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球探
() “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你的作为让我们整支科布巡游者都脸上蒙羞！”
“你是想杀掉他么？还是你只是想证明自己是一头毫无理智的蛮兽么？打架斗殴很了不起么？身为一名球员，连起码的体育道德都没有，你根本就不适合踢球！你的存在，只能让足球蒙羞！”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现在，立刻，马上，滚出我的视线，罗伊——基恩！”
……
伴随着还回荡在耳边的主教练艾迪.奥罗尔克的怒吼，罗伊蹬踏着还沾有几滴血迹的球鞋走出了被临时用作比赛场地的小公园。在他离开的时候，公园周围的观众像是躲瘟神一般唯恐避之不及，在他们眼中，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家伙此刻就像是一个嗜血野蛮的怪兽，生怕自己遭受无妄之灾。
事实上，罗伊此刻的形象确实……额，看起来不怎么雅观。浑身上下一片凌乱不说，脸上和身上还带有血迹，更让人觉得惊悚的是，在那张沾满血迹和草屑的脸上，还时不时露出狰狞的怪笑。
对于周围投shè而来的异样眼光，罗伊压根儿一点儿都不在意，他像是一个得胜凯旋的将军异样，昂首挺胸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
事实上，他对自己在球场上使用暴力这件事儿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在他看来，那小子真的是欠揍，自己不狠狠揍他一顿心里怎么也过不去。至于主教练近乎于暴走的怒吼叫骂，他也没放在心上，他现在连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都还没搞清楚呢，哪还在乎自己究竟会不会真的被赶出球队这样的小事。再者说了，就算奥罗尔克真的把他赶出了球队，他也觉得无所谓，一支业余级别的足球队罢了，你赶我走？别逗哥了，哥好歹也是踢了将近十多年职业联赛的职业球员，你瞧不上我，老子还瞧不上你呢！
不过很快的，罗伊就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自己应该去哪儿呢？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自己一个人也不认识，现在离开了公园，自己似乎面临着无家可归的局面。
罗伊努力的在脑子里回想，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究竟在这个地方有没有亲戚或者朋友，又或者有没有住的地方，但是让罗伊感到难受的是，只要他一静下心来仔细思考，脑袋就像是要爆炸了般疼痛。并不是没有信息反馈到他的脑海中，相反的，脑中一瞬间反馈而来的信息量太大，太繁琐，以至于他根本就不知该如何是好，越想找出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就越是不得其法，脑袋也就越加撕扯疼痛得厉害。
到了后来，罗伊实在有些受不了脑袋中这种仿佛蚀骨般的疼痛，抱着脑袋就在地上的阶梯处蹲了下来，将脑袋埋进双腿之间，希望这样的方式能够减轻自己的痛苦。
……
“真的是这个无比暴力凶狠的家伙啊！”
努埃尔.迈克凯布（NuerMichaCabhn）摇着脑袋低叹着走出公园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蹲在台阶上的罗伊.基恩。他顿住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缓步走了过去。
努埃尔是一名英格兰人，确切的说，是来自英格兰东部东米德兰兹一家名为诺丁汉森林的俱乐部的专职球探，和欧洲很多俱乐部的专职球探一样，他们都有着各自的地盘，而他们就负责这块地盘上的有足球潜力孩子的挖掘工作。努埃尔也是一样，他负责的区域就是爱尔兰，不仅仅是科克或者梅菲尔德这样的小地方，而是整个爱尔兰全境。
所以努埃尔的工作是十分忙碌而繁琐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为自己找了不少的下线，也就是所谓的临时工，他给那些兼职做球探的家伙付出报酬，而得到的就是一些有足球天赋或者潜力的孩子的资料或者录像。
罗伊.基恩这样进入到了他的视野。一位他已经记不清楚名字的兼职球探将科布漫游者青年队在全国18岁以下杯赛的录像寄给了他，他发现了罗伊，发现了这个在场上始终疯狂奔跑，并且似乎永远不知道放弃为何物的小家伙，尽管他的个头并不出众，而且脾气似乎也不大好，但是努埃尔依然认为，这个小家伙似乎很适合他的东家，那个也从来不知道放弃为何物的俱乐部——诺丁汉森林。
于是努埃尔来到了科克，想要实地看看罗伊.基恩的表现。可让他失望的是，罗伊并不在科布巡游者队的首发阵容中。等他好不容易看见罗伊在场边热身的时候，却没想到罗伊被自己队友的一脚解围给砸晕过去。再后来，他就看见罗伊上场还未进行一分钟比赛就被罚了一张黄牌的一幕，当他真兀自感慨罗伊真是个桀骜不驯的小子的时候，谁知更让他惊讶的一幕出现了，罗伊直接将对方的一名中卫给打晕了过去。
努埃尔不知道这样一个脾气乖戾暴躁的家伙是不是真的会被自己的东家所看中，但是他仍然愿意给这个孩子一次机会，毕竟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很多时候，这样的男孩才能在未来成长为一个真正有血xìng的男人，而且足坛上很多有成就的球星似乎都有着古怪的xìng格。
当然，努埃尔并不是真的拿眼前这个个子不高但脾气火爆的小家伙与那些成名球星相比，他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更多的还是因为另外一个理由——我大老远的从都柏林跑来，如果什么都不做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反正他最终究竟能不能留在诺丁汉森林，也不是自己说了算，只是一次试训罢了，自己也不损失什么。
“小家伙，你……”
看着罗伊以一种奇怪诡异的姿势将脑袋深埋在双腿之中，努埃尔有些错愕，不过他还是开口打了个招呼，并且还露出了自认为很和善很友好的微笑。
不过他的话很快就止住了，因为罗伊猛的一抬头，一张脸如同扭曲般狰狞可怖，连眼睛都是微微泛着红sè，像是正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努埃尔被两只红sè的眼光吓住了，怔怔着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罗伊赤红着双眼咬牙切齿的看着努埃尔，而努埃尔则是面部神经不断抽搐，手足无措的愣愣看着对方。
在后来努埃尔的自传中，他曾经写下过这么一句话：我感觉自己似乎被一头狂暴嗜血的野兽盯上了，手足冰凉。我不敢动弹，尽管那个时候的基恩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但是我害怕自己稍微一动，他就会杀掉我。
努埃尔此刻的心里确实很害怕，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罗伊的jīng神状况有些不大对头，他是一个很和善的人，所以尽管很是害怕，他还是轻声的问了一句：“孩子，你需要帮助么？”
“滚！”
罗伊再次埋下头，低沉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声从双腿之间传来。
“你的情况有些不大对，你放心，我没有恶意。事实上，我是一名在爱尔兰寻找……”努埃尔还想努力。
可是在下一刻他的话就如鲠在喉，生生被咽回了肚子里，因为罗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眼中的赤红越发浓烈，一声怒吼如同惊雷在他的耳边响起：“滚！”
“唉！”
努埃尔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只能深深的罗伊一眼，在对方凶狠狰狞的目光中缓缓离开。
而罗伊，则是再次蹲下，再一次将脑袋埋进了双腿之间。
……
“罗伊！罗伊！”
当罗伊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倒在路边，而入眼处，是莱恩.霍顿正一脸焦急的望着自己。
“比赛结束了？”罗伊摇摇头，发现之前脑中的疼痛已经不复存在。他站起身，朝着莱恩这么说了一句。其实他也知道，这场友谊比赛早在他动手揍那个中卫之后就已经结束了，恶意铲伤，斗殴，这样混乱的局面发生在一场友谊比赛上，自然而然也就失去了继续下去的意义。
“你离开之后，比赛就已经中止了。”莱恩犹豫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奥罗尔克先生已经和圣詹姆士门的主教练交谈过了，他们不会以伤害罪起诉你。没事了，罗伊。”
看见罗伊没有说话，以为罗伊在担心自己会被球队驱逐的事情，顿了顿，莱恩继续说道：“奥罗尔克先生只是一时气话，放心吧，你是咱们球队的主力球员，他才舍不得放你离开呢。”说着他左右瞧了瞧，声音放低道，“罗伊，其实你干得真棒，那个兔崽子我们看着也很不顺眼，如果你不动手的话说不定我们也忍不住了。现在大家都改变对你以前的看法呢，说你是咱们队最男人的爷们呢！”
“我以前在你们的印象中很惹人厌么？”罗伊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莱恩被这话给哽住了，摸摸脑门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罗伊没有再说话，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可是才走了两步，他又折返回来，指了指莱恩左手上提着的一个运动包：“这是我的么？”
“哦哦……是的，刚才你离开的太急，我给你拿过来了。”莱恩说着，将那个蓝sè的运动挎包递给了罗伊。
“谢谢。”罗伊把挎包往身上一甩，头也不回的挥挥手，往前面走去。
“他竟然对我说谢谢？这还是那个脾气又臭又硬的罗伊吗？”莱恩怔了怔，反应过来之后就快速跟着跑了过去，“罗伊，你要去哪？”
“回家。”
“你准备走着回去么？梅菲尔德离这里有好几十英里啊？”
“确实蛮远的。谢谢你的提醒。对了，你有钱吗？”
“有……不过，罗伊，你想干嘛？”
“怎么这么多废话！全部拿给我，我去坐车！”
“……”
“别苦着一张脸了，大不了我请你好好喝一顿。”
“可……那是我的钱……”
“……别这么小气嘛，来，笑一个，哈哈……”
夕阳的余晖下，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被拉得很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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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来努埃尔的自传中，他曾经写下过这么一句话：我感觉自己似乎被一头狂暴嗜血的野兽盯上了，手足冰凉。我不敢动弹，尽管那个时候的基恩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但是我害怕自己稍微一动，他就会杀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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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是的，刚才你离开的太急，我给你拿过来了。”莱恩说着，将那个蓝sè的运动挎包递给了罗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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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对我说谢谢？这还是那个脾气又臭又硬的罗伊吗？”莱恩怔了怔，反应过来之后就快速跟着跑了过去，“罗伊，你要去哪？”
“回家。”
“你准备走着回去么？梅菲尔德离这里有好几十英里啊？”
“确实蛮远的。谢谢你的提醒。对了，你有钱吗？”
“有……不过，罗伊，你想干嘛？”
“怎么这么多废话！全部拿给我，我去坐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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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是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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