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习客的七个课程之五：逃脱术
七等星按捺不住了，他打算即刻找机会下山。他的目标，当然是无惠家里那本德拉贡大事记。
“无惠，你爷爷多大年纪了？”七等星问。
“七十多了呢。”无惠说。
“你好像很怕他？”
“也不是。爷爷其实很疼爱我，我是怕他知道我做了坏事，太失望太伤心。”
“那，你想不想见你爷爷？想不想知道泥鳅有没有向他告状？”七等星说。
“想啊！可是特训中不能下山啊！”无惠说。
“如果我有办法带你下山呢？”七等星说。
“不不不！违反纪律的事我再也不想干了！”无惠忙不迭地说。
“你有什么办法？组长紧紧盯着我们呢！上次鲤晟下山，不是被逮回来了吗？”笙说，她从未跟姥姥分开那么久，很是挂念。
“直接下山当然不可能，但是我们可以从零域中走。”七等星说。
“从零域中走？”
“既然泥鳅可以来去自如，说明零域中一定有连接外界的通道。”
“是吗？你知道通道在哪吗？”
“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可以去找啊。反正最近训练任务不重，我们就出去一趟，如何？”七等星说。
“听起来不错，无惠，你去不去？”笙说。
“我不去！”无惠一口回绝了。
“那你告诉我你家的住址，我们替你探望爷爷。”七等星说。
“那太谢谢了！你们可要小心点！”无惠说。
“放心吧，”七等星装作不经意地说，“望月山呆着太无聊了，我顺便到你家借点书回来看，可以吧？”
“可以可以！有些书我也急着想看呢，你顺便帮我带来。还有这笔奖金，也拜托你带给我爷爷。”无惠拿出笔纸，列了个清单交给七等星，接着说：“我再给他写封信，汇报下我的情况！”
是夜，七等星与笙偷偷潜入了零域中。
零域里黑暗一片，茫无际涯。
“七等星，我怕我们找到出口，天也亮了。”笙有点泄气了。
“没事，跟着我。”
七等星带着笙一路疾行，在某个地方停住了。
“痕迹消失了。”他说。
“什么痕迹？”笙问。
“泥鳅留下的痕迹啊。”七等星说。
“七等星，我怎么觉得你像一只jǐng犬？还能嗅出泥鳅的味道啊！”笙忍不住笑了。
“你就不能用点好听的词？”
“我怎么看不见痕迹？你不是jǐng犬，鼻子怎么这么灵？”
“我不是闻出来的！只是她留下的气息与能量分子，被我侦测到了而已！”
“你怎么做到的？”笙很是诧异，七等星所谓的分子，她完全感觉不到。
“可是，痕迹在这里就消失了，真是奇怪。”七等星紧蹙眉头，在原地细细观察。
笙也跟着七等星的视线查看周围，但是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原来如此，”七等星忽然露出了笑容，他拉起笙的手，说，“准备好！我们来玩空间大跳跃！”
笙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压力笼罩了她。压力几乎将她挤爆，刺目的光芒，刮耳的杂音几乎令她疯狂。她差点叫出声来，但是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她感觉到宁静，睁开眼，发现她还是在一片黑暗之中。
“七等星，你在搞什么？”笙问。
“我们已经跳跃到了另一个零域，”七等星微笑着说，“还好还好，没有把你弄丢。”
笙说不出话来，眼前是什么情况她完全搞不明白。
“这个零域有点大啊，我们要加快速度了！”七等星说着拉着笙飞了起来。
“咦——”笙又是兴奋又是诧异，“原来你的本事这么大！回头教我！”
几分钟后，七等星与笙出了零域，进入了现实世界。准确说，他们是落入了海中。这个零域，竟然处于海上。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咕噜咕噜……”零域中神人一般的七等星，此时像落水狗一样狼狈地扑腾着。
还好笙的水xìng不错，他们落水的地方离海岸也不太远，笙拖着七等星，游上了岸。
“这真是……太乱来了！如果下面……是悬崖，我们不是……要活活……摔死？”笙冻得说不出囫囵话来。
“不会……我是循着泥鳅的踪迹来的，她到的地方应该是安全的……只是没想到，这个安全也是因人而异……幸亏有你跟着我……”七等星一边吐着肚子里的水一边说，他吓得不轻，不知是冷还是后怕，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我说，我们这是到哪了？”
笙站起来打量四周，发现远处有几点灯火闪亮。她暗暗庆幸，这意味着他们不是在荒郊野地。
“希望这里还是恩吉。”七等星说。
这句话惊得笙出了一身冷汗：“你这个出逃计划怎么有这么多漏洞啊！”
“别吵别吵，我们找人打听看看，大不了原路返回呗。”
两个人瑟瑟发抖，走上大路。周围一片寂静，哪有人影。
“怎么办？回去吗？”笙说。
“再走走看看。”七等星不甘心。
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了。七等星赶紧挥手拦车。
车停了下来，司机探出头来问：“打车吗？要去哪？”
“请问这是哪？”七等星问。
司机满腹狐疑地打量着七等星，说:“你们从哪里来的？不知道这里是哪？”
“我们在海上游玩，出了事故翻了船。随波逐流总算上了岸，不知道被冲到哪里了。”七等星信口编了个理由。
“哦。这里是恩吉东郊。”司机说。
“那，能不能送我们进城？”七等星问。
“到市区200，没问题吧？”司机说。
七等星刚拿到2万奖金，也不嫌贵，他与笙上了车。
进城之后，笙先是带着七等星回家，换了干衣服。她家没有男式衣服，她敲开邻居的门给七等星借了一套。
“笙，你怎么这么晚回来？这个人是谁？”笙的邻居是一个长相敦厚的青年男子，他jǐng惕地盯着七等星，问道。
“这是我的同事。北鹄，我是偷偷回来看姥姥的!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啊！”笙说。
“你不是考到安全部了吗？怎么回来看姥姥还要偷偷摸摸？还弄得跟落汤鸡一样？”叫北鹄的青年一边问，一边递给笙一条干毛巾。
“我们是新人嘛，规矩多了去了！”笙敷衍着，急着要走。
“笙，你不会是进了安全部就看不起我这个穷朋友了吧？好不容易回来，立刻就要走？”北鹄不高兴地说。
“怎么会！急着走是因为看了姥姥我就得立刻赶回去！被人知道我偷偷跑出来就惨了！”笙说。
“你们做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啊？”北鹄问。
“以后有机会再说啦！”笙顾不上多解释，拉起七等星匆匆走了。
疗养院值夜班的护士见笙深夜到访，很是诧异。但是面对主顾，护士也不好多问。笙问了问姥姥的情况，护士说一切都好。笙依然不放心，她轻轻走到姥姥的房间，见姥姥睡得正香，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笙觉得鼻子有点发酸，她很久没听到姥姥的鼾声了。她七八岁的时候，总是习惯听着姥姥的鼾声睡着的。
可是，能源价格一rì高过一rì，他们渐渐住不起有暖气有水电的房子。姥姥身体不好，在夏rì溽热冬rìyīn冷的环境中再难睡个好觉。即便如此，她还要摸索着给满头是汗的笙扇扇风，或者给她掖掖被子。
笙红着眼睛走出了疗养院。她发誓以后要让姥姥每天都呆在舒适的房间里。
“你还好吧？”七等星察觉到笙的异样。
“我没事，”笙突然停住了脚步，“你能把奖金都借给我吗？”
“你要干什么？”
“我刚才看到疗养院有一个配套的理疗项目，要4万多一点点，似乎对姥姥这种情况很有帮助，我想……”
“好吧，借给你。”七等星爽快地说。
“但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只剩一点点钱撑到发薪水之时了。”笙犹豫地说。
“你给我管饱饭就行。”七等星说。
笙笑着点点头，返回了疗养院中。
事情办妥之后，两人又循着地址，赶到了无惠的家。
七等星如愿从无惠家拿到了那本德拉贡大事记，要不是笙催促，他还打算就地将书看完。
“我说艾克萨兰这个姓氏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出来后，笙对七等星说，“原来无惠的爷爷是国家科学院赫赫有名的院士！”
“你还认识科学院院士？”七等星说。
“你不知道艾克萨兰院士吗？十年前他提出的利用生活垃圾发电的理论实验成功，轰动一时呢！我记得那时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说如果这项技术能够推广，普通人也能用上便宜的电能了。”
“但是现在普通人用电还是很贵啊。”七等星说。
“那是因为，艾克萨兰院士突然一病不起，他的项目没能开展下去！”笙不无遗憾地说。
“但是，院士他现在看起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没有继续推广这项技术呢？”七等星问。
“对啊，”笙想起了无惠爷爷出现在他们眼前时红光满面，jīng神矍铄的模样，也觉得奇怪，“回去问问无惠好了。”
“无惠真不愧是院士的孙子，你看他让我们带的都是什么书？”
“《科学年刊》？《量子编码技术》？《齐罗德氏猜想》？无惠怎么进了安全部呢？他应该进科学院才对！我说他怎么懂得构造一些奇怪的物质呢。”笙想到了无惠困住鲤晟的方式。
这次夜行，虽有波折，大体上倒也顺利。
第二天苏锦霖讲授了习客的第五个课程。笙听完才明白，七等星这个神秘的家伙，已经早早掌握了这一课的内容。他带着笙逃出望月山，用的就是高级的逃脱术。
如果觉得零域的情况应付不来，最好不要逞强，逃走是上策。教官这样告诉他们。
对付初入零域的菜鸟，非法习客一般习惯用循环虚像或者莫比乌斯带状结构困住对手。笙在测试时遇到的镜像困境，就是其中一种。识破幻象，找准方向，是最为基本的零域逃脱技巧。
如果零域太大，或者情况太紧急太复杂，就必须使用更高级的逃脱术。它的原理是，将自身包含的物质能量打包，传递到另一个安全零域。这种瞬间移动的魔法，本来只存在于科学幻想之中。但是在零域内，哪怕是相隔了十万八千里的零域与零域之间，它也能够实现。
当然，这并不是那么容易。它不仅要求习客能够清楚地描述安全零域的位置，还要求习客有强大的思维力控制传递过程。掌握这种技术的习客并不是太多，因为传递过程中稍有不慎，就会令自己身处险境，甚至身首异处。
苏锦霖教给学员们的最后一招逃脱术，竟然是按紧急呼叫按钮，请求队友支援。学员们不以为然，他们对听起来很酷的瞬移之术颇感兴趣，劲头十足开始了练习。按照教官的指示，他们先要尝试在单个零域中传递一些简单的物质。
开始练习后，他们才发现瞬移之术，比凭空构建实体物质困难得多。练了很久，也没有几个人能够传递一个完整的苹果到另一个地方。
鲤晟是实现了苹果传递的人之一。他得意洋洋，觉得总算挽回了一点输掉比赛的颜面。
可是苏锦霖却少有地斥责了他。
“你这是瞬移术吗？你只是复制了另一个苹果！我讲的原理，你没有听进去吗？”
“管它什么原理，达到目的不就行了？”鲤晟说。
“达到目的？你觉得将自己弄得人间蒸发，复制出另一个你，还是你吗？”苏锦霖说。
鲤晟呆住了，他即便再有不满，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教官斥责他，真的是为他担忧。
笙至此才明白，她由着七等星带她转移，是冒了天大的风险！因为七等星不仅传递了他自己，还带着她！笙不知道七等星是不知道后果地胡来，还是他艺高人胆大。
她越发觉得七等星透着怪异，但是七等星的一句话也驳得她哑口无言：
“有些人，在某些方面有些与生俱来的天赋，这也不奇怪吧？”
“无惠，你怎么看？”笙问。
“大概，七等星就是个天才习客吧。”无惠说。
“那么，你这个天才科学家，怎么没进科学院呢？”笙又问无惠。
“我爷爷说我不是那块材料。”无惠红着脸说。
“你爷爷看起来很jīng神，明显病已经好了，为什么不继续推进垃圾发电项目造福国民？”笙接着问。
“这事我也问过，爷爷说他jīng力有限，只想安享晚年，不想再折腾。”
“他就没有学生什么的帮着他完成这个项目吗？”
“有啊，现任科学院院长哈云山泽就是爷爷的得意门生。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垃圾发电的项目最终被搁置了，哈云院长转行开发出了身份识别系统。”
“真是可惜，”笙喟叹道，“这样利国利民的项目怎么就无疾而终了呢。”
“我也这么觉得，”无惠犹犹豫豫地说，“以前，我向爷爷提出，由我来帮他完成这个项目，被他臭骂了一顿。”
“你知道怎么做？”
“我觉得我知道，可是爷爷不相信我。”
“那你就做个小范围的实验，让他相信啊。”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无惠兴奋起来，他决定特训结束后就展开行动。
“无惠，你爷爷多大年纪了？”七等星问。
“七十多了呢。”无惠说。
“你好像很怕他？”
“也不是。爷爷其实很疼爱我，我是怕他知道我做了坏事，太失望太伤心。”
“那，你想不想见你爷爷？想不想知道泥鳅有没有向他告状？”七等星说。
“想啊！可是特训中不能下山啊！”无惠说。
“如果我有办法带你下山呢？”七等星说。
“不不不！违反纪律的事我再也不想干了！”无惠忙不迭地说。
“你有什么办法？组长紧紧盯着我们呢！上次鲤晟下山，不是被逮回来了吗？”笙说，她从未跟姥姥分开那么久，很是挂念。
“直接下山当然不可能，但是我们可以从零域中走。”七等星说。
“从零域中走？”
“既然泥鳅可以来去自如，说明零域中一定有连接外界的通道。”
“是吗？你知道通道在哪吗？”
“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可以去找啊。反正最近训练任务不重，我们就出去一趟，如何？”七等星说。
“听起来不错，无惠，你去不去？”笙说。
“我不去！”无惠一口回绝了。
“那你告诉我你家的住址，我们替你探望爷爷。”七等星说。
“那太谢谢了！你们可要小心点！”无惠说。
“放心吧，”七等星装作不经意地说，“望月山呆着太无聊了，我顺便到你家借点书回来看，可以吧？”
“可以可以！有些书我也急着想看呢，你顺便帮我带来。还有这笔奖金，也拜托你带给我爷爷。”无惠拿出笔纸，列了个清单交给七等星，接着说：“我再给他写封信，汇报下我的情况！”
是夜，七等星与笙偷偷潜入了零域中。
零域里黑暗一片，茫无际涯。
“七等星，我怕我们找到出口，天也亮了。”笙有点泄气了。
“没事，跟着我。”
七等星带着笙一路疾行，在某个地方停住了。
“痕迹消失了。”他说。
“什么痕迹？”笙问。
“泥鳅留下的痕迹啊。”七等星说。
“七等星，我怎么觉得你像一只jǐng犬？还能嗅出泥鳅的味道啊！”笙忍不住笑了。
“你就不能用点好听的词？”
“我怎么看不见痕迹？你不是jǐng犬，鼻子怎么这么灵？”
“我不是闻出来的！只是她留下的气息与能量分子，被我侦测到了而已！”
“你怎么做到的？”笙很是诧异，七等星所谓的分子，她完全感觉不到。
“可是，痕迹在这里就消失了，真是奇怪。”七等星紧蹙眉头，在原地细细观察。
笙也跟着七等星的视线查看周围，但是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原来如此，”七等星忽然露出了笑容，他拉起笙的手，说，“准备好！我们来玩空间大跳跃！”
笙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压力笼罩了她。压力几乎将她挤爆，刺目的光芒，刮耳的杂音几乎令她疯狂。她差点叫出声来，但是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她感觉到宁静，睁开眼，发现她还是在一片黑暗之中。
“七等星，你在搞什么？”笙问。
“我们已经跳跃到了另一个零域，”七等星微笑着说，“还好还好，没有把你弄丢。”
笙说不出话来，眼前是什么情况她完全搞不明白。
“这个零域有点大啊，我们要加快速度了！”七等星说着拉着笙飞了起来。
“咦——”笙又是兴奋又是诧异，“原来你的本事这么大！回头教我！”
几分钟后，七等星与笙出了零域，进入了现实世界。准确说，他们是落入了海中。这个零域，竟然处于海上。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咕噜咕噜……”零域中神人一般的七等星，此时像落水狗一样狼狈地扑腾着。
还好笙的水xìng不错，他们落水的地方离海岸也不太远，笙拖着七等星，游上了岸。
“这真是……太乱来了！如果下面……是悬崖，我们不是……要活活……摔死？”笙冻得说不出囫囵话来。
“不会……我是循着泥鳅的踪迹来的，她到的地方应该是安全的……只是没想到，这个安全也是因人而异……幸亏有你跟着我……”七等星一边吐着肚子里的水一边说，他吓得不轻，不知是冷还是后怕，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我说，我们这是到哪了？”
笙站起来打量四周，发现远处有几点灯火闪亮。她暗暗庆幸，这意味着他们不是在荒郊野地。
“希望这里还是恩吉。”七等星说。
这句话惊得笙出了一身冷汗：“你这个出逃计划怎么有这么多漏洞啊！”
“别吵别吵，我们找人打听看看，大不了原路返回呗。”
两个人瑟瑟发抖，走上大路。周围一片寂静，哪有人影。
“怎么办？回去吗？”笙说。
“再走走看看。”七等星不甘心。
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了。七等星赶紧挥手拦车。
车停了下来，司机探出头来问：“打车吗？要去哪？”
“请问这是哪？”七等星问。
司机满腹狐疑地打量着七等星，说:“你们从哪里来的？不知道这里是哪？”
“我们在海上游玩，出了事故翻了船。随波逐流总算上了岸，不知道被冲到哪里了。”七等星信口编了个理由。
“哦。这里是恩吉东郊。”司机说。
“那，能不能送我们进城？”七等星问。
“到市区200，没问题吧？”司机说。
七等星刚拿到2万奖金，也不嫌贵，他与笙上了车。
进城之后，笙先是带着七等星回家，换了干衣服。她家没有男式衣服，她敲开邻居的门给七等星借了一套。
“笙，你怎么这么晚回来？这个人是谁？”笙的邻居是一个长相敦厚的青年男子，他jǐng惕地盯着七等星，问道。
“这是我的同事。北鹄，我是偷偷回来看姥姥的!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啊！”笙说。
“你不是考到安全部了吗？怎么回来看姥姥还要偷偷摸摸？还弄得跟落汤鸡一样？”叫北鹄的青年一边问，一边递给笙一条干毛巾。
“我们是新人嘛，规矩多了去了！”笙敷衍着，急着要走。
“笙，你不会是进了安全部就看不起我这个穷朋友了吧？好不容易回来，立刻就要走？”北鹄不高兴地说。
“怎么会！急着走是因为看了姥姥我就得立刻赶回去！被人知道我偷偷跑出来就惨了！”笙说。
“你们做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啊？”北鹄问。
“以后有机会再说啦！”笙顾不上多解释，拉起七等星匆匆走了。
疗养院值夜班的护士见笙深夜到访，很是诧异。但是面对主顾，护士也不好多问。笙问了问姥姥的情况，护士说一切都好。笙依然不放心，她轻轻走到姥姥的房间，见姥姥睡得正香，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笙觉得鼻子有点发酸，她很久没听到姥姥的鼾声了。她七八岁的时候，总是习惯听着姥姥的鼾声睡着的。
可是，能源价格一rì高过一rì，他们渐渐住不起有暖气有水电的房子。姥姥身体不好，在夏rì溽热冬rìyīn冷的环境中再难睡个好觉。即便如此，她还要摸索着给满头是汗的笙扇扇风，或者给她掖掖被子。
笙红着眼睛走出了疗养院。她发誓以后要让姥姥每天都呆在舒适的房间里。
“你还好吧？”七等星察觉到笙的异样。
“我没事，”笙突然停住了脚步，“你能把奖金都借给我吗？”
“你要干什么？”
“我刚才看到疗养院有一个配套的理疗项目，要4万多一点点，似乎对姥姥这种情况很有帮助，我想……”
“好吧，借给你。”七等星爽快地说。
“但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只剩一点点钱撑到发薪水之时了。”笙犹豫地说。
“你给我管饱饭就行。”七等星说。
笙笑着点点头，返回了疗养院中。
事情办妥之后，两人又循着地址，赶到了无惠的家。
七等星如愿从无惠家拿到了那本德拉贡大事记，要不是笙催促，他还打算就地将书看完。
“我说艾克萨兰这个姓氏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出来后，笙对七等星说，“原来无惠的爷爷是国家科学院赫赫有名的院士！”
“你还认识科学院院士？”七等星说。
“你不知道艾克萨兰院士吗？十年前他提出的利用生活垃圾发电的理论实验成功，轰动一时呢！我记得那时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说如果这项技术能够推广，普通人也能用上便宜的电能了。”
“但是现在普通人用电还是很贵啊。”七等星说。
“那是因为，艾克萨兰院士突然一病不起，他的项目没能开展下去！”笙不无遗憾地说。
“但是，院士他现在看起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没有继续推广这项技术呢？”七等星问。
“对啊，”笙想起了无惠爷爷出现在他们眼前时红光满面，jīng神矍铄的模样，也觉得奇怪，“回去问问无惠好了。”
“无惠真不愧是院士的孙子，你看他让我们带的都是什么书？”
“《科学年刊》？《量子编码技术》？《齐罗德氏猜想》？无惠怎么进了安全部呢？他应该进科学院才对！我说他怎么懂得构造一些奇怪的物质呢。”笙想到了无惠困住鲤晟的方式。
这次夜行，虽有波折，大体上倒也顺利。
第二天苏锦霖讲授了习客的第五个课程。笙听完才明白，七等星这个神秘的家伙，已经早早掌握了这一课的内容。他带着笙逃出望月山，用的就是高级的逃脱术。
如果觉得零域的情况应付不来，最好不要逞强，逃走是上策。教官这样告诉他们。
对付初入零域的菜鸟，非法习客一般习惯用循环虚像或者莫比乌斯带状结构困住对手。笙在测试时遇到的镜像困境，就是其中一种。识破幻象，找准方向，是最为基本的零域逃脱技巧。
如果零域太大，或者情况太紧急太复杂，就必须使用更高级的逃脱术。它的原理是，将自身包含的物质能量打包，传递到另一个安全零域。这种瞬间移动的魔法，本来只存在于科学幻想之中。但是在零域内，哪怕是相隔了十万八千里的零域与零域之间，它也能够实现。
当然，这并不是那么容易。它不仅要求习客能够清楚地描述安全零域的位置，还要求习客有强大的思维力控制传递过程。掌握这种技术的习客并不是太多，因为传递过程中稍有不慎，就会令自己身处险境，甚至身首异处。
苏锦霖教给学员们的最后一招逃脱术，竟然是按紧急呼叫按钮，请求队友支援。学员们不以为然，他们对听起来很酷的瞬移之术颇感兴趣，劲头十足开始了练习。按照教官的指示，他们先要尝试在单个零域中传递一些简单的物质。
开始练习后，他们才发现瞬移之术，比凭空构建实体物质困难得多。练了很久，也没有几个人能够传递一个完整的苹果到另一个地方。
鲤晟是实现了苹果传递的人之一。他得意洋洋，觉得总算挽回了一点输掉比赛的颜面。
可是苏锦霖却少有地斥责了他。
“你这是瞬移术吗？你只是复制了另一个苹果！我讲的原理，你没有听进去吗？”
“管它什么原理，达到目的不就行了？”鲤晟说。
“达到目的？你觉得将自己弄得人间蒸发，复制出另一个你，还是你吗？”苏锦霖说。
鲤晟呆住了，他即便再有不满，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教官斥责他，真的是为他担忧。
笙至此才明白，她由着七等星带她转移，是冒了天大的风险！因为七等星不仅传递了他自己，还带着她！笙不知道七等星是不知道后果地胡来，还是他艺高人胆大。
她越发觉得七等星透着怪异，但是七等星的一句话也驳得她哑口无言：
“有些人，在某些方面有些与生俱来的天赋，这也不奇怪吧？”
“无惠，你怎么看？”笙问。
“大概，七等星就是个天才习客吧。”无惠说。
“那么，你这个天才科学家，怎么没进科学院呢？”笙又问无惠。
“我爷爷说我不是那块材料。”无惠红着脸说。
“你爷爷看起来很jīng神，明显病已经好了，为什么不继续推进垃圾发电项目造福国民？”笙接着问。
“这事我也问过，爷爷说他jīng力有限，只想安享晚年，不想再折腾。”
“他就没有学生什么的帮着他完成这个项目吗？”
“有啊，现任科学院院长哈云山泽就是爷爷的得意门生。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垃圾发电的项目最终被搁置了，哈云院长转行开发出了身份识别系统。”
“真是可惜，”笙喟叹道，“这样利国利民的项目怎么就无疾而终了呢。”
“我也这么觉得，”无惠犹犹豫豫地说，“以前，我向爷爷提出，由我来帮他完成这个项目，被他臭骂了一顿。”
“你知道怎么做？”
“我觉得我知道，可是爷爷不相信我。”
“那你就做个小范围的实验，让他相信啊。”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无惠兴奋起来，他决定特训结束后就展开行动。
言情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