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战事如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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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群英会精选的5oo精锐皆着黑衣,分四路黑压压扑向黄鹤楼。kenen沿途几拨黄鹤楼的哨探都未及示警,就被先锋审昌的十余名高手制服。眼见得对黄鹤楼已成包围之势。
宋仁慈面容沉静,站在暗处,手下不断的过来汇报进程。虽然一切进展的很顺利,但宋仁慈冷峻的面孔下,却隐隐有丝不安。他虽然没有说出来,总觉得今日的事有些诡异。

群英会攻至黄鹤楼前广场的时候,宋仁慈的不安越剧烈,他突然止步,轻喝道,“停!掉头,回去!”

便在此时,数十盏孔明灯突然亮起,原本寂无一人的黄鹤楼上,齐齐涌出数百大汉,一色的硬弓劲弩,对准群英会众人,跟着身后又是一阵脚步声,钟傀儡领了两百帮众全身劲装,刀枪在手,截断了群英会的退路。

“宋先生,你可算是来了,让我们好等啊!”少清风缓缓走出黄鹤楼,微笑着拱手。

宋仁慈眯着眼睛看他,以及他身后几个气度不凡的青年,瞳孔紧缩,“你们是如何觉的?”

少清风还未回答,钟傀儡抢先喝道,“宗五呢?”

宋仁慈回头看他一眼,手在腰间一探,甩给他一个包裹,“在这里。”

钟傀儡打开包裹,里面赫然是一颗头颅,沾满血迹的脸上惊怒交加,目跸欲裂,正是宗五!他怒道,“你杀了宗兄弟?”

“叛逆者死!”宋仁慈向后飞退。

少清风一挥手,“放箭!”

数百支劲急的弩箭即便是在战阵中也是一股很恐怖的力量,在江湖上,则更是可怕之极,因为武林中人并不会如军伍征战般顶盔贯甲,也没有盾牌战车之类可供抵挡,虽然身手比普通军卒高的多,但在弩箭的齐射下却有着先天性的劣势。在这波毁灭性的打击下,群英会前排的数十名帮众都被射成了刺猬一般。

宋仁慈青伞张开,仿佛一面巨盾,射向他的弓箭虽然最多,却无一命中。他大喝一声,“列阵,前冲,攻入黄鹤楼!”一边挥舞青伞,向少清风冲去。

近千人的惨烈厮杀开始了,两帮人马厮杀成一团,刀箭的碰撞声、呐喊声、濒死的哀嚎声响成一片。

宋仁慈的青伞所向披靡,忽收忽放,连杀黄鹤楼七名好手,瞬间攻至少清风面前。少清风长剑出鞘,剑伞一交,少清风退了两步,宋仁慈身子一晃。后边钟傀儡已经抢上,双掌一错,袭击宋仁慈后背,宋仁慈反手一掌,把钟傀儡震开数尺,右手青伞连挥,又杀了三名围攻上来的高手,跟着一侧身,避开了方味儿的一剑。少清风呼了口气,长生剑连划了三个半圆,剑光闪耀,把宋仁慈笼罩,方味儿、钟傀儡一剑一掌,掩袭其后,宋仁慈身形不动,圆伞青光大盛,在三人的围攻下,反击之势仍是凌厉之极。

风渐起,呜呜的呼声仿佛是天地的悲鸣,鲜血的绯红和大雪的洁白相映,别有番诡谲的凄艳。

广场上的大战胜负渐分,群英会虽然悍不畏死,但黄鹤楼既有弓箭之利,又是两支队伍成夹击之势,渐渐占了上风,把群英会残余的两百多人三面围困在影墙前。

宋仁慈见势不妙,青伞攻势大盛,逼开少清风三人,猛的跃开数步,“且住!”

少清风剑指宋仁慈,“宋先生,你完了!”

宋仁慈摇摇头,突然大喝一声,“出来!”

话音落,黄鹤楼里步出两个人来。

“爹!”方味儿大叫道。

万沉山扣着刚刚救回的方岳咽喉,躲在他的身后,慢慢走上前,“都让开!”

“万师叔,你疯了?!”

少清风眼里精光一闪,“想不到居然是你!上次宋仁慈突袭独院,也是你做的内应?”

万沉山冷哼了一声,“让他们都退开。”

少清风脸色铁青,“万沉山,背叛黄鹤楼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的!师傅对你恩重如山,你却连番出卖他,良心何在!”

万沉山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疯狂的笑意,“哈哈,恩重如山?他是如何做师兄的?他公平过吗?他这把老骨头不能理事,把帮务交给我啊,要是在我手里,黄鹤楼早就称霸湖北了。你呢,少清风,乳臭未干的小子,凭什么指挥我,啊?老子为黄鹤楼浴血的时候,你还没生呢。还有你,味儿,我为我家的小力求亲,你干吗不答应?我家小力哪点配不上你!”

万尘山咽了口唾沫,“这不怪我,是你们逼我的!宋帮主答应我,一灭了你们,就把黄鹤楼交给我打理。到时黄鹤楼和群英会联手,必能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他挟持着方岳,慢慢后退,退向群英会的阵营,黄鹤楼众人投鼠忌器,一时都不敢出手,眼见的再差几步万沉山就将退入群英会阵中。

一直在楼前袖手观战的萧夜桥与黑暗中的唐伤心对视一眼,点点头,突然俯身,轻轻一掌击下,手掌在雪面上一触,连一个印子都没留下,远处的万尘山却如遭雷击,身子猛然一震,身不由主的退了半步。

青光一闪,万沉山因为后退而微微露出的咽喉突然多了一枚石片,万尘山嘶声大叫,脸上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叫声中途断折,硕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宋仁慈应变奇,万尘山刚嘶喊出声,他已经飞向方岳扑去,今日之事,惟有擒方岳为质,才能反败为胜。

一个人影后先至,先宋仁慈一息抓住了方岳,一斜身,带着方岳堪堪躲过宋仁慈的一爪,跟着一个倒纵,两人已落回黄鹤楼阵中,看那人时,正是丁俊。前方风憔悴和慕容刀剑齐出,刀势狂烈,剑法轻灵,已截下了功亏一篑的宋仁慈。

形势瞬间大变,少清风一声令下,弓弩声再响,数百只弩箭暗器飞出,群英会阵中大乱,大部分帮众眼见败局已定,不顾审昌等人的呼喝,开始四散奔逃,审昌等人约束不住,自己的阵势反而被冲乱了,少清风一挥手,行楼、少楼、脂楼的高手纷纷杀上。

宋仁慈与慕容二人交手十余招,只觉得两人刀剑合壁之势严峻之极,若要击败二人,总得在千招开外,彼时只怕群英会已经全军覆没,自己也逃不过被围攻而死的结局。宋仁慈决断极快,一见事不可为,急挥青伞,连环三招递出,逼开二人,身形纵起,向后飘去。他显然极为惧怕黑暗中的唐伤心,身子起时,七成的守势是对着侧面,余下的三成与风憔悴的刀气一触,借势轻飘飘的向影墙上飞去。

青伞张开,宋仁慈仿佛一只鹞鹰落上墙头,向墙外飘去,眼见得众人追之不及,宋仁慈暗呼侥幸,只需逃过此劫,留得性命,他日就一定能卷土重来,至于那些手下,只要有钱,这种人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宋仁慈落地时,眼前一花,前面突然多了一人。

萧夜桥长身玉立,清秀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眼神平和淡然,看着宋仁慈。

宋仁慈收起伞,看着对方,心里突然感到一丝恐惧,宋仁慈本能的感觉到,眼前这个人,比后面所有人加起来,更可怕。

宋仁慈出手,青伞闪了几闪,连递出十七招,阴柔的内力在这一刻挥到极至。

萧夜桥的身子在伞影间飘荡,摇摇欲坠,但十七招转瞬即过,他依然毫无损。

宋仁慈一咬牙,青伞上,金蝉布做的伞面突然整个脱落,数十枚精钢伞骨齐齐竖起,飞刺出。

萧夜桥皱眉,退。

宋仁慈追刺。

宋仁慈的追击极快,但伞骨仍距萧夜桥的胸膛三尺,无论宋仁慈如何加,距离始终不变。

宋仁慈玉面一寒,手指加力,那数十根伞骨突然脱离伞柄,呼啸着飞了出去。

宋仁慈出道以来,这一招“金蝉脱壳”只用过两次,但搏杀的两人,泰山石敢当和九死上人,却无一不是武林中顶尖的好手。他有一万个理由相信,促不及防、手无寸铁的对手将伤在这一招下。

宋仁慈微笑的时候,萧夜桥也笑了,他右手一伸,一股气流涌动,吸起地上青色的金蝉布面,内力运处,金蝉布已直立如一堵布墙,势道猛烈的伞骨一撞上这面布墙,纷纷坠落,数十根伞骨,无一根能越雷池一步。然后那面布墙突然一收,旋转着飞起,平平的击在宋仁慈的胸膛上,一撞,落地。

两人原本兔起鹕落的身影都静止下来,宋仁慈身子靠在墙上,剧烈的咳嗽,良久,他抬头看对手,问,“你是谁?”

萧夜桥淡淡的看他一眼,“我叫萧夜桥。”

宋仁慈呆了片刻,一声长叹,苦笑道,“夜王萧夜桥?果然名不虚传,宋某能死在阁下之手,深感荣幸。”一口鲜血喷出,宋仁慈身子缓缓坐倒,闭目而死。

墙内,大局已定,群英会兵败如山倒,全盘崩溃。审昌在百战刀下支撑了十合,第十一刀,风憔悴横扫千军,斩下了他的头颅;罗永的肚子也不必每日再痛,长生剑刺入他咽喉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了一丝解脱;龙尾全盛时武功或许不在温百酒之下,但是少了一只手后功力大减,温百酒的朝天印,在第十七招印在了他的身上!

有人的地方,总是要有争斗,有争斗的地方,总是要死人!五人行,武汉第九日,横行十余年的长江帮和群英会相继消失,只剩黄鹤楼在风雪中峭立。即便是楼内的一时繁华,也难掩这场惨烈大战后那一抹凄艳的苍凉。黄鹤楼孤零零的站立着,似乎在见证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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