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为谁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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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昕连忙走到门边,轻轻打开房门,穿着黑色银边宫廷军服的朱利叶斯正负手而立,小麦色的面色带点焦黄,双眉轻锁,脸上的那道伤痕有些扭曲。
邹有些惊讶,也有些高兴,她本不是小气之人,朱利叶斯与她同经患难,情份自然不同,更何况此时她一心想弃海松而去礼天,朱利叶期来此,正可让她如愿。

“大人。”辛昕深深施礼,他一向佩服朱利叶斯的忠勇、能干。

看着辛昕,朱利叶期点了点头,“你很好,下去吧。”

辛昕和依伦应声而退,默默走出中舱,辛昕突然说道:“夫人对女王陛下可谓一片忠心啊。”

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依伦笑道:“那是自然,女王陛下对夫人何等恩宠?”

无意识地点点头,突听到王船左侧传来一阵喧哗,辛昕放目看去,船上的水手、侍从、宫女,正拥在一处,七嘴八舌对紧邻的另一艘船评头论足,辛昕大惊,“这是车轮船!”

大海之上,比弗蕾德丽卡号小了大约三倍的海船正随波轻摇,这便是朱利叶斯的座船了。两船颇为相似,主舱顶遍插塞班王旗,迎风招展,向附近来去的海船宣示塞班王使的存在,不少塞班商船远远便用旗语行礼,以表敬意。

“大人,车轮船是什么?此船与一般海舟相较,桨少船沉,且今日无风,它竟然飞驰如故!是何原因?”听到辛昕的叫声,众人围将上来打听。

暗地笑话这些王族侍从的自负,明明只需稍向车轮船上之人打听,便可知究竟,为保面子却问到自己头上。

“我们的船大,桨当然多。”依伦笑了出来,却引得众人大笑,“依伦小姐,朱利叶斯大人座船的桨少得不成比例呀。”

辛昕看了看红透脸的依伦,忙说道:“这种车轮船还是高仓王在位时下令制造的,本用于船舸内河航行,当时因海舟太巨而无法用船底车轮推动,没想到现在居然做到了,你看此船桅高帆巨,其上二层桨,然底部至少设五架车轮,无风时用人力踩轮,较之划桨快上许多。”

众人听后议论纷纷,颇为自豪,依伦悄声道:“海松国没有这种船吧?”

“绝对没有!”辛昕大声说道,更引得一片喝彩,辛昕听到他们的欢呼声,脸色反而暗了下来,海松国对塞班人来说始终是一个梦魇,如何才能跨得过去……

※※※

舱外人声隐隐,舱内,邹笑着给朱利叶斯倒水,“你好快,我刚刚一停船,你就赶上来了。”

朱利叶斯皱皱眉,不满地看着邹的头:“这算什么?男不男,女不女,根本不像个宫廷贵妇。你就打算这样去见卷风王?”

朱利叶斯未上船前还有一丝担心,见邹不以为意,心里便也放开,顺手拖了张椅子坐下。

把手中的杯子对朱利叶斯一递,暗暗咬牙,邹不在意地说:“你来了,我正好不用和他见面。”

毫不客气接过水杯,一仰头大大地喝了一口,“我刚上船就听到你们说的话了,”砰地一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去礼天?想都别想。”

两人对视,箭拨弩张,“嘿嘿”冷笑几声,邹走到地图前:“高仓信都管不着我,你以为我会听你的?”

“高仓王管得到我,所以我也不用听你的。”朱利叶斯争锋相对,“这是塞班王的船!”

“你也知道这是塞班王的船,我可是塞班郡主!”邹的眼光在平流国搜寻着,想找到辛昕所说的弱点,“我们谁大?”

“你这郡主是假的。再说了,你如果知道自己是郡主,就更应该老实为女王完成任务!”

“喂!朱利叶斯,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上回你说什么来着?不想再见我了?”邹忍无可忍,论吵架她还从没输给朱利叶斯过,“一转头就忘了?我不和你计较,你倒欺到我头上来了!”顺手拿起一枝笔,在地图上涂抹。

朱利叶斯毫不示弱,一边自己倒水,一边道:“你以为我想见你呀?美女不算美女,性格恶劣,行为粗鲁,言谈举止没有一点贵族风范,我怕你丢了塞班国的脸!”

“那好,我现在已经是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了,丢脸也是丢定了,您老善心,让我去礼天吧?”邹硬的不成来软的,丢下手中的笔,靠过去为朱利叶斯倒水,“上回的事我就当没生,如何?”

“你就这么怕见卷风王?”眼睛都不瞄她,朱利叶斯慢悠悠地说着,“不会是刚刚现暗恋他吧?”

抓水壶的手越来越紧,邹努力压制想把水壶砸到朱利叶斯头上的冲动,再一次努力:“你想怎么样?我头都剪了,去见卷风王不合适吧?”

“不,很好,你不是怕卷风王认出来么?我告诉你,你现在这个样子,绝不可能,”朱利叶斯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注意,这里是海上,和6地上不一样,好好呆着。我累了,休息去了。”

走到门边,拉开门,回身说道:“你自己想想,去礼天到底是为了塞班,或是为了卷风王,还是别的原因?”很不耐烦邹的隐晦,朱利叶斯一针见血!

“用不着你教训我!”邹几步冲到门边,扯住朱利叶斯:“六条城情况不好,你说要怎么办?”

“你明知还有一条路,”朱利叶斯挣脱邹的手,“若海松塞班有如一家,纵无六条,北源国也难下手!天狼国是个烂摊子,平流国也不是好吃的,北源经想腾出手来,早得很!”

“有如一家,有如一家!弗蕾德丽卡不会愿意的!”邹大叫,“刚刚辛昕早就说过了,但是——”

朱利叶斯一把将她拖至房内,砰地一声关上房门,“你叫什么?这是女王陛下自己决定的。”

“啊!”邹呆住了,

“现在情势危急,谁人不知?如海松塞语不能紧密合作,六条一但失守,满盘皆输,强攻礼天是下下之策,你难道不知?”

“女王难道不想救援六条?”

“救当然要救,但后方不稳,如何能救援六条?先联姻结盟才有可能集结力量共图北源!”朱利叶斯苦笑道:“你这阵子怎么变蠢了?这也想不到?”

邹甩脱朱利叶斯的手,冲到床上,以被蒙头,闷声说道:“她这女王当得有什么意思!”自己折腾了半天,头也剪了,为的是什么?

“你不过私心作祟,一心为她打算,难道反不知,她一心为别人打算?”朱利叶斯叹道:“那个藏印王是什么人我虽不知,但……”

※※※

密实的红虽然不能再随风起舞,但也在海风吹拂下丝丝飘动,内穿素白银纹的二品夫人礼服,对称式的白色长襟罩于其上,红宝石琏轻轻馆住经过梳理的红,苍白的脸上淡施脂粉,将高仓沐秀丽的轮廓称得分明。邹来到这个世界是第一回如此认真装扮,她的目的无非一个:好好看清楚,我是塞班郡主,绝不是其他人!

船上水手各就各位,宫女侍从也静静侍立,朱利叶斯看着邹,满意地点点头,伸出手来,将邹牵至船头,指着远方的帆影,那黑底的王旗是卷风王的标志。

桅顶旗语翻飞,两国水手正在互致问候,明蓝色的天空下,海松船与塞班船越来越近。

一眼看到海松船头的男子,邹低声向朱利叶斯说道,“是肯内利,卷风的书记官,克伦商人出生,精明干练,亚得利亚很欣赏他。”

点点头,朱利叶斯暗暗笑道:“看来那个冷血宰相没把你放在眼里,没有亲自来接。”

“亚得利亚就是这臭脾气,塞班国被他一进一出,如入无人之境,他还看得上谁?这世上,除了北源高仓,他眼里就只有卷风!当别人都是死人!”邹一想到亚得利亚,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好像很不喜欢他吧。”朱利叶斯的口气无比肯定。

“我以前曾想过,如果卷风一路踢开亚得利亚,我说不定就和他结婚了。”邹一本正经地说着。

“你和卷风王说过?”朱利叶斯怀疑地看着邹,这女人果然心肠歹毒。

“没有,”邹无比愤恨地说道:“到时候被踢开的肯定是我。”

“知道了,我会帮你私下劝劝卷风王,做人还是重色轻友一点比较好,”朱利叶斯慎重承诺,“当然,我个人持保留意见,价值不同啊!”声音颇为感慨。

“对!就像你我两人,价值就完全不同!”

邹说完,抽身便走,朱利叶斯一愣,不好当着侍从之面拉拉扯扯,急急跟上,走入中舱才问:“你又怎么了?”

“亚得利亚既然小看于我,我也不用客气,塞班被海松所败,气势原已不足,此时若再示弱,这盟不结也罢!”

想了想,朱利叶斯点头而笑,“结盟是两国之事,诚心不足只是多余,就给他个下马威罢!”

※※※

一只小箱孤零零地摆在卷风王的书房内,红色雕漆,上纹百合花图案,正是塞班王室的标志,

卷风、亚得利亚、肯内利都在暗暗琢磨,这份送给亚得利亚的礼物是什么。

终于,卷风开口道:“宰相,你就亲自打开吧。”语音中透着笑意,亚得利亚这回找到对手了。

洒然一笑,亚得利亚慢慢蹲下,正欲打开小箱,突然一顿,说道:“臣猜送的是王室重宝。”

卷风笑得伏在桌上,“我猜,送的是算盘。”

在宰相眼光的逼迫下,肯内利斯斯艾艾道:“属下猜,送的是——送的是——”

“到底是什么?”亚得利亚的脸色不好看了,没想到那塞班郡主还有些门道,对接引使者闭门不纳,反而送上一份礼物,还指名道姓给自己。

“属下胡猜——怕是一柄小锄头。”肯内利小心地说着,肚内却狂笑,宰相大人也有吃亏的时候。

“为什么是锄头?”亚得利亚的反应已经开始迟钝,

“是骂你在塞班刮了一层地皮呀!”卷风王忍笑解释:“如是送算盘就是骂你为奸商!不过,我肯定,绝不会送宝物!”

轻轻启开小箱,三人全呆住了!

※※※

远方海上,

“兵书云,知已知彼百战不贻,这句话我终于用上了。”邹得意狂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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