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生母
秋桐想了想，“这里面事我都不大知晓，想来想去，老子娘可能告诉了哥哥。”
话说到这里，春和抱着秋桐之前用过枕头过来，向杨茉颌首，“我又闻了闻，是蔷薇硝。”
蔷薇硝？这是什么东西？杨茉一时思量不出，硝……是硝石？印象中硝石是做火药，秋桐小时候又怎么会接触到硝石过敏。
“蔷薇硝是做什么用？”杨茉抬起头来问。
春和小心翼翼地将枕头拿开，“若是哪里起了疖，用上很就能消了，还能治藓病。”
春和说疖，就是毛囊炎，杨茉去过流动医疗站，身边有位良师益友，如果说用来治毛囊炎，那一定是银硝，“蔷薇硝好得来吗？”
春和摇头，“普通硝倒是好来，这上面有清淡蔷薇露香气，”说着看看窗外，“我们院子里没有见谁用过。”
秋桐脸色有些难看，她从小就进了杨家，唯一和家人见面不过就是捎些银子，哥哥嫂嫂平日里待她还好，还说为她存着银钱，将来也好添妆……“眼见就到月底了，我让人送个消息，将月例捎回去。”借着这次见面，也好看看清楚，是不是她家人和别人串通，故意背后捣鬼。
秋桐不知道这件事厉害，杨茉兰这个经历过一次人有感触。秋桐、春和出府时候杨茉兰身子还有些羸弱，常家送来伺候丫鬟虽然心却不知她脾性，因此身上病又拖了大半年，才算出来见人，那时候常亦宁以后正室妻子乔氏已经频频进出常家。
秋桐前世死狠心兄嫂手上，杨茉道：“若是错了。”
秋桐咬紧嘴唇，“大不了我做牛做马补偿他们，却也不能蒙鼓里。”
杨茉看向窗外，天气越来越热了，马上就要进入夏天，“我记得你嫂嫂家里腌酸黄瓜和小酱菜很好吃，你让人稍话回去，请她下次带来一些。”
嫂嫂酱菜是远近有名，她这才帮着兄嫂存些银钱，将来好开铺子。
杨茉看着角落里枕头，“银硝有人拿来吃吗？”
春和忙摇头，“只是嘴里破损能涂一些，谁也没吃过。”
掌握一些别人都不知晓信息就是她大砝码。银硝有利水、泻下作用，若是真有人算计她，她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到这里杨茉看向春和，而且银硝大好处是，不像大黄、芒硝、蕃泻叶，明眼人都知道是用来做什么。
“想法子弄些硝来。”
春和点头，硝不似蔷薇硝那么难得，可是大小姐要用硝来做什么。
秋桐退下去养病，杨茉靠床边看医书，祖母、父亲、母亲留给她就是这些了。书页上字映入她眼帘，从此之后她要做个睚眦必报人，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
中通二十七年夏，杨茉兰服丧满二十八个月，杨家远枝长者占卜为大吉，杨茉兰才脱去了孝服走出屋门。这是杨茉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抬起头看到碧蓝天空。
“知不知道陆姨娘去了哪里？”
春和听得这话吓了一跳，忙抬眼看向半靠软榻上看书大小姐。
陆姨娘是大小姐生母，刚才她和秋桐还说起……陆姨娘打听大小姐事。
杨茉眼睛从书本上挪开，春和回道：“一直京郊住着，前几日还托人捎信，要见小姐一面。”
陆姨娘是唯一为杨家生下子嗣人，可没过多久男婴就通身变成了金色夭折了，杨老夫人请普尘大师来做道场，普尘直言恐是恶兆，男婴小殓一过，杨老夫人做主要将陆姨娘放出府去，还是杨秉政不肯，求杨老夫人看陆姨娘生下杨茉兰份上，容她留杨家，杨老夫人本想等杨秉政回到任上，再将陆姨娘挪去庄子，杨秉政却将陆姨娘带去了安庆。
秋桐听得春和话，也上前，“老爷、太太没那年，陆姨娘又有过身孕，结果还没有足月就落下来，老爷生怕老夫人知晓了生气，一直使人瞒着。”
这样情况好似被普尘大师料准了。
“小姐，常家人都很不高兴提起陆姨娘。”
常家是怕沾染上晦气。
现代，只要得了病就会去医院借助各种仪器诊断，现代诊断学是很成熟，可这是古代，大家对不知晓东西总是存错误认识。杨家有今天，不管是父亲官场失利还是被人算计陷害，都和陆姨娘无关。杨茉看着秋桐、春和两个丫头紧张模样，淡淡一笑，她身边亲人已经少之又少，她不能因这种谬误失去和亲人团聚机会。
陆姨娘是她生母，一个正常现代人，谁会对自己母亲不闻不问。
杨茉忽然想起来，“家中郎中有没有说陆姨娘生下孩子是什么病症？”
秋桐摇头，“郎中说不出，大家才觉得怪异……”
话刚说到这里，外面传来脚步声，门帘一掀，管事妈妈进门向杨茉行礼，笑着道：“眼见就要换春衫了，也不知小姐平日里都喜欢什么颜色，老夫人吩咐将从前给小姐成衣匠叫进府。”
脱了孝服就能从小院里出来向常家长辈行礼，常家为了面子上好看，也会安排人来给她量身。
说话间一个穿着姜黄褙子妇人低着头进门。
春和看着露出欣喜神情，是从前给小姐量衣姜婆子。
姜婆子圆圆脸上透着亲昵，躬身听着管事妈妈吩咐。
“老夫人说了，多给小姐做几套衣裙，衣料不够管开口。”
“够了，够了，”姜婆子一件件衣料看过去，“夏秋两季衣裳料子都全了。”
管事妈妈听了很高兴，将身边丫鬟叫出来，“有一双巧手，让她给小姐做鞋衬，免得小姐穿着不舒服。”
安排好一切，管事妈妈向杨茉行礼，“奴婢还要去几位小姐那里安排，就先退下了。”
杨茉回了礼将管事妈妈送走。
眼见着大家都退下去，屋子里没有了旁人，秋桐和春和对视一眼，还是秋桐先放下手中笸箩道：“师傅从外面来，有没有听说我们家事？”
姜婆子收敛了笑容，小心地看杨大小姐一眼，见大小姐没有阻止意思才低声道：“倒也没什么。”沉下头脸色有些不自，好半天才僵硬地赔笑，“已经量好了，小姐就放心吧，我一定亲手做精细。”
杨茉颌首转头吩咐春和倒茶来。
小丫鬟也搬来折杌让姜婆子坐下。
姜婆子不敢实坐，只挨了个边。
姜婆子明显有些拘束，仿佛是有话不敢说模样。
杨茉打量两眼故弄玄虚姜婆子，“有什么话不好说？”
姜婆子目光闪烁，半晌才叹口气，左右看看很害怕模样，“小姐别怪，外面有些闲言碎语，小姐还是不知晓好。”
越这样说，她就越好奇。
姜婆子抬头看了杨茉几次，知道托不过去才道：“都说咱们太太丧事做简单……太太不能好好入土为安……如今还府里……”
话说很隐晦，大家却都能听明白，姜婆子是说杨府闹鬼。
秋桐竖起眉头来。*********************************晚上还有。
话说到这里，春和抱着秋桐之前用过枕头过来，向杨茉颌首，“我又闻了闻，是蔷薇硝。”
蔷薇硝？这是什么东西？杨茉一时思量不出，硝……是硝石？印象中硝石是做火药，秋桐小时候又怎么会接触到硝石过敏。
“蔷薇硝是做什么用？”杨茉抬起头来问。
春和小心翼翼地将枕头拿开，“若是哪里起了疖，用上很就能消了，还能治藓病。”
春和说疖，就是毛囊炎，杨茉去过流动医疗站，身边有位良师益友，如果说用来治毛囊炎，那一定是银硝，“蔷薇硝好得来吗？”
春和摇头，“普通硝倒是好来，这上面有清淡蔷薇露香气，”说着看看窗外，“我们院子里没有见谁用过。”
秋桐脸色有些难看，她从小就进了杨家，唯一和家人见面不过就是捎些银子，哥哥嫂嫂平日里待她还好，还说为她存着银钱，将来也好添妆……“眼见就到月底了，我让人送个消息，将月例捎回去。”借着这次见面，也好看看清楚，是不是她家人和别人串通，故意背后捣鬼。
秋桐不知道这件事厉害，杨茉兰这个经历过一次人有感触。秋桐、春和出府时候杨茉兰身子还有些羸弱，常家送来伺候丫鬟虽然心却不知她脾性，因此身上病又拖了大半年，才算出来见人，那时候常亦宁以后正室妻子乔氏已经频频进出常家。
秋桐前世死狠心兄嫂手上，杨茉道：“若是错了。”
秋桐咬紧嘴唇，“大不了我做牛做马补偿他们，却也不能蒙鼓里。”
杨茉看向窗外，天气越来越热了，马上就要进入夏天，“我记得你嫂嫂家里腌酸黄瓜和小酱菜很好吃，你让人稍话回去，请她下次带来一些。”
嫂嫂酱菜是远近有名，她这才帮着兄嫂存些银钱，将来好开铺子。
杨茉看着角落里枕头，“银硝有人拿来吃吗？”
春和忙摇头，“只是嘴里破损能涂一些，谁也没吃过。”
掌握一些别人都不知晓信息就是她大砝码。银硝有利水、泻下作用，若是真有人算计她，她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到这里杨茉看向春和，而且银硝大好处是，不像大黄、芒硝、蕃泻叶，明眼人都知道是用来做什么。
“想法子弄些硝来。”
春和点头，硝不似蔷薇硝那么难得，可是大小姐要用硝来做什么。
秋桐退下去养病，杨茉靠床边看医书，祖母、父亲、母亲留给她就是这些了。书页上字映入她眼帘，从此之后她要做个睚眦必报人，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
中通二十七年夏，杨茉兰服丧满二十八个月，杨家远枝长者占卜为大吉，杨茉兰才脱去了孝服走出屋门。这是杨茉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抬起头看到碧蓝天空。
“知不知道陆姨娘去了哪里？”
春和听得这话吓了一跳，忙抬眼看向半靠软榻上看书大小姐。
陆姨娘是大小姐生母，刚才她和秋桐还说起……陆姨娘打听大小姐事。
杨茉眼睛从书本上挪开，春和回道：“一直京郊住着，前几日还托人捎信，要见小姐一面。”
陆姨娘是唯一为杨家生下子嗣人，可没过多久男婴就通身变成了金色夭折了，杨老夫人请普尘大师来做道场，普尘直言恐是恶兆，男婴小殓一过，杨老夫人做主要将陆姨娘放出府去，还是杨秉政不肯，求杨老夫人看陆姨娘生下杨茉兰份上，容她留杨家，杨老夫人本想等杨秉政回到任上，再将陆姨娘挪去庄子，杨秉政却将陆姨娘带去了安庆。
秋桐听得春和话，也上前，“老爷、太太没那年，陆姨娘又有过身孕，结果还没有足月就落下来，老爷生怕老夫人知晓了生气，一直使人瞒着。”
这样情况好似被普尘大师料准了。
“小姐，常家人都很不高兴提起陆姨娘。”
常家是怕沾染上晦气。
现代，只要得了病就会去医院借助各种仪器诊断，现代诊断学是很成熟，可这是古代，大家对不知晓东西总是存错误认识。杨家有今天，不管是父亲官场失利还是被人算计陷害，都和陆姨娘无关。杨茉看着秋桐、春和两个丫头紧张模样，淡淡一笑，她身边亲人已经少之又少，她不能因这种谬误失去和亲人团聚机会。
陆姨娘是她生母，一个正常现代人，谁会对自己母亲不闻不问。
杨茉忽然想起来，“家中郎中有没有说陆姨娘生下孩子是什么病症？”
秋桐摇头，“郎中说不出，大家才觉得怪异……”
话刚说到这里，外面传来脚步声，门帘一掀，管事妈妈进门向杨茉行礼，笑着道：“眼见就要换春衫了，也不知小姐平日里都喜欢什么颜色，老夫人吩咐将从前给小姐成衣匠叫进府。”
脱了孝服就能从小院里出来向常家长辈行礼，常家为了面子上好看，也会安排人来给她量身。
说话间一个穿着姜黄褙子妇人低着头进门。
春和看着露出欣喜神情，是从前给小姐量衣姜婆子。
姜婆子圆圆脸上透着亲昵，躬身听着管事妈妈吩咐。
“老夫人说了，多给小姐做几套衣裙，衣料不够管开口。”
“够了，够了，”姜婆子一件件衣料看过去，“夏秋两季衣裳料子都全了。”
管事妈妈听了很高兴，将身边丫鬟叫出来，“有一双巧手，让她给小姐做鞋衬，免得小姐穿着不舒服。”
安排好一切，管事妈妈向杨茉行礼，“奴婢还要去几位小姐那里安排，就先退下了。”
杨茉回了礼将管事妈妈送走。
眼见着大家都退下去，屋子里没有了旁人，秋桐和春和对视一眼，还是秋桐先放下手中笸箩道：“师傅从外面来，有没有听说我们家事？”
姜婆子收敛了笑容，小心地看杨大小姐一眼，见大小姐没有阻止意思才低声道：“倒也没什么。”沉下头脸色有些不自，好半天才僵硬地赔笑，“已经量好了，小姐就放心吧，我一定亲手做精细。”
杨茉颌首转头吩咐春和倒茶来。
小丫鬟也搬来折杌让姜婆子坐下。
姜婆子不敢实坐，只挨了个边。
姜婆子明显有些拘束，仿佛是有话不敢说模样。
杨茉打量两眼故弄玄虚姜婆子，“有什么话不好说？”
姜婆子目光闪烁，半晌才叹口气，左右看看很害怕模样，“小姐别怪，外面有些闲言碎语，小姐还是不知晓好。”
越这样说，她就越好奇。
姜婆子抬头看了杨茉几次，知道托不过去才道：“都说咱们太太丧事做简单……太太不能好好入土为安……如今还府里……”
话说很隐晦，大家却都能听明白，姜婆子是说杨府闹鬼。
秋桐竖起眉头来。*********************************晚上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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