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切因它而起
()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竟复还。
“行了，疯也疯够了，还是赶紧回家吃饭吧，迟了又免不了一顿竹笋炒肉片，呵呵！”沈元奇忽然从水中翻起身来，很没趣地在心里嘟囔道。他撅了撅嘴，理了理发型，一边淘气地吐了吐水，一边诡异地苦笑着，看得出他十分忌惮老爹的杀威棒。
想到这，他便不再犹豫，整了整衣襟，准备转身离去。
“少年，请留步！”
突然，一个急促的声音猛然响起，惊得沈元奇一个踉跄，差点彻底滑进滚滚江水中。
“谁！”沈元奇慌忙扭过头看去，这才发现不知岸边什么时候竟然站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糟老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草药味，猥琐的脸上分明写着四个大字“不怀好意”！
若问他是谁？牡丹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夺命阎王手”牛大超，牛疯子是也！这小老儿今年已经七十有四，乃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御念大师，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可执牛耳。可惜这货一上年纪便害了健忘症，十医九死，手下枉死者无数，可谓是仇家满天下。不过碍于人家顶级御念大师的地位和实力，并没有人敢多说什么，最多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罢了。牛老头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愧疚之余，就索xìng闭门炼丹去了，罕有露面。
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老疯子居然没事干找上了沈元奇，真不知是福是祸。
沈元奇忐忑不安地咽了咽口水，上下打量着这位平rì里深受诟病的御念大师，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高叫着：“哥，我还不想死！”
未等沈元奇缓过神来，牛老头便从怀中掏出一瓶气味浓烈的药丸，招了招手谄笑道：“少年，来来来，老朽不才，参详古籍炼丹十余年，于今rì心血得成，念在与你有缘，特赐你洗髓丹一枚！”
“洗髓丹！”沈元奇震惊道，不禁为之动容，眼珠子瞪得贼大，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洗髓丹，顾名思义，洗经伐髓！下级六品丹药，服用之人，可有五成几率直接觉醒御念之力，晋升武者行列，铸就可造之身。虽然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副作用，但基本可以无视。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很多人由于自身体质破败等缘故，经不住药力猛烈地反复冲刷，使得暴毙而亡的案例屡见不鲜！
沈元奇可是听说过，放眼整个花之国，能够炼制洗髓丹的药师几乎是屈指可数，成功率更是微乎其微，向来供不应求，就算那些个王公贵族也罕有珍藏。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有人在光天化rì之下将之双手奉上，是yīn谋还是运气？
“对对对，就是洗髓丹。这洗髓丹不仅可以偷天换rì变更先天体质，还能洗尽铅华助人美白养颜，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良药啊！按道理说，这一枚洗髓丹可是有价无市，不过老夫今rì神丹初成心情好，就免费送你一粒！”牛老头说得自己都感觉有些飘飘然，得意得合不拢嘴。
“你会这般好心？不信！”沈元奇颇为怀疑牛老头的用意，这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看到自己的伎俩被一个rǔ臭未干的娃娃当面戳破，牛老头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仰天长笑道：“哈哈，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也是第一次成功炼制这洗髓丹，有没有效我是真不敢打包票，所以我需要有人来试药。谁知我一出门就遇见了你，就索xìng尾随而来，听了你自说自话的故事，我就觉得你是上天派来的贵人，前来解救我的燃眉之急。当然，你应该庆幸遇见了我，要不然你也不会有此最后一搏的机会啊！”
沈元奇当真是被气得噎着了，这便是他的价值所在吗？绝望了！
看到小伙子眼圈一红，牛老头赶紧安慰道：“你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尾随了一路也听你念叨了不少。年轻人知道上进是好事，但也别这么意气用事，你不就是缺少了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吗？”
这话的的确确说到了沈元奇的心坎里，牛老头一看沈元奇的脸上稍有缓sè，立马原形毕露道：“要知道，这洗髓丹可是抢手货，拿你试药算是便宜你了。你放心，我不是在要挟你，如果你实在不情愿，我也不会用强。只是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你要想清楚，到底是这般屈辱地死去，还是给自己一个放手一搏的机会呢？说到底，我们只是各取所需，顺便结个善缘罢了。万一这药确有奇效，你以后必定一飞冲天，老朽虽然不稀罕什么回报，但也想让你记得我的好……额，就算往坏里想，这个助人为乐，胜造三级浮屠，就算你要往火坑里跳，老朽只不过是勉为其难推你一把而已，千万别客气！”
沈元奇听到最后，已是满脸黑线，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死？还屈辱地死去？呸，我凭什么要死？我没事会到处乱说我是来发牢sāo的？额，这老头真疯了！”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牛老头当真是误会他了，吃定了他要自寻短见，故以言语相激。谁知，我们的沈大少爷只是来吹风的，甚至一会儿来了兴致要畅游蝴蝶江也说不定。
“唉，丑事尽被这厮听了去，还被当场抓了个“自寻短见”的现行，这会儿要是不领情，辜负了这厮的一番“美意”，指不定这厮回去后会怎的胡言乱语，到时候我的一世英名啊！”沈元奇暴汗，在心中无限问候着牛老头的祖宗十八代。
可是，赌气归赌气，这洗髓丹只此一家，实在叫人眼馋。富贵险中求，姑且一死又有何妨？对于不甘平凡的沈元奇来说，苟且偷生简直生不如死！
他感觉有些颤抖，呼吸竟变得急促起来，就算只有一丝希望，他也决计不会放过！虽然大家都说牛老头手上从来走不过活人，可见这天上掉下来的洗髓丹更是一百万倍的不靠谱，但就这样坦然地回家吃饭吗？然后睡觉？然后吃饭？然后睡觉？然后……只是片刻挣扎，他便把心一横，憋红了眼叫嚣道：“拿药来！”
牛老头一听，立马乐开了花，一边从玉瓶里倒出一粒黑sè的丹药，一边赞不绝口道：“好好好，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沈元奇眉头一皱，颤抖着接过牛老头手中的黑sè药丸，眼睛瞪得浑圆，不禁在心中暗暗自语道：“这就是大家梦寐以求的洗髓丹么？”他攥着这株救命的稻草，竟感觉似有千斤之重，迟迟不肯服下。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他终于明白了死亡到底有多么的可怕！这一口下去，生就是运气，死便是宿命。他默默地闭上眼，二话不说便将所谓的洗髓丹吞了下去，希冀着老天爷的眷顾。
“怎么样，感觉如何？”牛老头战战兢兢地注视着沈元奇身体的变化，生怕有个闪失，他心疼的不是眼前的生命，而是自己十多年来的心血结晶！草菅人命本来就是他的拿手好戏，现在就算他做了什么亏心事，又有谁人知晓？更能奈他若何？他一冢中枯骨又何惧报应？
“恩……恩……”沈元奇做足了样子，调动着牛老头的胃口，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还不错，味道有点甜……”
牛老头差点没咽过气去，负手在原地踱了几圈，大声嚷嚷道：“我是说有没有感觉浑身上下有一股热气在游走？”
沈元奇一时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可就在这时，药力突然爆发，一股燥热夹杂着窒息之感直冲天灵，只是瞬间他便闻到了死亡的味道。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无边的恐惧刹那间便淹没了他的脑海，他害怕了，他退缩了，他抓狂了！
他毕竟还是年少轻狂啊，根本没有那个觉悟去面对死亡，什么甘不甘心其实都只是浮云罢了。直到一只脚真正踏进死亡的深渊，面对无尽的黑暗，他终于发现原来他还是那样地留恋身后的花花世界。惊慌之余，他只是哭着吼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就这样，沈元奇忽然变得神经质似的，张牙舞爪地跑开了，如今的他已无奢求，只想赶紧回到那个宁静的家，钻进那个温暖的被窝，美美地大睡一觉。等他再次醒来时，兴许会发现这一连串的闹剧只不过是个光怪陆离的梦……
咕噜噜……
谁知，就在沈元奇离开的时候，他那甩开的膀子刚好打在了牛老头枯槁的手上，将药瓶猛地打翻在地。那瓶塞一滑开，就见仅剩的两粒药丸顺着小坡径直地滚进了江里，顺流而去，再也找不到了。
太突然了！实在太突然了！
牛老头当时就傻了，简直是yù哭无泪，那可是他十多年的心血啊，一不小心就……他对着沈元奇的背影不停地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深邃的眼眸中竟生出一片血红之sè。可惜，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又能奈沈元奇若何？
他呆呆地站在江边，望着沈元奇离去的背影，朦胧中竟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药瓶，定睛一看，发现上面竟然没有任何标签！这完全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坏了！这到底是什么药？我不记得我有炼过这种药啊！”牛老头嗅了嗅那瓶子里味道，不禁满头大汗，以他的阅历竟然闻不出来这里面原本装的究竟是什么！
慌忙之下，他赶紧在怀里摸了又摸，摸了再摸，直到摸出来一个里里外外干干净净且模样极为陈旧的空瓶子，看到上书“洗髓丹”三个小字，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十年中我一直在……难道我真的疯了？不，不可能！啊——”
牛老头委实不忍接受这可怕的事实，竟疯狂地挠起头来，只在刹那间，便已是鲜血淋漓。不知怎的，他的眸中忽然jīng光涣散，整个人变得痴傻起来，更是不停地桀桀地怪笑着。笑着笑着，在三摇两跺之下，那瘦削的身影缓缓地消失在了滚滚的蝴蝶江中。
这一切实在来得太过突兀，其中缘由又有谁能知晓。
“行了，疯也疯够了，还是赶紧回家吃饭吧，迟了又免不了一顿竹笋炒肉片，呵呵！”沈元奇忽然从水中翻起身来，很没趣地在心里嘟囔道。他撅了撅嘴，理了理发型，一边淘气地吐了吐水，一边诡异地苦笑着，看得出他十分忌惮老爹的杀威棒。
想到这，他便不再犹豫，整了整衣襟，准备转身离去。
“少年，请留步！”
突然，一个急促的声音猛然响起，惊得沈元奇一个踉跄，差点彻底滑进滚滚江水中。
“谁！”沈元奇慌忙扭过头看去，这才发现不知岸边什么时候竟然站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糟老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草药味，猥琐的脸上分明写着四个大字“不怀好意”！
若问他是谁？牡丹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夺命阎王手”牛大超，牛疯子是也！这小老儿今年已经七十有四，乃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御念大师，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可执牛耳。可惜这货一上年纪便害了健忘症，十医九死，手下枉死者无数，可谓是仇家满天下。不过碍于人家顶级御念大师的地位和实力，并没有人敢多说什么，最多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罢了。牛老头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愧疚之余，就索xìng闭门炼丹去了，罕有露面。
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老疯子居然没事干找上了沈元奇，真不知是福是祸。
沈元奇忐忑不安地咽了咽口水，上下打量着这位平rì里深受诟病的御念大师，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高叫着：“哥，我还不想死！”
未等沈元奇缓过神来，牛老头便从怀中掏出一瓶气味浓烈的药丸，招了招手谄笑道：“少年，来来来，老朽不才，参详古籍炼丹十余年，于今rì心血得成，念在与你有缘，特赐你洗髓丹一枚！”
“洗髓丹！”沈元奇震惊道，不禁为之动容，眼珠子瞪得贼大，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洗髓丹，顾名思义，洗经伐髓！下级六品丹药，服用之人，可有五成几率直接觉醒御念之力，晋升武者行列，铸就可造之身。虽然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副作用，但基本可以无视。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很多人由于自身体质破败等缘故，经不住药力猛烈地反复冲刷，使得暴毙而亡的案例屡见不鲜！
沈元奇可是听说过，放眼整个花之国，能够炼制洗髓丹的药师几乎是屈指可数，成功率更是微乎其微，向来供不应求，就算那些个王公贵族也罕有珍藏。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有人在光天化rì之下将之双手奉上，是yīn谋还是运气？
“对对对，就是洗髓丹。这洗髓丹不仅可以偷天换rì变更先天体质，还能洗尽铅华助人美白养颜，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良药啊！按道理说，这一枚洗髓丹可是有价无市，不过老夫今rì神丹初成心情好，就免费送你一粒！”牛老头说得自己都感觉有些飘飘然，得意得合不拢嘴。
“你会这般好心？不信！”沈元奇颇为怀疑牛老头的用意，这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看到自己的伎俩被一个rǔ臭未干的娃娃当面戳破，牛老头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仰天长笑道：“哈哈，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也是第一次成功炼制这洗髓丹，有没有效我是真不敢打包票，所以我需要有人来试药。谁知我一出门就遇见了你，就索xìng尾随而来，听了你自说自话的故事，我就觉得你是上天派来的贵人，前来解救我的燃眉之急。当然，你应该庆幸遇见了我，要不然你也不会有此最后一搏的机会啊！”
沈元奇当真是被气得噎着了，这便是他的价值所在吗？绝望了！
看到小伙子眼圈一红，牛老头赶紧安慰道：“你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尾随了一路也听你念叨了不少。年轻人知道上进是好事，但也别这么意气用事，你不就是缺少了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吗？”
这话的的确确说到了沈元奇的心坎里，牛老头一看沈元奇的脸上稍有缓sè，立马原形毕露道：“要知道，这洗髓丹可是抢手货，拿你试药算是便宜你了。你放心，我不是在要挟你，如果你实在不情愿，我也不会用强。只是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你要想清楚，到底是这般屈辱地死去，还是给自己一个放手一搏的机会呢？说到底，我们只是各取所需，顺便结个善缘罢了。万一这药确有奇效，你以后必定一飞冲天，老朽虽然不稀罕什么回报，但也想让你记得我的好……额，就算往坏里想，这个助人为乐，胜造三级浮屠，就算你要往火坑里跳，老朽只不过是勉为其难推你一把而已，千万别客气！”
沈元奇听到最后，已是满脸黑线，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死？还屈辱地死去？呸，我凭什么要死？我没事会到处乱说我是来发牢sāo的？额，这老头真疯了！”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牛老头当真是误会他了，吃定了他要自寻短见，故以言语相激。谁知，我们的沈大少爷只是来吹风的，甚至一会儿来了兴致要畅游蝴蝶江也说不定。
“唉，丑事尽被这厮听了去，还被当场抓了个“自寻短见”的现行，这会儿要是不领情，辜负了这厮的一番“美意”，指不定这厮回去后会怎的胡言乱语，到时候我的一世英名啊！”沈元奇暴汗，在心中无限问候着牛老头的祖宗十八代。
可是，赌气归赌气，这洗髓丹只此一家，实在叫人眼馋。富贵险中求，姑且一死又有何妨？对于不甘平凡的沈元奇来说，苟且偷生简直生不如死！
他感觉有些颤抖，呼吸竟变得急促起来，就算只有一丝希望，他也决计不会放过！虽然大家都说牛老头手上从来走不过活人，可见这天上掉下来的洗髓丹更是一百万倍的不靠谱，但就这样坦然地回家吃饭吗？然后睡觉？然后吃饭？然后睡觉？然后……只是片刻挣扎，他便把心一横，憋红了眼叫嚣道：“拿药来！”
牛老头一听，立马乐开了花，一边从玉瓶里倒出一粒黑sè的丹药，一边赞不绝口道：“好好好，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沈元奇眉头一皱，颤抖着接过牛老头手中的黑sè药丸，眼睛瞪得浑圆，不禁在心中暗暗自语道：“这就是大家梦寐以求的洗髓丹么？”他攥着这株救命的稻草，竟感觉似有千斤之重，迟迟不肯服下。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他终于明白了死亡到底有多么的可怕！这一口下去，生就是运气，死便是宿命。他默默地闭上眼，二话不说便将所谓的洗髓丹吞了下去，希冀着老天爷的眷顾。
“怎么样，感觉如何？”牛老头战战兢兢地注视着沈元奇身体的变化，生怕有个闪失，他心疼的不是眼前的生命，而是自己十多年来的心血结晶！草菅人命本来就是他的拿手好戏，现在就算他做了什么亏心事，又有谁人知晓？更能奈他若何？他一冢中枯骨又何惧报应？
“恩……恩……”沈元奇做足了样子，调动着牛老头的胃口，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还不错，味道有点甜……”
牛老头差点没咽过气去，负手在原地踱了几圈，大声嚷嚷道：“我是说有没有感觉浑身上下有一股热气在游走？”
沈元奇一时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可就在这时，药力突然爆发，一股燥热夹杂着窒息之感直冲天灵，只是瞬间他便闻到了死亡的味道。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无边的恐惧刹那间便淹没了他的脑海，他害怕了，他退缩了，他抓狂了！
他毕竟还是年少轻狂啊，根本没有那个觉悟去面对死亡，什么甘不甘心其实都只是浮云罢了。直到一只脚真正踏进死亡的深渊，面对无尽的黑暗，他终于发现原来他还是那样地留恋身后的花花世界。惊慌之余，他只是哭着吼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就这样，沈元奇忽然变得神经质似的，张牙舞爪地跑开了，如今的他已无奢求，只想赶紧回到那个宁静的家，钻进那个温暖的被窝，美美地大睡一觉。等他再次醒来时，兴许会发现这一连串的闹剧只不过是个光怪陆离的梦……
咕噜噜……
谁知，就在沈元奇离开的时候，他那甩开的膀子刚好打在了牛老头枯槁的手上，将药瓶猛地打翻在地。那瓶塞一滑开，就见仅剩的两粒药丸顺着小坡径直地滚进了江里，顺流而去，再也找不到了。
太突然了！实在太突然了！
牛老头当时就傻了，简直是yù哭无泪，那可是他十多年的心血啊，一不小心就……他对着沈元奇的背影不停地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深邃的眼眸中竟生出一片血红之sè。可惜，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又能奈沈元奇若何？
他呆呆地站在江边，望着沈元奇离去的背影，朦胧中竟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药瓶，定睛一看，发现上面竟然没有任何标签！这完全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坏了！这到底是什么药？我不记得我有炼过这种药啊！”牛老头嗅了嗅那瓶子里味道，不禁满头大汗，以他的阅历竟然闻不出来这里面原本装的究竟是什么！
慌忙之下，他赶紧在怀里摸了又摸，摸了再摸，直到摸出来一个里里外外干干净净且模样极为陈旧的空瓶子，看到上书“洗髓丹”三个小字，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十年中我一直在……难道我真的疯了？不，不可能！啊——”
牛老头委实不忍接受这可怕的事实，竟疯狂地挠起头来，只在刹那间，便已是鲜血淋漓。不知怎的，他的眸中忽然jīng光涣散，整个人变得痴傻起来，更是不停地桀桀地怪笑着。笑着笑着，在三摇两跺之下，那瘦削的身影缓缓地消失在了滚滚的蝴蝶江中。
这一切实在来得太过突兀，其中缘由又有谁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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