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多事之秋……
() “吼啊——”
雷高高举起手中的棍子，强大的黑暗能量透过棍子源源不断地传递到他身上，超负荷的能量承载让雷突然进入一种失控的状态……
原本还在嘻嘻哈哈的矮人们被吓坏了。虽然矮人们也算是一个比较古老的种族，但是真正了解世界而没有被洗脑的也就那么几个，其它矮人压根就不敢想象那些没有由于代代传承而导致威力逐渐衰减的早期技能的威力——正如这招雷和小黑龙都最爱的“雷霆万钧”——而且还接受了以棍子为载体的能量聚集，威力比之前的那次更为可怕。别说是对付一群矮人，即使是暴迦们也难以承受。
“轰隆隆……”本来就受到残余能量的影响，而现在又被魔法篡改的天气变得更加糟糕了。刺眼的雷电仿佛要把灰蒙蒙的苍穹撕裂，那一声声震耳yù聋的怒吼甚至让大地都为之颤抖。一道道连接着天地的雷电扫过雨林，所经之处树木无一不焦黑，生灵无一不涂炭。矮人们无助地逃跑着，像有一个魔鬼在身后追赶。很不幸，无论它们躲到哪里都是雷电的攻击目标——讽刺的是，像这样的场景刚刚才发生过，只不过人物调换了位置而已。
甚至，数百公里之外的一行人也被这“雷霆万钧”影响到了。看到那紫sè的暴虐的雷电，首领大人心中惊涛骇浪。
“这，这是……神的力量！”尽管首领大人没有被洗脑，但矮人短暂的寿命还是决定了它的阅历浅薄，结果招来了翊的白眼：“白痴……那明明是雷的技能！诺同样能做到！如果雷也是神的话，那我们不就是……！”话说到这里却戛然而止了。因为翊已经产生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迟钝的翊这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ìng，不断地催促众人往驻地的方向赶去：“快走！雷，他一定出事了！”
“不必这么着急吧。”和翊相比，诺却一点都不担心，“该担心的应该是雷攻击的对象吧？”
急昏头的翊再次猛然醒悟：在这么强大的攻击下，天界里也没有多少种族能够承受得起吧？尤其是对于经历了基因风暴的现代种族来说。
“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担心他！”重友情的翊见诺还是那么慢条斯理，干脆直接变回原形，迅速往前飞去。看到翊还是那么鲁莽，诺叹了口气，同样变回原形追上小火龙。眼见两龙都恢复了龙身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首领大人戏剧xìng地也叹了口气，招呼自己的jǐng卫团快马加鞭赶上去，免得错过了最佳拍马屁的机会。
最后，拼了老命在雨林中穿梭的矮人们总算赶上了先到一步的俩龙，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
……
“你……你真的是雷？！”
在翊的印象中，雷和小黑龙简直就是两个截然相反的生物。对于雷来说，别说是杀生了，就是要抓住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也够他受的了，为此翊还曾经在第一次和雷下水捉鱼的时候痛快地嘲笑过他。它很难相信雷竟然自己一个人灭掉了整支矮人巡逻队，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在雷的身边堆积着数十具矮人的尸体。基本上巡逻三队的大部分队员全在这里头了。
“不用怀疑自己的直觉。”诺肯定了翊的第六感，“他的确是雷，而且一直只有他一个。多洛恩没有来过。”
站在尸体堆上的雷看着自己的老朋友，没有说话，只是在一点一点地向后退，似乎随时准备逃跑。
“雷，这些是你干掉的？”翊还是不相信黑龙的嗜杀本xìng这么快就回到雷的身上——如果本xìng能够如此轻易地恢复的话，那么封印雷的那些家伙们就可以“光荣退休”了。其实在小火龙心底里其实更喜欢那个傻乎乎的雷，而不是站在尸体堆上的这个视生命如草芥的死神。
经翊的提醒，雷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堆积如山的尸体，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是。”
“……嗯，那你，还好吧？”
雷又没有回答了——但也可以说是用行动来回答。翊刚想上前稳住他，但它刚刚往前走了一步，却发生了一件让众人惊讶不已的事——一向友善的雷竟然对翊发动了突然袭击！只见他手中沾满鲜血的棍子一挥，一道月牙形的冲击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翊呼啸而来。当然，这时候的雷还远远不能伤到它，翊轻轻松松地就跳开了冲击波的范围，冲击波没有伤到它分毫。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雷接下来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转身向着后方跑去，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一直站在诺身后的首领大人发现这是一个献殷勤的好时机，擅长经营人脉的它又怎么会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呢：“大人，我这就让jǐng卫团……”可还没等首领大人说完，诺就伸手拦住了它，同时丢下一句冷冰冰的jǐng告：“这是龙族内部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不然对我们双方都不好。”
诺一个凌厉的眼神就已经让首领大人心里发毛，以至于在首领大人心中诺有了一个冷酷的却难以捉摸的形象——对于下属来说，拥有这种xìng格的上司是它最大的不幸……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要是一不小心把诺给惹怒了，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它自己，接下来就轮到它的凌国，甚至是整个矮人族——龙族的复仇他这个小小的分支首领可受用不起，所以诺的jǐng告让首领大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没敢再自作主张。另一边，翊准备去追赶，诺同样制止了他：“行了，我想他是不想伤害我们，你就别让他难做了。我知道他会去哪，我们还是到那里找他好了。”
“雷究竟怎么了？”翊仍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之前几次狂暴都可以说是因为被欺骗或隐瞒而愤怒，可是这一次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翊完全不知道雷受到什么刺激。
“应该是被魔法反噬了吧。”诺的看法让在场的几位都惊讶不已，“简单地说，就是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翊对这个术语虽然不是很熟悉，但也多少有些了解，“难怪，我说他怎么能够一下子除掉这么多矮人呢！虽然只有一个分队的人数，但全副武装的矮人也不好对付啊！嗯……难道他使用了禁咒？”翊首先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随即便否认了这个猜测：“不可能，即使是现在的雷也还没到使用禁咒的阶段，那道雷显然也不是禁咒，问题应该出在他使用魔法的方式上。”
诺也同意翊的观点：“我想，他在施展魔法的时候并没有根据自身情况调整能量的输入输出，用的还是针对黑龙体质的方法，所以他现在的身体才会承受不了……”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赶紧跟上去吧！天知道他现在这个状态还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翊真是受不了诺的啰嗦，真是比唐僧还要唐僧呢：“对了，你刚刚说你知道他会去哪吧？”
“对，我想他应该会回到驻地，因为他现在只有那里可去。走吧。”
诺一声令下，首领大人和它的jǐng卫团便屁颠屁颠地跟在它身后，俨然是一群忠诚的部下。可就连一向鲁莽，几乎不怎么用脑的翊也能从这其中嗅到利益的味道，对它们这种“藤蔓jīng神”嗤之以鼻。
几分钟后，俩龙先一步到达了目的地。此时天sè渐暗，孱弱的阳光无力穿透茂密的树冠，雨林下的世界充满了未知的神秘。在三人组分道扬镳的地方，漆黑一片的洞穴中传来一丝微弱的呼吸声。
果然，诺猜对了。
“雷，你还好吧？”凭借良好的视力，翊轻易地来到蜷缩在角落里的雷的身边，友善地摸摸他的额头，却惊讶地发现雷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就像是发高烧了一样。
在碰到雷的那一刹那，雷就像受到电击一样身体猛然一颤：“别碰我，离我远点……我，我……很难受。”
“看来事实的确是这样。”在摸了摸雷的额头之后，诺最后做出了定论——雷的确是受到了黑暗能量的反噬。如果事情严重的话，雷可能会因此而永远变成一头只知道杀戮的魔兽——所幸雷的情况并没有严重到无药可救的地步，甚至只要好好地休息一下让体内暴虐的黑暗能量自然消散，雷就又能活蹦乱跳了。诺于是把雷轻轻地抱了起来，然后送进了他的半位面，接着转而对翊吩咐道：“他需要休息，你留在这里应付一下那群矮人，我先给他‘治疗’一下。”
“啊……好吧。”翊很不情愿地答应道。虽然翊也很想到诺的半位面里凑凑热闹，同时也是对雷的情况有点放不下心，可是他却不想得罪了这头喜怒无常的银龙……“真是的，之前我想进他的半位面都一万个不愿意，现在却毫不犹豫地把湿漉漉的雷送进去，真是偏心……”——当然这只是翊的心里话，即使是背着银龙它也不敢说。
“放心，他没有大碍。我一会儿就带他出来。”在安慰了一下翊“受伤的心灵”之后，诺也进入了他的半位面。而翊则重新生起了篝火，等待矮人们的到来。
……
（1st视角）
“诺，我好怕……在召唤了那道雷之后，我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我紧紧地抱着银龙的身体，让心中的不安逐渐被它那特殊的体温熔解。
“没事了，你之前只是被魔法反噬而已，下次注意一点别太过度就好。”银龙轻轻拍打着我的背，像安慰小孩子那样安慰我。“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话，暂时还是尽量少用暗魔法吧，你现在要驾驭它还有一定的难度。”
玩魔法如斗牛骑马，一不留神牛踢马踹，所以学习魔法前别忘了买保险。
为了尽可能地从诺身上获取这种不可名状的温暖，我又往它的怀里蹭了蹭。在暴虐的能量逐渐消退之后，一阵委屈随即涌上心头：“明明是它们先攻击我的，它们还说我……说我图谋不轨！我一怒之下就用了暗魔法！可是到后来等我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呵呵，这其实很正常啊！”诺笑着说，“你……或者说你的＇前世＇本来就是嗜杀成xìng的。其实吧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简直不敢相信诺竟然会说出像“嗜杀成xìng不是什么坏事”这样的话：“我真的不想伤害它们的——如果它们不来惹我，我才懒得惹它们呢！”
“这很天真。可我要告诉你的是，就连我——你也知道我们银龙是很善良的，可是被我灭掉的灵魂却不计其数。”诺平静地说道，“就像这次矮人主动袭击你，你也是不得已要把它们灭掉啊！雷，现实世界里是不会允许善良一直存在的。在这以后你还要灭掉更多的生命，甚至还包括你的同类和你最爱的人，你别无选择的呢。”
一个和平主义者竟然如此平静地说出这么残酷的话……什么世道。
“我……不要。”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愿意伤害自己所爱的人。
“可是你已经这么做了。那些矮人都是你杀死的。”诺让我不得不面对现实，“在这之后，你可能还会亲手杀了我们。”
“不，我绝对不会的！算了……翊还好吧？”我不想再探讨这个问题——该来的始终会来，该变的也始终会变。对于还没有发生的事就不必去折腾自己了。
“来吧，我们也该出去了。”诺抓起我离开了他的半位面，回到路莱西德雨林的驻地中。刚刚回到驻地，我就看到了我最不想看见的矮人们。
“咦，这么快就治愈了？”翊显得有些惊讶。不过如果它知道诺说的“治疗”是什么意思，它就不会见怪了。
我注视着首领大人，心中的战意又开始死灰复燃。右手已经抵住棍子，随时都会从背上取下来。但随后诺从半位面中出来并按住了我，我才最终没有发作。
“他竟然只是一个小孩子！”当首领大人第一次看清我的样子之后不由得感叹道。但随即，它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第一个对此表示不满的不是我，而是翊——因为它觉得自己也是小孩子，而首领大人正在鄙视小孩子。
认识到自己的话很可能会惹怒两位大人之后，首领大人赶紧补充道：“可是却不简单呀，竟然让巡逻三队全军覆灭……”
这话让我想起了小学的时候做的“双关语”练习题。“不简单”这个词散发着浓郁的讽刺意味。
“是它们先攻击我的。”我也不愿多做解释，只是冷冰冰地丢下这句话，然后就没有再理会这群能够和丑小鸭“媲美”的矮人们。
头像西瓜那么大，鼻子都快要朝天了，说话时还会露出嘴里泛黄的牙齿——它们一定没有刷牙的习惯！双手像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之后那么粗，可身子却像干瘪的气球一样又小又没有“水分”。我真想不明白造物主怎么会让人类生出这么一支影响市容的分支来，而且还让它们在各个方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除了外貌。
和这么一群失败品呆在一块，想吐。想起刚刚还站在一堆失败品的尸体上，更想吐了。
“呃……真的很抱歉。”首领大人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明明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啊——巡逻队攻击未知的入侵者是很正常的，可是现在不仅稀里糊涂地失去了巡逻三队，而且还要向凶手道歉，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最重要的是还不能有一丝不满，否则对方的一道龙息就能把自己送上西天，然后又是自己的凌国，还有矮人族的安危……这就是身为一个首领首先该想到的事情。
我对矮人一点好感也没有，对于它的抱歉更是没有一丝松动：“够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在我看来，首领大人的低眉顺眼完全就是装出来的，和古装片里的“乱臣贼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应该是模子坏掉之后再刻出来的。
“啊，这么快就……可是我们还没有探讨增进两族友谊的……”首领大人急了。它之所以如此费尽周折无非是想要和龙族搞好关系，可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彻底破产了。“好吧，既然你们执意要走，那么请接受我们的礼物。”最后，首领大人也不得不妥协，把三颗象征着最后希望的晶石递到我们面前。
翊突然眼前一亮，一把抢过一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透明晶石，捧在手心里仔细欣赏着。那个财迷的模样让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看看诺的表现。我本以为龙族都是一个本xìng，然而诺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接受这颗让龙赏心悦目的宝贝。当然，它并没有像我那样一声不吭地拒绝，依然还是像一头银龙该有的样子那样婉转拒绝：“不必了，老实说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龙对财宝不感兴趣？！这句话说出去可没多少人会信吧？可首领大人肮脏的手里的确还静静地躺着两颗晶石。
尽管我和诺都没有领情，但首领大人见到翊愉快地接受了它的馈赠，也算是有点安慰了。即使这次没有能够和龙族搭上关系，但至少龙族也不会无缘无故找它们麻烦。再加上人族这个优秀的合作伙伴，首领大人自认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它的凌国能够享受到宝贵的和平。
事实上也是如此。如果首领大人那时候没有自知之明的话，诺准备使用的空间系技能将会把整个凌国搬到汪洋大海的zhōng yāng。以矮人的能力和当地的资源是不可能造出能够在海上航行的船只的——只有坦牠族的奇迹号才有这个资格。也就是说，如果矮人们“不听话”的话，等待它们的将是在资源耗尽后灭亡。
——这就是诺的人道方式？也许吧。
“如果大人还有事相求的话，我必定尽全力帮忙。既然大人决定离开，那么我们先行告退了。”在向三人组告别之后，怀着说不上喜又说不上忧的怪异感情，首领大人带着它的jǐng卫团回到了凌国。而三人组又继续向着第二颗能量球进军。
……
入夜。
虽然对于一般人来说，现在正是做梦的时候。然而对于我们来说，昼夜早已没有什么区别。在驻地稍作休息之后，我们就又继续在雨林中穿梭了。
雨林夜晚的气温已经接近零度，而且雨依旧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尽管我有了比以前更强壮的身体，而且还穿着厚厚的铠甲，但我还是觉得有点冷，只有通过跑步来增加体温。然而在雨林跑步……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话摔跤是必然的。
果然……我就知道自己不该往坏的方面想，因为每次我这么做，想法总会变成现实。
“该死！”我狼狈地吐出嘴里的泥土，刚刚爬起身，随即就发现在我面前站着一头庞然大物。
因为一直和龙呆在一起，我现在已经对龙族一点都不感冒了。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感到非常惊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的——
一头龙？！
最好告诉我这又是一个麻烦……
我拍了拍身上残留的泥土，然后又看看前方，确信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我明明记得自己是跑在俩龙前面的，而且对方既不是火龙也不是银龙……那么这家伙又是谁呢？
“欸……你这小家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对方好奇地打量着我，正如我好奇地打量着对方。
这是一头绿龙……和其它龙一样也是直立行走的，所以不可能是小黑龙那个时代的产物。但既然如此，明明知道和平契约的现代巨龙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离开龙岛跑到这种地方呢？——而且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出现在这种地方有什么问题吗？难道这里是你的领地？”我反问道。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对方不认识我却对我没有敌意。这听起来像是一个很傻的逻辑，但事实就是如此。一般情况下龙是不会对人有好感的，尤其是像五sè龙这些崇尚右翼巨龙主义的龙种。不过不节外生枝更好，能不打架我也懒得折腾。之前和矮人们“玩”得太过了（甚至玩出了人命……），现在我已经没有体力再召唤雷电了。我可不觉得几颗暗球能够伤到一头龙，更何况诺也一再叮嘱我暂时不要再碰暗魔法了。
“欸，这里是不是我的领地有什么关系？只要本小姐愿意，这块地方全都是我的！”然而尽管对方没有恶意，但却同样一点都不客气:“那么现在这里是我的领地了，而你既然进入了我的领地就要听我的话！现在你要带姐姐去你们的世界玩玩！”
“纳尼？”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些话真是有够骇人的，而且还非常让人火大，说出去没几个人能保持镇定！至于带龙去玩？算了吧……虽然我已经疯到和龙在一起打闹，但也不至于疯到和一头陌生的龙一起兜风（当初好像就是和陌生的翊一起“兜风”来着？）——而且还是一头雌龙！
女人就已经够难对付了，从来没有这方面经验的我感觉对付雌龙是一项又深奥又费力的技术兼体力活……老实说，我宁愿再跑回去把矮人们一锅端了也不想和这头雌龙发生任何关系。然而我还来得及没表态，诺就赶到了，随后翊也来到我身边。
呵呵，这下会有好戏看了呢！一群龙……而且看起来雌龙还不知道俩龙的身份。要是被当初和龙族签订和平契约的代表们知道这么多龙无视规定，而且还都是未成年龙，长辈们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还大力支持兼鼎力赞助，估计得气个半死——我不无恶意地想。
“太好了，原来你还有同伴啊？不错，赶紧带本小姐去人类世界玩玩！”陌生的雌龙看起来很高兴，可是这边的小火龙却不高兴了。
看到小火龙yīn沉的脸sè，我感觉这一定和雌龙有关:“唔……翊，你怎么了？难道你们认识？”
“不可能！”翊斩钉截铁地答道，“谁想认识这种公主脾气的家伙！最讨厌了！”
“喂，你说什么啊小鬼！”雌龙受刺激了，“什么叫‘公主脾气’啊，矮呆瓜！”
的确，用翊的替身和雌龙的原形对比，小火龙自然略逊一筹。或许是对“矮呆瓜”这个帽子不满，愤怒的小火龙突然变回原形，爪子在双方的头顶来回比划着:“现在谁是‘矮呆瓜’啊刁蛮公主？”
在其它条件都相同的情况下，翊用原形和雌龙对比，从“略逊一筹”翻身变为“略胜一筹”。
“欸，翊，你这样很没绅士风度的啦～”我打趣道。
“雷记住，和这种龙没必要客气！”翊很不客气地叮嘱我，“反正她本来就没有客气过！”
被比下去的雌龙对翊的行为感到震怒，这口气它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哼！本小姐就不和你客气！咱们走着瞧！”说罢，雌龙气呼呼地跑走了。
真的就这么跑掉了，连头也没有回，也很奇怪地没有走空中路线，而是在雨林下横冲直撞地穿梭，却奇迹般地没有毁掉任何一棵植物。
“……什么，就这么走掉了啊？”我失望地看着它消失在夜幕中。“脾气真是够糟糕的……比我们班的那群师nǎi还要讨厌！”
当雌龙完全消失之后，我突然想起了看到它时想到，由于各种打岔而没来得及问的第一个问题:“诺，它怎么会来到大陆的？”
“不知道……也许是偷跑出来的吧。”诺轻描淡写地答道，好像偷跑是很常见的事一样。
回忆起那头雌龙的模样，再联系起诺所说的“偷跑”，我不觉惊出一身冷汗:“欸我说，它怎么好像……我只是说好像啊！它好像长得有点像殆叔叔？特别是那眼睛，小小的而且喜欢半眯着，很猥琐的样子……真的蛮像的说。”
“喂，你这么说小心殆叔叔回头扁你哦！”翊yīn险地笑着。然而很快，笑声戛然而止:“呃，经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15年前殆叔的表妹，也就是琼姨，说她即将孵化的龙蛋不翼而飞了，而且找遍整个龙岛都没有找到。”我还没问，诺就解开了我心中的疑惑，然而也随之产生第二个疑问：“你不是从出生到我们找你之前一直都呆在雪国的吗？又怎么会知道龙岛上的事情？”
“因为族长有找过银龙帮忙寻找下落啊！可是因为那时候它还没破壳，没来得及打上标记，所以也就没有召唤需要的波动，最后不了了之了咯。”诺对我解释说。“不然我就不是龙族王室唯一的未成年龙了。”——翊又补充道。
“……不会是那小家伙自己破壳跑掉了吧？”我学着刚刚所说的那样半眯着眼，猥琐地问道。
翊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可能的啦！没有允许是不可能开启水下通道的，而那是进出龙岛的唯一方式！不然当时我为什么不直接载你飞出去？你以为我很喜欢水吗？”
眼见话题又要被扯远了，我赶紧把它拉回来：“万一那真是你失踪的妹妹，那……”
“赶快追上去！”翊想也没想，直接用原形载着我向雌龙消失的方向飞去。
……
五分钟后。
“这公主飞行速度还真不是盖的……不，应该说是捉迷藏的本事厉害。”我像老诸一样分析着，“不过反正这也是去碧江的方向，不用担心耽误时间，我们还是找下去吧。”
事实证明我的分析是正确的。这头雌龙果然是捉迷藏高手。很快翊就告诉我它无法感知到雌龙的气味了。
“你还是这么冒失啊……”就在我们都为此而感到沮丧的时候，一旁的诺突然打岔道，“这里已经过了雨林中心快要到边界了哦！”
被诺提醒之后，翊猛然醒悟，赶紧降落到地面换上替身。
“奇怪了，龙的气息应该是很强烈的吧？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我依然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一直以来，我们要寻找的猎物都不能逃过龙的嗅觉，可是这一次却意外失手了。
“那是因为绿龙恰好在这方面是能手。”诺见我一脸郁闷，就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了，“他们会找到合适的药草来制造并储备自己需要的药水。就像这次，如果用带有自然气息的植物制造的药水涂在身上，那么自身的气息就会被掩盖过去。”
真是难以置信，没想到绿龙竟然会喜欢这些玩意儿……这下我对殆的看法有所转变了。最初我还以为它在鼓捣巫婆喜欢玩的玩具，原来那只是我的误解。说不定它的那一大堆瓶瓶罐罐里也会有诺所说的那种能够掩盖气息的药水呢！如果不是太多缺陷，尤其是在挥发xìng方面的缺陷，我们根本用不着如此折腾，直接用飞的，省时又省力。
但不管怎样，没能追上那头怀疑是翊妹妹的雌龙还是让人沮丧……
“算了，它这么能跑，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最后只能自我安慰。可没想到翊听了我的自我安慰的话却来了劲：“是吗？你好像也很能跑吧……可是你好像还是很多问题喂！”
“……”我真是忍不住想要把小火龙狂K一顿。
没办法，寻找雌龙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了。相比之下，还是能量球的事来得重要。因为方向一致，雌龙的事情并没有耽搁什么时间，并且在这期间我们离碧江流域也越来越近。翊甚至说它已经能听到碧江江水流淌的声音了。
我用经典的鄙视眼神看着它：“我们之前一直在说‘碧江流域’吧？”
“对，你想说什么？”翊没有猜到我想说什么。
“碧江‘流域’。”我加重了这两个字的发音。
“所以？”翊还是不知道我的用意。
对于火龙的表现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很满意，至少这证明我的理解能力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终，我不得不向它解释我为什么要特别强调“流域”这个词：“流域重点在‘域’字。你想想，是一条江河大还是一片江河大？”
“你这不是废话么……”翊也向我做鄙视状。
我决定不再和它玩文字游戏了：“好吧，简而言之，我想说的就是：你别那么拽！”
“那和你刚刚说的有什么关系？”
“我们一直说‘碧江流域’，而流域的范围很广，也就是说我们要寻找能量球的范围很广，而即使是你这个速度也不会快到哪去。能量球的大小你也看到了，就我脑袋这么大，你要在偌大的流域里找到这么一颗被封印以至于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的能量球，不就像大海捞针吗？噢对了，我之前忘了说，那能量球其实是在水底……所以呢，如果没有我的话，即使你比我早到碧江几年也不一定比我早找到能量球。”我一口气把我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差点没被憋死……
最可气的是翊还是不了我为什么要鄙视它……
“你——刚刚不是说——你大老远就听到水的声音吗？”我气急败坏地在翊耳边吼道，“你听力好，赶路的速度快，我承认——但你别在我面前炫耀！”
“那你直说就好了嘛，干嘛兜这么大圈？真是的……”翊委屈地回应，让我无话可说。
老实说，我之所以要兜这么大圈，同样是想要拽拽它，让它认识到自己的理解能力很差劲……只是拽就没拽成，反倒把自己气得短命三年，真是不值。
而整个过程，诺就一直在旁边看戏，让我觉得它好像已经神游九天了：“喂，干嘛木头似的一句话不说啊，怎么了？”
——就是我试图把诺从“九天”唤回来，它也只是“嗯”了一声，这表现真是相当可疑。
“虽然我知道你的xìng格很难猜，”我从翊身边跑到诺身边问道，“但是你也不必像个闷葫芦一样一声不吭吧？难道我们的话题真的很无趣吗？”
接下来诺说的一句话险些让我吐血三升：“啊？你们刚刚说了什么？”
“……”
绝对可疑！刚刚我几乎是吼着说话的，要是这也听不见，那也太对不住龙的听力了。
“我敢肯定，你肯定有心事！怎么了啊……不愿意说吗？”
我话还没说完，翊就一把把我拉了过去，在我耳边低声耳语：“你，想要被痛扁的话，就尽管折腾吧！诺看起来好像有点愠怒，你这段时间最好别惹它，否则……嘿嘿～”
“喂，我说你们，还走不走啊！”那边传来了诺的喊声。或许是心理作用，听起来真的好像有点愠怒的情绪嘢！
“真是怪咖……也难怪人类和银龙的关系那么好噻！完全不像一头龙该有的样子……”尽可能小声地说完这句话之后我赶紧闭嘴，老老实实地跟在诺的身后——就像首领大人跟在它身后那样。
奇怪的气氛一直持续到进入碧江流域。在这期间，我和翊都一言不发，紧紧跟在诺的身后。而诺在这段时间里也很明显的心不在焉，甚至在自言自语着。对此，翊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说一句“忍忍吧”。
……
碧江流域，在流光帝国西部和雨林的交界处，发源地是南部第二大人类帝国蓝星帝国境内的阿姆泰山。而在流光帝国与蓝星帝国边界的夹缝之间又插入一个卡卡鲁族的冰天“国”——准确地说也不能叫做国，只有过度膨胀的人类文明里才有“国家”“城乡”这些概念。矮人的凌国和总部夷国，以及坦牠们的弗弗西尔镇，虽然有“国”有“镇”，但在人们看来都只是一个“城市”。不过冰天从面积上来说的确也可以称之为“国”了，因为它比蓝星帝国的面积还要大上不少，仅次于老大流星帝国。
在这三大势力的虎视眈眈下，碧江流域主体虽然处于无势力的路莱西徳地方，但是同样充满了危险。值得庆幸的是，在我冥冥的感应中，能量球在碧江下游靠近入海口的地方——那里是最远离所有势力的地方。
……
树木越来越稀疏，我真高兴我终于又能离开鬼森林了（貌似当初从流光森林冲出来的时候也有过同样的感受……）！因为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怎么开口，憋坏了的我忍不住放声大吼。结果……
当我的吼声的回音终于彻底消失之后，不远处竟然传来了巨大的动静。看到俩龙投来的异样的眼神，我知道——
我又闯祸了！
雷高高举起手中的棍子，强大的黑暗能量透过棍子源源不断地传递到他身上，超负荷的能量承载让雷突然进入一种失控的状态……
原本还在嘻嘻哈哈的矮人们被吓坏了。虽然矮人们也算是一个比较古老的种族，但是真正了解世界而没有被洗脑的也就那么几个，其它矮人压根就不敢想象那些没有由于代代传承而导致威力逐渐衰减的早期技能的威力——正如这招雷和小黑龙都最爱的“雷霆万钧”——而且还接受了以棍子为载体的能量聚集，威力比之前的那次更为可怕。别说是对付一群矮人，即使是暴迦们也难以承受。
“轰隆隆……”本来就受到残余能量的影响，而现在又被魔法篡改的天气变得更加糟糕了。刺眼的雷电仿佛要把灰蒙蒙的苍穹撕裂，那一声声震耳yù聋的怒吼甚至让大地都为之颤抖。一道道连接着天地的雷电扫过雨林，所经之处树木无一不焦黑，生灵无一不涂炭。矮人们无助地逃跑着，像有一个魔鬼在身后追赶。很不幸，无论它们躲到哪里都是雷电的攻击目标——讽刺的是，像这样的场景刚刚才发生过，只不过人物调换了位置而已。
甚至，数百公里之外的一行人也被这“雷霆万钧”影响到了。看到那紫sè的暴虐的雷电，首领大人心中惊涛骇浪。
“这，这是……神的力量！”尽管首领大人没有被洗脑，但矮人短暂的寿命还是决定了它的阅历浅薄，结果招来了翊的白眼：“白痴……那明明是雷的技能！诺同样能做到！如果雷也是神的话，那我们不就是……！”话说到这里却戛然而止了。因为翊已经产生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迟钝的翊这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ìng，不断地催促众人往驻地的方向赶去：“快走！雷，他一定出事了！”
“不必这么着急吧。”和翊相比，诺却一点都不担心，“该担心的应该是雷攻击的对象吧？”
急昏头的翊再次猛然醒悟：在这么强大的攻击下，天界里也没有多少种族能够承受得起吧？尤其是对于经历了基因风暴的现代种族来说。
“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担心他！”重友情的翊见诺还是那么慢条斯理，干脆直接变回原形，迅速往前飞去。看到翊还是那么鲁莽，诺叹了口气，同样变回原形追上小火龙。眼见两龙都恢复了龙身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首领大人戏剧xìng地也叹了口气，招呼自己的jǐng卫团快马加鞭赶上去，免得错过了最佳拍马屁的机会。
最后，拼了老命在雨林中穿梭的矮人们总算赶上了先到一步的俩龙，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
……
“你……你真的是雷？！”
在翊的印象中，雷和小黑龙简直就是两个截然相反的生物。对于雷来说，别说是杀生了，就是要抓住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也够他受的了，为此翊还曾经在第一次和雷下水捉鱼的时候痛快地嘲笑过他。它很难相信雷竟然自己一个人灭掉了整支矮人巡逻队，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在雷的身边堆积着数十具矮人的尸体。基本上巡逻三队的大部分队员全在这里头了。
“不用怀疑自己的直觉。”诺肯定了翊的第六感，“他的确是雷，而且一直只有他一个。多洛恩没有来过。”
站在尸体堆上的雷看着自己的老朋友，没有说话，只是在一点一点地向后退，似乎随时准备逃跑。
“雷，这些是你干掉的？”翊还是不相信黑龙的嗜杀本xìng这么快就回到雷的身上——如果本xìng能够如此轻易地恢复的话，那么封印雷的那些家伙们就可以“光荣退休”了。其实在小火龙心底里其实更喜欢那个傻乎乎的雷，而不是站在尸体堆上的这个视生命如草芥的死神。
经翊的提醒，雷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堆积如山的尸体，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是。”
“……嗯，那你，还好吧？”
雷又没有回答了——但也可以说是用行动来回答。翊刚想上前稳住他，但它刚刚往前走了一步，却发生了一件让众人惊讶不已的事——一向友善的雷竟然对翊发动了突然袭击！只见他手中沾满鲜血的棍子一挥，一道月牙形的冲击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翊呼啸而来。当然，这时候的雷还远远不能伤到它，翊轻轻松松地就跳开了冲击波的范围，冲击波没有伤到它分毫。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雷接下来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转身向着后方跑去，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一直站在诺身后的首领大人发现这是一个献殷勤的好时机，擅长经营人脉的它又怎么会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呢：“大人，我这就让jǐng卫团……”可还没等首领大人说完，诺就伸手拦住了它，同时丢下一句冷冰冰的jǐng告：“这是龙族内部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不然对我们双方都不好。”
诺一个凌厉的眼神就已经让首领大人心里发毛，以至于在首领大人心中诺有了一个冷酷的却难以捉摸的形象——对于下属来说，拥有这种xìng格的上司是它最大的不幸……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要是一不小心把诺给惹怒了，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它自己，接下来就轮到它的凌国，甚至是整个矮人族——龙族的复仇他这个小小的分支首领可受用不起，所以诺的jǐng告让首领大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没敢再自作主张。另一边，翊准备去追赶，诺同样制止了他：“行了，我想他是不想伤害我们，你就别让他难做了。我知道他会去哪，我们还是到那里找他好了。”
“雷究竟怎么了？”翊仍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之前几次狂暴都可以说是因为被欺骗或隐瞒而愤怒，可是这一次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翊完全不知道雷受到什么刺激。
“应该是被魔法反噬了吧。”诺的看法让在场的几位都惊讶不已，“简单地说，就是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翊对这个术语虽然不是很熟悉，但也多少有些了解，“难怪，我说他怎么能够一下子除掉这么多矮人呢！虽然只有一个分队的人数，但全副武装的矮人也不好对付啊！嗯……难道他使用了禁咒？”翊首先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随即便否认了这个猜测：“不可能，即使是现在的雷也还没到使用禁咒的阶段，那道雷显然也不是禁咒，问题应该出在他使用魔法的方式上。”
诺也同意翊的观点：“我想，他在施展魔法的时候并没有根据自身情况调整能量的输入输出，用的还是针对黑龙体质的方法，所以他现在的身体才会承受不了……”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赶紧跟上去吧！天知道他现在这个状态还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翊真是受不了诺的啰嗦，真是比唐僧还要唐僧呢：“对了，你刚刚说你知道他会去哪吧？”
“对，我想他应该会回到驻地，因为他现在只有那里可去。走吧。”
诺一声令下，首领大人和它的jǐng卫团便屁颠屁颠地跟在它身后，俨然是一群忠诚的部下。可就连一向鲁莽，几乎不怎么用脑的翊也能从这其中嗅到利益的味道，对它们这种“藤蔓jīng神”嗤之以鼻。
几分钟后，俩龙先一步到达了目的地。此时天sè渐暗，孱弱的阳光无力穿透茂密的树冠，雨林下的世界充满了未知的神秘。在三人组分道扬镳的地方，漆黑一片的洞穴中传来一丝微弱的呼吸声。
果然，诺猜对了。
“雷，你还好吧？”凭借良好的视力，翊轻易地来到蜷缩在角落里的雷的身边，友善地摸摸他的额头，却惊讶地发现雷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就像是发高烧了一样。
在碰到雷的那一刹那，雷就像受到电击一样身体猛然一颤：“别碰我，离我远点……我，我……很难受。”
“看来事实的确是这样。”在摸了摸雷的额头之后，诺最后做出了定论——雷的确是受到了黑暗能量的反噬。如果事情严重的话，雷可能会因此而永远变成一头只知道杀戮的魔兽——所幸雷的情况并没有严重到无药可救的地步，甚至只要好好地休息一下让体内暴虐的黑暗能量自然消散，雷就又能活蹦乱跳了。诺于是把雷轻轻地抱了起来，然后送进了他的半位面，接着转而对翊吩咐道：“他需要休息，你留在这里应付一下那群矮人，我先给他‘治疗’一下。”
“啊……好吧。”翊很不情愿地答应道。虽然翊也很想到诺的半位面里凑凑热闹，同时也是对雷的情况有点放不下心，可是他却不想得罪了这头喜怒无常的银龙……“真是的，之前我想进他的半位面都一万个不愿意，现在却毫不犹豫地把湿漉漉的雷送进去，真是偏心……”——当然这只是翊的心里话，即使是背着银龙它也不敢说。
“放心，他没有大碍。我一会儿就带他出来。”在安慰了一下翊“受伤的心灵”之后，诺也进入了他的半位面。而翊则重新生起了篝火，等待矮人们的到来。
……
（1st视角）
“诺，我好怕……在召唤了那道雷之后，我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我紧紧地抱着银龙的身体，让心中的不安逐渐被它那特殊的体温熔解。
“没事了，你之前只是被魔法反噬而已，下次注意一点别太过度就好。”银龙轻轻拍打着我的背，像安慰小孩子那样安慰我。“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话，暂时还是尽量少用暗魔法吧，你现在要驾驭它还有一定的难度。”
玩魔法如斗牛骑马，一不留神牛踢马踹，所以学习魔法前别忘了买保险。
为了尽可能地从诺身上获取这种不可名状的温暖，我又往它的怀里蹭了蹭。在暴虐的能量逐渐消退之后，一阵委屈随即涌上心头：“明明是它们先攻击我的，它们还说我……说我图谋不轨！我一怒之下就用了暗魔法！可是到后来等我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呵呵，这其实很正常啊！”诺笑着说，“你……或者说你的＇前世＇本来就是嗜杀成xìng的。其实吧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简直不敢相信诺竟然会说出像“嗜杀成xìng不是什么坏事”这样的话：“我真的不想伤害它们的——如果它们不来惹我，我才懒得惹它们呢！”
“这很天真。可我要告诉你的是，就连我——你也知道我们银龙是很善良的，可是被我灭掉的灵魂却不计其数。”诺平静地说道，“就像这次矮人主动袭击你，你也是不得已要把它们灭掉啊！雷，现实世界里是不会允许善良一直存在的。在这以后你还要灭掉更多的生命，甚至还包括你的同类和你最爱的人，你别无选择的呢。”
一个和平主义者竟然如此平静地说出这么残酷的话……什么世道。
“我……不要。”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愿意伤害自己所爱的人。
“可是你已经这么做了。那些矮人都是你杀死的。”诺让我不得不面对现实，“在这之后，你可能还会亲手杀了我们。”
“不，我绝对不会的！算了……翊还好吧？”我不想再探讨这个问题——该来的始终会来，该变的也始终会变。对于还没有发生的事就不必去折腾自己了。
“来吧，我们也该出去了。”诺抓起我离开了他的半位面，回到路莱西德雨林的驻地中。刚刚回到驻地，我就看到了我最不想看见的矮人们。
“咦，这么快就治愈了？”翊显得有些惊讶。不过如果它知道诺说的“治疗”是什么意思，它就不会见怪了。
我注视着首领大人，心中的战意又开始死灰复燃。右手已经抵住棍子，随时都会从背上取下来。但随后诺从半位面中出来并按住了我，我才最终没有发作。
“他竟然只是一个小孩子！”当首领大人第一次看清我的样子之后不由得感叹道。但随即，它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第一个对此表示不满的不是我，而是翊——因为它觉得自己也是小孩子，而首领大人正在鄙视小孩子。
认识到自己的话很可能会惹怒两位大人之后，首领大人赶紧补充道：“可是却不简单呀，竟然让巡逻三队全军覆灭……”
这话让我想起了小学的时候做的“双关语”练习题。“不简单”这个词散发着浓郁的讽刺意味。
“是它们先攻击我的。”我也不愿多做解释，只是冷冰冰地丢下这句话，然后就没有再理会这群能够和丑小鸭“媲美”的矮人们。
头像西瓜那么大，鼻子都快要朝天了，说话时还会露出嘴里泛黄的牙齿——它们一定没有刷牙的习惯！双手像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之后那么粗，可身子却像干瘪的气球一样又小又没有“水分”。我真想不明白造物主怎么会让人类生出这么一支影响市容的分支来，而且还让它们在各个方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除了外貌。
和这么一群失败品呆在一块，想吐。想起刚刚还站在一堆失败品的尸体上，更想吐了。
“呃……真的很抱歉。”首领大人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明明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啊——巡逻队攻击未知的入侵者是很正常的，可是现在不仅稀里糊涂地失去了巡逻三队，而且还要向凶手道歉，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最重要的是还不能有一丝不满，否则对方的一道龙息就能把自己送上西天，然后又是自己的凌国，还有矮人族的安危……这就是身为一个首领首先该想到的事情。
我对矮人一点好感也没有，对于它的抱歉更是没有一丝松动：“够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在我看来，首领大人的低眉顺眼完全就是装出来的，和古装片里的“乱臣贼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应该是模子坏掉之后再刻出来的。
“啊，这么快就……可是我们还没有探讨增进两族友谊的……”首领大人急了。它之所以如此费尽周折无非是想要和龙族搞好关系，可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彻底破产了。“好吧，既然你们执意要走，那么请接受我们的礼物。”最后，首领大人也不得不妥协，把三颗象征着最后希望的晶石递到我们面前。
翊突然眼前一亮，一把抢过一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透明晶石，捧在手心里仔细欣赏着。那个财迷的模样让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看看诺的表现。我本以为龙族都是一个本xìng，然而诺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接受这颗让龙赏心悦目的宝贝。当然，它并没有像我那样一声不吭地拒绝，依然还是像一头银龙该有的样子那样婉转拒绝：“不必了，老实说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龙对财宝不感兴趣？！这句话说出去可没多少人会信吧？可首领大人肮脏的手里的确还静静地躺着两颗晶石。
尽管我和诺都没有领情，但首领大人见到翊愉快地接受了它的馈赠，也算是有点安慰了。即使这次没有能够和龙族搭上关系，但至少龙族也不会无缘无故找它们麻烦。再加上人族这个优秀的合作伙伴，首领大人自认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它的凌国能够享受到宝贵的和平。
事实上也是如此。如果首领大人那时候没有自知之明的话，诺准备使用的空间系技能将会把整个凌国搬到汪洋大海的zhōng yāng。以矮人的能力和当地的资源是不可能造出能够在海上航行的船只的——只有坦牠族的奇迹号才有这个资格。也就是说，如果矮人们“不听话”的话，等待它们的将是在资源耗尽后灭亡。
——这就是诺的人道方式？也许吧。
“如果大人还有事相求的话，我必定尽全力帮忙。既然大人决定离开，那么我们先行告退了。”在向三人组告别之后，怀着说不上喜又说不上忧的怪异感情，首领大人带着它的jǐng卫团回到了凌国。而三人组又继续向着第二颗能量球进军。
……
入夜。
虽然对于一般人来说，现在正是做梦的时候。然而对于我们来说，昼夜早已没有什么区别。在驻地稍作休息之后，我们就又继续在雨林中穿梭了。
雨林夜晚的气温已经接近零度，而且雨依旧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尽管我有了比以前更强壮的身体，而且还穿着厚厚的铠甲，但我还是觉得有点冷，只有通过跑步来增加体温。然而在雨林跑步……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话摔跤是必然的。
果然……我就知道自己不该往坏的方面想，因为每次我这么做，想法总会变成现实。
“该死！”我狼狈地吐出嘴里的泥土，刚刚爬起身，随即就发现在我面前站着一头庞然大物。
因为一直和龙呆在一起，我现在已经对龙族一点都不感冒了。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感到非常惊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的——
一头龙？！
最好告诉我这又是一个麻烦……
我拍了拍身上残留的泥土，然后又看看前方，确信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我明明记得自己是跑在俩龙前面的，而且对方既不是火龙也不是银龙……那么这家伙又是谁呢？
“欸……你这小家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对方好奇地打量着我，正如我好奇地打量着对方。
这是一头绿龙……和其它龙一样也是直立行走的，所以不可能是小黑龙那个时代的产物。但既然如此，明明知道和平契约的现代巨龙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离开龙岛跑到这种地方呢？——而且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出现在这种地方有什么问题吗？难道这里是你的领地？”我反问道。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对方不认识我却对我没有敌意。这听起来像是一个很傻的逻辑，但事实就是如此。一般情况下龙是不会对人有好感的，尤其是像五sè龙这些崇尚右翼巨龙主义的龙种。不过不节外生枝更好，能不打架我也懒得折腾。之前和矮人们“玩”得太过了（甚至玩出了人命……），现在我已经没有体力再召唤雷电了。我可不觉得几颗暗球能够伤到一头龙，更何况诺也一再叮嘱我暂时不要再碰暗魔法了。
“欸，这里是不是我的领地有什么关系？只要本小姐愿意，这块地方全都是我的！”然而尽管对方没有恶意，但却同样一点都不客气:“那么现在这里是我的领地了，而你既然进入了我的领地就要听我的话！现在你要带姐姐去你们的世界玩玩！”
“纳尼？”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些话真是有够骇人的，而且还非常让人火大，说出去没几个人能保持镇定！至于带龙去玩？算了吧……虽然我已经疯到和龙在一起打闹，但也不至于疯到和一头陌生的龙一起兜风（当初好像就是和陌生的翊一起“兜风”来着？）——而且还是一头雌龙！
女人就已经够难对付了，从来没有这方面经验的我感觉对付雌龙是一项又深奥又费力的技术兼体力活……老实说，我宁愿再跑回去把矮人们一锅端了也不想和这头雌龙发生任何关系。然而我还来得及没表态，诺就赶到了，随后翊也来到我身边。
呵呵，这下会有好戏看了呢！一群龙……而且看起来雌龙还不知道俩龙的身份。要是被当初和龙族签订和平契约的代表们知道这么多龙无视规定，而且还都是未成年龙，长辈们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还大力支持兼鼎力赞助，估计得气个半死——我不无恶意地想。
“太好了，原来你还有同伴啊？不错，赶紧带本小姐去人类世界玩玩！”陌生的雌龙看起来很高兴，可是这边的小火龙却不高兴了。
看到小火龙yīn沉的脸sè，我感觉这一定和雌龙有关:“唔……翊，你怎么了？难道你们认识？”
“不可能！”翊斩钉截铁地答道，“谁想认识这种公主脾气的家伙！最讨厌了！”
“喂，你说什么啊小鬼！”雌龙受刺激了，“什么叫‘公主脾气’啊，矮呆瓜！”
的确，用翊的替身和雌龙的原形对比，小火龙自然略逊一筹。或许是对“矮呆瓜”这个帽子不满，愤怒的小火龙突然变回原形，爪子在双方的头顶来回比划着:“现在谁是‘矮呆瓜’啊刁蛮公主？”
在其它条件都相同的情况下，翊用原形和雌龙对比，从“略逊一筹”翻身变为“略胜一筹”。
“欸，翊，你这样很没绅士风度的啦～”我打趣道。
“雷记住，和这种龙没必要客气！”翊很不客气地叮嘱我，“反正她本来就没有客气过！”
被比下去的雌龙对翊的行为感到震怒，这口气它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哼！本小姐就不和你客气！咱们走着瞧！”说罢，雌龙气呼呼地跑走了。
真的就这么跑掉了，连头也没有回，也很奇怪地没有走空中路线，而是在雨林下横冲直撞地穿梭，却奇迹般地没有毁掉任何一棵植物。
“……什么，就这么走掉了啊？”我失望地看着它消失在夜幕中。“脾气真是够糟糕的……比我们班的那群师nǎi还要讨厌！”
当雌龙完全消失之后，我突然想起了看到它时想到，由于各种打岔而没来得及问的第一个问题:“诺，它怎么会来到大陆的？”
“不知道……也许是偷跑出来的吧。”诺轻描淡写地答道，好像偷跑是很常见的事一样。
回忆起那头雌龙的模样，再联系起诺所说的“偷跑”，我不觉惊出一身冷汗:“欸我说，它怎么好像……我只是说好像啊！它好像长得有点像殆叔叔？特别是那眼睛，小小的而且喜欢半眯着，很猥琐的样子……真的蛮像的说。”
“喂，你这么说小心殆叔叔回头扁你哦！”翊yīn险地笑着。然而很快，笑声戛然而止:“呃，经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15年前殆叔的表妹，也就是琼姨，说她即将孵化的龙蛋不翼而飞了，而且找遍整个龙岛都没有找到。”我还没问，诺就解开了我心中的疑惑，然而也随之产生第二个疑问：“你不是从出生到我们找你之前一直都呆在雪国的吗？又怎么会知道龙岛上的事情？”
“因为族长有找过银龙帮忙寻找下落啊！可是因为那时候它还没破壳，没来得及打上标记，所以也就没有召唤需要的波动，最后不了了之了咯。”诺对我解释说。“不然我就不是龙族王室唯一的未成年龙了。”——翊又补充道。
“……不会是那小家伙自己破壳跑掉了吧？”我学着刚刚所说的那样半眯着眼，猥琐地问道。
翊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可能的啦！没有允许是不可能开启水下通道的，而那是进出龙岛的唯一方式！不然当时我为什么不直接载你飞出去？你以为我很喜欢水吗？”
眼见话题又要被扯远了，我赶紧把它拉回来：“万一那真是你失踪的妹妹，那……”
“赶快追上去！”翊想也没想，直接用原形载着我向雌龙消失的方向飞去。
……
五分钟后。
“这公主飞行速度还真不是盖的……不，应该说是捉迷藏的本事厉害。”我像老诸一样分析着，“不过反正这也是去碧江的方向，不用担心耽误时间，我们还是找下去吧。”
事实证明我的分析是正确的。这头雌龙果然是捉迷藏高手。很快翊就告诉我它无法感知到雌龙的气味了。
“你还是这么冒失啊……”就在我们都为此而感到沮丧的时候，一旁的诺突然打岔道，“这里已经过了雨林中心快要到边界了哦！”
被诺提醒之后，翊猛然醒悟，赶紧降落到地面换上替身。
“奇怪了，龙的气息应该是很强烈的吧？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我依然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一直以来，我们要寻找的猎物都不能逃过龙的嗅觉，可是这一次却意外失手了。
“那是因为绿龙恰好在这方面是能手。”诺见我一脸郁闷，就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了，“他们会找到合适的药草来制造并储备自己需要的药水。就像这次，如果用带有自然气息的植物制造的药水涂在身上，那么自身的气息就会被掩盖过去。”
真是难以置信，没想到绿龙竟然会喜欢这些玩意儿……这下我对殆的看法有所转变了。最初我还以为它在鼓捣巫婆喜欢玩的玩具，原来那只是我的误解。说不定它的那一大堆瓶瓶罐罐里也会有诺所说的那种能够掩盖气息的药水呢！如果不是太多缺陷，尤其是在挥发xìng方面的缺陷，我们根本用不着如此折腾，直接用飞的，省时又省力。
但不管怎样，没能追上那头怀疑是翊妹妹的雌龙还是让人沮丧……
“算了，它这么能跑，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最后只能自我安慰。可没想到翊听了我的自我安慰的话却来了劲：“是吗？你好像也很能跑吧……可是你好像还是很多问题喂！”
“……”我真是忍不住想要把小火龙狂K一顿。
没办法，寻找雌龙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了。相比之下，还是能量球的事来得重要。因为方向一致，雌龙的事情并没有耽搁什么时间，并且在这期间我们离碧江流域也越来越近。翊甚至说它已经能听到碧江江水流淌的声音了。
我用经典的鄙视眼神看着它：“我们之前一直在说‘碧江流域’吧？”
“对，你想说什么？”翊没有猜到我想说什么。
“碧江‘流域’。”我加重了这两个字的发音。
“所以？”翊还是不知道我的用意。
对于火龙的表现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很满意，至少这证明我的理解能力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终，我不得不向它解释我为什么要特别强调“流域”这个词：“流域重点在‘域’字。你想想，是一条江河大还是一片江河大？”
“你这不是废话么……”翊也向我做鄙视状。
我决定不再和它玩文字游戏了：“好吧，简而言之，我想说的就是：你别那么拽！”
“那和你刚刚说的有什么关系？”
“我们一直说‘碧江流域’，而流域的范围很广，也就是说我们要寻找能量球的范围很广，而即使是你这个速度也不会快到哪去。能量球的大小你也看到了，就我脑袋这么大，你要在偌大的流域里找到这么一颗被封印以至于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的能量球，不就像大海捞针吗？噢对了，我之前忘了说，那能量球其实是在水底……所以呢，如果没有我的话，即使你比我早到碧江几年也不一定比我早找到能量球。”我一口气把我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差点没被憋死……
最可气的是翊还是不了我为什么要鄙视它……
“你——刚刚不是说——你大老远就听到水的声音吗？”我气急败坏地在翊耳边吼道，“你听力好，赶路的速度快，我承认——但你别在我面前炫耀！”
“那你直说就好了嘛，干嘛兜这么大圈？真是的……”翊委屈地回应，让我无话可说。
老实说，我之所以要兜这么大圈，同样是想要拽拽它，让它认识到自己的理解能力很差劲……只是拽就没拽成，反倒把自己气得短命三年，真是不值。
而整个过程，诺就一直在旁边看戏，让我觉得它好像已经神游九天了：“喂，干嘛木头似的一句话不说啊，怎么了？”
——就是我试图把诺从“九天”唤回来，它也只是“嗯”了一声，这表现真是相当可疑。
“虽然我知道你的xìng格很难猜，”我从翊身边跑到诺身边问道，“但是你也不必像个闷葫芦一样一声不吭吧？难道我们的话题真的很无趣吗？”
接下来诺说的一句话险些让我吐血三升：“啊？你们刚刚说了什么？”
“……”
绝对可疑！刚刚我几乎是吼着说话的，要是这也听不见，那也太对不住龙的听力了。
“我敢肯定，你肯定有心事！怎么了啊……不愿意说吗？”
我话还没说完，翊就一把把我拉了过去，在我耳边低声耳语：“你，想要被痛扁的话，就尽管折腾吧！诺看起来好像有点愠怒，你这段时间最好别惹它，否则……嘿嘿～”
“喂，我说你们，还走不走啊！”那边传来了诺的喊声。或许是心理作用，听起来真的好像有点愠怒的情绪嘢！
“真是怪咖……也难怪人类和银龙的关系那么好噻！完全不像一头龙该有的样子……”尽可能小声地说完这句话之后我赶紧闭嘴，老老实实地跟在诺的身后——就像首领大人跟在它身后那样。
奇怪的气氛一直持续到进入碧江流域。在这期间，我和翊都一言不发，紧紧跟在诺的身后。而诺在这段时间里也很明显的心不在焉，甚至在自言自语着。对此，翊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说一句“忍忍吧”。
……
碧江流域，在流光帝国西部和雨林的交界处，发源地是南部第二大人类帝国蓝星帝国境内的阿姆泰山。而在流光帝国与蓝星帝国边界的夹缝之间又插入一个卡卡鲁族的冰天“国”——准确地说也不能叫做国，只有过度膨胀的人类文明里才有“国家”“城乡”这些概念。矮人的凌国和总部夷国，以及坦牠们的弗弗西尔镇，虽然有“国”有“镇”，但在人们看来都只是一个“城市”。不过冰天从面积上来说的确也可以称之为“国”了，因为它比蓝星帝国的面积还要大上不少，仅次于老大流星帝国。
在这三大势力的虎视眈眈下，碧江流域主体虽然处于无势力的路莱西徳地方，但是同样充满了危险。值得庆幸的是，在我冥冥的感应中，能量球在碧江下游靠近入海口的地方——那里是最远离所有势力的地方。
……
树木越来越稀疏，我真高兴我终于又能离开鬼森林了（貌似当初从流光森林冲出来的时候也有过同样的感受……）！因为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怎么开口，憋坏了的我忍不住放声大吼。结果……
当我的吼声的回音终于彻底消失之后，不远处竟然传来了巨大的动静。看到俩龙投来的异样的眼神，我知道——
我又闯祸了！
言情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