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沙漠奇遇
() 若非亲眼所见，没有谁会相信在热带雨林的旁边就是热带沙漠——甚至连一条过渡带也没有，我甚至可以同时踏在湿润的地衣和干燥的沙砾上。这种“一脚踏两船”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在进入沙漠之前，我足足睡了五rì五夜，睡得那叫昏天黑地啊！没想到这么快又创造了一次嗜睡新纪录，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的确，暴迦事件实在是够我们折腾的了，休养生息在进入沙漠的时候是极为重要的。当时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意外，但就是被完美暴迦扔到墙上一次就够我们大伤元气，几乎让我粉碎xìng骨折，而翊也不会好到哪去。以这种状态进入沙漠是很危险的。
在我爽爽地睡了一觉，翊还没醒来的时候，我就坐在它旁边，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我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发出那招直接秒杀的神秘技能的。好像就是心中突然感到一股无名的怒火，随后就昏了过去，发生了什么我还来不及知道。
我想起了在这一切的伊始，火龙父子演的那场戏，好像就是老家伙策划吧？利用爆发来冲破封印……这听起来似乎很动漫，但现在看来确有其事。只是我现在别说什么神秘技能了，就是火球术都退步了好多，连2秒钟都坚持不了，把我吓了一跳。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于是找蜀黍问去了。
“嗯，你的声音变化很大啊！我都快听不出了！”我刚刚打完招呼，蜀黍就拿我寻开心了。
“……”
“这是很正常的，当你恢复力量的同时，你自身也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哦——要不是你告诉我那个地方，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那死老东西竟然不告诉我真相！”
“……”
好像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的只有身为当事人的我吧……
“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我努力试图回到正题，因为蜀黍每次都会把话题从太阳扯到冥王星。
“看得出啊！不然你怎么可能有这么明显的进步呢？虽然没有突破，但是你各方面的能力已经有那么一点点恢复了，如果差距不是太悬殊的话，紧急时刻还是有能力自卫的。”蜀黍的话让我放下心来，“而且你一定才放出大招吧？瞧你那熊样还没睡醒哟～要知道，放大招是很浪费力气的，更何况是强行放出的，你的这个身体能承受得了真是奇迹，要是累了继续睡没关系啊！嘿嘿，老东西苦心安排的戏都没能让你突破封印，回头我去拿它寻开心～噢对了，你们遇到了什么种族？”
熊样……我虽然不如翊帅，但也不会到熊样的地步吧！
“暴迦了啦！”我没好气地回答，“它们被从神马天空之城赶出来，或许是怀怒未发，就拿我们出气了咯～”
蜀黍沉默了一阵，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了，原来大家都开始有动作了啊！看来你们的旅程更加危险了。虽说暴迦是一个后起之秀，但在超能界也算是占有一席之地。嘿嘿，大乱斗就要开始了！你和小翊要小心啊！”
“说到翊……它上次被强制解除替身嘢！没什么问题吧？”
“是暴迦干的好事吧？那群自以为是的家伙就会添乱。嗯，如果只是一会儿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尽量不要用原形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看起来情况都还很乐观，除了接下来的沙漠行程。
“关于那片沙漠……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我问道。
“唔，弗弗西尔地区在流光的东北部，除了能够适应间歇xìng雨林沙漠气候的坦牠，基本没有什么威胁存在了。”
“间歇xìng……神马东东？”
“噢，你原来生活的那个地方没有这种气候吧？关于它的形成原因，我很难跟你解释的啦！总之弗弗西尔沙漠和你所认识的沙漠不大一样就对了。这种气候主要表现在接近雨林的那一边气候很反常，如果出太阳的话没多久就会下暴雨了——而且还是同时出现哩！再稍微远离雨林的话，还会遇到太阳、雷雨、沙尘暴共存的奇观呢！”
真是神奇。要说东边rì出西边雨的情况还很常见，至少我在学校就偶尔遇到过，可我还从来没见过雷雨能和沙尘暴共存的……这种讨厌的气候让我想起了伦敦。大热天带着把伞才是明智之举，只可惜我身边根本没有任何雨具，很显然我又得淋雨了。
在随便扯了几句家常之后，我果断地结束了通话——虽然通讯球只需要耗费魔法能，不用担心话费问题，但是只有欧巴桑才会孜孜不倦地煲电话粥。我不是欧巴桑，没有这种煲粥的兴致。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继续睡觉，别无其它。
和人类的翊靠在一起睡在同一棵大树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外表和实质的不同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看着熟睡的翊鼻翼轻轻扇动，胸脯微微起伏的样子，真的很难想象它是一条年轻的龙。这或许就是扮猪吃虎的动力来源吧！和这只懒猪一块让我很有安全感。
我把右手搭在翊的右肩上，俨然一副最佳损友的模样。翊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依旧在呼呼大睡。我想把蜀黍给我的“熊样”送给翊正合适～
盛夏的森林是湿热的，蝉鸣蛙噪从树梢上滴落，溅到我那凌乱的刺猬头。一滴，两滴，三四滴——
靠，本来还想好好抒情一番，没想到还真的下雨了！
现在进入了雨季，雨贵如纯天然压榨花生油的季节已经过去，雨贱如纯都市高危黑尾气的时代已经到来。现在不是该愁雨为何不来，而是该愁全身被雨水打得湿漉漉的该上哪把自己晾干去。
我骂骂咧咧地背起翊向着森林边界走去。三天之前我在那里发现了一个溶洞，大小也算合适，除却洞口，内部比宿舍的盥洗室还要再小一点。虽然不能久居，至少躲躲雨还是可以的。
洞口隐藏在重重藤蔓的遮掩下，远远看上去就像天然的门帘。拨开门帘，把翊像丢垃圾一样丢到角落，然后吮着右手食指茫然地看着洞外不远处那一片模糊的黄sè。
弗弗西尔地区本来就是寸草不生的鬼地方，而流光地区却是百兽的天堂——从我和翊干掉的野兽的数量就可以知道这片森林是多么好的猎食场所。在这两个截然相反的地区的交界处，或许只是一片落叶的距离，却在无形中阻挡了我前进的脚步。进入沙漠需要准备很多东西，尤其是体力。我们不可能在沙漠里睡觉，因为第二天我们可能就会被埋进沙子下几米的深处。食物和水可以忽略，方位有自动定位的魔法地图，援助有不计时免话费的通讯球，自卫有全能棍子、2秒的火球和身旁的懒龙，除了睡眠实在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但仅仅是睡眠这一点就够我们折腾的了。我现在的睡眠质量越来越高，通常都要睡上一两天，而翊要睡得更久。所以在进入沙漠之前，我一定要好好休息才行。
于是我睡了。在睡了三天三夜，醒来没多久，在安顿好翊之后又继续睡，直到第五天醒来。然后没多久翊也醒来了。这五天里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弗弗西尔地区兽迹罕至，而且随着杀戮我们身上的所谓死亡气息，也就是传说中的戾气在不断增加，遇敌率也就更低了。
“不错，你又进步了。”我不知道翊这话是不是双关——至少我觉得可能xìng非常大，“我想那一天应该会很快到来的。到那时你应该有能力保护我们了。嗯，重回大陆翱翔天际的感觉……很期待。”
我没有说话，和一头久居龙岛的龙讨论zì yóu的美好是很煞笔的事。我只是像之前一样跟在翊的身后，向着沙漠前进。正如蜀黍所说，我的速度已经有所提升，基本上不用再被翊拉着踉踉跄跄地奔跑了。
……
弗弗西尔大沙漠，边界。
肆虐的狂风夹杂着雨点和沙砾一次又一次地向我袭来。我的眼前只有黄sè，就连身旁的翊也变得模糊了。我开始理解这里为何木有生物存在——哪怕是仙人掌也经不起10级狂风24小时不间断袭击的折腾啊！唔……或许仙人掌的远房亲戚蒲萝还是有希望的。
脚下的沙砾不停地打着转儿，有的甚至形成了小漩涡，一不小心或许就会陷进去，要逃出来就又得耗费体力。在这种气流下，即使翊恢复原形也是没法飞行的。假若扔只纸飞机，就会看到纸飞机先是在空中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然后就一头栽进沙堆里。所以虽然这里没有什么生物，翊也没有打算利用那短暂的变身时间。
一想到魔法地图上那片有森林面积四分之一的沙漠，我就觉得要崩溃。在森林里虽然麻烦多，但环境还过得去，过去的这将近两个月都时间里，我生活得也算是惬意了。可沙漠的那种阿拉伯式的生活……实在是不敢恭维。
就拿现在来说吧，只要一张开嘴，就会有无数「愤怒的沙子」迫不及待地大叫着冲进嘴里，害得我都不敢说话了。真的很难以相信雷声轰鸣大雨倾盆的同时还能看到沙尘暴，这就像在晚上测到紫外线指数超标一样奇葩，可事实就是这样。再举个例子，就比如说我现在的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模样，要是走在贫民区里，绝对和非洲难民无二。再想想我的那些同学，现在或许都在空调房里享受人生呢！这就是差距……
呜呜叫的狂风似乎也在为我的杯具而叹息。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第一次行走沙漠是一个很难得的经历——尽管这经历并不怎么美好和值得留恋。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有幸进入这种渺无人烟的蛮荒之地，甚至还有机会看到海市蜃楼。
“不，那不是……呸……海市蜃楼……”翊面向顺风的方向狼狈地说道。看起来即使是火龙进入了沙漠也是无可奈何。
“什么……唔！……咳咳～”可是迟钝的我并不懂得要转头说话，结果吃进了满嘴的空间砂……“可是地图上没有这个地方啊？”
因为沙砾的关系，再加上火龙本来就没有什么耐心，翊并不想多费口舌，只是说跟着它就好了。
当我俩终于赶到那个“海市蜃楼”的时候，暴雨已经变小了，但仍然像看韩剧一样淅淅沥沥地下着，好像不哭到旱季就浑身不自在。不过这对于我来说都没什么意义啦！反正我已经适应了风吹雨打的感觉了。
回到正题，关于这个宛如铁树开花般奇妙的“海市蜃楼”确实不是海市蜃楼。它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一座高耸入云的尖塔。正因为它太高了，上半部分显得隐隐约约，而在沙漠里的能见度本来就很低，所以我才误以为这是哪个热门旅游景点的像。
好奇心促使我们来到这座不知名的塔的塔底。看到那个黑幽幽的门口，我莫名地感到一种压抑，仿佛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幽灵塔，每天晚上都会有幽灵在这里通宵达旦地开派对。但在翊的强烈要求下，我不得不跨过那个半掩在沙砾下的门槛。
……
塔，1F。
一进门，一股夹杂着腐殖质的yīn森气息让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真后悔自己没有带手机过来。要是一边打着手电筒一边听小迈的《SmoothCriminal》绝对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或许只有太空步才能打破这阵古老的气息吧。
当我终于双脚踏进塔里那一霎那，猛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不祥的预感。我再次被震惊了：自己的第六感居然比女生还好——果然，“砰”的一声，我的眼前立刻一片漆黑。原来大门被一块巨石封住了！祸不单行，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另一只手抓住！神经质的我先是呀然一惊，然后觉得心里一阵温暖。
“翊……”
“小心点，跟紧我。”
翊的人类身体只是一个魔法铸造的存放灵魂的空壳，和真正的人类身体只是看上去相似，内部结构却是完全不同的，人类的翊仍然拥有夜视能力。
“这里……好像是……”翊的声音又从黑暗中冒了出来。
“怎么了？”我听出翊的语气有点不大正常。
“我知道为什么地图上看不到这座塔了。”翊继续说道，“这里是一处遗迹——来自上古的遗迹！”
“纳尼？！不会吧……！这么说第四个麻烦就这么到来啦？我可不想睡上十天半个月的……”一想到每次麻烦到来的时候又翻一倍的睡眠量，我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一定。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得到什么好东西。现在我们都太弱小了，要是真的有缘得到上古的力量对整个行程都是大有好处的。”
听翊这么说，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要是真的这么简单，这塔或许早就被洗劫一空了吧？要是说能够不弄个流血事件就能得到力量，我才不信哩～虽然我也很渴望力量，但是自知之明我还是有啊！”
“是呵～自知之明？如果你真的有所谓的自知之明，你就不会来帮我了。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还说自己有自知之明，真是讽刺……”翊突然莫名其妙地叹息道。
我觉得翊真是欠扁，可它说的却又是事实。那另一个身份究竟是什么，既能给我带来危险又能带来好运……我怎么又开始纠结了？
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我的眼前突然亮起了一道微弱的rǔ白sè的白光，在漆黑背景的衬托下看起来就像奥利奥的nǎi油夹心。紧接着，这白光开始沿着特定的轨道不断壮大，一直以螺旋状向上延伸，直到完全离开我的视线。
“翊，这是……？！”我不由自主地惊呼道。
“上古遗迹就要由上古遗族来启动。”翊缓缓地说道。白sè的光芒映在它的脸上，小虎牙在用yīn森森的寒光回应。看到我激动的神情，翊又赶紧补充道：“嗯，别误会，这不是龙族的遗迹……我的意思是说因为龙族是上古遗族，传承的知识足够解开这座塔的秘密了。”
我决定沉默是金，看着翊在白光的面前鼓捣一气。半晌，一切还是老样子，什么奇怪的事都没有发生。就在我准备把注意力从翊身上移开的时候，原本昏暗的塔内猛然被耀眼的白光笼罩。我哀嚎一声，迅速用手背挡住光线。
透过指缝，我惊奇地看到翊突然露出一个既像jiān诈又像欣喜的复杂笑容。
“笑什么笑！”我不满地嘟囔着，“在黑暗中遇到强光这种反应是很正常的吧？”
“嘿嘿～的确很＇正常＇。”翊故意加重了“正常”二字的语气，似乎别有用心，“我猜猜看，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点不大正常，好像很辛苦的样子？”
“你才‘不大正常’咧！……”
……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翊怎么会知道我现在的感觉？当那道白光照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的确是觉得怪怪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我只是异常讨厌，并且想要躲避这道光芒。之前遇到白光也试过有类似的感觉，只是相形见绌罢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感觉，可是只有激活魔法阵才能前进，后路又被切断没法离开。所以你还是先忍忍，我们得尽快找到出去的路，不然以你现在的免疫力，你会越来越虚弱的……”
我被翊的危言耸听给吓到了，赶紧把手从眼前挪开，一阵更加不爽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真想找个yīn影躲躲，可是放眼望去几乎都是白茫茫一片。只有和耀眼白光融为一体的魔法阵，以及一座巨大的没有影子的螺旋楼梯。原来这塔的地上实际只有两层，第二层就在塔顶……
“要爬楼梯啊……”我望着虚空感叹道。要知道，我之前住在七楼，爬上爬下整整九年，还从来没试过在中途累趴下的。可是眼前这楼梯……似乎有点夸张了。这阶梯，根本就是给金刚大猩猩准备的；这高度，简直就是台北101的影子啊！我本来想偷懒，但真的如翊所说，我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一点一点地丧失。无可奈何，我不得不踏上了那洁白如雪的阶梯。
“……”
在我一口气爬了一百道阶梯的时候，终于双腿一软倒在了冰冷的阶梯上。我想如果没有这讨厌的白光的话，我一定能再爬一百道阶梯，可我现在的确倒下了，嘴里还喘着粗气。再看看翊，那疯子像看猴子一样看着我，呼吸依旧是那么均匀……
“呵，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害怕光啊～这才一百阶呐，估计还没到三分之一的，这么快就不行了？”翊非但没有扶我起来，反而还在一旁说风凉话挖苦我，让我恨得牙痒痒。
“呃，你说这是光……？”
“嗯，这光就是制造楼梯的光系魔法所散发出来的。也就是说，这座楼梯本来就是一道光，不过是一道实体化的光。”
光……我竟然踩在光上面！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翊看到我的表情，又继续说：“不是你理解的那样。以你现在的智力，我只能这么说：光系魔法制造的不是你所认识的光，它只是这一魔法元素的特xìng；同样，你的火球也不是你所认识的火，不然你的手早就变焦炭了。你或许觉得踩在光上很神奇，但其实这和踩在地上没什么区别。”
我承认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翊到底在说什么。
“算了……这些东西你以后会明白。啊，还有，我想这里应该是很久以前某个光系强族所留下的重要建筑，这样看来发现好东西的几率还是挺大的，不过能不能活着带出塔就不一定了。它们虽然没有能力回到世间，但是这幢建筑残留的守卫力量还是不容小觑的。”
我无语。
“然后呢，即使真的有力量流传下来，那也一定是光系的力量，恐怕只能让我来继承了。不是我吝啬，是因为暗系的你没法融合光系的力量。”
我继续无语。
翊发现自己已经说漏嘴了，从它的表情可以看得出它并不善于掩饰。虽然泄漏的内容不是太严重，但也只能把一小部分实情告诉我了。
“你之所以觉得虚弱，就是因为你一直被你身边的光元素攻击。如果我到了恴叔叔（蜀黍最害怕的大白龙……）的卧室，也会像你一样感到虚弱的，只是没有光和暗相克那么严重。”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喂……我说，这些课能不能等到我离开这里之后才上？你明知道我现在正被＇摧残＇还和我长篇大论，想害死我啊……”
最后，我还是厚着脸皮爬上了翊的背。仿佛来回马拉松之后看到真皮沙发，我立刻就软绵绵地瘫了下去。
被翊背着的感觉很舒服，尤其是上楼梯的时候以几乎恒定的速度不断地颠簸，仿佛坐在行驶于乡村小路的老爷车上。虽然我不止一次被翊背着，可每一次都是在我极为虚弱的时候，所以从来没有什么龙骑士的感觉。当然，即使真的要我做神马龙骑士，我也不会做的。
情况越来越糟。难受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各种并发症——例如呼吸困难，心跳超速，大脑缺氧，高血压，低血糖……等等也冒了出来。学过生物的我一直在想魔法究竟有多奇妙，竟然能打破科学的常理。本来美美地睡了五天，不过是因为什么属xìng相克就那么快又昏昏yù睡了，比野酒花还见效！
……
当我终于踏上空地，我已经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了。之前到亲戚家客串，晚上十点多坐着颠簸的摩托车回到家，脚刚掂地就立刻头重脚轻的感觉也不过如此。我努力挣扎着撑开沉重的眼皮，一步一个踉跄地跟着翊进入了又一个漆黑的房间。
一进门，我就惊喜地中了头奖——“咣”的一声，脑袋重重地和一堵透明的墙来了个亲密接触。我正纳闷为什么翊能毫无压力地通过这堵墙，自己对此只能表示鸭梨山大，却被一阵庄严的声音吓了一跳。
“无论你是谁，为何而来，这里是阿鲁亚的祭坛，绝不容忍任何黑暗玷污！”
「阿鲁亚」，“正义”的光jīng灵族群，于创世期诞生在这个世上，毁灭期最后一只光jīng灵的灵魂在世纪之战中消失。祭坛中保留的只是一个守卫镜像，但也比我强大得多。体型小巧玲珑，同时聚集梦幻般的可爱和超梦般的力量于一身。「阿鲁亚的祭坛」，自从世纪之战后就杳无音信，后来曾多次在世界各地被发现，却没人、兽或别的什么奇形怪状的生命体能进到祭坛中心。阿鲁亚信奉光明神——尽管查无此神……没办法，信念的力量是伟大的。祭坛是阿鲁亚心血的结晶，仅刻画魔法阵就浪费了阿鲁亚一族存在时间的三分之一。至今没有任何光系生物能把光实体化为如此巨大的楼梯……
回到现实。话说我听到那句“玷污”之后，莫名地火气就蹭蹭地冒了上来。这是继完美暴迦的“人类叛徒”之后又一个能挑起我的火气的词。“叛徒”还好，至少我是自愿背叛的；可是“玷污”……这不明摆着说我的灵魂肮脏么？这不过是我的神马暗属xìng，而不是我的所作所为所造成的，难不成就连所谓的正义之士也玩种族歧视？
自从上次和棍子建立了联系之后，棍子仿佛开了光。当我一生气，棍子就立刻变成了我最擅长的“长”剑（的确非常的“长”……）。
“等等，不要！”翊见状赶紧拦住要发飙的我。我本来就已经够虚弱了，翊那力气要拦住我绝对不在话下。我在翊的怀里挣扎了几下，很快便无力继续了。“你疯了！你现在上去只会被消灭！”
或许是出于本能，我对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白sè长袍耳朵尖长浑身白光自以为是的妄想狂极为厌恶。属xìng克制神马的都滚一边去，我现在只想好好地发泄一下心中不断暴涨的戾气。
“吼啊！”我失控地大吼一声，一股不知哪来的力气让我从翊的怀里挣脱，手中的棍子立刻向着眼前的家伙冲去。只消一下，锋利的尖端就穿过了那雪白的长袍，然后余势不减地向它身后的“墙”冲去。可是“咣”的一声，横冲直撞的棍硬是被“墙”拦截了下来，我只感觉到自己的手快断了。
“笨蛋啊！你还不知道吗？那棍子也是暗属xìng的啊！”翊在我身后崩溃地叫道。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擅长用这棍子了。原来大家都是暗系啊……“以你现在的力量还不能打破光系的结界，别傻了！”
第一鼓就已经让我感到沮丧了。我开始认识到属xìng是多么可怕的东西，而我的身体也开始摇摇晃晃了，那股莫名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我有点恐惧了。可是我总觉得很压抑，不把这股力量耗尽我就停不下来！
“嗯？这是……”光jīng灵看起来对我的棍子很感兴趣，“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老家伙给我的，关你什么事？”脑充血的我脱口而出，然后看见翊对我突然爆出“老家伙”深感意外，脸上的肌肉抽动着，最后我才想起不应该在翊面前这么称呼那骨龙兼黄金龙的怪胎的。
“有趣，我倒要看看得到一族之长亲自授予这把神器的家伙有什么能耐。”说罢，我就被一道光裹挟着带到了1F。
我晕！千辛万苦从1F爬上顶层，现在又被丢下去，这算什么事啊！！！
瞬间，光jīng灵便出现在我眼前，把我着实吓了一跳。上下楼直接瞬移，难不成这楼梯仅仅是用来朝拜的吗？
“好了，小东西，你真的很与众不同。你的暗属xìng很纯粹，甚至找不到一点杂质。我很期待你会给我更多的惊喜。动手吧。”
我觉得自己被光欺负得直不起身了，眼前的光jīng灵也变得四分五裂。我打起jīng神，向着前方冲去。在距离不到两米的时候，我全力蹬地cāo起棍子朝光jīng灵狠狠地砸去。我虽然是暗系，却只会火系的低级魔法，所以那些绚丽的攻击方式与我绝缘，而我本身又没有接触过武术，只好用这种最土的方法。
这当然是没有任何胜算的。没有翊的帮助，又不知道怎么发出那招神秘技能，我的棍子像是在打空气，光jīng灵刚刚被我打散又重聚。
因此，很明显，它这是在用如来的姿态把我当孙小猴耍！
想到这里，那股逝去的力气又回来了。与此同时，心声又开始助纣为虐。
……
“这厮真让人看得不顺眼，说话带刺，而且还目中无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光系又怎么样？暗系的我可不是吃素的啊！”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HelloKitty？！”
……
之前在使出那招神秘技能之前，我感觉自己像是被那心声控制了。可是现在一点那种感觉都没有，所以虽然心里的火燃烧得噼里啪啦，但还是无能为力。我就像斗牛一样被光jīng灵耍得团团转，到最后终于被光元素打趴下了，而光jīng灵甚至没有发动一次进攻……
我累坏了。我只记得自己像狼狗一样对着眼前这个白sè的生物龇牙咧嘴，然后被不知道什么力量轻轻地打了一下，立刻不省人事……
呵，自己明明是什么暗系，去和自己的天敌怄气，纯粹是找抽。
简直成了一个小点的翊突然化成原形从顶层飞下来，重重地落在地上，大地都在震动，可地面却没有开裂。翊的所作所为把我气得半死。早点背着我飞上去不更好？不会到时候又跟我说就当是锻炼身体之类的……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我的眼皮已经睁不开了。半梦半醒之中，我似乎听到翊对那白sè生物说了什么，然后那种让我崩溃的压迫感终于消失了。我终于在翊的怀里沉沉睡去。
……
“嗷，为什么我是暗系！难道暗系就只能注定要被那些什么正义的家伙欺负？哇，不爽不爽啊！！！”
“我要把那混蛋塞到资源回收桶然后彻底抹去！”
“心声”又在大吵大闹了，吵得我连睡觉都不得安宁。但我觉得这次的抱怨或许也是我的心声。这光jīng灵实在是太气人了，感觉就像是一个贵族的花花公子在找一个普通的平民炫耀他的家财万贯，这种想要奋起反抗却又无能为力的痛苦真是让我感到崩溃。
……
因为被“心声”闹得我心烦意乱，所以醒来的时间又延迟了不少。当我醒来之后，第一眼就是那个白sè的生物，怒气又一次涌上心头，张牙舞爪准备又扑上去。这回不是我，而是“心声”干的好事。我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以致被白sè生物用光索捆成了一只粽子。翊无奈地在一旁叹气，看得出它也帮不了我什么。
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我的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白sè生物。这应该已经不只是那俩字惹的祸，而是属xìng相克的关系。除了鼠小弟、Jerry以及Mickey夫妇，没有哪只老鼠给猫好脸sè。
“真是可惜，我还以为你已经完全恢复了呢！原来才解除了一层封印，太让我失望了。像你这种纯粹的暗系生物并不好找，况且你的身份也不一般，千年前我就已经很想向你挑战了。可是你现在还没有资格接受我的挑战，看来我们是无缘再战了。千年前龙族在战场上援助过我们，虽然我族已经灭绝，但所残留的力量也还是足够作为回报了。这小子没法融合光，那么就由你来接受这些力量吧。”伴随着一大堆欠扁的话语，眼前的白sè生物连同我身上的光索一同消失。我刚重新获得zì yóu，第一件事不是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而是用指甲发疯般地在地面上乱划，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直到翊看不下去提着我的脖子把我拽起来。
“活腻了？”简洁。
“那混蛋的每一个字都让我很不爽啊！”明了。
“你该觉得庆幸。就你现在的能力，别说是光系，就是随便一头魔兽都能把你虐杀。”现实。
“等我破了封印，我要把所有的光系生物统统消灭！有它们的存在我就不爽！”理想。
“我觉得你和恶魔一个德xìng。”传统。
“它们连XX都不如！”现代。
“喂，我说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封住门口的巨石已经消失，翊硬是把我从祭坛拽着回到弗弗西尔沙漠。
我没有回答，只是愤愤地看着祭坛在我眼前渐渐消失，关节被捏得咯咯直响。
“瞧，它们只是为了一个回报，就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残存的痕迹都毁掉了。”翊举着手里的白sè光球说道，“看来你的复仇愿望是没法实现的了。”
“翊，你能理解吧？”当祭坛终于消失，我才缓缓地说，“我恨光。”
“走吧，不然你终有一天会被光消灭。”翊完全不懂得营造宣誓的气氛。“我当然理解，光和暗是所有属xìng里最极端的，你对它们恨之入骨我自然明白。但你要知道，它们做出让步已经很好了。小子，记住，不是所有光系都是正义，所以，也不是所有暗系都是邪恶。”
“……”
我总觉得翊的话比语文考试的附加题里的文言文还要难以理解。
翊没有告诉我这一次我睡了多久，不过我想不下五天了。按照睡眠量行情来看，未来时间还会大幅度上升。
祭坛已经完全消失在茫茫沙尘暴中，一个传说的种族就此消失。而那神秘的光jīng灵，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象。我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渺小，也感受到光的可怕。但我不能理解光jīng灵那延续了几千年的挑战想法，更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几千年前的生物所认识。
呵呵……看来，光和暗的斗争，永远都不会结束……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赶路。才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我就陷进沙子几厘米深了。要是再不快点启程，消灭光的那天就不会到来。
在进入沙漠之前，我足足睡了五rì五夜，睡得那叫昏天黑地啊！没想到这么快又创造了一次嗜睡新纪录，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的确，暴迦事件实在是够我们折腾的了，休养生息在进入沙漠的时候是极为重要的。当时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意外，但就是被完美暴迦扔到墙上一次就够我们大伤元气，几乎让我粉碎xìng骨折，而翊也不会好到哪去。以这种状态进入沙漠是很危险的。
在我爽爽地睡了一觉，翊还没醒来的时候，我就坐在它旁边，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我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发出那招直接秒杀的神秘技能的。好像就是心中突然感到一股无名的怒火，随后就昏了过去，发生了什么我还来不及知道。
我想起了在这一切的伊始，火龙父子演的那场戏，好像就是老家伙策划吧？利用爆发来冲破封印……这听起来似乎很动漫，但现在看来确有其事。只是我现在别说什么神秘技能了，就是火球术都退步了好多，连2秒钟都坚持不了，把我吓了一跳。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于是找蜀黍问去了。
“嗯，你的声音变化很大啊！我都快听不出了！”我刚刚打完招呼，蜀黍就拿我寻开心了。
“……”
“这是很正常的，当你恢复力量的同时，你自身也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哦——要不是你告诉我那个地方，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那死老东西竟然不告诉我真相！”
“……”
好像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的只有身为当事人的我吧……
“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我努力试图回到正题，因为蜀黍每次都会把话题从太阳扯到冥王星。
“看得出啊！不然你怎么可能有这么明显的进步呢？虽然没有突破，但是你各方面的能力已经有那么一点点恢复了，如果差距不是太悬殊的话，紧急时刻还是有能力自卫的。”蜀黍的话让我放下心来，“而且你一定才放出大招吧？瞧你那熊样还没睡醒哟～要知道，放大招是很浪费力气的，更何况是强行放出的，你的这个身体能承受得了真是奇迹，要是累了继续睡没关系啊！嘿嘿，老东西苦心安排的戏都没能让你突破封印，回头我去拿它寻开心～噢对了，你们遇到了什么种族？”
熊样……我虽然不如翊帅，但也不会到熊样的地步吧！
“暴迦了啦！”我没好气地回答，“它们被从神马天空之城赶出来，或许是怀怒未发，就拿我们出气了咯～”
蜀黍沉默了一阵，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了，原来大家都开始有动作了啊！看来你们的旅程更加危险了。虽说暴迦是一个后起之秀，但在超能界也算是占有一席之地。嘿嘿，大乱斗就要开始了！你和小翊要小心啊！”
“说到翊……它上次被强制解除替身嘢！没什么问题吧？”
“是暴迦干的好事吧？那群自以为是的家伙就会添乱。嗯，如果只是一会儿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尽量不要用原形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看起来情况都还很乐观，除了接下来的沙漠行程。
“关于那片沙漠……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我问道。
“唔，弗弗西尔地区在流光的东北部，除了能够适应间歇xìng雨林沙漠气候的坦牠，基本没有什么威胁存在了。”
“间歇xìng……神马东东？”
“噢，你原来生活的那个地方没有这种气候吧？关于它的形成原因，我很难跟你解释的啦！总之弗弗西尔沙漠和你所认识的沙漠不大一样就对了。这种气候主要表现在接近雨林的那一边气候很反常，如果出太阳的话没多久就会下暴雨了——而且还是同时出现哩！再稍微远离雨林的话，还会遇到太阳、雷雨、沙尘暴共存的奇观呢！”
真是神奇。要说东边rì出西边雨的情况还很常见，至少我在学校就偶尔遇到过，可我还从来没见过雷雨能和沙尘暴共存的……这种讨厌的气候让我想起了伦敦。大热天带着把伞才是明智之举，只可惜我身边根本没有任何雨具，很显然我又得淋雨了。
在随便扯了几句家常之后，我果断地结束了通话——虽然通讯球只需要耗费魔法能，不用担心话费问题，但是只有欧巴桑才会孜孜不倦地煲电话粥。我不是欧巴桑，没有这种煲粥的兴致。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继续睡觉，别无其它。
和人类的翊靠在一起睡在同一棵大树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外表和实质的不同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看着熟睡的翊鼻翼轻轻扇动，胸脯微微起伏的样子，真的很难想象它是一条年轻的龙。这或许就是扮猪吃虎的动力来源吧！和这只懒猪一块让我很有安全感。
我把右手搭在翊的右肩上，俨然一副最佳损友的模样。翊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依旧在呼呼大睡。我想把蜀黍给我的“熊样”送给翊正合适～
盛夏的森林是湿热的，蝉鸣蛙噪从树梢上滴落，溅到我那凌乱的刺猬头。一滴，两滴，三四滴——
靠，本来还想好好抒情一番，没想到还真的下雨了！
现在进入了雨季，雨贵如纯天然压榨花生油的季节已经过去，雨贱如纯都市高危黑尾气的时代已经到来。现在不是该愁雨为何不来，而是该愁全身被雨水打得湿漉漉的该上哪把自己晾干去。
我骂骂咧咧地背起翊向着森林边界走去。三天之前我在那里发现了一个溶洞，大小也算合适，除却洞口，内部比宿舍的盥洗室还要再小一点。虽然不能久居，至少躲躲雨还是可以的。
洞口隐藏在重重藤蔓的遮掩下，远远看上去就像天然的门帘。拨开门帘，把翊像丢垃圾一样丢到角落，然后吮着右手食指茫然地看着洞外不远处那一片模糊的黄sè。
弗弗西尔地区本来就是寸草不生的鬼地方，而流光地区却是百兽的天堂——从我和翊干掉的野兽的数量就可以知道这片森林是多么好的猎食场所。在这两个截然相反的地区的交界处，或许只是一片落叶的距离，却在无形中阻挡了我前进的脚步。进入沙漠需要准备很多东西，尤其是体力。我们不可能在沙漠里睡觉，因为第二天我们可能就会被埋进沙子下几米的深处。食物和水可以忽略，方位有自动定位的魔法地图，援助有不计时免话费的通讯球，自卫有全能棍子、2秒的火球和身旁的懒龙，除了睡眠实在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但仅仅是睡眠这一点就够我们折腾的了。我现在的睡眠质量越来越高，通常都要睡上一两天，而翊要睡得更久。所以在进入沙漠之前，我一定要好好休息才行。
于是我睡了。在睡了三天三夜，醒来没多久，在安顿好翊之后又继续睡，直到第五天醒来。然后没多久翊也醒来了。这五天里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弗弗西尔地区兽迹罕至，而且随着杀戮我们身上的所谓死亡气息，也就是传说中的戾气在不断增加，遇敌率也就更低了。
“不错，你又进步了。”我不知道翊这话是不是双关——至少我觉得可能xìng非常大，“我想那一天应该会很快到来的。到那时你应该有能力保护我们了。嗯，重回大陆翱翔天际的感觉……很期待。”
我没有说话，和一头久居龙岛的龙讨论zì yóu的美好是很煞笔的事。我只是像之前一样跟在翊的身后，向着沙漠前进。正如蜀黍所说，我的速度已经有所提升，基本上不用再被翊拉着踉踉跄跄地奔跑了。
……
弗弗西尔大沙漠，边界。
肆虐的狂风夹杂着雨点和沙砾一次又一次地向我袭来。我的眼前只有黄sè，就连身旁的翊也变得模糊了。我开始理解这里为何木有生物存在——哪怕是仙人掌也经不起10级狂风24小时不间断袭击的折腾啊！唔……或许仙人掌的远房亲戚蒲萝还是有希望的。
脚下的沙砾不停地打着转儿，有的甚至形成了小漩涡，一不小心或许就会陷进去，要逃出来就又得耗费体力。在这种气流下，即使翊恢复原形也是没法飞行的。假若扔只纸飞机，就会看到纸飞机先是在空中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然后就一头栽进沙堆里。所以虽然这里没有什么生物，翊也没有打算利用那短暂的变身时间。
一想到魔法地图上那片有森林面积四分之一的沙漠，我就觉得要崩溃。在森林里虽然麻烦多，但环境还过得去，过去的这将近两个月都时间里，我生活得也算是惬意了。可沙漠的那种阿拉伯式的生活……实在是不敢恭维。
就拿现在来说吧，只要一张开嘴，就会有无数「愤怒的沙子」迫不及待地大叫着冲进嘴里，害得我都不敢说话了。真的很难以相信雷声轰鸣大雨倾盆的同时还能看到沙尘暴，这就像在晚上测到紫外线指数超标一样奇葩，可事实就是这样。再举个例子，就比如说我现在的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模样，要是走在贫民区里，绝对和非洲难民无二。再想想我的那些同学，现在或许都在空调房里享受人生呢！这就是差距……
呜呜叫的狂风似乎也在为我的杯具而叹息。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第一次行走沙漠是一个很难得的经历——尽管这经历并不怎么美好和值得留恋。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有幸进入这种渺无人烟的蛮荒之地，甚至还有机会看到海市蜃楼。
“不，那不是……呸……海市蜃楼……”翊面向顺风的方向狼狈地说道。看起来即使是火龙进入了沙漠也是无可奈何。
“什么……唔！……咳咳～”可是迟钝的我并不懂得要转头说话，结果吃进了满嘴的空间砂……“可是地图上没有这个地方啊？”
因为沙砾的关系，再加上火龙本来就没有什么耐心，翊并不想多费口舌，只是说跟着它就好了。
当我俩终于赶到那个“海市蜃楼”的时候，暴雨已经变小了，但仍然像看韩剧一样淅淅沥沥地下着，好像不哭到旱季就浑身不自在。不过这对于我来说都没什么意义啦！反正我已经适应了风吹雨打的感觉了。
回到正题，关于这个宛如铁树开花般奇妙的“海市蜃楼”确实不是海市蜃楼。它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一座高耸入云的尖塔。正因为它太高了，上半部分显得隐隐约约，而在沙漠里的能见度本来就很低，所以我才误以为这是哪个热门旅游景点的像。
好奇心促使我们来到这座不知名的塔的塔底。看到那个黑幽幽的门口，我莫名地感到一种压抑，仿佛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幽灵塔，每天晚上都会有幽灵在这里通宵达旦地开派对。但在翊的强烈要求下，我不得不跨过那个半掩在沙砾下的门槛。
……
塔，1F。
一进门，一股夹杂着腐殖质的yīn森气息让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真后悔自己没有带手机过来。要是一边打着手电筒一边听小迈的《SmoothCriminal》绝对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或许只有太空步才能打破这阵古老的气息吧。
当我终于双脚踏进塔里那一霎那，猛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不祥的预感。我再次被震惊了：自己的第六感居然比女生还好——果然，“砰”的一声，我的眼前立刻一片漆黑。原来大门被一块巨石封住了！祸不单行，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另一只手抓住！神经质的我先是呀然一惊，然后觉得心里一阵温暖。
“翊……”
“小心点，跟紧我。”
翊的人类身体只是一个魔法铸造的存放灵魂的空壳，和真正的人类身体只是看上去相似，内部结构却是完全不同的，人类的翊仍然拥有夜视能力。
“这里……好像是……”翊的声音又从黑暗中冒了出来。
“怎么了？”我听出翊的语气有点不大正常。
“我知道为什么地图上看不到这座塔了。”翊继续说道，“这里是一处遗迹——来自上古的遗迹！”
“纳尼？！不会吧……！这么说第四个麻烦就这么到来啦？我可不想睡上十天半个月的……”一想到每次麻烦到来的时候又翻一倍的睡眠量，我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一定。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得到什么好东西。现在我们都太弱小了，要是真的有缘得到上古的力量对整个行程都是大有好处的。”
听翊这么说，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要是真的这么简单，这塔或许早就被洗劫一空了吧？要是说能够不弄个流血事件就能得到力量，我才不信哩～虽然我也很渴望力量，但是自知之明我还是有啊！”
“是呵～自知之明？如果你真的有所谓的自知之明，你就不会来帮我了。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还说自己有自知之明，真是讽刺……”翊突然莫名其妙地叹息道。
我觉得翊真是欠扁，可它说的却又是事实。那另一个身份究竟是什么，既能给我带来危险又能带来好运……我怎么又开始纠结了？
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我的眼前突然亮起了一道微弱的rǔ白sè的白光，在漆黑背景的衬托下看起来就像奥利奥的nǎi油夹心。紧接着，这白光开始沿着特定的轨道不断壮大，一直以螺旋状向上延伸，直到完全离开我的视线。
“翊，这是……？！”我不由自主地惊呼道。
“上古遗迹就要由上古遗族来启动。”翊缓缓地说道。白sè的光芒映在它的脸上，小虎牙在用yīn森森的寒光回应。看到我激动的神情，翊又赶紧补充道：“嗯，别误会，这不是龙族的遗迹……我的意思是说因为龙族是上古遗族，传承的知识足够解开这座塔的秘密了。”
我决定沉默是金，看着翊在白光的面前鼓捣一气。半晌，一切还是老样子，什么奇怪的事都没有发生。就在我准备把注意力从翊身上移开的时候，原本昏暗的塔内猛然被耀眼的白光笼罩。我哀嚎一声，迅速用手背挡住光线。
透过指缝，我惊奇地看到翊突然露出一个既像jiān诈又像欣喜的复杂笑容。
“笑什么笑！”我不满地嘟囔着，“在黑暗中遇到强光这种反应是很正常的吧？”
“嘿嘿～的确很＇正常＇。”翊故意加重了“正常”二字的语气，似乎别有用心，“我猜猜看，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点不大正常，好像很辛苦的样子？”
“你才‘不大正常’咧！……”
……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翊怎么会知道我现在的感觉？当那道白光照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的确是觉得怪怪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我只是异常讨厌，并且想要躲避这道光芒。之前遇到白光也试过有类似的感觉，只是相形见绌罢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感觉，可是只有激活魔法阵才能前进，后路又被切断没法离开。所以你还是先忍忍，我们得尽快找到出去的路，不然以你现在的免疫力，你会越来越虚弱的……”
我被翊的危言耸听给吓到了，赶紧把手从眼前挪开，一阵更加不爽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真想找个yīn影躲躲，可是放眼望去几乎都是白茫茫一片。只有和耀眼白光融为一体的魔法阵，以及一座巨大的没有影子的螺旋楼梯。原来这塔的地上实际只有两层，第二层就在塔顶……
“要爬楼梯啊……”我望着虚空感叹道。要知道，我之前住在七楼，爬上爬下整整九年，还从来没试过在中途累趴下的。可是眼前这楼梯……似乎有点夸张了。这阶梯，根本就是给金刚大猩猩准备的；这高度，简直就是台北101的影子啊！我本来想偷懒，但真的如翊所说，我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一点一点地丧失。无可奈何，我不得不踏上了那洁白如雪的阶梯。
“……”
在我一口气爬了一百道阶梯的时候，终于双腿一软倒在了冰冷的阶梯上。我想如果没有这讨厌的白光的话，我一定能再爬一百道阶梯，可我现在的确倒下了，嘴里还喘着粗气。再看看翊，那疯子像看猴子一样看着我，呼吸依旧是那么均匀……
“呵，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害怕光啊～这才一百阶呐，估计还没到三分之一的，这么快就不行了？”翊非但没有扶我起来，反而还在一旁说风凉话挖苦我，让我恨得牙痒痒。
“呃，你说这是光……？”
“嗯，这光就是制造楼梯的光系魔法所散发出来的。也就是说，这座楼梯本来就是一道光，不过是一道实体化的光。”
光……我竟然踩在光上面！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翊看到我的表情，又继续说：“不是你理解的那样。以你现在的智力，我只能这么说：光系魔法制造的不是你所认识的光，它只是这一魔法元素的特xìng；同样，你的火球也不是你所认识的火，不然你的手早就变焦炭了。你或许觉得踩在光上很神奇，但其实这和踩在地上没什么区别。”
我承认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翊到底在说什么。
“算了……这些东西你以后会明白。啊，还有，我想这里应该是很久以前某个光系强族所留下的重要建筑，这样看来发现好东西的几率还是挺大的，不过能不能活着带出塔就不一定了。它们虽然没有能力回到世间，但是这幢建筑残留的守卫力量还是不容小觑的。”
我无语。
“然后呢，即使真的有力量流传下来，那也一定是光系的力量，恐怕只能让我来继承了。不是我吝啬，是因为暗系的你没法融合光系的力量。”
我继续无语。
翊发现自己已经说漏嘴了，从它的表情可以看得出它并不善于掩饰。虽然泄漏的内容不是太严重，但也只能把一小部分实情告诉我了。
“你之所以觉得虚弱，就是因为你一直被你身边的光元素攻击。如果我到了恴叔叔（蜀黍最害怕的大白龙……）的卧室，也会像你一样感到虚弱的，只是没有光和暗相克那么严重。”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喂……我说，这些课能不能等到我离开这里之后才上？你明知道我现在正被＇摧残＇还和我长篇大论，想害死我啊……”
最后，我还是厚着脸皮爬上了翊的背。仿佛来回马拉松之后看到真皮沙发，我立刻就软绵绵地瘫了下去。
被翊背着的感觉很舒服，尤其是上楼梯的时候以几乎恒定的速度不断地颠簸，仿佛坐在行驶于乡村小路的老爷车上。虽然我不止一次被翊背着，可每一次都是在我极为虚弱的时候，所以从来没有什么龙骑士的感觉。当然，即使真的要我做神马龙骑士，我也不会做的。
情况越来越糟。难受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各种并发症——例如呼吸困难，心跳超速，大脑缺氧，高血压，低血糖……等等也冒了出来。学过生物的我一直在想魔法究竟有多奇妙，竟然能打破科学的常理。本来美美地睡了五天，不过是因为什么属xìng相克就那么快又昏昏yù睡了，比野酒花还见效！
……
当我终于踏上空地，我已经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了。之前到亲戚家客串，晚上十点多坐着颠簸的摩托车回到家，脚刚掂地就立刻头重脚轻的感觉也不过如此。我努力挣扎着撑开沉重的眼皮，一步一个踉跄地跟着翊进入了又一个漆黑的房间。
一进门，我就惊喜地中了头奖——“咣”的一声，脑袋重重地和一堵透明的墙来了个亲密接触。我正纳闷为什么翊能毫无压力地通过这堵墙，自己对此只能表示鸭梨山大，却被一阵庄严的声音吓了一跳。
“无论你是谁，为何而来，这里是阿鲁亚的祭坛，绝不容忍任何黑暗玷污！”
「阿鲁亚」，“正义”的光jīng灵族群，于创世期诞生在这个世上，毁灭期最后一只光jīng灵的灵魂在世纪之战中消失。祭坛中保留的只是一个守卫镜像，但也比我强大得多。体型小巧玲珑，同时聚集梦幻般的可爱和超梦般的力量于一身。「阿鲁亚的祭坛」，自从世纪之战后就杳无音信，后来曾多次在世界各地被发现，却没人、兽或别的什么奇形怪状的生命体能进到祭坛中心。阿鲁亚信奉光明神——尽管查无此神……没办法，信念的力量是伟大的。祭坛是阿鲁亚心血的结晶，仅刻画魔法阵就浪费了阿鲁亚一族存在时间的三分之一。至今没有任何光系生物能把光实体化为如此巨大的楼梯……
回到现实。话说我听到那句“玷污”之后，莫名地火气就蹭蹭地冒了上来。这是继完美暴迦的“人类叛徒”之后又一个能挑起我的火气的词。“叛徒”还好，至少我是自愿背叛的；可是“玷污”……这不明摆着说我的灵魂肮脏么？这不过是我的神马暗属xìng，而不是我的所作所为所造成的，难不成就连所谓的正义之士也玩种族歧视？
自从上次和棍子建立了联系之后，棍子仿佛开了光。当我一生气，棍子就立刻变成了我最擅长的“长”剑（的确非常的“长”……）。
“等等，不要！”翊见状赶紧拦住要发飙的我。我本来就已经够虚弱了，翊那力气要拦住我绝对不在话下。我在翊的怀里挣扎了几下，很快便无力继续了。“你疯了！你现在上去只会被消灭！”
或许是出于本能，我对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白sè长袍耳朵尖长浑身白光自以为是的妄想狂极为厌恶。属xìng克制神马的都滚一边去，我现在只想好好地发泄一下心中不断暴涨的戾气。
“吼啊！”我失控地大吼一声，一股不知哪来的力气让我从翊的怀里挣脱，手中的棍子立刻向着眼前的家伙冲去。只消一下，锋利的尖端就穿过了那雪白的长袍，然后余势不减地向它身后的“墙”冲去。可是“咣”的一声，横冲直撞的棍硬是被“墙”拦截了下来，我只感觉到自己的手快断了。
“笨蛋啊！你还不知道吗？那棍子也是暗属xìng的啊！”翊在我身后崩溃地叫道。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擅长用这棍子了。原来大家都是暗系啊……“以你现在的力量还不能打破光系的结界，别傻了！”
第一鼓就已经让我感到沮丧了。我开始认识到属xìng是多么可怕的东西，而我的身体也开始摇摇晃晃了，那股莫名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我有点恐惧了。可是我总觉得很压抑，不把这股力量耗尽我就停不下来！
“嗯？这是……”光jīng灵看起来对我的棍子很感兴趣，“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老家伙给我的，关你什么事？”脑充血的我脱口而出，然后看见翊对我突然爆出“老家伙”深感意外，脸上的肌肉抽动着，最后我才想起不应该在翊面前这么称呼那骨龙兼黄金龙的怪胎的。
“有趣，我倒要看看得到一族之长亲自授予这把神器的家伙有什么能耐。”说罢，我就被一道光裹挟着带到了1F。
我晕！千辛万苦从1F爬上顶层，现在又被丢下去，这算什么事啊！！！
瞬间，光jīng灵便出现在我眼前，把我着实吓了一跳。上下楼直接瞬移，难不成这楼梯仅仅是用来朝拜的吗？
“好了，小东西，你真的很与众不同。你的暗属xìng很纯粹，甚至找不到一点杂质。我很期待你会给我更多的惊喜。动手吧。”
我觉得自己被光欺负得直不起身了，眼前的光jīng灵也变得四分五裂。我打起jīng神，向着前方冲去。在距离不到两米的时候，我全力蹬地cāo起棍子朝光jīng灵狠狠地砸去。我虽然是暗系，却只会火系的低级魔法，所以那些绚丽的攻击方式与我绝缘，而我本身又没有接触过武术，只好用这种最土的方法。
这当然是没有任何胜算的。没有翊的帮助，又不知道怎么发出那招神秘技能，我的棍子像是在打空气，光jīng灵刚刚被我打散又重聚。
因此，很明显，它这是在用如来的姿态把我当孙小猴耍！
想到这里，那股逝去的力气又回来了。与此同时，心声又开始助纣为虐。
……
“这厮真让人看得不顺眼，说话带刺，而且还目中无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光系又怎么样？暗系的我可不是吃素的啊！”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HelloKitty？！”
……
之前在使出那招神秘技能之前，我感觉自己像是被那心声控制了。可是现在一点那种感觉都没有，所以虽然心里的火燃烧得噼里啪啦，但还是无能为力。我就像斗牛一样被光jīng灵耍得团团转，到最后终于被光元素打趴下了，而光jīng灵甚至没有发动一次进攻……
我累坏了。我只记得自己像狼狗一样对着眼前这个白sè的生物龇牙咧嘴，然后被不知道什么力量轻轻地打了一下，立刻不省人事……
呵，自己明明是什么暗系，去和自己的天敌怄气，纯粹是找抽。
简直成了一个小点的翊突然化成原形从顶层飞下来，重重地落在地上，大地都在震动，可地面却没有开裂。翊的所作所为把我气得半死。早点背着我飞上去不更好？不会到时候又跟我说就当是锻炼身体之类的……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我的眼皮已经睁不开了。半梦半醒之中，我似乎听到翊对那白sè生物说了什么，然后那种让我崩溃的压迫感终于消失了。我终于在翊的怀里沉沉睡去。
……
“嗷，为什么我是暗系！难道暗系就只能注定要被那些什么正义的家伙欺负？哇，不爽不爽啊！！！”
“我要把那混蛋塞到资源回收桶然后彻底抹去！”
“心声”又在大吵大闹了，吵得我连睡觉都不得安宁。但我觉得这次的抱怨或许也是我的心声。这光jīng灵实在是太气人了，感觉就像是一个贵族的花花公子在找一个普通的平民炫耀他的家财万贯，这种想要奋起反抗却又无能为力的痛苦真是让我感到崩溃。
……
因为被“心声”闹得我心烦意乱，所以醒来的时间又延迟了不少。当我醒来之后，第一眼就是那个白sè的生物，怒气又一次涌上心头，张牙舞爪准备又扑上去。这回不是我，而是“心声”干的好事。我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以致被白sè生物用光索捆成了一只粽子。翊无奈地在一旁叹气，看得出它也帮不了我什么。
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我的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白sè生物。这应该已经不只是那俩字惹的祸，而是属xìng相克的关系。除了鼠小弟、Jerry以及Mickey夫妇，没有哪只老鼠给猫好脸sè。
“真是可惜，我还以为你已经完全恢复了呢！原来才解除了一层封印，太让我失望了。像你这种纯粹的暗系生物并不好找，况且你的身份也不一般，千年前我就已经很想向你挑战了。可是你现在还没有资格接受我的挑战，看来我们是无缘再战了。千年前龙族在战场上援助过我们，虽然我族已经灭绝，但所残留的力量也还是足够作为回报了。这小子没法融合光，那么就由你来接受这些力量吧。”伴随着一大堆欠扁的话语，眼前的白sè生物连同我身上的光索一同消失。我刚重新获得zì yóu，第一件事不是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而是用指甲发疯般地在地面上乱划，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直到翊看不下去提着我的脖子把我拽起来。
“活腻了？”简洁。
“那混蛋的每一个字都让我很不爽啊！”明了。
“你该觉得庆幸。就你现在的能力，别说是光系，就是随便一头魔兽都能把你虐杀。”现实。
“等我破了封印，我要把所有的光系生物统统消灭！有它们的存在我就不爽！”理想。
“我觉得你和恶魔一个德xìng。”传统。
“它们连XX都不如！”现代。
“喂，我说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封住门口的巨石已经消失，翊硬是把我从祭坛拽着回到弗弗西尔沙漠。
我没有回答，只是愤愤地看着祭坛在我眼前渐渐消失，关节被捏得咯咯直响。
“瞧，它们只是为了一个回报，就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残存的痕迹都毁掉了。”翊举着手里的白sè光球说道，“看来你的复仇愿望是没法实现的了。”
“翊，你能理解吧？”当祭坛终于消失，我才缓缓地说，“我恨光。”
“走吧，不然你终有一天会被光消灭。”翊完全不懂得营造宣誓的气氛。“我当然理解，光和暗是所有属xìng里最极端的，你对它们恨之入骨我自然明白。但你要知道，它们做出让步已经很好了。小子，记住，不是所有光系都是正义，所以，也不是所有暗系都是邪恶。”
“……”
我总觉得翊的话比语文考试的附加题里的文言文还要难以理解。
翊没有告诉我这一次我睡了多久，不过我想不下五天了。按照睡眠量行情来看，未来时间还会大幅度上升。
祭坛已经完全消失在茫茫沙尘暴中，一个传说的种族就此消失。而那神秘的光jīng灵，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象。我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渺小，也感受到光的可怕。但我不能理解光jīng灵那延续了几千年的挑战想法，更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几千年前的生物所认识。
呵呵……看来，光和暗的斗争，永远都不会结束……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赶路。才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我就陷进沙子几厘米深了。要是再不快点启程，消灭光的那天就不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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