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拜师太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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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的云彩迅速地流赶,夹杂着似水的年华,只是这大浪淘沙般的时光,真是残酷,究竟在乱世中埋没了多少乱世英杰,又将多少过着平静生活的人捧上风口浪尖。爬上半山腰的时候,遥遥望去,那霞阳的另一端,竟然悬挂着一轮浅浅的,残缺的孤月。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我心中感慨连篇,然而回到小屋的时候,一切又迅速回复了平静。熟悉的棱角,熟悉的石桌,熟悉的竹篮边,一个散发着药草味的馒头和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背影。仔细一想,已经很多天,都是这样有规律而安静地度过。

很快四周已经进入伸手无法看见五指的黑暗,隐隐听见山脚下农舍中的犬吠,林间虫鸣与那种说不上来名字的怪鸟的凄凉的慌叫声。有如一首首交响乐,伴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斜斜地照到我的床头,我估摸着比前一rì早起了许多。女孩依然是浑身黑sè罩袍,蹲伏在晒网前铺展草药。

“早啊!”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可她没有什么反应,我只得继续寻找话题:“师父回来了吗?”

“还没有”。她小声地回应了一声,随即不再说话。

“我昨天下山后,见到了好多人。”我坐在一旁,望着忙碌的背影。她没有说话,我却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有水镜先生司马徽,有诸葛孔明,有庞统庞士元,有徐庶徐元直,还有……那个叫张正的,水镜先生似乎很钟意他,可惜,他并不出名。你说他……”

她依然沉默,我觉得气氛尴尬到无法让我继续说下去,于是只得四处走走。

拨开密杂的荆棘丛,我来到了后山的岩洞。密集的荒林中竟偶还会蹿出几受到惊吓的只金黄sè小鸟,竟远远地望见老者端坐于悬崖边,一旁的香炉正燃着缕缕青烟,径直朝山涧中飘去。

“不是说师父没回来吗?”我心中一惊,竟一时失了分寸,不知是该前进还是后退。想去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却也担心此刻进去是否会显唐突。

四周忽然卷起一阵白雾,只听悬崖边老人道:“年轻人,你过来罢!”

我拨开树丛走上前去,六神无主地竟跪倒在地,拜道:“晚辈拜谢前辈救命之恩。”

“喔。”他听罢平坐着身体,盘着腿竟整个人转过身来,“陈公子与我毕竟是有缘之人。你且过来。”他笑着招呼我走近,我恭敬地起身,走上前去。

他救我那rì,初次见到他的面容,屋内灯光并不明亮因此无法看清,只觉是一副灰土的打扮,再次相见时却觉非同一般,仙风道骨,一副超脱于世的感觉。他抚摸着我的头顶,我不敢抬头,只觉周身阵阵青烟袅绕,悬崖边盘旋的孤云白鹤也在附近降落,欢乐地鸣叫着。

从那天见到他之后我对救命恩人的认识就一直停留在别人口中。女孩说他是施符救人的郎中,山下百姓们说他是身披鹤氅、手携藜杖、仙风道骨、飘然入凡尘的神仙。

“陈公子,你可愿叫我声师父?”他忽然问。

“弟子陈瑞拜见师父。”我抬头道,忽然头被一股大力按下,双膝竟再度跪倒,额头却只在地面轻轻地磕了三响。这股力量却仿佛是隔空传来,抬头看他时他仍分毫未动。

“好,好,行过拜师礼,你便是我太平道于字辈第三十六代弟子。”他慈祥地笑道。

我心中一颤,天龙八部中虚竹拜师的场景历历在目,哟呵,老仙,看您的模样没有百岁也有仈jiǔ十载吧,如果是仙人还得修行千年,这是要传授我法力么?

我心中暗喜,却听他说:“陈瑞,你且听我说。”

“是,弟子聆听师父教诲。”

“我本庶民,家住琅琊,自幼喜好玩耍,一rì跌入山谷,缘得高人授以经书数卷,自此rì夜研习,入夜时弃之则惴惴不舍,忽于一夜,听闻空中有人唤吾之名号,朝空望去,见一仙人飘然下凡,摩顶受记,自此可知过去未来数rì之风云变相,古稀后可知七rì之记劫,洞悉天命。”他忽然拾起身旁的浮尘,挥舞了一番,顿时谷中风云际变,云雾缭绕,细睨而不得见。只有云鹤音声于山谷中飞升盘旋。

“今rì你既有缘继承我遗志,我即传授你天书一卷。天地玄宗、四海奇灵、九州丰物,玄宇奇门、自在解脱之法皆在其中。能否学有所成、融会贯通,全看你自身造化了。”他轻咳了数声,我似乎听到“遗志”二字,不解地问:“师父刚说……我继承师父的……”

他呼出一团白雾,继而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一身只专心于医术,道法自然不如我那几个师弟来的高强。我这个肉身可以延续的时间也不多了。你且不要多问,请我嘱托最后几句。”

这番话说得我云里雾里,他的意思是他即将要离世了吗?似乎道法高强的人能预知自己的生死,难道前辈认为自己大限将至,或许,就是几分钟的事?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他几眼,却见他的模样变得模糊,仿佛不是一个实体而像是一个影像了。

“师父,你……”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感觉有些像临终关怀。

“天命如此,不必哀婉。我行医一生,救人无数,然终将名列仙班,驾鹤而去。”他摆下浮尘,清澈而混沌的双眸扫视了一下四周的山间景sè,又回归到我的身上。

我有些担忧他会随时消失,慌乱地拜道:“师父此刻安然无恙,自然能百年高寿,徒儿有幸为师父所救,仍未聆听教诲。师父不可啊,万万不可。若有何难事,师父尽管吩咐,徒儿必定竭尽所能,为师父解忧。”

“好徒儿,人常道,知天命,逆天难。这天地万物,皆有定数。人可左右命运之深浅,却无法逆其始终。”

“师父是神仙,道法无穷,又得以仙人摩顶受记,自然可延年益寿,增益无穷。”我一时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这些字眼,只是手足无措地比划着,希望他明白我的意思。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明白,包括我怎么来到这个世界,包括我为什么会被他们认为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人等等,各种各样还有更多我没有想到的问题。

“缘起缘灭,皆由定数,我与你于此地相见授书即是有缘,须臾拜别即是无缘。自此天人相隔,永无复见之rì。”他的语气虽然平淡而柔和,但“永无复见之rì”这几个字的沉重分量还是惊出我一身冷汗。

“好徒儿,休要悲伤。为师有一事嘱托。”他直直地望着我。

“师父但说无妨,徒儿在听着。”

他沉着嗓子说:“乱世之中,男儿或呈口舌之利,或呈膂力之强,或行侠仗义,或指点江山,但凡三尺之厉、虎狼之躯,自然纵横于天下。然乱世红颜最为柔弱,一rì之中,行路不过百里,担物不过半百斤,若遇恶人恶煞欺凌,亦无反身之术。老夫道法所属初阳,无法授于至yīn之体,顾此花琴所修习之道法,只得其形,不具其神,顾此老夫嘱咐其多习针灸驱邪之符法,青囊急救之术,却无暇自保,实为一大憾事。”

我静静地听着,大致揣测出他的意思,大致意思是希望我能够今后担负起保护她的责任和使命吧……这个,万分荣幸,义不容辞!我在心里迅速地说着。

他又深深呼出一口气,身形竟变得更加飘渺。

我忽然朗声道:“师父,我是此刻拜入你门下的,我并不是你和师姐认识的那个陈瑞……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不想做他的影子,我确确实实叫陈瑞,师父如果你相信,我告诉你我来自于未来,我并不属于这里。我遭遇了一些……一些事,所以来到这里,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我醒来时看到的人便是师父你。”

“没错。”他眉目含笑,“你的确不是他。”

我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我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老夫得道之时,一rì治病归来,于邺城迷失遇大泽,经由仙人指引得以解脱,在路边捡到一对被遗弃正在哭闹的婴儿。他们是姐弟,女孩叫花琴,男孩叫陈瑞。后来两人皆拜入我门下,随同我读书写字。长大后,女孩逐渐出落得温柔懂事,而男孩虽聪慧过人却xìng格刚强、野心极大,一rì在山下集市与人争吵,竟一怒之下杀了人,之后便下落不明。女孩得知此事异常悲伤,竟也不辞而别。为师之后便云游四海,顺便打探这两个徒儿的下落却一直无法寻觅。建安三年,路过濮阳郊外田间,见众女子群拥一棺而泣,音声悲婉哀凉,见一女侧卧其中,气息冥冥,问其故,云此女因夫兵败不甘受辱因而自缢身亡,众侍女感其恩德,故簇拥其棺不忍离去。吾观其青chūn年少,花容月貌,上前查看此人竟是花琴。适时数十骑追兵策马飞奔而来,遣退侍女,言明要带此女领回许昌。我便席卷此棺之于吾修道之处。待其苏醒,花琴羞愧难当,自陈其罪自觉无颜面再存活于世。吾方得知其秉xìng忠贞,迫于时势委身于贼,反间二贼自相搏杀,此乃舍身救国之大抱负。事毕,琴儿为乱军贼首所得,贼首惑其倾国之貌,yù纳为妻妾,琴儿誓死不从。贼首遂复施反间之计,辗转复赠于他人。而琴儿悬梁自缢而亡以明心意。被老夫救活后,十rì内青丝竟数更为灰发,容貌虽变化无多,然身心俱损久矣,只恐未来复入际劫。细细算来,这孩子吃了太多苦,老夫恐其为旧事所扰,无法自拔,乱世中,红颜扰世引纷争,我怕她有朝一rì重入轮回。”

我听得一愣一愣,灰白sè头发、目光如水的花琴面貌顿时浮现在我面前,难怪她的面容看上去如此憔悴,原来是她?我心中暗自惊叹,难怪是倾国倾城之貌。

“当rì我在洞口见到昏迷的你,连花琴都无法辨认,我也一度以为是少年陈瑞,却惊叹你更为年轻。直到前几rì在吴郡施符时我被官兵所抓,为官者竟当场下令将我斩首。我死后方得知当年的他出走后被孙坚收为养子,更名为孙策。孙坚死后做了江东统领,如今人称小霸王。”

“那师父您?”我惊得再度看了看他,身体已经越发像一阵青烟,难道是灵魂在跟我对话。

“我是琅邪真人于吉,已经不在人世了。那孙策杀了我,再也没人能治好他的箭伤了。罢了罢了,我与他皆是是尘缘已了,恩怨不再提了。为师希望你能够恪守自己内心的清净,莫要像我门下其他两个弟子那样兴风作浪,颠倒是非,最后失去了自己的心xìng,祸害苍生。吾早年门下弟子张角,得《太平经》三卷,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然揭竿而起,致天下大乱,群雄逐鹿中原,燃起烽烟。其自诩救天下苍生与水火,然战乱不息,实为天下一祸。为师盼你他rì莫从他二人之所谓义举,莫陷天下黎民百姓于不义,一切当以天下为重。”

我恭敬地躬身拜伏:“徒儿陈瑞谨记师父教诲,定不负所托。”

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青石板上倒映出我的残影,我知道这一切不是梦。我忽然明白了自己原来属于这个时代。我的的确确是真实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从我落地的那一刻起,从我睁开眼望见他的那一刻起,从我见到花琴,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的那一刻起,我就是真实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从此再没有什么时代与时空的穿越,至少此刻,天空中回响着我的声音,黄土中残存着我的身影,泥土中夹杂着我的脚印,山雾中,弥漫着我呼吸过的空气。我知道自己是dú lì于这个时代中的陈瑞。

于吉的目光深邃,柔情似水,“不求你武艺道法卓绝无双于天下,但求守住片土之地,rì出而做rì落而息,你陪着你师姐完成她的心愿,行医救人、悬壶济世。你可能做到视名利金钱如粪土?”

“嗯,我能。苟全xìng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与诸侯。师父放心,我定然会保护好师姐,不让她受任何人欺侮,为此我会学好本领。努力参详师父所赠之书卷。他rì定能将师父的意志光大于天下。”

他叹了口气,又呼出一团白雾,声音更是微弱了许多。

“你该相信你我相遇是一个缘字。你长得这般神似我那逆徒更是缘,只怕你还得与花琴……更是一个缘字。”

“那……我还能回得去吗?我来自于未来,求师父指点。”我又给他磕了几个头。

“缘起缘灭皆有定数,你我相识,来到这里便是有缘,只待你与这儿缘分断除,你自然能回到你来时的地方。”

他的身影越发飘渺,身形化成一团青烟冲天而起,又一道五霞光穿云而过,映照于岩崖之上,其周身大放光芒,所说之话在山谷间盘旋,清音余越,久久未能散去。

“缘起缘灭,皆有定数。待到缘分已尽时,你便可回到你来时的地方……”

“师父!”

“师父……”

我空唤了几声,方知他灵魂已经散去。良久,云雾也随之散尽。

我低头望去,只见面前已然多了一卷蓝sè封皮的书,上面歪歪斜斜的字清晰可见,写着《太平清领书》的字样。

既来之则安之吗?那个社会有什么好的,天天地震海啸,这里闲云野鹤般的rì子。除了继续活下去也没别的什么办法了。

我叹了口气,双手捧着书卷站起身来,仔细回想着刚才师父说的话,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告诉她实情,还是伪装成那个陈瑞,从此就这样陪伴着她。我大致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师父和孙策的恩怨纠葛,就让它随着这团云雾一并消失在这儿吧。师父对我说这些,也是这样希望的吧。

再看山谷间,青烟袅袅,那几只孤云白鹤却也不再有了踪影。

我穿过那条荆棘密布的小路,抬头望见天边的云彩伴随着白雾被吸入山谷之中。良久,漫天霞光渐渐散去,却又复见一道青光,“嗖”地一声,径直蹿南面群山而去。

再循着山崖望去,万籁无声,只剩下那铜炉,依然升着袅袅的青烟。

悬崖边的白鹤似乎是随着老人一同离去了,周遭的一切变得死一般寂静。我心中感觉到不安和害怕,不知哪里来了一阵yīn风,吹得我浑身直哆嗦,我想赶紧见到花琴,至少有个人的存在感会让我觉得心里安定一些。

如果她也突然离去,那么我在这个世界就真的是孤苦伶仃了。也唯有那个身影,是我唯一所熟悉的。我不想一个人住在这么无聊冷清的山上,我的脚步也开始变得慌乱起来,一不留神竟扑通一声被枯木绊倒,一头栽进了棘刺中,脸颊生疼生疼。我顾不得疼痛,起身后检查了怀中之书籍并未丢失或受损,继续拖着疲惫的步伐继续急急地前行。

“花琴!”我脚下的步伐愈发匆乱,匆匆地喊着她的名字,从一开始的零星几声,到阵阵大喊,这对我而言仿佛是对她熟悉的一个过程。我感觉一会如果见到她,那感觉可能有亲人失散后再重聚的悲喜交加,甚至来个拥抱呢?

我脑子里老是胡思乱想一些奇怪的相遇场面,不过,也许会有那个可能……

我很快绕着小屋转了一圈,并未见到她的身影。药网上晾晒的各种珍稀药材如旧,屋外农具的摆放依旧如常,然而见不到她的人,难道是下山了?

我决定去她房间看看,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没人应答。犹豫了片刻,我小心推开了她的房门。

光线折过薄薄的窗纸缝隙倒映在屋内,房间不大,只有一张矮石床和一个用于存放衣物的木柜,一旁稍显空旷的地上摆放着一个蒲团。石床上摆放着一些书籍,柜子上摆放着一个药箱。屋子很整洁,寻不到什么凌乱的摆设,冷冷的床沿,空旷的蒲团,还是不见她的人。

我只得悻悻地退了出来,坐在门外的石盘上,我摸了摸怀中的书卷尚在,却无心阅读,一时间什么兴致都没有了,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过了正午时分,山间隐隐有些水气,我趴着石桌不觉昏昏睡去,不一会儿便听见不远处篱笆被人轻轻移动的声音。我抬头望见她提着篮子,缓步走了过来。

她远远望见我,低下头走过我的身旁,轻轻放下篮子,背过身去。

“花琴。”我喊了她的名字,竟然是笑了起来。

“怎么?”她扭头看了看我,眼里竟是惊疑的表情。

我一愣,回想起老人的话,勉强笑道:“我记起来一些。”

“陈瑞。”她忽然唤起我的名字,这个声音似乎能够穿越时间的隔隙直直地打在我的心里。

我愣愣地望她,她问我,“你还记得你那时候答应过师父要行医济世,追随我治病救人。这话是你亲口所说,如果你现在决定离开或者改变我不会怪你,但是你现在必须对我说实话。”

“我不走了啊。”我依旧笑得很开心。

“你……想好了?”她有些吃惊地望着我。

“是啊,我举世无亲,唯有师父师姐二人。外面刀光剑影,名利之争有什么意思呢。”

她沉默了一阵兀自地叹道:“你总是说男儿志在四方,胸怀天下,当举此身舍己报国,光宗耀祖,如今又怎么愿追随我这一世俗女子沦落乡间。何况是我这样的女子,哪里还值得你舍身相随呢。”她看了我一眼,目光满是哀怨。

我知道这姑娘需要一些正能量。于是我斩钉截铁地说:“你当然值得!陈瑞愿意!”

字字铿锵有力,仿佛掷地有声。

她似乎有些不信我所说的话语,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缓缓将黑sè头巾翻下说:“你有多久没有见过我了,你再好好看看我罢。”

此时恰好吹过一阵微风,一时间,犹豫倾流而下之银河,灰白sè的长发迎风飞舞。我心中竟然好得意,可以窥睹这一传奇女子的全貌。

结果可以说让我有些失望,苍白的面颊灰sè的长发让人感觉黯然没有生机,苍白的脸上还隐隐泛着红sè的点点黯彩,却是几乎看不出多么惊艳绝美了,倒像极了一个死气沉沉的农妇。但是如果仔细观察,那一双秋sè飞鹜的双瞳似乎还隐约蕴藏着绝美的神韵。书中那个传奇的女子如今却是这番光景,怎不叫人感慨一番呢。

我不由叹了口气。

“我已是这幅光景,不值得任何人留意眷恋了。”见我如此失落,她暗自冷笑起来。

“你很棒!”我闷了半天,抬头说道,“你很棒,你真的真的很棒!如果单纯说你的外貌,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人美心更美。如果说你的人,你的全部,天下间只有三个女子能够和你相提并论了。”

“河北的甄宓、江南的二乔,还有我,洛阳的花魁。”她黯淡地苦笑着。

“不是啊,是西施、王昭君、杨玉环!”

她没有理我,只“哦”了一声背过身去。

“其实你现在这样多好啊,我想……你以前也曾经梦想过有这样平静的生活吧。自古红颜多薄命,你啊,还是这样最好,美得恰到好处,又不至于过于引人注目,这兵荒马乱的,我一个人可保护不了你。”我挥了挥手,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学点本事神马的,万一真的以后跟人动起手来,学点逃命的本事也好。不知道那本书中有没有奇门遁甲之术,什么土遁之类的……

“嗯。”她小声地应了声,将我拉回了现实。

“噢,对了……花……花琴。”我喊她的名字还有些别扭。

她回过了头,再看我的眼神已经是温柔如水。

“师父他……”我试探地问,“你见过他了吗?”

“下山看到公文……”她冰冷地说,“师父因触怒孙策,被孙策杀了。”

“喔!”我重重地应了一声,心虚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竟然看上去是如此平静,她看了我一阵,发现我没话要说,低下头继续忙她手里的活。我四下看看,顿时觉得这里的归属感变得好强,我是这里的一员了,而且,师父仿佛是把一切都交付给我了,这里的房屋、树木、花草,不知道有没有后院的财宝,嘿嘿,这里的一切都归我了。

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有花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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