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我会学着放弃你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段伤心断肠的往事，它标记着我们的成长。
原来爱情是因为得不到而变得更加凄美。——题记
我和他说我不要分手了，我要跟他在一起，为了他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了。
可是他无情地拒绝了我——说一切都过去了，忘了他。
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才好，不知道以后没有他在我的生命里的日子我该怎么活下去。我只知道他永远也不会要我了，我只知道他竟然变心这么快，这么容易放下我。我怎么也敢也不想相信，曾经那么爱我的一个人到现在竟会对我如此绝情。难道他求我不要分手的时候的那些眼泪，那些挽留都是假的吗，都只是一时的*吗？他是不是也曾想过，没有我，他也很难活下去？
我回到宿舍里面想了好多，说了好多，哭了好久。幸好宿舍里还有个姐姐，不是我一个人度过这个伤心的夜晚。我说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样对我，就算我任性一点，他不是也说会容忍的吗。
他说一切都过去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说不要，我不要过去，我要跟他在一起。
他说忘了他，现在想还有什么用呢？分手了就分手了，再也不要想了。我觉得真的好难受，为什么他放得这么干脆，难道他从来没有爱过我吗？为什么他这么容易就放弃我了。永远不会再重来，有一个男孩爱着那个女孩。
他曾经说过最感动我的话，他说他永远不会放弃我的，除非我放弃他。可是现在呢？我们都不给对方誓言和承诺，为什么却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们都做不到呢。我只是任性，可是我从来没有想放弃他。
其实我们很难在一起。因为他要去当兵，这条路是一条很特别的路，我想在外面通过工作完善自己，以后有一份让自己生活得有意义的工作。分离是必然的，我不可能一直跟着他，他也不可能带着我去当兵，也不可能让我活活地等他——那不是一年两年。想到我们在一起的条件太不成熟，机会太小了。我好怕痛苦，好怕终有一天会坚持不下来而分手的。我太想念他，时时刻刻，想得透不过气来，所以我说了一次又一次的分手，越说分手，越是因为我爱他。（可能他会觉得我这只是为我不负责的话找脱辞。）
我说去他家里，我说我要永远跟他在一起。而我明白我只是想说我可以为他放弃一切了现在。并不是真的要去他家，到时候都人都不会在家里了，我在那里能有什么用呢。我早就应该这么做，如果不是因为我心里老是顾忌这么多，就不会让我的爱情走得那么快了。如果我不去考虑那么多，懂得珍惜这份爱情，自己的幸福，我就不会让他这么伤心了。我以为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重要，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其实我不懂，爱情是自己的，自己的幸福是要自己去把握的，到最后父母根本不会给我任何要求和答案。昨天晚上我跟我妈说我要跟永州的这个男孩子在一起，妈没有强烈的反对，只是让我自己慎重考虑，自己选择的他们也没有办法，也不会强制我不要去这样做。现在已经不是父母之命，媒勺之言的时代了。他们只是有点无奈，她们也只是希望我幸福，希望我以后能够过得比她们好。我已经长大了，应该知道什么才是我想要的。不会让自己生命遗憾。
他说我的性格这样子，以后两个人在一起怎么办呐。其实大把的事情让他对我不满。我哭了，我早就知道他对我的迁就在他要离开我的时候全都会暴发出来。我知道他不可以一辈子迁就我。我早跟他说，如果他不满意我的，直接告诉我，我会改正，以后就不会这样了。可是他说他怕我会离开他，宁愿迁就着我，也不让我不开心。
其实难道他就没有很多东西让我难受吗，可是我不是迁就他，我爱他爱得一踏糊涂，他的缺点都让我觉得更加可爱，他让我生气的地方都让我更加记得他。在我的眼里，他是那么完美，因为他的好，也因为他的缺点。他总是说我小气，自私，可是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我从来没有对他自私过，小气过，未曾对他有任何的亏欠，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会感到后悔。可是现在，我可以无怨无悔对想起他，想起曾经拥有过的，经历过的一切。
我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可是我太爱他了，爱得让我不知道我到底在干什么。我的生命都在围绕着他转，一点自我都没有了，心里想的只有他。又要说分手，又不要分手，让他都觉得好像全都是我一个人在说话，我说分手就分手，我说不要分手就不分手，他做为一个男人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这样太伤了他男人的尊严了。他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的，我没有权利这样把他翻来覆去的“玩弄”的。我知道我这么胡说错了，我错了。我做错了很多，他不原谅我是应该的。我不能拿爱的名义为我的愚蠢开脱。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什么都可以玩，只有感情不可以玩。后来，我终于学会了如果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他那段时间每次跟我说话都好不耐烦，因为发生了很多让他烦的事情，又要为我的工作和感情烦他。我也因为烦才找他说说话的，因为压力让我想找个空间，想在心理上得到一点安慰，才想和他说一下。但是我们不容易说到一块，他总是把话说得好现实，让我觉得好像没有余地可以想。又觉得他在变，觉得他不再喜欢我了，对我不像以前好了。正因为他不爱我了，所以他才会这样不能容忍我，如果他爱着我的话，就算是我的缺点他都迁就，我的任性他都宠爱。可是现在他不耐烦了，因为他的心已经变了。想到这里我感到好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爱情就是这样不堪一击的吗？爱情就是这么容易改变的吗。现实的爱情真的是这样的吗。原来我从来不懂爱情。
以前只是我一厢情愿，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我的心里太单纯了，又太会幻想了。
让我最痛苦的是，我想到在他心里我是那么让他心烦，在他心里我是那样无理取闹，那样不懂事，那样一无是处，让他难受，让他觉得不敢接受。这是我的失败，爱一个人不是让他难受，不是让他害怕，是让他幸福。我记得曾经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曾觉得幸福过。那时候我觉得很开心，我能让他感到幸福，就是对他最大的爱了。可是分开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相对的温柔了，什么事情说得不开心就没有办法了。以前再不开心，只要看到他我的心就会软了，可能他也是一样，我再让他烦，再让他难受，只要看到我，他也会容忍我了。可是现在谁都看不到谁，所以很多事情都难以容忍了。
我为自己可怜的爱情感到悲凉。原来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海枯石烂的爱情，根本不会有一生一世的誓言，只要现实残酷一点，人就经不起考验了。
原来他以前对我的好都是骗我的，都只是为了得到他想要的。得到了之后，我的一切都对他一钱不值了，我的一切他都了解了，在他面前我再也没有丝豪的神秘感，也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去追求了，他对我已经没有动力了。原来男人都是这样的，这么现实，这么理智，懂得选择。懂得放弃。
可是我真的觉得好受伤，因为我感觉到这份爱好像是一种欺骗，我一直在被骗，也一直在自欺欺人。一直都在自以为是。他的薄情，让我深受打击。沉重地打击着我的自信，我真的太自信了，我总是以为我爱的人会爱我。总是自以为我是值得他爱的，总是以为他会一直这样坚决地爱我。可我错了，他不爱我了，他觉得很多地方难以让人接受，很多地方觉得我太让人难受。觉得我的脾气不好，我的性格不好。我说话总是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我做事没头没脑。
昨天晚上，我彻底地看清楚了自己，真正明白了什么是爱情。原来以前我不懂爱情，只有在真正分手之后才明白什么是爱。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懂。
我想我应该感谢他让我明白了很多，让我成熟了很多。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分手，我想我永远也长不大，永远也会活在童话里面。永远以为有人会无条件地爱我。现在我知道了，自己是不完美的，别人会因为我的缺点而离开我，别人会因为我的任性而放弃我。
女孩子最应该做的是自爱，必须自己爱护自己，自己珍重自己，做好自己，不然谁也不会爱我的。
女孩子当然要靠自己，一点都不能靠别人，就算是最爱我的人也不行。就算是最亲的人也没得靠。我一直并不想靠任何人，我一直追求着独立，一直要自己自强自立，希望自己做得更好。就算我没有做得很好，至少我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追求的。
我对他的依赖只是因为我爱他，只是想让他感觉到我依恋他。我并不曾想过要他一辈子养我，让我以后什么事也不用做，我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理想的，真的有……
爱情咖啡
伏尔加船夫爱情的到来是没有先兆的，当他明白了这一点时，早已显得手足无措。在他的心里、眼里，她是完美无瑕的。她那迷人的笑容，她那修长的体态，她的热情、开朗，甚至连她脸颊上那几粒浅淡的雀斑，都成为他暗恋的理由。只是，他内向而木讷，不知该怎样去向心仪已久的女孩表达爱意。
有一天，他突然发现校园旁边新开了一间咖啡屋，他灵机一动。因为她是个讲究情调的女孩，他猜想她对咖啡一定情有独钟。当他小心翼翼地邀请她去喝咖啡时，她欣然应允了。
咖啡屋里的灯光很暗，舒缓低回的音乐酿造了一种甜蜜的氛围。咖啡的味道对他而言有些奇怪，但他却喝出了幸福的滋味。第一次单独相对，他们的话题无法展开，总是在爱情之外游移。
此后，喝咖啡便成了他们交往的保留项目。可是他们当时都是穷学生，像喝咖啡这样奢侈的消费，一月半月也难凑上一回。不喝咖啡的日子，一切都显得平淡如水。喝咖啡的日子，也是波澜不惊。咖啡给他们谈论的话题注入了甜蜜，他们谈天说地、聊朋侃友，但离爱情，却相距甚远。有时，他也想直奔主题，但最终也说不出那几个令他脸热心惊的字。
毕业分别的日期越来越近了，他们的关系仍旧停留在喝咖啡上，这让他有些绝望。
然而，他的不甘心让他“发现”了一篇文章的绝妙用处。那是篇登载在杂志上的谈论爱情与咖啡的短文，大意是说，加了糖的咖啡充其量只能维持一季的友情，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一杯不加糖的苦咖啡，苦涩之后才会有一生一世的幸福甘甜。他想将文章剪下来送给她读，又觉得这样做太直露，思虑再三，他决定将整本杂志送她。只是，他在那篇爱情与咖啡的文章下作了记号，希望她会明白其中的含义——加糖的咖啡是友情，不加糖的咖啡才是爱情。“那么一个兰心惠质女孩，应该会明白我的苦心的。”他暗想。
几天后，他们又一起喝咖啡。他弦外有音地问她：“咖啡里加不加糖？”当时，对爱情满怀渴望的他多么希望她说“不加糖”啊，然而，她想也没想就应道：“当然要加糖！”那一刻，他的心一下子沉到冰窟里，几年的努力白费了。走出咖啡屋，他神情沮丧到了极点，她则有些莫名其妙地跟在他的身后，一语未发。
一场镜花水月般的爱情就这样结束了。
几年后，在一次校友会上他们又在母校重逢。生活的磨炼早已使当年那个内向木讷的白面书生变成雷厉风行的商海硬汉，然而，一旦想起那场他精心策划了三年的爱情便心有不甘。这一次他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当年你为什么拒绝了我的爱情？”她则非常吃惊地反问：“你什么时候向我表达过？”
他这才知道她一定是没有注意到他在那篇文章所标注的记号，那个爱情的密码，多么遗憾！他想这些年是错怪了一个纯情如水的好女孩，要不他也不会一毕业便匆匆结婚。面对她询问的目光，他轻描淡写地说：“这是一个秘密。”
时隔多年，他才有勇气向她坦陈他的爱恋，然而，最美的爱情已经被时光隔离在远处，再也无法追回。他语气里的轻描淡写，掩藏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酸涩与无奈。
要分别的时候，他说想和她再一起喝一次咖啡。但她淡淡地拒绝了，并且告诉他，她本是不喜欢喝那种味道怪怪的苦咖啡的，即使是加了糖，但是，为了他的邀请，她却整整喝了三年。
他们相视一笑——那是苦涩的微笑。时光虽远隔了爱情，却无法让他们不后悔。
其实，爱情并不是咖啡，这与加不加糖没有什么关系，苦涩也罢，甜蜜也罢，你都要有一个明明白白的表达。
恋爱可以浪漫，爱情不应含蓄。当他明白这一点时，已是真正的晚了。
长大了，我一定要嫁给你
长大了，我一定要嫁给你。
九岁那年。琳这样对平说。说这话时，初冬正午的阳光打在她小小的脸颊上，泛着一丝绯红。看得平的心猛地一跳。
从那开始，他便常常会想象若干年后的某一天，自己会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一样拉着自己心爱公主的手走上婚姻的殿堂。那该有多么美好啊。他这样想着，不禁笑了。很开心地。
他常常带着她上街。他们一起在街上看人来人往。大热天的时候平总会省下父母给的午餐钱，买来两根冰棍，一人一根。然后看着琳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吃完。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那时候他忽然想，要是能这样一辈子看着她吃冰棍，他宁愿什么都不要。
八年。
八年后，他和她都考上了大学，都是名牌大学，琳学的是化学，平学的是计算机。只是，他在上海，而她在北京。两地相隔的日子。他常常会想起他们在炎炎夏日手拉手逛大街的情景；常常会想起他和她一人吃一根冰棍的情景；常常会想起她对他说，长大了，我一定要嫁给你。
他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意。轻轻地。拂过心头。
大三的暑假。他从上海跑到北京去看她。在火车出站口，他看见她，捧着一束红玫瑰。灿烂地笑着。初春的阳光洒在她披散着的长发上，美丽得令人眩晕。
琳。他走过去。轻声唤着。
你来了。平。她微笑着。把手中的玫瑰送给了他。
我有个同学在校外租了房子，本来是打算暑假在北京打工的。她父母却非要她回去不可。她知道你要来，临走前就把钥匙给了我。她依旧笑着对他说。
他跟着她到了那套租来的房子。房子坐落在学校正门边。街边种着一排法国梧桐。树叶延伸到窗前。弥散着淡淡的清香。
他静静地看着她。琳。他轻轻唤道。
怎么了？她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里已经有了一丝不安。
半年没有看到你。你变化了许多。他微笑着。掩饰住了内心的心绪。
是的。在岁月面前，每个人都是会变化的。每个人又是不可能变化的。她的眼睛定格在了窗前的梧桐树叶上。
他的心猛地一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
她回过头来。眼睛一触及他**辣的眼神便躲开了。她低下了头。满脸羞红。
他看得心神荡漾。轻轻地拉过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他感觉到她的身躯在微微地颤抖。他捧起她低垂的脸，往她红润的*吻去。
别。她伸出手按在了他的唇上。
他没有理会。依旧吻在了她的唇上。他的手开始在她光滑如缎的肌肤上滑动。
她感觉到体内一阵剧痛。睁开眼，看着一片梧桐叶子从树上脱落下来，在微风中轻轻飘了进来，最后落在了床边。
泪水忽然从她眼中滴落下来。
一个月后。她收到了他从上海寄过来的一封信。刚撕开信封。一张平整的纸片便从信封里掉落下来。
她俯*拾起。那是一张冰棍纸。是十年前特有的那种。她把它放在桌上，展开了信笺。
琳：
还好吗？寄来一张我收藏了八年的冰棍纸。十年了。我无法忘记那个在炎炎夏日和我手拉手一起逛大街你知道吗。当我来北京看你，你捧着火红的玫瑰笑脸盈盈地看着我时，当你低着头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在心头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娶你。一定要跟你相守一生。
你知道吗，是你那低头间的温柔感动了我。有你的日子，我便永远也不会孤单。
爱你的平于上海。
她给他回了信。整张洁白的信笺上只有用书法笔写的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
虽然父母要我出国留学，但是我不去，因为，我爱你。
那个秋天，他是幸福的。他常常独自一人徘徊在漫长的邯郸路。看着宽阔的大路上人来人往，他会忽然想起他和琳的未来，然后他傻傻地发笑。
从复旦正门出来，穿过国定路，武川路的文化花园里有一所新开的网络公司。他会常常在网吧登陆到这家网站的论坛上游荡，看着上边一个个熟悉和不熟悉的ID。看着他们在论坛里热烈地争吵，他的心里会忽然涌上一股暖意。他开始在一个叫“小资情调”的论坛里发帖子。
他感觉自己是一个属于漂泊的人。颓废的表情。黯淡的心绪。喜欢流浪，很少停留。
很快，他的帖子就有人回复。是一个叫潇的女孩。她说。我猜想你一定是复旦的学生。
他感觉很是惊讶。虽然他很少在论坛上回别人的帖子。但是这次他还是回了。
为什么。他在后边写了这几个字。
因为你的语言里流露出的颓废与忧伤。很小资的一个男人。同时又很显品位。只有复旦出来的学生才有这种味调。潇说。
他忽然感觉自己对这个叫潇的女孩有了兴趣。于是，他开始在那里停留。第一次长时间的停留。
人走累了，就该向往停歇。
漂泊久了，总会寻找归宿。
我也是如此吗？他问自己。然后笑。
六月。琳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来信了。电话也没有。他打去电话。却总说琳不在。终于在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去之后得到了一个消息：琳已经在一个多月前申请提前领取了毕业证书后和父母一起出国了。临走前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他猛然间觉得天旋地转。
和朋友出去。喝了很多的酒，然后回来，倒头就睡。几乎忘却了心里所有的忧伤。半夜忽然感都头痛欲裂。然后从床上起来，喝了很多的凉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阴郁的颜色。风从开着的窗户吹了进来，在屋里轻轻地盘旋。
然后他感到眼睛潮湿。
他在南京西路的一家电脑公司找了个工作。无所事事的时候，他开始发狂般地写作。写完后马上贴在论坛里。论坛上的人们开始沸沸扬扬地讨论起他。他的帖子一贴出去就会有很多的回帖。他会认真地看每一个回帖，但是从不回帖。
他决心开始写一篇小说。很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终结。他常常会一整天地逃课，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用电脑写字。有一天下午六点开始写。一直写到晚上十一点。中间不断地喝水。写了一万多字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胃一阵发痛。然后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电脑屏幕上一行一行的方块字。我忽然觉得她们在凝视着自己。安静而平和地。
他的眼泪忽然从眼眶中流了出来。滴在地板上。溅出一朵绚丽的泪花。在发黄的灯光下像绽开在阴暗中的花朵。
终于有一天。他在论坛里看到别人写给他的一句话。
平。我要见你。晚上八点整。国定路书店。
帖子下赫然写着一个字。潇。
虽然不是繁华地段，但是晚上的国定路分外热闹。三三两两的学生模样的人群。在冬天的寒风中游荡。
他走进国定路书店的时候，书店里站着十来个顾客。书店老板围着一条围巾，坐在桌前看书。他四下打量。发现书店角落里有一个女孩靠在书架上静静地看书。他径直走了过去。
潇。他叫道。
女孩抬起头。
这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似水般的明眸刚从书本上移开，显得有点迷茫。
她笑了。平。你来了。
他带着她去音乐酒吧喝酒。在淡淡的音乐声中。她静静地凝视着他。嘴角顽皮地微翘着。一副清新可人的样子。
你的文字很颓废。我却很喜欢。潇笑着说。
这么说你也是复旦的。他看着潇可爱的笑脸说。
是的。今年大四。她停顿了一会。接着说，在你文章中常常提到的琳现在怎么样了？
走了。他的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悲哀。和父母一起出国走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知道。她是想彻底地忘记我。忘记一个十年前就有过约定的人。
潇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手轻轻地放在他脸上。似乎想为他擦去脸上的泪水。
谢谢。他说。可是我早已经不会再流泪了。从半年前琳走了之后。
那以后，他们开始常常一起出去散步。潇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温暖。他知道。她已经喜欢上他了。
有时候他想。潇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漂亮。温柔。懂得体贴人。对于一个有过心灵伤痛的男人来说。这是些都是自己最需要的。于是他开始慢慢接受潇。
他们的关系发展得很平稳。潇慢慢地就把自己完全投入了进来。女孩为什么就是这样。喜欢把自己完全地投入到一个男人的怀抱与梦想中。在他紧紧地拥抱住潇的时候，平这样想着。
两年后。他们开始商量结婚的事情。周末的下午，平带着潇去商场买婚纱。在买完婚纱刚要走出商场的时候，他忽然触电般地，然后停了下来。对潇说，你先回去。然后就飞一般地跑了出去。只留下潇一个人在商场门口目瞪口呆。
潇在家里等平。等到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才见平回来。潇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平只是摇头。一句话都不说。
从那开始。潇就感觉到自己与平间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默契。两人之间好象隔了什么东西似的。凭直觉她感觉到她和平之间的这段情感快要走到尽头了。在无数个寂静的夜里。她常常起来看着身边的平。平睡觉的时候像个孩子。潇忽然这样想着。
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眼泪流在了脸颊上。
终于。有一天。平对潇说。潇。你还是找另一个适合爱你的男人吧。我不配。
潇很平静。她知道这一天终究是要来临的。从他们买回婚纱的那一天开始。她就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收拾了几件衣服就离开了。
从此以后。平再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两个月后。平结婚了。新娘是一个叫静的女孩。静声音很沙哑，她的脸已经几乎完全毁掉。一条条红色疤痕*在空气中。甚至在左脸颊上还可以看到一小块无法掩饰的森森白骨。
当前来祝贺的人们看到静的时候都惊呆了。一个个不知道说什么好。
送走客人之后。平和静并排坐在床上。
你为什么看到我这模样都还要娶我？静看着平。满脸温柔地问。
不为什么。平轻轻地握着静的手说。
你一定要说。静的话语开始激动起来。
平犹豫了一会。说。好的，我说。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因为我在商场门口看见你低头间温柔的样子像极了我的初恋情人琳。
静定定地看着平。忽然泪流满面。
那一刻。她忽然好想告诉平。
琳在毕业前夕的化学专业实验中不小心让硫酸严重烫伤了脸部。在治疗中又影响了声带。
琳无法把这样的消息告诉平。只好顺从父母的意思出国留学。
琳在国外的三年时间里，无法摆脱平的影子。于是她决心回国看看。她只想在平的身后静静地看他一眼。
静没有想到平会喜欢*这样一个已经毁了容颜的女子。
静没有想到平会爱她如此之深。
静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平事情的。
原来爱情是因为得不到而变得更加凄美。——题记
我和他说我不要分手了，我要跟他在一起，为了他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了。
可是他无情地拒绝了我——说一切都过去了，忘了他。
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才好，不知道以后没有他在我的生命里的日子我该怎么活下去。我只知道他永远也不会要我了，我只知道他竟然变心这么快，这么容易放下我。我怎么也敢也不想相信，曾经那么爱我的一个人到现在竟会对我如此绝情。难道他求我不要分手的时候的那些眼泪，那些挽留都是假的吗，都只是一时的*吗？他是不是也曾想过，没有我，他也很难活下去？
我回到宿舍里面想了好多，说了好多，哭了好久。幸好宿舍里还有个姐姐，不是我一个人度过这个伤心的夜晚。我说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样对我，就算我任性一点，他不是也说会容忍的吗。
他说一切都过去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说不要，我不要过去，我要跟他在一起。
他说忘了他，现在想还有什么用呢？分手了就分手了，再也不要想了。我觉得真的好难受，为什么他放得这么干脆，难道他从来没有爱过我吗？为什么他这么容易就放弃我了。永远不会再重来，有一个男孩爱着那个女孩。
他曾经说过最感动我的话，他说他永远不会放弃我的，除非我放弃他。可是现在呢？我们都不给对方誓言和承诺，为什么却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们都做不到呢。我只是任性，可是我从来没有想放弃他。
其实我们很难在一起。因为他要去当兵，这条路是一条很特别的路，我想在外面通过工作完善自己，以后有一份让自己生活得有意义的工作。分离是必然的，我不可能一直跟着他，他也不可能带着我去当兵，也不可能让我活活地等他——那不是一年两年。想到我们在一起的条件太不成熟，机会太小了。我好怕痛苦，好怕终有一天会坚持不下来而分手的。我太想念他，时时刻刻，想得透不过气来，所以我说了一次又一次的分手，越说分手，越是因为我爱他。（可能他会觉得我这只是为我不负责的话找脱辞。）
我说去他家里，我说我要永远跟他在一起。而我明白我只是想说我可以为他放弃一切了现在。并不是真的要去他家，到时候都人都不会在家里了，我在那里能有什么用呢。我早就应该这么做，如果不是因为我心里老是顾忌这么多，就不会让我的爱情走得那么快了。如果我不去考虑那么多，懂得珍惜这份爱情，自己的幸福，我就不会让他这么伤心了。我以为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重要，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其实我不懂，爱情是自己的，自己的幸福是要自己去把握的，到最后父母根本不会给我任何要求和答案。昨天晚上我跟我妈说我要跟永州的这个男孩子在一起，妈没有强烈的反对，只是让我自己慎重考虑，自己选择的他们也没有办法，也不会强制我不要去这样做。现在已经不是父母之命，媒勺之言的时代了。他们只是有点无奈，她们也只是希望我幸福，希望我以后能够过得比她们好。我已经长大了，应该知道什么才是我想要的。不会让自己生命遗憾。
他说我的性格这样子，以后两个人在一起怎么办呐。其实大把的事情让他对我不满。我哭了，我早就知道他对我的迁就在他要离开我的时候全都会暴发出来。我知道他不可以一辈子迁就我。我早跟他说，如果他不满意我的，直接告诉我，我会改正，以后就不会这样了。可是他说他怕我会离开他，宁愿迁就着我，也不让我不开心。
其实难道他就没有很多东西让我难受吗，可是我不是迁就他，我爱他爱得一踏糊涂，他的缺点都让我觉得更加可爱，他让我生气的地方都让我更加记得他。在我的眼里，他是那么完美，因为他的好，也因为他的缺点。他总是说我小气，自私，可是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我从来没有对他自私过，小气过，未曾对他有任何的亏欠，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会感到后悔。可是现在，我可以无怨无悔对想起他，想起曾经拥有过的，经历过的一切。
我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可是我太爱他了，爱得让我不知道我到底在干什么。我的生命都在围绕着他转，一点自我都没有了，心里想的只有他。又要说分手，又不要分手，让他都觉得好像全都是我一个人在说话，我说分手就分手，我说不要分手就不分手，他做为一个男人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这样太伤了他男人的尊严了。他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的，我没有权利这样把他翻来覆去的“玩弄”的。我知道我这么胡说错了，我错了。我做错了很多，他不原谅我是应该的。我不能拿爱的名义为我的愚蠢开脱。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什么都可以玩，只有感情不可以玩。后来，我终于学会了如果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他那段时间每次跟我说话都好不耐烦，因为发生了很多让他烦的事情，又要为我的工作和感情烦他。我也因为烦才找他说说话的，因为压力让我想找个空间，想在心理上得到一点安慰，才想和他说一下。但是我们不容易说到一块，他总是把话说得好现实，让我觉得好像没有余地可以想。又觉得他在变，觉得他不再喜欢我了，对我不像以前好了。正因为他不爱我了，所以他才会这样不能容忍我，如果他爱着我的话，就算是我的缺点他都迁就，我的任性他都宠爱。可是现在他不耐烦了，因为他的心已经变了。想到这里我感到好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爱情就是这样不堪一击的吗？爱情就是这么容易改变的吗。现实的爱情真的是这样的吗。原来我从来不懂爱情。
以前只是我一厢情愿，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我的心里太单纯了，又太会幻想了。
让我最痛苦的是，我想到在他心里我是那么让他心烦，在他心里我是那样无理取闹，那样不懂事，那样一无是处，让他难受，让他觉得不敢接受。这是我的失败，爱一个人不是让他难受，不是让他害怕，是让他幸福。我记得曾经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曾觉得幸福过。那时候我觉得很开心，我能让他感到幸福，就是对他最大的爱了。可是分开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相对的温柔了，什么事情说得不开心就没有办法了。以前再不开心，只要看到他我的心就会软了，可能他也是一样，我再让他烦，再让他难受，只要看到我，他也会容忍我了。可是现在谁都看不到谁，所以很多事情都难以容忍了。
我为自己可怜的爱情感到悲凉。原来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海枯石烂的爱情，根本不会有一生一世的誓言，只要现实残酷一点，人就经不起考验了。
原来他以前对我的好都是骗我的，都只是为了得到他想要的。得到了之后，我的一切都对他一钱不值了，我的一切他都了解了，在他面前我再也没有丝豪的神秘感，也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去追求了，他对我已经没有动力了。原来男人都是这样的，这么现实，这么理智，懂得选择。懂得放弃。
可是我真的觉得好受伤，因为我感觉到这份爱好像是一种欺骗，我一直在被骗，也一直在自欺欺人。一直都在自以为是。他的薄情，让我深受打击。沉重地打击着我的自信，我真的太自信了，我总是以为我爱的人会爱我。总是自以为我是值得他爱的，总是以为他会一直这样坚决地爱我。可我错了，他不爱我了，他觉得很多地方难以让人接受，很多地方觉得我太让人难受。觉得我的脾气不好，我的性格不好。我说话总是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我做事没头没脑。
昨天晚上，我彻底地看清楚了自己，真正明白了什么是爱情。原来以前我不懂爱情，只有在真正分手之后才明白什么是爱。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懂。
我想我应该感谢他让我明白了很多，让我成熟了很多。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分手，我想我永远也长不大，永远也会活在童话里面。永远以为有人会无条件地爱我。现在我知道了，自己是不完美的，别人会因为我的缺点而离开我，别人会因为我的任性而放弃我。
女孩子最应该做的是自爱，必须自己爱护自己，自己珍重自己，做好自己，不然谁也不会爱我的。
女孩子当然要靠自己，一点都不能靠别人，就算是最爱我的人也不行。就算是最亲的人也没得靠。我一直并不想靠任何人，我一直追求着独立，一直要自己自强自立，希望自己做得更好。就算我没有做得很好，至少我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追求的。
我对他的依赖只是因为我爱他，只是想让他感觉到我依恋他。我并不曾想过要他一辈子养我，让我以后什么事也不用做，我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理想的，真的有……
爱情咖啡
伏尔加船夫爱情的到来是没有先兆的，当他明白了这一点时，早已显得手足无措。在他的心里、眼里，她是完美无瑕的。她那迷人的笑容，她那修长的体态，她的热情、开朗，甚至连她脸颊上那几粒浅淡的雀斑，都成为他暗恋的理由。只是，他内向而木讷，不知该怎样去向心仪已久的女孩表达爱意。
有一天，他突然发现校园旁边新开了一间咖啡屋，他灵机一动。因为她是个讲究情调的女孩，他猜想她对咖啡一定情有独钟。当他小心翼翼地邀请她去喝咖啡时，她欣然应允了。
咖啡屋里的灯光很暗，舒缓低回的音乐酿造了一种甜蜜的氛围。咖啡的味道对他而言有些奇怪，但他却喝出了幸福的滋味。第一次单独相对，他们的话题无法展开，总是在爱情之外游移。
此后，喝咖啡便成了他们交往的保留项目。可是他们当时都是穷学生，像喝咖啡这样奢侈的消费，一月半月也难凑上一回。不喝咖啡的日子，一切都显得平淡如水。喝咖啡的日子，也是波澜不惊。咖啡给他们谈论的话题注入了甜蜜，他们谈天说地、聊朋侃友，但离爱情，却相距甚远。有时，他也想直奔主题，但最终也说不出那几个令他脸热心惊的字。
毕业分别的日期越来越近了，他们的关系仍旧停留在喝咖啡上，这让他有些绝望。
然而，他的不甘心让他“发现”了一篇文章的绝妙用处。那是篇登载在杂志上的谈论爱情与咖啡的短文，大意是说，加了糖的咖啡充其量只能维持一季的友情，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一杯不加糖的苦咖啡，苦涩之后才会有一生一世的幸福甘甜。他想将文章剪下来送给她读，又觉得这样做太直露，思虑再三，他决定将整本杂志送她。只是，他在那篇爱情与咖啡的文章下作了记号，希望她会明白其中的含义——加糖的咖啡是友情，不加糖的咖啡才是爱情。“那么一个兰心惠质女孩，应该会明白我的苦心的。”他暗想。
几天后，他们又一起喝咖啡。他弦外有音地问她：“咖啡里加不加糖？”当时，对爱情满怀渴望的他多么希望她说“不加糖”啊，然而，她想也没想就应道：“当然要加糖！”那一刻，他的心一下子沉到冰窟里，几年的努力白费了。走出咖啡屋，他神情沮丧到了极点，她则有些莫名其妙地跟在他的身后，一语未发。
一场镜花水月般的爱情就这样结束了。
几年后，在一次校友会上他们又在母校重逢。生活的磨炼早已使当年那个内向木讷的白面书生变成雷厉风行的商海硬汉，然而，一旦想起那场他精心策划了三年的爱情便心有不甘。这一次他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当年你为什么拒绝了我的爱情？”她则非常吃惊地反问：“你什么时候向我表达过？”
他这才知道她一定是没有注意到他在那篇文章所标注的记号，那个爱情的密码，多么遗憾！他想这些年是错怪了一个纯情如水的好女孩，要不他也不会一毕业便匆匆结婚。面对她询问的目光，他轻描淡写地说：“这是一个秘密。”
时隔多年，他才有勇气向她坦陈他的爱恋，然而，最美的爱情已经被时光隔离在远处，再也无法追回。他语气里的轻描淡写，掩藏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酸涩与无奈。
要分别的时候，他说想和她再一起喝一次咖啡。但她淡淡地拒绝了，并且告诉他，她本是不喜欢喝那种味道怪怪的苦咖啡的，即使是加了糖，但是，为了他的邀请，她却整整喝了三年。
他们相视一笑——那是苦涩的微笑。时光虽远隔了爱情，却无法让他们不后悔。
其实，爱情并不是咖啡，这与加不加糖没有什么关系，苦涩也罢，甜蜜也罢，你都要有一个明明白白的表达。
恋爱可以浪漫，爱情不应含蓄。当他明白这一点时，已是真正的晚了。
长大了，我一定要嫁给你
长大了，我一定要嫁给你。
九岁那年。琳这样对平说。说这话时，初冬正午的阳光打在她小小的脸颊上，泛着一丝绯红。看得平的心猛地一跳。
从那开始，他便常常会想象若干年后的某一天，自己会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一样拉着自己心爱公主的手走上婚姻的殿堂。那该有多么美好啊。他这样想着，不禁笑了。很开心地。
他常常带着她上街。他们一起在街上看人来人往。大热天的时候平总会省下父母给的午餐钱，买来两根冰棍，一人一根。然后看着琳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吃完。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那时候他忽然想，要是能这样一辈子看着她吃冰棍，他宁愿什么都不要。
八年。
八年后，他和她都考上了大学，都是名牌大学，琳学的是化学，平学的是计算机。只是，他在上海，而她在北京。两地相隔的日子。他常常会想起他们在炎炎夏日手拉手逛大街的情景；常常会想起他和她一人吃一根冰棍的情景；常常会想起她对他说，长大了，我一定要嫁给你。
他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意。轻轻地。拂过心头。
大三的暑假。他从上海跑到北京去看她。在火车出站口，他看见她，捧着一束红玫瑰。灿烂地笑着。初春的阳光洒在她披散着的长发上，美丽得令人眩晕。
琳。他走过去。轻声唤着。
你来了。平。她微笑着。把手中的玫瑰送给了他。
我有个同学在校外租了房子，本来是打算暑假在北京打工的。她父母却非要她回去不可。她知道你要来，临走前就把钥匙给了我。她依旧笑着对他说。
他跟着她到了那套租来的房子。房子坐落在学校正门边。街边种着一排法国梧桐。树叶延伸到窗前。弥散着淡淡的清香。
他静静地看着她。琳。他轻轻唤道。
怎么了？她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里已经有了一丝不安。
半年没有看到你。你变化了许多。他微笑着。掩饰住了内心的心绪。
是的。在岁月面前，每个人都是会变化的。每个人又是不可能变化的。她的眼睛定格在了窗前的梧桐树叶上。
他的心猛地一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
她回过头来。眼睛一触及他**辣的眼神便躲开了。她低下了头。满脸羞红。
他看得心神荡漾。轻轻地拉过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他感觉到她的身躯在微微地颤抖。他捧起她低垂的脸，往她红润的*吻去。
别。她伸出手按在了他的唇上。
他没有理会。依旧吻在了她的唇上。他的手开始在她光滑如缎的肌肤上滑动。
她感觉到体内一阵剧痛。睁开眼，看着一片梧桐叶子从树上脱落下来，在微风中轻轻飘了进来，最后落在了床边。
泪水忽然从她眼中滴落下来。
一个月后。她收到了他从上海寄过来的一封信。刚撕开信封。一张平整的纸片便从信封里掉落下来。
她俯*拾起。那是一张冰棍纸。是十年前特有的那种。她把它放在桌上，展开了信笺。
琳：
还好吗？寄来一张我收藏了八年的冰棍纸。十年了。我无法忘记那个在炎炎夏日和我手拉手一起逛大街你知道吗。当我来北京看你，你捧着火红的玫瑰笑脸盈盈地看着我时，当你低着头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在心头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娶你。一定要跟你相守一生。
你知道吗，是你那低头间的温柔感动了我。有你的日子，我便永远也不会孤单。
爱你的平于上海。
她给他回了信。整张洁白的信笺上只有用书法笔写的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
虽然父母要我出国留学，但是我不去，因为，我爱你。
那个秋天，他是幸福的。他常常独自一人徘徊在漫长的邯郸路。看着宽阔的大路上人来人往，他会忽然想起他和琳的未来，然后他傻傻地发笑。
从复旦正门出来，穿过国定路，武川路的文化花园里有一所新开的网络公司。他会常常在网吧登陆到这家网站的论坛上游荡，看着上边一个个熟悉和不熟悉的ID。看着他们在论坛里热烈地争吵，他的心里会忽然涌上一股暖意。他开始在一个叫“小资情调”的论坛里发帖子。
他感觉自己是一个属于漂泊的人。颓废的表情。黯淡的心绪。喜欢流浪，很少停留。
很快，他的帖子就有人回复。是一个叫潇的女孩。她说。我猜想你一定是复旦的学生。
他感觉很是惊讶。虽然他很少在论坛上回别人的帖子。但是这次他还是回了。
为什么。他在后边写了这几个字。
因为你的语言里流露出的颓废与忧伤。很小资的一个男人。同时又很显品位。只有复旦出来的学生才有这种味调。潇说。
他忽然感觉自己对这个叫潇的女孩有了兴趣。于是，他开始在那里停留。第一次长时间的停留。
人走累了，就该向往停歇。
漂泊久了，总会寻找归宿。
我也是如此吗？他问自己。然后笑。
六月。琳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来信了。电话也没有。他打去电话。却总说琳不在。终于在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去之后得到了一个消息：琳已经在一个多月前申请提前领取了毕业证书后和父母一起出国了。临走前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他猛然间觉得天旋地转。
和朋友出去。喝了很多的酒，然后回来，倒头就睡。几乎忘却了心里所有的忧伤。半夜忽然感都头痛欲裂。然后从床上起来，喝了很多的凉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阴郁的颜色。风从开着的窗户吹了进来，在屋里轻轻地盘旋。
然后他感到眼睛潮湿。
他在南京西路的一家电脑公司找了个工作。无所事事的时候，他开始发狂般地写作。写完后马上贴在论坛里。论坛上的人们开始沸沸扬扬地讨论起他。他的帖子一贴出去就会有很多的回帖。他会认真地看每一个回帖，但是从不回帖。
他决心开始写一篇小说。很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终结。他常常会一整天地逃课，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用电脑写字。有一天下午六点开始写。一直写到晚上十一点。中间不断地喝水。写了一万多字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胃一阵发痛。然后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电脑屏幕上一行一行的方块字。我忽然觉得她们在凝视着自己。安静而平和地。
他的眼泪忽然从眼眶中流了出来。滴在地板上。溅出一朵绚丽的泪花。在发黄的灯光下像绽开在阴暗中的花朵。
终于有一天。他在论坛里看到别人写给他的一句话。
平。我要见你。晚上八点整。国定路书店。
帖子下赫然写着一个字。潇。
虽然不是繁华地段，但是晚上的国定路分外热闹。三三两两的学生模样的人群。在冬天的寒风中游荡。
他走进国定路书店的时候，书店里站着十来个顾客。书店老板围着一条围巾，坐在桌前看书。他四下打量。发现书店角落里有一个女孩靠在书架上静静地看书。他径直走了过去。
潇。他叫道。
女孩抬起头。
这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似水般的明眸刚从书本上移开，显得有点迷茫。
她笑了。平。你来了。
他带着她去音乐酒吧喝酒。在淡淡的音乐声中。她静静地凝视着他。嘴角顽皮地微翘着。一副清新可人的样子。
你的文字很颓废。我却很喜欢。潇笑着说。
这么说你也是复旦的。他看着潇可爱的笑脸说。
是的。今年大四。她停顿了一会。接着说，在你文章中常常提到的琳现在怎么样了？
走了。他的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悲哀。和父母一起出国走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知道。她是想彻底地忘记我。忘记一个十年前就有过约定的人。
潇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手轻轻地放在他脸上。似乎想为他擦去脸上的泪水。
谢谢。他说。可是我早已经不会再流泪了。从半年前琳走了之后。
那以后，他们开始常常一起出去散步。潇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温暖。他知道。她已经喜欢上他了。
有时候他想。潇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漂亮。温柔。懂得体贴人。对于一个有过心灵伤痛的男人来说。这是些都是自己最需要的。于是他开始慢慢接受潇。
他们的关系发展得很平稳。潇慢慢地就把自己完全投入了进来。女孩为什么就是这样。喜欢把自己完全地投入到一个男人的怀抱与梦想中。在他紧紧地拥抱住潇的时候，平这样想着。
两年后。他们开始商量结婚的事情。周末的下午，平带着潇去商场买婚纱。在买完婚纱刚要走出商场的时候，他忽然触电般地，然后停了下来。对潇说，你先回去。然后就飞一般地跑了出去。只留下潇一个人在商场门口目瞪口呆。
潇在家里等平。等到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才见平回来。潇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平只是摇头。一句话都不说。
从那开始。潇就感觉到自己与平间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默契。两人之间好象隔了什么东西似的。凭直觉她感觉到她和平之间的这段情感快要走到尽头了。在无数个寂静的夜里。她常常起来看着身边的平。平睡觉的时候像个孩子。潇忽然这样想着。
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眼泪流在了脸颊上。
终于。有一天。平对潇说。潇。你还是找另一个适合爱你的男人吧。我不配。
潇很平静。她知道这一天终究是要来临的。从他们买回婚纱的那一天开始。她就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收拾了几件衣服就离开了。
从此以后。平再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两个月后。平结婚了。新娘是一个叫静的女孩。静声音很沙哑，她的脸已经几乎完全毁掉。一条条红色疤痕*在空气中。甚至在左脸颊上还可以看到一小块无法掩饰的森森白骨。
当前来祝贺的人们看到静的时候都惊呆了。一个个不知道说什么好。
送走客人之后。平和静并排坐在床上。
你为什么看到我这模样都还要娶我？静看着平。满脸温柔地问。
不为什么。平轻轻地握着静的手说。
你一定要说。静的话语开始激动起来。
平犹豫了一会。说。好的，我说。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因为我在商场门口看见你低头间温柔的样子像极了我的初恋情人琳。
静定定地看着平。忽然泪流满面。
那一刻。她忽然好想告诉平。
琳在毕业前夕的化学专业实验中不小心让硫酸严重烫伤了脸部。在治疗中又影响了声带。
琳无法把这样的消息告诉平。只好顺从父母的意思出国留学。
琳在国外的三年时间里，无法摆脱平的影子。于是她决心回国看看。她只想在平的身后静静地看他一眼。
静没有想到平会喜欢*这样一个已经毁了容颜的女子。
静没有想到平会爱她如此之深。
静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平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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