻构成了对高立直接的威胁。

这个人必然对高立恨恶到了极点身子一经出现就双掌同出连同整个身子箭矢也似地直向着高立前方猛袭过来。

眼前情形确实惊险到了极点。

来人一经现掌立刻说明了他的身分正是刚才侥幸由高立掌下逃得活命的那个小老头儿娄全真。他虽然自身仍在伤势之中但是显然一直暗中跟随高立左右时时想到取他性命就以眼前这一情况而论便是出乎意外的狠。

高立乍然一惊之下眼看着两片红色掌影包裹着一团身躯狂风骤雨般地直循着高立身上袭来。

由于小老头儿娄全真身形乍然的出现快到了极点加以其出手所选择的地位角度确实构成了一个“死角”。这番情景乍然出现在高立眼前使得这位一向自负目高于顶的黑道怪杰亦由不住为之惊心动魄陡然间冒出了一身冷汗。

眼前情况显然危急到了极点。设非白鹤高立这类奇人才会具有如此奇特的身法人民看着那两片红色的掌影几乎已经拍在了高立身上。

就在此危机一瞬间高立的身子倏地向后一仰那截半长不短的长衫下襟霍地翻了起来“啪!啪!”两声脆响掌影过处留下了两个透明的窟窿。

虽然如此娄全真的一双足尖亦扫中了高立的双肩在一阵火辣辣的奇痛感觉里娄全真矮小的身形带着一声凄厉的长啸直由眼前峭壁悬崖间落下去。

想是娄全真早已勘察好了落足的地形在任何人都以为必当粉身碎骨的情况之下他却偏偏无恙地落足在涧边斜生而出的一棵松树之上。松枝疾颤白雪纷飞小老人娄全真的身躯借助此一弹之力疾若星丸跳掷已然弹起却落向对崖另一棵壁松之梢如此三数个起落之后已然消逝无踪。

白鹤高立虽有罕世身手却坐令对方二度由自己手上逃得活命心情之怅恨实在无以复加却是无可奈何。

小老人娄全真这一击虽然并未成功然而却令心高气傲的高立感觉到对方的不可忽视暗暗地咬牙切齿决计要在下次见面的机会里将对方毙之掌下。

※※※

子夜时间一轮皓月高悬天际皎皎清光照耀着远近白雪两相互映之下晶莹透剔上冲霄汉宛若一片琼瑶世界。

然而老于此行的朋友却都知道这是山行者最后歇脚的时候错过了此一霎良机山雾一起便将寸步难行。

高立、苏拉两个人盘坐在事先择好的一处石穴里那是一处凹人石壁方圆丈许的小**口地方虽窄却足够二人容身有余。

山行一日老喇嘛苏拉只觉得全身无限怠倦好在由此计时到次晨子时足足还有一个对时。时间既多得是足可好好地睡上一觉是以他勉强调息了一番之后即行摊开随身携带的简单铺盖才一睡倒随即出了鼾声沉沉入睡。

高立却不敢像他如此大意他预计着至多再过一天的时间即可到达宝藏之处起出那批庞大的宝藏之前必将有一番斗争。事情越是在接近成功之前越是必多障碍老谋深算的高立很清楚这个道理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一只啁啾的小鸟忽然由树丛里飞出来落向高立身边不远的松枝上啾啾叫个不已!紧接着另外两只同样的小鸟由同一个地方飞出来随即飞开。

白鹤高立偏看了一眼小鸟来处是一片高出自己坐处三数丈高下的石峰峰上满生着矮小的灌木却已为白雪所覆盖。

他的眸子缓缓再移动别处了解到当前自己藏身附近的地势环境正前方十数丈外面临着万丈深渊那里云气开合真正当得上“一失足成千古恨”。

左侧方干岩相叠冰雪交加层层累积设非有极高深的轻功绝技简直无能攀登。

右面乃是一片乱石岗状况与桂林“石林”相仿佛层层交错大小不一。由于这里地势偏高气温低寒四季冰雪常覆观诸眼前这片石林便是冰坚雪实不知冻结了多少春秋。

每日风起时巨风如同千万把刨雪的雪铲固能将散落的白雪铲除一净可是夜来的落雪却立刻又厚厚地落下一层只有冻结在那千百根石笋上的坚冰却是身历万劫不消而越形坚实望过去其色墨绿状似精钢铁石。

这片石林展伸里许直到一座拔空而起的孤峰之下比较起来这地方最为诡许人藏其中不易察觉。

高立缓缓地站起来踱下了石台。他以奇快的度纵身子那片石林之间转瞬间踏行一周随即又回到了原处坐下来。

天渐渐黯了。

月朦胧鸟朦胧人不知、鬼不觉的当儿四山间蒸腾起滚滚雾气。

七名看来俱皆身手矫健的武士缓缓地揉身升起利用藤索系身攀附悬崖已有一段相当长的时间终于在此一刻雾起时纷纷揉身升起快地隐身子眼前大片石林之中。

七个人虽出身子布达拉宫的王族卫士为了便于雪野进攻俱都改了装束每人一袭雪白连帽的紧身衣靠一把雪花长刀一槽弩箭一盏弓覆身在雪地里即使在白天亦不易为人识破更不要说夜晚尤其是弥天大雾的此一刻了。

他们对于这里地势极熟即使雾起时的度亦把握得十分恰当。因此当雾初起时他们已纷纷攀上待到大雾浓集之前他们已在石林之内各自掩好了身子。

七个人利用彼此牵在手中的白线互通消息缓缓向前移动前进了百十步然后定下来。就在这里他们彼此以白线互通消息定下了一个六星连环进攻的封杀阵势。

这个埋伏设计确是十分微妙匪夷所思。

七人之中为的一个由袖子里悄悄地取出了一只通体白毛大小较猫还有小上许多的小狗。一般藏人贵族常常喜爱将这类小狗藏入袖中豢养故名“袖犬”。

眼前这一只袖犬显然训练有素凭其特具的嗅觉一经放出先抖了抖身上雪白的毛四下观望了一下随即认定一个方向徐徐向前移动。狗身上连着的一根线索立刻带动了为的那个人透过这个人的传讯其他六人俱都有了动作。

这一场弥天大雾确是别处罕见。但只见白茫茫大片雾气弥天盖地咫尺迎面不见。尤其当此高岭悬崖之巅一步之差可能便身落悬崖粉身碎骨矣。人行其间焉能不为之惊心动魄?

眼前这只小小灵犬凭其独特的嗅觉似乎在前进不久立刻为高立、苏拉二人身上的气味所吸引是以一径向二人栖身之处的石穴行走过来。小狗在前七人殿后。他们之间虽不能肉眼互见但是借助事先安排好的暗号互通进退运用之妙堪称一绝。

忽然前行的小狗停住了脚步。七个人立刻有了暗示俱都把随身长刀撤了出来透过为这个人手中线索的牵动七个人蓦地腾身闪开呈为扇面状地遥遥拱向前方。

原来眼前七人乃是布达拉宫扎克汗巴王叔手下最得力的七大弟子分别以“风”“雨”“雷”“电”“水”“火”“土”命名号称“七大尊者”。

七尊者皆为随师有年、武技高的“天竺”僧人为当年扎克汗巴在大竺时所收留早年即练有异门功夫随扎克汗巴后多年苦练更是尽得扎克汗巴心传为其最为器重心爱的弟子。

这一次为夺宝藏扎克汗巴是势在必得不惜倾巢出动七尊者乃在扎克汗巴观察地势一番谨慎研究之后特意埋伏在此。

想不到这一步棋却是安排得丝毫不差无如所要对付的对象竟是黑道中第一魁白鹤高立。是否仍能稳操胜算却有待事实证明了。

七尊者的连环七杀阵势方一散开前面的那只灵犬已有了征兆。只见它倏地腾身跃起直向当前洞穴扑身过去紧接着是一连串的狂吠之声。

事实已然证明这只灵犬必有所见。七尊者也就把握时机立刻展开了激烈的攻杀。

第一个跃身之的风尊者紧随在他身后的雨雷二尊者三个人各人一口斩马长刀按照前行灵犬所显示之处作“品”字形猝然攻到。

风尊者一马当先率先左手掷动出了一枚特制的硫磺炸药丸。

碧光一闪之后紧接着一声霹雳大震平地里爆出了一根高几逾丈的黄色火柱。

这根黄色火柱显然有“洞穿云雾”的奇特功效!在它连连闪烁的火光里隐约可见有两个人倚壁而坐。

风尊者一马当先陡地腾身而前自空而降在空中怪啸一声掌中刀旋出了一股疾风匹练似地直向着火光所显示二人之一连头带身猛劈了下去。

同时之间他身后的雨、雷二尊者亦双双纵身而到三个人所照顾的竟然是同一个人。

风尊者是“力劈华山”。

雨、雷二尊者却是“双探阴山”。

二口刀一中二偏劈顶门探双肋端的是厉害得紧是时身后的电水火土四位尊者也各自展开身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法向着火光所显示的另一人扑杀过去。

为三位杀手三口刀几几乎同时命中对方身上然而他们立刻觉到了不妙。

刀光过处贴壁挂立的长衣顿时为犀利的刀锋削为碎片。

紧接着为的三人之后另外四个人也立刻觉到了不妙所遭遇的情形竟是与为三人一般模样当他们四口斩马长刀以雷电之势砍向这具人身时才恍然觉察到所谓的人身敢情只不过是穿在雪堆上的一件衣服而已。

这一霎展得极快!简单不容人深思积虑。六杀手一经觉失策其惊惧可想而知。

那一颗用以照明的硫磺火柱偏偏也在这个时候为之熄灭。

猛可里牵扯在为风尊者手上的灵犬一声尖吠向着一个相反的方向扑去。

风尊者也就不及多思猝然拧身向着这个方向扑去其势绝快以图“亡羊补牢”。

风尊者的身势方自转出迎面里只觉得一股平生从未领略过的巨大风力迎面冲击过来这股风力足足地使得他前进的身子猝然间向后退开来数尺。

就在这一霎间他听见了一声悲凄的犬嗥之声。事实上犬既不大吠声也不会太高无如因为平日对此犬的过分疼爱人犬之间似已心灵相通是以这声小小的悲嗥听来却足以令他心惊肉跳了。

一声悲嗥之后紧接着便是那畜牲尸身落地的声音。“叭嗒!”听在风尊者耳中分外清晰。风尊者心里一阵剧痛立刻觉察到了不妙随着他脚尖点处快地劈出了三刀。

这三刀在他施展时是用以救命的刀法。“刷!刷!刷!”三刀一气却分向三个不同的地方落下去只是三刀却都落空了。

风尊者惊心之际顺着手里的线索现到地上的狗尸这才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恐惧。

眼前是漫无天际的大雾什么也看不见然而七个人却俱感觉到那个要命的魔头就在他们身边每一个人都猝然遭遇到了死的威胁。

他们七人原本是雄赳赳气昂昂满怀必胜之心而来的不旋踵间却斗志尽失一个个如丧考妣。

风尊者以手中线索出了一个暗号七人之中立刻闪出了二人那是殿尾的火土二尊者。

两个人一经闪出按照事先早已排定好了的动作身手一个倒折向外跃出左右两口长刀拨风盘雨哧哧哧一连攻出了数刀。虽是假想的摸黑打法可是由于其中贯穿有阵法的运用仍是具有十成威力。

二人双刀运施之下所施展的范围正是方才他们扑空的洞穴想是临去之前再作一次彻底的搜杀。

这一次他们倒是没有扑空。火尊者的刀在作第五度的挥动时忽然那口刀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嵌住了。摇一摇其力如山休想移动分毫。

火尊者猝然觉出了不妙忙自左手盘动线索土尊者立刻得到了暗示火赶上策应。

却在这时一股凌厉的刀风紧贴着地面蓦地卷了过来土尊者猝然一惊霍地向上拔起却是晚了一步刀风卷过一双腿齐膝处双双为利刃斩落。

这番情景固然极是惨烈无如碍于眼前深沉的大雾却是不为外人所知见。

土尊者吃了这么大的亏亦只不过鼻子里“吭”了一声顿时当场昏死了过去。

妙的是就在他身子倒下的一霎却有一只手陡然伸过来把他的身子接了过去。紧接着这个人手上的兵刃刺进了土尊者的胸膛后者便在昏迷之中一命归阴。

于是一个巧妙的安排。土尊者手上的线索竟然到了这个人的手上。

火尊者忽然觉出了手上的长刀一松耳中虽听见了同伴的哼声却没有得到对方的支助甚是奇怪连忙拉动手上线头这一次对方很快有了反应。一股疾风蓦地直向着他身前袭近。

这人端的出手奇快火尊者只以为同伴趋前却未曾料到来了要命的杀星不及暗示招呼猛可里暗影中递来了一只怪手只一下己死死地掐住了火尊者咽喉要害。虽然只是中食二指却有致人于死的莫大威力。

火尊者只觉得喉上一紧顿时眼冒金星全身麻那只持刀的手连举动一下也是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一命归阴。

火士二尊先后为之毕命时间极快。

杀人者白鹤高立不愧阴损极狠!也确是智谋杰出高人一等。

紧接着他施展“传音入秘”之术把一切计划通知了近在咫尺的老喇嘛苏拉。

苏拉为了保命也只有打起精神对抗眼前强敌他虽然年岁大了无如一身武功也颇是了得目前情况他虽不愿与扎克汗巴正面为敌惟我不杀人人便杀我咬一咬牙也只有硬拼到底了。

于是二人摇身一变分别变成了已死的火上二尊。

守在穴外的五尊者各据一方对于穴内生的情形并不清楚。

白鹤高立连杀二人之后对于这个七人封杀阵势心里多少有了些数儿。这时手上线头一紧似乎有消息传递过来。先前他自上尊者手上接过线索时得到了一个暗示便已默记心中于是他就以这个暗号向外出。

接到这个信号的先是水尊者。那是一个紧急求救的信号水尊者一得到信号一面向另一位电尊者传出呼应随即快向白鹤高立站立之处偎近过来。

这一面高立早已凝神调息以待。他已经多年未曾施展本身的“罡”气对敌伤人了这一次谨慎对敌不惜耗损本身真元为的是一出手之间便能毙敌于掌下。

可怜这位水尊者平素在七人之中素以行动快捷而著称却是想不到今日竟是着了自己布下的道儿。

白鹤高立伫立如松他虽然眼不能见可是凭其灵敏的感触以及本身的气机反应已可测知敌人来抵眼前一时伺机待。

水尊者不疑有他猝然欺身上前忽然感觉到高立身上传出的气机有异蓦地止步却亦是晚了一步。

就在这一瞬间高立已运施真力一掌隔空劈出。大雾之中既不能看清对方形样只由对方的出息以及手指上的线索度测对方站立的部位。这一掌虽是隔空劈下却有如利斧劈顶。

水尊者猝然觉出了不妙为时已晚头偏了一偏却为那股凌厉的劲道劈中在左面颈项之上“克”的一声顿时颈骨折断。

“啊!”临亡之前他总算痛呼了一声同时施展全力将手上那口斩马长刀向着高立站处掷处。“当啷!”一声长刀撞击在石洞壁上出了一点火星。水尊者的身子也在这时推金山倒玉柱般地摔了下去。

这么一来顿时现场大乱。

电尊者第一个觉出不妙忍不住用藏语呼叫了一声其他三个人也都觉出了有异。彼此喝叱之下顿时四下散开来。

白鹤高立连杀三人兀自不动声色他临阵最大的特色便在于一个“静”字以“静”置诸“动”常有奇效杀人于不动声色之间。

再者他的听觉也似乎异于常人一经凝神倾听五丈方圆内外落叶飞花俱都在观察之中。透过他奇妙的听视之力立刻为他追踪到左面退出的雨尊者于是点身袭近。

四尊者一经警觉立刻以特殊的手法传递消息这才骇然觉到水火土三位同伴俱已毕命一惊非同小可。

白鹤高立凭其灵异的五官官能一步步向着对方逼近。他追逐的对象暂时只是雨尊者一人。对方每进一步或是移动一下他立刻便得到了一种感应紧紧袭上。由于他轻功极佳所施展的“踏雪无痕”功夫无懈可击是以那个雨尊者简直无能察觉。

瞬息间两者距离已经缩短了许多。

原来七位尊者先时敢以放胆前进端仗着有那只灵犬带路现在狗死了可就行不得也。

雨尊者一面以手线把自己位置向同伴出随即盘足在雪地里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股冷森森的气机忽然向他身上袭了过来。雨尊者一惊之下顿时觉出了不妙以前三个同伴之所以相继惨死皆吃了闷不吭声的亏他可是不愿再为人所乘。当下一觉出了不妙一面迅以紧急暗号向同伴传出一面手握长刀全副精力贯注眼前只待略有不对便将出手。

蓦地一团冷气向他脸上袭来。雨尊者竖刀就劈“噗!”一声将来物劈碎眼前敢情是一枚大雪团。也就在这一霎一股尖风透过乱雪之间陡然直袭而前不偏不倚正好击中雨尊者前胸“心坎穴”上。

白鹤高立所施展的这类隔空点穴手法至为阴损由于所点穴道乃属死穴之一雨尊者只不过身子抖动一下顿时一命呜呼。

他到底与以前三个伙伴一样死前连一声也没有呼出随即命丧黄泉。

然而其他三人由于事先已得到了紧急暗号一时俱都向着这个方面岔集过来。为的风尊者立刻觉出了不对身子未曾来到眼前抖手先自出了一对硫磺火球。和前此情形一样这时硫磺火球一经出手顿时炸开了两团火轰然声响中现场出现了两条火柱一时之间光华大现方圆数丈内外就像是点着两盏明灯一般光亮。

这么一来高立与苏拉的形象立刻现诸眼前。

风尊者一声怒叱倏地腾身而起直循着高立站立之处袭到掌中刀运足了劲道一刀疾劈下来。雷、电二尊者亦双双扑前接应迎着老喇嘛苏拉一举而前两口刀左右齐出向着苏拉身上招呼了下来。三个人刀法奇特功力不弱。

苏拉原就有几分心慌乍见此情景大为紧张慌不迭向后就倒足下用力后踹施展了一式“鲤鱼倒穿波”身法“哧”地蹿出了一丈五六。饶是如此雷尊者的长刀兀自由他左臂上方划了出去顿时留下一道血槽。

另一方面的风尊者独力对付白鹤高立可就称得上自不量力了。

眼前的高立似乎不急于出手七个人已经死了四个剩下的三个他又如何会看在眼中?

风尊者虽是施出了浑身解数一口长刀舞动得电转雷鸣奈何却连对方身边儿也挨不着眼看那两根熊熊火柱越来越小突地为之熄灭。

就在第一根火柱突然熄灭的一霎高立忽然动了他的攻击只见他双手猝然间向外一探已插进了风尊者前胸。

拔手血标!风尊者喉咙里哑呼了一声忽然掷出了手上长刀却为高立反手轻轻一撩打落一旁。他身子紧接着纵起翩如白鹤地落向一边却在于钧一之际解救了喇嘛苏拉燃眉之危。

随着他双手推处出了劈空掌力雷电二尊者身子方待向苏拉欺近之时正逢上火柱熄灭顿时一片茫然再吃高立劈空掌力一推双双向外翻出跌了个人仰马翻。

却在这时竟有一双奇怪的手双双触及到他二人颈项之上雷电二尊者根本不及声透过那人的双手双双就像触了电也似的打了个急颤顿时僵坐在雪地里动弹不得。

白鹤高立紧接着也现了这个人。就在他身子方待前袭的一刹那这个人竟用本身的潜力内气阻住了他的去路。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凭着高立五六十年纵横江湖的经验只要一接触之间立即可知对方的分量如何。

眼前他立刻警觉到现场有一个强大的劲敌介人。一惊之下他迅向后退出了半尺以静观变。

来人所放出的内元潜力仍然没有对他放松随着高立的退势猝然前伸紧紧压迫在高立四周。

一个强敌的姿态已经很明显地暴露出来了。高立再吃一惊在确实了对方敌意之后身子侧转骤然将本身游潜放出。

两股气机猝然一经接合顿时大相排斥几经纠缠进退之后随即在一个相当的位置上停了下来。

现在高立更得到了一个结论最起码来人的功力即使不能胜过自己也自相当。

这一个猝然的现简直令高立惊骇了。实在说这还是他五十年来第一次有过的经验在他的想象里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确是实在的。

实在的就在眼前不容他不予相信。

两股潜力在一阵力搏之后确实也像是势均力敌地定在了眼前。

“哼哼!”对方传过来丝丝的冷笑声:“高立当家的别来无恙否?”

声音直直地自来处毫不避讳。

事实上一个具有如此功力的人行事总是光明磊落的设非有不寻常的原因他是不会选择在这种大雾之天出现眼前的。

“足下是谁?”高立压低了声音说“请恕高某耳生得很”

“我们本来就不熟。”

“可是你以前见过我吧?”

“不错我们见过。”

“在哪里?”

“哪里?以后再说吧。”

“足下贵姓?大名是?”

“以后再说吧现在还不是叙旧的时候。”

“哼!”高立冷笑了两声眸子里显示着几许杀机:“那么阁下今天的来意是?”

“没有什么来意只是不忍你赶尽杀绝。”

“哈!这么说你是见义勇为了?”

“只是不忍见你们相煎太急吧。”

“相煎太急?”

“不错”这人冷冷地道:“我以为你们不过是一丘之貉。”

“哼!你的胆子不小!”高立冷森森地道:“几十年以来高某人还不曾见过一个人敢跟我这么说话你大概是第一个……”说完这句话他徐徐地向前踏进了一步。

两个人站的已经很近了最多不会出一丈然而却困于眼前的弥天大雾仍是仅仅闻声不见其入。

高立在彼此对答之际早已蓄好了势子前进一步旨在探测对方立身位置的虚实他已经确实对方实实在在地站在那里大概在八尺左右。

这个人似乎也有了感觉冷冷道:“来吧我接着你的三招应该够了。”

“足够了。”

话声出口白鹤高立猝然挺动了一下身子出了大股的内元真力。可是对方一点也不示弱随着高立的动作紧接着也自出了本身功力。

两股内力猝然在空中一经交接仍是势均力敌。

这当然不算是在三招之内。

猛可里高立的身子就像一股旋风似地袭了过来透过他张开的双臂全身上下汇集成了固体的力道全然地向着“这个人”身上击了过去。这一招真正称得上狠到了极点也可以说是最具实力的一击。

很显然高立这完全是在测量对方的能力对方如果真正接住自己这一式全身的一击才能称得上是自己真正的劲敌。否则只怕他想要在此一击之下保全活命的机会可是微乎其微了。然而对方却偏偏不称他的心意。

白鹤高立的身势方自一起对方那人也紧跟着有了行动两人的行动几乎同样快疾。

等到高立猝然觉到自己这雷霆万钧的全身一击完全落空之时对方显然仍是保持着原来的式子双方之间的距离大约仍在八尺前后。

这种经历显然是高立前此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一时大为惊骇。

很显然对方这种明显避免与自己全力接触的原因有二一:为恐不是自己的敌手二:不愿让自己测出他的实力。

无论如何白鹤高立这一招落空了却是事实。

随着他身上所带出的大股内力劲道形成了一股极大的气机旋风这种功力一旦形成于浓雾之中顿时如翻江倒海之势眼看着那茫茫自雾顿时撞开了一个丈许方圆的透明窟窿以至于对面的那个人也清晰地出现在了眼前。

虽说如此对于高立来说对方这个人仍是陌生的。

挺高挺高的壮健身躯一身缎质长衣这袭衣服倒是略微有些相识除此之外便一无有所概念。

脸的轮廓虽然不十分清楚可是那双眸子却是异常的明亮那是一种含蓄着无比忧怨像似经历过无数煎熬痛苦的目光。当然除此之外更为显著的却是另一种目神的显示仇恨。

对于白鹤高立来说一生杀人无数自是结仇众多仇恨不仇恨早已不当回事可是这个人眼睛里所泛出的仇恨却令他心中为之怦然一动由不得睁大了眸子更要多向他打量一番了。

那是一张英俊但颇为愁苦的脸也许是唇颊下巴上新留了一丛短髭使得这张脸变得陌生。总之高立直觉地感觉到他不认识这个人。

空中原先开启的雾丛很快地又收拢在了一块于是一切又显得那么蒙胧。

对方那个人一反初态竟然在这一霎展开了反攻。像是一只展翅的大鹏鸟天空中“呼”地刮起了一股疾风带着这人云雾一般快捷轻飘的身影直向高立头顶上袭了过来。

像是特意地把握着最后雾收前的这一霎这个人的身形可真是够快的。

高立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自是不甘示弱。

疾劲的风势也同先前一样霍地向着他头顶上席卷过来这一霎云雾乍合又开高立的身子在双足力点之下直直地窜了起来。

“啪!啪!啪!啪!”

一连四声清脆的合掌之声空中掠下的身子是那么灵活而猛厉地转动着分别是“曲”“放”“弹”“按”四种不同的姿式。

高立采取的回式却分别是“直”“缩”“虚”“张”在极为短暂的片刻之间迎接住来人自空中的奇异招式。

雾气在这一霎之间霍地又收拢了起来。

像是一阵风一片云又像是一幢鬼影子那么样的快捷轻飘。对方这个人在一击未中的同时已飘向一旁临去秋波所带给高立的却是裘带一击那袭缎质长衣的下襟有如白浪拍岸地直向着高立脸上反卷了过来。

高立“哦”了一声一式“龙抬头”极为惊险地向后仰过来。

这个人的长衣下襟险到极点地由他头上那绺鹤梢上擦了过去。

第二招就这般惊险万状地化解了开去一向目高于顶的高立也不禁惊得自眉心里沁出了汗珠当真是惊险万状的一霎。

白雾滚滚更不知何时而止而两个看似搏命的罕世高手却已分别失去了踪影。

眼前飘过来那个人冷峻的声音:“白鹤身法果然高明!”

接下来是这个人自内心由衷的一声叹息紧接着颇为遗恨地道:“看来三招之内彼此是莫可奈何的了。”

这一次声音来自高空显示出这个人纯沛的内在功力已可达到“凝音为柱”的绝妙境界只此一端已令高立警觉到实在与自己相伯仲。

然而他生性就是不服人三招已去其二还剩下的一招无论如何要与他见上一个输赢。

“哼!”高立冷哼着道:“那也不见得你等着瞧吧。”

他的声音也凝成一气却是直喷而出也同对方一样凝而不散显然还以颜色。

白雾蔽空高立闻声不见人这时又传来那人冷冷的叹息声似乎含蓄着若干伤感不意这声叹息一入高立脑中顿时启了他出手良招。

那是极其快捷的一刹那对方这声叹息刚出口高立身形已怒鹤般冲霄直起陡然间他在空中的身子一个倒折成了头下脚上之势霍地向着一处地方投落下来。

茫茫白雾里根本看不清他们是如何接触的但听得一阵袖风呼呼紧接着一片衣袂荡风之声两个人却已霍地分了开来。

凌乱的脚步声中显示出高立的这一式出手依然是落了空就此三招已过。

对方那个年轻人身形就在这一霎如同风中枫叶一般地飘了出去随同他落下的身子却是一声轻轻的笑笑声里多少也涵蓄着几许自嘲的意思。

高立一时间大感羞愤鼻子里冷哼一声道:“哪里去?”

脚下一连点了两点凭着他灵敏的感触追循着那个声音来处一泻如箭地投射了过去。

然而前行的那个年轻人显然以为三招既过已失去了再打斗的兴趣高立的身法虽快无如事于对方洞悉之中是以再次地扑了个空。

一连三次扑空之下高立不得不定住了脚步。

一个陡然兴起的念头使他忽然间意识到对方这个人的武功可能要比自己先前对他的估价要高出一筹。先前的估价既被认为与自己相伯仲高出一筹的结果自然已胜过了自己。

这个念头一经思及高立顿时愣在了当场动弹不得。

空中云雾显然已经渐次地被风舒展开来凌晨的曙光遍洒当前。

高立已能清晰地看见眼前的一切那个人的身子敢情已远在百丈之外站立在一座高出的孤峰之巅高立所能看见的依然只是那个人的一个背影紧接着那个人便自纵身而下一泻如箭地向下直落了下去。

这一次高立没有再追上去因为他脑子里一直在思索着可怕而令他难以置信的问题这个人的武功难道真能胜过我?

他到底是谁?

他的来意为何?

风卷云净转眼之间这附近的雾气已被风势所摧化现出了这极边天地美丽的朗朗乾坤。

高立兀自是一动不动地站立在眼前他的脸异常的冷酷显然为寒风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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