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那一夜

从小生活在赞扬声中，因为美丽，因为成绩。至今想起仍有些不可思议。那时的逻辑，似乎普通就好。因为高，怕突出，怕鹤立鸡群，于是害羞地把背弓了好几年，弄得母亲一天到晚生气，叫嚷着要把我送去医院。
直到大学毕业工作，才醒悟，高挑是一种风情，很多女人求而不得。于是开始渴望再长几厘米，长成1米7几的风景，摇曳生姿，让男人女人远远地看见就侧目惊叹。因此开始理直气壮地抬头挺胸，特地穿起高跟鞋招摇过市，蹬得地面咯噔作响。

一直觉得自己的花样年华苍白而没有色彩。母亲严厉的管教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掐制着我呼之欲出的青春，一段段极有可能的风花雪月因此而了无痕迹地错过。待到回过神来，才发觉已是谈婚论嫁的年龄。于是不曾真正谈过恋爱的我便急急地结婚，急急地生子，然后又急急地离婚。短短几年走过了别人的几十年的路。一切宛如梦中，弄不清来由，弄不清经过，也弄不清结果。

问自己，除了笑靥如花，不变的还有些什么？我的内心告诉我：还有一种叫爱情的东西是我一生的向往。是的，我相信爱情，但我不相信每个人都能获得爱情。因为，爱情是神圣的，是稀有的，它不可能眷顾每一个人。

于是我开始重新留意爱情，也去学着尝试爱情。可往往失望而归。在这速食的年代，爱情像个熟透的果，一碰就掉，一掉就烂，然后任你一脸惊愕地看着一堆污物喃喃自问：我的爱情呢？我的爱情呢？

因了对方火辣辣地说：“想你、爱你、念你。”因了对方信誓旦旦：“爱你就是爱你的全部，包括你所有的缺点。”因了对方斩钉截铁：“爱就是疼你，照顾你。”……我贸然断定，这就是我所寻找的爱情。可是，结果呢？

第二次见面，对方撕下温情的面纱，迫不及待地直截了当地吻我、抱我。他不停地说，四年了，你能想象四年没有*的男人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不知所措。在“帕萨特”后座，他把我的手放到了他粗大的硬物上，我一阵晕眩，我感觉到了自己的潮热。就在一切似乎顺理成章的时候，我最终还是决定逃离。我抽出了我的手，跑出了“帕萨特”，奔跑在温凉的夜色中，没有回头。

那一夜，我寂寞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