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罪城

() 这会像一种什么样的畸形怪物？是丧尸，一个没有头脑，没有怜悯，没有人xìng，没有爱。只有yù望，本能，丛林法则。一身肌肉尽管健壮，甚至华丽，但失去生命的意义，一些硬件尽管存在，但丧失其本来的职责。真正的血肉得不到营养的滋养，却把营养分配给了，病毒，癌细胞，寄生虫。
这就是这样一座城市。

就是这样的地方，创造了令世界仰慕的GDP，就是这样的地方，rì新月异，但它永远不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只是一座越来越繁华的牢笼，一个随时面临审判的关押地。

“我们可是艺术家”

“少扯，除了拍果照你还会啥？”

“你们不就喜欢我们这么坏坏的男人吗？”

“车震，船震，闹市玩遍了，你小子就这一门心思”是一个女声娇嗔；

“那些都震得我麻木了，荒郊野外打野战才叫新鲜刺激，那个地方人迹罕至，脱光了裸奔都没有贱人管。”一个猥琐的男声；

“好憧憬啊，我一想到要脱光了在丛林里充满野xìng的裸奔，像欧洲狼人一样，太有成就感了，记得用你的相机再给姐来几张艳照，这才是后现代的高贵生活，我以后可以跟女伴们炫耀了。”另一个女声兴奋的嚷嚷；

“岭下就是我们城市的水库，玩完了还可以在里面洗个愉快的澡，把身上的秽物，排泄物无偿分享给全市人喝，是不是更有成就感啊！”另一个猥琐的男声大声叫嚷道；

“哈哈哈哈”五六辆四驱越野车一字排开豪华的阵容，一群驴友打扮的人从车上下来，带着豪华的野营装备，应有尽有jīng美的食物，还有城市人的骄气轻浮，越聊越兴奋，在各自膨胀的yù望中向前走去。

迎面擦身而过几名憔悴的老驴友，带着简易而朴实的驴友装备正走向归途。“刚刚过去那群细皮嫩肉的年轻人也学人家来野营，是吃太饱了吧？”“野营还带了那么多现代设备，他们不是驴友，他们是以驴友之名，行打炮之实，的，贱人。”“他们往禁地的方向去了，喂！你们不能去那边！”

“去你马的，要你管啊”“敢管我们，找死啊？”“滚”

“真是一群不知天高，自以为是的家伙，他们犯了驴友的大忌。”“犯不着惹他们，我们走吧。”

灯光，音乐，拉菲，浓烈的香水味道。

“哇，好厚的树叶床啊，sè彩缤纷的树叶在地面上积了这么厚厚的一层，姐光着身子躺上面是不是很美，很有艺术范”“美，美极了，哥可是艺术家，让我再照张相，明天给你发网上去”“随便发”“让我们愉快的光着身子在上面打滚吧。”“嗯嗯”“啊啊”“。。。”“草，什么东西咬了我？”“是蚊子吧？”“这破地方，还是没有城市舒适啊”“贵在刺激，来，亲一个宝贝”“嗯嗯”

“爽啊！！！”

。。。

这个夜晚很静，静得风吹落树上的枯叶都听得真切。

A市的西北面，山地和森林的边缘，一个步履蹒跚的男子，挣扎着从森林中往外走，近看可以看到他浮肿的脸，上面长满可怕的水泡，手上也是令人恶心的脓疮，嘴里还不时向外呕着鲜血，很显然是被某种病毒感染侵蚀而成。森林在一处高坡上，这里是风景优美的自然保护区，坡下是A市水库的水源地，维持着数百万人的生活用水。男子一个踉跄，从高高的山坡上，滚入这个百万人的生命之源。绿sè，黄sè，红sè混杂在一起的脏水，在水库之中泛起一阵令人恶心的水花。

从森林中往外走出一个，一个，又一个，，，和该男子一样情况的各sè男女，从身上穿着来看，很显然是偷偷跑进无人烟的自然保护区野渡的驴友。

水站，净水设施前，上面的标识可以看出，这是A市zhèng fǔ近期大力宣传，他们进口的世界顶级净水设备，国家因为这个项目还大力拨出巨款支持A市，墙上面还挂着鲜红的布条‘热烈庆祝A市净水设施世界第一先进，水质争创世界第一流。’

“水站的净水设备停止运行半个月的话，包小蜜的钱就有来头了，呵呵”“我包了五个小密，这得不少钱啊，这样吧，剩下的半个月，净水设备运行投入也减半，像杀菌剂啊臭氧啊都减半投放，紫外线杀菌处理器也半速运行。”“我举双手支持，我们A市的水来自山泉，就算有毒还能吃死人啊。”“我小时候命苦啊，喝了几十年没消毒的都没事”“我再过几年就退休啦，再不捞没机会啦”“要死大家一起死，要爽，我们几个爽，嘿嘿”“为人民奉献了一辈子，该享受享受了”“你在人民公社时就以搞破鞋出名，你奉个JB献啊？”“就是这么厚颜无耻啊”“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看我们头儿天天讲台会议上廉洁俭朴讲的，买这个机器还不是起到良好带头作用，捞了一笔就不管不顾了”“是啊，他不管不顾就好了，他就摆明睁一眼闭一眼让我们也捞捞，我们福利这么好，也全是他的功劳啊。”“真是我们的好领导啊”“如果有选票我也得选他啊”

“那，这水我们是喝还是不喝呢？”“喝啥，捞这一笔足够你去天天喝西玛拉雅山的水了，没听广告说的吗，他们是大自然的搬运工，我们净化那么干净，他们这些搬运工还怎么活。”“我们还算是有做一件好事哦”“当然”

“好了，快下班了，我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啊，我还得去接孙子呢”“你这头老不死的王八，快滚”

大暴发

街上到处是得流感咳嗽的人，“又是一天接孙子回家了，A市的空气质量真差，环保部门这群王八，还天天说A市空气质量全世界最好，坐在车里开着空气净化系统那空气都觉得呛人。前面怎么又堵车，这群王八。”“空气质量这么差，我捞再多的钱也没命花啊。”一名老者坐在车内思绪几翻变化，车流不动了，一个人边咳嗽边走过来，似乎想从车前绕过去，却在剧烈的咳嗽中扑倒在地，老者的孙子好奇的想打开车窗观望，老者有种不详的预感，“别开窗，外面空气很差，当心生病。今没喝学校里的水吧？”坐在后座的孙子回答“不渴，我没喝。”孙子已经16岁了，1.8的大个，体重250斤，却还是生活不能自理，因为条件太好，从小没走过路，都是公车白接白送，好吃好喝像养猪似的养着。

没喝就好，这水要特供的，空气也要特供的，吃要特供的，住要特供的，老者忽然想起一个冷笑话：

“从前一个傻比，住在一个又大又漂亮干净的房间里，可是好吃懒作，经常把垃圾不分品种直接往下水道倾倒，往门外仍，往邻居家仍，最后下水道堵住了，门外也堆满了垃圾，邻里关系非常差，邻居开始仇恨他，也回仍垃圾，于是，他能不能在仍垃圾大战中赢得他的邻居变成一场角逐谁更埋汰的比赛。

他不会修，不愿清理，厕所也堵住了，咋办呢？他于是绝了，房间这么多，我除了睡觉的床那里保持干净，别的地方也可以倒垃圾啊。傻比太聪明了，就往旁边房间里拉屎，房间慢慢被垃圾占领，他想，嘿嘿，这床就是‘特供区’，至少我睡觉的床还是干净的。可是，最后垃圾太多，在一次屋内垃圾山的崩塌事故中，他直接被活埋在了他所谓干净的床上。”

听着非常离奇悲哀，但A市目前就是这种情况，有了特供，这些人就不想着浪费心情去管他们本该管的环境污染，而愚蠢的不清楚反过来污染的环境正在扑天盖地的淹没了这些所谓特供的一切。特供就是那张干净的床，你污染了环境，你怎么可能独善其身？那种在屋里放了一个屁，以为臭到的会是别人的弱智却高高在上主持着这一切放屁臭别人的大计划。

刚想到这一切，倒在地上的男子忽然从车前门站起身子，也仅仅是站了一秒钟，就马上扑在车前挡风玻璃上，一口浓而腥的血痰从嘴中咳出，顺着挡风玻璃形成一块很大很恶心的血花。“这个王八，到底有没有公德心？”老者嘴里骂着，正想下车理论，发现挡风一玻璃上的男子，忽然圆睁着双眼，那双目是赤红带血，看着车里的老者孙子，疯狂击打起了前挡风玻璃，甚至用头猛撞，皮开肉绽，血肉横飞，把老者的孙子吓得面无人sè嚎淘大哭。小脸都绿了。

“嘭嘭嘭”老者发现后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群与挡风玻璃前男子一样的疯狂者，使劲的砸着车门，皮开肉绽也不知停顿。那不停流脓的身体，很显然是感染了什么病毒了。

这很显然是大事件，老者连忙打开车载收音机。

“紧急新闻，专家在A市的自来水中发现病毒，现在大街上到处是受病毒感染的人类，他们受病毒影响拥有强烈的攻击xìng，大街上现在十分危险，请大家保持平静，请勿躲在家中，请勿外出。病毒可以通过不洁净的水传播，请勿喝水，特别是A市的自来水。。。。”播报员都已经吓得语无伦次。电视，电台，都在重复广播着这条重要简讯。

老者也听到了这一切，他想起自己昨天早上会议上的决定，偷工减料停止消毒的净水设施。这是报应吗？来的也未免太快了吧。

后面的玻璃被打碎，“啊嗷嗷~~~啊不！！！”小孩的哭闹声，几支不顾被玻璃碴划的血淋淋的手伸向老者的孙子，老者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还是有一定胆略和本事的。迅速平静下来，一个紧急制动，车子向后疾驶而去，把后面一群感染者直接压到车底下去，伸向车里的手也在大力带动之下甩飞出去，血沫子乱飞，“没事吧”老者回头看了一眼，“我没事”孙子带着哭腔的回答，可是脸上却有一条刚在慌乱之中被带有病毒的玻璃碴子划破的伤口。车避开城市中心，绕道向家飞驰而去。

老者的车在家门口停下车，“我的小蜜们该没事吧？”老者焦急的想着，却忽然发现后视镜里，一张青灰sè的脸，血红的眼，是他的孙子。他就感觉脖子上一疼，一支手使出令他难以想像的巨力，掐中他的脖子，然后一张血盆大口冲着他的脑袋就开咬，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继于事。

停在家门口的汽车里面血沫四溅，惨叫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