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羔羊返巢
在这个乱糟糟的世界里，胡锋的愿望很小，只是活着回家，可命运似乎总在捉弄人，愿望每一次都要变成泡影！
从西浦镇开始，到银座大厦，到南岭避难营，他只想要一个落脚的地方，却屡屡落空，后来终于找到了“启之部族”，结果村子又被北坡守望者yīn掉了。
胡锋的心态，现在终于变了，原本他刻意避免接触北坡虫巢的守望者，现在却很想见见这个异类。
翻过一道积雪覆盖的山岭，远处终于出现了黑sè的平原。
“北坡镇！”高亚楠低声说道，“就是这里了……”
据说北坡这里，原本是个很大的村镇，可现在完全看不出有人类存在过的痕迹。山坳间的平原上，飘荡着一层浓重的黑云，和地面上的浓雾连接起来，占据了超过十几平方公里的范围！
从踏上黑苔原的那一刻起，胡锋的心就悸动起来。
为了安全起见，他和高亚楠又通过jīng神链接，把彼此的意识汇聚在了一起。这个过程曾经很奇妙，现在却发生了一点意外——当两个人心有灵犀的时候，感觉就像身体纠缠在一起。
所以，两个人无言相对了很久，才适应了这种尴尬的状态。
黑苔原可能很广阔，不过雾也很浓，即使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视线也只能看清楚区区几百米。在这里，视觉已经没那么重要了，直觉和嗅觉，反倒变得有用起来。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腐烂气息，像是植物沤烂后的味道，而对胡锋来说，这种气味并不恼人，反倒有些熟悉。一瞬间，他甚至回忆起某个地下虫窟的气息，那里有许多巨大的卵囊……
一股股若有若无的意识在空间中交叉着，如巨网般笼罩了这里。胡锋知道，守望者或许已经感觉到了。
脚下的黑苔层越来越厚，胡锋终于意识到，这种湿漉漉的异星植被，使得这个区域的温度比外面高很多，连天空中的雪都被融化了，直到变成液滴才掉落下来，使得苔原变得泥泞不堪。其实隔着这么厚的黑苔层，泥土根本不会透上来，脚下噗嗤噗嗤响着的，只是吸足了水分的菌毯。
雨……
外面在下雪，这里却是在下雨！曾经滋养了地球生物的雨水，现在也同样滋养着来自异星的黑sè菌毯……
向前深入数百米后，一副更加奇异的景象呈现在眼前——
在雨中，竟然还有一些肥壮的食苔者在漫步，它们柔软的米白sè身体缓缓蠕动着，身上的一排排肉刺饱满茁壮，如果它们不由是人类蜕变而成的话，这一幕场景就可以算得上“诗情画意”了。
“好看吗，像不像洁白的羊群……”一缕微弱的、却清晰无比的意识，忽然进入了胡锋的脑海，是个女人的声音，与此同时，身旁的高亚楠也停住脚步，眼中露出jǐng惕的神sè。
胡锋皱起眉头，对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
“来……”女子的意识召唤道。
眼前的雾忽然飘动起来，在十几秒钟内便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一直通向黑苔原深处。在数千米之外，胡锋看见了一座隐隐约约的建筑，像金字塔般巨大，却呈现出艳丽的猩红sè，似乎还带有淡淡的褐sè斑纹。
通道中有些诡异的枯树，现在也蜷缩起攻击xìng的枝条，像一株株巨大的黑sè蕨菜芽，或许它们已经接到了某种指令？
“来……”守望者的意识继续发出召唤。
胡锋走了过去，高亚楠抽出长刀，紧紧跟在他身边。
离虫巢越来越近了，附近的浓雾中，隐约传来甲壳碰撞的声音，胡锋知道那是刺杀者们在躁动不已。从这些噪音的密集程度上来判断，雾里的刺杀者，恐怕多得吓人，或许有几百只？
终于，眼前出现了一片肉糜之地，比上次见到的那块地还要粘稠，血气也更加浓郁；那些有生命的“泥浆”不断冒着气泡，像是用人肉研磨成的，里面还掺杂着碎骨、毛发，令人不寒而栗。
“我们还能离开吗……”高亚楠无声的叹息道。
胡锋没有做出回应，因为眼前已经出现了漫天的光点，它们从巢穴上飞落下来，像是数百个萤火虫，最终悬浮在巢穴前的肉糜地上，逐渐聚合成一个朦胧的黄sè光影——那又是一个女xìng的轮廓，一样的迷离，一样的充满神秘气息。
胡锋的手心，开始有汗水渗了出来。这个守望者进化的很高级，她似乎已经不再具有实质的身体，而仅仅是一团光影，不过隐约透出的能量强度，却大得惊人。
“你们回来了，我的羔羊……”守望者的声音和意识，隔着近百米的距离，同时传送过来。
“我不是你的羔羊。”胡锋说道。
守望者的光影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随后，她的笑声便响了起来——
“那么，你至少诱拐了我的羊，不是吗，行走者？”
胡锋的底气忽然不那么足了，或许在这个巢穴中，不应该去挑衅这里的主人。
“我需要……请你，解除这个人的印记！”
“嗯……需要？”守望者沉吟了片刻，“我知道你心中所想，那么我也有一个‘需要’，请你满足一下，我需要你，成为我的仆从……”
于此同时，无数发光的字符从守望者指间流淌出来，汇聚成一道黄sè的光束，胡锋jǐng惕的将自己的jīng神力释放出来，将那道光束挡在了身前两尺之外。
尽管如此，胡锋脑海中还是泛起了狂澜，光束里的信息纷纷映shè进来——
“成为我的仆从，成为我的手、眼、口、足。作为交换，我会赋予你有限却可以超越众生、践踏一切的权力……”
“成为我的牧虫者，持有我赋予的杖和鞭，惩戒甚至杀死任何一只羔羊……”
“我不需要你的誓言，因为你永远不再想要背叛……”
“抛弃戒备之心吧，放松jīng神，不许抗拒……”
光束渐渐向胡锋逼近过来，守望者的手臂也舒展着，空气像水波般微微荡漾，又像是温柔的chūn风，让人心旷神怡。
不过，胡锋的眼角却渗出血滴，眼前的空间猛然轰鸣起来，把那束字符组成的流光震散了。
“哈哈……”守望者笑了起来，她的肩膀却抖动着，看起来已经失去了居高临下的气场，反倒像是个神经质的女人。
“聪明的小家伙，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别再试图愚弄我！”胡锋咬着牙说道，他的脑海微微刺痛着，血腥味也在嘴里蔓延，这种透支的状态让他的jīng神飞速消耗，却能保持清醒。
“看来，你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守望者幽幽的叹息了一口气，身影开始渐渐消散。
“那么行走者，一切都将如你所愿……”
守望者重新分散成漫天的萤火虫，飞进了巢穴中，与此同时，浓雾里传来了兴奋的嘶喊，无数个念头交织起来，像是一首蠢蠢yù动的杀戮之歌。
刺蛇们开始冲锋了，它们环节状的甲壳发出啪啪的抖动声，犹如士兵身上的铁叶鳞甲！
于是，高亚楠动了起来！
这是胡锋第一次看见她挥动武士刀，尽管胡锋不喜欢发明这种武器的那群倭人，可武士刀——确实美到了极致！尤其是当它被握持在一个异常高大、却纤瘦矫健的东方美女手中，和长发一齐飞舞的时候！
高亚楠像是把所有潜能都激发出来了，前一秒，浓雾里刚刚冲出两只黑sè刺蛇，下一秒不到，它们的身体便从中间裂开，断肢残躯散落在地！
然而这终究不是电影，高亚楠也不是刀枪不入的女杀手，她只是一个……
需要被呵护的女人！
于是胡锋闭上了眼，虽然看不见，周围的一切却清晰的映shè进脑海。
守望者刚才问过——
自己究竟是什么？
胡锋仍然无法确定，不过这不重要，现在他只想着一句话——
“把自己……交给本能！”
意识中，时间终于停滞下来，一切似乎都定格了！
其实如果耐心等待，会发现一切都还在移动，只不过速度慢得可以忽略。
“时间变慢了，还是我变快了？”
胡锋仍旧弄不清楚，可现在没必要分心去思考——
天地已经变成了两个平面，所有的物体都简化成了颤动着的点。在胡锋的认知里，自己的肉身已经消弭于无形了，只剩下灵魂在游动，像是一条灵巧的小蛇！
身边有个白sè光点儿在晃动……
胡锋游动过去，将那个心爱的目标卷绕、保护起来，然后，密密麻麻的红光撞过来，撞得小蛇心烦意乱，于是它昂起头颅，开始猎食……
从西浦镇开始，到银座大厦，到南岭避难营，他只想要一个落脚的地方，却屡屡落空，后来终于找到了“启之部族”，结果村子又被北坡守望者yīn掉了。
胡锋的心态，现在终于变了，原本他刻意避免接触北坡虫巢的守望者，现在却很想见见这个异类。
翻过一道积雪覆盖的山岭，远处终于出现了黑sè的平原。
“北坡镇！”高亚楠低声说道，“就是这里了……”
据说北坡这里，原本是个很大的村镇，可现在完全看不出有人类存在过的痕迹。山坳间的平原上，飘荡着一层浓重的黑云，和地面上的浓雾连接起来，占据了超过十几平方公里的范围！
从踏上黑苔原的那一刻起，胡锋的心就悸动起来。
为了安全起见，他和高亚楠又通过jīng神链接，把彼此的意识汇聚在了一起。这个过程曾经很奇妙，现在却发生了一点意外——当两个人心有灵犀的时候，感觉就像身体纠缠在一起。
所以，两个人无言相对了很久，才适应了这种尴尬的状态。
黑苔原可能很广阔，不过雾也很浓，即使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视线也只能看清楚区区几百米。在这里，视觉已经没那么重要了，直觉和嗅觉，反倒变得有用起来。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腐烂气息，像是植物沤烂后的味道，而对胡锋来说，这种气味并不恼人，反倒有些熟悉。一瞬间，他甚至回忆起某个地下虫窟的气息，那里有许多巨大的卵囊……
一股股若有若无的意识在空间中交叉着，如巨网般笼罩了这里。胡锋知道，守望者或许已经感觉到了。
脚下的黑苔层越来越厚，胡锋终于意识到，这种湿漉漉的异星植被，使得这个区域的温度比外面高很多，连天空中的雪都被融化了，直到变成液滴才掉落下来，使得苔原变得泥泞不堪。其实隔着这么厚的黑苔层，泥土根本不会透上来，脚下噗嗤噗嗤响着的，只是吸足了水分的菌毯。
雨……
外面在下雪，这里却是在下雨！曾经滋养了地球生物的雨水，现在也同样滋养着来自异星的黑sè菌毯……
向前深入数百米后，一副更加奇异的景象呈现在眼前——
在雨中，竟然还有一些肥壮的食苔者在漫步，它们柔软的米白sè身体缓缓蠕动着，身上的一排排肉刺饱满茁壮，如果它们不由是人类蜕变而成的话，这一幕场景就可以算得上“诗情画意”了。
“好看吗，像不像洁白的羊群……”一缕微弱的、却清晰无比的意识，忽然进入了胡锋的脑海，是个女人的声音，与此同时，身旁的高亚楠也停住脚步，眼中露出jǐng惕的神sè。
胡锋皱起眉头，对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
“来……”女子的意识召唤道。
眼前的雾忽然飘动起来，在十几秒钟内便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一直通向黑苔原深处。在数千米之外，胡锋看见了一座隐隐约约的建筑，像金字塔般巨大，却呈现出艳丽的猩红sè，似乎还带有淡淡的褐sè斑纹。
通道中有些诡异的枯树，现在也蜷缩起攻击xìng的枝条，像一株株巨大的黑sè蕨菜芽，或许它们已经接到了某种指令？
“来……”守望者的意识继续发出召唤。
胡锋走了过去，高亚楠抽出长刀，紧紧跟在他身边。
离虫巢越来越近了，附近的浓雾中，隐约传来甲壳碰撞的声音，胡锋知道那是刺杀者们在躁动不已。从这些噪音的密集程度上来判断，雾里的刺杀者，恐怕多得吓人，或许有几百只？
终于，眼前出现了一片肉糜之地，比上次见到的那块地还要粘稠，血气也更加浓郁；那些有生命的“泥浆”不断冒着气泡，像是用人肉研磨成的，里面还掺杂着碎骨、毛发，令人不寒而栗。
“我们还能离开吗……”高亚楠无声的叹息道。
胡锋没有做出回应，因为眼前已经出现了漫天的光点，它们从巢穴上飞落下来，像是数百个萤火虫，最终悬浮在巢穴前的肉糜地上，逐渐聚合成一个朦胧的黄sè光影——那又是一个女xìng的轮廓，一样的迷离，一样的充满神秘气息。
胡锋的手心，开始有汗水渗了出来。这个守望者进化的很高级，她似乎已经不再具有实质的身体，而仅仅是一团光影，不过隐约透出的能量强度，却大得惊人。
“你们回来了，我的羔羊……”守望者的声音和意识，隔着近百米的距离，同时传送过来。
“我不是你的羔羊。”胡锋说道。
守望者的光影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随后，她的笑声便响了起来——
“那么，你至少诱拐了我的羊，不是吗，行走者？”
胡锋的底气忽然不那么足了，或许在这个巢穴中，不应该去挑衅这里的主人。
“我需要……请你，解除这个人的印记！”
“嗯……需要？”守望者沉吟了片刻，“我知道你心中所想，那么我也有一个‘需要’，请你满足一下，我需要你，成为我的仆从……”
于此同时，无数发光的字符从守望者指间流淌出来，汇聚成一道黄sè的光束，胡锋jǐng惕的将自己的jīng神力释放出来，将那道光束挡在了身前两尺之外。
尽管如此，胡锋脑海中还是泛起了狂澜，光束里的信息纷纷映shè进来——
“成为我的仆从，成为我的手、眼、口、足。作为交换，我会赋予你有限却可以超越众生、践踏一切的权力……”
“成为我的牧虫者，持有我赋予的杖和鞭，惩戒甚至杀死任何一只羔羊……”
“我不需要你的誓言，因为你永远不再想要背叛……”
“抛弃戒备之心吧，放松jīng神，不许抗拒……”
光束渐渐向胡锋逼近过来，守望者的手臂也舒展着，空气像水波般微微荡漾，又像是温柔的chūn风，让人心旷神怡。
不过，胡锋的眼角却渗出血滴，眼前的空间猛然轰鸣起来，把那束字符组成的流光震散了。
“哈哈……”守望者笑了起来，她的肩膀却抖动着，看起来已经失去了居高临下的气场，反倒像是个神经质的女人。
“聪明的小家伙，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别再试图愚弄我！”胡锋咬着牙说道，他的脑海微微刺痛着，血腥味也在嘴里蔓延，这种透支的状态让他的jīng神飞速消耗，却能保持清醒。
“看来，你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守望者幽幽的叹息了一口气，身影开始渐渐消散。
“那么行走者，一切都将如你所愿……”
守望者重新分散成漫天的萤火虫，飞进了巢穴中，与此同时，浓雾里传来了兴奋的嘶喊，无数个念头交织起来，像是一首蠢蠢yù动的杀戮之歌。
刺蛇们开始冲锋了，它们环节状的甲壳发出啪啪的抖动声，犹如士兵身上的铁叶鳞甲！
于是，高亚楠动了起来！
这是胡锋第一次看见她挥动武士刀，尽管胡锋不喜欢发明这种武器的那群倭人，可武士刀——确实美到了极致！尤其是当它被握持在一个异常高大、却纤瘦矫健的东方美女手中，和长发一齐飞舞的时候！
高亚楠像是把所有潜能都激发出来了，前一秒，浓雾里刚刚冲出两只黑sè刺蛇，下一秒不到，它们的身体便从中间裂开，断肢残躯散落在地！
然而这终究不是电影，高亚楠也不是刀枪不入的女杀手，她只是一个……
需要被呵护的女人！
于是胡锋闭上了眼，虽然看不见，周围的一切却清晰的映shè进脑海。
守望者刚才问过——
自己究竟是什么？
胡锋仍然无法确定，不过这不重要，现在他只想着一句话——
“把自己……交给本能！”
意识中，时间终于停滞下来，一切似乎都定格了！
其实如果耐心等待，会发现一切都还在移动，只不过速度慢得可以忽略。
“时间变慢了，还是我变快了？”
胡锋仍旧弄不清楚，可现在没必要分心去思考——
天地已经变成了两个平面，所有的物体都简化成了颤动着的点。在胡锋的认知里，自己的肉身已经消弭于无形了，只剩下灵魂在游动，像是一条灵巧的小蛇！
身边有个白sè光点儿在晃动……
胡锋游动过去，将那个心爱的目标卷绕、保护起来，然后，密密麻麻的红光撞过来，撞得小蛇心烦意乱，于是它昂起头颅，开始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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