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夜色，正阑珊
夜色正阑珊，微微荧光闪闪，一遍又一遍，轻轻把你呼唤。阵阵风声好像对我在叮咛，真情怎能忘记，你可记得对你许下的诺言，爱你情深意绵——题记（一）夜色正阑珊微微荧光闪闪一遍又一遍轻轻把你呼唤郭敬明说“青春是道明媚的忧伤。那些逝去的豆蔻年华，想必成了许多人永远磨灭不掉的疼痛吧！”是不是，每个如我这样的女子在回忆那渐渐流逝的年少时候时，都会想起有那么一个不曾遗忘的人呢？
没有诗词的华章，没有动人的旋律，宛然一首老掉牙的歌，在我的心底反复低声吟唱，那个叫海燕的女孩就在这华灯初上时分婷婷走来。我披一件衣服，起身，走向阳台，手里握着一杯氤氲着淡淡芳香的花茶，一任思绪开始泛滥……
十五岁那年，我认识了海燕，她是我父亲战友的女儿，那年暑假，父亲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所以从杭州带来了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女孩，让我叫她姐姐。
透过时间的暗流，我依稀可以记起海燕的摸样：白净的脸，慧黠的大眼，深深的酒窝，特别让我羡慕的是她有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她将它梳成一条麻花辫，清清爽爽地甩在身后，而摸着我仅及耳的短发，我不止一次地缠着她要玩她的头发。
这样的时候，海燕总是笑笑，偶尔她会探过头来，让我用手指或着梳子轻轻地梳理着，而更多的时候，她会将她的麻花辫缠到她的头上，让我只能默然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望尘莫及。见我不语，海燕就饶有兴致地开始背诗背词，她极爱诗词，那抑扬顿挫的样子又瞬间将我带进了美妙的诗词世界。
于是那个暑假，我知道了李清照柳永，知道了鹧鸪天声声慢；我们背着“大江东去，浪淘尽……”“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我们笑谈“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我们感慨“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我们就这样在清晨在黄昏在一个个流逝的日子里背着唐诗品着宋词，也就是在那一个暑假里，我喜欢上了那份婉约，那份豪放……
在我的记忆里，海燕的才学不仅只在她那脱口而出的某句诗词，还在于她那敏锐的思绪。那时候，父亲总喜欢拿着一副扑克，任意取四张牌，然后叫上我和海燕还有哥哥，让我们随意用加减乘除大括号小括号，只要答案算出是24就行。这时候，我们总是聚精会神地看父亲拿出四张牌，然后迅速开始心算。每一次，海燕总是第一个算出来，而那一刻的我，几乎只是看着她，然后用她的方法开始验算，然后点头又点头，然后呆呆地看着父亲将准备好的小奖品一个又一个地放到她的手上。
夜，渐凉如水，那茶也渐渐没有了先前的温度，站着，我仿佛看见了那盈盈笑着的面庞，仿佛听见了或抑扬或顿挫的轻诵声，我的心底，也一遍又一遍地开始轻轻呼唤。远方的海燕，是否也在如我般这样的想念呢？
（二）阵阵风声好像对我在叮咛真情怎能忘记夜色，正阑珊。我静静地仰望着天空，是苍茫的一片。月亮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没有云彩，只偶尔的几颗星星在遥远的天际散发着清冽的光芒，一阵一阵的风，正轻轻吹过。
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刻，我会这样思念着一个人！想那时候的海燕，妙语如珠巧笑嫣然，最喜欢看她手拿一把黄杨木梳轻轻地梳着长发，然后看纤长而白皙的十指在发间绕绕缠缠着，瞬间，那美丽的辫子已织就，而后，那浅浅的一笑，让我也有一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觉。
如此美丽的女孩在那个炎热的夏季就这样一直伴在我的身边，我也就这样每天黏着海燕，唤着“海燕姐姐”“海燕姐姐”，而她总是笑着“萍儿”“萍儿”地应允，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就是海燕回杭州的日子了，我的心中，满是不舍。父亲看着我，笑着说要开学了当然要回去读书，若是真想姐姐了可以去看她啊！我看着父亲，不语。
父亲也不理会我，低头开始帮着整理海燕的行李。
突然间，我的腹部开始疼痛，一阵，又一阵！父亲以为我故作疼痛，全然不予理睬，还笑着和海燕说：“你看萍儿，她真的舍不得你了，下个暑假再来如何？”
我仿佛听见了海燕的应允，仿佛听见了父亲的轻斥，仿佛也看见了父亲走出门去。只是，腹部的疼痛开始明显加剧了，我蹲下来，用力捂着，有汗，一滴一滴从我的额头滴落，然后，我重重地跌倒在地……
醒来，我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随之而来的是海燕的声音：“傻瓜，你怎么可以这样吓唬大家呢？”我吗？我只是痛了，我怎么会吓唬大家呢？我看到了海燕笑着的脸，“没事没事，萍儿很勇敢，萍儿只是做了阑尾炎手术！”
是吗？我居然做了手术？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我疑惑着看她。父亲走过来轻轻地*着我的头，“还好有海燕啊，要不然后果怎么设想呢？”
我这才知道当时父亲整理好海燕的行李后就转身出门了，海燕也当我在闹别扭，只想整理好后再来与我说话，谁知越看越不对劲呢，就上前摇摇我的身子，才发现我已经不省人事了。于是她一边大声喊叫着，一边用力地摇着我，见无人答理，就背起我跌跌撞撞地跑向医院……
我能想像，那比我只高一个头的女孩是怎样背着我在路上深一步浅一步地奔跑；我能想像，当她将我交给医生后心情会是怎样的焦灼；我能想像，她又是如何镇定地叫来我的父母，然后一同在手术室外不安地等待……
我看着海燕，想着，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呢？怎么可以这样美丽，这样勇敢？
说不出口的那句再见，终于在我出院那天说了出来。
海燕离开以后，我沉默了许久。有时，我会端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泪水汪汪，只憎恨着两座城市间隔的遥远；有时，我会翻看着她留下的唐诗宋词，默默地背着感怀着，只想念着初见时候她的笑语嫣然；更有时，我只在想，怕是穷我一生，我再也不会将这个女孩遗忘！
后来，我们开始写信，后来，我们慢慢长大，后来，我们失去了联络的方式……
无垠的、洪荒的岁月从此隔离了我们，渐渐地，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再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了。
（三）、你可记得对你许下的诺言爱你情深意绵夜色，正阑珊。我浅浅地喝了一口茶，留在舌间的是一丝淡淡的芳香。
二十年。
岁月不断变迁，世事不断淡忘，韶华也总被雨打风吹去，我经历着人世的浮沉起伏，我感叹着人世的悲欢离合，我只是我还不知，这尘世究竟还有几多时日允许我去消磨；我不知，这尘世之中还有几人值我去驻足？那些经过的事说过的话，是不是，已经像那些过季的蝴蝶，泱泱地跌落在风中？
没有想到会有再见到海燕的一天。
哥哥一个电话，告诉我有我想见的人。我赶到家时，看到的是一个微微对我笑着的优雅女子，素衣白裙，只一头微卷的长发让我立刻记起，这是海燕，这是我不知牵挂了多久盼望了多久却一直没有再见到的海燕。
我们怔怔地对视，半晌也无语，而那扇记忆的门，却被轰然推开。
那些逝去的豆蔻年华，仿佛就一点一点开始蔓延开来，蜕变成一部无声的黑白电影，在光与影层层叠叠的投印里，明晃晃映在眼底：医院、扑克牌、唐诗、宋词、乌黑的长发——每个镜头，都弥漫着忧伤与甜蜜，都乍现着这一刻重见时的惊喜！
原来，二十年的光阴，我忘记了许多人忘记了许多事，却一直不曾忘记那已烙在心底的这个女子，要不何以今日，我会谙熟唐诗宋词，我会一直长发飘飘？
想着，我的泪就那样，无声落下来！
夜色，正阑珊。
屋内，一首叫做《夜色》的摇滚正低沉地一遍又一遍反复吟唱；我的脑海里，往事也一幕又一幕不断涌现……
“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你的笑容摇晃摇晃，成为我命途中最美的点缀，看天，看雪，看季节深深的暗影”，是郭敬明说了这样一句吗？是啊，那笑容，已是我命途中最美的点缀，看天，看雪，看季节深深的暗影，都是想念！
这一次，我转过身来，再细听——“夜色正阑珊，微微荧光闪闪，一遍又一遍，轻轻把你呼唤。阵阵风声好像对我在叮咛，真情怎能忘记，你可记得对你许下的诺言，爱你情深意绵……”
没有诗词的华章，没有动人的旋律，宛然一首老掉牙的歌，在我的心底反复低声吟唱，那个叫海燕的女孩就在这华灯初上时分婷婷走来。我披一件衣服，起身，走向阳台，手里握着一杯氤氲着淡淡芳香的花茶，一任思绪开始泛滥……
十五岁那年，我认识了海燕，她是我父亲战友的女儿，那年暑假，父亲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所以从杭州带来了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女孩，让我叫她姐姐。
透过时间的暗流，我依稀可以记起海燕的摸样：白净的脸，慧黠的大眼，深深的酒窝，特别让我羡慕的是她有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她将它梳成一条麻花辫，清清爽爽地甩在身后，而摸着我仅及耳的短发，我不止一次地缠着她要玩她的头发。
这样的时候，海燕总是笑笑，偶尔她会探过头来，让我用手指或着梳子轻轻地梳理着，而更多的时候，她会将她的麻花辫缠到她的头上，让我只能默然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望尘莫及。见我不语，海燕就饶有兴致地开始背诗背词，她极爱诗词，那抑扬顿挫的样子又瞬间将我带进了美妙的诗词世界。
于是那个暑假，我知道了李清照柳永，知道了鹧鸪天声声慢；我们背着“大江东去，浪淘尽……”“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我们笑谈“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我们感慨“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我们就这样在清晨在黄昏在一个个流逝的日子里背着唐诗品着宋词，也就是在那一个暑假里，我喜欢上了那份婉约，那份豪放……
在我的记忆里，海燕的才学不仅只在她那脱口而出的某句诗词，还在于她那敏锐的思绪。那时候，父亲总喜欢拿着一副扑克，任意取四张牌，然后叫上我和海燕还有哥哥，让我们随意用加减乘除大括号小括号，只要答案算出是24就行。这时候，我们总是聚精会神地看父亲拿出四张牌，然后迅速开始心算。每一次，海燕总是第一个算出来，而那一刻的我，几乎只是看着她，然后用她的方法开始验算，然后点头又点头，然后呆呆地看着父亲将准备好的小奖品一个又一个地放到她的手上。
夜，渐凉如水，那茶也渐渐没有了先前的温度，站着，我仿佛看见了那盈盈笑着的面庞，仿佛听见了或抑扬或顿挫的轻诵声，我的心底，也一遍又一遍地开始轻轻呼唤。远方的海燕，是否也在如我般这样的想念呢？
（二）阵阵风声好像对我在叮咛真情怎能忘记夜色，正阑珊。我静静地仰望着天空，是苍茫的一片。月亮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没有云彩，只偶尔的几颗星星在遥远的天际散发着清冽的光芒，一阵一阵的风，正轻轻吹过。
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刻，我会这样思念着一个人！想那时候的海燕，妙语如珠巧笑嫣然，最喜欢看她手拿一把黄杨木梳轻轻地梳着长发，然后看纤长而白皙的十指在发间绕绕缠缠着，瞬间，那美丽的辫子已织就，而后，那浅浅的一笑，让我也有一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觉。
如此美丽的女孩在那个炎热的夏季就这样一直伴在我的身边，我也就这样每天黏着海燕，唤着“海燕姐姐”“海燕姐姐”，而她总是笑着“萍儿”“萍儿”地应允，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就是海燕回杭州的日子了，我的心中，满是不舍。父亲看着我，笑着说要开学了当然要回去读书，若是真想姐姐了可以去看她啊！我看着父亲，不语。
父亲也不理会我，低头开始帮着整理海燕的行李。
突然间，我的腹部开始疼痛，一阵，又一阵！父亲以为我故作疼痛，全然不予理睬，还笑着和海燕说：“你看萍儿，她真的舍不得你了，下个暑假再来如何？”
我仿佛听见了海燕的应允，仿佛听见了父亲的轻斥，仿佛也看见了父亲走出门去。只是，腹部的疼痛开始明显加剧了，我蹲下来，用力捂着，有汗，一滴一滴从我的额头滴落，然后，我重重地跌倒在地……
醒来，我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随之而来的是海燕的声音：“傻瓜，你怎么可以这样吓唬大家呢？”我吗？我只是痛了，我怎么会吓唬大家呢？我看到了海燕笑着的脸，“没事没事，萍儿很勇敢，萍儿只是做了阑尾炎手术！”
是吗？我居然做了手术？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我疑惑着看她。父亲走过来轻轻地*着我的头，“还好有海燕啊，要不然后果怎么设想呢？”
我这才知道当时父亲整理好海燕的行李后就转身出门了，海燕也当我在闹别扭，只想整理好后再来与我说话，谁知越看越不对劲呢，就上前摇摇我的身子，才发现我已经不省人事了。于是她一边大声喊叫着，一边用力地摇着我，见无人答理，就背起我跌跌撞撞地跑向医院……
我能想像，那比我只高一个头的女孩是怎样背着我在路上深一步浅一步地奔跑；我能想像，当她将我交给医生后心情会是怎样的焦灼；我能想像，她又是如何镇定地叫来我的父母，然后一同在手术室外不安地等待……
我看着海燕，想着，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呢？怎么可以这样美丽，这样勇敢？
说不出口的那句再见，终于在我出院那天说了出来。
海燕离开以后，我沉默了许久。有时，我会端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泪水汪汪，只憎恨着两座城市间隔的遥远；有时，我会翻看着她留下的唐诗宋词，默默地背着感怀着，只想念着初见时候她的笑语嫣然；更有时，我只在想，怕是穷我一生，我再也不会将这个女孩遗忘！
后来，我们开始写信，后来，我们慢慢长大，后来，我们失去了联络的方式……
无垠的、洪荒的岁月从此隔离了我们，渐渐地，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再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了。
（三）、你可记得对你许下的诺言爱你情深意绵夜色，正阑珊。我浅浅地喝了一口茶，留在舌间的是一丝淡淡的芳香。
二十年。
岁月不断变迁，世事不断淡忘，韶华也总被雨打风吹去，我经历着人世的浮沉起伏，我感叹着人世的悲欢离合，我只是我还不知，这尘世究竟还有几多时日允许我去消磨；我不知，这尘世之中还有几人值我去驻足？那些经过的事说过的话，是不是，已经像那些过季的蝴蝶，泱泱地跌落在风中？
没有想到会有再见到海燕的一天。
哥哥一个电话，告诉我有我想见的人。我赶到家时，看到的是一个微微对我笑着的优雅女子，素衣白裙，只一头微卷的长发让我立刻记起，这是海燕，这是我不知牵挂了多久盼望了多久却一直没有再见到的海燕。
我们怔怔地对视，半晌也无语，而那扇记忆的门，却被轰然推开。
那些逝去的豆蔻年华，仿佛就一点一点开始蔓延开来，蜕变成一部无声的黑白电影，在光与影层层叠叠的投印里，明晃晃映在眼底：医院、扑克牌、唐诗、宋词、乌黑的长发——每个镜头，都弥漫着忧伤与甜蜜，都乍现着这一刻重见时的惊喜！
原来，二十年的光阴，我忘记了许多人忘记了许多事，却一直不曾忘记那已烙在心底的这个女子，要不何以今日，我会谙熟唐诗宋词，我会一直长发飘飘？
想着，我的泪就那样，无声落下来！
夜色，正阑珊。
屋内，一首叫做《夜色》的摇滚正低沉地一遍又一遍反复吟唱；我的脑海里，往事也一幕又一幕不断涌现……
“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你的笑容摇晃摇晃，成为我命途中最美的点缀，看天，看雪，看季节深深的暗影”，是郭敬明说了这样一句吗？是啊，那笑容，已是我命途中最美的点缀，看天，看雪，看季节深深的暗影，都是想念！
这一次，我转过身来，再细听——“夜色正阑珊，微微荧光闪闪，一遍又一遍，轻轻把你呼唤。阵阵风声好像对我在叮咛，真情怎能忘记，你可记得对你许下的诺言，爱你情深意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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