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洛娜的心
德拉贡历1739年2月17rì，艾斯提亚全线溃败，宣布投降。
对于德拉贡国民而言，落后的小国艾斯提亚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是个奇迹了。要知道当初德拉贡攻下东部大国阿克沙只用了一年时间，攻下北方大国珀尔，只不过花了两三个月的时间。
1739年2月12rì午夜，在艾斯提亚人虔诚地叩谢珀蓝神的恩典的时候，德拉贡发动了突袭。洛娜率领特洛伊小队由奇诺亚零域侵入艾斯提亚内部，1个小时便撕开了艾斯提亚在柯伦拉隘口设下的防线。艾斯提亚的大门洞开，莫腾印率领主力部队汹涌杀入。经过一夜血肉横飞的厮杀，德拉贡终于如愿将艾斯提亚收入囊中。
七等星受伤入院，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因为他感觉他们的计划已经被敌人知晓了。
假冒父亲的人正好出现在他面前，一贯在德拉贡活动的的水母正好出现在奇诺亚零域，焉得一伙似乎也作出了充分的准备。零域的南面，鲤晟声称没有敌人的踪迹，一切正常。但是鲤晟本身就是个最大的异常。
人在零域可以变换各种样貌加以伪装，但是他们本身具备的能量是不会改变的。七等星可以肯定，在望月山，蜘蛛巢穴和奇诺亚的零域，鲤晟的本体不是一个人！
以鲤晟的贪生怕死，他雇人冒充自己执行零域任务是很正常的，这一点跟七等星没有利益冲突，七等星本不打算揭穿他。
但是通过这一次奇诺亚零域的肃清任务，七等星发现顶替鲤晟的人，目的并不单纯！他不知道鲤晟是被人利用了，还是他本身也是yīn谋的参与者，总之，鲤晟存在于ZF小组，就是一个大大的漏洞！
在洛娜向七等星询问零域传送的详细部署时，七等星提出了自己的怀疑：他们的队伍里，极有可能存在艾斯提亚的内应！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按照原定计划突入艾斯提亚，迎接特洛伊小队的恐怕是灭顶之灾！
于是，洛娜与七等星商定了新的作战计划。
这样，就有了七等星不省人事入院的一幕。旁人以为，特洛伊计划已经流产，而实际上，他们只是将特洛伊小队侵入的时间后延了几天。
事实证明，七等星的怀疑是正确的。艾斯提亚从ZF小组的内应那里得到了错误的消息。计划给特洛伊小队迎头痛击的艾斯提亚伏兵，在2月12号那天，放心地祭神去了。
当他们发现中计之后，一切已无法挽回，艾斯提亚终归落入了德拉贡的掌控之中。
2月13rì黎明，洛娜率军进驻艾斯提亚别都科库得。
她传下命令，安抚普通民众，对于伤者，不分敌我，予以救治。命令传达之后，洛娜亲自到战后的街头视察，麒和麟作为洛娜的贴身保镖，自然也是寸步不离地跟随着。
战争，不可避免带来流血牺牲。洛娜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但是街面的惨状还是刺痛了她的心。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之息，残缺不全的尸体随处可见，失去亲人的哀号拷问人心。洛娜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冷血的侩子手：当她镇定自若地命令特洛伊小队发动突袭的时候，可曾想到对艾斯提亚人而言她是派出了一批索魂恶魔？她突然开始怀疑战争的意义。
黑暗中一个蠕动的影子吸引了洛娜的注意，她急忙走过去，发现那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少年穿着艾斯提亚的军服，右手臂已经齐肩断去，正流血不止。他正跪在地上，无声地用剩下的一只手拼命地摇着身旁另一个穿着军服但已毫无生气的人。
此情此景让洛娜心痛不已：为了应战，想不到艾斯提亚连这样的小孩也派上场了。
“麒，麟，带这个孩子回去治伤。”洛娜吩咐道。
“可是小姐，他穿着敌军军服，不应该把他交给战俘营吗？”
“他明明只是是个孩子！”洛娜叫道。
麒和麟不再分辩，他们过去掺扶少年。可是少年看到洛娜的德拉贡军装，恶狠狠地甩开了麒和麟的手，他无声地面对洛娜，怒目而视。
“我们只是想给你治伤……”洛娜低声说，她发现少年好像不会说话，更加难过。
少年一动不动瞪视洛娜，终于支持不住，晕倒了。虽然少年不想得到敌人的救助，洛娜担心再耽搁他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忙命令麒麟将他抬回驻地。
第二天下午，随军医生告诉洛娜，少年已经醒了。洛娜过去看他，发现他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洛娜坐在少年床前，头一次觉得自己这样愧疚。
“你家在哪里？等你伤好了，我派人送你回去。”洛娜轻声说。
少年一言不发。
“你还有亲人吗？”洛娜问。
少年突然激动起来，他指着门外。洛娜以为是少年的亲人来了，转身朝外看。没想到少年忽然从床上跃起，手持一块锐利的玻璃残片，向她刺来。洛娜完全没有防备，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麒和麟闪电般夺门而入，一人抢下少年的利器，另一人捏住少年的喉头！
“住手！不要杀他！”洛娜惊呼！
但是晚了，麟的手一紧，少年的喉咙被捏得粉碎。
“小姐！你总是轻信陌生人！”麒心有余悸地叫道。
“太危险了！您没事吧？”麟扔下少年，关切地问洛娜。
少年的身体，颓然栽在洛娜面前，他那双没有瞑目的空洞的眼睛，正对着洛娜。
“不！”洛娜无法忍受这种状况，她发疯一般地跑了出去。
“居然把敌军带入本部，还差点让他行刺成功，作为高级统帅，你怎么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一个声音在耳边回响。
“可是，他只是个孩子！”一个声音弱弱地说。
“一个孩子，因你而死，你还夺走了他的亲人的生命？你于心何忍？”另一个声音严厉地说。
“我不是有意的！”弱弱的声音无力地争辩。
“你想否认自己的过失吗？”
“不，可是！战争……”
“作为军人，你想怀疑上级的命令吗？”
“不，可是……”
“你想逃避责任吗？”
……
拷问的声音一个接一个，不给她喘息之机。
“不！不要！”洛娜拼命奔跑，想躲开那些声音，泪水不争气地滑落。
“眼泪？这种代表软弱的东西，你不能有！”
“不！不！……”一千种感情在洛娜胸中左冲右突，她就要崩溃了。
在异国的山头，狂奔的洛娜停下了脚步，她无力地瘫坐在地，歇斯底里地嚎哭起来。
在旁人看来，洛娜拥有一切，包括一颗强韧的心。但是除去外膜，她的心比谁都脆弱。
从小到大，她因为异于常人的优秀，被身边的人给予各种期许。她摒除自己的哪怕是一星半点的私yù，竭力满足着人们一个又一个的期许，成长为众人眼中完美的女人。
她的身边环绕着赞扬之声，汇聚着艳羡的目光，有谁知道她那不堪重负的心，想要的只是一个柔软的安慰。有谁知道她最想舍弃的就是这一生的荣耀，只想做个可以随意撒娇的普通女人。
但是，她的心中，总有个意志不断推着她往高处前进，她觉得她的心里一定是住着一个令人畏惧的魔鬼！
她深深地了解，她那颗真实的心有多么脆弱，脆弱得一想到那个魔鬼的存在便不寒而栗。
在异国的山头，洛娜尽情地痛哭着，她想在这无人看见的地方，用泪水祭奠自己的软弱。
但是，真的无人看见吗？
隐形的绿怪兽，看见洛娜的时候，在半空悬停下来。她正在带七等星去山上下棋的途中。
七等星见绿怪兽目不转睛盯着洛娜，心中涌起了不详的感觉。
“你看什么看啊，没见过美女吗？”七等星担心绿怪兽会对洛娜施虐。
“这是一个准厄诺。”绿怪兽说。
七等星想到绿怪兽说过，厄诺是她要消除的对象，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jǐng告你，你要敢对她出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七等星威胁道。
绿怪兽看了七等星一眼，继续目不转睛盯着洛娜。
绿怪兽那一眼，绝对包含轻蔑！是啊，他都自身难保了，哪有什么资本威胁绿怪兽。
“暂时无法判定，植入跟踪器作进一步度量。”绿怪兽看了洛娜几分钟后说。
“你打算怎么度量？不会像对我那样吧？”七等星惊惧地问。
“不会。她虽然是准厄诺，但是是可以直接度量的，跟你不同。我只需要定期接收她的变化数据即可。”绿怪兽说。
七等星稍稍心安，但是他的疑惑更甚了，“厄诺到底是什么？准厄诺又是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绿怪兽并不解释，她问：“你跟这个准厄诺有关联？”
“关联？”七等星不解地问。
绿怪兽想了想，换了一种遣词造句的方式，她说：“你和她生活在关系密切的社会体系中，属于同一个团体，是吗？”
“你是想问我们是不是熟人，对吧？”
“差不多。”绿怪兽想了想，说。
“应该算是熟人吧。”七等星说。
“那么，启动关联判别法。”绿怪兽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将七等星扔到了洛娜旁边。
七等星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绿怪兽竟然肯给他制造一个关键时刻与洛娜碰面的机会，他对绿怪兽将他随意从半空丢下的行为也就忍了。
“哟，这是哪个爱哭鬼？”七等星对着洛娜的背影说。
洛娜透过朦胧的泪眼，看见了鼻青脸肿的七等星。
“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怎么了？”洛娜慌忙擦干眼泪。
“我听见某个美女的哭声，就将自己快递过来看看。可是送快递的家伙太粗暴不懂得轻拿轻放，所以我就成了这副模样了。”七等星笑嘻嘻地说。
洛娜破涕为笑。
“哪家快递这么不负责任，应该投诉他们！”洛娜说。
“这家名为绿怪兽的快递公司，店大欺客，投诉无效啊，”七等星喟然道，“不过，总算将我送达目的地了。”
面对七等星关切的目光，洛娜低下头去掩饰自己的红眼圈。
“打了胜仗，为什么还哭得这么伤心？”七等星轻声问。
洛娜难以启齿。
“你打心里是讨厌战争的吧。”七等星在洛娜的身边坐下来，望着远方说。
“没什么讨不讨厌的。我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七等星说中了洛娜的心思，但洛娜不愿承认。
“战争的本质不过是杀戮和破坏，我也很讨厌。”七等星说。
“我是军人，即便是讨厌也要服从上级的命令。”洛娜说。
“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不是服从上级，也不是侵略！”七等星说。
“你……”七等星的言论震撼了洛娜。
“而且，你为什么要当军人？为什么不做自己喜欢的事？”
洛娜心头一惊，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有选择的余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走上了一条她并不喜欢的道路？当她幡然醒悟的时候，为什么她感觉已经无法回头？
想到这一点，悲哀又侵染了洛娜的心，她的眼睛再次湿润了。
这一切，被七等星收于眼底，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人心的桎梏最难解锁，旁人的外力无法触及根本。
微风拂过山头，洛娜与七等星都沉默了。
太阳西沉了，星星升上了天空。
洛娜纠结冲突的情感终于回归平静。
“七等星，谢谢你陪我坐了这么久。”洛娜说。
“你觉得开心点了吗？”七等星问。
“这应该是最后的战争了吧，一切会好起来的……”洛娜脸上露出了笑容。
对于德拉贡国民而言，落后的小国艾斯提亚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是个奇迹了。要知道当初德拉贡攻下东部大国阿克沙只用了一年时间，攻下北方大国珀尔，只不过花了两三个月的时间。
1739年2月12rì午夜，在艾斯提亚人虔诚地叩谢珀蓝神的恩典的时候，德拉贡发动了突袭。洛娜率领特洛伊小队由奇诺亚零域侵入艾斯提亚内部，1个小时便撕开了艾斯提亚在柯伦拉隘口设下的防线。艾斯提亚的大门洞开，莫腾印率领主力部队汹涌杀入。经过一夜血肉横飞的厮杀，德拉贡终于如愿将艾斯提亚收入囊中。
七等星受伤入院，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因为他感觉他们的计划已经被敌人知晓了。
假冒父亲的人正好出现在他面前，一贯在德拉贡活动的的水母正好出现在奇诺亚零域，焉得一伙似乎也作出了充分的准备。零域的南面，鲤晟声称没有敌人的踪迹，一切正常。但是鲤晟本身就是个最大的异常。
人在零域可以变换各种样貌加以伪装，但是他们本身具备的能量是不会改变的。七等星可以肯定，在望月山，蜘蛛巢穴和奇诺亚的零域，鲤晟的本体不是一个人！
以鲤晟的贪生怕死，他雇人冒充自己执行零域任务是很正常的，这一点跟七等星没有利益冲突，七等星本不打算揭穿他。
但是通过这一次奇诺亚零域的肃清任务，七等星发现顶替鲤晟的人，目的并不单纯！他不知道鲤晟是被人利用了，还是他本身也是yīn谋的参与者，总之，鲤晟存在于ZF小组，就是一个大大的漏洞！
在洛娜向七等星询问零域传送的详细部署时，七等星提出了自己的怀疑：他们的队伍里，极有可能存在艾斯提亚的内应！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按照原定计划突入艾斯提亚，迎接特洛伊小队的恐怕是灭顶之灾！
于是，洛娜与七等星商定了新的作战计划。
这样，就有了七等星不省人事入院的一幕。旁人以为，特洛伊计划已经流产，而实际上，他们只是将特洛伊小队侵入的时间后延了几天。
事实证明，七等星的怀疑是正确的。艾斯提亚从ZF小组的内应那里得到了错误的消息。计划给特洛伊小队迎头痛击的艾斯提亚伏兵，在2月12号那天，放心地祭神去了。
当他们发现中计之后，一切已无法挽回，艾斯提亚终归落入了德拉贡的掌控之中。
2月13rì黎明，洛娜率军进驻艾斯提亚别都科库得。
她传下命令，安抚普通民众，对于伤者，不分敌我，予以救治。命令传达之后，洛娜亲自到战后的街头视察，麒和麟作为洛娜的贴身保镖，自然也是寸步不离地跟随着。
战争，不可避免带来流血牺牲。洛娜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但是街面的惨状还是刺痛了她的心。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之息，残缺不全的尸体随处可见，失去亲人的哀号拷问人心。洛娜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冷血的侩子手：当她镇定自若地命令特洛伊小队发动突袭的时候，可曾想到对艾斯提亚人而言她是派出了一批索魂恶魔？她突然开始怀疑战争的意义。
黑暗中一个蠕动的影子吸引了洛娜的注意，她急忙走过去，发现那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少年穿着艾斯提亚的军服，右手臂已经齐肩断去，正流血不止。他正跪在地上，无声地用剩下的一只手拼命地摇着身旁另一个穿着军服但已毫无生气的人。
此情此景让洛娜心痛不已：为了应战，想不到艾斯提亚连这样的小孩也派上场了。
“麒，麟，带这个孩子回去治伤。”洛娜吩咐道。
“可是小姐，他穿着敌军军服，不应该把他交给战俘营吗？”
“他明明只是是个孩子！”洛娜叫道。
麒和麟不再分辩，他们过去掺扶少年。可是少年看到洛娜的德拉贡军装，恶狠狠地甩开了麒和麟的手，他无声地面对洛娜，怒目而视。
“我们只是想给你治伤……”洛娜低声说，她发现少年好像不会说话，更加难过。
少年一动不动瞪视洛娜，终于支持不住，晕倒了。虽然少年不想得到敌人的救助，洛娜担心再耽搁他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忙命令麒麟将他抬回驻地。
第二天下午，随军医生告诉洛娜，少年已经醒了。洛娜过去看他，发现他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洛娜坐在少年床前，头一次觉得自己这样愧疚。
“你家在哪里？等你伤好了，我派人送你回去。”洛娜轻声说。
少年一言不发。
“你还有亲人吗？”洛娜问。
少年突然激动起来，他指着门外。洛娜以为是少年的亲人来了，转身朝外看。没想到少年忽然从床上跃起，手持一块锐利的玻璃残片，向她刺来。洛娜完全没有防备，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麒和麟闪电般夺门而入，一人抢下少年的利器，另一人捏住少年的喉头！
“住手！不要杀他！”洛娜惊呼！
但是晚了，麟的手一紧，少年的喉咙被捏得粉碎。
“小姐！你总是轻信陌生人！”麒心有余悸地叫道。
“太危险了！您没事吧？”麟扔下少年，关切地问洛娜。
少年的身体，颓然栽在洛娜面前，他那双没有瞑目的空洞的眼睛，正对着洛娜。
“不！”洛娜无法忍受这种状况，她发疯一般地跑了出去。
“居然把敌军带入本部，还差点让他行刺成功，作为高级统帅，你怎么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一个声音在耳边回响。
“可是，他只是个孩子！”一个声音弱弱地说。
“一个孩子，因你而死，你还夺走了他的亲人的生命？你于心何忍？”另一个声音严厉地说。
“我不是有意的！”弱弱的声音无力地争辩。
“你想否认自己的过失吗？”
“不，可是！战争……”
“作为军人，你想怀疑上级的命令吗？”
“不，可是……”
“你想逃避责任吗？”
……
拷问的声音一个接一个，不给她喘息之机。
“不！不要！”洛娜拼命奔跑，想躲开那些声音，泪水不争气地滑落。
“眼泪？这种代表软弱的东西，你不能有！”
“不！不！……”一千种感情在洛娜胸中左冲右突，她就要崩溃了。
在异国的山头，狂奔的洛娜停下了脚步，她无力地瘫坐在地，歇斯底里地嚎哭起来。
在旁人看来，洛娜拥有一切，包括一颗强韧的心。但是除去外膜，她的心比谁都脆弱。
从小到大，她因为异于常人的优秀，被身边的人给予各种期许。她摒除自己的哪怕是一星半点的私yù，竭力满足着人们一个又一个的期许，成长为众人眼中完美的女人。
她的身边环绕着赞扬之声，汇聚着艳羡的目光，有谁知道她那不堪重负的心，想要的只是一个柔软的安慰。有谁知道她最想舍弃的就是这一生的荣耀，只想做个可以随意撒娇的普通女人。
但是，她的心中，总有个意志不断推着她往高处前进，她觉得她的心里一定是住着一个令人畏惧的魔鬼！
她深深地了解，她那颗真实的心有多么脆弱，脆弱得一想到那个魔鬼的存在便不寒而栗。
在异国的山头，洛娜尽情地痛哭着，她想在这无人看见的地方，用泪水祭奠自己的软弱。
但是，真的无人看见吗？
隐形的绿怪兽，看见洛娜的时候，在半空悬停下来。她正在带七等星去山上下棋的途中。
七等星见绿怪兽目不转睛盯着洛娜，心中涌起了不详的感觉。
“你看什么看啊，没见过美女吗？”七等星担心绿怪兽会对洛娜施虐。
“这是一个准厄诺。”绿怪兽说。
七等星想到绿怪兽说过，厄诺是她要消除的对象，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jǐng告你，你要敢对她出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七等星威胁道。
绿怪兽看了七等星一眼，继续目不转睛盯着洛娜。
绿怪兽那一眼，绝对包含轻蔑！是啊，他都自身难保了，哪有什么资本威胁绿怪兽。
“暂时无法判定，植入跟踪器作进一步度量。”绿怪兽看了洛娜几分钟后说。
“你打算怎么度量？不会像对我那样吧？”七等星惊惧地问。
“不会。她虽然是准厄诺，但是是可以直接度量的，跟你不同。我只需要定期接收她的变化数据即可。”绿怪兽说。
七等星稍稍心安，但是他的疑惑更甚了，“厄诺到底是什么？准厄诺又是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绿怪兽并不解释，她问：“你跟这个准厄诺有关联？”
“关联？”七等星不解地问。
绿怪兽想了想，换了一种遣词造句的方式，她说：“你和她生活在关系密切的社会体系中，属于同一个团体，是吗？”
“你是想问我们是不是熟人，对吧？”
“差不多。”绿怪兽想了想，说。
“应该算是熟人吧。”七等星说。
“那么，启动关联判别法。”绿怪兽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将七等星扔到了洛娜旁边。
七等星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绿怪兽竟然肯给他制造一个关键时刻与洛娜碰面的机会，他对绿怪兽将他随意从半空丢下的行为也就忍了。
“哟，这是哪个爱哭鬼？”七等星对着洛娜的背影说。
洛娜透过朦胧的泪眼，看见了鼻青脸肿的七等星。
“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怎么了？”洛娜慌忙擦干眼泪。
“我听见某个美女的哭声，就将自己快递过来看看。可是送快递的家伙太粗暴不懂得轻拿轻放，所以我就成了这副模样了。”七等星笑嘻嘻地说。
洛娜破涕为笑。
“哪家快递这么不负责任，应该投诉他们！”洛娜说。
“这家名为绿怪兽的快递公司，店大欺客，投诉无效啊，”七等星喟然道，“不过，总算将我送达目的地了。”
面对七等星关切的目光，洛娜低下头去掩饰自己的红眼圈。
“打了胜仗，为什么还哭得这么伤心？”七等星轻声问。
洛娜难以启齿。
“你打心里是讨厌战争的吧。”七等星在洛娜的身边坐下来，望着远方说。
“没什么讨不讨厌的。我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七等星说中了洛娜的心思，但洛娜不愿承认。
“战争的本质不过是杀戮和破坏，我也很讨厌。”七等星说。
“我是军人，即便是讨厌也要服从上级的命令。”洛娜说。
“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不是服从上级，也不是侵略！”七等星说。
“你……”七等星的言论震撼了洛娜。
“而且，你为什么要当军人？为什么不做自己喜欢的事？”
洛娜心头一惊，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有选择的余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走上了一条她并不喜欢的道路？当她幡然醒悟的时候，为什么她感觉已经无法回头？
想到这一点，悲哀又侵染了洛娜的心，她的眼睛再次湿润了。
这一切，被七等星收于眼底，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人心的桎梏最难解锁，旁人的外力无法触及根本。
微风拂过山头，洛娜与七等星都沉默了。
太阳西沉了，星星升上了天空。
洛娜纠结冲突的情感终于回归平静。
“七等星，谢谢你陪我坐了这么久。”洛娜说。
“你觉得开心点了吗？”七等星问。
“这应该是最后的战争了吧，一切会好起来的……”洛娜脸上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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