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深情岂料招奇变 藏宝原来是祸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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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三人都是各自怀着心事褚遂没有多问褚葆龄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闲话。展伯承则只是低头扒饭根本没有插嘴。
吃过晚饭展伯承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心烦意乱哪能睡得着觉?

这时已是二更时分只有一个时辰就是三更了。刘家父子和那复姓独孤的书生与褚葆龄约定的时间就是三更!他们要褚葆龄里应外合来取宝藏。

日间的情景在展伯承脑海中重现尤其是最后一幕褚谋龄临走之时那姓刘的虬须汉子交给她一件东西要她用来对付褚遂。

展伯承不由得忐忑不安心中想道:“龄姐虽然说过决不能伤害她的爷爷但怎知那些人安着什么心肠?他们对这批宝藏是志在必得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们交给龄姐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要是龄姐也给他们骗了做出无心之错害了爷爷那岂不是天大的糟糕!”

“不错我是答应了龄姐瞒着爷爷的。但这件事太不寻常我应该瞒骗爷爷吗?”他幻想出许多恐怖的事情比如说那是一包奇毒药那些人骗他龄姐说是麻药假她之手下毒。

“即使退一步来说爷爷没有受到伤害。但那些人取了宝藏龄姐也势必要跟随他们远走高飞。我见不着龄姐也还罢了爷爷年老他怎受得了这样沉重的打击失掉了自己相依为命的孙女儿?

还有听他们的谈话杀我父母的那个仇人可能也会来到批寻觅宝藏那人功力已复我碰上他固然要遭毒手!只怕连爷爷也要受我连累!这件事情又怎能不告诉爷爷商量对策?”

展伯承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告诉爷爷的好。但这么一来他的龄只怕也要恨他一辈子了!

展伯承正自踌躇未决窗门忽地无风自开。展伯承吃了一惊连忙跳起一个“谁”字还没出口那人已经窜了进来把手一捆说道:“小承子禁声。是我!”

月光下一个自苍苍的老头站在他的面前正是褚遂。他在自已的家中施展轻功悄悄的从窗口进入展伯承的房间这真是展伯承绝对想不到的事。

褚遂涩声说道:“小承子你别惊慌。坐下来吧我有话问你”

展伯承心上似挂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只听得褚遂笑了一笑说道:“你今天和龄姐玩得很高兴吧?”

展伯承讷讷道:“嗯是是很高兴。”

褚遂忽地面色一端说道:“不见得吧?既然高兴为何你回来之后一直就是没精打采的样儿!”

展伯承着了慌急切间打不定主意是说的好还是不说的好心里一慌脸色也都变了。

褚遂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但你也不能瞒我。你们今天在那假山洞里现了什么东西对我说吧!”原来褚遂已经到那山洞查看过了褚葆龄虽然遮掩得好却怎瞒得过褚遂这对眼睛。展伯甘承道:“这是龄姐叫我帮她掘的我并不想要。爷爷你别疑心我是觊觎这批宝藏!”

褚遂道:“哦原来龄丫头己经把这批宝藏的来历告诉你了。

不错这本来应该是你的但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你的吗?”

展伯承道:“爷爷不用向我解释我、我——”此时他已下了决心要把今日所见所闻和盘托出但事有缓急轻重他想告诉爷爷刘家那些人三更就要来到。

可是诸遂却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这事情我必须和你说!这批宝藏是我准备到你十八岁的时候就交给你的。”

“我有一个心愿要你重振家风成为绿林中的头面人物这批宝藏可以供你结交朋友买马招兵做一番事业你懂不懂?”

“我不告诉你的父母因为你的父母和铁摩勒是至交好友他们对你的期望和我不同这批宝藏若是交到他们手里我怕他们会送给了铁摩勒。

“我在这里为你看守这批宝藏连我的孙女儿也不让她知道你懂得我的苦心吗?”

展伯承满怀感激热泪盈眶说道:“爷爷尽管我不想要我还是非常感激你老人家的好意!可是……”

褚遂道:“不你非要不可。我不让龄丫头知道她却处心虑打探到了。可是可是什么?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唉你生性外向龄丫头定是要拿这批宝藏做人情送给那个流氓了?你怎能这样糊涂还帮着她呢!”

展伯承满面通红不敢作声。褚遂紧接着问道:“小承子也不用瞒骗你爷爷了你们今天到了什么地方?”

展伯承道:“这个这个——”褚遂说道:“别这个那个了他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到了刘家了?是不是?”

展伯承已决意实话实说但他又怕褚葆龄遭受责打想给她说几句好话却不知如何措辞。此时褚遂紧紧追问他无暇琢磨辞句只好说道:“不错但只是龄姐一人进去。爷爷龄姐不知刘家父子是坏人一时做错了事你你不要太过生气。”

褚遂说道:“哦她偷偷去会那小流氓你倒还在给她说情!唉可惜这丫头就是不知好坏。”

褚遂叹了口气跟着又道:“怎样管教她这是我的事情你暂且不必多管。我只问你你今天是不是起初给她把风后来却跑去偷听?听到了什么快和我说!”

展伯承吃了一惊道:“爷爷原来你今天也到了刘家吗?”

褚遂冷笑道:“凭我几十年的阅历你们的作为我用得着到场才知道吗?那丫头既然单独进去当然是要你把风了你若没有偷听也不知道刘家父子乃是坏人!”

展伯承道:“我也不知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或许是我判断错了也说不定不过我听他们言语他们却是利用龄姐。”当下把那虬须汉子与那书生的谈话摘要告诉了褚遂。

褚遂冷笑道:“原来独孤宇居然抹下了侠义的面孔也要来插手分赃了!”

展伯承吃惊道:“这人竟是独孤宇么?”

独孤宇、独孤莹兄妹双侠享誉武林和段克邪夫妇交情不浅。展伯承曾听得父母提过他们的名字却一时想不起是他。

褚遂道:“书生打扮用折扇作兵器而又复姓独孤的除了独孤宇还有谁人?好呀管他什么大侠小侠欺负到我头上来我好坏也要斗他一斗!他们什么时候来?”

展伯承问道:“爷爷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来?”他还没有说到褚葆龄献图之事。

褚遂道:“龄丫头跑到刘家我不用问你也可想到她是干什么的了。哼哼!他们知道宝藏所在哪还有不来之理!”

展伯承好生佩服心想:“姜是老的辣这话确实不错。爷爷只是现宝藏被掘以后的种种事情几乎都已在他算中。”

既然褚遂知道了这么多展伯承当然不便再给他的龄姐遮瞒当下说道:“他们已定了今晚三更前来盗宝!”

褚遂看看窗外说道:“好那么还有半个时辰。你的龄姐也已答应了做他们的内应吧?”

展伯承十分为难硬着头皮说道:“这个嘱龄姐她倒是劝过那些人不可与你伤了和气她她还是疼着你老人家的。”

褚遂道:“我不要你说这些废话你只说他们要龄丫头如何算计我?”

展伯承道:“刘芒的父亲交给龄姐一件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话犹未了褚遂忽地“嘘”了一声示意叫展伯承不可说话。

随即迅的撕下了一幅被面团成两个布团塞进展伯承的鼻孔悄声说道:“跟我来!”转身便从窗口跳出。

跟着褚遂掠过一间瓦面到了褚遂所住那间的房后窗。展伯承把眼望去只见那窗下站着个人展伯承心道:“难道那些人已经来了?他们在使用迷香爷爷己嗅到了?”

这刹那间展伯承吓得一颗心几乎要从口腔里跳出来他要叫嚷却不出声音。

不错是有人在使用迷香但不是刘家父子而是他的龄姐!褚葆龄手上捧着一文细长的竹筒袅袅轻烟从竹筒喷出正对着褚遂窗口。展伯承看不见她面部的表情但却看出了她在“鸡鸣五鼓返魂香”只要吸进少许就熟睡如泥非到天亮不醒抖。

刘家父子知道普通迷香对付不了褚遂用的是他们特制的醒了之后也仍然浑身乏力须得过了十二个时辰才能恢复精神。

那时他们早已是远走高飞了。

褚模龄只求他们不与爷爷动手依计而行。但内心实感不免点了迷香之后一直就在抖。也幸而她在抖褚遂的怒气才稍稍减了一两分心道:“这丫头毕竟还未良心尽丧。”

展伯承则在恐惧不知爷爷要如何对付褚葆龄?褚葆龄对他不知又是怎么个想法会疑心他是在“出卖”她吗?心念未己只听得“叮”的一声褚遂出一枚铜钱已把他孙女儿手中的竹筒打落。

褚葆龄蓦地一惊回头看时只见她爷爷面色铁青长须抖动正在她的后面。褚葆龄吓得魂飞魄散刚叫得一声:“爷爷!”

褚遂已在冷冷说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爷爷吗?好呀我养大了你你如今却来反咬爷爷啦!”

褚葆龄“卜通”一声跪倒说道:“爷爷你打死我吧!但我我却不是想伤害你!”

展伯承慌忙冲上前去攀着褚遂的臂膊叫道:“爷爷不可!龄姐是受人煽惑请爷爷恕她一遭!”

褚遂手臂一振把展伯承甩开左掌一抬闪电般的就向褚葆龄劈下!展伯承一声惊呼再次冲上前去把倒在地上的褚葆龄抱起只见她身无血迹体软如绵展伯承手指扣着她的脉门她的脉搏也还在跳动。

原来褚遂虽说是气怒交加却怎舍得当其打死了孙女儿?他只不过是点了褚葆龄的穴道叫她不能动弹而已而且他还不敢用重手法点穴伯伤及褚葆龄的身体。因此褚葆龄虽然不能动弹不能叫喊但神智依然清醒并未昏迷。

褚遂叹了口气说道:“小承子看在你的份上我暂且留下这丫头的性命。待擒了那小流氓再与她算帐你与我把她缚了起来!”

展伯承吃了一惊道:“不必这样吧?”

褚遂怒道:“不缚起来要让她再与外人串通吗?你好没出息就只知道袒护你的龄姐你不动手我来动手!”

展伯承没有办法只好说道:“爷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我结你找根绳子。”

褚遂早己掏出了一卷粗绳说道:“不用你去张罗我己经准备好了。这是准备缚那个流氓的如今先给她受用。把她推进房去缚在床柱上。”

展伯承无可奈何只好依言行事将褚葆龄拖进了褚遂的房间接过了麻绳心中说道:“龄姐你可得原谅我我不能不听爷爷的话。你今晚之事也是做得荒唐了些难怪爷爷恼怒。”

展伯承心里在求褚葆龄“原谅”他的龄姐却在心里恼怒他。

果然不出展伯承所料褚葆龄只道是给他“出卖”了心道:“不是你去告爷爷爷爷焉能知道?哼你出卖了我如今却来假献殷勤!”她不能说话可是那恼怒的眼光却比任何说话更具表露了她的抱怨!

展伯承难过之后避开了她的目光胡乱的将她捆缚。

褚遂喝道:“缚得紧一些。”展伯承道:“是。”心中却不忍令褚葆龄多受苦痛虽然将她的双手反缚在床柱上却是打了两个活结。

褚遂是因为自己并非用重手法点穴怕孙女儿逃走才要展伯承将她缚起来的。但时间紧迫他已来不及仔细检查心中想道:“这丫头的内功虽有几分火候但要自己解穴至少也还得一个时辰。她也未必就敢逃走。”他也想得到展伯承可能手下留情并未紧缚但也由得他了。要知褚遂尽管对孙女儿十分气恼但却又是十分疼爱心情是很为矛盾的。所以当他察觉展伯承处处在护着他的孙女儿而且三番两次在向他求情之时他表面是装作怒的样子斥责了展伯承但心里却是暗暗欢喜。

展伯承缚好之后不敢再与褚谋龄的目光接触便即回过头来。

这时猪遂己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雁翎刀弹了一弹说道:宝刀啊宝刀我冷落了你三十年今天可又要请你出鞘饱饮奸人之血了!”豪情依旧但声音却甚苍凉。

褚葆龄听在耳中痛在心里她最最害怕的事情在她爷爷口中说出来了她爷爷要宝刀饮血那就是下了决心要杀刘家父子了!她不愿意刘家父子伤了爷爷同样她也不愿意爷爷杀了刘家父子。“呀要是爷爷当真杀了芒哥……”她眼晴一黑几乎就要昏迷再也想不下去了。

褚遂道:“别待在这里了!”拉着展伯承走出房间反锁了房门说道:“小承子抉回房间取你的宝剑今晚你与我一同迎敌!”

展伯承道:“爷爷今晚当真是要杀人么?”

褚遂道:“对付这等凶狠的敌人动手就绝不能留情!你想想他们处心积虑要夺宝藏给我现他们是不要与我拼命?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们了!”

展伯承知道这场恶战已是绝不能避免爷爷说的也是事实。但忽到他的龄姐与那刘芒心中不禁惴惴不安。

褚遂说道:“等下我对付那两个大人你对付那个流氓。记着临场镇定决不可怯惧也决不可留情!要用最狠最辣的招数最好一剑就结果了那个流氓!小承子我这是为了让你出一口气但却也不单单是为了出气而已你倘若杀不了他我还得照顾你的话那就连累我了!你要知道那姓刘的老混蛋和那独孤宇都是武林一等一的好手!”

展伯承听得爷爷要他对付刘芒更是吃惊心中想道:“我若杀了刘芒龄姐岂不是要恨我一生?但我不杀刘芒只怕又连累了爷爷这可如何是好?”

褚遂道:“那小流氓武功不弱但好在你这一个月来武功大进你用你家传的五禽掌法和我所教的断门剑杀手料想可以对付得了。他的弱点在于下盘不稳轻功较差你记着了。”

展伯承应了声:“是。”心道:“是啊这刘芒年纪比我大身材也比我魁伟也不知是他杀我还是我杀他呢?我还未曾与他试过一招就先想着手下留情这不是太可笑了么?”

展伯承打定主意到了动手之时再审度当时情势见机而行。但虽然有了主意心中仍是七上八落惴惴不安。

一老一少到了花园中藏宝之处埋伏在假山后面。展伯承手里捏着一把冷汗不多一会只见一弯眉月已到天中正是三更时分。

褚遂悄声说道:“来了来了!你等我先动手再扑出去。”话犹未了果然便看见三条黑影越过围墙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那虬须汉子独孤宇在中间最后的才是刘芒。

那虬须汉子笑道:“秸遂这老头儿此时只怕正在做他的春秋大梦哈哈待他梦醒之时这宝藏已是不翼而飞!”

褚遂蓦地大喝一声:“照打!”双手齐扬七柄飞刀闪电般地射了出来!

虬须汉子走在前头冷不及防给飞刀在左臂割了一道伤口但他武功也确实不错褚遂这两柄飞刀本来是要杀他的一柄对准他的心口一病对准他的咽喉结果却只有一柄飞刀打中而且伤的并非要害。

独孤宇在中间不至于像虬须汉子那样猝不及防他挥动折扇将四柄飞刀全都打落。刘芒在三人中本领最差却幸而得独孤宇给他打落了飞刀。

虬须汉子这一惊非同小可臂上的刀伤倒无大碍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褚遂的出现。

褚遂哈哈笑道:“你想不到吧?我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哼!你以为我的孙女儿会帮你们么?你这才是作***春秋大梦!”展伯承怔了一怔随即明白褚遂说这谎话的意思他是在离间之计使得刘家父子认为是褚葆龄出卖了他们。

刘芒听得此言又惊又怒涨红了脸大叫道:“褚葆龄你出来!”

褚遂冷笑道:“瘌蛤蟆想吃天鹅肉什么东西我的孙女儿看上你么?你想见她且待投过胎转过世吧!你看见了么?他才是我的孙女婿!小承子上去把他宰了!”

那虬须汉子喝道:“芒儿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可不能没有出息!不许伤心要报仇就该用刀不是用的眼泪!”

刘芒应道:“是!”吞下了眼泪双眼红丝满布“嗖”的拔出了一口月牙弯刀恶狠狠的就向展伯承扑了过来!

展伯承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哪里还能够分辩?而且他与褚遂情同骨肉一向就是把褚遂当作爷爷的褚遂说的虽是谎言他也决不能在外人面前否认!刘芒来势极凶他只好拔剑迎敌!褚遂道:“好呀刘振咱们也较量较量!”声到人到雁翎刀扬空一闪就向那虬须汉子劈去!

刘振使的是一对判官笔长于点穴但功力却是远不及褚遂的深厚。他一条臂膊又己受了点伤双笔一封招架不住双笔险险给褚遂打落。褚遂得理不饶人呼、呼、呼连劈三刀刘振连退三步“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眼看第四刀就要向刘振的天灵盖劈下独孤宇折扇一挥用了个“卸”字诀把褚遂的雁翎刀带过一边道:“褚老英雄我有话说。”

褚遂道:“今日之事还有何话好说?你若是要来与刘振分赃那就并肩子上吧!否则你就别趁这趟浑水!”

独孤宇忍着气道:“不错我们是来想要这批宝藏。可是这宝藏本来也不是你褚家的埋在地下岂不可惜?我代刘大哥作主留回三成给你养老彼此交个朋友你意如何?”

褚遂冷笑道:“独孤宇你自命侠义中人哼原来也是见钱眼开的小贼!”

独孤宇按捺不住怒道:“褚老头儿你别血口喷人。钱在我的手中和在你的手中用处大不相同说给你听你也不会明白。

好吧咱们就按绿林道的规矩办吧这是王家的不义之财人人可取。我独孤宇今天就要来劫你这不义之财了!”

褚遂道:“好很好!只要你胜得了我这口雁翎刀!”他本来没有停手此时刀锋一转就向独孤宇狂下杀手!

独孤宇怒道:“褚老头儿你以为我是当真怕了你么?”折扇一个盘旋贴着褚遂的雁翎刀飞舞竟似一面小小的盾牌。褚遂挥刀猛斫不是给他以巧劲卸开就是给他以攻为守的点穴手法化解。褚遂施展快刀法;一口气劈了六六三十六刀一刀也没劈着。

独孤宇的折扇乃是百炼精钢合起来可当作判官笔张开来可当作五行剑。一物二用以“巧”见长。刘振使的一对判官笔比普通的判官笔长了七寸武学有云:“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用这种加长了判官笔虽然稍欠灵活但威力却是较普通的判官笔大得多每一下都等于重手法点穴。

刘振武功本来就比褚遂差不了多少如今得了独弧字之助褚遂不能全力攻他他的独行点穴手法得以从容施展与独孤宇的折扇刚好配合。一扇双笔招招都是指向褚遂的要害穴道!只要褚遂稍有疏神便有伤残之祸!

但褚遂数十年功力亦是非同小可对方胜在轻灵巧捷他则胜在沉雄狠辣每一刀劈出都似巨斧开山铁锤凿石。使到疾处浑身上下都在刀光笼罩之中。当真是只见刀光不见人影!

独孤宇的折扇攻不进去刘振的判官笔也是沾不着他的衣裳!

可是褚遂毕竟是个七十岁的老人了他的刀法又是刚猛一路他想不到这两个对手比他原来的估计更强到了一百招之后他还是未能取胜而气力已渐觉不济。独孤宇与刘振则正在壮年刘振虽然受了点伤但过了一百招双笔的招数仍然没有丝毫破绽。

独孤宇练的是内家功夫气力悠长更是越打越显精神。

褚遂这边还在相持不下展伯承那边则已优劣分明。展伯承欠缺对敌经验心里又有点不忍伤害刘芒初上来时给刘芒急烈猛攻攻得他手足无措。但渐渐展伯承就稳住了阵脚他好几次险险给刘芒所伤心中亦自火起脚步一稳立即转守为攻。

刘芒的月牙弯刀可以兼作刺穴之用招数甚是怪异但展伯承身法轻灵最初有点慌乱到了心神一定之后身法展开有如流水行云刘芒刀刀劈空已是只有招架的份儿。

展伯承记起褚遂的指点过了一百多招果然看出他的下盘不稳。心中想道:“我且把他击倒好去帮助爷爷。”

展伯承虽然起了这个念头但心里却也还有点踌躇。他自忖本领要击倒对方不难但却没有把握可以不令对方伤残甚或丧命。

双方越斗越为激烈展伯承百忙中抽眼一看只见褚遂在两个好手夹攻之下己有点应付不暇的样子看来恐怕不能支持多久了。

展伯承猛一咬牙心道:“爷爷要紧只好对不住龄姐了!”恰在此时刘芒急躁狂攻下盘明显的露出破绽展伯承狠起心肠更不迟疑脚尖一点身子凌空立即施展家传绝学的五禽掌法俨似饿鹰扑免倏地凌空扑下。一抓就抓着了刘芒肩头。

这一抓展伯承本来是要抓碎他的琵琶骨废掉他的武功的。却不知是由于心中不忍还是经验不足所抓的部分差了少许捏住刘芒后肩的一团软肉。但尽管他未施杀手刘芒冷不防的给他抓住亦已大吃一惊给他一按不禁矮了半截。

这时只要展伯承依从褚遂所教使出“断门剑法”一剑削下仍然可以把刘芒双腿削断可是展伯承在剑锋将落未落之由脑海中忽地浮出褚葆龄的影子似乎正用怨恨的眼光面对着他。展伯承心叹了口气这一剑竟是削不下去。

刘芒亦非弱者展伯承一踌躇时机稍纵即逝!刘芒虽然给他抓住但因不是要害之处还能动弹在这紧急关头他也使出了家传绝学葛地飞起一脚身驱侧下脚尖却踢至肩头的部位“当”的一声把展伯承长剑踢飞。

刘芒一个打滚便跳起来抢在展伯承前头阻止他拾起宝剑。他虽然觉得死里逃生有点侥幸但却还想不到是展伯承手下留情。他吃了大亏更加上本来就有的对展伯承的妒恨更是火气冲天趁展伯承手中已没兵刃哪还有不乘机报复之理。当下挥刀猛斫竟是要把展伯承置之死地。

褚遂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虽在激战之中也还在时刻注意着展伯承。刘芒看不出展伯承手下留情褚遂却是看出来了。心里又是可惜又是气恼不禁骂道:“小承子你怎么不听爷爷吩咐?你不杀他他要杀你!你想你爷爷这几根老骨头也陪你断送此处吗?”

褚遂本来已经有点支持不住一动了气分了心神刀法也就不觉露出一丝破绽刘振蓦地大喝一声判官笔从缝隙之中拼进褚遂腾地飞起一脚踢不中他的手腕膝盖却给他的判官笔截了一下虽未正中穴道膝盖骨却也碎了一块。他一脚踢空重心不稳独孤宇折扇一张当作五行剑削来他这把折扇两边是锋利的钢片登时又在褚遂的肩头削去了一片皮肉!

刘振报了一刀之仇冷笑道:“褚老头儿你也知道害怕了吗?你怕埋骨荒园那就快把宝藏献出我们刚才说的那句话还可以算数饶你性命一条!”

褚遂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闻言大怒喝道:“小辈胆敢欺我我褚遂纵横湖海几曾向人低过头来?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尽管跳跃不灵一跷一拐的仍是刀光霍霍虎虎生风便似疯虎一般当真是要豁出一条老命的神气。刘振见他如此顽强也不禁有点儿心怯不敢轻敌大意。

却说展伯承被褚遂数说了一顿心中极是不安想道:“爷说得不错我若是连累了爷爷送命我还怎能活着做人?”他掉了宝剑之后被刘芒一阵猛攻刀刀劈向他的要害也惹得他心头火起。当下展开了褚遂所教的“小擒拿手法”以最狠辣的“空手入白刃”功关对付刘芒再也没有半点儿手下留情了。

刘芒却是另一样心情。他听了褚遂责备展伯承的言语不由得暗暗叫了一声“惭傀”心道:“原来是这小子让我一招有意不杀我的?这老头儿的话是真是假?”他回想一下刚才的险境不能不相信这是真情。心中一觉惭愧刀法不由得稍松一二。

就在这时褚遂接连受了两处伤。展伯承眼光一瞥见褚遂肩头一片殷红气红了眼拼命抢攻。一个是心惭气馁一个是悲债填胸两般凑合只听得展伯承大喝一声蓦然间劈手就把刘芒的月牙弯刀夺了。这一招展伯承实是用得凶险之极本来他的手腕刚不被刘芒踢了一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打了折扣照理是抢不了他的兵刃的但两般凑合在他冒险强攻之下居然夺刀成功。

刘芒心里惭槐可是他也绝不愿给展伯承所杀学武之人保护自己出于本能在这性命俄顷之间刘芒本能的也使出了家传绝学!

展伯承刚把月牙弯刀抢到手中刘芒已是手足并用上面是一招“斩龙手”下面是一招“虎尾脚”展伯承喝道:“你找死么!”

横转刀背一磕“喀嚓”一声响刘芒一条左臂脱了臼疼彻心肺不由得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可是他斜转身躯猛的一撑这一招“虎尾脚”却也踢中了展伯承“啷”一声把展伯承刚抢到手的弯刀又踢落了。

刘芒受了重伤刘振父子关情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大叫道:“休得伤害我儿?”虚晃一招、便待跳出***褚遂何等狠辣有此良机焉肯放过?抢在前头一招“玄鸟划砂”刀锋削过在刘振小腹开了一道伤口这一刀伤得很重刘振血流如注掩着小腹几自冲了出去不顾重伤卫护儿子。

独孤宇见褚遂如此狠辣本来他是不愿与褚遂拼命的此时为了救助好友也迫得使出杀手了。他那折扇扇柄装有机括手按机括嗖的一声一枝扇骨飞出赛如短箭。褚遂膝盖受伤距离又近一闪没有闪开这枝“短箭”从肩胛骨下三寸穿过褚遂的一条臂膊登时也变成残废使不动雁翎刀了。

褚遂大叫道:“好今日咱们就同归于尽吧!”刀交左手狂风暴雨般的向独孤宇猛攻独孤宇的折扇失了一条扇骨威力就少了一分只怕挡不住他的雁翎刀不敢再拿来当作暗器使用。

褚遂去了一个强敌虽然只剩一条手臂也还是稍占便宜一刀紫过一刀左手刀法与右手刀法恰恰相反独孤宇一时未能适应给他迫得步步后退。

刘振冲了出来拦在他儿子与展伯承的中间恶狠狠的举起判官双笔浑身浴血的狞笑道:“不错你的褚爷爷说得对今日咱们就同归于尽吧!芒儿上啊!咱们不能便宜了这个小子!”他已是陷入半疯狂的状态之中!

展伯承一来是不愿杀一个已受重伤的人二来看见刘振这副可怖的形状也有几分害怕他手腕受伤轻功还在连忙倒纵避开可是刘振却不肯放过他如影随形跟踪疾追。

恰是这个时候褚遂接连受了两处伤独孤宇也给他所了一刀两人都在舍死亡生的高呼酣斗。

他们己经激斗了将近两个时辰这时已是东方现出鱼肚白的时候了。展伯承看见了如此惨烈的景象心里又惊又乱寻思:“我若一跑爷爷必死无疑。罢了罢了我虽不想杀人今日却是注定我非杀人不可了。”抱定了“同归于尽”的打算身形一掠到了他那把宝剑被打落的地方脚尖一挑将剑踢起拿到手中。此时刘振也己挥笔赶到。

展伯承大喝道:“让开!”青钢剑一招“高祖斩蛇”横削过去。刘振功力远在展伯承之上但他所受的伤却也比展伯承重得多。

双笔碰着了青钢剑“当”的一声火花四溅刘振倒退三步“哇”的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刘芒飞快赶来大叫道:“休得伤我爹爹!”正像展伯承一样此时刘芒心里也是又惊又乱。他的一条手臂虽被展伯示打得脱臼但对展伯承的敌意反而减了。他自己心里明白展伯承刚才反转刀背打他其实已是手下留情不想取他性命的了。

可是此际他父亲在展伯承剑下正有性命之优他可又不能不赶上来与展伯承拼命。他咬了咬牙避免与展伯承目光相对单臂挥刀冲上去便与他父亲并肩迎敌。

展伯承喝道:“你知道要你爹爹我难道不要顾我爷爷吗?谁敢伤我爷爷我就和他拼命。让开!”

展伯承一剑刺出刘芒仍身一闪展伯承已是“嗖”的从他身旁掠过。刘芒这一闪其实并非是怕展伯承虽然他曾经在展伯承手下接连吃了两次大亏。

刘芒心里十分矛盾对展伯承他还是妒恨的但又己稍稍有了惺惺相惜之意。他这一闪是因为听得展伯承的口气只是想去救护褚遂故而不愿与他拼命。否则他们父子合力纵然刘振受了重伤展伯承亦非其敌。

展伯承到了褚遂身边褚遂哈哈笑道:“小承子来得好!不错爷爷是受了伤但他们也只剩下这个酸丁还勉强可以打了。今晚一个也不能让他们活命!”

展伯承要想劝褚遂住手言和可是在这样情形之下哪里能够?褚遂笑声未了刘家父子又赶来了!

刘振这边三个人独孤宇伤得较轻但亦已被褚遂斫了两刀。

倘若刘振父子没有及时赶到他在褚遂疯狂攻击之下只怕当真会有性命之忧!

这时双方都已杀得红了眼晴失了理性。每个人都受了伤只是轻重不同而已。只要谁能够比别人多支持片刻谁就可以最后获胜。在这样舍死忘生的激战之中不用说每个人所使的都是最狠辣的招数了。

展伯承受的伤最轻也比较清醒可是在这样的混战之中莫说他不能劝得褚遂住手自己也不能住手否则就一定要给敌人所伤。

东方天际现出一片鱼肚白不知不觉己是从午夜斗到黎明。褚遂力竭筋疲本来似暴雨般的快刀逐渐慢了下来变成了似童子涂鸦般的东一抹西一划了。但对方的刘家父子却比他还要不如招数使出已是力不从心全无章法。独孤宇、展伯承稍为好些也不过仅能自保而已。

但比较起来还是褚遂这方的两个人胜过刘振那方的三个人刘振流血太多关公般的红脸早已变得苍白如纸看情形倘若再过一柱香时刻他即刻不是被褚遂新死只怕也要流血不止而亡。刘芒一手脱臼单臂亦难支持。独孤宇是成名侠客此时力竭筋疲仅仅和展伯承打成平手。褚遂挥刀袭来他只有招架之功。

褚遂哈哈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把你们三人埋在宝藏底下你们应该死也瞑目了。”

刘振怒道:“猪老头儿我们即使死了你也命不久长。”心中暴怒说话的声音已是有气没力。

褚遂笑道:“我年已七旬本来就该死的了。你们正在壮年死在我的前头哈哈我还有什么遗憾?”他是想激怒刘家父子尽快了结这场恶斗。要知在这最后的时刻最关紧要若能摧毁对方的战意那就多一分胜利的希望。可是褚遂故作豪迈的笑声亦已颤抖得令人分不清是哭是笑!

展伯承和刘芒都是心痛如绞他们不忍见亲人死亡都是抱着同一的心愿愿意与对方罢战言和。但刘芒为了面子却不甘先说。

展伯承吸了口气正想趁着敌方攻势稍缓之际将褚遂拖出***与对方议和。独孤宇忽地怒声说道:“褚老头儿你好狠呀竟然在这里预先埋伏了人。好呀现在是时候了叫你的帮手出来吧!是好汉子就别躲在暗处伤人!”

正是:

笑他鹬蚌相争烈却使渔翁得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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