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此曲只应天上有
喉声圆润，虽没有任何乐器伴唱，但一曲清音，却是婉转悠扬，清脆宏亮。
曼声而歌，歌声拖拽，如清辉普照，迤逦绵长。又如黄鹂鸣于清寂森林，清泉响在幽静山涧，心灵在不知不觉中受到歌声感染，饱和的情感在音色袅袅中升腾。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多情赋得相思曲，连李琅这种不知相思为何物的人也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一片天籁之中，歌声似乎恍然将人带入另一个宁静幽美的世界。
歌声具有极强的穿透力，身边的路人们跟李琅一样，纷纷停住脚步，侧耳倾听这瑶池仙乐。
悠扬的歌声荡漾在天空，向四周波动，远处闻到歌声的人们在不断地朝这边涌聚，但歌声却在此时缓缓歇止，空留余音渺渺，人们却依旧意犹未尽地不愿离去。
歌声美，唱歌的人一定更美吧。李琅辨别余音的方向，循音寻觅而去，现歌声正是从平顺坊中的一个小院里传出。
小院门扉半掩，李琅站在门口，隐约可听见里面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
“咳咳……劳烦公子让让路，容奴家进去可好？”
李琅正在门口探头探脑，身后传来一女子软语，他挡在院门口，别人进不去。
李琅回头一看，是一个约二十几岁的小娘子，右手挽着一个约五六岁的小女孩，看样子应该是一对母女。
两人形容清瘦愁苦，袖子、衣角多处都打着补丁，小女孩更是一脸菜色，显然长期营养不良所致。
“是在下的不是，夫人请。”李琅连忙侧身让开。
“奴家贫贱，哪当得起公子以‘夫人’相称，咳咳……折杀奴家了。”
小娘子口中咳个不停，愁苦的脸上带着一点不自然，拉着小女孩就要进门。
“夫人不必自贬，在下也是一穷苦人，刚才听闻此处有歌声传出，唐突借问一下，夫人可知为何人所歌，歌声竟然如此美妙？”李琅行礼道。
“是许姐姐，宫里的娘娘姐姐。”
小娘子尚未搭话，小女孩仰着一张清瘦的小脸，抢先稚声稚气道，“叔叔，你是来买布的吗，娘生病了，没钱治病，我要赚钱给娘治病，你买我织的布吧，我织的布很好看，很便宜的。”
“对，我是来买布的。”
宫里的娘娘怎会出现在这坊间小院，李琅迷惑间赶紧应了一声，对小女孩微笑道，“小妹妹，你这么小就会织布？”
“我两岁就会搓麻皮线，五岁就会织布，你看。”
小女孩倔强地说道，她朝李琅伸出右手，手指红肿，手背有黑色的龟裂，看着让人心酸，“姐姐们都夸我我的手巧，叫我小巧儿。”
“咳咳，听刚才唱歌的声音，应该是我们东家，东家来自宫中，是江南人，天生一副好嗓子……公子如果要买布，就请随奴家进去吧，”
小娘子边咳嗽对李琅赔笑道，说完拉着小女孩当先迈进院门。可以看得出来，小娘子的一双手满是厚实的老茧。
勤劳困苦的底层百姓啊，相较于高高在上的公主贵妇，勤恳而朴实的民间女子更能让同样一直身处社会底层的李琅感同身受。
不过，廉价的同情是不必要的，生存的本身是无情的，生存不需要任何同情，同情会让弱者丧失斗志，弱者的尊严也会在同情中消散。
美好的生活不能靠别人的同情和怜悯得到，而是必须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去自强争取。就好比李琅现在的小芝麻官就是以自己的生命为筹码，步步惊心地在刀尖上行走而艰难得到一样。
但李琅看着不断咳嗽的小娘子，还是从身上拿出了两颗闪晶晶的珍珠，递给小娘子：
“夫人，在下预订你们母女所织的布匹，给我织一批垫在战马马背上的马鞯，这是定金，请你收下，先用钱治好身体，再纺纱织布，另外，小巧儿年幼，让她少干点活，在下并不急着要货。”
李琅在率军俘获突厥王庭时，从缴获的王庭珍宝中顺手牵羊拿走了全部的棉花棉籽，和一大袋珍珠。
当然，松漠营的每一位将士，包括受伤后呆在云州并未随军的校尉胡小晃，都分到了一些金银财物，伤亡将士的家属所得财物倍之。
中使袁孝和云州刺史田宛更是凭空获得李琅特意赠送的一大笔珠宝，有钱使得磨推鬼，袁田二人得财后喜笑颜开，对李琅的态度大为改观。
这种私分战利品的行为在唐代军旅中是很普遍的，是人尽皆知的“潜规则”，意在提升军队士气，只要把大头留给朝廷，朝廷就是知晓也不会过多计较。
“公子好心，奴家多谢公子。”小娘子连忙向李琅致谢，两颗珍珠足够她的困境得到改善。
何况，李琅给予她们母女的不是施舍，而是辛勤劳动该得的报酬，人的尊严和价值得到了体现。
……
这个小院是一个集纺织、染布为一体的织染作坊。
进得院来，就见小院中摆着一排排纺车和织布机，有手摇的，有脚踏的，数十个老少妇女，还有几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在纺车前忙碌不停。
院墙边还摆着数个大染缸，染缸旁横七竖八的架子上挂满了五彩缤纷的丝线和一匹匹琳琅满目、色彩鲜丽的各类织布：
锦、绣、绫、罗、绢、绮……只是没有棉。
这让李琅十分惊喜，棉花不但能做棉被，还能织成棉布棉衣，棉花将为他换来一支装备奢华的强大军队：
体型高大的阿拉伯战马，威猛耀眼的明光铠，锋锐无敌的如林陌刀，远程攻击的床弩和投石机……
“小巧儿，唱歌的姐姐在哪儿，带叔叔去见见好吗？”李琅让小巧儿带路去见那位宫里来的“许姐姐许东家”。
小巧儿带着李琅穿过一堵围墙的小门，来到后院，里面有几个少女正在清洗和晾晒一匹匹长长的织布。织布随风舞动，间或有轻灵娇媚的少女点缀其中，充满了小家碧玉盎然的生活情趣。
“许姐姐，有个叔叔找你。”小巧儿冲着那几个洗布的少女，扯着稚嫩的喉音喊道。
“小巧儿，姐姐在这儿。”一个身形颀长婀娜的少女闻声走了过来。
少女双眉如画，眼波似水，乌黑秀美的秀高高地盘在脑后，丽姿焕然的白嫩脸蛋上，那浅浅的一抹微笑宛如春风缭绕不息。
少女步履轻摆间展现出轻盈潇洒的优美丰姿，令李琅心醉之余，身体也不由随之泛起一阵兴奋曼妙的感觉。
曼声而歌，歌声拖拽，如清辉普照，迤逦绵长。又如黄鹂鸣于清寂森林，清泉响在幽静山涧，心灵在不知不觉中受到歌声感染，饱和的情感在音色袅袅中升腾。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多情赋得相思曲，连李琅这种不知相思为何物的人也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一片天籁之中，歌声似乎恍然将人带入另一个宁静幽美的世界。
歌声具有极强的穿透力，身边的路人们跟李琅一样，纷纷停住脚步，侧耳倾听这瑶池仙乐。
悠扬的歌声荡漾在天空，向四周波动，远处闻到歌声的人们在不断地朝这边涌聚，但歌声却在此时缓缓歇止，空留余音渺渺，人们却依旧意犹未尽地不愿离去。
歌声美，唱歌的人一定更美吧。李琅辨别余音的方向，循音寻觅而去，现歌声正是从平顺坊中的一个小院里传出。
小院门扉半掩，李琅站在门口，隐约可听见里面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
“咳咳……劳烦公子让让路，容奴家进去可好？”
李琅正在门口探头探脑，身后传来一女子软语，他挡在院门口，别人进不去。
李琅回头一看，是一个约二十几岁的小娘子，右手挽着一个约五六岁的小女孩，看样子应该是一对母女。
两人形容清瘦愁苦，袖子、衣角多处都打着补丁，小女孩更是一脸菜色，显然长期营养不良所致。
“是在下的不是，夫人请。”李琅连忙侧身让开。
“奴家贫贱，哪当得起公子以‘夫人’相称，咳咳……折杀奴家了。”
小娘子口中咳个不停，愁苦的脸上带着一点不自然，拉着小女孩就要进门。
“夫人不必自贬，在下也是一穷苦人，刚才听闻此处有歌声传出，唐突借问一下，夫人可知为何人所歌，歌声竟然如此美妙？”李琅行礼道。
“是许姐姐，宫里的娘娘姐姐。”
小娘子尚未搭话，小女孩仰着一张清瘦的小脸，抢先稚声稚气道，“叔叔，你是来买布的吗，娘生病了，没钱治病，我要赚钱给娘治病，你买我织的布吧，我织的布很好看，很便宜的。”
“对，我是来买布的。”
宫里的娘娘怎会出现在这坊间小院，李琅迷惑间赶紧应了一声，对小女孩微笑道，“小妹妹，你这么小就会织布？”
“我两岁就会搓麻皮线，五岁就会织布，你看。”
小女孩倔强地说道，她朝李琅伸出右手，手指红肿，手背有黑色的龟裂，看着让人心酸，“姐姐们都夸我我的手巧，叫我小巧儿。”
“咳咳，听刚才唱歌的声音，应该是我们东家，东家来自宫中，是江南人，天生一副好嗓子……公子如果要买布，就请随奴家进去吧，”
小娘子边咳嗽对李琅赔笑道，说完拉着小女孩当先迈进院门。可以看得出来，小娘子的一双手满是厚实的老茧。
勤劳困苦的底层百姓啊，相较于高高在上的公主贵妇，勤恳而朴实的民间女子更能让同样一直身处社会底层的李琅感同身受。
不过，廉价的同情是不必要的，生存的本身是无情的，生存不需要任何同情，同情会让弱者丧失斗志，弱者的尊严也会在同情中消散。
美好的生活不能靠别人的同情和怜悯得到，而是必须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去自强争取。就好比李琅现在的小芝麻官就是以自己的生命为筹码，步步惊心地在刀尖上行走而艰难得到一样。
但李琅看着不断咳嗽的小娘子，还是从身上拿出了两颗闪晶晶的珍珠，递给小娘子：
“夫人，在下预订你们母女所织的布匹，给我织一批垫在战马马背上的马鞯，这是定金，请你收下，先用钱治好身体，再纺纱织布，另外，小巧儿年幼，让她少干点活，在下并不急着要货。”
李琅在率军俘获突厥王庭时，从缴获的王庭珍宝中顺手牵羊拿走了全部的棉花棉籽，和一大袋珍珠。
当然，松漠营的每一位将士，包括受伤后呆在云州并未随军的校尉胡小晃，都分到了一些金银财物，伤亡将士的家属所得财物倍之。
中使袁孝和云州刺史田宛更是凭空获得李琅特意赠送的一大笔珠宝，有钱使得磨推鬼，袁田二人得财后喜笑颜开，对李琅的态度大为改观。
这种私分战利品的行为在唐代军旅中是很普遍的，是人尽皆知的“潜规则”，意在提升军队士气，只要把大头留给朝廷，朝廷就是知晓也不会过多计较。
“公子好心，奴家多谢公子。”小娘子连忙向李琅致谢，两颗珍珠足够她的困境得到改善。
何况，李琅给予她们母女的不是施舍，而是辛勤劳动该得的报酬，人的尊严和价值得到了体现。
……
这个小院是一个集纺织、染布为一体的织染作坊。
进得院来，就见小院中摆着一排排纺车和织布机，有手摇的，有脚踏的，数十个老少妇女，还有几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在纺车前忙碌不停。
院墙边还摆着数个大染缸，染缸旁横七竖八的架子上挂满了五彩缤纷的丝线和一匹匹琳琅满目、色彩鲜丽的各类织布：
锦、绣、绫、罗、绢、绮……只是没有棉。
这让李琅十分惊喜，棉花不但能做棉被，还能织成棉布棉衣，棉花将为他换来一支装备奢华的强大军队：
体型高大的阿拉伯战马，威猛耀眼的明光铠，锋锐无敌的如林陌刀，远程攻击的床弩和投石机……
“小巧儿，唱歌的姐姐在哪儿，带叔叔去见见好吗？”李琅让小巧儿带路去见那位宫里来的“许姐姐许东家”。
小巧儿带着李琅穿过一堵围墙的小门，来到后院，里面有几个少女正在清洗和晾晒一匹匹长长的织布。织布随风舞动，间或有轻灵娇媚的少女点缀其中，充满了小家碧玉盎然的生活情趣。
“许姐姐，有个叔叔找你。”小巧儿冲着那几个洗布的少女，扯着稚嫩的喉音喊道。
“小巧儿，姐姐在这儿。”一个身形颀长婀娜的少女闻声走了过来。
少女双眉如画，眼波似水，乌黑秀美的秀高高地盘在脑后，丽姿焕然的白嫩脸蛋上，那浅浅的一抹微笑宛如春风缭绕不息。
少女步履轻摆间展现出轻盈潇洒的优美丰姿，令李琅心醉之余，身体也不由随之泛起一阵兴奋曼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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