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旅顺一日

旅顺港，第一舰队直属医院，特别护理病房。ｅｎｘｅｉ。杨昊看着程艳苍白的脸，一声不吭，一动不动，他已经在病床旁边坐了半个小时。两个负责几间特别护理病房看护的小护士透过房门上的玻璃窗看了几眼，在房门外唧唧喳喳了一阵，一个护士小跑着离开了。二十分钟后，房门被推开了，一个护士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杨昊……”护士轻轻的喊道。杨昊似乎没听见，还是一副木雕泥塑的模样。“哼……”护士一把揪住了杨昊的耳朵，使劲一拧。“啊哟……”杨昊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音量，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转头一看，禁不住苦笑连连：“我说姑奶奶，你这脾气怎么还没改啊？”“你说什么？有胆你就再说一次？”护士大为恼火，手上力道加重了一倍。“停……快停……要掉了……”杨昊似乎眼泪都要下来了。“瞧你这点出息……”护士摆出一副不屑的模样，然后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认真的盯着杨昊。她叫华丹妮，是程艳的好友，海军医科大学护理系的同学兼死党。程艳性子斯文内向，华丹妮则是泼辣外向，杨昊挠破头皮也想不明白，性子完全相反的两个人是怎么会成为至交好友的。“华姐，程艳现在怎么样了？”杨昊有些受不了直视的目光。“已经动过手术，手术很成功，脑部的淤血块已经取出来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华丹妮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噢……我……谢谢你能发电报给我……”杨昊觉得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你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她。”华丹妮顿了一顿：“两个月前程艳从舟山回来的时候开心的跟什么似的。说你答应她等你成了少校军官就去见她父母。那傻丫头压根就没想过你什么时候能当上少校，一年？两年？脑瓜子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华丹妮说着说着气愤起来。“华姐，我是认真的。”华丹妮白了杨昊一眼，继续往下说，“后来，日本舰队来访，整天莺歌燕舞的，你们第三舰队的代表清高是吧，第三天就走了，害得程艳空欢喜一场，我说你难得来一次旅顺，你就不能抽点时间出来看看她？”杨昊叹了一口气，没有作声。“后来……你也知道了，难道非要这样你才肯主动来见她吗？”华丹妮走上前去看了看程艳，突然从她枕头边拿起了一束鲜花，里面除了几朵火红的玫瑰和桃红色的康乃馨外，还点缀着不少满天星，虽然花束不大，但看起来非常漂亮。“这是你送的吧，算你还有点良心。”华丹妮欣喜道，随即又神情一黯：“要是她现在能看见，那该多好。”杨昊这时也走到了病床前，看着那张本该羞红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心痛如绞，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你下午还在这吗？”“我要去你们舰队的司令部。”“舰队司令部？”华丹妮疑惑道。“公务。”“那你这次来能待几天？”“现在舰队正在整训备战，非常紧张，这次能给我五天事假已经是非常破格了。可我不能待满五天……我准备今天晚上过来陪她一夜，明天早上就回去。”杨昊回答。“唉……算了，那是你的责任，我想她应该会理解的。对了，多宰几个小日本，也算是为程艳，为那么多的人报仇了。”“华姐，王医生叫你过去。”病房外的小护士探头进来叫道。“哦，那你快去吧。”杨昊催促道。华丹妮不乐意了：“嘿……我说你……其他男人想让我陪都没机会，我陪你说了半天话，怎么，嫌我烦啊？”杨昊哭笑不得：“哪跟哪啊，华姐，华大美人，我怎么会那么狼心狗肺呢？这不工作需要嘛。啊……工作需要……”“哼，以后再找你算帐！”华丹妮娇哼着走了出去……
第一舰队司令部，杨昊本想找个参谋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就可以了，可司令部里人来人往，似乎没有哪个参谋有空闲时间，还是路过的时建把杨昊带进了司令办公室。“上尉，坐，司令马上就回来。”时建很是热情，想想也是，要不是第三舰队发来的那封电报，他和程延平现在肯定已经身败名裂，锒铛入狱了，他们欠第三舰队一个很大的人情。

“参谋长，第一舰队现在情况怎么样？”杨昊耐不住性子问道。“形势严峻啊，我们现在只有3艘战列舰，4艘重巡洋舰，11艘轻巡洋舰，艘驱逐舰和37艘潜艇能够用于作战。2艘战列舰，2艘重巡洋舰，3艘轻巡洋舰，2艘驱逐舰受重创正在船厂维修，估计要用2到3个月才能全部维修好。现阶段只能进行小规模的破袭作战。”“那人员训练呢？”“我们正在加紧进行，这方面的问题倒不是太大。”“那就好，看来第一舰队精华尚存。”“所余不多喽。”程延平推门进来。“第二舰队已经主力全灭，以后一段时间也只会是一支装备轻型舰艇的快速舰队了。我估计下一步的作战肯定是以第三舰队为主力，第一舰队为支援力量，第二舰队为辅助力量。所以，第三舰队在短期内肯定会大幅增加实力，为了优先保证第三舰队的需求，不要说新造舰艇和补充人员，就是削弱其他两支舰队来加强第三舰队的力量也是有可能的。”

“将军……”“哦，我只是说说我的看法而已。”程延平解释道，“毕竟你们的战绩让所有人看了都无话可说，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取得如此大的胜利的。”

“说实话，日本海军飞机的性能实在太差了，要是日本人能耐心的等到舰载机换装全面完成之后再和我们开战，那我们毫无疑问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在最后一波空袭中，我们依靠20架战斗机和不到20艘军舰居然击落了100多架日本飞机，简直像打靶一样。”杨昊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看法。

“性能太差？我们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就是被这些性能太差的飞机给打残的。这恐怕不仅仅是飞机性能的原因了。”程延平叹了口气，“人员素质和训练成效也是至关重要的。”

“听说你们还俘获了一艘日本战列舰？”时建非常感兴趣。

“是日本由以前的金刚级战列巡洋舰改造而来的雾岛号，我们还俘获了舰上幸存的1000多名日军官兵。”

“哦？”程延平和时建对视一眼，“那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我们第三舰队准备扩建港口和新建海军航空兵基地，那些日本兵可是难得的好劳力。”杨昊笑笑，“你们放心吧，我们不会让日本人有好日子过的。”……

在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程延平开口说了一句：“杨昊，你去看过程艳没有？”杨昊一愣：“我今天上午在那儿待了半天，晚上再去病房陪她一晚，明天早上就要赶飞机回舟山了。”“好好陪陪她，我就这一个女儿……”“是，我会的。”杨昊走了出去……

此时的朝鲜半岛，战火已经燃起，帝国陆军正在寸土必争的守卫着自己的防线，战事吃紧，帝国已经两次向朝鲜半岛增派兵力，首相对陆军的要求是，不能让日军越过南浦——元山一线一步。帝国陆军为此已经要求海军提供作战协助。

而在其他方向，由于日本帝国海军6支主力舰队有4支撤回本土进行整补，而且其所有航母皆在进行换装训练（战前完成换装的本土舰队和北部舰队被打残，不得不重新补充），所以日本帝国海军和新唐帝国海军一样失去战略进攻的能力，暂时只能进行小规模的支援作战和袭扰作战。

在惨烈的开局之后，双方都不得不放缓脚步，积蓄力量，等待下一轮的生死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