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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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三阳原是吓吓他的想不到这一来还真有用对方果然被吓得不敢吭声了当下也就干脆唬人唬到底。
“现在你给鹅们坐下来好好地听说要是再大哭大闹哼哼可休怪鹅老人家对你不客气。”

老喇嘛虽不能全懂他说些什么但察言观色却也差不多明白了一个大概只管眼巴巴的向对方瞪着。

任三阳手指了一下旁边的凳子老喇嘛就规规矩矩地过去坐了下来。

倒是一旁的海无颜有些不忍地安抚他道:“你先静一下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的。”

任三阳道:“既然是布达拉宫扎克汗巴那个老混蛋的人平常不知道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坏事早就该死了你刚才说什么黄衣队来着?”

老喇嘛愕了一下才算明白对方的意思。他长叹了一声道:“我好心地告诉你们你们竟然不听黄衣队的喇嘛在我们西藏比神仙还厉害谁敢惹?他们抢劫、杀人、放火什么坏事都干谁要是惹了他们那可就不得了啦!”

海无颜道:“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老喇嘛想了想道:“人多啦总有七八十个这两个人就是黄衣队的他们两个一个叫章呼加、一个叫班赤我们这一带几百里的喇嘛庙都归他们两个管每年四季都得按规定交出税银子少一个都不行。”

海无颜点点头道:“这么说来这个扎克汗巴果然是可恶极了你们这些人难道就甘心受他们剥削不成?”

“大爷呀”老喇嘛提起来像是有一肚子苦水:“我们哪敢呀不要说我们几个小庙了就是整个西藏连蒙古都算上谁不知道这位老祖宗活佛爷的厉害呀他要是杀起人来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里的老百姓可真是可怜极了。”

提起了这些冤情老喇嘛的胆子似乎大了不少。只见他屈着手指头算道:“二位大爷听听这算是哪门子的王法?我们喇嘛庙要缴庙税开小店要缴店税骡子马骆驼畜牲每一样都跑不了种地的有地税就是人死了也要缴埋葬钱更不要说别的

任三阳嘿嘿一笑道:“你们这么多人可以联合起来抵抗呀为什么不反抗?”

“大爷这是说笑话了。”

老喇嘛摇摇头叹了一声:“你知不知道这位活佛老祖宗到底有多厉害去年我可见识过一回说他是神仙托胎转世吧还真有点像……”

任三阳挤了一下他那双猴眼:“你是说他身上有功夫?”

“咳可厉害了!”老喇嘛道:“岂止是功夫?大家都说他是神仙转世的!本事可大了那一天在庙会里大家都亲眼看见了他一个人亲手打死了三条牛三条大犀牛这可不是瞎吹的哟!”

任三阳听到这里神色微微一变看了海无颜一眼再转向老喇嘛道:“你把他杀牛的事说出来听听。”

老喇嘛面色犹带惊悸地道:“老天爷那可是我亲眼看见的三条大犀牛被他一手一个都给杀死了。”

任三阳似乎特别注意听插口道:“他是用刀杀的吧?”

老喇嘛摇头道:“哪里是刀器用手每个牛肚子上一巴掌这么又大又壮的牛竟然活生生地倒了下来鼻子眼睛里到处往外冒血。”

任三阳脸上立刻现出了无比惊异之容转向海无颜道:“兄弟!这可能么?”

海无颜哈哈地道:“这是‘五行掌力’想不到这个扎克汗巴如此厉害倒是出人意料!怪不得他敢在这里如此作威作福

说了这几句海无颜随即站起来向任三阳道:“我们也该走了!”一面说取出了一锭银子双手交向老喇嘛手上道:“这点钱算是酬谢你为死的两位多辛苦了。”

老喇嘛这一次没有再客气着实地收了下来。

二人别了老喇嘛走出庙外一阵寒风袭来任三阳打了个哆嗦道“啊唷好冷!”这才想到敢情肚子早就饿了。

前面不远就有一个饮食摊这里叫“食园子”。

高高的羊皮篷子搭出去老远四面也是同样的羊皮围着围子外面拴着一串串牲口马、骆驼、骡子、驴子什么都有。

海任二人拉着牲口一径来到食园子面前一个又黑又瘦的少年由二人手上接过了牲口拴上为他们撩开了帘子二人这才进来。

篷里篷外感觉起来可是差多了外面是冬天里面简直是夏天。红红的火焰由当中一个大炉子传出来。火上烤的有全羊半牛铁板上置着此地人主要粮食“馍馍”皮桶子里盛的是羊奶、骆驼奶!喝骆驼奶、吃馍馍、兽肉就是本地一等一的享受了。

眼前这个地方地当要冲各方商旅云集。虽是藏人占绝大多数但间或介有蒙族客人来往是以饮食较趋于大众化。

海无颜与任三阳大概是这里面众多吃客当中仅有的两个汉人了。

时近黄昏正是晚餐时间各方商旅云集食棚子里乱哄哄的。一群西藏人正在炉边上喝茶吃肉另一边几个蒙古人正在炉边烤肉棚子里通风设备不良弄得到处乌烟瘴气像是洒下一天大雾似的。

海无颜与任三阳因为穿着本地人装束倒也不曾引起别人注意。

两个人进来之后找到了篷边一角蹲下来。这里实在很简陋连最起码的座位都没有。大多数的客人全都蹲着吃虽有一圈矮木坐凳却是高不及膝早已被人占满了。

任三阳这一次与海无颜同行早已把他脾气摸得十分清楚知道他生性最是喜洁像是这种场合必然为其见弃不禁侧脸看着他道:“怎么样?老弟台……”

“就将就一下吧!”海无颜一面说就在那个角落里盘膝坐了下来。

任三阳嘿笑道:“你能将就鹅还有什么不能将就的有什么办法!这叫做入乡随俗。”

该时他也学样儿盘膝坐了下来。

一个像是罩着整块桌布的毛头小伙计走过来一人给他们两大块“馒头”这种“青棵粉”制成的食物又重又沉好处是经饱又能久置不坏外出之人只要备上两个这玩艺儿加上风干的肉脯吃一顿准保一天都不饿只是一经冷冻之后其坚如铁牙不好的人休想咬得动它。

任三阳最怕吃它所幸这时的馒头是新烤出来吃起来还有松软的感觉。

二人要了大块烤肉蘸着盐水倒是吃得很香!任三阳早年走南闯北哪里的风俗都懂一点西藏也不是第一次来还能应付几句藏语。自然如果以此就能冒充西藏人还差得远。

二人吃饱了饭海无颜闭目养神任三阳却闲不住站起来溜向一边用他那半生不熟的藏语向这里的伙汁打听一切包括往拉萨的路程怎么走法。

忽然身边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道:“这可遇见了俺老乡啦难得难得!”

任三阳偏头看时敢情不知何时身边站着一个黄不拉咭的糟老头儿。

看老头儿这身装束可真是好德性。里面一身灰布大褂外面罩着羊皮统子却是长仅及膝。这老头儿看来端的岁数不小了头俱都花白戴着一顶破毡帽后面的头却结着像是马尾巴样子的一大截无论汉蒙满回可都没有这样的装束身材高矮倒是与任三阳差不多。

任三阳心里正自纳罕刚才曾经仔细地把这里人都看遍了居然会没有现这个人来也不知他忽然间从哪里蹦出来的。

对方这么说任三阳也就向着他点点头老头儿耸了一下背上背的一个包袱眯着两只眼道:“老乡你是要去拉萨城里吧?那敢情好我也要去等我吃饱了我们结个伴儿一块走吧。”

别看这个黄干的老头儿不起眼在他鸟爪子也似的那只右手上却戴着碧绿的一个大马镫戒指。

任三阳半生从事黑道上生涯金银珠宝司空见惯算得上相当识货的行家。眼前这个干老头儿的手一入其目顿时令他心里怦然一动立时认出是一块上好翡翠。其次在任三阳明锐的眼角瞟视之下立刻为他觉到这个干老头的另一只手无名指上还有一枚名贵的戒指猫眼石的。光只是这两枚戒指无论到任何一家珠宝店去估价少说也要上万的银子。

戒指本身虽名贵倒也不足令人吃惊地步妙在出现在这个黄干的老头儿手指上就不能不令人大吃一惊了。

干老头非但手上的两个戒指身价不凡、拿在手里的一根细长旱烟袋杆儿更非平常之物。寻常旱烟袋杆只不过在竹子身上打转像是湘妃竹就称得上很名贵的了而眼前拿在这个干瘦老头儿手上的旱烟袋杆儿竟然是清一色的黄玉杆儿白铜烟锅汉玉的烟嘴看上去端的十分名贵了。

只是这烟杆儿尽管身价名贵却也同那两枚戒指一样错在选错了主子拿在眼前这个瘦黄干瘪的窝囊老头儿手上可就不衬其名贵了。

话虽如此他们却带给任三阳无比的震撼的感觉。

“嗯”他一面打量着干老头那张黄焦焦的脸微微点着头嘿嘿笑了两声:“倒是巧得很还没有请教老人家你的高姓?”

“胡!”干老头喷出了一口烟:“古月胡兄弟你呢?”

任三阳走到哪里都被人称兄道长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作兄弟打量一下对方果真像是比自己要大上几岁也就认了。

“鹅姓……”一面说任三阳打了个哈哈。

依他道上的规矩是不轻易把姓氏告诉人的就这么干笑了几声算是把这码子事给岔过去了。

干老头倒也不介意用手里的旱烟袋指了一下角落里的海无颜道:“那边上的一位想是跟老乡你一路的吧你先过去我这就过来请教。”

任三阳心里不禁又是一动鼻子里哼了一声点点头道:“好了候教了。”

干老头点点头往里面拿吃的去任三阳不禁又打量了一下他的背影。

对方虽是又瘦又小的身材却背着这么老大的一个包袱以致使凡是挨着它的人都被撞开来。

干老头脚上穿的是一双“老翻毛”一条青绸子裤又肥又大裤脚却用带于紧紧扎住这身装扮即使在不懂得穿衣服的西藏人看起来也显得太邋遏了。

返回到原来坐处海无颜已睁开了眼睛。

任三阳一面盘膝坐下道:“刚才那一位想必你已经看见了?倒要防一防。”

海无颜点头道:“我看见了。”

任三阳摇头一笑道:“鹅是越活越回去了在江湖上跑了半辈子才知道见识阅历都不行凭良心说比起兄弟你差远了。”

海无颜摇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江湖上的事原本就变幻无常今日之是难免为明日之非就像眼前这一位我就拿不准他的斤两。”

“说得也是!”任三阳道:“鹅也正在纳闷儿呢。”

说话之间只见那个干瘦老头手上拿着食物正自向这边走来。

见面露牙一笑露出两颗金牙道:“二位都饱了?坐在这儿消化食儿呢!”

任三阳似乎已对此人生了兴趣他是老江湖了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心里早已打定主意要把这个人摸清楚当下呵呵一笑。

“好说好说老兄你请坐你请坐。”

一面说把身子往里挪了一些空出了地方让对方坐下来干瘦老头连连点头称着谢一面蹲下身子把背后的那个大包袱卸下来。

大包袱里面也不知包的是些什么东西放在地上“碰”地一声敢情分量相当的沉。

任三阳装着挪身子用胳膊时子在那个大包袱上碰了一下只觉得里面**的也不知是什么玩意儿。

干老头儿放下了包袱干脆就坐在上面这才见他手里拿的是油饼卷着大块的烤羊肉和大葱别看人瘦还是真能吃风卷残云似地没几下子就把像是儿臂般大小的一卷子饼吃下了肚。

任三阳奇怪地道:“咦老乡这油饼你是在哪买的?”

干老人呵呵一连笑了几声把一碗浓茶喝下去这才清清嗓子道:“我不说你当然不知道了出去往南走有家隆记油号是汉人开的他们那里卖饼和杠子头(一种硬质的锅饼)每回经过那里我都买他一大蒲包够我十天半个月吃的!怎么来一张吧!”

一面说就要开包袱拿饼。

任三阳按着他道:“不用不用鹅只是问问罢了既然知道了地方等一会路过那里去买就是了。”

“晚了!”干老头饼下了肚精神抖擞地道:“老隆记的买卖我最清楚了一天只开一回一百张饼两百个杠子头卖完了就拉倒这会儿去八成是没有了。”

说时他已打开了包袱由最上层拿出了一个蒲包里面果然装着满满的饼还有杠子头。

干老头用油纸包了十来张饼交向任三阳道:“喏喏……拿着吃吧这又不值什么钱。”

任三阳还要客气一番两个人推让了起来这里面却小有插曲。

任三阳的手表面上托着饼往外推却把翘起来的两根手指向对方干老头手上“分水穴”上拿去。

当然他的手极巧妙对方这个干瘦老头设非是武术行家便万难看出来。当然果然他不懂武术任三阳一测即知也就不会真的对他下手。

任三阳虽然论武功不及海无颜与不乐岛三位岛主甚远但却也不可轻视。

他因为认定了对方这个小老头儿不是好相与这才会有此一探。

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干瘦老头竟然会没有中他的道儿任三阳自信极见灵活的手指竟然连连都接了空儿简直不知道对方这只手是怎么躲的。

这本是瞬息间事任三阳心中方自一怔一包油饼已到了手上。突然间那包饼像似重有千钧任三阳猝惊之下力贯双臂用力地向上一扳才算没有当场出丑。倒是那股沉重的力道只是猝然一现之后立刻隐于无形十来张饼经任三阳这么大力往上一抬俱都破空而出飞了起来。

这本来是当事者二人都没想到的事情任三阳见状益加地慌了手脚。

说也奇怪那猝然飞向天上的第一张饼却是无巧不巧地落在了一旁默坐未语的海无颜摊开的手上。第二张第三张所有的饼层层有序地全数都落在了他手上就连那张包饼的油纸都不例外。干老头先是愕了一下立刻呵呵笑道:“这敢情好全扔不如全接小兄弟真有你的。”

海无颜转身把饼交向愣的任三阳道:“却之不恭我们也只好收下了。”

一面说他随即站起向着面前干瘦的这个小老头道:“这些饼不便白收这么吧就算我们向你老人家买的吧。”

手腕轻振一串制钱已自掌上飞起直向对方老人手上落公。

瘦老头一声干笑道:“好说。”

一伸手“唏哩!”一声已把空中落下的这串制钱按到了手上。

接是接着了却只见瘦老人那张黄焦焦的脸上一阵子泛白瘦小的身子微微摇了一下却由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道:“多谢盛情我只好收下了。”

说着便把手上的一串制钱揣进了怀里。

海无颜微微一笑道:“盛情盛情!”转向任三阳道:“天不早了我们先走一步了。”

任三阳哪能看不明白?海无颜手底下的功夫他岂能会不知道?仗着那小小一串制钱由空中落下如无千钧力道万万是接他不住对方小老人竟是接住了只此一点已足可证明对方是何等样的角色了。

双方虽然是在作一番表面上的客套可是这般出手也透着新鲜自然惊动了篷内的众多吃客一时俱都往这边挤来只是海任二人已向外步出。

那个干瘦的小老头在一阵微微愣之后随即又回复自然这时若无其事地呵呵笑着嘴里说着道地的藏语把围观的人群纷纷赶走他若无其事地又坐到了那个大包袱上继续抽他的烟。

他当然不会真的无动于衷仅仅只保持了一小会儿工夫的镇定随即背起了他的大包袱向棚外步出。

马在缓缓地走着。

尤其是驮着像是沉重行李的那只骆驼似乎永远也快不了每走一步拴在骆驼脖子上的串铃就会出叮叮的响声听在耳朵里有说不出的一种宁静感觉。

静静的拉萨河水永无休止地向前面流着。

水流水无休止使得河床低陷当此初冬光景有些地方水浅得都看见了河底游鱼可数引来了不少人沿着河岸在叉鱼。

空气是那样的稀薄但却是最新鲜清洁的。

海无颜跨马在前他似乎一切事都胸有成竹根本就没有见过他遇事张惶失措过。比较起来一向老谋深算的任三阳反而显得有些沉不住气的样子不时地扳着马鞍频频回头张望着什么。

风吹过来给人的感觉有似万针齐痛得紧。

空中那只白头兀鹰盘旋着有老半天了忽然一声尖鸣束翅而下紧接着黄草丛里一阵子劈啪振翅扑打声大兀鹰再振翅飞起之时爪子上已多了一只兔子眼看着它疾腾猛升而逝。

任三阳由不住叫了声:“好家伙!”

身后忽然叮叮叮地响起了一阵子铃声任三阳立刻回过身来却见两只“飞骆驼”快地由身后赶过紧接着掠过二人直驰而前身后扬起了十丈黄尘像是一层烟雾般的瞬息之间已吞噬了前去的背影。

两匹马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任三阳眨着一对黄眼睛珠子不禁道:“唷!老弟台看见了没有?这是什么玩艺儿呀?”

海无颜冷冰冰地道:“难道你第一次见过飞骆驼?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任三阳干咳一声道:“不是的!飞骆驼谁还能没见过!鹅是说骑在骆驼上的那两个人可透着有些儿玄。”

海无颜点点头道:“是布达拉宫的喇嘛?”

“可不是吗!”任三阳睁圆了一对眼:“敢情你也注意到了?”

海无颜道:“他走他的我们走我们各不相犯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轻轻挟了一下马腹两匹马又自继续前行。

“记住!”海无颜关照他的伙伴道:“不要再多事了我们此行的身分应该越隐秘越好。”

任三阳一笑道:“这个鹅知道不过话可得说在头里要是这些兔崽子真敢撒野欺侮人那鹅们也不能太客气了到时候你只管在马背上看热闹一切都有我呢!”

一面说时他情不自禁地四下又打量了一眼。

“你是在找谁?”海无颜微笑道:“是找那个背包袱的小老头儿?”

任三阳笑道:“可不是刚才情形你也没说鹅心里可一直在嘀咕那个小子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好东西你看……”

海无颜道:“是不是好东西用不了多久我们就知道了走着瞧吧他放不过我们的。”

任三阳呆了一呆道:“这么说这个老家伙也是为了那档子事来的?”

“往后看吧。”

“兄弟”任三阳道:“刚才你伸量了他一下这个老小子他到底是什么路数?”

“还拿不太准不过相当扎手!”海无颜喃喃地道:“他竟然能接着我的‘金风劲’就证明不是易与之辈。不过能不能接得下来我们他心里应该有数!他要是再来可就有点不知自量了!话虽如此来则不善善则不来我们倒是不能不防着他一点。”

任三阳点点头道:“不错看起来这个老小子还很有两下耍子只是凭他这分扮相鹅还是真想不起来武林中有他这么一号!这倒是怪事。”

海无颜其实心里想到了一个人只是还不能确定罢了当下微笑了一下继续策马前行。

二马一驼继续前进着。

黄草地里散播着淡淡的一层烟雾牧畜的人正在把牛马羊群往回家的路上撵。

前行了约有一箭之程即见不远处有一座四角驿亭。西藏的建筑多属佛教性质这个小小亭子看来也是如此亭顶上雕塑着盘膝打坐的四尊佛像一色的黄琉璃瓦映着彤云交织成一片绚丽的颜色。

亭子外拴着两骆驼亭子里坐着两个人。

黄衣尖帽正是刚才快飞驰过去的那两只飞骆驼却没有想到竟然会停在了这里。”

任三阳立时勒住了马道:“唷!兄弟看见没有这不是刚才过去的那两块货么?”

海无颜瞅了一眼忽然“咦”了一声快地策马过去不容坐骑来到亭前先已腾身而起极其轻快地已飘身入亭。

任三阳见状料知有故忙即快马跟上纵身入亭。

却见海无颜正注目座上的两个黄衣喇嘛。

任三阳原以为海无颜一经入亭必将会施展迅雷不及掩耳手法猝然向亭子里的两个喇嘛出手是以他一经入亭即刻施展“横身打虎掌”陡地跨前一步向着二喇嘛其中之一的背上击去。

原来那两个坐着的喇嘛即使在任三阳动手出招之时依然纹丝不动。

任三阳招式方自递出忽然觉出情形有异只是招已用老再想收手已是不及。这一式“横身打虎掌”好不厉害双掌上力道万钧只听见“嘭!嘭!”两声先后俱都击在了那个黄衣喇嘛背上。

中掌的黄衣喇嘛上半个身子一时剧烈地摇荡了起来那副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个不倒翁奇怪的是坐着的臀部就像是被什么胶之类的东西粘在位子上的任由他上身摇动得这么厉害却不能把他与股下的座位分开来。

任三阳心中一怔这才觉到海无颜的一双眼睛微似责备地正在盯着自己。

“你又何必多此一举?他们早已经被制住了。”

一面说海无颜已自移步走向另一个黄衣喇嘛前面任三阳心里一动忙自跟上。

却见这个喇嘛留着满脸的络腮胡子圆瞪着一双铜铃大眼一张长脸上布满了黄豆大小的汗粒下颚紧咬满脸痛苦模样。

任三阳眉头一皱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身子一转随即又来到了另一个喇嘛面前。这个喇嘛正是为他方才双掌所击由于任三阳所施展的掌力过于疾猛到此刻为止动荡的身势兀自未能平息下来。

这个喇嘛虽然坐势一如前者只是表情却更见狰狞只见他怒目凸睛面前血渍一片七孔见血敢情已经死了。

海无颜看着任三阳叹道:“我原可救他一命你何忍加其死岂不罪过。”

任三阳眨着一对黄眼珠只管瞧着眼前的两个人忽然身形一闪来到了那个未死的黄衣喇嘛面前。

“鹅知道了”他一面打量着这人的脸缓缓地说道:“八成儿是教人给点了穴了。”

海无颜摇摇头道:“并不是这么简单你再看看。”

任三阳伸手在这个喇嘛身上轻轻推了一下后者身子微微摇动了一下脸上立刻现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吓得他赶忙把对方身子稳住。

“这是怎么回事?”

凭着他数十年的江湖阅历竟然会摸不清眼前是怎么回事!不觉转脸看向海无颜。

海无颜点点头道:“这个人是存心在伸量我们的功夫你把这个喇嘛的帽子摘下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就知道了。”

任三阳依言摘下了这个喇嘛的帽子顿时神色一凝。

敢情就在这个喇嘛的光头顶上印着一个清楚的掌印。掌印是鲜红色和一般情形不同的是:这个掌印竟然是凸出来的鲜红欲滴活像是贴在对方头上的一只红手莫怪乎任三阳会为之大吃一惊了。

海无颜一声不吭地注视着脸上表情沉着。

任三阳身形再转来到了已死的那个黄喇嘛面前照样地揭下了他头上的帽子情形依然。这个喇嘛的光头顶上同样地留着一个清晰的掌印颜色照样鲜红和另一个比较起来唯一不同之处只是那个掌印显然未曾凸出罢了。

任三阳冷笑了一声看向海无颜道:“海兄弟鹅的功力远不如你你却是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噢!慢来……江湖上好像传说有过一种叫‘通天红掌’的功夫莫非就是………

“这一次你猜对了!”海无颜点头道:“正是‘通天红掌’。”

任三阳倏地睁大了眼睛喃喃道:“是‘红羊门’的武功?这一门的功夫不是早已绝迹江湖了?”

海无颜冷冷一笑道:“据我所知最起码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是谁?”

“娄全真。”

“娄……全真……”任三阳用力地挤着一对小眼睛良久才似由记忆深处翻出了一点头绪:“噢……娄全真……娄全……真……鹅记起来了你是说红羊门当年四大弟子之一?”

海无颜点头道:“不错当年红羊门遭劫之事我还没有赶上我只是由后来的传说中获知罢了据说红羊门被江南七侠一场大火焚烧殆尽其掌门人红羊老祖在坐关之中应了劫数全门上下俱都遭了劫那一次江南七侠固然秉诸正义唯一见弃于武林的是他们不该勾结官军借助了官家的势力。”

“对了”任三阳连连点头道:“那时候鹅还是小孩子不过这件事鹅记得很清楚。”

海无颜目光在眼前二喇嘛身上一转接下去道:“据说红羊门的四大弟子正好因事外出不在本门因而免于这场杀劫可是在七侠动全力追索之下四大弟子之中三人俱都未能逃脱先后都以红羊教匪送入官门遭了杀身之祸。”

顿了一下海无颜才看向任三阳道:“这件往事是否如此?”

任三阳点头道:“还是你的记性好!经你这么一说鹅可是记起来了!不错是有这么一件事据说那三个人解往襄阳府都砍了头三颗脑袋一直就悬在襄阳府城门楼上为的就是引来那条漏网之鱼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海无颜道:“他叫娄全真。”

“对娄全真”任三阳迷糊地摇摇头道:“后来怎么样了谁也不知道这个姓娄的要是还活着的话总也有七八十岁了吧!你以为他还会活着么?”

海无颜冷冷一笑接道:“他当然活着。”

随即用手一指眼前的两个黄衣喇嘛:“这两个就是最好的证据这个天底下除了红羊门的传人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施展‘通天红掌’的了不是他又是哪个?”

任三阳怔了一下神色之间一片紧张地道:“你以为……他早?……”

海无颜冷冷一笑道:“就是刚才在食棚子吃饭时候碰见的那个小老头……”

“真会是他?”

“往后再看吧。”

海无颜冷笑了一声道:“他是在伸量我功夫通天红掌举世罕匹他料定我解不开这个扣子故意施点颜色给我们瞧瞧要我知难而退哼哼!”

任三阳眨了一下他的小眼道:“是这么一回事么?那鹅们岂能就这么认栽了?”

海无颜冷冷地道:“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这个娄全真他来这里到底是安着什么心?要是他也志在布达拉宫的那些东西这件事可就不能就此而了。”

任三阳叹了一声道:“老弟!这还用说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来到这里的人又能有几个例外?”

一面说他走过去继续打量着黄衣喇嘛头上的那个凸出的红巴掌印子扭过脸来向海无颜道:“快想个法子吧晚了连这一个也活不成了。”

海无颜道:“听你口气显然你还不知道这门功夫。你放心即使我救不了他他也死不了的。”

任三阳奇怪的道:“这又为什么?”

海无颜道:“通天红掌乃属至阳之力眼前情形很明显的那个人并无意取他们性命只不过是用元阳真力镇住了他二人的海底玄关就势封住了他们下盘穴道是以下身才会重有千钧虽着重力而不倒了。”

任三阳抱了一下拳道:“闻君一夕话胜读十年书老弟台看来你真是无所不精鹅算是真服了你了。”

海无颜微微一笑道:“你先不要服我眼下我并没有把握是不是一定能解开这种手法等我救活了他以后你再佩服不迟。”

说时他已转身来到了这个黄衣喇嘛的正面先伸出二指在对方眉心上轻轻点了一下。

就只这一点之力眼见着那个黄衣喇嘛全身打了一个抖颤那双怒凸而出的眼珠忽然间为之收敛了不少耳听得对方腹内起了一阵咕咕疾鸣之声上身也就越加地动得厉害。

任三阳虽然也算得上是内家高手但是对于眼前海无颜所施展的手法却是莫测高深。

海无颜收回了手微微冷笑道:“以此看来他的通天红掌不过只有七成火候这点小门道还难不住我!你站开一点免得脏了你的衣裳。”

任三阳微微一愣道:“怎么会脏鹅的衣裳?”

话虽是这么说脚下却也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是时海无颜已缓缓伸出了一只手实地按向对方顶门之上这个动作极为突然度奇快当然加诸在这只手掌上的力道却是看不出的。

在这阵子掌上力道灌输运行之下眼看着黄喇嘛脸上神色一阵白一阵红红时如血白时如霜蓦地海无颜身子往上一腾。

随着他腾起的身子就只见这个黄喇嘛大嘴张处“哇”地一声吐出大口秽物整个身子向前栽倒了下去“嗵!”倒向地面。

紧接着黄喇嘛嘴里已出了连续的“啊唷”呼叫声。

任三阳见状呵呵笑道:“好了!救过来了。”

一面说跃身而前一伸手把赖在地上的这个喇嘛给提了起来就势反手一摔“扑通!”跌出丈许以外。

黄喇嘛叫得更大声了。

任三阳嘴里连声骂道:“他娘的老兔崽子鹅老子这是救你的命你知不知道?”

一面说身形连续起落单手抡处继续又把这个黄喇嘛摔了四五回。

每摔一次这个喇嘛就叫得更大声一些最后乃至号陶大哭了起来。

海无颜悉知任三阳借助此一番摔砸。其实不过为了使对方血液畅通而已是以也就没有加以阻拦。

那个喇嘛老大的岁数竟然会像孩子也似地哭个不止一时涕泪滂沦连连喘哮不已。他边哭边说说的都是西藏话海无颜也听不懂他是在说些什么。

任三阳一跃而前略施力道一脚踏在了这个喇嘛背上后者立刻杀猪也似地叫了起来:“好汉爷饶命饶命!”

任三阳哈哈一笑看着海无颜道:“怎么样这个老小子想跟鹅玩鬼吹灯他娘地差得远呢!”

嘴里骂着脚下又加了几分力。黄喇嘛叫得更大声了。

任三阳笑道:“老小子你死不了鹅脚下有数得很原来你也会说汉语那好得很鹅问你你们哥儿俩这是在表演什么双簧?”

这个喇嘛虽然会说汉语但是究属有限任三阳那口浓重的陕西乡音他实是似懂而非尤其是什么“鹅”“双簧”他是一窍不通。聆听之下一时只管怔怔地抬头看着任三阳傻半天才喃喃地道:“演……什么黄……我听不懂。”

任三阳嘴里骂了声“老兔崽子”再待脚下用力海无颜却唤住他道:“算了他也被折腾得够了你叫他起来我慢慢问他。”

海无颜这么说任三阳才放下了脚一面向那个黄喇嘛道:“站起来好好地说要是有半句假话鹅要了你的命。”

黄喇嘛像是喝醉了酒似的晃晃摇摇地站了起来。

海无颜指了一下石凳道:“你坐下来说话。”

黄喇嘛方才虽然不能行动可是心里却十分清楚知道自己这条命全是对方这个年轻汉人所救这时见他态度远较那个老的要和善得多更是心存感激。当下向着海无颜合十拜了一拜随即在一张石凳上坐下。

海无颜道:“你不用害怕我有几句话问问你说明白了我就放你离开只是你要是骗我却休怪我手下无情你知不知道?”

黄喇嘛点点头道:“恩人放心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实话实说。”

“好!”海无颜道:“先我要问的是你是不是布达拉宫扎克汗巴手下‘黄衣队’的喇嘛?”

这个喇嘛聆听之下微微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道:“是。”

“那么这一次出来你们有什么任务?”

“这……”黄喇嘛话到嘴边却又忍住不:“这……我们是……”

“是奉命搜寻入藏的汉人是不是?”

黄喇嘛顿时一呆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道:“你已经知道了。”

海无颜点点头道:“我需要知道得更清楚一点你就实话实说吧。”

黄衣喇嘛叹了一口气道:“者祖宗命令我们到各处找寻入境的汉人说是这些汉人都不是好人要对我们布达拉宫不利所以命令我们只要看见了汉人就……就……”

“就格杀勿论”海无颜冷冷一笑道:“是不是?”

黄衣喇嘛也知道事已至此狡辩无益当下只得点头苦笑道:“谁知道你们汉人都这么厉害看来要杀你们也只有让老祖宗自己出手了。”

“老祖宗”指的是扎克汗巴这个人到目前为止对于海无颜、任三阳来说还都是极陌生的。早就听说了他是如何厉害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厉害到如何程度却是无从得知。

海无颜冷笑道:“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曾经见到过好几次汉人为什么你会认为每一个汉人都是厉害的?”

黄衣喇嘛摇了摇头道:“老实说连二位大爷这是我最近第三次见到的汉人了。”

任三阳道:“说说看。”

“第一次”黄喇嘛说:“我遇见的是一对年轻漂亮的汉人夫妇他们两个人在布达拉宫附近逗留了好几天老祖宗派了我们几个人去察看一下谁知道这个看起来很文静的汉人竟然武功高强那个女的也十分厉害我们一共去了四个人竟然有两个被他们打伤了他们轻功也很好等到我们再出去抓他们的时候他们两个竟然逃跑了。”

任三阳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的看了海无颜一眼随即转问这个黄喇嘛道:“你说的这个人是什么长相?”

黄喇嘛想了想点头道:“噢是两个很好样子的人男的白女的美。”

任三阳道:“他们两个人衣服是不是也很漂亮?”

“对了!”黄喇嘛奇怪的道:“咦你怎么知道?”

任三阳一笑骂道:“他娘的是鹅问你还是你问鹅?给你个笑脸你小子就得意忘形。”

黄喇嘛经此一骂才又搭下了眉毛一脸沮丧地道:“我知道了原来你们是一路的。”

任三阳道:“你别管鹅们是不是一路的反正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黄喇嘛愣了一下连连点头嘴里答应着。

海无颜一直在留神听其实黄喇嘛方一道出那对年轻夫妇他已猜出了是淮再经他这么刻意一形容顿时更加证实无误为恐任三阳把话题扯远了当下忙即继续追问下去。

“第二次呢?”海无颜问道:“你又遇见了什么人?”

“第二次也就是刚才所遇见的这一次了。”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像是立刻罩下了一层寒霜似乎犹有余悸。

“这个人太厉害了!”黄喇嘛喃喃地道:“想不到他是那样的老……却是那么厉害。”

海无颜道:“我知道你说的这个人了一个又干又瘦的小老头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袱。”

黄喇嘛又是一怔喃喃道:“难道这个人你也认识?”

任三阳怒道:“少废话说下去。”

黄喇嘛这才接下去道:“就是这位大爷说的这个人也是我们两个认人不清只以为这个老汉人岁数这么大了一定没什么本事先把他抓回来再说却没有想到这个小老头儿武功高极了、简直是个老神仙我看他的本事真跟我们老祖宗差不多。”

任三阳不耐烦地道:“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说他为什么把你们两个定在这里?”

黄喇嘛叹了一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我同伴原来想把这个老头儿抓回去向老祖宗交差却没有想到才一出手就被这个老头儿给制住了把我们两个一手一个给提了起来哼哼!别看这个人个头儿又瘦又小他的力量可是大极了我们两个人在他手里简直就像是比球还轻被他一路上抛来抛去把我们轮流丢向天上哎唷这个罪可是受得不轻。”

任三阳道:“后来呢怎么你们两个又会到了亭子里?”

黄喇嘛哭丧着脸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糊里糊涂地被他一路丢上摔下不知怎么回事就到了亭子里。”

“他把我们放下来在我们每人背上拍了一下我们两个便都不会再动了。”黄喇嘛继续说道:“原来这个老头儿他会说我们的藏语当时他告诉我们两个人说我们两个人不该找他的麻烦本来应该打死我们的因为我们大概是认错了人。他说我们真正应该抓的汉人就在后面不久就会来到所以特别开恩用一种特殊的手法把我们两个定在亭子里他说如果后来的两个汉子看见我们一定会来救我们。”

顿了一下他才又苦笑道:“可是这位老人家又说这完全看我们两个的命了他说后来的两个汉人虽然武功高可是也不一定能救得了我们救活了算我们命不该死救不活算我们命该如此结果……结果……就碰见了你们他倒是算得真准。”

海无颜道:“这个老人你以前可曾见过?”

黄喇嘛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从来也没见过他的本事真大啊!”

海无颜缓缓问道:“当今布达拉宫第十五王扎克锡活佛他的情形怎么样?”

黄喇嘛怔了一下才道:“他……病了。”

海无颜一惊道:“啊什么时候病的?”

“这……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我只知道这几月他一直都不太舒服。”

“那么西藏的政务又由谁来负责管理?”

“当然是他的叔父扎克汗巴老祖宗活佛爷爷了。”

说到“扎克汗巴”其人时他总是双手合十现出一副恭谨的样子。相反地在说到当今藏王扎克锡活佛时却并无些许恭敬神态由此可知该王在布达拉宫是如何地遭到歧视而王叔扎克汗巴又是如何地跋扈和嚣张了。

海无颜一经证实了第十五王如今处境之后益加地感觉到事态的严重真正是事不宜迟了。

一旁的任三阳自从由海无颜嘴里得悉布达拉宫情形之后对于当今藏王扎克锡早具同情这时听黄喇嘛这么一说证明所听之一切信属实情一时实在气不过上前用力地向黄喇嘛踹了一脚后者无防之下被踹得由位子上跌了下来。

“大爷饶命!”

按说这些喇嘛既是扎克汗巴手下“黄衣队”的人武功都非比寻常只是眼前这个喇嘛在连番受挫之下早已心惊肉跳如惊弓之鸟况乎自为通天红掌所伤之后此刻犹是百骸尽酸是以明见任二阳脚踢过来却是闪躲不开被踢得滚落在地。

任三阳再在他前胸上加上一脚黄喇嘛更是杀猪似地大叫了起来。

海无颜看不过去皱眉道:“算了算了他已受伤不轻了你还折磨他干什么?”

任三阳气呼呼的道:“兄弟你难道没听见这小子狗仗人势平日仗着他主子扎克汗巴的势力不知干下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居然连当今藏王也不看在眼里这种小人还留着干什么!不如早一点送他上西天的好。”

一面说一面脚下加劲只踩得这个喇嘛杀猪也似地叫了起头。

任三阳终究还是看在海无颜面上当下狠狠地又踢了他两脚才退开一旁。

这个黄喇嘛真如任三阳所说平日作威作福狗仗人势惯了哪里受过这个苦头当下连滚带爬扑向亭外。

“站住”

这两个字自海无颜嘴里更似有无穷威力。

黄喇嘛原已爬起正待狂奔而去听见了这两个字吓得忙即回过身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海无颜慢慢走过去在他面前站住冷冷地道:“站起来站起来我会放你回去的。”

黄喇嘛先抬头看了一下对方的脸忖度着对方大概不会说谎这才缓缓站起来。立刻他吃了一惊因为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曾领受过的气压力量由对方站立之处缓缓向自己逼迫过来。起先黄喇嘛不过是一惊而已然而当这股力量逐渐加大直到立足不稳不得不向后移动时他才感觉到有些儿害怕。渐渐地他又觉得这股迎面而来的压力像是来自沙漠里的焚风其热难当而压力之大更胜先前禁不住脚下一连向后退了两步。蓦地他感觉到这股迎风的压力更似一个张开双臂的巨人将自己全身紧紧地拥抱住现在他不但不能后退简直连向左右转动一下也是不能了。

“大……爷……你……要干什么?”

如非他亲眼看见他简直难以置信透过他的视线面前的这个年轻汉人那张脸变成了一片鲜红红得透明由此而自对方这里的那股力道更见其热难当。一霎间黄喇嘛为之遍体汗下直似觉得全身的血液都为之沸腾了。

这种情形只要继续一个极短的时间黄喇嘛便非要躺下不可。所幸就在他再也支持不下去的一刹那迎面的这股子力道忽然间消失无影黄喇嘛脚下打了一个踉跄差一点坐下来。

海无颜冷冷一笑道:“我姓海回去告诉你们老祖宗一声叫他趁早回天竺去要是再敢住在布达拉宫为非作歹我就饶不了他你走吧。”

黄喇嘛喏喏着答应了一声又看了一旁的任三阳一眼倏地转过身来一溜烟也似地跑了。

任三阳哈哈笑道:“痛快!痛快!差一点把这小子熊黄狗胆都给吓出来了。”

一面说时他遂以惊异的眸子打量向海无颜道:“兄弟刚才你这一手还是真言鹅算是真服了你了。”

对于这个年轻人任三阳岂止是钦佩简直是匪夷所思跟他在一起就像是守着一座藏有无穷宝藏的矿山一样他的那些神奇的武功就像是永远掘不尽的宝藏在在都令任三阳自愧弗如。

其实他之所以跟从海无颜决心弃邪归正甚至于眼前的这一次西藏之行一半是出于报答海无颜的救命恩情另一半却是完全对海无颜的崇拜与好奇。对于传说中自己也曾一度醉心意图染指的那批宝藏如今他却是压根儿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贼念一经消除任三阳觉得心里舒坦多了对于身边所生的一切也能保持一份自我的客观倒是决计要好好地跟着海无颜作一番惊天动地的侠义举动来弥补以往的亏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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