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2章: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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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的一天傍晚,原本安静的山村僻壤之地却突然乌云翻滚,电闪雷鸣。
山雨欲来,劲风迎面。

村民唯恐避之不及,但是却唯独有一位老者,静静的站立在村头的一处峭壁之上,间断的闪电,让他的身影时显时无,更让他在凄凉的天色里充满了些许诡异。

峭壁之下是一处小村庄,小村庄脆弱的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闪电和雷鸣,当然还有即将来临的暴风和骤雨。

这个季节发生暴风雨是很正常的事情,每年这个时候隔三差五的就会有这样的天气,所以村民早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加上现在已经快要天黑,该收拾的都已经收拾妥当,村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爬在温暖的炕头,惬意的驱散着一天的疲劳,以及入秋的寒意。

当然事情并无绝对,并不是所以的人都是一般的从容,恰巧此时村中就有一户人家就显得的非常的烦乱。

“这该死的天气!”一个朴素的青年人焦急的在屋外踟蹰,伴随着沉重的脚步,青年人不时的搓着双手,不断的望望天空,甚至不忘对着苍天发泄一两句意犹未尽的话。

青年人身后,一个小老头默默的坐着屋门槛之上,手中捂着一扎来长的烟斗,嘴中吧唧吧唧的抽着旱烟,或许是天气有点潮湿,潮了自种烟丝,所以抽的特别的用力。

青年人停下脚步,转身望了望屋中,听着屋中女子痛苦的叫声,低头向老头看了看,看见面前的老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烟斗之上,他只好轻叹一声,一时不知所措。

远处一道闪电又从空中划下,顷刻间照亮的天地。

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伴随闪电而来,像是要撕破虚空。

雷声过后,青年人只觉得寒气侵骨,不觉间打了一个喷嚏,顿时不自然的有点害怕起来,转身接着望向天空,将臂紧紧的抱在胸前,身体看上去也有点颤抖。

“闪电越来越急,看来暴雨马上就要来临。”青年人心中想道。

他说的一点儿也不错。

一眨眼间,又是一道闪电而来,青年人感觉闪电就像击中了房屋,徒然向着屋顶望去,随着目光,一声雷鸣中夹杂着一声婴儿呱呱的哭声传入天地之间。

又一个小生命诞生来到人间了。

小老头在听见哭声一霎那,噌的起身,熟练的靠墙磕了磕烟斗,将烟灰还有未抽完的烟丝统统倾倒在墙角,顷刻间充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就连佝偻的身影也来了精神。

青年人全身也是一松,感觉满身的寒气和惊惶顿时烟消云散,向屋门窜了两步,突然兴奋而憨厚的说道:“爹,终于生了,终于生了!”

小老头尚未来得及回答,就在这是,屋门打开,从屋中走出一个老妇人,满脸微笑,迫不急待的叫道:“老头子,生了!生了!是一个男孩。”

老头儿终于冒出一声:“生了就好!”

青年人不管他父母说些什么,听见终于生了,他竟转身向天空又作揖又鞠躬,口中不停的呼喊着:“谢谢老天爷保佑,谢谢老天爷保佑!”

悄然一只苍老的手一把拉住了青年人的胳膊,就在青年人一惊的时候,一道声音紧接着催来:“傻孩子,还不快去看看你媳妇给你生的儿子去!”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青年人憨厚的直点头,嘴中笑嘻嘻的回答道:“是,娘。”

青年等人来到屋中,迎面走来一妇人,妇人怀中小心的抱着一个婴儿,婴儿身上裹着一床破烂,但很厚的被子,也许深怕这寒冷的天气冻着这个初来人间的小家伙。

见到青年人进门来,妇人急忙凑上前去:“我说牛二呀,你可真是好福气呀,来看看你儿子,小家伙长的多可爱。我可告诉你,他可一点儿也不像你这粗条大汉,比你可好看多了。”

叫牛二的青年人,听到这话,不但没有生气,还使劲的点着头承认(其实他还压根还没看儿子)道:“那是,那是!哈哈哈哈!大嫂说的正是……”

这样敷衍的同时,眼睛才直勾勾的看着妇女怀中的小男孩,一双粗大的手也不知道放在哪里是好,举在小孩面前,也不敢去碰,突然的停住,又不好意思的放下。

牛二的双亲随后也跟着进来,屋门被轻轻的关上,但是笑意的嘴却禁不住敞开。

欢笑声渐渐的被扩散开来。

屋中靠里,在众人的身后的左侧,是一处套房,内房房门大开,目光所及处是一块土炕,炕前挂着一个破旧的布料,此时布料被拉开,一个头扎布带的年轻女子疲惫的躺在土炕上,侧脸望着屋中兴奋的众人,听着众人的话语,女子脸上自然的露出一圈慈祥的笑容。

母爱总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虽然最有功的人此时此刻被冷落在一旁,但是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想法和怨言,反而报以最美丽最得意的微笑。

屋外雷声正浓,闪电依旧,能感觉到,风仍然很大,雨也开始下,夜也悄悄的到来。

本来是有点害怕的傍晚,却因为一个生命的降生,使得这一处小小的地方,充满了欢乐。

“家里有人吗?”正在众人沉迷在欢乐中的档儿,一声喊门的声音穿过夜色,清晰的传入众人的耳朵。

“屋外有人?老二你去看看。”小老头首先说道,但同时又疑问道,“这么样的天,会是什么人呢?”

牛二应了一声前去看门。

“我去收拾一下!”牛二的母亲也急忙简单的收拾起屋中。

牛二的大嫂也边哄边将小孩款款的抱进内屋,直到炕前。

牛二的父亲则上前轻轻的将内屋的门从外面关上,自己也准备出去迎接来人。

全家人为这不速之客的到来开始着短暂的忙碌。

再说牛二,当他来到院外,只见天空已经雨水如珠,院中积水能够淹没双脚,抬头像围栏一样的院门望去,朦胧中见门站着一位老者。

老者看见有人从里屋出来,不等主人来问,首先开口说明来历:“贫道云游,路过此地,谁想暴雨突来,难以前行,小哥可否方便一下,借贵地避避雨水。”

话语从容清晰,完全没有一点因为暴雨而变得有点仓促感。

说话之际,牛二已经到门前,匆忙打开柴门,匆匆让道:“道长快快请进。”

道人微笑着施一礼,三步并两步的进了院内。

来到屋檐下,道人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雨水,在此档儿,听见动静的牛二的父亲业已从屋中出来笑着迎道:“原来是道长,快请到屋中避避吧!”

道人向牛二的父亲行礼道:“无量天尊,打扰老丈了!”

牛二的父亲急忙道:“哪里哪里,道长不要见外,外面寒冷,快请进屋吧。”

于是道人笑着向屋内走去,来到屋内,道人借着微弱的油灯灯光,简单的一瞥屋中,入眼之处,相当的简陋,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除了眼前的一张供桌,两张椅子外,就是一些农具以及土墙。

牛二的父亲随后进来,看了看道人,尴尬的笑道:“家中贫寒,让道长见笑了。”

道人捋着胡须向着牛二的父亲微笑的寒碜道:“哪里哪里,贫道眼中的可是朴素而幸福的一家。”

“道长,上边请坐。”牛二的父亲也不以为然,伸手指引,两人向着面前的长椅走去。

在他们的身后,牛二也跟着进来,只见眨眼的功夫他已经落成一副落汤鸡的样子,衣服之上竟能掉下水来,他不觉好奇的看了看眼前的道人,蘧然发现对方身上并未淋上什么雨水,心中顿时称奇。

他的举动,自然也被他父亲看在眼中,但是毕竟上了点年纪,心中同样的称奇,可是话语中却不点破,然而不知不觉间对道人敬重了几分。

父子两个这才得以细看眼前的道人,见他白发如雪,头带玉冠,冠上乃是八卦阴阳鱼图案,其眉垂鬓,其须垂膝,身着白色宽袖道袍,道袍双肩(还有背部,因为道人坐着,此刻他们看不见)用黑丝绣的是洛书九星图中的天纪图案,袖边上是卦爻图案,腰间系着丝带。

牛二恭敬的站在一边,有老父在此,也没有他说话的份。牛二的父亲从供桌上取出倒扣着的茶碗,给道长倒了一碗茶水,并轻轻推给对方,笑容可掬的说道:“道长请用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多谢老丈!”道人身前打手结还礼,笑着端上茶碗,这才向供桌看去,除了一香炉外,这套茶具就是桌上唯一的摆设了。低头轻轻的喝了两小口茶水,然后轻轻的放下茶碗,继续道,“贫道云游,路过此地,谁想暴雨突来,难以前行,本欲找地方避避雨水,可是只有此处有点灯光,所以前来搅扰,还望老丈见谅才是。”

牛二的父亲急忙接茬道:“道长说笑了,能来寒下,乃是小老儿三生有幸,只是舍下贫寒,怕多有不周。”

“能栖身足矣,再金碧辉煌也只不过栖身而已。”道人急忙摇手打断,他也不想再这方面多缠,将话题转移开道,“适才外面听见婴儿哭声,怕是府上有喜吧!”

“哈哈,正是,正是!”说到此话题,牛二的父亲急忙笑着承认道。就是一旁的牛二也露出傻笑。他们终究还是未能放淡先前的惊喜。

“无量天尊,那可就要恭喜两位。”道人打了一手结,再抬头看见屋外,捋了捋胡须接着道,“一雷送子来,想必定是大富大贵之命,可否将童儿抱出,让贫道看看?”

“啊!那好,那好。”牛二的父亲有点惊讶道,“老二,还不快去将孩子抱来。”

能得高人点拨一下,那可是莫大的福气。

“唉”牛二应了一声,向着内屋匆匆走去。

眨眼的时间,牛二就将小孩抱了出来,道人起身将小孩小心的接在手中,慈祥的细看许久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牛二父子可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见道人起初点头,心中高兴万分,可是又见道人摇头,顿时笑意全无,相互一瞧,彼此眼中竟流露出迷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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