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势单、力孤】
让本来极为郁闷的胡骄，陡然间有种柳暗花明的意外之喜。离了王屠户，还能吃带毛猪。
怎么会又想起那个厚颜无耻的色鬼胖子捏？
江一帆也对胡骄真正的上了心，第一印象很重要，胡骄是那种传统的高知识分子，儒雅、博学、虚怀若谷，谦谦君子风范。
所以两人见面即投缘，江一帆说，“胡市长，按说，你是我的师叔了。我在法学中最尊敬的老师，是李老的得意门生。”
胡骄点点头，“你说的是孟大状？可惜我还没见过这位同门师哥。”
江一帆不信，“哪能啊，我听师傅说过你呢。”
胡骄笑笑，“真没见过，那一次我答辩论文，老师曾说过，要我推后两天，请教下孟大状，可惜时间太紧，无缘见面了。”
江一帆笑说，“没事，有机会的。接下来，您有什么安排？”
胡骄把昨天的设想梳理一遍，“先拜访市里的老领导，然后走访几个部门。”
江一帆点点头，“记下了。您看还需要什么？我让办公室准备好？茶叶，香烟。”
胡骄摇摇手，“这些东西我带得有，你先帮我安排一个行程，下午我先到市委。”
江一帆想了想，还是主动摊牌，“嗯……我父亲叫江爱华。”
胡骄看向他，“江……部长？”
江一帆点点头，“如果胡市长有什么……您可以直说。”
胡骄摇摇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嗯，很好！我很满意！甚至有点受宠若惊。跟着我倒是委屈你了。”
江一帆搔搔头皮，“别，胡市长，来之前我还有点情绪，不过现在跟您投缘。”
“别您啊您的，大家差不多，你当我是大哥，我认你作小老弟吧，说来咱们还真像！”
江一帆没整明白“真象”的意思，胡骄解释，“你现在的身份跟我参加工作那会儿差不多。”
江一帆眼睛发亮，不会吧？胡市长的父亲？
胡骄摇摇手，“以后再说，好吧？对了，我这儿有南诏带来的茶叶和香烟，喜欢的话，自己动手。”
江一帆笑了笑，“我不抽烟，也不喝茶，只爱喝一小口。但酒量差，酒品坏，呵呵。”
胡骄点点头，江一帆退出去后，胡骄默默地抬起茶杯，三梅的大叶贡品茶，下午去市委的主打礼品。
家乡的味道，不晓得史静远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轻轻地叹口气，从江一帆的到来，可以得出结论，看来市委那边主动伸出了橄榄枝。
接，还是不接？
初到贵地，势单力孤，本地势力的示好，胡骄打算静眼观望。
先看看吧，走访一圈下来，有个本地的未来代言人跟着，起码能增添点份量。
江一帆进来，送上几份隆通市的科教文卫基本情况汇报材料，胡骄没说什么，点点头，拿起来开始慢慢翻阅。
其实说白了，胡骄现在手里最主要的是三大事业单位，一是教育局，二是卫生局，三是广电局。
其他的什么科委、体委基本上是摆设。
而从去年起大学开始扩招，教育产生了新一轮的办学热，升学率暴增，而卫生医疗事业，也在进行试点改革，但要实施，估计还有几年。
所以，卫生系统，还是按照固有模式运转，当前重点还是要放在教育上。
贫困落后的地方，根本原因还是在教育，胡骄的思路是两方面，所谓百年树人，树人，并不是指教育学生，同样在于教师素质、教师职业道德、教师的教学水平提高上。
只有培养出强大的、敬岗爱业、无私奉献的师资力量，才能从根本上扭转贫困落后的局面。
这是胡骄思想中，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的重点工作。
其次是兴办职业学校，输出专业技术人才，争取获得省里支持，把隆通发展成职业教育的示范点，从而拉动全市技术人才的培养，提高人力资源价值。
以此带领全市逐步走向工业发展的道路。
再说胡骄从小受到母亲耳濡目染的影响，对教师这个行业，抱有特殊感情，要想达到自己的施政理念，同样还要下大力提高教师的待遇，社会地位。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得到市委政府两方的大力支持，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所以胡骄对于江一帆的到来，抱有乐观的心态。
从省委组织部莫副部长那里得来的信息，可以判断，隆通的党政班子相当不对付。
市委书记赵明方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而且带有传统领导干部的通病，强硬。
而市长周声令也不是省油的灯，可惜来的时间不长，两年了还没有拿到什么话语权，但从各方面表现看，也是相当强势。
有时甚至不惜撕破脸。
胡骄对于这种局面不太感冒，不论牛打死马还是马打死牛，他没进常委，只能算边缘人物，如果进入常委，那才算真正的转入旋涡。
从这里，他也有些隐隐明白，为什么只安排他当一个闲职的副市长，而不是什么副书记。
当然，胡忠志也明说了，要想出头，必须从西南冲出来。
而隆通将是他面对的第一道险阻。
在这条险阻面前，江一帆会不会成为他的第一个同盟呢？
胡骄轻轻吹开茶沫，深深地吸着茶香。
下午三点，江一帆跟赵明方的秘书约好时间，手里提着胡骄带来的贡品大叶茶，直到送进赵明方的办公室。
两位秘书在外边说话，办公室里静下来，赵明方的嘴角明显有两条向下撇的纹路，此时却弯着，眼里带着笑意，手里把玩茶叶。
“这可是好东西啊！”又拿起白包装的香烟，“特供吧？省里来的？”
胡骄点点头，中央的他还不想拿出来，而且现在已经越来越少。
“小胡，你才来，人生地不熟，让一帆帮着你，走动走动，多跟同志们交往，工作的事情不用急，慢慢来。先有个整体的印象，咱们再谈具体工作，好吧？”赵明方的态度格外亲切。
胡骄点点头，“我听赵书记的。”
赵明方把烟拆开，有些意外，“噫，好像不是我们西南的，嗯，南诏的？”
胡骄笑着，从袋里拿出一包来，抽一支给赵明方点上，“您别拆了。先尝尝，要是喜欢，往后我负责月供。”
赵明方摇摇头，“怕是不行，家里老伴是医生，一直在严控，你不晓得我那家里，两个女的，都学医，吃饭要洗手，上厕所要洗手，一天最少要洗五回手，反正规矩多得让人受不了。”
把烟放进抽屉，“就这个，放在办公室里也不省心，不定时抽查，我这里头有暗格，嘿嘿，见笑吧？”
胡骄摆摆手，“阿姨这是关心您的身体，我爸也是，原来抽烟喝酒样样开，现在也迫于压力，基本上都戒了。人的年纪一大，身体抵抗力下降，这是自然规律。”
赵明方点点头，“是啊，年轻是为了工作拼身体，现在呢，还是为了工作熬身体。其实我不迷恋现在职位，只是有些不甘心，都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到隆通七年了，虽说有些起色，但跟很多地方没法比。只想拼拼，再拼拼，在走之前，好好为隆通创造点什么。”
胡骄点头，“我明白书记的心情。”
“嗨，都说不谈工作嘛。小胡，你的家人孩子们怎么办？”
“那边有父母在，爱人有自己的工作，很轻闲，基本上不用我操心。”
赵明方美美地抽口烟，“嗯，不错！比这边的烟柔和。好了，你先去吧，有时间多来我这儿转转。呵呵，我是年龄越大，越喜欢跟你们年轻人打交道。”
胡骄阻止赵明方相送，离开办公室后，在江一帆的导引下，开始他最想见的一个人，姚启圣。
敲开办公室后，胡骄递上两盒茶叶，“姚书记，今天才来看望您。”
姚启圣抿着嘴笑，伸手跟胡骄使劲握握，“你刚来，先把起居生活安排好，我这边什么时候来都一样。这边坐，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茶，正好借茶迎客，你不介意吧？”
胡骄说哪能介意，怕是姚书记舍不得拿出好茶，怕我这礼献丑了。
姚启圣摇头苦笑，“我这里只有市里配发的龙井，而且我对茶道没什么研究，你看……”指向办公桌上的玻璃杯，“我一向喝白开水。”
胡骄只好抢过茶杯开水，帮着泡茶。
“见过赵书记了？”
胡骄递过泡好的茶，双手捧起一杯，“刚刚见过了。赵书记让我先跟同志们打好关系，工作上的事，退后一步再说。”
姚启圣点点头，“赵书记是为你好，隆通这个地方，本地干部有些排外情绪，你要小心啊，这里的交际是酒开路，能喝半斤喝八两，这个领导要跟好。你要是不能喝酒，那可要费点周折。我当初来的时候，第一个月只有两三天清醒，第二个月有一个星期清醒。”
边说边苦笑，胡骄满脸不信，“真有这么厉害？”
姚启圣正要点头，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是分管科教文卫的，这几个系统还行，市里最不被人看好的妇人单位，呵呵。”
胡骄干笑两声，姚启圣反应过来，拍着大腿畅快大笑，“看我这话说得！小胡，别往心里去啊。这个妇人是公安政法、交通建设单位送出去的称号，反正教育和卫生这两大块，喝酒没赢过。”
胡骄点头称是，“明白了！我会督促他们赶超上来，力争甩掉这顶帽子。哈哈。”
姚启圣摆着手，“希望不大。对了，我住在你的左侧，知道吧？有时间咱们多交流。”
胡骄急忙应承，“那我要厚起脸皮打秋风啦。”
姚启圣又跟他聊了些家庭，不时穿插几个当地干部的逸事，差不多近一个小时，这才放行。
胡骄离开后，下一站是第三号副书记杜晨的办公室。
这位副书记偏胖，有点暴牙，阔口，上唇蓄有胡子，看起来有些蛮横。
声音相当响亮，整个办公屋都回响着他的笑声，相当热情，而且对茶叶特别偏爱，见到胡骄送上的三叶贡品，两眼放光，连连称好道谢。
杜晨是分管工业发展、交通城建的副书记，同时跟胡骄分管的部分系统交叉。
由于杜晨是常委，排名市委的第四号副书记，在常委会上排在第五，胡骄不得不把姿态放低，如果没有他的支持，以后的工作，肯定会出现多头发令的怪象，到时胡骄别谈开展工作，恐怕连汇报工作的人也不会见到。
之前赵明方和姚启圣好歹配合胡骄，使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碰到这位杜副书记，胡骄才是真正的头痛。
杜晨也说普通话，不过口音和字眼全是隆通本地话，跟吃夹生饭一般，偏偏他一个人说得兴起，不时发出大笑，胡骄无法，听不太懂，只能半猜半听，陪着大笑几声。
结果从办公室出来，聊了半个多小时，到底说些什么呢？
胡骄摇摇头，看来，当前最主要的任务还是要尽快听懂隆通话才好。
不能总勉强别人将就自己吧？
此时已经下午时分，按江一帆的安排，市政府办那边，由副秘书长刘泺联系好了部分老干部，并且安排酒宴，胡骄是主人。
常务副市长乌金山及时赶回，决定捧场，组织部长江爱华、宣传部长邓云静也答应到会。
胡骄回到办公室却意外接到省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乌银山的电话。
绕了半天的圈子，这才点明，他已经跟亲哥哥乌金山说过胡骄，希望两人能建立友谊。
胡骄没想到在省委组织报道一圈，临时碰到这个乌银山，到了地方，反而会主动介绍自己兄长跟胡骄相识。
所以江一帆来报告说乌副市长将出席今晚的宴会时，胡骄已经明白事情的真相，反而江一帆有些小心，“乌副市长，嗯，跟周市长一起调来隆通的……”
胡骄点点头，心里犯嘀咕，不是说乌副市长一直紧跟赵书记吗？难道又出了什么猫腻？反正暂时没涉足到常委的斗争圈子，赵明方都说嘛，要多跟同志们打好关系。
“另外，政协张太富主席，人大朱明贵副主任都说要来参加，还有……”
胡骄已经开始隐隐头疼了，本意只是想跟老干部们吃顿饭，出于礼节延请人大政协的负责人，没想到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牛鬼.蛇神。
“还有什么人？”
“嗯，王海星副秘书长已经到了，刚刚打来电话，说是想跟你一起住……”
怎么会又想起那个厚颜无耻的色鬼胖子捏？
江一帆也对胡骄真正的上了心，第一印象很重要，胡骄是那种传统的高知识分子，儒雅、博学、虚怀若谷，谦谦君子风范。
所以两人见面即投缘，江一帆说，“胡市长，按说，你是我的师叔了。我在法学中最尊敬的老师，是李老的得意门生。”
胡骄点点头，“你说的是孟大状？可惜我还没见过这位同门师哥。”
江一帆不信，“哪能啊，我听师傅说过你呢。”
胡骄笑笑，“真没见过，那一次我答辩论文，老师曾说过，要我推后两天，请教下孟大状，可惜时间太紧，无缘见面了。”
江一帆笑说，“没事，有机会的。接下来，您有什么安排？”
胡骄把昨天的设想梳理一遍，“先拜访市里的老领导，然后走访几个部门。”
江一帆点点头，“记下了。您看还需要什么？我让办公室准备好？茶叶，香烟。”
胡骄摇摇手，“这些东西我带得有，你先帮我安排一个行程，下午我先到市委。”
江一帆想了想，还是主动摊牌，“嗯……我父亲叫江爱华。”
胡骄看向他，“江……部长？”
江一帆点点头，“如果胡市长有什么……您可以直说。”
胡骄摇摇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嗯，很好！我很满意！甚至有点受宠若惊。跟着我倒是委屈你了。”
江一帆搔搔头皮，“别，胡市长，来之前我还有点情绪，不过现在跟您投缘。”
“别您啊您的，大家差不多，你当我是大哥，我认你作小老弟吧，说来咱们还真像！”
江一帆没整明白“真象”的意思，胡骄解释，“你现在的身份跟我参加工作那会儿差不多。”
江一帆眼睛发亮，不会吧？胡市长的父亲？
胡骄摇摇手，“以后再说，好吧？对了，我这儿有南诏带来的茶叶和香烟，喜欢的话，自己动手。”
江一帆笑了笑，“我不抽烟，也不喝茶，只爱喝一小口。但酒量差，酒品坏，呵呵。”
胡骄点点头，江一帆退出去后，胡骄默默地抬起茶杯，三梅的大叶贡品茶，下午去市委的主打礼品。
家乡的味道，不晓得史静远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轻轻地叹口气，从江一帆的到来，可以得出结论，看来市委那边主动伸出了橄榄枝。
接，还是不接？
初到贵地，势单力孤，本地势力的示好，胡骄打算静眼观望。
先看看吧，走访一圈下来，有个本地的未来代言人跟着，起码能增添点份量。
江一帆进来，送上几份隆通市的科教文卫基本情况汇报材料，胡骄没说什么，点点头，拿起来开始慢慢翻阅。
其实说白了，胡骄现在手里最主要的是三大事业单位，一是教育局，二是卫生局，三是广电局。
其他的什么科委、体委基本上是摆设。
而从去年起大学开始扩招，教育产生了新一轮的办学热，升学率暴增，而卫生医疗事业，也在进行试点改革，但要实施，估计还有几年。
所以，卫生系统，还是按照固有模式运转，当前重点还是要放在教育上。
贫困落后的地方，根本原因还是在教育，胡骄的思路是两方面，所谓百年树人，树人，并不是指教育学生，同样在于教师素质、教师职业道德、教师的教学水平提高上。
只有培养出强大的、敬岗爱业、无私奉献的师资力量，才能从根本上扭转贫困落后的局面。
这是胡骄思想中，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的重点工作。
其次是兴办职业学校，输出专业技术人才，争取获得省里支持，把隆通发展成职业教育的示范点，从而拉动全市技术人才的培养，提高人力资源价值。
以此带领全市逐步走向工业发展的道路。
再说胡骄从小受到母亲耳濡目染的影响，对教师这个行业，抱有特殊感情，要想达到自己的施政理念，同样还要下大力提高教师的待遇，社会地位。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得到市委政府两方的大力支持，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所以胡骄对于江一帆的到来，抱有乐观的心态。
从省委组织部莫副部长那里得来的信息，可以判断，隆通的党政班子相当不对付。
市委书记赵明方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而且带有传统领导干部的通病，强硬。
而市长周声令也不是省油的灯，可惜来的时间不长，两年了还没有拿到什么话语权，但从各方面表现看，也是相当强势。
有时甚至不惜撕破脸。
胡骄对于这种局面不太感冒，不论牛打死马还是马打死牛，他没进常委，只能算边缘人物，如果进入常委，那才算真正的转入旋涡。
从这里，他也有些隐隐明白，为什么只安排他当一个闲职的副市长，而不是什么副书记。
当然，胡忠志也明说了，要想出头，必须从西南冲出来。
而隆通将是他面对的第一道险阻。
在这条险阻面前，江一帆会不会成为他的第一个同盟呢？
胡骄轻轻吹开茶沫，深深地吸着茶香。
下午三点，江一帆跟赵明方的秘书约好时间，手里提着胡骄带来的贡品大叶茶，直到送进赵明方的办公室。
两位秘书在外边说话，办公室里静下来，赵明方的嘴角明显有两条向下撇的纹路，此时却弯着，眼里带着笑意，手里把玩茶叶。
“这可是好东西啊！”又拿起白包装的香烟，“特供吧？省里来的？”
胡骄点点头，中央的他还不想拿出来，而且现在已经越来越少。
“小胡，你才来，人生地不熟，让一帆帮着你，走动走动，多跟同志们交往，工作的事情不用急，慢慢来。先有个整体的印象，咱们再谈具体工作，好吧？”赵明方的态度格外亲切。
胡骄点点头，“我听赵书记的。”
赵明方把烟拆开，有些意外，“噫，好像不是我们西南的，嗯，南诏的？”
胡骄笑着，从袋里拿出一包来，抽一支给赵明方点上，“您别拆了。先尝尝，要是喜欢，往后我负责月供。”
赵明方摇摇头，“怕是不行，家里老伴是医生，一直在严控，你不晓得我那家里，两个女的，都学医，吃饭要洗手，上厕所要洗手，一天最少要洗五回手，反正规矩多得让人受不了。”
把烟放进抽屉，“就这个，放在办公室里也不省心，不定时抽查，我这里头有暗格，嘿嘿，见笑吧？”
胡骄摆摆手，“阿姨这是关心您的身体，我爸也是，原来抽烟喝酒样样开，现在也迫于压力，基本上都戒了。人的年纪一大，身体抵抗力下降，这是自然规律。”
赵明方点点头，“是啊，年轻是为了工作拼身体，现在呢，还是为了工作熬身体。其实我不迷恋现在职位，只是有些不甘心，都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到隆通七年了，虽说有些起色，但跟很多地方没法比。只想拼拼，再拼拼，在走之前，好好为隆通创造点什么。”
胡骄点头，“我明白书记的心情。”
“嗨，都说不谈工作嘛。小胡，你的家人孩子们怎么办？”
“那边有父母在，爱人有自己的工作，很轻闲，基本上不用我操心。”
赵明方美美地抽口烟，“嗯，不错！比这边的烟柔和。好了，你先去吧，有时间多来我这儿转转。呵呵，我是年龄越大，越喜欢跟你们年轻人打交道。”
胡骄阻止赵明方相送，离开办公室后，在江一帆的导引下，开始他最想见的一个人，姚启圣。
敲开办公室后，胡骄递上两盒茶叶，“姚书记，今天才来看望您。”
姚启圣抿着嘴笑，伸手跟胡骄使劲握握，“你刚来，先把起居生活安排好，我这边什么时候来都一样。这边坐，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茶，正好借茶迎客，你不介意吧？”
胡骄说哪能介意，怕是姚书记舍不得拿出好茶，怕我这礼献丑了。
姚启圣摇头苦笑，“我这里只有市里配发的龙井，而且我对茶道没什么研究，你看……”指向办公桌上的玻璃杯，“我一向喝白开水。”
胡骄只好抢过茶杯开水，帮着泡茶。
“见过赵书记了？”
胡骄递过泡好的茶，双手捧起一杯，“刚刚见过了。赵书记让我先跟同志们打好关系，工作上的事，退后一步再说。”
姚启圣点点头，“赵书记是为你好，隆通这个地方，本地干部有些排外情绪，你要小心啊，这里的交际是酒开路，能喝半斤喝八两，这个领导要跟好。你要是不能喝酒，那可要费点周折。我当初来的时候，第一个月只有两三天清醒，第二个月有一个星期清醒。”
边说边苦笑，胡骄满脸不信，“真有这么厉害？”
姚启圣正要点头，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是分管科教文卫的，这几个系统还行，市里最不被人看好的妇人单位，呵呵。”
胡骄干笑两声，姚启圣反应过来，拍着大腿畅快大笑，“看我这话说得！小胡，别往心里去啊。这个妇人是公安政法、交通建设单位送出去的称号，反正教育和卫生这两大块，喝酒没赢过。”
胡骄点头称是，“明白了！我会督促他们赶超上来，力争甩掉这顶帽子。哈哈。”
姚启圣摆着手，“希望不大。对了，我住在你的左侧，知道吧？有时间咱们多交流。”
胡骄急忙应承，“那我要厚起脸皮打秋风啦。”
姚启圣又跟他聊了些家庭，不时穿插几个当地干部的逸事，差不多近一个小时，这才放行。
胡骄离开后，下一站是第三号副书记杜晨的办公室。
这位副书记偏胖，有点暴牙，阔口，上唇蓄有胡子，看起来有些蛮横。
声音相当响亮，整个办公屋都回响着他的笑声，相当热情，而且对茶叶特别偏爱，见到胡骄送上的三叶贡品，两眼放光，连连称好道谢。
杜晨是分管工业发展、交通城建的副书记，同时跟胡骄分管的部分系统交叉。
由于杜晨是常委，排名市委的第四号副书记，在常委会上排在第五，胡骄不得不把姿态放低，如果没有他的支持，以后的工作，肯定会出现多头发令的怪象，到时胡骄别谈开展工作，恐怕连汇报工作的人也不会见到。
之前赵明方和姚启圣好歹配合胡骄，使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碰到这位杜副书记，胡骄才是真正的头痛。
杜晨也说普通话，不过口音和字眼全是隆通本地话，跟吃夹生饭一般，偏偏他一个人说得兴起，不时发出大笑，胡骄无法，听不太懂，只能半猜半听，陪着大笑几声。
结果从办公室出来，聊了半个多小时，到底说些什么呢？
胡骄摇摇头，看来，当前最主要的任务还是要尽快听懂隆通话才好。
不能总勉强别人将就自己吧？
此时已经下午时分，按江一帆的安排，市政府办那边，由副秘书长刘泺联系好了部分老干部，并且安排酒宴，胡骄是主人。
常务副市长乌金山及时赶回，决定捧场，组织部长江爱华、宣传部长邓云静也答应到会。
胡骄回到办公室却意外接到省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乌银山的电话。
绕了半天的圈子，这才点明，他已经跟亲哥哥乌金山说过胡骄，希望两人能建立友谊。
胡骄没想到在省委组织报道一圈，临时碰到这个乌银山，到了地方，反而会主动介绍自己兄长跟胡骄相识。
所以江一帆来报告说乌副市长将出席今晚的宴会时，胡骄已经明白事情的真相，反而江一帆有些小心，“乌副市长，嗯，跟周市长一起调来隆通的……”
胡骄点点头，心里犯嘀咕，不是说乌副市长一直紧跟赵书记吗？难道又出了什么猫腻？反正暂时没涉足到常委的斗争圈子，赵明方都说嘛，要多跟同志们打好关系。
“另外，政协张太富主席，人大朱明贵副主任都说要来参加，还有……”
胡骄已经开始隐隐头疼了，本意只是想跟老干部们吃顿饭，出于礼节延请人大政协的负责人，没想到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牛鬼.蛇神。
“还有什么人？”
“嗯，王海星副秘书长已经到了，刚刚打来电话，说是想跟你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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