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钱、责任以及其他（10）

() 王一这时候昂着头、挺着胸，脸上神情怡淡得简直让人想上去狠狠揍他两拳头。
谁也不知道看台上那些陆续退场的球迷垂头丧气与低声哀叹着的种种姿态在他眼中居然会是那么的可爱！

这一刻有些自得与意气风发的他分毫也没有察觉到怀着邪恶心思的自己是在将别人经历的郁闷与痛苦当成了他的快乐在细细品味。甚至也不用去看什么场边的积分牌——就只看身边已经欢闹成了一堆又一堆的队友们脸上不自主泛上的喜sè，他着实也没有什么理由应该去为自己此时此刻没心没肺的哂笑而去有所顾忌。

“2007年4月22号，晴转多云。阿纳姆·格尔雷多梅球场，维特斯1:3ADO海牙——首发上场90分钟，无进球、无助攻，突破7次、成功5次，32脚传球、28次到位，失误有2次，外加5次成功的拦截与铲抢……”

这些数据甚至可以像一块块各不相同的电子记忆板镶嵌在他的记忆深处，即便是过很长很长的时间也让人难以忘却！

看台上一处小小的角落一抹条纹绿夹杂在一大堆黄与黑的颜sè中间显得分外的显眼——也许那些虔诚的海牙球迷正是通过这一种方式在彰显着自我的存在。

他不露痕迹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对方替补席上那张黄皮肤的面孔，顿感几分熟悉与亲切。那个人在替补席上老老实实坐了九十分钟、甚至没得到哪怕一分钟热身的机会，而王一则是在场上大汗淋漓着踢了九十分钟——尽管他没有进球，也没有助攻。然而可以踢满九十分钟无疑已经说明他的表现是赢得了主教练相当程度上的认可。

似乎也只有经历那么多汗水与挫折的王一才清楚那是有多么的艰辛与不易！

“那个人是叫什么名字来的？于海？”忽然他就想起赛前耍怪的桑迪·胡尔特用自己撇脚的发音逗弄得更衣室众人哈哈大笑的一个场景。王一当时也咧着嘴附和地轻笑了两下，只是不知怎的在心底突然就有股莫名的酸楚泛了上来。

这股酸楚究竟是从何而来，他知道得似是而非。

埃尔杰罗·埃利亚从后面扑跃上了王一的脊背：“我们又赢了是不是？王，我说过我们一定会赢的。”激动的他这时候语无伦次，是像一个获得了冠军荣耀的孩子般的语无伦次。

“还有一场呢！我们还需要一场胜利、最后一场决定xìng的胜利！”王一调整了一下自己有些零乱的心绪，出声回应道。

“别去管那么多，至少这一场我们已经赢了，不是吗？我们是胜利者、我们是他妈的来之不易的胜利者！胜利者就应该接受欢呼，就应该得到别人的赞美与欣，就应该看着失败的对手感觉很爽很爽才对！下一场比赛？至少也该等我们的庆祝结束之后再去考虑罢？”

埃尔杰罗·埃利亚急促的语速差点让王一跟不上他的节奏，“王，别让自己活得那么的累……你不是什么苦修者——至少我就知道你不是！因此快乐与积极向上才是得以支持我们不断向前的东西，而不是那些自我的鞭策与惩处。所以跟我们一起肆意庆祝罢？为了这一场美妙的胜利！为了胜利！”

王一低头思索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一抬眼看见不远处桑迪·胡尔特快乐的一段踢踏舞姿，让他不禁记起《小熊维尼》里面的那只有些没心没肺的花斑跳跳虎。

下一刻他扑哧一下，笑得是如同四月阳光倾洒下的无比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