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偷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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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将竹笛和玉箫悬挂在一起,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鸟儿们却仍旧聚集在窗口久久不肯散去。娜娜趴在床上甜甜的睡了,眼角挂着一点未流下的泪,嘴角扬起,在梦中竟然还在笑。
恶魔打着哈欠从旋律胸口钻了出来,把正要伸懒腰的旋律吓了一跳。“我说,你以后能不能用正常点的方法出来?这样突然从胸口钻出来个脑袋是很吓人的。”

“你还没习惯么?”恶魔哼道,就那样趴伏在旋律身上。

最近她似乎不太喜欢变小,但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喜欢赖在旋律身上不走。

“我不想习惯!”旋律气道。

“对了,你身体好些了么?早上没注意,一下子把你少得可怜的魔力全吸光了,结果害你在练习魔法时脱力昏倒。我不是故意的哦。可能是因为我的力量有所恢复,需要的魔力也比之前多,所以才……你没生我气吧?”恶魔问道。

“你最近怎么变乖了?以前的刁蛮劲都去哪了?”旋律古怪的问。

“恶魔是善变的,今天这种个性,明天就有可能变了一个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恶魔无所谓的耸肩,旋又一笑,贴在旋律耳边说:“刚才你又演奏了对不对?就是你上次说的竹笛吧?我还在睡觉所以没听清,但隐隐约约还是听到一点。天啊,好好听哦,你再吹一次给我听行不行?”

“今天就算了吧,我一会还要到演武场练功。”旋律叹了口气。说到演武场又想起娜娜跑出去时的模样,今晚的洗澡水和按摩看来是泡汤了,只怕明早的早餐也没了着落。

“诶,怎么这样!可是人家想听嘛!”恶魔拉着旋律的手像个小丫头似的撒娇。

“好了好了,大不了我答应你下次再吹的时候一定事先叫醒你。”旋律无奈道。

“那好吧,一定要叫我哦。”恶魔嘟着小嘴可怜巴巴的说。

旋律起身换衣服准备去演武场,脱了衣服后从衣柜里拿衣服时看到柜门上穿衣镜中的自己,摆了两个姿势。“的确比以前强壮多了,平时也很有精神。”

“干嘛?自恋啊!”恶魔双手垂着,只用下巴搭在旋律肩上,从镜子中看就像个女鬼。

“你虽然是恶魔,但也是女孩吧?每天洗澡的时候都看我的**,会有什么感觉么?”旋律好奇的问。

贝西卡和娜娜,一天之中两个女孩看了他的**后却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第一次与贝西卡在地牢见面时,虽然他没有回头,但也知道贝西卡在看到他没穿衣服后十分介意,不仅避开头,还立刻让狱长准备衣服。在他穿衣服时也背转身去没有看。可相隔还不到两个月,她的态度为何会如此大相径庭?

“我呸呸呸呸,谁稀罕看你!每次你洗澡或换衣服时我都会去睡觉或闭起眼睛。就算现在我也只是透过镜子看你的脸而已,视线最多只到胸口,才没看你的**。”恶魔闭着眼睛尖叫着飞起。

“就是说正常来讲,女孩看到男孩的身体应该会害羞的吧。可为什么呢?算了。”旋律只觉得贝西卡这个女人实在太难捉摸,索性不再自寻烦恼,换好衣服下楼去了。

一直看着旋律进入地下室,贝西卡才长出口气,从客厅走了出来。“原本只是想看看他身体锻炼的怎么样,什么也没想就把他的衣服脱了。可是没想到……好在我当时忍住了,否则一定会向娜娜一样丢脸。”贝西卡俏脸微红拍着胸口往房间走,正好看到摇摇晃晃从二楼下来的萨克斯。方才的烦恼魔术般消失无踪,扑过去搂住那只大猫粗糙的脖子亲热起来。

完成所有训练项目,疲惫的旋律只能自己去放洗澡水。洗完澡后穿好浴衣来到按摩台前,长叹道:“今天看来是没希望了。”无精打采的返回房间睡觉。

幸运的是娜娜并不是故意躲着旋律,只是因为睡着了才错过了时间,因此早餐并没有忘煮他那份。但毕竟发生过那样尴尬的事,女孩子总会心存芥蒂,每次看到旋律的脸都会下意识的羞红着向后挪动半步。

经过霍都一记重拳的测试,认为旋律的身体已经锻炼到预期的水平,可以适当减少练习时间。如此一来他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学习魔法。有过上次被恶魔吸成空壳的惨痛经历,他决定苦练魔法,增强魔力。就这样又过了三天,旋律终于发现整天对着那些复杂的魔法书打坐冥想根本不适合他。他是多么怀念过去那些挥汗如雨的日子。可惜现在家里的四个人,贝西卡,娜娜,霍都和恶魔全都逼着他苦练魔法。这就好像是逼着流氓念经,精神的摧残无以复加。恰巧这一天贝西卡去上课,霍都外出购物,恶魔在睡觉,只剩下娜娜一个人还要打扫房间。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时机,他决定偷溜出去玩上一天。

萨克斯是旋律的忠实伙伴,当然不会出卖他。他悄悄溜到娜娜的房间偷了些零花钱,蹑手蹑脚绕到后花园,爬上酒窖后面的墙头。院子里的魔法只防止外部侵入,对内部外出没有干涉,因此他毫不费力的逃了出来。他落地后还没等迈步,早在旁边候着的三人一声虎扑冲了出来。

“三年了,终于等到你了!”温蒂蓬头垢面,带着深深的黑眼圈阴沉着大叫。

“三年?我看你像在这三十年了!风吹日晒,真可惜了你这张脸!”旋律诧异的叫道。

“三年是夸张了点,但这么多天我们的努力总算没白费!”迪费斯的模样比温蒂也好不了多少,一旁的达克根本就连话也懒得说。

“你们是什么人?诶,好像有点眼熟!”旋律虽然认不出三人,但他从地牢苏醒后没见过几个人,只凭眼熟这点就能猜出个大概。“你们是‘特勤班’的学生?”

“温蒂·费舍尔!”

“迪费斯·波特!”

“达克·迪玛!”

“你们好,我叫旋律!哥几个回见。”

“别走!我们知道你是谁,找的就是你!”温蒂忙拉住旋律。“说,你要去哪?”

“你们的样子很糟糕啊。勤工俭学?好,不愧是‘特勤班’的学员,堪称是全校师生的风向标!”旋律看着面前的三人,本来都是俊男美女,现在一个个却好像要饭的乞丐。

“少胡扯!”温蒂大怒,抬手想打,却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迪费斯已经没有说话的精神,达克更是直接趴在旋律肩头呼呼大睡起来。

“我看你们还是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之后再好好睡上一觉吧。”旋律提出宝贵的建议,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不可能不采纳。

一小时后温蒂,迪费斯和达克在下榻的酒店沐浴更衣,顾不上咕咕叫的肚皮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看来真是累得不轻。能住得起这种豪华酒店,看来不是为了钱。哎,现在的学生谁也不容易,回去应该告诉贝西卡一声,别因为时间紧迫就拔苗助长,把学生们给累坏了。”

旋律在三人的房间分别查看了一遍,将三个沾枕头就着的家伙扶好,盖好被子,在温蒂的房间时她还突然起来抓住旋律的胳膊。

“放心,我不走,就在这附近,等你们睡醒了再慢慢告诉我究竟有什么事。”在旋律看来他们找他应该就是为了减负。虽然他不敢拍着胸脯打包票,但也觉得能进上一份心力。

旋律在酒店转了几圈,回想起温蒂的睡脸,光滑细嫩,晶莹剔透,就像个洋娃娃,不禁挂起一抹笑意。正在他春风得意时酒店外墙角处一只黑白花的山猫叫了一声,调头进入小巷,在没人看见的阴暗角落变成猴子攀上墙头,向下一跳,不等落地一只燕子已然疾驰而去。

旋律从没好好在城中逛过。虽然关于他和贝西卡的闲言闲语早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但真正见过他的却几乎没有。学生中没有几人认识他,守城的卫兵也因为天色昏暗,距离又远,加上注意力都被魔兽吸引,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模样,几个鼻子几只眼。就连那最初的新兵也认不出他,更何况城中无聊的老百姓。顺便一提,因为引起如此巨大的骚动,在人民中造成极坏的影响,令军队颜面扫地,那个新兵在军事法庭以无辜挑起争端,误响警报,妄传攻城消息扰乱军心,直接致使城墙严重受损,人心惶惶等罪名关在那个旋律曾经住过的监狱最深处的地牢中,痴痴傻傻,疯疯癫癫,以后再也没机会见面。

这座‘两河城’很大,只是大略的走过一遍也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旋律只是随意在市场转转,找些小吃,顺便向店家打听彩虹蛇的消息。原来彩虹蛇也属于魔兽的一种,因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不同的颜色而得名。每种颜色所带的毒液都不相同,中毒后症状也各不相近。虽然不会立刻致人死亡,但都令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因为彩虹色的解药有七种,而且都是极其难配,市场上的价格十分昂贵,除了皇室或豪门贵族外很少有人买得起。许多猎人就算买得起其中的几种,也极少能凑全,捕捉彩虹蛇时谁也不知会遇到什么颜色,因此极其危险。物以稀为贵,彩虹蛇的价格比起所有解药加起来再翻倍还要昂贵,七种中尤以蓝色和黄色两种希贵如钻,举世难求。

一位好心的商人给了旋律一张彩虹蛇的图片,当然是在旋律购买了他店中的一件乐器之后。旋律看到图片上画的东西,忽然心头一惊,转身跑回酒店。温蒂还在睡,他悄悄来到床前,拉开少女的衣领,从白皙的粉颈上小心翼翼的用小手指勾出一根手指粗细的东西。

“果然是它!”旋律将那东西和手中绿色的彩虹蛇反复比对,心中大喜,直接从温蒂脖子上取下来揣在怀里。“既然有一条绿色的,也许还有其他颜色。”想到这他就大刺刺的在房间打起劫来。

找了一会没什么收获,他也有点累了,注意力被自己刚买的乐器吸引。这种乐器他前所未见,金属制品,一圈圈盘成海螺型。口在细的这边吹,四个手指从宽的一端深入。里面有套住手指的指环,通过按和拉两个动作可以变换吹出来的音调。音域并不宽,好像口琴,但声音却更加清脆,介于笛子和喇叭之间,十分悦耳。旋律尝试着操作,可总是无法顺心如意。不是手指的移动偏了就是速度不够快,再不然就是无法配合呼吸,来不及吹。

“不同的乐器使用的乐谱也不一样,不知道这种乐器的乐谱是什么。”旋律心中寻思,跟着感觉缓慢的吹了起来。

音乐轻柔,熟睡中的温蒂皱了下眉,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时看到旋律在吹奏,便抱起枕头懒洋洋的说:“这是什么歌?从没听过,不过很好听。”

“你醒了?对不起,我只是练习一下,吵到你了。”旋律收起乐器歉意的说。

“嗯,没……嗯?啊!”刚睡醒时脑袋还没转过来,现在清醒了的温蒂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下意识掩住被人扯动过的领口,脑袋嗡的一声,惊呼道:“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我发誓!”旋律立刻澄清。

“真的?那你在这干什么?”温蒂怀疑的问。

“偷东西!”旋律清脆的说。

“哈?”温蒂从没想过有人会这么回答。

“呃,其实,我是说,我在找东西,看什么顺眼就随手拿走。”旋律迟疑的为自己的行为做更加完整的诠释。

“那不还是偷东西嘛!”温蒂瞪眼叫道。

“所以我不是说了。”旋律无辜的耸肩。

“噗,哈哈哈,你这人真怪。”温蒂抿嘴娇笑起来。“那么小偷先生,你都偷了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顺手拿了个东西。”旋律倒也不隐瞒,将那条绿色的彩虹蛇皮拿了出来。

“这是我来上学前父亲无论如何也要我戴上的护身符,不过样子怪怪的我不怎么喜欢。你要这东西干什么?”温蒂奇道。

“这是彩虹蛇的蛇皮,我想用它做琴弦。不过这东西不只贵,还很难找,正巧之前扶你上床的时候看到你戴着,所以我就心生歹念,打算顺手牵羊。”旋律并不顾忌,实话实说。

“你说那是什么?”温蒂皱起眉道。

“彩虹蛇的蛇皮,怎么了?”旋律不明所以的道。

“蛇皮?天啊,拿开,快拿开!死老爸,臭老爸,竟然让我把蛇皮挂在脖子上。哇,恶心死了。”温蒂好像全身生了跳蚤,在床上抓来抓去。

“那可以给我么?”旋律趁机问道。

“给你,给你,只要你把它拿得远远的就行。”温蒂不顾一切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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