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安全之地
炎华共和国的首都，烟京市。
某地下城的一间居室里，空调正吹出柔和的风，室内的气温维持在22℃，湿度在35%，空气里带着薰衣草的芬芳，脚下是柔软的锦绣地毯，屁股下是宽大的咖啡sè小牛皮沙发——总之，这里的环境很舒适，而且位于地下一百米的深处，很安全！
可是沙发里，这位健硕的老人却一直在流汗，豆大的汗珠从他花白的鬓角滴落，流到脸颊上，香烟在指缝间静静的燃烧，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眼前的文件上——
“报告SH009，《关于此次瘟疫来源的报告》：已经排除了其他国家发动生化攻击的可能，病原体被认定为海尔－斯卡迪彗星带入大气层的物质。采集样本后，发现感染者体内有菌丝状物质，但根据显微检测的结果，该物质结构超出已知的真菌类，具有部分动物xìng的结构，可能会进一步演化……”
“报告SH010，《疫情快报第0043号》：感染区域，目前为环绕地球的带状，第一次沾染的范围为北纬16~21度，但由于人员的流动xìng，感染带目前已扩散至北纬35度，各省市均出现零星的感染报告，目前我国已报告的重度感染区数量，蜀州省约141，湘南省17……；另外，美国已有11个州被划为疫区，且华盛顿行政区为重灾区，美国zhèng fǔ已开始瘫痪，总统失去联系；亚洲疫情，在rì本……”
“特别报告SHA01，《jǐng告：瘟疫正演变为虫灾！》：部分发烧致死的人类，其体内快速孵化出黑sè蜈蚣状异虫，该异虫已经导致了所有一线研究小组的全员死亡，并且急速分裂增殖，已经超出了控制，造成了大量军事减员……”
“特别报告SHA01，《美国出现瘟疫喷shè者！》：由于北美的疫情比我国早爆发12小时，所以具有预jǐng价值，目前在美国在最先发病的疫区出现新的感染类型，约14%，被感染者体内产生大量有荚膜的球状颗粒（怀疑为虫卵？！或孢子体）暂认为“孢子”！被异虫叮咬致死者，身体在数小时内即可膨胀、变脆，形成马勃状的黑sè空心囊，皮肤一触即溃，喷shè出黑sè烟雾……”
“报告EMG001，《关于避难所的启动情况报告》：由于各城市的人防设施长期被挪用，超过50%，因此有效的避难场所非常少……各地已启用军事避难所，但疫情发展过于剧烈，四个地区已失去联系，具体为……”
“报告EMG002，《紧急隔离带的建设》:已对二类以上地区进行了有效疏散，在潢河以北设立真空地带，并不计代价建立了水泥隔离墙，预计在19号起可以发挥作用，有效阻断灾民的涌入，并防止可能产生的虫cháo……”
“报告SH013，《建议使用加强型锂6战术核弹的报告》:由于分裂异虫的增殖能力巨大，目前观察到一只原始异虫，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可实现13～15次分裂，并进化为成熟个体……我国三个重灾区的驻军，在数小时内，已经骤然损失过半，强烈建议将军队撤离，并使用核力量作为最后反制手段……”
看到最后一份文件的时候，老人的手颤抖了一下，指缝间的香烟早已燃尽，烟头掉到脚下，火星儿飞溅，地毯发出焦糊味。
一名戴着黑框眼镜、身穿灰sè西装的男秘书快步走了进来。
“首长，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您是否现在过去？”
老人放下手中的文件，仰躺在沙发里，似乎在闭目冥思，眉头却紧紧皱着。过了良久，他才重新睁开眼，拣起了桌面上的那份“建议使用核弹”的文件。
“走吧，唉……”
老人站起身的时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像是因为身心缺氧而引发的深呼吸，也像是叹息。
与此同时，在西浦镇的zhèng fǔ办公大楼“白宫”里，胡锋被带到了二楼一间挂着“办公室”牌子的房间里。
“这是陈总！”
光头大汉指了指坐在办公桌后的一个穿圆领背心的男子——他忧心忡忡的抽着烟，似乎一直没睡；旁边的皮沙发上，还斜躺着个睡眼惺忪的年轻女人。
胡锋心中有些狐疑，眼前的男子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头上只留着寸发，脑门油光光的，脖子上带着一条手指粗的金链子，颚骨很宽大，气质不像是官员，倒有些匪气。
“外头来的？”男子皱起眉头，打量着胡锋。
“对，我是医科大的学生……”说到这里，胡锋忽然心中一震，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医科大可是疫区之一。
“陈总”却像没听见一样，只是摆了摆手，说道：“行啦，有用的人越多越好，四虎，你带他去住宿吧，把规矩讲清楚。”
“是，二哥——”壮汉刚说了半句，被戴金链的男子瞪了一眼，马上讪讪的改口——
“是，陈总，我这就去办！对了，这个学生开来一辆小轿车，我答应给他单独住一间房。”
“现在房屋紧张！”陈总摆了摆手，“给他按三类标准办，去吧！”
胡锋看了看金链男子——他的腰间挂着一把带套的手枪，脸sè很是不善。
光头壮汉把胡锋领出了办公室。
“兄弟，我跟你说一下。这里原来那些当官儿的早就跑了，我大哥陈龙为了保护老百姓，这才组织起自救协会，刚才的陈总就是他亲弟弟，叫陈强。我跟你说，咱们有人，有枪！派出所的兄弟也全听大哥的，你尽管在这里住着，只要听话，保证吃香喝辣！”
胡锋皱了皱眉，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呵呵，你可别皱眉，大哥能力很强！以前没乱起来的时候，这西浦镇就是大哥说了算，工业园那边儿的厂子，咱们都有股权在里头。另外，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鲁西的。”胡锋说道。
“哦，那咱们俩不远啊，我老家在齐城！”壮汉笑了笑，说道：“我听你口音就挺近，要不刚才在大门口我就不留你了，说句不好听的，直接抢车赶你走。行了，放心在这里住着吧，都是过江龙，以后我罩你，我叫刘四虎！”
“嗯，谢谢刘大哥，我叫胡锋。”虽然心中不太高兴，胡锋还是挤出个笑容。
“好，兄弟！我看你挺机灵的，废话我就不再多说，你慢慢就知道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四楼，刘四虎砸着406室的红木门——
“开门，开门，我是刘四虎！”
很快，门开了，一股臊哄哄的热气扑面而来。
“cāo，怎么这么臭？”刘四虎瞪起眼睛，扫视着屋里的几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小孩儿拉肚子……”一个胖胖的女子抱着个小孩，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
“这屋只能住四个人，你啥时候上来的？”
“大哥，我女儿感冒了，下面太挤，这屋里还有自来水，能洗洗……”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低声下气的恳求道。
“感冒？”刘四虎一瞪眼，“cāo，不是发病了吧？要是死了你们赶紧扔出去，要不老子把你们全家都赶走！”
“是是是，您放心……”年轻男子一边说，一边脱下腕上的手表，塞给了刘四虎。
“大哥，麻烦您……”
“行了，住着吧！”刘四虎接过表，把门关上了。
“407的，开门！”刘四虎转过身，又开始砸对面的门，很快，门开了。
刘四虎探头朝室内瞅了瞅，又向胡锋挤出个怪异的笑容。
“就住这儿吧！”
室内放着三张宽大的写字台，一个妇女、一个少年正躺在写字台上睡觉，旁边还有个木质的长椅，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屋里的人像是一家三口。
“兄弟，你就这儿吧，天亮了之后记得到101室登个记，要是有啥麻烦，就到六楼来找哥！”刘四虎说道。
“嗯！”
胡锋点了点头，在中年人jǐng惕的目光下，走进了室内。
现在是凌晨四点半，外头黑漆漆的，屋子里还算暖和。
胡锋放下背包，坐在靠窗的一张空写字台前。
太累了！心惊胆战的逃了一天，到现在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很快，胡锋就趴在桌上，陷入了死一般的睡眠……
某地下城的一间居室里，空调正吹出柔和的风，室内的气温维持在22℃，湿度在35%，空气里带着薰衣草的芬芳，脚下是柔软的锦绣地毯，屁股下是宽大的咖啡sè小牛皮沙发——总之，这里的环境很舒适，而且位于地下一百米的深处，很安全！
可是沙发里，这位健硕的老人却一直在流汗，豆大的汗珠从他花白的鬓角滴落，流到脸颊上，香烟在指缝间静静的燃烧，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眼前的文件上——
“报告SH009，《关于此次瘟疫来源的报告》：已经排除了其他国家发动生化攻击的可能，病原体被认定为海尔－斯卡迪彗星带入大气层的物质。采集样本后，发现感染者体内有菌丝状物质，但根据显微检测的结果，该物质结构超出已知的真菌类，具有部分动物xìng的结构，可能会进一步演化……”
“报告SH010，《疫情快报第0043号》：感染区域，目前为环绕地球的带状，第一次沾染的范围为北纬16~21度，但由于人员的流动xìng，感染带目前已扩散至北纬35度，各省市均出现零星的感染报告，目前我国已报告的重度感染区数量，蜀州省约141，湘南省17……；另外，美国已有11个州被划为疫区，且华盛顿行政区为重灾区，美国zhèng fǔ已开始瘫痪，总统失去联系；亚洲疫情，在rì本……”
“特别报告SHA01，《jǐng告：瘟疫正演变为虫灾！》：部分发烧致死的人类，其体内快速孵化出黑sè蜈蚣状异虫，该异虫已经导致了所有一线研究小组的全员死亡，并且急速分裂增殖，已经超出了控制，造成了大量军事减员……”
“特别报告SHA01，《美国出现瘟疫喷shè者！》：由于北美的疫情比我国早爆发12小时，所以具有预jǐng价值，目前在美国在最先发病的疫区出现新的感染类型，约14%，被感染者体内产生大量有荚膜的球状颗粒（怀疑为虫卵？！或孢子体）暂认为“孢子”！被异虫叮咬致死者，身体在数小时内即可膨胀、变脆，形成马勃状的黑sè空心囊，皮肤一触即溃，喷shè出黑sè烟雾……”
“报告EMG001，《关于避难所的启动情况报告》：由于各城市的人防设施长期被挪用，超过50%，因此有效的避难场所非常少……各地已启用军事避难所，但疫情发展过于剧烈，四个地区已失去联系，具体为……”
“报告EMG002，《紧急隔离带的建设》:已对二类以上地区进行了有效疏散，在潢河以北设立真空地带，并不计代价建立了水泥隔离墙，预计在19号起可以发挥作用，有效阻断灾民的涌入，并防止可能产生的虫cháo……”
“报告SH013，《建议使用加强型锂6战术核弹的报告》:由于分裂异虫的增殖能力巨大，目前观察到一只原始异虫，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可实现13～15次分裂，并进化为成熟个体……我国三个重灾区的驻军，在数小时内，已经骤然损失过半，强烈建议将军队撤离，并使用核力量作为最后反制手段……”
看到最后一份文件的时候，老人的手颤抖了一下，指缝间的香烟早已燃尽，烟头掉到脚下，火星儿飞溅，地毯发出焦糊味。
一名戴着黑框眼镜、身穿灰sè西装的男秘书快步走了进来。
“首长，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您是否现在过去？”
老人放下手中的文件，仰躺在沙发里，似乎在闭目冥思，眉头却紧紧皱着。过了良久，他才重新睁开眼，拣起了桌面上的那份“建议使用核弹”的文件。
“走吧，唉……”
老人站起身的时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像是因为身心缺氧而引发的深呼吸，也像是叹息。
与此同时，在西浦镇的zhèng fǔ办公大楼“白宫”里，胡锋被带到了二楼一间挂着“办公室”牌子的房间里。
“这是陈总！”
光头大汉指了指坐在办公桌后的一个穿圆领背心的男子——他忧心忡忡的抽着烟，似乎一直没睡；旁边的皮沙发上，还斜躺着个睡眼惺忪的年轻女人。
胡锋心中有些狐疑，眼前的男子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头上只留着寸发，脑门油光光的，脖子上带着一条手指粗的金链子，颚骨很宽大，气质不像是官员，倒有些匪气。
“外头来的？”男子皱起眉头，打量着胡锋。
“对，我是医科大的学生……”说到这里，胡锋忽然心中一震，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医科大可是疫区之一。
“陈总”却像没听见一样，只是摆了摆手，说道：“行啦，有用的人越多越好，四虎，你带他去住宿吧，把规矩讲清楚。”
“是，二哥——”壮汉刚说了半句，被戴金链的男子瞪了一眼，马上讪讪的改口——
“是，陈总，我这就去办！对了，这个学生开来一辆小轿车，我答应给他单独住一间房。”
“现在房屋紧张！”陈总摆了摆手，“给他按三类标准办，去吧！”
胡锋看了看金链男子——他的腰间挂着一把带套的手枪，脸sè很是不善。
光头壮汉把胡锋领出了办公室。
“兄弟，我跟你说一下。这里原来那些当官儿的早就跑了，我大哥陈龙为了保护老百姓，这才组织起自救协会，刚才的陈总就是他亲弟弟，叫陈强。我跟你说，咱们有人，有枪！派出所的兄弟也全听大哥的，你尽管在这里住着，只要听话，保证吃香喝辣！”
胡锋皱了皱眉，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呵呵，你可别皱眉，大哥能力很强！以前没乱起来的时候，这西浦镇就是大哥说了算，工业园那边儿的厂子，咱们都有股权在里头。另外，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鲁西的。”胡锋说道。
“哦，那咱们俩不远啊，我老家在齐城！”壮汉笑了笑，说道：“我听你口音就挺近，要不刚才在大门口我就不留你了，说句不好听的，直接抢车赶你走。行了，放心在这里住着吧，都是过江龙，以后我罩你，我叫刘四虎！”
“嗯，谢谢刘大哥，我叫胡锋。”虽然心中不太高兴，胡锋还是挤出个笑容。
“好，兄弟！我看你挺机灵的，废话我就不再多说，你慢慢就知道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四楼，刘四虎砸着406室的红木门——
“开门，开门，我是刘四虎！”
很快，门开了，一股臊哄哄的热气扑面而来。
“cāo，怎么这么臭？”刘四虎瞪起眼睛，扫视着屋里的几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小孩儿拉肚子……”一个胖胖的女子抱着个小孩，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
“这屋只能住四个人，你啥时候上来的？”
“大哥，我女儿感冒了，下面太挤，这屋里还有自来水，能洗洗……”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低声下气的恳求道。
“感冒？”刘四虎一瞪眼，“cāo，不是发病了吧？要是死了你们赶紧扔出去，要不老子把你们全家都赶走！”
“是是是，您放心……”年轻男子一边说，一边脱下腕上的手表，塞给了刘四虎。
“大哥，麻烦您……”
“行了，住着吧！”刘四虎接过表，把门关上了。
“407的，开门！”刘四虎转过身，又开始砸对面的门，很快，门开了。
刘四虎探头朝室内瞅了瞅，又向胡锋挤出个怪异的笑容。
“就住这儿吧！”
室内放着三张宽大的写字台，一个妇女、一个少年正躺在写字台上睡觉，旁边还有个木质的长椅，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屋里的人像是一家三口。
“兄弟，你就这儿吧，天亮了之后记得到101室登个记，要是有啥麻烦，就到六楼来找哥！”刘四虎说道。
“嗯！”
胡锋点了点头，在中年人jǐng惕的目光下，走进了室内。
现在是凌晨四点半，外头黑漆漆的，屋子里还算暖和。
胡锋放下背包，坐在靠窗的一张空写字台前。
太累了！心惊胆战的逃了一天，到现在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很快，胡锋就趴在桌上，陷入了死一般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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