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喜剧之结局
汪洋成了副排长，随着正排长封来希回到排里阵地上，召集全排还活着的，轻伤没后送的，都过来开会。
汪洋先对排里说话：“刚才的突击战斗中，我犯了个错误。咱们大队总共只有两门步兵炮，其中一门交给咱们排负责。结果我不知珍惜，被鬼子给炸了。我犯了错误，现在降职。以后我是副排长，封来希就是正排长了。同志们今后也应该接受我的教训。打仗要注意上级加强给我们的火力部队的安全。现在，请封排长给咱们讲话。”
众人要给封来希鼓掌，封来希止住了。他咳了一声说：“同志们，我只是入党比排里其他党员早几天，入伍比排里其他同志早几天，就比你们多打过一仗两仗。虽说我年龄比汪排长大一岁，但在咱们排要说战斗经验丰富，还是要看汪排长的，今后要有战斗，大家还是要接受汪排长指挥。明白吗？
刚才这次战斗，总的来说嘛，咱们排打得都不错，大家打得都勇敢，听指挥，不乱跑。汪排长，你说说有啥问题吧。”
汪洋：“大家以后要注意哨子的声音，牢记听到一个哨音两个哨音之后，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刚才第二三两个班突击时，对城墙两侧用手榴弹的压制是不够的，直接在城门外等着一班的突击。幸亏城上的敌人是些怕死鬼。不然咱们可要吃大亏了。这就是没有牢记自己任务的表现，光是注意城门打开没有了。明白吗？今后多多训练多多注意吧。”
封排长接过来说：“战斗总结就这样了。今后大家不仅要打得像今天一样英勇，还要听指挥听命令，这样才能减少不必要的伤亡。现在，大家全排坐下，汪排长你也坐下，我和大家聊聊政治思想问题。大家说，老红军老八路打仗，是不是比我们勇敢不怕死？”
“那是那是。咱们最勇敢的就是汪排长了。”
汪洋旁边一个兵还碰碰他，翘起了大拇指。
封排长接着说：“同志们，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都是穷人。”
“啊？”战士们一片惊讶不解。
“咱们排有没有家里有钱的，富人家？陈大富？”
陈大富现在没病没灾没受伤，营养还挺好，天天能吃几块牛肉。“得了排长，我参军就一身破棉絮，你不都早看见了吗。这十冬腊月的我妹在家都没衣服穿，整天爬炕上不敢起床。不穷，谁为这两块大洋当兵？排长你有铁匠手艺，你有钱，你说说你不为别的，就光为这两块大洋卖了这条命，你干么？你不干吧？我干，那两块大洋对我家是多大财产那。就扣下一小块银子，我妈我妹就都有棉袄穿了啊。这一冬天下来，谁也不会冻死饿死了啊。知道吗？”
他把兜里藏着没舍得吃的一块牛肉摸出来，油乎乎的，“我参军前，每天能有这？”
然后他盯着牛肉流出了热泪，把牛肉慢慢放进嘴里嚼了，“排长，就冲这个，我老陈就把命卖给八路了，我觉得我太值了！”
封来希对全排说，“大富说我有钱，真是搞错了。队伍上有宜安的，封庄的，都能说说我封来希参军前有多少钱。大富，你家穷，我家也穷，你要两块大洋卖命，我却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你问问咱们排还有多少是穷人的？胡班长，杜班长，高班长，火力班的杜博班长。家里算穷人还是富人？”
“我知道你们也穷。可是跟我陈大富比起来，你们都是有钱人。”
二杜跟他比，还真是“有钱”人。可另外两个胡伯玉和高克听了就笑了。
胡伯玉对陈大富说：“大富，我和你们高班长，石班长一样，都是穷得叮当响都响不出来的呀。咱这个排，不穷的，谁为这个当兵？你不信？你可以到我俩村子问问。我骗你干嘛，这又不是啥光荣的事情。”
封来希问胡伯玉：“穷，是一件不光荣的事情？”
又问光庭：“你比伯玉有钱，所以你比他光荣吧？”
这是当时的常识，所以大家不明白啥意思，都没有回答排长的问话。杜光庭也说自己家现在也揭不开锅了。
“咱们穷人为什么穷？人傻？命不好吗？伯玉，你说你傻不傻？你怎么不整他十几亩好田，雇几个长工养活你们家呢？你咋就那么傻，只会指挥八路军一个班呢？”
汪洋自己在陕北地广人稀，再穷也会有几亩地，手上勤快点一家人就都饿不死，所以还念过几年书，甚至是榆林城里留洋先生讲的洋书。不太理解河北这边人口密度大，会造成农村什么情况。
“我们穷，但是我们不傻，不懒，我们会种庄稼，我们会打铁。我们一身臭汗一身泪水，一年到头下来什么都是地主老财的了，你们说是吗！”
汪洋想想，自己父亲种自己家的地，收成还是自己家的，但他也租种别人的地，那的确就一点小外快，大部分都要给地主的。挣点外快也就够自己上学吧。
“我封来希以后经过战斗了还能活着，还会细致着和你们讲这里面的道理的。今天还要打仗，我只能简单跟大家说，地主老财们是一个阶级，咱们穷人是一个阶级，咱们叫无产阶级！你们记住了吗？**，听说过吗？八路军就是**领导的。知道吗？**，就是咱们穷人的党，是咱穷苦百姓的党！领着咱们穷人造反，翻身，造那些地主老财的反的。”
封来希走上战壕指着无极城说：“同志们！穷人同志们！现在在无极城里，日本外国地主老财们，派了他们的皇军来了，帮着老财刘大喜杀咱们中国人，砍咱中国人的人头，剖腹挖心！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死刘大喜！杀死日本人！”汪洋带头喊起口号。
封来希微微皱了一下眉毛，心想这老红军的觉悟也不怎么高啊，不过今天没时间了，先就到这里吧。
封来希跟着大家喊了几声口号，然后对全排说：“同志们，今天明白西边过来的老红军，老八路，老**员，为什么打仗英勇不怕死了？为什么西边来的老八路，要打咱东边的老财刘大喜了？就因为咱**，不是为了你一家我一家穷棒子翻身的，咱**，是为了所有穷苦人一起翻身，解放的！咱们也要向老八路们那样，勇敢地把刺刀捅到鬼子身上去！为解放天下穷弟兄穷哥们战斗！”
杜光庭听了觉得和在宛平听到的读书人说的有点不一样，就问封排长：“排长，那日本的穷人呢？咱也要解放吗？”
汪洋一听，这个呆鸟，就骂他一声：“,你个傻B，日本鬼子自己的事，咱们管它干嘛，当然杀光他了事啊。”
封来希听了，直接不语了。拉起汪洋向营长方向走去。
蔡家永和于焕文在观察敌情。于政委是个老党员，资格比蔡大队长老得多，但是不懂得多少军事，也拿了个望远镜跟着蔡大队长看无极城。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老子今晚非打下这个城不可！”蔡家永用望远镜又看了一阵子东门的地形，回头对众人说到。
“好，营长，还让我们连主攻吧，这次我要后退半步，营长你枪毙我，执行战场纪律！”这话当然是郭本银说的。
“赵团长？赵团长，”蔡家永没有回答郭连长，却从人群后面找到赵振亚，“赵团长，怎么样？还敢拼刺刀吗？”
“蔡大队长，本人和五支队生来就只会拼刺刀，玩枪玩炮倒还得学一阵子。”
蔡家永说：“那就好，你们三个营，每个跟在我们一个连的后面，我们的连队负责突破城墙，突破以后，你们跟在后面冲进去，和鬼子拼刺刀！”
蔡家永话音刚落，那边一个战士喊：“队长！鬼子来了！”
城东门开了，鬼子和刘大喜的伪军压出来一大队俘虏，足有二百多，绝大部分是穿便衣的自卫军，也有三五个是郭连的穿花衣服的八路。汪洋和郭本银肖智看了羞愤难当。那几个的确都是自己连队跑散了的兵。
出了东门，伪军们在后面把俘虏压着在前面排成一个横排，用刺刀捅着他们向八路军阵地走过来。伪军们还喊叫着：“小八子！开火啊！打啊！这是你们自己人！被我们俘虏啦！”
蔡家永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对赵团长说，“老赵，你说你们就会拼刺刀？拼得过那些伪军吗？”
“就那些流氓地痞？我一个拼他十个，就算跟背后的鬼子拼也不怕！”
“好吧，本来我还想攻城呢，既然刘大喜送上门来了，咱也不能客气是吧？”然后咱们如此这般地布置了一番。
那些俘虏走到百米以内，八路阵地上有人开始开枪了，子弹从上方飞过去。郭本银的三八大盖枪法很准，从人缝里能瞄上伪军一个一个打死。那些俘虏也开始乱喊，有的喊：“自己人！别开枪！”有的人则喊：“同志们！别管我们！开炮啊！杀鬼子！杀汉奸！”
车田在最后面看到俘虏们走到距离堑壕20米了，八路还不敢开枪打人，也不由得有点佩服刘大喜这个汉奸了，这招还真灵啊！他刚想到这，就见堑壕里猛一下子跳出大约一千名便衣八路，有的手里拿着红缨枪，有的拿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迅速穿过俘虏队伍向汉奸们猛扑了过去。
此时刘大喜在城里没出来。赵玉琨和魏逊则和伪军走在一起，他俩一看势头不对，回头就跑。有的伪军看见当官的跑了，也扭头就跑。眼慢脚慢的，就只能和赵振亚的独立团拼在一起了。那些俘虏也有些人回过头来用脚踹，用拳打，也和伪军们厮打起来。
车田向赵玉琨头上方开了一枪，“回去！回去！皇军会支援你们！”
说完拔出指挥刀命令中队挺着刺刀前进。
汪洋已经补充完两个弹鼓的冲锋枪子弹了，按照营长的命令，汪洋协助封来希指挥本排跟在赵振亚他们后面。眼看着自卫军和伪军那些流氓地痞扭打起来，汪洋知道时候来了。一挥手带领全排冲过人群。其他各连各排也同时冲了过去。
刚冲过去，就见对面七八十米远鬼子站了一排，挺着刺刀走了过来。
汪洋单腿跪地，腰里端着冲锋枪，招呼全排横队展开。
鬼子越来越近了，五十米以内了，封来希问：“太近了吧。汪洋，开火吧！”
“别着急，再放近点。等连长信号。咱这枪，打五十米马马虎虎，放近了好打中。”
一直等到鬼子走到三十米远，大队长蔡家永用手枪对空开了一枪，顿时枪声大作。
鬼子本来准备拼刺刀的，看蔡营过来，也大部分上着刺刀，以为这些花衣服八路也是想跟自己拼刺刀呢，就没有散开队形，没防备。他们太密集了，汪洋都不用短点射一个一个打了，扣着扳机不放手，一个弹鼓就那么打了出去。其他冲锋枪手和机枪射手也都差不多，也是平端着横扫。
扫完一个弹鼓，汪洋又换上另外一个，接着扫射。郭本银一枪打死一个趴在地上想开火的鬼子，然后大喊：“为连队雪耻！为**仇！同志们冲啊！”
汪洋跳起来，端着冲锋枪直向东门冲去。
一个鬼子在地上抬起头，汪洋一个长点射打了过去。又一个鬼子，又一个长点射。剩下的鬼子不多了，有的跟花衣服八路拼在一起，有的则往城门口跑。
“一连一排！跟我来！”汪洋大喊。可不能让鬼子再关上城门！汪洋是这样想的，可实际上城门早让先前那两发炮弹炸烂了，还关什么呀。只不过汪洋此时已经昏了头了，对前一次攻打城门印象比较深刻的缘故，还想着夺城门呢。
这时候赵振亚团已经解决了伪军，和八路军一起和鬼子们拼了起来。郭本银看到援军上来了，而且这些增援上来的自卫军有很多人使红缨枪，还会玩枪花，和鬼子拼刺刀不落下风。便招呼本连脱离战场，跟着汪洋排向城门口冲击。
城墙上的鬼子开枪了，汪洋身边不断有人被打倒。汪洋一边指挥还击一边冲，一边招呼一班准备手榴弹，看看冲到城下了，一个排子手榴弹，十几枚飞上城楼。
城内的鬼子开炮了，因为汪洋排这时候离鬼子步兵太近了，所以他们无法轰击汪洋他们，而是用曲射的方法向城外人堆里开了一炮，也不管八路，自卫军，伪军，日本鬼子全都混在一起拼刺刀。
“鬼子要关城门！”汪洋大喊了一声。其实门早炸烂了。这只是一个鬼子跑进城里的时候，随手把破烂的门框带动了一下。
汪洋一个点射扫过去，前面城门里面落在最后的两个鬼子被他打倒在地。
汪洋跑到门前，正好看见一群鬼子躲避到那些沙袋工事后面，糟糕了。要赶快。冲锋枪正好够得上那个阵地，他趴在城门旁边一个点射接着一个点射打过去，正好把鬼子压在沙袋下不敢露头。
汪洋回头看看，这次还算好，二三班按照原来的布置，在向城上射击投弹，压制上面的鬼子呢，就一边开火压制一边招呼冲锋枪手全都上来。
“封排长，你带步枪手，准备好手榴弹，我带冲锋枪手和机枪在前面开路。一进去，就往城墙上扔手榴弹！机枪冲锋枪手听着，排成一排跟着我冲，雪耻之战，谁都不能怕死！不当胆小鬼！任何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用你们手里的枪，消灭那个阵地上的鬼子！”
汪洋猛地一下站起来，刚好一个鬼子趁着汪洋的火力停下了，突然抬头开了一枪，一发三八式子弹擦着头皮飞过。
十几挺机枪和冲锋枪向沙袋阵地狂扫，人挤人挨着一排用弹雨向前推进！
封排长带着其他的步枪手，用手榴弹攻下了城门楼。
郭本银和肖智见城门再次拿下，就率领全连再次冲了进来。
有的时候，怕死反而死，不怕死反倒不死了。全排十几个机枪手冲锋枪手横着在街上站成一排向前推进，都争着向鬼子开火，反而一个也没死没受伤。几个鬼子一开始没有被弹雨打死，但也没敢露头，趴在了工事后面，汪洋他们冲到跟前，冲着这几个鬼子又一阵扫射。
汪洋正拿出一个新弹鼓换上，远处猛然发现鬼子在拖着步兵炮往西门跑呢，八路军进城太快了，他们顾不上用炮弹反击了。汪洋用秦腔一样的超高音狂喊了一声：“炮！”，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向西门拔腿就跑。
现在是全连都知道汪洋因为那门炮背处分了，旁边的机枪手冲锋枪手更知道了。纷纷跟着排副狂喊：“炮！炮啊！”追鬼子的步兵炮。
紧跟着汪洋所在这个连，八路军和抗日自卫军在东门外拼完了刺刀，也蜂拥入城。
“追啊！杀鬼子呀！呀！”
有几个鬼子扭回头开枪阻击了，有八路被打倒了，汪洋挨了一发三八子弹，不过没倒。也不管距离还有一百多米了，腰里端着枪向鬼子上方就是一个长点射，看着弹着点就能让后面的子弹打中敌人。没有倒下的汪洋排的八路经过封“指导员”的鼓舞也很不怕死，很英勇地随着汪洋端着自动武器边射击边跑步冲锋。没有经过锻炼的就是跟汪洋这样的没法比。从东门到西门，汪洋在跑步中把他们给落下了足足一百米远，尽管汪洋肩膀上被子弹钻了个眼，还流着血呢。
幸亏是MP18这种枪，使用的是弹鼓，子弹带得多。汪洋冲到近前了弹鼓内还有子弹，鬼子虽然也有枪，却哪有冲锋枪来得快呢。敢抬头开枪的都被汪洋的短点射打倒，包括一个鬼子小军官。
最后汪洋以为鬼子都消灭了呢，就靠在墙边，把快要空了的弹鼓拔掉，拿出最后一个新弹鼓。
地上趴下了几个徒手鬼子炮兵，其中竟然有四个是装死的，趁着汪洋换弹鼓，突然呀的一声大喊全都跳起来向汪洋扑了过来。把汪洋吓了一大跳。
幸亏还算是打过几仗，汪洋一边后退，一边找机会，最前面的鬼子直吧愣噔低着头冲了过来，汪洋一边后退，一边在他撞上自己之前，准确地把枪托砸在了那家伙的后脑勺上。还有扑上来的，继续退，左边的鬼子冲上来，汪洋用枪管向他脑袋横着敲过去，那鬼子急忙后退闪躲，右边上来，汪洋用枪托反手捅上去。那鬼子手快的很，双手向上一格，抓住了枪托。最后一个鬼子这时候也冲上来了，趁着汪洋夺抢冲锋枪，猛地把他扑倒在墙边。
汪洋觉得透不过气来，要晕过去了，最后那个鬼子死死卡住他的咽喉，汪洋只能放手。腾出手来试图掰开那个卡住自己喉咙的鬼子手爪子。
这时候车田等人已经跑到了西门外面，回头看见炮兵被汪洋追上，又翻身回来要救，可是汪洋的力气似乎比压在上面的鬼子大，虽然鬼子利用体重压在上面，可是仍然挣扎着不让他掐断自己的喉咙，所以一直这么僵持着，另外两个鬼子在旁边也只能用脚连踢带踩的没什么作用。他们绞在一起，车田他们回来也不敢开枪，刚到门洞，八路冲锋枪手们也到了，一阵弹雨过来，车田他们又倒下几个，其他在车田带领下扭头就跑。
另外几个人围着三个鬼子和一个汪洋，端着冲锋枪没办法。
汪洋使劲托着鬼子的手喊：“快开枪！别管我！”
没人开枪，高克上去，用枪管子敲了敲一个踩踏汪洋的鬼子后背，没想到那个鬼子回头给了高克脸上一拳，又回头接着踢汪洋的裆下。
封来希忽然朝着他们跪在地上，使劲端着冲锋枪，令枪口的跳动不至于指向地上的汪洋，然后把子弹扫了出去。
正好郭连长也到了，他把汪洋从鬼子尸堆里拉出来，看看汪洋没啥事。便手一挥，带领连队追出了西门。
肖指导员过来，握着汪洋的手说，“你立功了，你立功了，这下好了，又有炮了。”
肖指导员说完了也追出去了。
封来希此时还跪在地上呢，看得出来也有点惊魂未定。
汪洋扶着脖子，转转脑瓜，没事，就是下腹还痛，就捂着肚子蹲姿跳了跳，感觉好点了。他把封来希拉起来，“同志们，咱们三个班，还是要封锁城门通路，一班去到南门去，二班去北门，三班火力班在这里。都给我听着，不许城里汉奸再跑出去，更不许外面的鬼子再打进来。谁tmd再让鬼子这么随随便便打进城里，老子要他狗命！听见了吗？去！”
“高克！看住城门。杜博，你们机枪小炮全上城门楼子去！”
汪洋远远看到蔡大队长也提了根步枪，满身是血跑过来了。
“大队长！你没受伤吧？你看，我们排把炮抢回来了！是我们排抢的！这下将功折罪了吧？”
大队长其实也受了一点轻伤，但擦破点皮的事情对他简直不齿一提。
蔡大队长走到炮前，上上下下看了半天。
“汪洋，这不是我给你的炮吧？你看这上面的字，咱们都是吴海兵工厂，这门炮却是大阪兵工厂啊。”
汪洋这才仔细端详这门缴获的步兵炮，比起钍星人纯自动化机械化加工出来的产品，确实是到处都显得粗糙。
“哎呀，大队长，反正都是这种炮，能不能让我试试，看能打咱自己的炮弹不？”
蔡家永一听，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忙叫人找来被鬼子缴获的山里带出来的吴海兵工厂生产的那种炮弹。
汪洋等八路战士把炮推到西门外，汪洋摇动炮身，扬着炮口大致瞄准车田的汽车去的方向，那个时候汽车开得比较慢，现在还能看得见一点。他不是炮兵，不知道炮弹还要装引信，拔掉保险才会爆炸的。他装好炮弹后一拽炮绳，砰地一声炮弹真的打了出去。
远远地看着好像还真打中车田车队附近，可惜没有爆炸。
“你看，这炮打咱们的炮弹都不会爆炸的。我估计还要咱们八路军的兵工厂把它改造改造才行呢。你还不能功过相抵，先当你的副排长吧。”
汪洋先对排里说话：“刚才的突击战斗中，我犯了个错误。咱们大队总共只有两门步兵炮，其中一门交给咱们排负责。结果我不知珍惜，被鬼子给炸了。我犯了错误，现在降职。以后我是副排长，封来希就是正排长了。同志们今后也应该接受我的教训。打仗要注意上级加强给我们的火力部队的安全。现在，请封排长给咱们讲话。”
众人要给封来希鼓掌，封来希止住了。他咳了一声说：“同志们，我只是入党比排里其他党员早几天，入伍比排里其他同志早几天，就比你们多打过一仗两仗。虽说我年龄比汪排长大一岁，但在咱们排要说战斗经验丰富，还是要看汪排长的，今后要有战斗，大家还是要接受汪排长指挥。明白吗？
刚才这次战斗，总的来说嘛，咱们排打得都不错，大家打得都勇敢，听指挥，不乱跑。汪排长，你说说有啥问题吧。”
汪洋：“大家以后要注意哨子的声音，牢记听到一个哨音两个哨音之后，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刚才第二三两个班突击时，对城墙两侧用手榴弹的压制是不够的，直接在城门外等着一班的突击。幸亏城上的敌人是些怕死鬼。不然咱们可要吃大亏了。这就是没有牢记自己任务的表现，光是注意城门打开没有了。明白吗？今后多多训练多多注意吧。”
封排长接过来说：“战斗总结就这样了。今后大家不仅要打得像今天一样英勇，还要听指挥听命令，这样才能减少不必要的伤亡。现在，大家全排坐下，汪排长你也坐下，我和大家聊聊政治思想问题。大家说，老红军老八路打仗，是不是比我们勇敢不怕死？”
“那是那是。咱们最勇敢的就是汪排长了。”
汪洋旁边一个兵还碰碰他，翘起了大拇指。
封排长接着说：“同志们，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都是穷人。”
“啊？”战士们一片惊讶不解。
“咱们排有没有家里有钱的，富人家？陈大富？”
陈大富现在没病没灾没受伤，营养还挺好，天天能吃几块牛肉。“得了排长，我参军就一身破棉絮，你不都早看见了吗。这十冬腊月的我妹在家都没衣服穿，整天爬炕上不敢起床。不穷，谁为这两块大洋当兵？排长你有铁匠手艺，你有钱，你说说你不为别的，就光为这两块大洋卖了这条命，你干么？你不干吧？我干，那两块大洋对我家是多大财产那。就扣下一小块银子，我妈我妹就都有棉袄穿了啊。这一冬天下来，谁也不会冻死饿死了啊。知道吗？”
他把兜里藏着没舍得吃的一块牛肉摸出来，油乎乎的，“我参军前，每天能有这？”
然后他盯着牛肉流出了热泪，把牛肉慢慢放进嘴里嚼了，“排长，就冲这个，我老陈就把命卖给八路了，我觉得我太值了！”
封来希对全排说，“大富说我有钱，真是搞错了。队伍上有宜安的，封庄的，都能说说我封来希参军前有多少钱。大富，你家穷，我家也穷，你要两块大洋卖命，我却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你问问咱们排还有多少是穷人的？胡班长，杜班长，高班长，火力班的杜博班长。家里算穷人还是富人？”
“我知道你们也穷。可是跟我陈大富比起来，你们都是有钱人。”
二杜跟他比，还真是“有钱”人。可另外两个胡伯玉和高克听了就笑了。
胡伯玉对陈大富说：“大富，我和你们高班长，石班长一样，都是穷得叮当响都响不出来的呀。咱这个排，不穷的，谁为这个当兵？你不信？你可以到我俩村子问问。我骗你干嘛，这又不是啥光荣的事情。”
封来希问胡伯玉：“穷，是一件不光荣的事情？”
又问光庭：“你比伯玉有钱，所以你比他光荣吧？”
这是当时的常识，所以大家不明白啥意思，都没有回答排长的问话。杜光庭也说自己家现在也揭不开锅了。
“咱们穷人为什么穷？人傻？命不好吗？伯玉，你说你傻不傻？你怎么不整他十几亩好田，雇几个长工养活你们家呢？你咋就那么傻，只会指挥八路军一个班呢？”
汪洋自己在陕北地广人稀，再穷也会有几亩地，手上勤快点一家人就都饿不死，所以还念过几年书，甚至是榆林城里留洋先生讲的洋书。不太理解河北这边人口密度大，会造成农村什么情况。
“我们穷，但是我们不傻，不懒，我们会种庄稼，我们会打铁。我们一身臭汗一身泪水，一年到头下来什么都是地主老财的了，你们说是吗！”
汪洋想想，自己父亲种自己家的地，收成还是自己家的，但他也租种别人的地，那的确就一点小外快，大部分都要给地主的。挣点外快也就够自己上学吧。
“我封来希以后经过战斗了还能活着，还会细致着和你们讲这里面的道理的。今天还要打仗，我只能简单跟大家说，地主老财们是一个阶级，咱们穷人是一个阶级，咱们叫无产阶级！你们记住了吗？**，听说过吗？八路军就是**领导的。知道吗？**，就是咱们穷人的党，是咱穷苦百姓的党！领着咱们穷人造反，翻身，造那些地主老财的反的。”
封来希走上战壕指着无极城说：“同志们！穷人同志们！现在在无极城里，日本外国地主老财们，派了他们的皇军来了，帮着老财刘大喜杀咱们中国人，砍咱中国人的人头，剖腹挖心！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死刘大喜！杀死日本人！”汪洋带头喊起口号。
封来希微微皱了一下眉毛，心想这老红军的觉悟也不怎么高啊，不过今天没时间了，先就到这里吧。
封来希跟着大家喊了几声口号，然后对全排说：“同志们，今天明白西边过来的老红军，老八路，老**员，为什么打仗英勇不怕死了？为什么西边来的老八路，要打咱东边的老财刘大喜了？就因为咱**，不是为了你一家我一家穷棒子翻身的，咱**，是为了所有穷苦人一起翻身，解放的！咱们也要向老八路们那样，勇敢地把刺刀捅到鬼子身上去！为解放天下穷弟兄穷哥们战斗！”
杜光庭听了觉得和在宛平听到的读书人说的有点不一样，就问封排长：“排长，那日本的穷人呢？咱也要解放吗？”
汪洋一听，这个呆鸟，就骂他一声：“,你个傻B，日本鬼子自己的事，咱们管它干嘛，当然杀光他了事啊。”
封来希听了，直接不语了。拉起汪洋向营长方向走去。
蔡家永和于焕文在观察敌情。于政委是个老党员，资格比蔡大队长老得多，但是不懂得多少军事，也拿了个望远镜跟着蔡大队长看无极城。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老子今晚非打下这个城不可！”蔡家永用望远镜又看了一阵子东门的地形，回头对众人说到。
“好，营长，还让我们连主攻吧，这次我要后退半步，营长你枪毙我，执行战场纪律！”这话当然是郭本银说的。
“赵团长？赵团长，”蔡家永没有回答郭连长，却从人群后面找到赵振亚，“赵团长，怎么样？还敢拼刺刀吗？”
“蔡大队长，本人和五支队生来就只会拼刺刀，玩枪玩炮倒还得学一阵子。”
蔡家永说：“那就好，你们三个营，每个跟在我们一个连的后面，我们的连队负责突破城墙，突破以后，你们跟在后面冲进去，和鬼子拼刺刀！”
蔡家永话音刚落，那边一个战士喊：“队长！鬼子来了！”
城东门开了，鬼子和刘大喜的伪军压出来一大队俘虏，足有二百多，绝大部分是穿便衣的自卫军，也有三五个是郭连的穿花衣服的八路。汪洋和郭本银肖智看了羞愤难当。那几个的确都是自己连队跑散了的兵。
出了东门，伪军们在后面把俘虏压着在前面排成一个横排，用刺刀捅着他们向八路军阵地走过来。伪军们还喊叫着：“小八子！开火啊！打啊！这是你们自己人！被我们俘虏啦！”
蔡家永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对赵团长说，“老赵，你说你们就会拼刺刀？拼得过那些伪军吗？”
“就那些流氓地痞？我一个拼他十个，就算跟背后的鬼子拼也不怕！”
“好吧，本来我还想攻城呢，既然刘大喜送上门来了，咱也不能客气是吧？”然后咱们如此这般地布置了一番。
那些俘虏走到百米以内，八路阵地上有人开始开枪了，子弹从上方飞过去。郭本银的三八大盖枪法很准，从人缝里能瞄上伪军一个一个打死。那些俘虏也开始乱喊，有的喊：“自己人！别开枪！”有的人则喊：“同志们！别管我们！开炮啊！杀鬼子！杀汉奸！”
车田在最后面看到俘虏们走到距离堑壕20米了，八路还不敢开枪打人，也不由得有点佩服刘大喜这个汉奸了，这招还真灵啊！他刚想到这，就见堑壕里猛一下子跳出大约一千名便衣八路，有的手里拿着红缨枪，有的拿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迅速穿过俘虏队伍向汉奸们猛扑了过去。
此时刘大喜在城里没出来。赵玉琨和魏逊则和伪军走在一起，他俩一看势头不对，回头就跑。有的伪军看见当官的跑了，也扭头就跑。眼慢脚慢的，就只能和赵振亚的独立团拼在一起了。那些俘虏也有些人回过头来用脚踹，用拳打，也和伪军们厮打起来。
车田向赵玉琨头上方开了一枪，“回去！回去！皇军会支援你们！”
说完拔出指挥刀命令中队挺着刺刀前进。
汪洋已经补充完两个弹鼓的冲锋枪子弹了，按照营长的命令，汪洋协助封来希指挥本排跟在赵振亚他们后面。眼看着自卫军和伪军那些流氓地痞扭打起来，汪洋知道时候来了。一挥手带领全排冲过人群。其他各连各排也同时冲了过去。
刚冲过去，就见对面七八十米远鬼子站了一排，挺着刺刀走了过来。
汪洋单腿跪地，腰里端着冲锋枪，招呼全排横队展开。
鬼子越来越近了，五十米以内了，封来希问：“太近了吧。汪洋，开火吧！”
“别着急，再放近点。等连长信号。咱这枪，打五十米马马虎虎，放近了好打中。”
一直等到鬼子走到三十米远，大队长蔡家永用手枪对空开了一枪，顿时枪声大作。
鬼子本来准备拼刺刀的，看蔡营过来，也大部分上着刺刀，以为这些花衣服八路也是想跟自己拼刺刀呢，就没有散开队形，没防备。他们太密集了，汪洋都不用短点射一个一个打了，扣着扳机不放手，一个弹鼓就那么打了出去。其他冲锋枪手和机枪射手也都差不多，也是平端着横扫。
扫完一个弹鼓，汪洋又换上另外一个，接着扫射。郭本银一枪打死一个趴在地上想开火的鬼子，然后大喊：“为连队雪耻！为**仇！同志们冲啊！”
汪洋跳起来，端着冲锋枪直向东门冲去。
一个鬼子在地上抬起头，汪洋一个长点射打了过去。又一个鬼子，又一个长点射。剩下的鬼子不多了，有的跟花衣服八路拼在一起，有的则往城门口跑。
“一连一排！跟我来！”汪洋大喊。可不能让鬼子再关上城门！汪洋是这样想的，可实际上城门早让先前那两发炮弹炸烂了，还关什么呀。只不过汪洋此时已经昏了头了，对前一次攻打城门印象比较深刻的缘故，还想着夺城门呢。
这时候赵振亚团已经解决了伪军，和八路军一起和鬼子们拼了起来。郭本银看到援军上来了，而且这些增援上来的自卫军有很多人使红缨枪，还会玩枪花，和鬼子拼刺刀不落下风。便招呼本连脱离战场，跟着汪洋排向城门口冲击。
城墙上的鬼子开枪了，汪洋身边不断有人被打倒。汪洋一边指挥还击一边冲，一边招呼一班准备手榴弹，看看冲到城下了，一个排子手榴弹，十几枚飞上城楼。
城内的鬼子开炮了，因为汪洋排这时候离鬼子步兵太近了，所以他们无法轰击汪洋他们，而是用曲射的方法向城外人堆里开了一炮，也不管八路，自卫军，伪军，日本鬼子全都混在一起拼刺刀。
“鬼子要关城门！”汪洋大喊了一声。其实门早炸烂了。这只是一个鬼子跑进城里的时候，随手把破烂的门框带动了一下。
汪洋一个点射扫过去，前面城门里面落在最后的两个鬼子被他打倒在地。
汪洋跑到门前，正好看见一群鬼子躲避到那些沙袋工事后面，糟糕了。要赶快。冲锋枪正好够得上那个阵地，他趴在城门旁边一个点射接着一个点射打过去，正好把鬼子压在沙袋下不敢露头。
汪洋回头看看，这次还算好，二三班按照原来的布置，在向城上射击投弹，压制上面的鬼子呢，就一边开火压制一边招呼冲锋枪手全都上来。
“封排长，你带步枪手，准备好手榴弹，我带冲锋枪手和机枪在前面开路。一进去，就往城墙上扔手榴弹！机枪冲锋枪手听着，排成一排跟着我冲，雪耻之战，谁都不能怕死！不当胆小鬼！任何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用你们手里的枪，消灭那个阵地上的鬼子！”
汪洋猛地一下站起来，刚好一个鬼子趁着汪洋的火力停下了，突然抬头开了一枪，一发三八式子弹擦着头皮飞过。
十几挺机枪和冲锋枪向沙袋阵地狂扫，人挤人挨着一排用弹雨向前推进！
封排长带着其他的步枪手，用手榴弹攻下了城门楼。
郭本银和肖智见城门再次拿下，就率领全连再次冲了进来。
有的时候，怕死反而死，不怕死反倒不死了。全排十几个机枪手冲锋枪手横着在街上站成一排向前推进，都争着向鬼子开火，反而一个也没死没受伤。几个鬼子一开始没有被弹雨打死，但也没敢露头，趴在了工事后面，汪洋他们冲到跟前，冲着这几个鬼子又一阵扫射。
汪洋正拿出一个新弹鼓换上，远处猛然发现鬼子在拖着步兵炮往西门跑呢，八路军进城太快了，他们顾不上用炮弹反击了。汪洋用秦腔一样的超高音狂喊了一声：“炮！”，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向西门拔腿就跑。
现在是全连都知道汪洋因为那门炮背处分了，旁边的机枪手冲锋枪手更知道了。纷纷跟着排副狂喊：“炮！炮啊！”追鬼子的步兵炮。
紧跟着汪洋所在这个连，八路军和抗日自卫军在东门外拼完了刺刀，也蜂拥入城。
“追啊！杀鬼子呀！呀！”
有几个鬼子扭回头开枪阻击了，有八路被打倒了，汪洋挨了一发三八子弹，不过没倒。也不管距离还有一百多米了，腰里端着枪向鬼子上方就是一个长点射，看着弹着点就能让后面的子弹打中敌人。没有倒下的汪洋排的八路经过封“指导员”的鼓舞也很不怕死，很英勇地随着汪洋端着自动武器边射击边跑步冲锋。没有经过锻炼的就是跟汪洋这样的没法比。从东门到西门，汪洋在跑步中把他们给落下了足足一百米远，尽管汪洋肩膀上被子弹钻了个眼，还流着血呢。
幸亏是MP18这种枪，使用的是弹鼓，子弹带得多。汪洋冲到近前了弹鼓内还有子弹，鬼子虽然也有枪，却哪有冲锋枪来得快呢。敢抬头开枪的都被汪洋的短点射打倒，包括一个鬼子小军官。
最后汪洋以为鬼子都消灭了呢，就靠在墙边，把快要空了的弹鼓拔掉，拿出最后一个新弹鼓。
地上趴下了几个徒手鬼子炮兵，其中竟然有四个是装死的，趁着汪洋换弹鼓，突然呀的一声大喊全都跳起来向汪洋扑了过来。把汪洋吓了一大跳。
幸亏还算是打过几仗，汪洋一边后退，一边找机会，最前面的鬼子直吧愣噔低着头冲了过来，汪洋一边后退，一边在他撞上自己之前，准确地把枪托砸在了那家伙的后脑勺上。还有扑上来的，继续退，左边的鬼子冲上来，汪洋用枪管向他脑袋横着敲过去，那鬼子急忙后退闪躲，右边上来，汪洋用枪托反手捅上去。那鬼子手快的很，双手向上一格，抓住了枪托。最后一个鬼子这时候也冲上来了，趁着汪洋夺抢冲锋枪，猛地把他扑倒在墙边。
汪洋觉得透不过气来，要晕过去了，最后那个鬼子死死卡住他的咽喉，汪洋只能放手。腾出手来试图掰开那个卡住自己喉咙的鬼子手爪子。
这时候车田等人已经跑到了西门外面，回头看见炮兵被汪洋追上，又翻身回来要救，可是汪洋的力气似乎比压在上面的鬼子大，虽然鬼子利用体重压在上面，可是仍然挣扎着不让他掐断自己的喉咙，所以一直这么僵持着，另外两个鬼子在旁边也只能用脚连踢带踩的没什么作用。他们绞在一起，车田他们回来也不敢开枪，刚到门洞，八路冲锋枪手们也到了，一阵弹雨过来，车田他们又倒下几个，其他在车田带领下扭头就跑。
另外几个人围着三个鬼子和一个汪洋，端着冲锋枪没办法。
汪洋使劲托着鬼子的手喊：“快开枪！别管我！”
没人开枪，高克上去，用枪管子敲了敲一个踩踏汪洋的鬼子后背，没想到那个鬼子回头给了高克脸上一拳，又回头接着踢汪洋的裆下。
封来希忽然朝着他们跪在地上，使劲端着冲锋枪，令枪口的跳动不至于指向地上的汪洋，然后把子弹扫了出去。
正好郭连长也到了，他把汪洋从鬼子尸堆里拉出来，看看汪洋没啥事。便手一挥，带领连队追出了西门。
肖指导员过来，握着汪洋的手说，“你立功了，你立功了，这下好了，又有炮了。”
肖指导员说完了也追出去了。
封来希此时还跪在地上呢，看得出来也有点惊魂未定。
汪洋扶着脖子，转转脑瓜，没事，就是下腹还痛，就捂着肚子蹲姿跳了跳，感觉好点了。他把封来希拉起来，“同志们，咱们三个班，还是要封锁城门通路，一班去到南门去，二班去北门，三班火力班在这里。都给我听着，不许城里汉奸再跑出去，更不许外面的鬼子再打进来。谁tmd再让鬼子这么随随便便打进城里，老子要他狗命！听见了吗？去！”
“高克！看住城门。杜博，你们机枪小炮全上城门楼子去！”
汪洋远远看到蔡大队长也提了根步枪，满身是血跑过来了。
“大队长！你没受伤吧？你看，我们排把炮抢回来了！是我们排抢的！这下将功折罪了吧？”
大队长其实也受了一点轻伤，但擦破点皮的事情对他简直不齿一提。
蔡大队长走到炮前，上上下下看了半天。
“汪洋，这不是我给你的炮吧？你看这上面的字，咱们都是吴海兵工厂，这门炮却是大阪兵工厂啊。”
汪洋这才仔细端详这门缴获的步兵炮，比起钍星人纯自动化机械化加工出来的产品，确实是到处都显得粗糙。
“哎呀，大队长，反正都是这种炮，能不能让我试试，看能打咱自己的炮弹不？”
蔡家永一听，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忙叫人找来被鬼子缴获的山里带出来的吴海兵工厂生产的那种炮弹。
汪洋等八路战士把炮推到西门外，汪洋摇动炮身，扬着炮口大致瞄准车田的汽车去的方向，那个时候汽车开得比较慢，现在还能看得见一点。他不是炮兵，不知道炮弹还要装引信，拔掉保险才会爆炸的。他装好炮弹后一拽炮绳，砰地一声炮弹真的打了出去。
远远地看着好像还真打中车田车队附近，可惜没有爆炸。
“你看，这炮打咱们的炮弹都不会爆炸的。我估计还要咱们八路军的兵工厂把它改造改造才行呢。你还不能功过相抵，先当你的副排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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