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非梦
亦香盘脚坐在梦非的书桌上，胡乱地翻着桌上的书，问坐在椅子上的小男孩道：“你真的认识这么多字吗？”
小男孩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你看，这本书的名字就叫做‘爱之渊’，里面的字我都认得。”
亦香道：“什么叫‘爱之渊’？这三个字除了最后一个我也认得，但是是什么意思呢？”
小男孩瞪着眼睛道：“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你不会自己去问你爸爸？”
亦香吃了他两句硬话，心里不服，道：“看来你是不知道的，白认得这么多字。”
小男孩气道：“谁说我不知道？意思就是爱像一道深渊。”
亦香歪着头道：“那么‘爱’是什么意思，‘深渊’又是什么意思？”
小男孩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总之，意思就是说爱上一个人就像掉进深渊一样。至于深渊，那就是个大水坑。”
亦香气鼓鼓地道：“放屁！我爸爸爱我妈妈，怎么就没掉到水坑里去？”
小男孩扬眉道：“那关我屁事！这书是你爸爸写的，要放屁也是你爸爸在放屁，你要骂不是在骂你爸爸？”
亦香为之语塞，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小男孩道：“你到底肯不肯把这本书借给我看？”
亦香道：“我又没拉住你的手，也没蒙住你的眼，你自己不会过来看？”
小男孩道：“我是说我带回家去看，这么长我一时看不完。”
亦香摇头道：“那就没得说了。你不能带走。”
小男孩见她说得决绝，不觉腾上一阵怒火来，欲待上前用力抢夺。
一抬头突见亦香把《爱之渊》向他抛将过来，说道：“你就在这里看吧，不要想把它带走，我爸爸不见了书是会骂人的。”
小男孩忙伸手接书，心想拿了书就跑，料这个小女孩也追不上自己。
正想着时，书已落入他手中，猛觉一股大力从书上传过来，仿佛千百斤重担直压到他手上，啊呀一声一跤跌倒在地上。
亦香看见他被书砸倒在地，奇怪地问道：“怎么回事？”
小男孩惊骇至极，没想到这小女孩竟有如此大的力道，趴在地上抬起头恨恨地盯着亦香。
亦香感觉十分无辜，连忙摇手道：“不是我有心砸你，是你自己没接住！”
小男孩看她不似作伪，心下也奇怪了，暗想难道这巨大的力道并不是来自于小女孩，而是来自于这本书？
小男孩念及于此，便又伸手去拿书，谁知一试之下就更加吃惊了，那书跟生了根一般，扎在地上，任他使足了力气也纹丝不动。
他试了半日方抬动书本一角，想完全拿起来简直绝无可能。
亦香见他蹲在地上，探宝似的抚弄着书本，便连忙跳下桌子，走过来捡起书递到他面前歉声道：“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有意砸你的。”
小男孩看看书，又看看亦香，阴着脸转身就走了。
刚走到门口突听两个人说笑着走进来，小男孩一扭身又走回来，爬上窗子就往外跳。
亦香忙叫道：“你别走呀。我爸爸回来了，你可以当面跟他借书。”
小男孩理也不理，头也不回就跳出去了。亦香忙跑过去看，窗下早没了人影。
梦非走了进来问道：“亦香，你在跟谁说话呢？”
亦香望望窗外，惋惜道：“他从这里跳出去了。”
非非和梦非对视一眼，问亦香道：“是个什么样的人？”亦香用手比着说：“是个小男孩，好像比我大一点。”
她把手稍稍举过头顶，大约是想说小男孩比她高一点点。
梦非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亦香道：“我正在爸爸的书桌上画画，有个小男孩从门外走进来。我不认识他，但他说他认识我，也认识爸爸。然后我们说了一会儿话，他说他想看爸爸这本书，我就给他看，他又说他想借走，我说不行，他便很生气，我把书扔给他叫他就在这里看，谁知不小心砸着他了，他就更生气了，也不理我，自己跳窗子跑了。”
非非问：“他没跟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亦香啊呀一声笑道：“说起他的名字就更有意思了，他说他叫非梦。我觉得好奇怪，那不是倒着的爸爸的名字么？我嘲笑他占我便宜，他也没说什么。”
梦非脸上倏然变色，非非也起了无数的疑念。
梦非看看书桌，问道：“他要看这本书？”
亦香点点头道：“是啊，正是要借这本爱之……渊，是他说应该这样读。”
梦非点点头，道：“天也很晚了，亦香快去睡吧。”
亦香哦了一声，看看梦非非，见她没有任何表示，便独自回到卧房去了。
梦非立在桌前掂弄掂弄那本《爱之渊》，若有所思。非非走出去将各房中的灯都灭了，又回到书房也把灯灭了，两人处在黑暗里。
梦非道：“做什么？”
非非道：“找一种感觉。”
梦非笑道：“是不是找一种鬼的感觉？”
非非认真道：“也算是，是找一种跟你一样能将自己融入到神秘世界的感觉。我想，如果我真的是神，这种感觉一定可以找到的。”
梦非哦了一声，抬眼细看这黑暗世界。
有几点零星的灯火从窗户射进来，像割杀妖魔的利剑。平凡的世界中人语声已渐渐平息下去，只有窗外野地里小动物们还在唧唧地叫着。有微微的风吹进来，花香溢满整个房间。
梦非心如止水，在意识中没有感觉到任何可疑的影像。
这时非非却突然跳起来叫道：“大事不妙！”
梦非心下一惊，非非接着断声道：“有杀气！”
梦非忙道：“在哪里？”
非非抢上一步开了灯，四处张望了一下，疑问道：“你没听到吗？”
梦非失笑道：“听到什么？”
非非沉者脸色道：“好几种野兽的吼叫声！”
梦非笑道：“我只听到你的呼吸声，跟野兽的吼叫声差不多，别的什么也没听到。想必是你刻意仔细去听以致产生耳鸣了吧。”
非非笑了笑，拍拍耳朵，道：“好像是的。算了算了，头都晕了。我看今晚风清月朗，想必不会有什么怪事发生了，还是赶快睡觉，养精蓄锐，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说着伸了个懒腰，举步往外走去。
突然间，梦非冷声道：“不要走，真的有大事不妙了。”
非非吃了一惊，忙问道：“看到听到了什么？”
梦非缓缓地说：“西北方向黑气冲天，阴风四起，好像有些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非非紧声道：“接下来还有种什么样的感觉？”
梦非道：“那是冲我们来的。”
非非失色道：“那我们……”
梦非用目光止住她的话，走到窗边，深深地注视着苍茫大地。夜风吹起他覆眼的长发，仿佛撩拨着无数的哀愁。
小男孩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你看，这本书的名字就叫做‘爱之渊’，里面的字我都认得。”
亦香道：“什么叫‘爱之渊’？这三个字除了最后一个我也认得，但是是什么意思呢？”
小男孩瞪着眼睛道：“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你不会自己去问你爸爸？”
亦香吃了他两句硬话，心里不服，道：“看来你是不知道的，白认得这么多字。”
小男孩气道：“谁说我不知道？意思就是爱像一道深渊。”
亦香歪着头道：“那么‘爱’是什么意思，‘深渊’又是什么意思？”
小男孩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总之，意思就是说爱上一个人就像掉进深渊一样。至于深渊，那就是个大水坑。”
亦香气鼓鼓地道：“放屁！我爸爸爱我妈妈，怎么就没掉到水坑里去？”
小男孩扬眉道：“那关我屁事！这书是你爸爸写的，要放屁也是你爸爸在放屁，你要骂不是在骂你爸爸？”
亦香为之语塞，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小男孩道：“你到底肯不肯把这本书借给我看？”
亦香道：“我又没拉住你的手，也没蒙住你的眼，你自己不会过来看？”
小男孩道：“我是说我带回家去看，这么长我一时看不完。”
亦香摇头道：“那就没得说了。你不能带走。”
小男孩见她说得决绝，不觉腾上一阵怒火来，欲待上前用力抢夺。
一抬头突见亦香把《爱之渊》向他抛将过来，说道：“你就在这里看吧，不要想把它带走，我爸爸不见了书是会骂人的。”
小男孩忙伸手接书，心想拿了书就跑，料这个小女孩也追不上自己。
正想着时，书已落入他手中，猛觉一股大力从书上传过来，仿佛千百斤重担直压到他手上，啊呀一声一跤跌倒在地上。
亦香看见他被书砸倒在地，奇怪地问道：“怎么回事？”
小男孩惊骇至极，没想到这小女孩竟有如此大的力道，趴在地上抬起头恨恨地盯着亦香。
亦香感觉十分无辜，连忙摇手道：“不是我有心砸你，是你自己没接住！”
小男孩看她不似作伪，心下也奇怪了，暗想难道这巨大的力道并不是来自于小女孩，而是来自于这本书？
小男孩念及于此，便又伸手去拿书，谁知一试之下就更加吃惊了，那书跟生了根一般，扎在地上，任他使足了力气也纹丝不动。
他试了半日方抬动书本一角，想完全拿起来简直绝无可能。
亦香见他蹲在地上，探宝似的抚弄着书本，便连忙跳下桌子，走过来捡起书递到他面前歉声道：“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有意砸你的。”
小男孩看看书，又看看亦香，阴着脸转身就走了。
刚走到门口突听两个人说笑着走进来，小男孩一扭身又走回来，爬上窗子就往外跳。
亦香忙叫道：“你别走呀。我爸爸回来了，你可以当面跟他借书。”
小男孩理也不理，头也不回就跳出去了。亦香忙跑过去看，窗下早没了人影。
梦非走了进来问道：“亦香，你在跟谁说话呢？”
亦香望望窗外，惋惜道：“他从这里跳出去了。”
非非和梦非对视一眼，问亦香道：“是个什么样的人？”亦香用手比着说：“是个小男孩，好像比我大一点。”
她把手稍稍举过头顶，大约是想说小男孩比她高一点点。
梦非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亦香道：“我正在爸爸的书桌上画画，有个小男孩从门外走进来。我不认识他，但他说他认识我，也认识爸爸。然后我们说了一会儿话，他说他想看爸爸这本书，我就给他看，他又说他想借走，我说不行，他便很生气，我把书扔给他叫他就在这里看，谁知不小心砸着他了，他就更生气了，也不理我，自己跳窗子跑了。”
非非问：“他没跟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亦香啊呀一声笑道：“说起他的名字就更有意思了，他说他叫非梦。我觉得好奇怪，那不是倒着的爸爸的名字么？我嘲笑他占我便宜，他也没说什么。”
梦非脸上倏然变色，非非也起了无数的疑念。
梦非看看书桌，问道：“他要看这本书？”
亦香点点头道：“是啊，正是要借这本爱之……渊，是他说应该这样读。”
梦非点点头，道：“天也很晚了，亦香快去睡吧。”
亦香哦了一声，看看梦非非，见她没有任何表示，便独自回到卧房去了。
梦非立在桌前掂弄掂弄那本《爱之渊》，若有所思。非非走出去将各房中的灯都灭了，又回到书房也把灯灭了，两人处在黑暗里。
梦非道：“做什么？”
非非道：“找一种感觉。”
梦非笑道：“是不是找一种鬼的感觉？”
非非认真道：“也算是，是找一种跟你一样能将自己融入到神秘世界的感觉。我想，如果我真的是神，这种感觉一定可以找到的。”
梦非哦了一声，抬眼细看这黑暗世界。
有几点零星的灯火从窗户射进来，像割杀妖魔的利剑。平凡的世界中人语声已渐渐平息下去，只有窗外野地里小动物们还在唧唧地叫着。有微微的风吹进来，花香溢满整个房间。
梦非心如止水，在意识中没有感觉到任何可疑的影像。
这时非非却突然跳起来叫道：“大事不妙！”
梦非心下一惊，非非接着断声道：“有杀气！”
梦非忙道：“在哪里？”
非非抢上一步开了灯，四处张望了一下，疑问道：“你没听到吗？”
梦非失笑道：“听到什么？”
非非沉者脸色道：“好几种野兽的吼叫声！”
梦非笑道：“我只听到你的呼吸声，跟野兽的吼叫声差不多，别的什么也没听到。想必是你刻意仔细去听以致产生耳鸣了吧。”
非非笑了笑，拍拍耳朵，道：“好像是的。算了算了，头都晕了。我看今晚风清月朗，想必不会有什么怪事发生了，还是赶快睡觉，养精蓄锐，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说着伸了个懒腰，举步往外走去。
突然间，梦非冷声道：“不要走，真的有大事不妙了。”
非非吃了一惊，忙问道：“看到听到了什么？”
梦非缓缓地说：“西北方向黑气冲天，阴风四起，好像有些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非非紧声道：“接下来还有种什么样的感觉？”
梦非道：“那是冲我们来的。”
非非失色道：“那我们……”
梦非用目光止住她的话，走到窗边，深深地注视着苍茫大地。夜风吹起他覆眼的长发，仿佛撩拨着无数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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