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辗转难眠
「大人，虽然这位公子伤势看起来很重，但都不是很致命。钢针上也只是徒了一些睡灵草的草汁而已，并无大碍。加上这位公子的身体非常好，只要仔细调理一下就没事了。」经过忙碌的检查和医疗，大夫满头大汗的对真吾报告最后的结果。
「谢谢。」真吾知道睡灵草只会造成身体行动不便的后果，也放松了一口气，恭敬的对大夫行了一个礼，从怀中拿出了几个银币。
「不用不用，大人，我不能收你的钱。能为大人效劳是我们的福分。不用了，大人真的不用给我，如果我拿了大人的钱我会折寿的！」那名大夫任由真吾说破嘴皮也坚决不肯收真吾的诊金，最后更是用非常快速的速度跑掉，留下真吾一脸苦笑的站在哪里。
最后，真吾转回头，看着方烨就算睡眠中也是五官扭在一起充满痛苦的脸孔，脑海里面浮现的是森林中那交手的短短几次会面。避开自己居高临下的一击并迅速反击，然后离开自己的攻击范围。那一次交手只有短短的一回合，但方烨给他的印象非常的深。后来方烨表现出来的凶狠更是让他心动不已。
当然，这所谓的心动是一个武者遇到自己合适的对手的心动。似乎就与利明对方烨心动一样。
时间缓缓的流逝，日落了。黄昏也过去了。酒楼里面的声音却越来越喧哗，越来越热闹，也侧面的体现了帕拿特的政绩。
真吾还在，似乎对他而言，一个人轻松自如的静静的坐在那里坐上几个钟头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这段充足的时间内虽然足以让他彻底检查方烨的所有东西，不过他却一点也没有碰。就那样坐在那里，擦拭完自己的剑后又转过去擦拭方烨的刀，接着又转过来擦拭自己的剑。他就这样擦来擦去并且乐此不疲。
门外的声音逐渐的越来越吵闹，然后又逐渐的越来越低。窗外看到的灯火也逐渐的熄灭，最后，只剩下三三两两的灯光，床上的方烨的面容也不再扭在在一起。而真吾还是在那里擦拭自己的剑和方烨的刀。
不知打多少的时间过去，终于，方烨的身体一阵颤抖，紧闭的双眼睁开了，迷人的深黑色瞳孔散发出满是疑惑的神色。
「噢？你醒了吗？身体真好呀。」真吾第一时间就感觉到方烨的苏醒，放下手中擦拭不过百次的长剑，走近方烨仔细的端详道。
「你……」方烨认出了真吾，他刚想起来说话，立刻被真吾伸手按回床上，真吾的手雪白细长，仿佛女孩子一样，但蕴含的力道却告诉方烨他是无权挣扎和反抗的。
「认出在下吗？那是在下的荣幸。今天在下的手下多多得罪，阁下不要见怪。」真吾露出了一个杀死人不偿命的阳光式迷人笑容。
「你知道我是谁吗？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的交手。我是你们的敌人，你为什么要救我？」了解到身上的伤口经过细心的处理，一阵沉默后，方烨问道。他是开始觉得这些人都有些问题，利明是突然的来找他，真吾是明知道他们是敌人也来帮他。难道这些都是由权力的人奇怪的行为吗？
「在下对你的身手很感兴趣。所以想等你疗好伤和我好好的对打一次。」真吾说道。
「什么！」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真吾的理由竟然是这个。可是看着真吾那认真的神情似乎又不是假的，难道世界上真的有小说中那种为了能和对手打架什么也做得出来的人吗？虽然不相信，可是真吾的神情却那么的严肃。不是吧？
「假的……」看着方烨瞪的比铜铃还大的双眼，真吾淡淡的说道。
咚一响，方烨一下子把半抬的身子摔回床上。在这短暂的几次的接触中，真吾给予他的印象都是一个骑士式的硬派作风，他实在没有想到也无法预料到真吾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对你坚持的东西很感兴趣。你的眼神清澈，可是你杀人的手法残忍狠辣，更令我惊讶的是我方大军压境，你依然保持坚定的信念。我对你的一切都好奇，我找不到太多关于你的资料，对你的过去，现在，我都无法抑制我的好奇。」真吾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点那么狂热的存在。
不过方烨并没有这样轻易就相信他。与利明那不得不合作的条件不同，真吾只是一个见过一面的人，而且那唯一的一面更是刀剑相向，让他如何对这个人产生信任？
「沉睡的圣女是你一切力量的来源吗？」真吾俊俏的脸孔仿佛被冷风吹过一样散发出寒冷的气息，双眼幽幽的与方烨丝毫不让的对峙的。
立刻，方烨陡然觉得脑海中似乎被生锈的锯子拉过来又拉过去似的，剧烈的头痛起来。今年显然流年不利，个个都知道他想做什么，都想要他做什么。利明还好说，真吾怎么会因为圣女的事情来找他？这就任他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神与魔，仙与妖只不不过是存在人心的依靠。对我而言，我的神就是殿下，我要奉献忠心的也只有殿下一个人。」真吾说道。
「等一下，我没有兴趣知道你的信仰和忠心的对象。为什么是我？」方烨充满疑惑的问道。他的意思是为什么要找他说这些，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去知道，也不知道这与他的咏心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不想其他人心里面有第二个寄托！」真吾缓缓的说，接着眼中杀机一闪：「宗教是讨厌的东西，一个雷神就够了。我不想再出现一个神。」
一霎而来的杀气紧紧的压在方烨的心头，那无比沉重的感觉令方烨毫不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拥有和自己同等级数的恐怖杀人者。被真吾盯着就像青蛙被蛇盯着一样可怕。
不要得罪这个人，方烨的第六感是这样告诉方烨的。越接触真吾他发现自己对真吾的感知是完全错误的。这样摸不透的人才可怕。
「所以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看着方烨因为紧张而渗出汗水的鼻尖，真吾又淡淡的笑道：「如果那个秃驴想利用这些虚构的神来对付殿下，那么我就把这些神都杀掉。」
淡淡的，自然的语气，充满着强大自信。与利明一样，真吾也是一个绝对自我中心有自我主见的人，并没有这个时代的人一样普遍的迷信。似乎就连神也不放在眼里，那么雷神雷公就成了他们的阻碍也是在所难免的。怪不得真吾说到这些忤逆的话的时候神情一点也没有变。
「你我相见不过一面之缘，你为什么连这些东西也和我说。」方烨还是怀疑真吾找他的目的。
「两个原因，你的武勇我非常欣赏，另外一个。就是除了你之外，我千方百计找不到任何与沉睡的圣女有关的人，她就像突然冒出来的，加上她那奇怪的能力，才会被人称为圣女，接着又出现了这么多传说。可是，只要是威胁到殿下的统治的，我都不能让他们坐大，我要杀了她。」真吾冷淡的说道。
「不！咏心不是圣女……」一听真吾要杀掉方咏心，方烨慌忙说道，说完立刻一愣，这不就说明了咏心于自己有关吗？手上的筹码又少了一个。不，或许多了一个也说不定。一定要小心应付。
「果然。」真吾听了方烨的话，陷入了沉思，忽然笑着说道：「我拜托你一件事情，条件就是我方对圣女的维护。不然她只有两个下场，成为那个光头的女人和死在我们手里。」
啪啦一响，就在真吾说道方咏心会成为教宗的女人的时候，靠在床边上的方烨一阵激动，竟然一拳把床板打烂，整个拳头陷了进去。
看到方烨激动的样子和那重伤之下依然充满破坏力的攻击，真吾用手掩着嘴，轻轻的笑起来。
「我怎么可以相信你，你为什么要相信我？」方烨气呼呼的说道。怎么两方的人都要他？应该不是因为他是一个人才，虽然以前他也常常自认天才，但自从来到这个奇怪的世界后他就收敛很多了。难道这群人都有千里眼不成？或许都有心灵感应知道他有特异功能不成？
「我想要求你保护东王殿下！」真吾用绝对，肯定，认真，严肃，丝毫没有作假的语气说道。可是就算他说的再认真，这句话说产生的后果还是不亚于十级风暴一样厉害。
「什么？保护帕拿特？」方烨一愣，不能置信的说道。听了这句话之后他才可百分之一百的肯定真吾的脑子绝对有问题，一定有问题。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真吾要他做的事情竟然是去保护帕拿特。
「对！」真吾笑了，能让对手惊讶是他最喜欢的事情。这也是他血脉里面遗留的恶搞的基因问题。对于对方的问题，真吾只是脸上依然摆出一副神秘微笑的样子，吊吊眼前这个年起人的胃口。
「你也知道殿下势力是国内十二个势力之首吧？国外更有穆国与雅国虎视眈眈。所有人都在意殿下的实力，明的不行，就来暗的。」真吾低声的，用看起来非常神秘的语气说道。可是方烨是在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而且这些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有人要暗杀帕拿特？」方烨不得不这样问，当权者被人暗杀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在现代就常常发生，他已经麻木了。
「不是要，是一直。十年来，我们杀了足足超过两千名刺客！」两千！多么惊人的数字，由此也看出了帕拿特是多么的被人重视。不过对方烨来说，两千和二十没有多大的区别，他想知道的是，是为什么要找他这个人来保护东王。只要涉及到咏心的安全，就算出卖他的忠心和信誉他都会做的。
真吾又怎么会看不出了方烨的疑问，只见他微笑道：「第一，根据我们关于你的唯一的资料，就是从四年前开始你就保护伦贝尔村，既然保护我们境内的东西，最起码说明了你的善意。第二，圣女。这是上次交手后，我对于你的印象。第三，只有在东王手下你才有富贵的机会，因为其他人都不能相信流浪之人。第四，你是一个学武之人，殿下这里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武者，能让阁下的武艺更上一层楼。」
「只有这些？」方烨打断了真吾的话，反问道。后面几个还好说，第一个原因实在让他心跳。他不知道真吾是否已经知道他是神之使者的身份。根据真吾对这些东西的痛恨，他更应该仔细思考真吾对他的定位。
不过在他看来不止帕拿特不简单，眼前这个人也不简单，那个安也不简单。不，是能得到帕拿特重用的人都不简单。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人才的人心都凝聚在帕拿特身上。只怕大兰国不出五年，就是帕拿特的天下了。
「这些就足够了！」真吾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了方烨的思考。
「为什么？」方烨再问。
「八月，帕拿特殿下要到达首都进行每年一次的诸侯大会。接着十月是百神祭，十一月是公主殿下的生日。一月加冕仪式。」真吾答非所问的说道。
方烨却明白了，这也就是说，帕拿特被迫要离开他的大本营长达几乎半年的时间。这段时间对于想杀帕拿特的人来说是多么的难得，派出的只怕是比以往两千名刺客都要难缠的敌人。
「因为边界问题，我们白色旋风都要离开殿下。所以都是安大人另外寻找足以保护殿下的人。虽然都经过我们的挑选。不过凭在下的眼光，没有一个比得上阁下。而且，如果阁下想要的是圣女，只怕除了殿下，没有人可以帮到你。而要殿下帮你，也需要你有足够的能力或者有能让他欣赏的地方他才帮你吧？世界就是这样的。」
真吾说的这些话已经很明显的说出了帕拿特那巨大的野心了。
「我还是不能相信你，圣女是你们给那个什么教宗的……我」方烨怎么会忘记帕拿特他们要利用圣女的目的。
「那是外交呀。只要百神祭一过，那个东西对我们来说就没用了。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听那个光头的话？只是暂时要对付某些人免得被他拖后腿。到了百神祭，我就要把他从那高高的地位拉下来！」真吾咬牙切齿的说道，看来他对那个教宗的恨，除了威胁到帕拿特这个因素外还有其他原因存在。
「那你们对圣女……」方烨颤声问道，他隐约的猜到真吾所说的事情了。
「揭穿圣女虚假的存在，否定光头的宗教，打破所有的信仰！」真吾说着忽然站了起来，走尽方烨说道：「你没有选择。尽心尽力保护殿下。我会和安大人交待这事情。我会以骑士之名真吾承诺，必定保护你口中的咏心，也就是圣女的安全，让她回到你的手上。今晚很晚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再来找你。」
说着不给方烨说话的机会，就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不过方烨却看到真吾说话的时候眼中浓厚的杀机，只是不知道对象是谁罢了。但他肯定的是无论是谁，惹火了真吾绝对是不好玩的事情。
现在，更重要的是根据真吾所说的事情在剩余不多的时间内整理一下思路，看看以后到底应该怎么做。真吾和利明都不是简单的家伙，他们要求自己做的事情是相反的，可是条件却是一样的。自己到底应该帮助哪一边才能确保咏心的安全？
天呀！这样的自己又怎能休息？真吾这次可真是好介绍。
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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