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神秘小兽
泪，已经流尽，怀中的尸体，也逐渐变冷。
杜伊斯却只是紧紧抱着班瑞长老不肯松手，就这么呆呆傻的坐在雪地当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突如之间，杜伊斯感觉到鼻尖一点冰凉，一枚枚多角形的雪花，从万丈高空扬扬洒洒飘落，落在他呆涩茫然的面孔上，然后慢慢融化，冰冷，让他似醍醐灌顶一般回过神来，天空中，数千片、数万条银蛇在飞舞回旋，原野上苍苍茫茫，冰封千里。
刹那间，杜伊斯心头多了一丝感慨，一声声暮鼓晨钟在他的心间敲响。
消逝的永远消逝了，存在的却依然存在。现实世界，就如这冰天雪地一般冷酷无情，但是人死不能复活过来，只有把握好现在，让自己变得更强，才对得起长老临死的嘱托，才能替整个巴鲁部落报仇雪恨。
他恭恭敬敬将班瑞长老瘦小的身躯摆放端正，“巴鲁爷们的身上都是疤痕，什么时候，当你的胸膛也开始留下印记，才算是真正的巴鲁爷们。”雅里格的话隐约响荡在耳边，杜伊斯咬咬牙，猛得扯开了胸口的单薄衣衫。
鹅毛般雪片无声的落在胸膛上，随即飞快的被热气融去。
“从今天起，我再不是无忧无虑的小孩子，我的肩膀上承担着太多的未来，我，要做一个真正的巴鲁爷们。”杜伊斯一字一顿的说，他右手翻转，再伸出来时，多了一柄寒气森森的短小猎刀。
“嘶啦……”
寒风中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声音。
猎刀被深深划入胸膛，鲜血随即暴涌而出。牙关紧要的杜伊斯，还在将刀锋一点点往下拖动，他的胸膛上顿时呈现出一条血淋淋的巨大豁口。巴鲁人有着超乎异常的恢复能力，一些轻微的伤口可以迅速恢复，但像杜伊斯这个程度的自残，想要完全愈合，必然需要修养一段时间，而且愈合之后，也必然会留下一条深且长的疤痕。
在力量作用下，刀锋一点点的深入，红色肌肉如婴儿嘴唇般往两边翻转，杜伊斯只是死死咬着牙关，他坚毅如同雕塑般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痛苦表情。在这一刻，疼痛，似乎并不存在于杜伊斯感觉之中，族人的仇恨、身上的责任占据了他整个大脑，就如汩汩流淌的热血一般，他的怒气，也在不断汹涌，爆发。
冰冷的刀锋终于离体。
可突然的，杜伊斯感觉到胸膛口那枚沾染上了热乎乎血液的六星护符，无缘无故的颤抖了一下，他讶然低下头，眼前却猛然一亮，原本暗淡的古铜护符爆发出了耀眼的亮光。
有一股肉眼不可见的巨大吸力，泻洪一般将周遍的鲜血汇聚成一线，前赴后继涌入那枚六星护符当中。这才只是一个开始，自己体内流淌的血液，受到这股吸引力的牵引，也犹如山洪暴发般从伤口处汹涌滚动冒出。
六星护符似乎变成了一个贪婪的吸血鬼，要吸尽流淌在杜伊斯体内的最后一滴鲜血。
“怎，怎么会这样？”
眼睁睁看着一道道红色液体喷薄而出，然后非常干净的消失在闪光的六星护符之中，杜伊斯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惊恐，颤巍巍抬起手掌，想要将那块古老护符扯离身体。只是，在他的手臂刚举到腰部的位置时，一阵晕眩和苍茫的无力感率先涌入，手指，包括四肢乃至整个躯体，再没有办法受大脑的控制，只不过短短一个瞬间，杜伊斯就完全丧失了自主行动的能力。
“扑通……”他身躯往后一倒，整个人摔在了班瑞长老旁边。
……
……
大风仍在肆虐，凌厉的北风冻住了整个帕鲁比大草原，使得这原本一望无际的绿野，呈现出一片肃杀的死寂，天色早已大亮，可是太阳却躲藏在云层深处不肯露头，阴霾霾的天地让人生畏。
大片荒凉当中，存在着一大一小两具“尸体”，看样子死亡已久，静静倒伏在冰冷成冻的积雪当中。其中大的那具尸体，也就是杜伊斯的胸膛上，趴伏了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动物，从大小上看，应该是只草原雪狐，一耸一耸着背部，似乎正在吞食鲜嫩的新鲜血肉。
突然之间，毫无动静的杜伊斯一个激灵，从雪地中坐直了身体。
胸口那只雪狐顿时被甩出了好几码远近，但这只小家伙并不如传说中那般胆小如鼠，竟然又是尾巴一抖，窜入了杜伊斯怀里。
条件反射下的杜伊斯正要一拳挥出，不过脑子里突然一热，莫名其妙涌上来一种温馨的亲情，这只纯白色的小家伙就像自己熟悉至极的亲人一般，让他提不起任何杀机。
扬到一半的手臂顿时软了，杜伊斯不明白这股感觉来自何处，只是这种感觉却如此的真实而在眼前，望了望扑入怀中，不断添舐胸膛上那处伤口的小家伙，他轻轻伸过手指，拎住了小雪狐脖子后侧的白毛，将它转了个身。
出乎他的意料，这只有着一身洁白毛色的小动物，并非杜伊斯想象当中那样是只草原雪狐，它长着一对圆溜溜的耳朵，纯白色像绸缎一样的皮毛，肚皮和脸一样都是胖乎乎的，模样瞧上去像一只小白熊的成分要远远多过雪狐。
摸了摸它柔软温暖的皮毛，杜伊斯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家伙。
捏了把那张圆嘟嘟的小脸蛋，手掌心传来一阵快感。
“小东西，你究竟从那里钻出来？为什么我一见到你，就会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好像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抚摩着小家伙的皮毛，杜伊斯爱怜的说。
“嘟……嘟！”
小白熊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呻吟，同时撇撇嘴对着杜伊斯做了个鬼脸，粉红的小舌头伸出来，舔得杜伊斯手掌心痒痒的一片。
阿姆说过，动物也都有着自己的灵性，杜伊斯深信不疑。有一次部落祭祀，他亲眼看到那条捆绑待宰的牛，眼睛里滚落着大颗大颗摧心的泪珠。但也仅限于此，可手中这小家伙流露出来的人性化举动，一下子让杜伊斯震惊了，这个瞬间，心中所有的痛苦与烦恼都被抛却，这哪里还是只动物，看着它闪烁着狡黠而聪慧的目光，杜伊斯觉得，这只小白熊，分明就是个淘气到了极点的孩子。
“好可爱。”
杜伊斯夸了一句，不过目光随即瞟见了旁边班瑞长老的尸体，他的内心又开始隐隐作痛。得赶快离开这里，古神的神魂拥有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也许已经有更厉害的比蒙高手在赶来的途中了。
而且自己也必须去寻找阿姆的踪迹，长老的意思是，阿姆有可能去了草原深处。虽然杜伊斯心中明白，一位不懂战技的妇女在大草原深处继续存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只有一星半点的希望，杜伊斯也不会放弃。
阿姆，自己唯一的亲人啊！
他慢慢的站起身。
流失的血液实在太多了，这一刻杜伊斯头脑中还是晕忽忽的，行动上也大打折扣，怀中那只小白熊提前一个箭步，敏捷无比的窜上了他的肩膀，肥肥胖胖的躯体竟然站得极为稳当。
“看不出来啊！小家伙身手不错！”杜伊斯伸了伸舌头。
似乎能听懂他的话语，听到赞扬的小白熊嘴巴里发出几声“嘟嘟，嘟嘟”的怪叫，小脑袋一个劲的往他脸上磨蹭，热乎乎的舌头舔得杜伊斯一阵麻麻痒痒的。
“呵……小家伙！”
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起先还有些担忧胸口的伤势过于严重，可当他低头看到之后，杜伊斯才惊奇的发现，原本估量当中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痊愈的伤口，这时竟已经开始结疤愈合，肌肉上留下了一长条红通通的，犹如盘旋蜈蚣样的痕迹。
这个发现让杜伊斯吃了一惊，虽然巴鲁人以恢复能力卓越著称，可压根没恐怖到现在这个地步。只不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诡秘太多，杜伊斯无法一一理解，或许，能如此迅速的结疤愈合，要归诸于古神神魂的功劳。
他也只能这样想了。
望了望右手掌心那道模糊不清晰的螺纹图案，杜伊斯蹒跚着决定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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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伊斯却只是紧紧抱着班瑞长老不肯松手，就这么呆呆傻的坐在雪地当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突如之间，杜伊斯感觉到鼻尖一点冰凉，一枚枚多角形的雪花，从万丈高空扬扬洒洒飘落，落在他呆涩茫然的面孔上，然后慢慢融化，冰冷，让他似醍醐灌顶一般回过神来，天空中，数千片、数万条银蛇在飞舞回旋，原野上苍苍茫茫，冰封千里。
刹那间，杜伊斯心头多了一丝感慨，一声声暮鼓晨钟在他的心间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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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恭恭敬敬将班瑞长老瘦小的身躯摆放端正，“巴鲁爷们的身上都是疤痕，什么时候，当你的胸膛也开始留下印记，才算是真正的巴鲁爷们。”雅里格的话隐约响荡在耳边，杜伊斯咬咬牙，猛得扯开了胸口的单薄衣衫。
鹅毛般雪片无声的落在胸膛上，随即飞快的被热气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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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啦……”
寒风中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声音。
猎刀被深深划入胸膛，鲜血随即暴涌而出。牙关紧要的杜伊斯，还在将刀锋一点点往下拖动，他的胸膛上顿时呈现出一条血淋淋的巨大豁口。巴鲁人有着超乎异常的恢复能力，一些轻微的伤口可以迅速恢复，但像杜伊斯这个程度的自残，想要完全愈合，必然需要修养一段时间，而且愈合之后，也必然会留下一条深且长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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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刀锋终于离体。
可突然的，杜伊斯感觉到胸膛口那枚沾染上了热乎乎血液的六星护符，无缘无故的颤抖了一下，他讶然低下头，眼前却猛然一亮，原本暗淡的古铜护符爆发出了耀眼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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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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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仍在肆虐，凌厉的北风冻住了整个帕鲁比大草原，使得这原本一望无际的绿野，呈现出一片肃杀的死寂，天色早已大亮，可是太阳却躲藏在云层深处不肯露头，阴霾霾的天地让人生畏。
大片荒凉当中，存在着一大一小两具“尸体”，看样子死亡已久，静静倒伏在冰冷成冻的积雪当中。其中大的那具尸体，也就是杜伊斯的胸膛上，趴伏了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动物，从大小上看，应该是只草原雪狐，一耸一耸着背部，似乎正在吞食鲜嫩的新鲜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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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来啊！小家伙身手不错！”杜伊斯伸了伸舌头。
似乎能听懂他的话语，听到赞扬的小白熊嘴巴里发出几声“嘟嘟，嘟嘟”的怪叫，小脑袋一个劲的往他脸上磨蹭，热乎乎的舌头舔得杜伊斯一阵麻麻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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