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垂暮下的阴谋
() 丹尼走出会客厅后呼出一口浊气，事情进行地异常顺利，他临走前对罗德说的话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趁热打铁、敲山震虎的效果，只是这效果能持续多久还不好说。
他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乘胜追击，一举将整件事情定下来，只是考虑到双方都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才不得不选择暂时离开。他需要认真思考下一步的打算，而罗德和沙尔则更加需要时间好好地消化一下这个晴天霹雳。
可以预料的，今天的这场短暂谈话在往后一段时间必将给整个凯哥里尔引来一场不小的风波。不过这不在丹尼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被将这场风浪淹没的绝不会是他。
但这并不意味丹尼就能高枕无忧等着对方乖乖地将玫瑰庄园交到自己的手里。
玫瑰庄园是罗德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地方，任谁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将倾注了自己毕生jīng力的东西心甘情愿地双手奉送于他人。
原本丹尼也不是不可以让父子两继续留在玫瑰庄园，毕竟这个他们在凯哥里尔呆了一辈子，如果能成为他的臂膀，对于打理庄园上的事情和各种人脉关系肯定会轻松无数倍。
可惜今早一路而来的见闻让少年打消了这个不实际的想法，罗德和沙尔俨然已经把整座玫瑰庄园视为了自己的私人产物，试问两个早已当惯了老爷和少爷的人，怎么可能甘愿再次成为他人的奴仆。
现在两人面对突如其来的绝境，力挽狂澜的方法只有两个：要么证明丹尼的话是假的……要么杀人灭口！
“希望他们最好不要作出什么另人不愉快的事来，否则……。”
丹尼默默地向前走着，他拉上兜帽，将那张俊俏jīng致的面容重新隐蔽在了yīn影下。
在穿过玫瑰花田的时候，丹尼再一次碰到了桑泽管事，对方似乎很纳闷他竟然这么快就跟罗德和沙尔结束了洽谈。这位管事是个聪明本分的人，什么都没有问，而是殷勤地将丹尼亲自送到了庄园门口。
丹尼感谢桑泽的热情招待，并意味深长地将自己住黑铁酒吧的一事告诉了对方，这才飘然远去。
……
……
“父亲，他说的是真的么？”空气里回荡着沙尔颤抖的声线，他的眼白布满血丝，往rì那高高在上的骄傲眼神早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无处可藏的不安。
而罗德的沉默将这种不安推向了极致。
沙尔有些歇斯底里：“不可能，不可能的，都已经过了十几年了……”
他将手里捏皱了的信纸展开，目呲yù裂地盯着那枚让他跌落云端的徽记：“假的，一定是假的，那个家伙一定是伪造这个徽记来讹诈我们，父亲，你赶紧把以前庄园主人的信拿出来对比一下，这个徽记一定是假的！”
罗德看着情绪失控的沙尔，内心莫名地一阵绞痛。
“不用了对比了，这枚徽记是真的，除了这个庄园的主人和我，这世上不可能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它的样子。”
罗德喟叹着跌坐在椅子上，说出这一句话仿佛将他最后的力气都抽干，随之而来的是父子两人死寂一般的沉默。
当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无情地剿灭，面对残酷现实的沙尔反而突然冷静下来。他上前小心地扶起罗德。
“父亲，你难道甘心将你这一辈子的心血就这样拱手送人？就算那个尼奥真的是庄园主人派来接管庄园的，我也决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沙尔的声音因为过分的压抑而显得沙哑。
“这座玫瑰庄园的主人一消失就是十几年，想当初若没有我们父子两的苦心经营，这片产业早就被那些豺狼一样的贵族给撕吞了！现在一切都好了，庄园的事业更是蒸蒸rì上，却突然跑来一个不相干的人要将我们好不容易打拼下来的成果夺走，他凭什么？难道就凭这枚小小的徽记？”
沙尔越说越激动，他用力摇晃着手中的信纸，胸口宛如一只风箱般上下起伏。
“小小的徽记。”罗德苦涩地一笑，脑海里不住地回荡着丹尼临走时说的那段话，叹息道。
“正是因为这枚小小的徽记，才使得你父亲我，这个穷困潦倒的平民一跃成为凯哥里尔里屈指可数的富人，才使得你这个名不经转的穷小子成为那些贵族小姐们话题里炙手可热的贵公子……如果没有它，其实我们什么都不是。”
看着如此泄气的父亲，沙尔知道自己暂时无法劝其回心转意，他焦躁地来回走着，眼睛死死地盯住信纸上那枚刺眼的徽记。忽然间，他灵光一闪。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就是说好像哪里不对劲，原来问题出在这儿。”沙尔忽然激动起来，他好像捕捉到什么重要的东西，赶紧对罗德叫道。
“父亲，请您冷静地看看，难道不觉得这封信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罗德的浑浊空洞的眼神透着不解。
沙尔用手指引罗德的目光落在那枚徽记上，兴奋地说：“我们先不谈这枚徽记的真假，但作为一封任命信，您不觉得它少了庄园主人的字迹？”
听了沙尔的话，罗德的心猛地从那滩死灰的泥泽中拉了出来，脑子一下便活络过来。
“对啊，庄园主人以前给我下达任务都会有详细的指示，这次怎么可能不写任何内容！”
眼见罗德的表现，沙尔知道自己的想法起了效果，赶紧趁热打铁：“一封没有内容的信，谁也不可能知道玫瑰庄园主人正真的意思，如果那个尼奥有什么非分之想，到头来还不是凭他一张嘴的事情，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罗德顺着沙尔的思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在玫瑰庄园干了十几年，可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一手打理起来的，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庄园主人绝不可能这么不讲情面地就把他一脚踢开。
“父亲，依我看，说不定庄园主人其实是派那个尼奥来协助我们，只是那小子看见庄园如此富裕，见财起意，便生了将我们取而代之的想法！”
沙尔言辞凿凿，仿佛事情真如他说的那般。
“嗯，还真有可能，毕竟没了我们，玫瑰庄园的生意必定受损，庄园主人不会不清楚这里面的厉害！”罗德的眼睛越来越亮，沙尔的推论就像一粒及时的定心丸，就在他即将把这颗定心丸吞下去的时候，一丝不安又浮现在他的心底。
“万一那个尼奥能拿出别的证据怎么办？”
沙尔一愣，这不是没有可能，他刚才的预想全部构建在对他有利的方向上，但事情不会总向好的一面发展。对方既然能拿出一枚徽记，说不定还真能拿出别的证据。
沙尔消瘦的面颊流露出yīn狠冷厉，然后右手比作手刀在脖子处狠狠一划：“如果果真如此，那就只有让他消失！”
罗德并非是没有见过血的人，这种杀人灭口的伎俩他也用过，权衡了一下利弊，他还是觉得沙尔的这个想法太过草率，起身坚决反对道：“不行，庄园主人既然派了他来，就说明已经注意到我们，你若把他杀了迟早都会露馅！”
“如果他不是死，我们就没有活路！”沙尔踏出一步，据以力争：“父亲，你有没有想过，没了玫瑰庄园我们两个会成为什么样子：我们会沦落街头，终rì过着饥不果腹的贫苦生活；我们会成为那些贵族，甚至是整个凯哥里尔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那些肮脏的贱民乞丐也会嘲笑我们！”
沙尔看见罗德的表情有些松动，紧接着晓之以理：“这只不过是最坏的打算，如果那个尼奥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我们就不用这般大费周折。就算事情真发展到那一步，只要我们做得隐秘，玫瑰庄园的主人得知了这个尼奥的死讯也是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了，这中间有足够的时间给我们准备，无论是栽赃嫁祸……还是与庄园主人决裂！”
“决裂！？”罗德不可思议地看向沙尔，瞳孔里倒映出他狰狞的面目，看着这rìrì夜夜陪伴自己的熟悉身影，罗德却第一次产生了陌生的感觉。
良久之后，罗德蓦然一叹，这个中年男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缓缓说道：“我果然是老了，老了就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拼劲……就依你说的那样做吧，只是我还想再提醒你一句：凯哥里尔里都暗传子爵大人跟这座庄园的主人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这绝非空穴来风。你我都很清楚，如果当年不是子爵府的沉默，就算我们有天大的本事也绝不可能在那些贪婪家伙的胃口下保住玫瑰庄园，所以一旦东窗事发，你打算怎么跟子爵大人交代？”
沙尔欣喜于罗德最终对他想法的赞同，他稍微平静了一下心境，说道。
“这个我已经考虑过了。我们每年都会给子爵府供奉一大笔金币，这可不是一般的小数目。关键在于只要父亲和我还掌握这玫瑰庄园一天，这笔钱就会源源不断地送去，我想子爵大人就算不看在情面上，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吧。”
罗德点了点头：“不过我们还是要未雨绸缪，你等会就派人去子爵府一趟，跟萨莫管家‘好好’说一下这个尼奥的事情。”
“是，父亲！”沙尔心领神会地应道。
“除此之外，你在去打听打听对方的根底，看看是不是一个人来的，不要漏了任何蛛丝马迹。”罗德将最后的事情吩咐完，便挥了挥手。
“你先去吧，我有些累了，想单独休息一会儿。”
沙尔担忧地看了看罗德，yù言又止，但想到还有一大推事等着自己去安排，还是安静地退了出去。
空旷的会客厅只剩下了罗德一人，他呆呆地注视着那张信纸上的小小的徽记，一时间，静谧让空气都变得滞涩而凝重。
“为什么你还要出现，为什么……”
……
……
丹尼回到旅馆后便再也没有出门，安心地等待罗德他们将自己再次请回庄园。
丹尼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他以三枚银币的代价再从本杰明那里打听到了凯哥里尔所有觉醒者的归附情况和动向。
整个黄昏之城一共只有五位觉醒者，毫无疑问的，艾莫尔子爵府占据了其中的一大半——三位，而剩下的两位能力者，一个是叫伊兰娜的女男爵，另一个则是一家叫作“黑狼”佣兵会的工会长。至于他们具体的阶位和这中间是否还隐藏着其他觉醒者，就不是本杰明能打探到的了。
对于丹尼来说，这些消息已经足够他作出判断和决定。虽然他一开始就知道，以罗德和沙尔的能力是不可能会有觉醒者为他们卖命的，但知道这些后还是让他内心为之一轻。
对方没有这些超越世俗的力量，那他也就没有什么课顾虑的了。
时间过得很快，红rì和双月在天空中交替了两个轮回，丹尼终于等来了对方的邀请。
望着西边缓缓下沉的夕阳，丹尼钻进了玫瑰庄园派来接他的马车。在垂暮里袭来的渐浓夜sè中，他似乎闻道了yīn谋的味道。
他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乘胜追击，一举将整件事情定下来，只是考虑到双方都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才不得不选择暂时离开。他需要认真思考下一步的打算，而罗德和沙尔则更加需要时间好好地消化一下这个晴天霹雳。
可以预料的，今天的这场短暂谈话在往后一段时间必将给整个凯哥里尔引来一场不小的风波。不过这不在丹尼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被将这场风浪淹没的绝不会是他。
但这并不意味丹尼就能高枕无忧等着对方乖乖地将玫瑰庄园交到自己的手里。
玫瑰庄园是罗德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地方，任谁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将倾注了自己毕生jīng力的东西心甘情愿地双手奉送于他人。
原本丹尼也不是不可以让父子两继续留在玫瑰庄园，毕竟这个他们在凯哥里尔呆了一辈子，如果能成为他的臂膀，对于打理庄园上的事情和各种人脉关系肯定会轻松无数倍。
可惜今早一路而来的见闻让少年打消了这个不实际的想法，罗德和沙尔俨然已经把整座玫瑰庄园视为了自己的私人产物，试问两个早已当惯了老爷和少爷的人，怎么可能甘愿再次成为他人的奴仆。
现在两人面对突如其来的绝境，力挽狂澜的方法只有两个：要么证明丹尼的话是假的……要么杀人灭口！
“希望他们最好不要作出什么另人不愉快的事来，否则……。”
丹尼默默地向前走着，他拉上兜帽，将那张俊俏jīng致的面容重新隐蔽在了yīn影下。
在穿过玫瑰花田的时候，丹尼再一次碰到了桑泽管事，对方似乎很纳闷他竟然这么快就跟罗德和沙尔结束了洽谈。这位管事是个聪明本分的人，什么都没有问，而是殷勤地将丹尼亲自送到了庄园门口。
丹尼感谢桑泽的热情招待，并意味深长地将自己住黑铁酒吧的一事告诉了对方，这才飘然远去。
……
……
“父亲，他说的是真的么？”空气里回荡着沙尔颤抖的声线，他的眼白布满血丝，往rì那高高在上的骄傲眼神早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无处可藏的不安。
而罗德的沉默将这种不安推向了极致。
沙尔有些歇斯底里：“不可能，不可能的，都已经过了十几年了……”
他将手里捏皱了的信纸展开，目呲yù裂地盯着那枚让他跌落云端的徽记：“假的，一定是假的，那个家伙一定是伪造这个徽记来讹诈我们，父亲，你赶紧把以前庄园主人的信拿出来对比一下，这个徽记一定是假的！”
罗德看着情绪失控的沙尔，内心莫名地一阵绞痛。
“不用了对比了，这枚徽记是真的，除了这个庄园的主人和我，这世上不可能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它的样子。”
罗德喟叹着跌坐在椅子上，说出这一句话仿佛将他最后的力气都抽干，随之而来的是父子两人死寂一般的沉默。
当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无情地剿灭，面对残酷现实的沙尔反而突然冷静下来。他上前小心地扶起罗德。
“父亲，你难道甘心将你这一辈子的心血就这样拱手送人？就算那个尼奥真的是庄园主人派来接管庄园的，我也决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沙尔的声音因为过分的压抑而显得沙哑。
“这座玫瑰庄园的主人一消失就是十几年，想当初若没有我们父子两的苦心经营，这片产业早就被那些豺狼一样的贵族给撕吞了！现在一切都好了，庄园的事业更是蒸蒸rì上，却突然跑来一个不相干的人要将我们好不容易打拼下来的成果夺走，他凭什么？难道就凭这枚小小的徽记？”
沙尔越说越激动，他用力摇晃着手中的信纸，胸口宛如一只风箱般上下起伏。
“小小的徽记。”罗德苦涩地一笑，脑海里不住地回荡着丹尼临走时说的那段话，叹息道。
“正是因为这枚小小的徽记，才使得你父亲我，这个穷困潦倒的平民一跃成为凯哥里尔里屈指可数的富人，才使得你这个名不经转的穷小子成为那些贵族小姐们话题里炙手可热的贵公子……如果没有它，其实我们什么都不是。”
看着如此泄气的父亲，沙尔知道自己暂时无法劝其回心转意，他焦躁地来回走着，眼睛死死地盯住信纸上那枚刺眼的徽记。忽然间，他灵光一闪。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就是说好像哪里不对劲，原来问题出在这儿。”沙尔忽然激动起来，他好像捕捉到什么重要的东西，赶紧对罗德叫道。
“父亲，请您冷静地看看，难道不觉得这封信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罗德的浑浊空洞的眼神透着不解。
沙尔用手指引罗德的目光落在那枚徽记上，兴奋地说：“我们先不谈这枚徽记的真假，但作为一封任命信，您不觉得它少了庄园主人的字迹？”
听了沙尔的话，罗德的心猛地从那滩死灰的泥泽中拉了出来，脑子一下便活络过来。
“对啊，庄园主人以前给我下达任务都会有详细的指示，这次怎么可能不写任何内容！”
眼见罗德的表现，沙尔知道自己的想法起了效果，赶紧趁热打铁：“一封没有内容的信，谁也不可能知道玫瑰庄园主人正真的意思，如果那个尼奥有什么非分之想，到头来还不是凭他一张嘴的事情，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罗德顺着沙尔的思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在玫瑰庄园干了十几年，可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一手打理起来的，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庄园主人绝不可能这么不讲情面地就把他一脚踢开。
“父亲，依我看，说不定庄园主人其实是派那个尼奥来协助我们，只是那小子看见庄园如此富裕，见财起意，便生了将我们取而代之的想法！”
沙尔言辞凿凿，仿佛事情真如他说的那般。
“嗯，还真有可能，毕竟没了我们，玫瑰庄园的生意必定受损，庄园主人不会不清楚这里面的厉害！”罗德的眼睛越来越亮，沙尔的推论就像一粒及时的定心丸，就在他即将把这颗定心丸吞下去的时候，一丝不安又浮现在他的心底。
“万一那个尼奥能拿出别的证据怎么办？”
沙尔一愣，这不是没有可能，他刚才的预想全部构建在对他有利的方向上，但事情不会总向好的一面发展。对方既然能拿出一枚徽记，说不定还真能拿出别的证据。
沙尔消瘦的面颊流露出yīn狠冷厉，然后右手比作手刀在脖子处狠狠一划：“如果果真如此，那就只有让他消失！”
罗德并非是没有见过血的人，这种杀人灭口的伎俩他也用过，权衡了一下利弊，他还是觉得沙尔的这个想法太过草率，起身坚决反对道：“不行，庄园主人既然派了他来，就说明已经注意到我们，你若把他杀了迟早都会露馅！”
“如果他不是死，我们就没有活路！”沙尔踏出一步，据以力争：“父亲，你有没有想过，没了玫瑰庄园我们两个会成为什么样子：我们会沦落街头，终rì过着饥不果腹的贫苦生活；我们会成为那些贵族，甚至是整个凯哥里尔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那些肮脏的贱民乞丐也会嘲笑我们！”
沙尔看见罗德的表情有些松动，紧接着晓之以理：“这只不过是最坏的打算，如果那个尼奥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我们就不用这般大费周折。就算事情真发展到那一步，只要我们做得隐秘，玫瑰庄园的主人得知了这个尼奥的死讯也是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了，这中间有足够的时间给我们准备，无论是栽赃嫁祸……还是与庄园主人决裂！”
“决裂！？”罗德不可思议地看向沙尔，瞳孔里倒映出他狰狞的面目，看着这rìrì夜夜陪伴自己的熟悉身影，罗德却第一次产生了陌生的感觉。
良久之后，罗德蓦然一叹，这个中年男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缓缓说道：“我果然是老了，老了就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拼劲……就依你说的那样做吧，只是我还想再提醒你一句：凯哥里尔里都暗传子爵大人跟这座庄园的主人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这绝非空穴来风。你我都很清楚，如果当年不是子爵府的沉默，就算我们有天大的本事也绝不可能在那些贪婪家伙的胃口下保住玫瑰庄园，所以一旦东窗事发，你打算怎么跟子爵大人交代？”
沙尔欣喜于罗德最终对他想法的赞同，他稍微平静了一下心境，说道。
“这个我已经考虑过了。我们每年都会给子爵府供奉一大笔金币，这可不是一般的小数目。关键在于只要父亲和我还掌握这玫瑰庄园一天，这笔钱就会源源不断地送去，我想子爵大人就算不看在情面上，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吧。”
罗德点了点头：“不过我们还是要未雨绸缪，你等会就派人去子爵府一趟，跟萨莫管家‘好好’说一下这个尼奥的事情。”
“是，父亲！”沙尔心领神会地应道。
“除此之外，你在去打听打听对方的根底，看看是不是一个人来的，不要漏了任何蛛丝马迹。”罗德将最后的事情吩咐完，便挥了挥手。
“你先去吧，我有些累了，想单独休息一会儿。”
沙尔担忧地看了看罗德，yù言又止，但想到还有一大推事等着自己去安排，还是安静地退了出去。
空旷的会客厅只剩下了罗德一人，他呆呆地注视着那张信纸上的小小的徽记，一时间，静谧让空气都变得滞涩而凝重。
“为什么你还要出现，为什么……”
……
……
丹尼回到旅馆后便再也没有出门，安心地等待罗德他们将自己再次请回庄园。
丹尼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他以三枚银币的代价再从本杰明那里打听到了凯哥里尔所有觉醒者的归附情况和动向。
整个黄昏之城一共只有五位觉醒者，毫无疑问的，艾莫尔子爵府占据了其中的一大半——三位，而剩下的两位能力者，一个是叫伊兰娜的女男爵，另一个则是一家叫作“黑狼”佣兵会的工会长。至于他们具体的阶位和这中间是否还隐藏着其他觉醒者，就不是本杰明能打探到的了。
对于丹尼来说，这些消息已经足够他作出判断和决定。虽然他一开始就知道，以罗德和沙尔的能力是不可能会有觉醒者为他们卖命的，但知道这些后还是让他内心为之一轻。
对方没有这些超越世俗的力量，那他也就没有什么课顾虑的了。
时间过得很快，红rì和双月在天空中交替了两个轮回，丹尼终于等来了对方的邀请。
望着西边缓缓下沉的夕阳，丹尼钻进了玫瑰庄园派来接他的马车。在垂暮里袭来的渐浓夜sè中，他似乎闻道了yīn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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