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解剖异类
“第43号实验品，现在开始记录，cāo作者是许立莎……”
胡锋醒来的时候，听到的是这句奇怪的话，不过，对于这种标准化的说话方式，胡锋很熟悉，毕竟他曾经是医科院校的学生。
他的心里，有种极为不妙的预感。不过身体却很奇怪，竟然完全无法支配！胡锋竭尽全力，却发现自己只有意识是清醒的，而身体却沉睡着，连眼皮也不能颤动一下！
在胡锋极度惊恐的时候，这个叫许立莎的女人，继续开始陈述——
“这次实验的目的，是增强界定变种人的能力，并熟悉去威胁化手术的程序……按照莫教授制定的MISH标准，初步判定43号目标的类型应为普通型，理由是肌肉群不发达……”
说到这里，许立莎似乎在思考，片刻之后，她冷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也有第二种可能，即该目标是罕见的念力型变异者……呃……或者是能量控制者，理由是他在野外生存了大约6至7个月，而且体表没有任何损伤……所以……”
忽然，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个穿皮鞋的人走了过来。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沙哑的男子声音响了起来——
“小许，进行的怎么样了？”
“莫教授，您好！已经开始初步评估了。”许立莎的声音有些紧张。
“嗯，你怎么判断的？”
“我初步推断，目标属于无威胁的普通型，也可能是念力变异者、感知敏锐者，或者分泌型的……”
“不错，你的判断越来越准确了！”莫教授欣慰的说道，“不过要排除分泌型，你看，这个人……这个目标的手上，并没有那些标志xìng的腺体，而且他的前额比正常人类略高……咦！”
莫教授忽然惊讶起来：“这个目标的前额，并没有标志xìng的感染疤痕，这说明他还没有转化！一个没转化的低等变种人，却活到了现在，这说明了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许立莎说道。
“呵呵，这说明他应该是生活在某一个群体里，估计也是启族的。这些奇怪的家伙，虽然分布成好几个dú lì的群落，却很有默契的都把自己称为‘启族’，很有意思啊！或许虫类的寄生，对他们的意识产生了某种确定xìng的影响！”莫教授说道。
“哦，又是一个启族，这还是我第一次处理这种目标……”许立莎低声说道，似乎在思考什么。
“小许，不要犹豫。即使没转化的行走者，他们从本质上也绝不是人类了，就像那些变异的狗不是狗一样！记住，你所面对的只是一只异种怪物，不是人类，也不是人类的尸体，他们连尸体的资格也没有……所以，你能够排除杂念吗？”莫教授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我明白了！为了新南岭市，为了人类！”许立莎立即大声说道。
“呵呵，不要紧张。现在不是喊口号的年代了……”莫教授的声音中带着苦涩的笑意，“不过，越是在这种艰难的岁月里，人就越要有简单明确的目标，虽然看起来有些形式主义，不过人们只需要一个信念，而不是思考或者同情。记住，尤其是同情！这是我们最大的弱点……”说到这里，莫教授的声音变低了，似乎连他自己都有些信心不足。
“好了，继续实验吧，让我看看你的动手能力怎么样！”莫教授说道。
几秒钟后，许立莎轻轻咳嗽了两声，继续陈述起来——
“现在开始第一项检查，**恢复能力测试。根据猎人小组的报告，该目标被捕获时，曾被7.62毫米狙击枪子弹击中，并造成左胸部开放xìng爆裂伤，但在两小时内自动复原。现在验证该过程，方法是剪开胸骨，对心脏进行破坏和部分心肌移除……”
“真是见鬼了……”作为倒霉的试验品，胡锋焦躁得要疯了，他想拼命挣扎或者喊叫，可身体犹如木头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在持续恐惧了几分钟后，胡锋的心绪已经变得平静了。在这种时候，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耳畔听到的是冷漠的对话，以及金属器械因碰撞而发出的脆响，自己却像一具死尸般无法动弹，那么，除了绝望，除了任人宰割，还能怎样？
像濒死的野兽一样嚎叫，或者垂死挣扎？
可惜就算是想，自己也做不到了……
那么……就只能当这具身体，不再属于自己了。佛家不是喜欢说吗，肉身只是一具皮囊，不是真的我……对了，好像第三个守望者也说过类似的话！
想到这里的时候，胡锋的意识忽然一动，竟然飘了起来——就像医学记录中的濒死体验一样，意识脱离了身体，在天花板上漂浮！
所有的冰冷、痛苦、绝望、怨恨，全都消失了，胡锋的心情变得出奇的平静。
或许，人一旦认识到自己正在死去，于是决定放弃一切挣扎的时候，就真的从苦海中“解脱”了……
对于这些近似于玄学或者哲学的东西，胡锋无法确信，也没多少兴趣。他的注意力，已经被下面的场景吸引住了。
这是一间简陋的屋子，跟标准的手术室、生化实验室完全不能相比，连地面都只是粗糙的水泥地，白灰墙壁上更是布满黄褐sè的水纹和霉斑，证明这间屋子很cháo湿。
不过，手术台倒还算干净，铺着瓷砖，而且还有水龙头和排水槽——胡锋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张台子，其实应该是一张解剖台，并不是用来救人的！
“唉，人xìng怎么变成了这样……”
当那个面容稚嫩的女学生拿起不锈钢钳子，开始剪断“目标”胸部的肋骨时，胡锋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叹息，而下面的两个人，忽然不约而同的哆嗦了一下。
“不要犹豫，继续cāo作！”秃顶的莫教授严肃的说道。
可漂浮在空气中的胡锋，却分明看见那个老人的心脏在悸动着，跳动的频率明显有些紊乱，过了好几十秒才恢复了正常。
胡锋又叹息了一声，然后把视线投向躺在解剖台上的那个人。
那是个面容苍白的年轻人，现在已经脱去了稚气，变得像是饱经风霜了。他的眉头舒展着，像是正沉醉在梦里——这让胡锋有些伤感。
自己的额头还很光洁，所以，自己还是人，不是什么“实验品”、“目标”，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是某些人的儿子，也是某人的爱人。
而且，自己也不是变种人，不是什么行走……
胡锋的思绪忽然中断了，眼前的一幕让他痛苦起来——
解剖台上，女学生已经将“实验品”的胸骨剪掉了一大圈，暴露出里面那颗鲜红的心脏，然后把闪闪发亮的剪刀刺了进去！
胡锋几乎听到了“嘭”的一声异响，然后鲜血像一个微型的喷泉，猛的冲天而起，喷shè到了一米多高的空气中，血液嗤嗤的冒着，溅了许立莎满头满脸！
“呀……”女生惊慌失措的喊叫起来。
“镇定！”莫教授忽然发出一声断喝，吓得那女生退到了角落里，手里的剪刀当啷一声掉在了水泥地上。她的护目镜上沾满血滴，她的脸哆嗦着，嘴唇上也沾着新鲜的血液。
“蠢货！心脏的压力这么大，你一剪子下去，不飙血才怪！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怎么做手术员！”莫教授脸sè铁青的斥责道。
“是，是……”许立莎用手胡乱擦了擦护目镜，战战兢兢的回到解剖台前，泪水在她的眼圈里打转，血滴在她的脸颊上颤动着。
“别怕，你已经注shè过免疫针了，不会被感染。”莫教授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郁闷，“算了，你们这些学员都不是正规院校毕业的，想干这份工作也不容易……你之前是动物中心的饲养员吧？”
“是……”许立莎紧张的咬了咬嘴唇，忽然坚定的说道，“莫教授，我能做好这份工作！”
“行了，你们混口饭吃也不容易……”莫教授压下了火气，皱着眉头说道，“继续吧，你看看，目标已经生长出肉芽组织了，心脏和胸骨正在重建，这个速度还挺快……嗯，有些不可思议！”
莫教授忽然凑到了解剖台前，仔细观察起来。许立莎拾起剪子，不知所措的站在旁边。
大约十多分钟后，“目标”的胸口重新合拢，皮肤呈现出隆起的绛紫sè，像是典型的伤疤组织，不过那块碗口大的“疤”正急速的变平、变淡，最终消失，皮肤重新变得光滑整洁。
“厉害！”莫教授叹息道：”要是任由这些变种人繁殖下去，我们人类可就真的要灭亡了！”
许立莎站了半天，终于壮着胆子附和道——
“是，所以必须要消灭他们，为了新南岭市，为了人类……”
“行了，少在我面前喊口号，我只是个学者，又不是领导！”莫教授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趁他还没醒，赶紧把额叶切除吧，记住是1号、2号两个区域，别弄错了！”
“是！”许立莎紧张的答道。
“只要这个实验品能度过半个月的观察期，你就算合格了，到时候我会给你签字的。行啦，我先走了！天天看这些鬼东西，真他妈的烦人……”莫教授背起手，嘟囔着撞开门走出去了。
走廊里又响起了急促的皮鞋声，以及老人含混不清的咒骂——
“这狗X的rì子……”
胡锋醒来的时候，听到的是这句奇怪的话，不过，对于这种标准化的说话方式，胡锋很熟悉，毕竟他曾经是医科院校的学生。
他的心里，有种极为不妙的预感。不过身体却很奇怪，竟然完全无法支配！胡锋竭尽全力，却发现自己只有意识是清醒的，而身体却沉睡着，连眼皮也不能颤动一下！
在胡锋极度惊恐的时候，这个叫许立莎的女人，继续开始陈述——
“这次实验的目的，是增强界定变种人的能力，并熟悉去威胁化手术的程序……按照莫教授制定的MISH标准，初步判定43号目标的类型应为普通型，理由是肌肉群不发达……”
说到这里，许立莎似乎在思考，片刻之后，她冷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也有第二种可能，即该目标是罕见的念力型变异者……呃……或者是能量控制者，理由是他在野外生存了大约6至7个月，而且体表没有任何损伤……所以……”
忽然，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个穿皮鞋的人走了过来。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沙哑的男子声音响了起来——
“小许，进行的怎么样了？”
“莫教授，您好！已经开始初步评估了。”许立莎的声音有些紧张。
“嗯，你怎么判断的？”
“我初步推断，目标属于无威胁的普通型，也可能是念力变异者、感知敏锐者，或者分泌型的……”
“不错，你的判断越来越准确了！”莫教授欣慰的说道，“不过要排除分泌型，你看，这个人……这个目标的手上，并没有那些标志xìng的腺体，而且他的前额比正常人类略高……咦！”
莫教授忽然惊讶起来：“这个目标的前额，并没有标志xìng的感染疤痕，这说明他还没有转化！一个没转化的低等变种人，却活到了现在，这说明了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许立莎说道。
“呵呵，这说明他应该是生活在某一个群体里，估计也是启族的。这些奇怪的家伙，虽然分布成好几个dú lì的群落，却很有默契的都把自己称为‘启族’，很有意思啊！或许虫类的寄生，对他们的意识产生了某种确定xìng的影响！”莫教授说道。
“哦，又是一个启族，这还是我第一次处理这种目标……”许立莎低声说道，似乎在思考什么。
“小许，不要犹豫。即使没转化的行走者，他们从本质上也绝不是人类了，就像那些变异的狗不是狗一样！记住，你所面对的只是一只异种怪物，不是人类，也不是人类的尸体，他们连尸体的资格也没有……所以，你能够排除杂念吗？”莫教授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我明白了！为了新南岭市，为了人类！”许立莎立即大声说道。
“呵呵，不要紧张。现在不是喊口号的年代了……”莫教授的声音中带着苦涩的笑意，“不过，越是在这种艰难的岁月里，人就越要有简单明确的目标，虽然看起来有些形式主义，不过人们只需要一个信念，而不是思考或者同情。记住，尤其是同情！这是我们最大的弱点……”说到这里，莫教授的声音变低了，似乎连他自己都有些信心不足。
“好了，继续实验吧，让我看看你的动手能力怎么样！”莫教授说道。
几秒钟后，许立莎轻轻咳嗽了两声，继续陈述起来——
“现在开始第一项检查，**恢复能力测试。根据猎人小组的报告，该目标被捕获时，曾被7.62毫米狙击枪子弹击中，并造成左胸部开放xìng爆裂伤，但在两小时内自动复原。现在验证该过程，方法是剪开胸骨，对心脏进行破坏和部分心肌移除……”
“真是见鬼了……”作为倒霉的试验品，胡锋焦躁得要疯了，他想拼命挣扎或者喊叫，可身体犹如木头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在持续恐惧了几分钟后，胡锋的心绪已经变得平静了。在这种时候，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耳畔听到的是冷漠的对话，以及金属器械因碰撞而发出的脆响，自己却像一具死尸般无法动弹，那么，除了绝望，除了任人宰割，还能怎样？
像濒死的野兽一样嚎叫，或者垂死挣扎？
可惜就算是想，自己也做不到了……
那么……就只能当这具身体，不再属于自己了。佛家不是喜欢说吗，肉身只是一具皮囊，不是真的我……对了，好像第三个守望者也说过类似的话！
想到这里的时候，胡锋的意识忽然一动，竟然飘了起来——就像医学记录中的濒死体验一样，意识脱离了身体，在天花板上漂浮！
所有的冰冷、痛苦、绝望、怨恨，全都消失了，胡锋的心情变得出奇的平静。
或许，人一旦认识到自己正在死去，于是决定放弃一切挣扎的时候，就真的从苦海中“解脱”了……
对于这些近似于玄学或者哲学的东西，胡锋无法确信，也没多少兴趣。他的注意力，已经被下面的场景吸引住了。
这是一间简陋的屋子，跟标准的手术室、生化实验室完全不能相比，连地面都只是粗糙的水泥地，白灰墙壁上更是布满黄褐sè的水纹和霉斑，证明这间屋子很cháo湿。
不过，手术台倒还算干净，铺着瓷砖，而且还有水龙头和排水槽——胡锋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张台子，其实应该是一张解剖台，并不是用来救人的！
“唉，人xìng怎么变成了这样……”
当那个面容稚嫩的女学生拿起不锈钢钳子，开始剪断“目标”胸部的肋骨时，胡锋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叹息，而下面的两个人，忽然不约而同的哆嗦了一下。
“不要犹豫，继续cāo作！”秃顶的莫教授严肃的说道。
可漂浮在空气中的胡锋，却分明看见那个老人的心脏在悸动着，跳动的频率明显有些紊乱，过了好几十秒才恢复了正常。
胡锋又叹息了一声，然后把视线投向躺在解剖台上的那个人。
那是个面容苍白的年轻人，现在已经脱去了稚气，变得像是饱经风霜了。他的眉头舒展着，像是正沉醉在梦里——这让胡锋有些伤感。
自己的额头还很光洁，所以，自己还是人，不是什么“实验品”、“目标”，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是某些人的儿子，也是某人的爱人。
而且，自己也不是变种人，不是什么行走……
胡锋的思绪忽然中断了，眼前的一幕让他痛苦起来——
解剖台上，女学生已经将“实验品”的胸骨剪掉了一大圈，暴露出里面那颗鲜红的心脏，然后把闪闪发亮的剪刀刺了进去！
胡锋几乎听到了“嘭”的一声异响，然后鲜血像一个微型的喷泉，猛的冲天而起，喷shè到了一米多高的空气中，血液嗤嗤的冒着，溅了许立莎满头满脸！
“呀……”女生惊慌失措的喊叫起来。
“镇定！”莫教授忽然发出一声断喝，吓得那女生退到了角落里，手里的剪刀当啷一声掉在了水泥地上。她的护目镜上沾满血滴，她的脸哆嗦着，嘴唇上也沾着新鲜的血液。
“蠢货！心脏的压力这么大，你一剪子下去，不飙血才怪！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怎么做手术员！”莫教授脸sè铁青的斥责道。
“是，是……”许立莎用手胡乱擦了擦护目镜，战战兢兢的回到解剖台前，泪水在她的眼圈里打转，血滴在她的脸颊上颤动着。
“别怕，你已经注shè过免疫针了，不会被感染。”莫教授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郁闷，“算了，你们这些学员都不是正规院校毕业的，想干这份工作也不容易……你之前是动物中心的饲养员吧？”
“是……”许立莎紧张的咬了咬嘴唇，忽然坚定的说道，“莫教授，我能做好这份工作！”
“行了，你们混口饭吃也不容易……”莫教授压下了火气，皱着眉头说道，“继续吧，你看看，目标已经生长出肉芽组织了，心脏和胸骨正在重建，这个速度还挺快……嗯，有些不可思议！”
莫教授忽然凑到了解剖台前，仔细观察起来。许立莎拾起剪子，不知所措的站在旁边。
大约十多分钟后，“目标”的胸口重新合拢，皮肤呈现出隆起的绛紫sè，像是典型的伤疤组织，不过那块碗口大的“疤”正急速的变平、变淡，最终消失，皮肤重新变得光滑整洁。
“厉害！”莫教授叹息道：”要是任由这些变种人繁殖下去，我们人类可就真的要灭亡了！”
许立莎站了半天，终于壮着胆子附和道——
“是，所以必须要消灭他们，为了新南岭市，为了人类……”
“行了，少在我面前喊口号，我只是个学者，又不是领导！”莫教授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趁他还没醒，赶紧把额叶切除吧，记住是1号、2号两个区域，别弄错了！”
“是！”许立莎紧张的答道。
“只要这个实验品能度过半个月的观察期，你就算合格了，到时候我会给你签字的。行啦，我先走了！天天看这些鬼东西，真他妈的烦人……”莫教授背起手，嘟囔着撞开门走出去了。
走廊里又响起了急促的皮鞋声，以及老人含混不清的咒骂——
“这狗X的r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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