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林家二老
第二天一大早，唐墨与三个哥们儿告别，离开学校，到街上给林岚的爷爷nǎinǎi买了些礼物，开车来到石景山区一个部队大院。
大门值勤士兵问清唐墨的来意，看过他的证件，回值班室打了个电话，才按动电钮，打开不锈钢伸缩门栏放行。
大院面积宽广，唐墨开车走了六七分钟，才找到了林岚爷爷nǎinǎi家的21号小院。
小院门口，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正在左右张望，见唐墨停车下来，上下打量一番，笑着问：“你是小唐吧？我是小岚的nǎinǎi。”
“nǎinǎi好！我叫唐墨，是小岚的同事。”唐墨恭恭敬敬地说。
眼见唐墨从车上大包小包取下不少东西，林岚的nǎinǎi责怪道：“小唐啊，你来玩就是了，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吗？这么客气！”
唐墨正要客套两句，小院里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苏瑜啊，是不是那个叫唐墨的小鬼到了，还不快让他进屋。好好好，家里好长时间没来客人了，中午可要喝两杯。”
“来啦，来啦，这老头子，就知道喝酒，今天又找到借口了。”苏瑜一边埋怨着，一边帮唐墨提东西，前面带路，走进小院。
院内是一幢dú lì的红砖小楼，一楼一底，墙上爬满了常chūn藤。楼底大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魁梧、满头银发的老者，手中哗哗哗搓着两个油光锃亮的大铁蛋。
唐墨连忙站住，叫了声爷爷好。
林老爷子看了唐墨两眼，说：“好好好，步子沉稳，器宇轩昂，周长剑没有骗我，是个不错的小鬼。”
走进客厅，唐墨刚喝上一口茶，苏瑜就开始旁敲侧击，打探他的祖宗八代，以及学习、工作和生活情况。唐墨有问必答，态度之老实，神情之恭敬，如果让学院陈楚乔三兄弟知道了，一定会笑得打跌。
当听说唐墨孤身一人，再没有其他亲人时，苏瑜连说了几声“可怜的孩子”；在听到唐墨还没有处对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时，她眉开眼笑，又不住说“好好好”。
林老爷子一言不发，两眼半睁半闭，坐在一边沙发上搓着铁蛋子，好半天才开口说：“行啦行啦，人老了就是啰嗦，快去弄几个好菜吧，中午我可要和小鬼好好喝几杯。”
苏瑜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没好气地瞪了林老爷子一眼：“林晓轩，我可要先说好，只能两杯。”
“不行不行，两杯太少了！小鬼第一次来家里，至少五杯才能尽兴。”林晓轩老爷子睁开眼，连连摇头。
“那就三杯，不能再多了，前几天保健医生才专门批评过你。你要是不想多活几年，看看小岚的……你的曾外孙，我就随你喝多少。”苏瑜有点儿恼火了。
林晓轩老爷子愣怔一下，垂头丧气地说：“好吧，好吧，三杯就三杯。”
“小唐啊，你不知道，这老头子在xīn jiāng当飞行员时，就落下了病根，前几年什么高血压、糖尿病的，身上的毛病都钻出来了。他自己还不自觉，背着我和小岚，偷偷跑到外面去找老战友喝酒。”
唐墨连忙说：“其实我也不怎么喝酒的，爷爷既然身体不适，那就不喝吧。”
“那怎么行？你们周长……周局长是怎么教你的？他没给你说过酒壮英雄胆吗？不喝酒的士兵，身上就不会有血xìng，那肯定不是一个好士兵！”
这林老爷子，还真会找喝酒的借口，唐墨心中暗暗好笑。
眼见苏瑜到厨房去了，林老爷子坐到唐墨身边，压低嗓门说：“小鬼，你不知道，我起码有十天……不，是十一天没闻过酒味了。《水浒》中说得好啊，真他娘的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嘿嘿，谢谢你啦！小鬼，今天沾你的光，咱爷俩好好喝两杯。”
唐墨差点儿没笑出声来，真是个可爱的老爷子。
吃过午饭，三人说了会儿闲话，林晓轩问过唐墨，拿出一副围棋，叫唐墨将一个小方桌和两把躺椅搬到外面树yīn下，在草坪上安放好，要与他杀上两盘。
林晓轩一上来就要让唐墨四个子，唐墨不知他棋力如何，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老老实实摆上了四个黑子。还不到二十手棋，唐墨便发现，这林老爷子的棋力简直臭不可闻，自己倒让他四子都没问题，而且他棋品也不是很好，还不住耍赖悔棋。
“反正是陪陪老人家，输赢无所谓，只要他高兴就好。”唐墨不动声sè，装出棋力不济的样子，一再让棋。
林晓轩时不时陷入长考，好久都不落子，这下唐墨就更难过了。原来让棋也不是那么好让的，既要让老爷子杀得过瘾，又要不露痕迹，确实是一件辛苦差事。好在唐墨很有耐心，脸上装出苦苦思索的模样，与老爷子你一手，我一招，杀了个昏天黑地。
下了将近两个小时，棋局慢慢进入收官阶段，轮到林晓轩下子了，他却好长时间都没有动静。唐墨忍不住抬起头，只见林老爷子歪在躺椅上，大张着嘴，竟然睡了过去。一会儿工夫，便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唐墨不好叫醒他，又不能不打招呼就这样走了，不由暗暗苦笑。看看时间，还不到四点钟，心想只有晚点赶回局里面了。他安下了心，端坐在躺椅上，双眼微合，运转内气，自顾调息起来。
唐墨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低头看表的时候，林老爷子眼皮动了动，右眼微睁，偷偷看了他一眼。
直到五点多钟，才听到林老爷子自言自语：“咦，怎么就睡过去了？唉……人老啦，jīng气神都不行了。”
“哪里哪里，爷爷说话中气十足，酒量饭量都不错，怎么能说老呢？”唐墨睁开眼，微笑着说。
林老爷子笑了笑，招呼唐墨继续围棋残局。唐墨清点了一下盘面，自己少了十来目，于是假装出一副吃力的样子，抓耳挠腮，苦思扳回败局的手段。一老一少你争我夺，很快收完最后一个官子。点目之后，林晓轩得知自己获胜，开心得就像个小孩一样。
唐墨把棋具桌椅收拾进屋，二老留他吃晚饭，唐墨由于急着赶回部队，便推说还有点事要办，婉拒了他们的好意。
二老站在小院门外，目送唐墨的车子走远，苏瑜转身就问：“老头子，怎么样？”
“嘿嘿，这小鬼还行。”林晓轩笑着点了点头。
苏瑜喜上眉梢，搓了搓手，说：“那晚上我就给丫头打电话，这么好的小伙子，可不能错过了。工作再忙，也不能耽误个人问题啊。”
回到客厅，林老爷子拨通周长剑的电话，说道：“长剑啊，小鬼很不错，懂礼节，有耐心。不像刘宇那小兔崽子，飞扬佻脱，连一个小时都坐不住。”
“我说老同学，你是不是又使出老招数，拉着他陪你下围棋，先让子，然后悔棋耍赖，最后再装睡。哈哈哈……”周长剑在电话里笑着说。
“哈哈哈，知我者，周长剑矣！”客厅里响起好一阵欢笑。
唐墨此时还不知道，自己通过了林家二老的入门考察，他正开着那辆悍马车，行驶在大街之上。想着林家老爷子找借口喝酒，还那么理直气壮的模样，他不由笑出了声来。
他先回家放好手提电脑，拿了些换洗衣物，在小区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到超市里为林岚买了一堆零食，又在街边花店选了一大束玫瑰花，仔细放好，这才不慌不忙往回赶。
回到部队营区，到车库还过车，走进七号别墅，看看时间，已经将近十点钟了。
唐墨想了想，朝楼上喊了两声，随后听见林岚答应着开了门，说：“你回来啦……谁让你到我们家去的？”
“老爷子让我带点东西给你爷爷nǎinǎi，代他去看望一下两位老人家。”唐墨提着两个购物袋，抱着玫瑰花向楼上走去，“岚岚，你爷爷可真逗，中午为了喝酒，那个找借口样子，我是好容易才忍住笑。后来拉着我陪他下棋，棋下得臭不说，还耍赖，而且下着下着，竟然睡过去了。”
“不许乱说我爷爷！”林岚扑哧笑了一声，她当然清楚自家爷爷是什么xìng子了。她从小和nǎinǎi一起，为了把酒瓶藏住，可说是费尽心机，三十六计都差点用完了。
唐墨走上二楼，只见林岚穿着一身淡蓝sè睡衣，懒洋洋地斜靠着门框。她可能刚洗过澡，齐耳短发还没干透，湿湿地贴在红扑扑的小脸两边。胸前睡衣上绣着一只淘气的小狗熊，与那张jīng致的俏脸互相印衬着，整个人显得既顽皮，又娇憨。
唐墨可从来没见过林岚这种模样，两眼一亮，心中急跳，不由自主停下脚步，一下就傻掉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吗？”林岚见他一脸痴呆，斜了他一眼，扭身就进了房间。
唐墨反应过来，嘿嘿偷笑一声，急步跟了进去。一丝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他的心跳马上又加快了好几分。
唐墨将购物袋放到大茶几上，双手捧着玫瑰花递过去，说道：“岚岚，我知道你们女孩子都喜欢零食，你好长时间没进城了，我给你带了点儿回来。还有，你这房间也太素净了，应该用鲜花点缀一下。”
“谢啦！”林岚接过玫瑰花嗅了嗅，俏脸躲在鲜花后面，“看来你很了解我们女孩子嘛，是不是经常给别人送花、送零食啊？”
“岚岚，冤枉啊！我对天发誓，从小到大，除了我老妈外，我可是第一次主动给女人买东西。我这人命苦啊，认识你之前，还没有遇上一个能让我主动送东西的女孩。不信你到我们学校去打听打听，我唐某人还是非常高傲的。”唐墨非常认真地说。
“是吗？那我应该感到非常荣幸了。”
“嘿嘿，荣幸的应该是我。岚岚，说实话，上楼之前，我还担心你把我拒之门外呢。我在我们学校就是出了名的唐老实，在漂亮女孩儿面前，我脸皮其实很薄的，人也很害羞。奇怪奇怪，今天我的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大了？”唐墨摸了摸后脑勺，好像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是吃惊。
“扑哧……”林岚一下没忍住，掩嘴笑了起来。心说你如果是唐老实的话，这世上就再没有老实人了。
唐墨坐到沙发上，拍了拍胸口，装出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岚岚，真的，不信你摸摸我胸口，现在我这小心肝还扑通扑通乱跳着呢。哎呀，真是羞死个人了，岚岚，你……你可不准笑话我。”
“哼，还老实，你和你寝室里的同学一样，油腔滑调，就没一个好人。”林岚哭笑不得，转身将玫瑰花插在一个大花瓶里，坐下后瞪了他一眼。
唐墨尴尬地摇了摇头，连忙转过话题，说了些寝室里三个哥们儿的逸闻趣事，直逗得林岚格格娇笑。
谈笑之间，时间过得飞快，眼见已是十一点钟了，唐墨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辞。还没走出门，忽听林岚在后面问：“对啦，你那些同学怎么叫你‘闷sāo哥’啊？”
唐墨身子晃了一晃，差点撞到了门框上。
他慢慢回过头，非常严肃地说：“岚岚，这可是有典故的。你想啊，从古至今，很多sāo人墨客大都卓尔不群，才华横溢，一生却过得很郁闷。学校里许多同学认识、了解我后，认为我继承了古代sāo人墨客的光荣传统，独标高格，孤芳自赏，他们对我的品行非常景仰，所以进大学不久，就开始叫我‘闷sāo’了，还尊称一声哥。所谓‘闷sāo’嘛，就是郁闷的sāo人，嗯，就是这个意思。”
“呸，又在胡说八道，我才不信。”林岚嘟着小嘴说。
唐墨也不多做解释，道了声晚安，急步走出房间。他一边下楼，心中一边暗骂：“三个滥人，兄弟果然是拿来出卖的，下次见面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大门值勤士兵问清唐墨的来意，看过他的证件，回值班室打了个电话，才按动电钮，打开不锈钢伸缩门栏放行。
大院面积宽广，唐墨开车走了六七分钟，才找到了林岚爷爷nǎinǎi家的21号小院。
小院门口，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正在左右张望，见唐墨停车下来，上下打量一番，笑着问：“你是小唐吧？我是小岚的nǎinǎi。”
“nǎinǎi好！我叫唐墨，是小岚的同事。”唐墨恭恭敬敬地说。
眼见唐墨从车上大包小包取下不少东西，林岚的nǎinǎi责怪道：“小唐啊，你来玩就是了，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吗？这么客气！”
唐墨正要客套两句，小院里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苏瑜啊，是不是那个叫唐墨的小鬼到了，还不快让他进屋。好好好，家里好长时间没来客人了，中午可要喝两杯。”
“来啦，来啦，这老头子，就知道喝酒，今天又找到借口了。”苏瑜一边埋怨着，一边帮唐墨提东西，前面带路，走进小院。
院内是一幢dú lì的红砖小楼，一楼一底，墙上爬满了常chūn藤。楼底大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魁梧、满头银发的老者，手中哗哗哗搓着两个油光锃亮的大铁蛋。
唐墨连忙站住，叫了声爷爷好。
林老爷子看了唐墨两眼，说：“好好好，步子沉稳，器宇轩昂，周长剑没有骗我，是个不错的小鬼。”
走进客厅，唐墨刚喝上一口茶，苏瑜就开始旁敲侧击，打探他的祖宗八代，以及学习、工作和生活情况。唐墨有问必答，态度之老实，神情之恭敬，如果让学院陈楚乔三兄弟知道了，一定会笑得打跌。
当听说唐墨孤身一人，再没有其他亲人时，苏瑜连说了几声“可怜的孩子”；在听到唐墨还没有处对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时，她眉开眼笑，又不住说“好好好”。
林老爷子一言不发，两眼半睁半闭，坐在一边沙发上搓着铁蛋子，好半天才开口说：“行啦行啦，人老了就是啰嗦，快去弄几个好菜吧，中午我可要和小鬼好好喝几杯。”
苏瑜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没好气地瞪了林老爷子一眼：“林晓轩，我可要先说好，只能两杯。”
“不行不行，两杯太少了！小鬼第一次来家里，至少五杯才能尽兴。”林晓轩老爷子睁开眼，连连摇头。
“那就三杯，不能再多了，前几天保健医生才专门批评过你。你要是不想多活几年，看看小岚的……你的曾外孙，我就随你喝多少。”苏瑜有点儿恼火了。
林晓轩老爷子愣怔一下，垂头丧气地说：“好吧，好吧，三杯就三杯。”
“小唐啊，你不知道，这老头子在xīn jiāng当飞行员时，就落下了病根，前几年什么高血压、糖尿病的，身上的毛病都钻出来了。他自己还不自觉，背着我和小岚，偷偷跑到外面去找老战友喝酒。”
唐墨连忙说：“其实我也不怎么喝酒的，爷爷既然身体不适，那就不喝吧。”
“那怎么行？你们周长……周局长是怎么教你的？他没给你说过酒壮英雄胆吗？不喝酒的士兵，身上就不会有血xìng，那肯定不是一个好士兵！”
这林老爷子，还真会找喝酒的借口，唐墨心中暗暗好笑。
眼见苏瑜到厨房去了，林老爷子坐到唐墨身边，压低嗓门说：“小鬼，你不知道，我起码有十天……不，是十一天没闻过酒味了。《水浒》中说得好啊，真他娘的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嘿嘿，谢谢你啦！小鬼，今天沾你的光，咱爷俩好好喝两杯。”
唐墨差点儿没笑出声来，真是个可爱的老爷子。
吃过午饭，三人说了会儿闲话，林晓轩问过唐墨，拿出一副围棋，叫唐墨将一个小方桌和两把躺椅搬到外面树yīn下，在草坪上安放好，要与他杀上两盘。
林晓轩一上来就要让唐墨四个子，唐墨不知他棋力如何，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老老实实摆上了四个黑子。还不到二十手棋，唐墨便发现，这林老爷子的棋力简直臭不可闻，自己倒让他四子都没问题，而且他棋品也不是很好，还不住耍赖悔棋。
“反正是陪陪老人家，输赢无所谓，只要他高兴就好。”唐墨不动声sè，装出棋力不济的样子，一再让棋。
林晓轩时不时陷入长考，好久都不落子，这下唐墨就更难过了。原来让棋也不是那么好让的，既要让老爷子杀得过瘾，又要不露痕迹，确实是一件辛苦差事。好在唐墨很有耐心，脸上装出苦苦思索的模样，与老爷子你一手，我一招，杀了个昏天黑地。
下了将近两个小时，棋局慢慢进入收官阶段，轮到林晓轩下子了，他却好长时间都没有动静。唐墨忍不住抬起头，只见林老爷子歪在躺椅上，大张着嘴，竟然睡了过去。一会儿工夫，便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唐墨不好叫醒他，又不能不打招呼就这样走了，不由暗暗苦笑。看看时间，还不到四点钟，心想只有晚点赶回局里面了。他安下了心，端坐在躺椅上，双眼微合，运转内气，自顾调息起来。
唐墨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低头看表的时候，林老爷子眼皮动了动，右眼微睁，偷偷看了他一眼。
直到五点多钟，才听到林老爷子自言自语：“咦，怎么就睡过去了？唉……人老啦，jīng气神都不行了。”
“哪里哪里，爷爷说话中气十足，酒量饭量都不错，怎么能说老呢？”唐墨睁开眼，微笑着说。
林老爷子笑了笑，招呼唐墨继续围棋残局。唐墨清点了一下盘面，自己少了十来目，于是假装出一副吃力的样子，抓耳挠腮，苦思扳回败局的手段。一老一少你争我夺，很快收完最后一个官子。点目之后，林晓轩得知自己获胜，开心得就像个小孩一样。
唐墨把棋具桌椅收拾进屋，二老留他吃晚饭，唐墨由于急着赶回部队，便推说还有点事要办，婉拒了他们的好意。
二老站在小院门外，目送唐墨的车子走远，苏瑜转身就问：“老头子，怎么样？”
“嘿嘿，这小鬼还行。”林晓轩笑着点了点头。
苏瑜喜上眉梢，搓了搓手，说：“那晚上我就给丫头打电话，这么好的小伙子，可不能错过了。工作再忙，也不能耽误个人问题啊。”
回到客厅，林老爷子拨通周长剑的电话，说道：“长剑啊，小鬼很不错，懂礼节，有耐心。不像刘宇那小兔崽子，飞扬佻脱，连一个小时都坐不住。”
“我说老同学，你是不是又使出老招数，拉着他陪你下围棋，先让子，然后悔棋耍赖，最后再装睡。哈哈哈……”周长剑在电话里笑着说。
“哈哈哈，知我者，周长剑矣！”客厅里响起好一阵欢笑。
唐墨此时还不知道，自己通过了林家二老的入门考察，他正开着那辆悍马车，行驶在大街之上。想着林家老爷子找借口喝酒，还那么理直气壮的模样，他不由笑出了声来。
他先回家放好手提电脑，拿了些换洗衣物，在小区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到超市里为林岚买了一堆零食，又在街边花店选了一大束玫瑰花，仔细放好，这才不慌不忙往回赶。
回到部队营区，到车库还过车，走进七号别墅，看看时间，已经将近十点钟了。
唐墨想了想，朝楼上喊了两声，随后听见林岚答应着开了门，说：“你回来啦……谁让你到我们家去的？”
“老爷子让我带点东西给你爷爷nǎinǎi，代他去看望一下两位老人家。”唐墨提着两个购物袋，抱着玫瑰花向楼上走去，“岚岚，你爷爷可真逗，中午为了喝酒，那个找借口样子，我是好容易才忍住笑。后来拉着我陪他下棋，棋下得臭不说，还耍赖，而且下着下着，竟然睡过去了。”
“不许乱说我爷爷！”林岚扑哧笑了一声，她当然清楚自家爷爷是什么xìng子了。她从小和nǎinǎi一起，为了把酒瓶藏住，可说是费尽心机，三十六计都差点用完了。
唐墨走上二楼，只见林岚穿着一身淡蓝sè睡衣，懒洋洋地斜靠着门框。她可能刚洗过澡，齐耳短发还没干透，湿湿地贴在红扑扑的小脸两边。胸前睡衣上绣着一只淘气的小狗熊，与那张jīng致的俏脸互相印衬着，整个人显得既顽皮，又娇憨。
唐墨可从来没见过林岚这种模样，两眼一亮，心中急跳，不由自主停下脚步，一下就傻掉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吗？”林岚见他一脸痴呆，斜了他一眼，扭身就进了房间。
唐墨反应过来，嘿嘿偷笑一声，急步跟了进去。一丝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他的心跳马上又加快了好几分。
唐墨将购物袋放到大茶几上，双手捧着玫瑰花递过去，说道：“岚岚，我知道你们女孩子都喜欢零食，你好长时间没进城了，我给你带了点儿回来。还有，你这房间也太素净了，应该用鲜花点缀一下。”
“谢啦！”林岚接过玫瑰花嗅了嗅，俏脸躲在鲜花后面，“看来你很了解我们女孩子嘛，是不是经常给别人送花、送零食啊？”
“岚岚，冤枉啊！我对天发誓，从小到大，除了我老妈外，我可是第一次主动给女人买东西。我这人命苦啊，认识你之前，还没有遇上一个能让我主动送东西的女孩。不信你到我们学校去打听打听，我唐某人还是非常高傲的。”唐墨非常认真地说。
“是吗？那我应该感到非常荣幸了。”
“嘿嘿，荣幸的应该是我。岚岚，说实话，上楼之前，我还担心你把我拒之门外呢。我在我们学校就是出了名的唐老实，在漂亮女孩儿面前，我脸皮其实很薄的，人也很害羞。奇怪奇怪，今天我的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大了？”唐墨摸了摸后脑勺，好像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是吃惊。
“扑哧……”林岚一下没忍住，掩嘴笑了起来。心说你如果是唐老实的话，这世上就再没有老实人了。
唐墨坐到沙发上，拍了拍胸口，装出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岚岚，真的，不信你摸摸我胸口，现在我这小心肝还扑通扑通乱跳着呢。哎呀，真是羞死个人了，岚岚，你……你可不准笑话我。”
“哼，还老实，你和你寝室里的同学一样，油腔滑调，就没一个好人。”林岚哭笑不得，转身将玫瑰花插在一个大花瓶里，坐下后瞪了他一眼。
唐墨尴尬地摇了摇头，连忙转过话题，说了些寝室里三个哥们儿的逸闻趣事，直逗得林岚格格娇笑。
谈笑之间，时间过得飞快，眼见已是十一点钟了，唐墨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辞。还没走出门，忽听林岚在后面问：“对啦，你那些同学怎么叫你‘闷sāo哥’啊？”
唐墨身子晃了一晃，差点撞到了门框上。
他慢慢回过头，非常严肃地说：“岚岚，这可是有典故的。你想啊，从古至今，很多sāo人墨客大都卓尔不群，才华横溢，一生却过得很郁闷。学校里许多同学认识、了解我后，认为我继承了古代sāo人墨客的光荣传统，独标高格，孤芳自赏，他们对我的品行非常景仰，所以进大学不久，就开始叫我‘闷sāo’了，还尊称一声哥。所谓‘闷sāo’嘛，就是郁闷的sāo人，嗯，就是这个意思。”
“呸，又在胡说八道，我才不信。”林岚嘟着小嘴说。
唐墨也不多做解释，道了声晚安，急步走出房间。他一边下楼，心中一边暗骂：“三个滥人，兄弟果然是拿来出卖的，下次见面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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